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調查（二）
我們保持着潛行狀態，傑哈恩變成豹子在後邊，局長自告奮勇的在前邊探路。走進洞口，漸漸的，我們就可以聽到裏面鎬頭刨石頭的聲音，鞭打的聲音，以及雄性納迦狂笑和訓斥的聲音。
「快點兒！努力工作！直到累死為止！」納迦們大聲咆哮著。
「打！每個人都要盡全力的打！讓我看看你們是不是在服從命令！」又是那種惡趣味，讓幾個破碎者把某一個破碎者活生生打死，然後在旁邊取樂。
在經過這條長長的隧道的時候，我們經常可以看到和聽到這些，不過我們卻沒有什麼反應。熱血永遠不會屬於被遺忘者，作為間諜，也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至於我們善良的德魯伊，「有收穫必然要有付出，有成功必須要有代價，這就是平衡之道」。
在這些破碎者奴隸當中，或者說，在這些破碎者當中，並不都是奴隸，有一些並沒有工作，而是手上拿着皮鞭或者棍棒在監視着工作的破碎者，他們就像那些納迦監工一樣，隨意的毆打着工作的破碎者，嘴上罵的是「你們這些畸形的奴隸」，絲毫沒有他們也是破碎者的感覺，有些人還像納迦監工一樣，命令破碎者奴隸們互相毆打來取樂，雖然他們現在是惡形惡狀，但是每當納迦監工走來的時候，他們一臉的謙卑，一臉的討好，甚至開始毆打旁邊的破碎者奴隸們。
看到他們，我忽然想起了在「過去」，在敦霍爾德城堡里看到的那些獸人，這些麻木工作的破碎者，就好像那些年老的獸人，而那些破碎者監工，就好像是那些年輕的獸人。不過，破碎者和獸人卻是完全不同的，雖然都是在受壓迫，雖然大多數都開始麻木，雖然其中也有叛徒，而這些叛徒也在欺壓着自己的同胞，但是破碎者除了麻木就沒有別的了，而獸人們，在麻木之下，還有着熱血。
獸人，就好像多年未噴發的火山，雖然表面沉寂，但是下面還有着熾熱的熔岩在流淌，而破碎者，只是一片沼澤，除了腐爛和死亡，什麼都沒有。
我越來越想見一見阿卡瑪了，我想看一看，這位破碎者的領袖，當他看到這些麻木的人民的時候，當他看到這些因為背叛而沾沾自喜，並且馬上開始返過身欺壓自己的同胞的人民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我更想看看，當他知道獸人在艾澤拉斯所經歷的歷史，還有他們的奮鬥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我還想看看，當伊利丹的統治結束之後，他的人民卻依然如此麻木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我要終結你的統治，伊利丹，我的人民以及整個外域，都將重獲自由。」
在記憶當中，這就是他將要說出來的話。終結伊利丹的統治，也許外域會重獲自由吧？但是你的人民不會，因為他們是破碎者，不是德萊尼人，只是破碎者。
「大人，我認為，這些破碎者中的背叛者，應該有一個頭領，如果我們把這個頭領殺掉，會給予那家沉重的打擊，畢竟現在看來，那家在進行一個大工程，但是主要進行這項工程的，是這些破碎者奴隸們。」正在我思考的時候，格雷戈對我說道。
「是的，雷先生。」變成豹子的傑哈恩也在一旁說道，「在塞納里奧崗哨的南方，有一座塔哈瑪特神廟，現在那裏是一座廢墟，一些惡魔控制着許多破碎者正在那裏尋找着什麼，這些惡魔的首領叫做殘忍的阿爾澤斯，雖然這些破碎者在惡魔的強制下為他們工作，甚至在我們去探查那裏的時候，還會在惡魔的命令下攻擊我們，不過，在我們消滅惡魔之後，這些破碎者全都跑掉了。當然，其中確有一些想這些破碎變節者一樣的存在，不過也是極少數。」
「你們可以試試，不過我不認為在我們殺掉這裏全部的納迦之前，這些破碎者會接受我們的救助。」我笑了笑，斜着眼睛看着這些面無表情的奴隸們，說道：「而且，我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救他們的，這麼大的動作很容易打草驚蛇，而且我們現在的人手也不夠，還是先找你那四個同伴吧，至於這些破碎者，我們可以以後再說。」
說完，我沒等他們回答，繼續向前走去。
這些人，不值得救，或者說，我不會救他們。
穿過大批的監工和奴隸，以及一堆金屬管子，我們來到了一個完全由金屬構成的洞穴，看得出來，這個洞穴原來應該是一個天然洞穴，但是後來在洞壁上被貼滿了金屬。這裏並沒有破碎者奴隸，一些更加強壯的納迦守衛在這裏。遠遠望去，我們在裏面能看到一些納迦和破碎者的身影，不過很顯然，他們並不是監工和奴隸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共同工作的夥伴。想來，這裏應該是一個休息間，納迦和背叛者們都在這裏休息。
