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第九章】

樊可喜並不是睡到自然醒,是在一陣喧嘩和叫罵聲中醒來的。「為什麼我不能上樓?」樊母正在樓下叫鬧着,聲音大得足以將任何熟睡的人吵醒。

驚醒后,樊可喜連忙下床拾起一地衣物,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在房外晾著,只好穿回底褲以及雷澤剛借她的那件寬大T恤。

衣服才剛套上,房門便被用力打開,她一回過頭,就見到母親正氣呼呼的看着她。

樊母一眼就看出女兒發生過什麼事,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媽……」樊可喜沒想到母親會就這樣直接衝進來,還好她已經將衣服套

樊母衝上前,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一臉猙獰的望着她。「為什麼你這麼不聽話,三更半夜又跑到這兒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非常大的錯事?」「我……」

樊可喜正欲開口,眼前的身影又一晃,只見樊父迅速將樊母推開,上前便是摑了她一巴掌。

啪一聲,這個巴掌同時也打斷她的話,連前來關心的雷奶奶也呆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樊可喜沒想過父親一句話也沒有說就直接打她一巴掌,許久后才抬起一雙憤怒的眼。

「丟人現眼!」樊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硬是要將她帶離這裏。「我養你這麼大,可不是要你這麼隨便。」

「放開我--」樊可喜尖叫着,經過雷澤剛的身邊時,兩人的手立即緊緊的握在一起。「澤剛,幫我,我不想走……」

「樊伯父可以冷靜一下,聽我說句話嗎?」雷澤剛硬是將她擁入懷抱中。

樊父不悅的瞪着他。「我不想和你們浪費時間!」他覺得這幾天的鬧劇已經浪費了他們太多時間。「女兒是我樊家的人,我現在就要把她帶回去,難道還得經過你們的同意?」

「但您沒看見可喜不想回去嗎?」雷澤剛捺著性子道。「她已經十八歲了,應該可以自己作決定……」

「她是我女兒!」樊父大吼道。「我只是要她回家去,這個要求很過分嗎?再說,你以什麼資格、什麼身份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我……」雷澤剛攏緊眉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確實,他要以什麼身份與樊父談這個問題呢?

之前他一直否認自己與樊可喜的關係,現下果然嘗到苦頭了,簡直就是打自己的嘴巴。

「我喜歡他,他喜歡我,這樣就夠了。」樊可喜開口回了話。「現在,他和我就是要在一起!」

「你這個逆女!」樊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企圖從雷澤剛的懷裏搶回她。「你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飛了嗎?他只是個水電工,未來能給你什麼保障?你以為感情的世界如你想的那麼單純嗎?或許他能支付你平日的開銷,但他能夠負擔你追求夢想的費用嗎?」

「放開我!」樊可喜掙扎著,雷澤剛也與樊父一人一側拉着她,拉拉扯扯時,兩人忘了斟酌力道,扯疼了她的手腕和手臂。「好痛!」

雷澤剛立即率先放開她的手臂,樊父一見他鬆開手,二話不說便拉着女兒下樓去。

當雷澤剛想要上前再搶回樊可喜時,樊母卻擋在他面前,不讓他上前與丈夫搶人。

「放開我!放開我!」樊可喜大聲尖叫着,但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父親,硬是被拖往一樓。

這時樓下的大熊也來湊一腳,直接擋在門口,朝樊父不斷狂吠。

屋裏鬧成一團,當樊母也跟着下樓,打算上前將女兒帶走時,只見樊可喜用力將父親推開,轉身又想回到雷澤剛身邊,然而很快的被樊母攔了下來。

「可喜,你清醒一點!」樊母抓住她的手。「聽媽咪的話,先跟我們回家,其他的事我們回家后再商量……」

「我不要!」樊可喜淚流滿面的哭訴。「為什麼一定要我回家?那個家……早已經支離破碎了,為什麼你們還要維持一個假象?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陪你們演一家和樂的假戲碼?」

樊母瞼色一變。「可喜,你在胡說什麼?」

「你們以為可以自欺欺人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爸爸在學校與學生、助教發生不倫戀……」

