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約定

這一次，於無聲終於回過了味來，忍不住額頭冒出一陣大汗，「天吶，這要怎樣的家庭才能教育出如此的彪悍啊，有機會一定得認識一下這小丫頭片子的父母才是。」

「咳，青青，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年紀還小，還要讀書上學，以後還有更美好的人生，而且，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以後也一定能遇到比我好的男生……」

「看吧，啞巴哥哥，我就知道你覺着我漂亮，為什麼以前你總是不答應和我好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啞巴哥哥不好意思，對不對？」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總是以男人的失敗而告終，不管她是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還是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片子，費了那麼多口水，講了那麼多的大道理，她竟然就只聽見了說於無聲說她漂亮那一句，真不知道是男人和女人的構造不同，還是這小丫頭片子不能以常人度之？

見講理不通，於無聲也懶得浪費唇舌，所以便很乾脆地投降了，「好吧，我認輸了，我對你負責，這總可以了吧？」

原本，於無聲以為這小丫頭片子會很得意地宣佈自己的勝利，但沒想到的是，那小丫頭卻是一反常態地慢慢走到了於無聲的身側，溫柔地蹲下了身子，把頭靠在了於無聲的膝上，柔柔的道：「啞巴哥哥，從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了你，現在雖然我還小，但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的，你要等我哦，好不好？」

憑心而論，柳青青的容貌雖然談不上禍國妖民，但也稱得上是嬌艷如花，精緻的臉龐，潔白的肌膚，那身材更是不用提了，尤其是這小丫頭片子還有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用兩條漂亮的絲帶鬆鬆地攏在一起，那份慵懶而恬靜的風情，常常讓於無聲有些失神。

於無聲雖然總是愛把小丫頭片子和小狐狸精兩個稱謂掛在嘴巴，但從這兩個愛昵的稱謂也可以看出於無聲的幾許心事，那「小丫頭片子」不過是用來提醒自己，面前的這個看似嬌媚的女人還是個小女生；而「小狐狸精」的稱呼，更見她對於無聲的吸引。

看着面前這個素來彪悍的女孩，此刻卻柔柔地靠在自己的膝上，於無聲在這一刻也不禁有些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雖然還小，但能和她渡過一生，也許並不是一件很壞的事情。

但下一刻，他又立馬把自己的這個有些邪惡的想法給驅除出了腦海，小女生的心思就像六月的天氣一樣善變，再說，這麼小的女孩要是都下得了手，還指不定周圍的人怎麼看自己呢。

「好吧，不管是愛上了我也好，還是一時的迷茫也好，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姑且就給這個有好感的女孩一個美好的回憶吧，至少自己還不算是壞人。」

不自覺間，於無聲就想到了自己的初戀，還有那些年少輕狂的歲月，不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青青，你看我吧，全身上下，到底有哪點值得你愛我？」

「哪裏都喜歡，哪裏都愛呀！」

小丫頭片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算了，這句話當我沒問。」

陷入痴迷的小女生不都這幅德行嘛，自己這話算是白問了，不過很快地，於無聲又想到了別的地方。

「青青，你還小……」

話說到一半，只見小狐狸精忽地從膝蓋上側過了頭，眼睛撲閃撲閃地望向了於無聲。

「咳，我的意思是說，假如你父母知道了你喜歡我的事，他們不會反對嗎？」

「啞巴哥哥，原來你擔心這個呀，我是說你以前怎麼一直不肯答應和我交往呢。」

於無聲不禁大汗，心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擔心這個了。」

「別轉移話題，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於無聲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小丫頭片子很乖的道：「我媽說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好男人就好像菜市場剛出來的小白菜似的，你要一猶豫，剩下的可就是焉不拉唧的菜葉子了，你要再不注意，連片菜葉子都不給你留了……」

天，這當媽的怎麼就教給女兒這些啊，還未見面，就讓於無聲對小丫頭片子口中的媽有了高山仰止之感。

「那你爸呢，他也不管你嗎？」

「聽我媽說，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跟別的女人跑了。」

提到自己的父親，一向彪悍的小丫頭片子也不禁有了幾分黯然。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們家是這樣。」

「沒關係啊，你又不知道嘛，再說，以後我就有你了啊。」

提到於無聲，小丫頭片子臉上頓時湧上了止不住的笑意，隨即卻又患得患失的道：「啞巴哥哥，以後你不會拋下我跟別的女人走了吧？」

於無聲忽然感覺自己有了幾分心酸，有了幾許心疼，連忙趕緊答道：「不會的，你啞巴哥哥不會離開你的。」

「我會等你張大，然後你先離開我。」於無聲默默地在心中加上了一句。

「那我們拉勾。」

於無聲啞然失笑，「好，拉勾！」

拉完勾以後，兩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緒飄向了哪裏，屋子裏一時間便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當於無聲以為這小丫頭片子已經睡着的時候，卻聽她悠悠的道：「啞巴哥哥，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開心的似乎心都要跳出來了……」

