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親愛的你給客人喝了什麼?

第四章 親愛的你給客人喝了什麼?

功成身退的兩條美女蛇走了,在巴布隆尚未來得及下決心表達出自己的不滿和譴責之前,就乘車離去了,這讓金髮年輕人暗地鬆了口氣,天知道兩位不懂藝術的人形女魔頭會不會在某個失眠的夜晚痛毆他。

雖然納德利市外事科的任務並不繁瑣,但情偵社中所有人員必須要經歷適當的培訓,由於巴布隆情況特殊,不同於他人先培訓后定崗的流程,地方組織與省郡反覆協商,最後決定抽調選派幾名已退休的老資歷探員對其進行衣着化妝、優質審美、語言藝術、文字處理、槍械基礎、外交禮節等一系列專項訓練。

不過由於省郡組織的離休老年活動團前幾日剛剛外出旅遊、槍械基礎教官上廁所摔傷、外交禮節老師突發腦梗得了偏癱等一系列事件,導致培訓計劃暫時擱淺一個月。

因此到目前為止,僅由市情偵社醫療小組對巴布隆進了一次體檢,並詳細考察了他是否存在心理疾病等不安隱患,隨後雜七雜八的讓他簽訂了數份保密協議,並交給他一把主樓三層中靠近洗手間的獨立辦公室的鑰匙,就算是打發掉了他。

市情偵社風韻十足、溫柔可人的外事科女主管維拉下達任務指示,要求一直處於迷迷糊糊狀態的巴布隆按時上下班,也沒有了下文。

看着十五平米的獨立辦公室,巴布隆格外充滿信心,他誓要將這塊屬於自己的小天地打造成第二家園,於是,大包小包、各種書籍、琴箱花盆的往裏搬,不惜本錢的將它裝飾的像歌劇院包廂一般。安頓好了后,他便打算每天閑來無事時在這練練聲、調調琴,定然十分寫意。

不過,天算不如人算,當知性善良、平易近人的維拉女士經歷了一天的歌聲考驗后,忍着拔槍衝動的她,終究抽搐著眉梢做出了新的任務指示,要求巴布隆閉嘴,金髮年輕人僅能對此表示遺憾。

雖然打亂了巴布隆三年內成為市情偵社首席歌手的計劃,但他卻可以靜下心來搞音樂創作了。累的時候到風景宜人的情偵廣場上尋找靈感,除了無法與別人進行過多交流和不可以進入其他幾座大樓以外,他對目前的工作環境可以說滿意極了。

自結束學業以後,巴布隆一直奔跑在追逐音樂夢想的道路上,從未間斷的創作及學習讓他沒有得到過一分穩定的工作,雖然父親的薪水並不怎麼充裕,偶爾還拿去泡隔壁的,但祖父在北方留下的農場還是能夠讓父子二人生活小資的。如今有了這份安逸的工作,既能告慰父親的靈魂,又能追逐夢想,着實讓他心存感激。

巴布隆不是愚蠢的傢伙,他相明白老德約爾在其中做出的努力,或許是不忍心自己的老友唯一的孩子在「意外」中死去,或許他覺得「巴布隆在音樂上的天賦非常勝任這份工作」(巴布隆的個人看法),無論怎樣巴布隆都應該感謝他。

於是,一個周末的下午,巴布隆在香玫瑰餐館吃完下午茶,跟老闆娘講上幾句無傷大雅的笑話,就帶上他新買的名表「寶石規律」拜訪了德約爾家。

「叮咚」巴布隆最後一次整理了一下衣衫,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褐色頭髮的美麗中年女人,用一個字來形容她就是。。。「風韻猶存」。。。

德約爾的原配夫人過世十五年了,不過這個**的老傢伙可不是那種甘於寂寞的人,他續弦的新夫人露絲是一位本地較有名氣的記者,足足比他小了二十七歲。

「哦?小巴布隆啊,親愛的,想念露絲姐姐了嗎?」女主人露絲十分自然地抱住巴布隆的頭,她那豐滿的胸部擠佔過無數人的視野,至少可以讓埋於其中的巴布隆在一分鐘內無法呼吸,甚至有幾次讓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在姐姐的熱情中險象環生。