八十六又拿出了一個什麼儀器，在金屬洞壁上面鼓搗了一陣，然後會帶對我說道：「雷先生，我懷疑，這些納迦的最終目的就是把整個洞穴變成全金屬，然後在裏面灌滿水，因為我發現，這些金屬似乎不會受到水的侵蝕，這是其他金屬所不具備的。」
「可以採樣嗎？」我問。
「可以，但是這些金屬異常堅固，如果採樣，我無法保證不發出聲音。」不搞怪的八十六看起來倒是很可靠。
「還是算了吧，我們的任務是救人，這個任務現在更重要。」我否決了這一提議。
現在我們正在這個金屬洞穴的角落裏，看得出來，越向裏面，佈置得越好，外面的部分還很粗糙，裏面卻已經有了一定的裝飾，並且還有了稜角，不是圓筒一樣的形狀了。遠處，一些納迦和破碎者在一個巨大的階梯前談論着什麼，時不時的還向上看，想來上面有着什麼東西，不過距離太遠，這些人的聲音又不大，我們不知道他們談論的是什麼。
有一個穿着淡紅色兜帽，以及比較華麗的皮甲，手上拿着一把鎚子，看起來應該是個高級人物的破碎者正在來回巡視，他完全不管周圍的人，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牆邊的幾個，應該是用作懲罰的站籠裏面所關押的人的身上，有時會停下來對裏面的人說上幾句。
「我們應該殺掉他。」看他緩慢向這邊走來，局長向我打了個手勢，我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是所有人視線的死角，雖然沒有多少騰挪的空間，但是塞下幾個人還是夠用的，關鍵是我們不能發出什麼聲音，還要在第一時間讓這個破碎者無法出聲，這就要我們在沒有武器交擊的前提下，迅速堵住他的嘴，還不能讓他使用法術，想來想去，八十六拿出了他那個透明的罩子，只不過只拿出半邊，我們在旁邊開始準備。
「呼——唔……嘭——」
兩聲輕響，在這個破碎者轉過拐角的時候，我一腳把他掃倒在地，與此同時，局長和八十六舉起那個罩子，瞬間蓋在了趴在地上那個破碎者的身上，然後變成熊的傑哈恩跳到了罩子上，緊緊的壓住。
「這東西，作為活捉工具不錯。」看看沒有引起什麼懷疑，我走了回來，對着觀察著罩子裏面還有些暈的破碎者的局長說道。
局長點了點頭：「嗯，我們曾經有這種想法，但問題是這個罩子只能從裏面扣上，就算是侏儒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所以就不了了之了。看，這傢伙醒了。」
裏面的那個破碎者清醒了，搖了搖頭，向周圍看了看，發現自己被一個罩子關了起來，周圍還有許多人再看，先是一驚，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緩緩的坐了起來，開始說話。當然，我們聽不到裏面再說什麼，不過我們會唇讀術。
「我知道會有這一天的，作為一個背叛者，我罪有應得。但是，在殺死我之前，我希望你們聽我說一件事。在這些籠子當中，有一個納迦，他叫做異教徒斯卡西斯，他也是一個背叛者，不過他背叛的是他的族人，納迦。如果你們想殺死法斯琪，那麼，他會幫助你們的。好了，請動手吧，我絕對不反抗。」說完，這個破碎者把鎚子扔到了身後，伸出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反抗。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無法確定他的話是否可信，但是我卻知道，那個異教徒斯卡西斯可是進入毒蛇神殿的關鍵，而且有許多背叛者並不是真正的背叛，他們是灰舌死誓者當中的一員，難道說，這個傢伙也是如此？
我們最終還是相信了他的話，不過我們並沒有馬上殺了他。傑哈恩跳了下來，變回了精靈，召喚出了一些荊棘，在我們把罩子打開后，把這個破碎者捆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嚴密的監視着他，不過他卻沒有任何反抗，就算荊棘的尖刺刺進了皮膚，他也沒有什麼反應。
看來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我想我們可以從他的身上知道更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