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麻煩都是自找的

第四章麻煩都是自找的

冬末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什麼麻煩?」

夏初一直在注意她的舉動,見她回頭看自己,頓時一喜,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冬末暗覺頭痛,旁邊的崔福海卻露出一個古怪而無奈的笑容,低聲說:「你先叫他做什麼事,調開他再說。」

冬末莫名其妙,遲疑一下,才對夏初開口:「夏初,我眼睛近視,看不清對面的海報,你過去幫我看看,今天演什麼電影。」

夏初眼睛一亮,喜問:「你想看電影嗎?你等著,我就去看海報,買電影票!」

他一面叫,一面撥腿就跑,擠過人流,撲到公告欄前,從褲兜里拿出紙筆去抄海報。崔福海連連搖頭,問道:「冬末,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冬末看着夏初的背影,心裏突然有股難以形容的感覺,崔福海問的話,她沉吟良久,竟有些不忍回答:夏初說他已經有二十歲了,姑且不論他是否真的有這麼大。就以當代的孩子來說,十五六歲就已經相當的成熟懂事,了解人情事故了,哪有像夏初這樣天真得一如孩童的樣子?

夏初這樣的表現,若非他故意裝瘋賣傻,就是他真的在智力方面有些問題,並不是常人。她沉吟片刻,才低聲說:「這孩子,他是不是……育,或智力方面有些……問題?」

崔福海輕輕點頭,他是局外人,一上來就現了夏初的異常。剛才與夏初幾番問答,都是有意問的智商測試題,測出夏初輕度智力低下,估計智商也就相當正常人的十三四歲的時候。

「冬末,這根本就是個孩子,但凡是孩子,喜歡的人就一定會纏上去,根本沒法採取正常的拒絕方式,你要怎麼甩開這麻煩?」

冬末呆若木雞,悔得腸子都青了,欲哭無淚。她昨晚本是一時酒興上涌,看到夏初長相是十分好欺負的樣子,才放肆的「反劫」他一番。至於夏初的智商是不是有問題,以她昨晚的狀態,實在沒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如果她早知道自己撞上的是這麼個白痴,她是寧願撞牆也絕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她這邊一時想不出所謂的「非正常」拒絕方式,正在踮腳尖苦思,街對面的夏初卻已經抄好了海報,跑了回來:「冬末,今天的電影都是老片子,一部西片是朱麗亞?羅伯茨主演的《落跑新娘》,一部港片是楊紫瓊演的《東方三俠》,電影票才兩塊錢一張。這兩部片子在國內都早已下線了,錄像廳放的肯定是盜版,看盜版不好,我請你去電影院看正版的新片好嗎?」

看電影公告本來就是支開他的借口,冬末在確定他智力有問題,正愁沒有能與他溝通又能甩開他的借口,陡然聽到他居然自己不肯看盜版,豈不喜出望外?一瞪眼:「誰稀罕看什麼新片?我就要看這兩部片子!」

夏初的思維果然簡單,立即被她出的難題難住了,愁眉苦臉:「冬末,看盜版是不對的!」

國內的小電影院一向都是盜版橫行,在看盜版電影已經蔚然成風的時代,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既讓冬末吃驚,又讓她心喜,一攤手,將問題推回他頭上:「那好,我看這兩部片子的正版,你幫我找找哪家電影院還有正版上線吧。」

夏初傻了眼:「這兩部電影都已經下線很久了,哪裏還有電影院放映?」

冬末見自己找對了打他的方式,心裏大大的鬆了口氣,微笑道:「夏初,要當人家的男朋友,是件很複雜,很困難的事。在這其中,陪人家看一場想看的電影,算是最簡單,最基本的要求了,可你現在連最簡單,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怎麼能當我的男朋友?」

夏初被她忽悠住了,又困惑又着急,孩子似的扯著冬末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問:「可是我真的很想當你的男朋友,怎麼辦?」

冬末看看他拉自己衣袖的手,再看看他的表情,突然覺得胸口血氣翻湧,一口氣卡在喉頭真是噴不出來,也咽不回去,好一會兒才非常耐心的回答:「夏初,我建議你去找個跟自己年齡相當的女孩子,好好的學習一下究竟應該怎樣當人家的男朋友,學好了,能合格的當人家的男朋友,再來找我。」

夏初眨眨眼,滿臉期盼,討好的笑:「我可不可以一邊學,一邊當你的男朋友?」

冬末面做厲色,怒喝:「那絕對不行!我的男朋友必須一開始就是合格的人選,不合格的,別說是當我男朋友了,連站在我三步以內也不行!」

「啊?」

夏初一怔,冬末已經一把甩開他的手,退開幾步。夏初感覺手指間拉着的柔軟布料被蠻力拽開,冬末又迅的遠離,著了慌,急急的踏前幾步,又想伸手去拉她的衣袖。

「站住!」

冬末抬起手來,遙指他的額頭,厲喝一聲,柔美的眉目瞬間籠上一股崢然的鋒利,森然道:「你現在根本沒資格站在我三步以內的地方,給我退回去!」

夏初在她的一叱之下,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收回手腳,乖乖的退了回去,很無辜很委屈的看着她。

