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為正邪
聽聞那白衣女子的怒羞聲，古羽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應道：「哦，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古羽快速鬆開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色通紅的。
那白衣女子羞紅著臉拉好衣服，看了看古羽，笑著嬌嗔道：「流氓。」
說罷，她轉身向上一躍，頓時便飛身離去，一身雪白的衣服，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出塵空靈。
古羽獃獃地看著她飛走，美，實在是太美了，就像嫦娥奔月一樣仙氣唯美，恬靜飄逸。
直至那女子的身影徹底不見后，古羽才回過神來，然後很是流氓地抬起那手到鼻前聞了聞。
此時，依舊還可以聞到淡淡的冷香，是因為他這手剛才碰到了那女子，所以在手上殘留了她身上的香味。
聞著這好聞的香味，古羽傻呵呵地笑了出來，然後將那手抱在心口，躺在那靜靜地看著明月，呵呵地傻笑著。
就這樣，古羽就這樣慢慢睡去了，這裡是南海仙界的範圍，所以，在這種地方睡覺，一般是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
不過，也不是說一定會十分安全，有時候也會出現那些妖獸的什麼，就比如剛才小男孩的那件事。
一夜無夢，第二天，朝陽微微升起，古羽也慢慢睜開眼睛來，看著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他有些不太適應地眯了眯眼。
然後才徹底睜開雙眼，並順勢坐起來，剛坐起來，古羽就馬上向四周看了看。
然而，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那白衣女子早已離去了，伊花姬更是沒有在這。
想到伊花姬，古羽不禁有些失落起來，都已經過去一整晚了，她竟然還沒有來找自己。
說真的，一晚沒見到她，古羽不禁有些想念她了，然而，他卻是不會主動去低這個頭找她，請求她原諒自己的。
因為，他並沒有錯，就算要請求原諒，也是伊花姬來找自己，來向自己賠禮道歉。
想到伊花姬如此不識好歹，古羽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飛身離去。
現在，他要去南海仙界，待看過靜藍后，再想下一步的事情，原本是計劃著看過靜藍后便去西漠黑山看看的。
但依現在的情況，計劃可能有變，沒有伊花姬在身旁領路，要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去西漠黑山，他有些猶豫。
畢竟，那西漠黑山是大凶之地，沒一兩個人陪隊，自己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在半空中御空飛行時，古羽有些享受這種感覺，高高在上的，讓別人仰視自己，而不是自己去仰視別人。
低頭看去，下面一片青郁森林，偶爾有一些小村莊，隱隱約約地還可看見普通老百姓在忙活的身影。
炊煙裊裊升起，婦人在草房的廚房裡炊煮著食物，一切平和而安寧。
看著這一切，古羽微微笑了笑，這種舒適祥和的生活就是好呀，曾經，他也曾幻想過這種生活。
和靜藍一起平靜地隱居在田園，每天都過著平靜的生活，可是，卻沒想到會出現那一出，徹底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
想到靜藍，古羽情緒不禁微微有些低落下來，那個女子，為了他，甘願永遠沉睡，這叫他怎麼能不感動？
忽然，就在古羽在這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下方忽然傳來幾聲咆哮嘶吼聲。
聽著這聲音，古羽眼神馬上一寒，立馬飛身下去，因為，這聲音是那些白虎妖獸的聲音。
這讓他不禁聯想到了昨晚的那兩隻大白虎，這聲音該不會就是那兩隻大白虎的吧？
難道，它們已經跑到這兒來了？又準備來襲擊這裡的村民來了？倘若真是，這一次，他絕不會放過它們。
待飛身近了，古羽也能看清下方的情況了，不過，當看到那裡的情況后，古羽卻是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顯然，那情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下方地上，的確就是那兩隻大白虎在咆哮嘶吼。
但是，卻並不是它們在襲擊村民，而是村民在準備宰殺它們。
只見那兩隻大白虎正被綁在宰殺台上，身上捆著粗大的繩索，讓它們動彈不得。
