第十六章 可怕的隊友

送走愛麗絲，米格驅使搏魯來到僻靜的地方。

搏魯一直獃頭獃腦，只知道機械性的重複各種指令，這與奧菲利亞的情況大相徑庭。

米格不知道如何解決眼下的困難，可以想像得到第二天，博特見到親弟弟的樣子必定會產生懷疑，一路探查下去到頭來還是要查到他的身上。

「對於你剛才的表現，我只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老高德見四下無人，從米格的肩頭生出半截身子，「你到底是什麼種族，似人非人，難道是亡靈系的？」

高德無從理解米格的出身，抱怨了兩聲才又就博特的事情說道：「按照波剛人的情況推算，明天日出的時候就會暴露，要不要我老人家幫幫你呢？」

米格很需要幫助，但他看不慣老高德戲謔的表情，故意拖延了一陣，「你能有什麼好辦法啊，難道還能把搏魯的靈魂復甦么？」

「那是只有冥神才可以辦到的事情，我肯定不會這麼做了。」高德故意賣關子，等到米格臉上現出焦急才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反正搏魯的靈魂殘破掉了，不如就幫他替換一下吧。很多年以前，我還是人類的時候駕馭過一隻魔寵，如果它還活着的話一定也喜歡這麼辦。」

他熱情地推銷著曾經的夥伴，但落入米格的耳中卻變了味道。

「你確定是一隻魔寵？它可以替代搏魯？」米格指著貼身站立的搏魯，浮誇地張開雙手。

「按照我的推算，活過幾千年了智慧應該不會比你們人類差吧。而且...」老高德摒住氣息，咧嘴笑了起來，「我想它了。」

兩個理由都不足以讓米格做出最終的決定。

老高德卻一直不遺餘力地推薦著，反覆在米格的耳邊聒噪，到最後小男孩抵擋不住他的雜訊攻擊，敗下陣來，「好吧，權且一實，反正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高德滿意，一隻手搭在米格的胸口，「法力借我一用。」

也不爭求米格的同意，吸收了機械核心內大部分的法力，他手指半空舞動留下一行淡藍色的字跡。

字跡溝通天地，牽引兩個不同的時空，很快搭建出一條漆黑的通道。

還沒有看清時空另一頭是什麼東西，米格就聽到了鼻子猛吸的動靜，接着傳來粗獷沙啞的嗓音，「本尊又夢遊了，下次睡前一定多吃點葯。」

黑影翻身，打起了呼嚕。

米格無語，又好氣又好笑，「還是你和他談談吧。」

高德雖然不是人類形態，仍然感覺自己老臉有些發燙，咳嗽了一聲呼喚道：「老朋友，聽不出的我聲音了么？」

「溫妮？雪萊？艾瑪？崔斯特？」黑影轉了個身，一臉說出幾個女性化的名字，「嗯？牆上裂了好大的洞，該死的黑心商人，下次再讓我遇到一定給你好看。」

說完，黑影接近了傳送通道，還用手試着觸碰幾下。

高德臉面全被黑影人丟了一乾二淨，他忍無可忍，靈體狀態的手臂延伸出去把它拽過。

「怎麼是你，高德？」躍遷到了墓地的層面，黑影終於有了幾分清明，一眼認出了憤怒的老人。

「除了我還有誰會記得你的存在。」到底是分別千餘年的老夥伴，高德沒有真的生氣，雙眼反而泛出相逢的喜悅。

「要不是你，我會淪落到這個境地？」黑影的表現完全不像是高德說的那麼親熱，它直起身子，一雙恐怖的利爪舉過頭頂，顯然並不想和老魔法師再產生聯繫。

米格沒有想到兩人見面會演變成劇烈的爭吵，但藉著忽隱忽現的篝火總算看清了黑影的面目。

倒也是個靈性十足的傢伙，圓圓的腦袋，頂着尖尖的耳朵，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它大大的眼睛，昏暗中像是兩盞綠色的小燈。

「我怎麼感覺它是只貓。」

「它就是只貓。」

「我當然是只貓。」

雖然爭吵陷入白熱化，雙方都沒有忽略米格的存在，側過頭異口同聲地回道。

米格無心之舉卻讓兩個人安靜了不少，他難堪地彈開右手，方向朝着那隻貓，「分別之情傾訴完了，不介紹一下么？」

「咳咳，這是我很早以前的魔寵，提莫斯。」高德介紹完魔寵轉過頭，「這是米格，我寄居器物的持有者。」

「啊，這麼年輕？」提莫斯不算聰明的大腦忽然反應過一件事來，「你當過我的主人，他又是你的主人，算起來他是我主人的主人。我都幾千歲的老貓，太吃虧了。」

提莫斯不依，四肢平鋪倒在地上，醜態畢露。

「我又不使喚你做什麼，只是請你幫忙。」米格指了指從始至終都筆直站立的搏魯，「他的靈魂殘破，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與人交流，所以高德想要讓你暫時控制他的身體，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提莫斯趴在地面，前爪按上尖尖的耳朵，「真的只是這樣嗎?」

"當然，總比在骯髒的下水道里和母貓..."高德自恃身份沒有繼續深說，「總之成為人後，你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了。」

「我同意。」高德話音未落，提莫斯就同意了他的意見。

「提莫斯，你會得到搏魯的記憶，本分行事千萬不要露出馬腳。」，高德不願拖泥帶水，掌心對合，嘴中輕念咒語，自雙目重新分出兩隻小手，分別按上搏魯和提莫斯的五官，「遵從雙方的意願，靈魂對換。」

高德成為傳遞靈魂的媒介，進行了置換的儀式。

不久，搏魯嘴歪眼斜，翻着眼皮，「好了好了，我進入他的身體了。」

提莫斯喊停，高德才制止了法術。

動了動手腳，提莫斯很是滿意，「當人的感覺真是不錯，有機會一定要照顧照顧幾個死對頭。」

他捂著肚皮，作狂笑狀。

米格神情沮喪，未來無限精彩。

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為了不引人懷疑，他們就此分手。

往後的日子裏，有了提莫斯的幫助，愛麗絲終於可以左右隊伍的探尋路線。

提莫斯不僅支持愛麗絲還暗中幫她和米格傳遞訊息，果然沒有令高德失望。

在單調而乏味雪原上走了五日，愛麗絲和米格幾乎是同時感應到了附近一股磅礴的魔法波動，已經進入祈願塔的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