冬末找對了對付他的辦法,立即再接再厲,板着臉惡狠狠的說:「夏初,你要記住,在你沒有學會當人家的男朋友之前,你不能妄想當我的男朋友,也不準接近我,就算路上遇見了,你跟我打招呼也必須站在離我三步以外的地方!」

夏初完全被她說得木了,站在那裏的樣子,就像一隻完全信任主人的小狗,突然被主人拋棄,在認清事實后卻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滿眼的無辜與迷茫。

冬末的目光與他一觸,立即轉過頭去,對崔福海說:「走吧!」

崔福海遲疑不動,看着夏初,神態中有種奇異的憐惜與懷念,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歡一個人不是說一聲喜歡那麼簡單的事,你現在還不懂,慢慢的學習就行了,別傷心。」

冬末走了幾步,回頭看見崔福海的舉動,不禁微怒,等他追上來便瞪了他一眼:「大海,你也太離譜了,我是叫你來幫我,沒叫你來哄小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軟肋,將他解決掉,你還安慰他,萬一他就因為你這下安慰該死心也不死心,再纏過來怎麼辦?」

崔福海搖頭,嘆氣,問:「即使我沒有安慰他,難道你認為他就會死心嗎?」

冬末不語,崔福海笑了笑,自己否定的回答了剛才的問話:「他不會死心,越單純的人,對一個人的喜歡也就越直接而固執。他這樣的孩子,喜歡一個人就是專心致志的喜歡,雖然他還不懂應該怎樣付諸行動,但心意不會改變,而是會真的去努力學習將喜歡的心情表現為行動,就像八年前的你喜歡何方勁……」

冬末全身一僵,回過頭來,面色竟有些猙獰:「你胡說什麼?」

崔福海被她迥異正常喜怒的戾色逼得一怔,旋即恢復了常態,嘆道:「冬末,何方勁已經離開了七年,你何必還這麼看不開?」

「何方勁」三字入耳,冬末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乾淨淨,面頰上透出一股寒厲的青白,怒喝:「你住口!」

從她身邊經過的人被這聲倏來的厲叱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看了她一眼,迅散開。崔福海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竟讓冬末如此失態,也頓住了腳步,等着她脾氣作的怒斥。

可冬末一怒之後,想罵崔福海兩句,張嘴卻現自己欲罵無詞,反而顯得一身狼狽不堪,不禁木然,沉默了一會兒,才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大海,何方勁沒有什麼值得我看不開的,但他是我少年時不堪面對的恥辱,如果你真拿我當朋友,請不要提起他,那是對我的羞辱!」

她說着,下意識的挺了挺腰,站直身體,似乎這樣就能將何方勁在她生命里印下的沉重與恥辱之感完全挪開。

崔福海的面色有些黯然,舒冬末自十六歲起,就孤身一人在外飄泊,為了創下鑒容台這份基業什麼苦沒吃過,什麼辱沒受過?可那些苦難和羞辱在她獲得了成功的今天,都已經成為了她記憶里的笑談。

「冬末,如果何方勁對你來說,僅僅是少年無知的恥辱印記,你怎麼會狼狽到連我無意中提起他的名字,都敏感至此?」

冬末的氣息頓時為之一窒,崔福海嘆息一聲,認真的說:「冬末,如果何方勁是你生在你心裏的一隻毒瘤,六年前的你虛弱不堪,不能動手術將它剜出來,那麼現在你應該有這樣的體力了!現在的你,有朋友有事業不乏追求者,甚至你自己也開始主動相親,完全作好了開始新生活的心理準備,為什麼不索性正視那段過往,不再愛他?」

「那樣的賤人,我還會愛?」冬末爆出一串冷笑,瞪着崔福海:「大海,你不免太高估你兄弟的魅力,而看低了我的智商!」

「他不是我兄弟!」崔福海迅否定了冬末的話,也有些薄怒:「從他七年前背叛起,他就已經不是我的兄弟了!」

冬末因為崔福海的惱怒而大笑:「大海,你自己其實都從心裏否認與他曾有的情義,並不是太想面對少年熱血被背叛的恥辱,為什麼卻一定要我面對?」

崔福海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笑了起來,有些自嘲的說:「你說得也有道理,是我多管閑事了。」

「你是多管閑事了!」冬末面上雖然帶笑,但笑容卻明顯的因為剛才提起的那個名字而顯得有些黯淡,有些冷漠:「大海,這麼多年,我過得很好,遠比你想像的要好,我不提起過往,也不想提起過往,不是因為沒有勇氣,而且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將那樣臭不可聞的過往再拿出來曬,噁心自己。」

她說着看向前方,在那裏,鑒容台的鏨銅大招牌在陽光閃爍生光。那是她這麼多年努力奮鬥的成果,也是她精神的寄託,看到它的樣子,就讓她的精神一振,掃開頹顏,笑道:「大海,如果你也覺得我年齡到了,該戀愛結婚了,不妨把你朋友圈子裏品貌兼優的社會精英人士介紹給我認識。」

崔福海也放開胸懷,微笑回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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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御姐遇上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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