旁邊，一個粗捍濃眉的高大個男子正舉著一把大刀，隨時砍下去的樣子。
看他那副模樣，應該是村子里的獵手，專門獵殺這種凶獸的獵人。
那母白虎聲嘶力吼地咆哮著，眼眶裡竟然還隱隱泛現出淚水，古羽一怔，有些不解。
不過，馬上他就猜到了什麼，一驚，古羽加快速度飛下去，大喊道：「刀下留情～」
然而，卻已經是來不及了，那粗捍大個身手極為敏捷，快速躍身過去。
咔嚓嚓的兩刀，直接把兩隻白虎妖獸從肚子處各自分為兩半。
血，瞬間就飛濺了出來，濺在那粗捍大個的身上，看他看起來更加的猙獰恐怖。
此時，他猶如化身最恐怖的獵手一般，毫無留情地宰殺著這些妖獸的生命。
而旁邊的村民見兩隻大白虎被殺死了，全都歡呼起來，手舞足蹈的，非常的高興。
古羽怔怔地降落下來，眼睛一直看著那兩隻大白虎，此時，還可看見那隻母白虎眼中泛現的淚意。
而它的肚子里，一個小生命徹底死去了，因為，砍下來的大刀也砍中了那隻小生命。
一家三口，就這樣全都死去了，古羽明白了那隻母老虎的眼中為何泛現出了淚意。
因為，它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惜，卻是無能為力了，母愛，不管是人類還是獸類，其本質都是一樣的。
看著那隻母白虎死不瞑目的，古羽不禁紅了眼眶，替它悲傷。
這旁，那些村民見古羽突然降落下來，全都向他圍過來，那個粗捍男子一把將大刀架至肩上，惡里惡氣地走過來，問道。
「喂，少年，你是誰呀？剛才為何叫我手下留情？」
古羽靜靜地看著那兩隻白虎妖獸，臉色慢慢冷了下來：「那母白虎腹中有幼子，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聽聞古羽這話，那粗捍男子停下腳步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
與此同時，不光只有他在笑，周圍的那些村民也在笑，紛紛指著古羽哈哈大笑著，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他。
無盡的嘲笑聲湧入古羽的腦中，那諷刺的嘴臉，看起來是那麼的噁心，那麼的猙獰。
古羽慢慢握緊了拳頭，以前，那些同門師兄弟就是這樣嘲笑諷刺他的，全都圍著他在那指指點點地笑著。
好像古羽是一隻滑稽的猴子一般，在那表演著，用自己的自尊來逗取別人的歡樂。
這時，那粗捍男子止住了笑意，不過還是有些憋笑地問道。
「少年，你跟我說那母虎腹中有幼子，是想暗示我什麼？讓我手下留情？那你可知，就在昨天，它們這兩個畜生連連吃了我們村子里好幾個孩童，你可知道，那幾個孩童的父母有多傷心？哭到眼睛都腫了，可也哭不回他們的孩子。」
說到最後，那粗捍男子似乎略有感觸一般，聲音慢慢低沉下來，有些傷心的樣子。
聽著他這番話，古羽慢慢閉上了眼睛，有些無奈地沉默了幾秒后，又再慢慢睜開眼睛，拳頭也鬆了開來。
下一秒，古羽一躍身，直接向天空飛去，不再停留，那些村民又再指著古羽指指點點地談論著。
不明白古羽這是在幹什麼，似乎，他非常矛盾，明明想救那兩隻大白虎，卻又不救。
這旁，古羽面無表情地御空飛行著，心裡感觸萬千，同時也無比矛盾。
這件事，看似兩方都對，卻又看似兩方都錯，非常的具有諷刺寓意。
想著想著，古羽也就慢慢想通了，什麼對與錯？什麼正與邪？簡直就是狗屁。
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唯一定律，對自己有利的，才是正，阻擋自己的，便是邪。
想到這裡，古羽不禁也想到了伊花姬，心裡對她的怒意也慢慢消去。
其實說真的，他挺佩服伊花姬的，一名女子，踩著眾人屍身站在最高處。
這其中的摸滾打爬，這其中的辛酸，恐怕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一將功成萬骨枯，若想爬至最高處，本來就是踩著別人的屍身上位的。
接下來，古羽沒再去想這件事，而是加快速度向南海仙界的門派之地飛去。
終於，在高速飛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古羽總算來到了南海仙界門派之地的山腳下。
站在山腳下，古羽眼神複雜地向山上望去，這個地方，多麼熟悉，可惜，現在他卻已不再是南海仙界的弟子了。
玉虛掌門恐怕早已把他廢出了弟子的名列，更嚴重的，可能還對自己下了殺無赦的命令。
想到這兒，古羽苦澀地一笑，算了，算了，本來他在這南海仙界里就活得不合群，被廢就廢了吧。
他一點也不在乎，在這裡活著，每天都聽到別人的嘲諷聲，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他是狗崽子。
那些同門師兄弟，整天就喜歡拿自己這兩個自卑弱點來諷刺自己，讓他羞愧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