於無聲心下一緊，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又聽小丫頭片子又嘻嘻的笑道：「啞巴哥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

「記得，我怎麼不記得，又不是很久的事情……」

話說兩人相識于于無聲才搬進這裏不久的某個清晨，那時候於無聲正搬了個凳子在自己租的房門外讀法語，這小丫頭片子便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聽他讀了一陣，才好奇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於無聲。」

「於無聲？」

小丫頭片子輕輕地在嘴裏念叨了兩遍，才蹦出一句讓於無聲哭笑不得的話：「無聲，那不就是啞巴嗎？」

看於無聲默然，那小丫頭片子也不覺得尷尬，又接着道：「新搬來的？」

「嗯，新搬來的。」

「你說的是什麼？」

「法語？原來這就是法語啊，真好聽，就像唱歌似的。」

「嗯，很多人都這樣說。」

「那我可以跟你學法語嗎？」

於無聲不由有些愕然，很少有人第一次見面就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尤其是於無聲的作息時間表都排得很緊，很難抽得出時間來指導別人，更何況於無聲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是一時心血來潮，還是真的鐵心打算跟自己學。

想到這些，於無聲不禁有些為難，但看這小丫頭片子當時純凈的臉，眼神中一片祈求之色，於無聲便發現自己很難拒絕，猶豫了半響，終究還是被小丫頭片子的表象所迷惑，鄭重地點了點頭。

從此以後，人類就絕種了，世界就滅亡了，新的物種佔領地球了，恐龍再次登場了，異形大戰鐵血戰士啦，汗，扯遠了，是從此以後，一個名叫柳青青的小丫頭片子就死活賴上了於無聲。

說到這裏，那小丫頭片子終於忍不住得意地撲進了於無聲的懷裏，驕傲的宣稱道：「我就賴上你了，一輩子就賴上你了。」

「好好好，賴上了，賴上了。」

於無聲寵溺地揉了揉小丫頭片子的腦袋，「不過，賴上歸賴上，我們可得約法三章。」

「嗯，我聽啞巴哥哥的。」

「首先，你不能耽誤學習，要是你成績拉下了，我們前面的所以約定可就通通作廢。」

「嗯。」

小丫頭片子乖巧的點頭。

「以後你的法語我要每天檢查。」

「嗯！」

小丫頭片子再次乖巧地點頭。

「那就從今天開始吧，你先說兩句法語來聽聽。」

「jet』aime.」

「……」於無聲一陣無語，「還有呢？」

「jet』aime.jet』aime.jet』aime.je

t』aime.……」

「我是說別的法語句子，你該不會學了這麼久就只會說一句我愛你吧？」

「也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喜歡聽我說愛你呢。」看於無聲開始拿眼瞪人，小丫頭片子終於不在淘氣，一長串順溜的法語便從她口中脫口而出。

聽了一陣，於無聲便知道這小丫頭片子很有語言天賦，而且也是下了功夫在學的，忍不住誇道：「不錯！」看小丫頭有些小得意，便又補充道：「戒驕戒躁，繼續努力。」

「嗯，我會的。」

小丫頭片子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於無聲不禁狐疑地看了看小丫頭片子，驚訝的道：「咦，今天怎麼這麼乖啊？」

「嘿嘿，我媽說了，男人到手之後，要對他更加的溫柔乖巧，他才會時刻記得你的好。」

「哦，你媽還說什麼了？」

小丫頭片子狡黠地一笑，「下次再告訴你。」

「隨你便吧，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小丫頭片子。」

「不許這樣叫我，人家都是你的女朋友了，你以後只許叫我青青。」小丫頭片子嘟起了嘴巴。

「好好好，我聽你的，你也聽我的，現在回去睡覺。」

於無聲有個好習慣，那就是從不用無姑娘解決生理問題，這倒不是他沒有那方面的需要，而是他不願委屈了自己，寧願在春夢的虛幻中噴發。

所以，這天晚上，於無聲的春夢中破天荒地出現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片子，而更讓他羞愧的卻是，醒來后歷歷在目的情景第一次讓他有了再次衝動的念頭。

「啊，我墮落了。」於無聲有些悲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