「住口!」樊父沉下了臉,上前阻止她說下去。「你看看你教出什麼好女兒,這種話也可以隨便亂說嗎?」

樊母沒想到丈夫又將矛頭指向她,一時之間也不禁動怒。「難道她說的不是事實嗎?」這時她已壓不住怒火。「你怪女兒行為不撿點時,有沒有想過是自己上樑不正的關係?」

「你胡說什麼?」樊父皺眉咬着牙。「你這個上樑又好到哪裏去了?你還真當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外頭養小白臉的事嗎?」

樊家這對夫妻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吵了起來,同時也互揭瘡疤,讓一旁的雷澤剛聽得有些傻眼。

這下他終於明白為何樊可喜不想回家了。

她曾哭訴著,父母從不關心她過得開不開心,只在乎她有沒有畫出作品來;他們從不在意她的心理狀態,只在乎她的畫賣得好不好。

所以,她一直活得漫無目的,直到她來到旺來小鎮,才找到生存的意義。

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麼大,原來有些事情她可以自己做主,還有,她可以畫自己想畫的主題,不需要再畫一些無意義的景物了。

也許她的父母說得對,她背上的翅膀也許是長硬了,所以才想要飛向外頭的天空,然後棲息在一個讓她覺得安心的地方,雷澤剛便是她選擇的良木,成為她選擇的棲息之處。

當夫妻倆吵鬧不休時,樊母的臉忽然失去血色,只見她按壓着腹部,最後渾身癱軟的跪坐在地上。

這樣的狀況太過突然,就算父母再不是,畢竟還是生育她的母親,樊可喜趕緊上前跪在母親身邊,關心地問。

「媽,你怎麼了?」

「好……好痛……」樊母的額頭不斷冒着冷汗,最後因為太過疼痛而昏了過去。

「媽!」「老婆!」

父女倆異口同聲的喚著,然而樊母已經陷入昏迷,讓他們瞬間慌亂成一團,這場家庭革命也因此中斷。

樊母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

這幾天,樊可喜沒有離開過醫院,一直守在母親的病床前。

由於擔心樊可喜,雷澤剛還是勤快的天天往市區的醫院跑。當樊母的身體檢查報告出爐之後,着實給了樊可喜另一個更大的打擊。

她母親得了胃癌。

樊母得知這樣的消息后並未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心情反而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平靜。

樊可喜以為自己是討厭父母的,不管他們過去多麼冷落她,如今見到母親慘遭病魔折磨,還是極為難過。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她心底的恨不是真的恨,而是對愛的渴望,然後化為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

雷澤剛依然一早就來到病房外,透過病房的窗子看見樊可喜正在床邊陪伴樊母,她的小手緊緊的握著熟睡中的母親,讓他忍住停下腳步。

這種時候他也不好直接進去,就怕打擾了她們母女倆。

如今,雷澤剛心中十分掙扎。

他好不容易決定了要爭取樊可喜,想要一輩子好好保護她、愛她,卻因為樊母突然發病,使得他無法說出內心的渴望。

而與樊母吵了一輩子的樊父,這幾天似乎老了好幾歲,見到雷澤剛后也不再惡言相向,只是語重心長的求他,希望他能再給她們毋女倆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雷澤剛心裏非常後悔,為何沒有早一點面對自己的心,現在卻尷尬得進退不得……不,這次他已不想退讓,只想好好陪樊可喜一起走下去,經歷生命中的每一刻。

「雷澤剛?」一身筆挺西裝的樊可昱出現在他背後。「你是?」雷澤剛回過頭,皺眉望着這名陌生男子。

「可喜的哥哥,樊可昱。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樊可昱與他一同離開,兩人來到醫院的販賣部。

雷澤剛買了兩杯咖啡后,才與樊可昱面對面的坐下。「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樊可昱不想拖泥帶水,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我知道這很老套,但這是我們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五百萬,請你放棄我妹妹。」

雷澤剛見樊可昱的態度並未咄咄逼人,說完之後還坐着向他鞠躬,一副萬事拜託的模樣。

「我不接受。」他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錢而放棄心上人。

再說,他與樊可喜的關係已經那麼親密,他不是個始亂終棄和喜新厭舊的男人,只要愛上了,他會比任何人還要執著、還要專一,這也是他為什麼遲遲無法投入一段感情的理由,因為每次從一段感情中抽離總是讓他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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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莉的純情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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