被請進房間后,露絲端上了一些黑色的飲料,估計又是她自製的,巴布隆看着「未知液體」上浮動的氣泡頓時臉色發青,悄無聲息的把杯子推遠了點,記得上次喝露絲自製的「煙草飲料」后一個多月食欲不振,顯然這次他也沒有嘗試的打算。

露絲穿着遠動緊身衣,年近四十的女人卻保持着非常不錯的身材是跟工作有絕對關係的,因為觀眾們希望看到的是一位知名的記者,而不是一個知名的水桶。

樓上隱約傳來節奏舒緩的音樂,「你的德約爾叔叔剛剛出去處理一些事情,等一下就會回來,你隨意些,我還要上樓去做完健身操。你相信嗎?親愛的小巴布隆,我最近又瘦了5磅」露絲一邊摸著自己的腰,一邊開心的說道。

其實,巴布隆來到德約爾家的次數並不是很多,卻十分了解露絲那種無法被人忽視的開朗性格,因此他毫不介意的道:「好的,露絲姐姐,你一定會更加迷人的。」這句話並非完全是奉承,這位姐姐的身材確實惹火極了。

顯然恰當的讚美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樓梯上傳來了露絲會心的笑聲。

巴布隆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看起了電視,近一個月來電視節目始終枯燥地圍繞着國土西北線防禦展開疲勞轟炸,過度宣傳的政治手腕讓人昏昏欲睡,下午茶的食物熱量跟隨血液舒緩了神經,配合樓上露絲的健身操音樂隱隱約約又綿軟輕柔,終於給予了他清醒意志最後一擊。

歪著頭晃悠了一會,可憐的傢伙被嘴角懸然欲滴的口水驚醒,胡亂地擦拭了一下,四下觀瞧生怕被人發現,在別人家做客自己卻睡著了,會顯得主人招待不周。

為了避免尷尬,他輕拍臉頰打着哈氣,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分散一下注意力,隨意掃視時,突然發現窗枱角落中有一本雜誌,上邊熟悉的煙草味說明德約爾也對此非常感興趣,可這正是巴布隆奇怪的地方,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聽父親提到這位老友的奇怪嗜好,德約爾是非常不喜歡讀雜誌或者報紙的,情偵社的工作讓老探員厭煩謊言連篇的東西,他所欣賞的書籍只有那些古老陳舊的詩歌或長篇名著,可笑的是儘管如此,他依然能夠得到女記者的青睞。

這本雜誌叫做《蒙難之聲》很特別,褐色封面質樸的要命,估計主編肯定拿這點錢補貼家用去了,封皮上沒有標註明確的出版報社,而是僅僅寫出了lex這個名字,巴布隆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想大概是本地三流雜誌的一種,此類刊物充斥了花邊緋聞和不靠譜的假消息。

隨意翻弄了幾下,他發現裏邊竟然講述一些群窮人與命運抗爭的故事,文筆非常好,這個叫做lex的作家將苦難身影和不屈服意志展現的讓人熱淚盈眶。

巴布隆非常用心得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靈如同被撞擊了一樣,裏面的故事吸引人、書中人的命運感染人、抗爭的精神鼓舞人,噴涌的創作靈感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腦海,讓他的靈魂在興奮中顫抖,甚至讓人頭腦中漸漸空白。「靈感的乳峰」讓他口乾舌燥,如同見到了夢中女神一般的**難耐。

他迷迷糊糊的坐了下來,順手端起那杯濃稠的「飲料」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地咋咋嘴,卻猛然表情大變,這該死的東西像是尼古丁糕一樣致命,腥辣味道刺激的淚水滾滾而出,巴布隆感覺自己的嘴已經消失掉了,連同他可憐的視覺神經。

