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妞是這麼泡的

第6章 妞是這麼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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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二樓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可惜啊可惜,糟蹋了這一手好琴藝。」

眾人扭頭看去,卻發現二樓的圍欄上一名落魄的士子神態自若的喝乾了杯中的美酒——正是程仲!

「這小子是哪來的?!」

「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小子皮癢了是不是?」

……

見程仲辱及佳人,一些脾氣火爆的立馬發起飆來。來到煙花之地的人素質參差不齊,當下說什麼的都有。

菲煙秀眉微蹙,對身後的婢女低聲說了幾句。

那女婢便轉向程仲說道:「這位先生請了,不知道先生為什麼說糟蹋這一手好琴藝?」

程仲微微一笑,心中暗嘆:果然還是太嫩,識破不了咱這泡妞的手段。

程仲頓了頓說道:「琴藝很完美,曲調很完美,每一個音符都美到極致,美得如春之新綠,夏之繽紛,秋之蕭瑟,冬之梅雪,但是可惜呀,卻惟獨缺少了人間的一縷煙火,僅僅是空洞的浮華,因為這首曲子沒有心吶。」

程仲像是回答婢女的話又像是自言自語,說完之後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也不管是不是唐突佳人,竟自顧自回到廳中,竟沒有回顧一眼。

「老三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徐琨馬上說道:「菲煙姑娘的琴藝是我生平所僅見,怎麼叫糟蹋呢?」

「你們倆現在還討論這個?我看我們現在最應該討論的應該是如何離開這個地方!你沒看到周圍那些人的眼神。彷彿下一刻便要跳上來給菲煙姑娘報仇似的,老三這次你惹禍上身了。」謝江波戰戰兢兢的說道。

不過還好,雖然旁人的目光不善。但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這也讓謝江波鬆了一口氣。

菲煙的身軀一僵,又對婢女耳語幾句便匆匆離去。

眾人哀嘆一聲,均覺得美妙的時間過得太快。

等了一會,程仲見菲煙並沒有上鈎,心中不由有些沒趣。

正在此時,「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我家小姐請先生移駕一敘。不知先生可否賞光?」

程仲看的分明,這俏麗的丫婢剛剛正是侍立菲煙身後的。他心中暗自得意:魚兒就是魚兒,再滑溜也逃不脫好釣鈎。

「你家小姐是?」程仲裝模作樣的問道。

「菲煙姑娘!」不待來人回答。謝江波已經驚呼起來,他也認出來人便是菲煙姑娘身後的婢女,那麼她家小姐也就不問而知了。

菲煙姑娘何等眼光?菲煙閣傲立秦淮河畔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有一個能入得了伊人的眼,沒有想到程仲來到這裏屁股還沒坐熱呢。竟然得蒙菲煙邀請。雖然距離入幕還很遙遠。但也確實讓人吃驚。

謝江波更是想不明白,這程仲雖然比自己瘦一些,但也算不上有多英俊,怎麼就那麼吸引女人呢?

「老三,你今天晚上吃了不少酒了,還是早點回去吧。」謝江波站起身來阻止道。離開華亭縣的時候,謝思存曾經再三囑咐他一定要「看」好程仲,謝江波心裏清楚。謝思存口中的「看」字既有照顧之意,當然也有「監督」之意。當初謝江波也是滿口答應的。

結伴來秦淮河對於謝江波來說只是一件小事。是想放鬆一下身心,本無傷大雅。但誰想到這菲煙姑娘發了什麼瘋,竟然一眼就挑中了程仲。

菲煙姑娘的美貌讓謝江波感到了極大的威脅,如果程仲真的移情別戀,那謝思存還能饒得了他?

