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決戰,絕望的一戰

第七百七十章 決戰,絕望的一戰

「東家!」

又是一聲急促與慌張的聲音,奎因立馬豎起了汗毛。

「我們的一個看守被襲擊昏倒,現在才被人發現!」

「……怎麼回事?」

眾人還未從譚世邦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現在更是個個草木皆兵,臉色煞白。

「你們,立刻支援營地!」

奎因勃然大怒,下令指揮,只留下一半不到的人。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軍隊的人可能已經潛伏在他的營地里,現在營地應該是一片大亂!

還有杜建萍,說不定也已經被救走了!

奎因惱羞成怒,死死地抓著輪椅的扶手,手背青筋暴跳,只恨不得把輪椅捏碎!

他暗自痛恨,他怎麼就沒有想到?

他怎麼會心安理得的以為威廉他們被關在南西壩,一輩子都出不來?

他怎麼會被眼前只身前來的雷銘所蒙蔽?

他應該早就算到的,雷銘只是在和他拖延時間,只是在分散他的兵力!

因為雷銘站在他的面前,所以奎因放鬆了戒備,以為雷銘已經妥協,已經走投無路!

可惡,他怎麼就忘了,眼前這個對手是雷銘啊!

奎因恨得牙痒痒,現在想通這一切,卻已經遲了啊!

「雷銘!」奎因咬牙切齒,像是從牙縫裡勉強擠出的這兩個字。

雷銘知道他激怒了奎因,也知道激怒奎因的後果,但是他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動。奎因卻氣得暴跳如雷,再無法壓抑,無法掩飾,現在的奎因只恨不得立刻把雷銘吃了!

「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奎因一把抓住林菀白,毫不猶豫的一刀狠狠扎進了她的身體里。

鮮血,如火山爆發似的噴射而出。

如同奎因的怒火,滾滾翻湧。

雷銘驚目乍舌,臉色煞白,他長大了嘴巴卻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

錢小沫微眯著眼望著林菀白,剎那間,她整個人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看著渾身是血的林菀白,錢小沫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伸長了手,拚命地喚著林菀白的名字,翻身從擔架上跌落,骨頭碎裂得疼!錢小沫努力想要朝林菀白爬去。可是她根本沒有力氣,她使出全力的聲音也不及蚊子扇翅。

黑衣人一把抓住錢小沫的頭髮,奎因怒氣未消,面目猙獰,拔出手槍筆直對準了錢小沫。

錢小沫雙眼木訥又惶恐地瞪著槍口,黑漆漆的槍身里蘊藏著死神的力量。

她知道,奎因肯定會開槍,而且,一槍絕對會要了她的命!

雷銘不假思索地衝上去,周圍的黑衣人立刻開槍阻攔。

砰砰砰的槍響,雷銘根本無處可躲!

他全身多處中槍,鮮血四涌,雙膝一軟,整個人都跪倒在地上。

咚!沉悶得像是膝蓋骨碎掉的聲音。

「看著吧!因為你的愚蠢,因為你的狂妄,她們都會死在你的面前!」

奎因咆哮著,狂笑。

砰——

啊。錢小沫蒼白的雙唇微啟,剎那間,幾乎沒有任何痛苦。

她甚至都沒有感覺到子彈射中自己的感覺。

恍惚間,她想起冬天,漫天飛雪,她和一個人在打雪仗。

那個人,竟然是雷銘啊!

雪球打在她的身上,砰的一聲,碎掉。

錢小沫的眼前晃過烏雲瀰漫的天空,後腦勺咚的一下子撞在了地上。

好像頭蓋骨碎掉的感覺,但是不痛。

身上似乎在流血,很奇怪,竟然沒有任何知覺。

好像有人在喊她。

錢小沫扭頭望過去,有個人跪著向她爬過來。他剛站起來,又被打趴在血泊里。

不過,錢小沫卻看不清他的臉了。

朦朦朧朧,也聽不見他叫自己的聲音。

錢小沫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唯一,她覺得自己很累,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一次,真抱歉,她不等雷銘了。

錢小沫,累了。

「小沫!小沫!」

雷銘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哭喊著錢小沫的名字。

可是錢小沫什麼都聽不見,她緩慢地眨著眼睛,只覺得眼前忽然出現了好多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了好多人,好多槍。能看見眼前火花四射,但是她聽不見任何槍聲。眼前晃動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朝那裡跑,有人朝這裡跑。

好亂。

但是,錢小沫不用跑了。

她可以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睡了。

「……小沫……小沫……」

誰?誰在叫她?