這個倒霉蛋乾嘔著、抹着眼淚站走向廚房,他希望在那裏找到點清水。此時一個漂亮的水瓶出現在模糊的視線中,美麗且清徹的液體閃動着「生命的光芒」,他感覺自己就是迷失在沙漠中的可憐商旅,「求生欲」讓他戰勝了理智和德約爾叔叔那句「要離露絲的廚房遠一點」的至理名言。

大半瓶水下肚后,巴布隆打了一個水咯,一股臭襪子的味道讓可憐的藝術青年無力詛咒,這時腹中的一陣蠕動已經在告訴了他剛剛喝進去的東西絕對不那麼「清徹」。

「嗚!?」他面部通紅的捂著肚子似乎是極力忍耐,雙眉緊擰刀刻成「川」,幾秒鐘后,終於由他的身體中後偏下部傳出一聲巨響。

「有人放槍嗎?小巴布隆。」露絲將音樂調小高聲問道,她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好奇,該死的記者們都把這當成生活的樂趣。

「不。。。我想。。。是的,露絲姐姐你呆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嘭。。。嘭。。。。

「看起來市裏越來越亂了,這些政府官員們難道就不能有點作為嗎?竟然有人在大白天進行槍戰,我要投訴。」露絲的高聲自言自語讓人無地自容。

巴布隆將雜誌放入懷中,不顧一切的衝出門,但願他能安全到家,或者夠在外邊無人的地方得到片刻的安寧。。。

露絲在窗前看着捂著屁股匆匆離去的狼狽身影,露出十分玩味的笑容。

德約爾回到家中的時候,很快就發現了客人跑掉的尷尬情況,對此他十分習慣的問道:「親愛的,誰來了?」

「哦,德約爾寶貝,是小巴布隆,他對我的飲料喜歡極了」

德約爾看着黑乎乎的茶杯,聞着房間里古怪的味道,差異萬分的道:「這孩子怎麼了,心情不好?他是來自殺的嗎?」

露絲佯裝憤怒的打了一下德約爾,搖著瓶子道:「哼哼,你這個不懂的欣賞的老傢伙,你看看,小巴布隆甚至連我的蘭豆水都喝掉這麼多。」

「親愛的,你認為馬匹的草藥可以做成飲料嗎?」德約爾捂著臉。

「很有意思不是嗎?這種豆子的味道很特別。」露絲搖晃這性感的腰肢。

「這東西是為了幫助馬匹消化食物堆積用的。」老紳士無力的說道。

「哦?」露絲捂著嘴驚詫萬分,善良而且喜歡發明的美麗女士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巴布隆其實應該感謝你,親愛的。」德約爾脫下上衣,扔到沙發上。

露絲給了一個為什麼的手勢,老紳士只能苦笑道:「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娶一個這麼年輕美麗的老婆總是要付出代價不是嘛?雖然是由自己身邊的親友支付代價,但還是選擇沉默吧!這都是他們自己選的,更是命中注定的!德約爾如此安慰自己。

自從那天下午回到家中后,巴布隆就感覺自己停不下來了,他的身體輕飄飄的而且充滿了創作的力量,或許是因為他都要拉虛脫了的原因,他的思維越來越輕,越來越虛幻。

「呼!」巴布隆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房間里充滿了一股腐朽的味道,地上、床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紙頁,凌亂的曲譜隨處可見。他用力推小窗搖了搖腦袋,深呼吸了幾次,讓思維更加清晰一些。此刻時鐘顯示的日期說明時間整整過去了三天。

拖着疲憊身軀走出房間的時候,他手中拿着幾頁曲譜,這是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要不是及時吃了止瀉藥和大量飲水,估計這就是他的遺作了。

德約爾很體貼的幫他在機構中請了病假,並且前來看望他的時候還帶了些補品,當真是久病成良醫。

會客廳中的兩個人一陣尷尬,顯然都不願意提起露絲那可怕的飲料。還是老紳士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很委婉的要回了雜誌,稱那是一個去世親人臨終手稿刊印版,僅做紀念並沒有公開的想法。