「老二,你這是幹什麼?讓老三去吧,咱們再喝一會兒酒。」徐琨卻將謝江波攔了下來。

程仲跟隨那婢女一路曲徑通幽終於來到了一處花廳。

廳中擺設簡單精鍊,四周掛了幾幅名家的墨寶,幾縷裊裊的熏香淡淡的恰到好處。

「冒昧請先生前來,唐突之處還請先生見諒。」菲煙姑娘的聲音在珠簾後面響起,程仲等了一會發現菲煙姑娘竟然沒有出來相見的意思,便也不答話,冷笑一聲扭頭向外走去。

「先生為何來去匆匆?」程仲停下腳步,也不轉身,說道:「應天府皆傳姑娘的芳名,今日一見虛有其名而已。」

這是程仲泡妞的招數:欲揚先抑!

菲煙小姐才色雙絕,受到的讚美之詞不知凡幾,那些滿腹經綸的士子想出來的溢美詩句程仲自忖是怎麼也比不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湊那個熱鬧呢?在前廳的時候程仲便反其道而行之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此時當然故技重施。

「先生何出此言?」菲煙的聲音並未著惱。

「既然姑娘召在下前來,又何必猶抱琵琶半遮面,不是太不灑脫,墜入俗淖了嗎?在下既然前來本欲坦誠以待,如今看來不提也罷,所謂相見爭如不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程仲說完再次作勢欲走——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先生請留步。」菲煙已然從簾後走出:「先生高雅,菲煙在此賠不是了。」

程仲心中暗笑:我跑了這遠的路不就是想近距離見你一面嗎?我既然來了還能由得你不露面嗎?

「姑娘言重了。」程仲回了一禮。雖然方才已經遠遠的看了菲煙幾眼,但是如今佳人近在眼前,他才發現原來世人的讚美之詞一點都不過分,甚至還沒有文字能準確形容她的美。

「先生精通音律?」菲煙問道。

「啊!不瞞姑娘,在下實在不通音律。」這是程仲泡妞的又一策略:待之以誠。

菲煙眉頭微皺:「那先生方才那番話的意思是?」

「在下雖然不通音律,但是所通者人心而。在下認為音律大抵可以分為四個境界:第一境界娛己;第二境界娛人;第三境界娛心;第四境界娛情。依程某淺見,姑娘的琴藝雖然高超但是也僅僅是娛人而已。」

程仲一本正經的說道,似乎是胸有成竹,但其實所謂的四個境界都是程仲隨口杜撰的,是跟起點的玄幻、武俠小說中學的,能過關最好,不能過關也沒有損失。

「娛己,娛人,娛心,娛情?可是在菲煙看來,娛己似乎比娛人更難。」菲煙的話語雖然平淡,但是話中似乎飽含惆悵,即便程仲聽來也不知道是出自真心還是故作愁緒。

「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菲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

「在下華亭程仲。」

「原來是程公子,久仰。」菲煙客氣的說道。

這純屬是客套話,程仲這是第一次到應天府來,菲煙姑娘根本不可能聽到他的名字。

當下兩個人隨意聊了起來,程仲的口才本來便不壞,又多了一世經歷、許多見聞,有些事兒菲煙也聽得目瞪口呆,有時候又笑的花枝招展。不知不覺,沙漏已經流了一半,昏黃的燭光下,伊人的對坐,讓程仲酒意微醺中有恍如隔世之感。「菲煙姑娘,在下的家鄉流傳一首曲子,請菲煙姑娘雅鑒。」

「哦?不知程公子慣彈七弦還是五弦?」菲煙被勾起了好奇。

程仲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我認得七弦、五弦,恐怕它們也未必識得我,我清唱便了。」

程仲一邊用手在案几上打着拍子一邊沉浸到濃濃的回憶之中:

「傾我一生一世念

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縈雲荒第幾篇

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里不知年華限

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

幾輪春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

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朝生暮死一夕戀

一樣花開一千年

獨看滄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

幾回知君到人間

千載相逢如初見。」

程仲唱完已是淚盈眼眶,他不願讓菲煙見到自己動情的樣子,站起身拱了拱手,啞著聲音說了「告辭」便匆匆離去。

菲煙姑娘一語不發跟在後面一直送到了院門外方始停住,看着程仲單薄的背影,菲煙喃喃的說道:「程公子雖然不通音律卻將此曲演繹的如此完美,果然是娛心、娛情,高明之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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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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