錢小沫只覺得冰冷的身子突然有了柔軟的溫暖,像是被人抱在懷裡。

還有嗡嗡嗡的聲音,錢小沫不知道那是什麼,她真的累了。

睡一覺就好了。

錢小沫,緩緩閉上眼睛。

「小沫!你醒醒……你不能睡啊!不能睡啊!小沫!」

雷銘雙手捧著錢小沫的頭,將她緊緊貼在自己的心口上。他身上的血,染紅了她。她身上的血,也染紅了他。兩個人緊緊相擁的身體上都是彼此的血,它們在交融,它們在融為一體。身體、血液和心靈,它們都在緊緊地融為一體。

雷銘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在錢小沫的臉上,鼻涕止也止不住,鼻頭和整張臉都哭紅了。

錢小沫最後睜開眼睛望著他,看了好半天,忽然徐徐地咧開嘴角莞爾一笑。

是啊,睡著了多好,可以做夢,夢裡,雷銘還會抱著自己哭啊!

這麼美的夢,哭什麼呢?

不要哭啊!

雷銘,不要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啊!

錢小沫緩緩抬起自己的手,右手顫顫抖抖,上面滿是鮮血。

雷銘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可就在著瞬間,錢小沫嘴角的笑意僵硬,終於,閉上了眼睛。

身子軟在雷銘的懷裡,右手無力地滑落在血泊里。

雷銘剎那間瞠目結舌,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耳邊轟鳴的戰鬥聲卻戛然而止,槍火飛射在他的身邊也停頓在空中。所有人,都被定格,像是上帝摁下了暫停鍵。

雷銘大腦一片空白,緊緊抱著錢小沫,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忽然間,他仰頭一聲咆哮,暫停鍵被取消,槍聲不絕於耳,戰火狼煙四起。

雷銘鬆開錢小沫,忽然從一個人的屍體上搶走一把槍,雷霆震怒,瞄準黑衣人一陣狂掃!

狂風驟起,烏雲滾滾,剎那間落下急促的暴雨。

一滴滴雨打在他的身上,像是石頭砸在他的身上,可雷銘竟然沒有任何感覺。

他咆哮,他嘶吼,他身上的血被沖淡,又源源不斷流出新的血。

他開槍,毫不手下留情,扭曲的面目上猙獰如凶獸,很快,雨水沖刷成了一灘血水。

誰也不記得這場槍戰什麼時候結束的,又是怎樣結束的。

他們只記得,雷銘站在一堆屍體上,腿上還在涌血,沒人知道他是怎麼站起來的。而雷銘的腳邊流淌著殷紅的血水,他高昂著頭,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雷銘的雙眼空洞又迷茫,和狼似的對天嚎叫。

一聲聲的嚎叫回蕩在空中,絕望,凄厲,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雷銘立在暴風雨中,忽然像是崩潰的雕塑,硬邦邦地朝後倒去。

倒在了烏雲下。

倒在了血泊之中。

倒在了,錢小沫的身邊。

……

……

事後的第二天,雨過天晴。

初晨,藍天白雲,晨曦乍現,整片天空像是魚鱗似的閃爍。

山林里的空氣夾雜著泥土濕潤的氣息,還有青草的甘甜。

鳥兒在歡唱,風兒帶著落葉輕輕掠過平靜清澈的湖面。

這樣明媚的陽光,這樣寧靜的日子,有多少人都忘記了。

李叔和陳叔親赴現場收拾殘局,杜建萍則轉回部隊醫院接受治療。

浩浩蕩蕩的軍用卡車載滿了傷兵,還有骷影盟受傷的黑衣人,駛過泥濘的山路。

顛簸,杜建萍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去,目光掃過醫生和護士,還有一旁其他的傷兵。

「杜中尉?杜中尉?」

護士在她耳邊輕喚,立刻叫來了醫生。

杜建萍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她只是蹙了蹙眉,試著動了動,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醫生耐心地在杜建萍耳邊解釋,但杜建萍根本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她顫抖著手指抓住了醫生的胳膊,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結束……了嗎?」

「杜中尉,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贏了!」

「贏了……」

「是啊!我們贏了,杜中尉不要擔心!」

「人呢?他們……人呢?」

「中尉說的是誰?」

「雷銘……威廉……他們人呢?」

醫生的身子一僵,看著眼前虛弱無力的杜建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訴她真相。

是,這場戰爭他們贏了,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贏了。

醫生嘆了口氣,心裡猶豫掙扎,最終還是在沉默中保持了沉默。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對杜建萍保持了沉默。

但是隨著杜建萍逐漸康復,這樣的沉默並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尤其是在兩個月後,杜建萍終於可以下地的那一天,大家都知道,誰也瞞不住了。

「告訴我!雷銘怎麼樣了?那場戰爭究竟怎麼贏的?告訴我!」

杜建萍拉著醫生和護士,臉上是難見的憔悴與滄桑。

她終究,還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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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男神VS呆萌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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