出於對自己行為的愧疚和對他人成果的尊重,巴布隆很歉意的將雜誌還給了德約爾,當然對作家lex表示了萬分的敬仰,反覆感慨心中的靈感都因為這幾篇文章所迸發的,並一再嘆息沒能幸運的見到這位偉大的作家。

德約爾先是一愣隨即左眉微挑,盯着巴布隆手中的紙頁好一會兒,才帶着和善的微笑拿過這份曲譜手稿,他是一個很博學的人,自然對音樂方面有一定的涉獵,對於曲譜這種基礎的內容還是比較在行的。

坐在沙發上的老紳士將身體調整到舒服的姿勢,一邊對照曲譜一邊輕哼,左手食指輕敲著扶手,臉上的表情萬分凝重,巴布隆見有人欣賞自己的作品自然非常開心,卻擔心擾了欣賞者的寧靜,所以連大氣都不敢出,眼巴巴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如同等待主人獎賞骨頭的小狗。

德約爾雖然知道巴布隆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但是因為上次嗓音的問題讓他誤認為這只是一個慣於空想的年輕人,可是這次當他真正看到巴布隆的曲譜時他震驚了,音符間的氣勢與魄力讓人着迷,似乎有什麼東西由心底掙扎而出,甚至如此簡單的揣摩都會讓人格外亢奮。

他哼完最後一個音符后,顫抖著雙手拿出香煙用力地深吸一口,如同使出了渾身的力量來平復心情,煙霧繚繞中他眯起眼睛再次審視了眼前熟悉的年輕人,緩緩吐露出一句讚歎:「堪稱經典。」

得到肯定的金髮年輕人,只覺整個人都升華了,拭去眼角的淚水,興奮的道:「德約爾叔叔,我認為我應當把這首歌曲親自演唱出來,用短豎琴配樂。」

德約爾有幾分驚愕,他品味了一番發現這首曲目無論用什麼樂器演奏都很合適,皆擁有不同的韻味,唯獨用短豎琴這種古老樂器演奏會格外彆扭,因為這種完全屬於輔助類的樂器,在近代幾乎沒有人用它來獨立演奏,它的表現力太有限了。

「孩子,你為什麼要選擇短豎琴呢?」德約爾很耐心的詢問道。

「因為我父親說短豎琴方便攜帶,搬家時候不會丟。」巴布隆爽快的回答道。

德約爾整張臉都擠到了一起,他對巴布隆的天賦表示無比的驚訝和讚歎,一個只知道豎琴樂器的傢伙竟然可以寫出這麼好的樂曲。

「而且我還可以一邊演奏一邊吃水果」。年輕人得理想和生活動機顯然是跟老一輩有很大區別的,至少眼前的兩個人是這樣。

強忍再給巴布隆灌兩杯「露絲飲料」的衝動,德約爾沒有再追問什麼,他對巴布隆的小怪癖習以為常了,誠然在鮑勃?索的朋友圈裏邊巴布隆的名聲並不優秀,甚至有些人暗地裏把他稱為「怪孩子」,這也和他小時候沒有母親,總是與父親過神神秘秘的生活有關係,可無論如何也意想不到他竟然是「被選中者」,命運註定了巴布這份安寧的生活無法持續太久。

德約爾思量了一下,覺得應該讓一個迷失方向的年輕人鋪墊道路,他不惜動用了私人關係將這首命名為《永恆的鬥爭》的樂曲郵寄給了著名的7s音樂公司,裏邊的音樂執行副主編跟他有些不錯的交情。

對此巴布隆的心情自然略有繁雜且忐忑不安,雖說他總是創作一些作品,卻從來沒有將它們交由精通音樂的人審閱,因此堅持自己作品自己演繹的「怪孩子」,在嗓音和品味的襯托下始終無人欣賞,可躲進烏雲中的月亮,終有一天會露出皎潔和明亮。若是說有些茫然,只是源於這個期待已久的時刻來的太過突然。

仰望星空的萬般浮華之下,巴布隆看到的是一個夢想的綻放,而德約爾等待的卻是一個顛覆一切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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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職探員的成長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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