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尖尖燙了一下

第11章 心尖尖燙了一下

等磨磨蹭蹭到了校園門口,王樂意愈發猶豫起來,連雙腿都發軟發蔫了,心裡涼一陣熱一陣的不是個滋味。

抬頭往開著的辦公室望一眼,他似乎隱約看到了校長就站在屋裡,可眨眼間就沒了影子。

等他邁進了門,問屋裡唯一的一個女老師:「老師,請問……請問校長在嗎?」

那個女老師頭都沒抬一下,冷漠地說:「不在,去鄉里開會了。」

王樂意就結結巴巴地說:「剛才,剛才一打眼,我怎麼看見像是他……他站在這兒呢。」

女老師就說:「那是你花眼了吧,我沒看見。」說完又唰唰寫字了,寫得很快。

王樂意就想,女老師不高興也是正常的,人家把字寫得那麼快,還不就像一個人在拼著命地跑啊,自己站在一旁扯著嗓子打斷人家,肯定會影響到人家的。便不再問啥,悻悻地退了回來。

等走出了大門,突然想起了懷裡的酒,又折了回來,剛走幾步,影影綽綽中猛然看到那個叫孫秀紅的老師從後面院子走了出來。

王樂意遇見了鬼一般,驟然心慌氣短起來,她不就是……就是那個被自己偷看了腚*溝的女人嗎?真是冤家路窄啊!越怕誰越是遇見誰。

此時此刻,王樂意的意識又回到上午的那一幕——自己趴在地上,撅著屁股,用勁翻著眼珠子,透過糞坑所看到的那片神秘又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他覺得像是有一把鐵鎚高懸著,猛然落了下來,結結實實把自己的脊梁骨給砸斷了,整個人就直往地里縮,縮得都難以站立了,乾脆腳底抹油,一溜煙躥出了校園。

回到家裡,王樂意只得按女老師說的那樣,稱校長到鄉里開會去了,隻字未提遇到孫秀紅老師的事,況且看到女人屁*股的事他壓根兒就難以啟齒,這事覺得不能讓胡大妮知道,挨打受罵不說,一段時間之內,肯定不會再讓自己沾她的身子了。

胡大妮聽了男人的話,表情呆僵,直直瞅著電視,半宿沒說一句話。

王樂意把懷裡的兩瓶酒掏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怯怯地坐在媳婦身邊,同樣也是一言不發。

等兒子完成作業,去自己房間睡下后,胡大妮終於開口說話了,她語氣淡然地說:「樂意,你明天就走吧。」

「去哪?」王樂意一愣。

「去城裡打工呀。」胡大妮脆快地說。

「不是已經說好了嘛,要跟李全他們一起走。」

「快就別等他們了,趕緊走人吧,越早越好,你呆在家裡,這些是是非非就糾纏不清。」

「走了就能清凈了?」

「一走了之,管他呢!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像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把咱當活棋子了,說不定裡面還藏著啥陰謀呢。」胡大妮語氣很冷靜,也很深沉。

「那我走了以後,他們會不會繼續找你的麻煩?」

「我一個娘們家,他們還能拿我咋樣?再說了,你是這場戲的主角,主角不在場,他們的戲還怎麼唱?至於老木頭的事,他們愛咋整咋整吧,咱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也好,我聽說大柱他們已經到了工地,都已經動工了,聽說地槽都挖了幾百米了。」

「睡吧,需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搭理好了,一大早就去鎮上坐車,趁著黑走,人不知鬼不覺的,一定別讓他們攔下。」說完展開被子,和衣睡下了。

王樂意思前想後,最終覺得走就走吧,本來這事吧,也沒啥大不了的,他們只是小題大做罷了,可他們究竟想作啥文章呢?不好猜測,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去他

,不就是一瓣女人屁股嗎?看了又咋樣?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黑乎乎的有啥好看?讓他們折騰去吧!

第二天蒙蒙亮,王樂意就背起鋪蓋卷出了門,死活不讓媳婦去送她,說讓她在家好好照顧孩子。

胡大妮便在門口止了步,眼巴巴看著男人晃出了衚衕口,眼裡竟潮拉拉迷離起來。

等天大亮了,胡大妮打發孩子去了學校,自己待在屋裡,心裡竟突然虛空起來,很不是個滋味,燥熱得很。

她突然覺得對不住自家男人,為自己昨天在村長家的事後悔不迭,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呢?竟然心甘情願地讓老東西給摸了手,還摟了身子,好在沒強行把自己……

這算啥狗屁事呢?人前人後叔啊叔地喊著,背後還搞這些不要臉的小動作,缺德不缺德?丟人不丟人呢?這和偷*漢*扒*灰養情人還有啥兩樣呢?

自己竟然還有了那樣暈乎乎的想法,一度心裡還癢了起來,還……

一時間胡大妮覺得百爪撓心,難以平靜,只得鎖了門,朝著野外走去。

田野里四顧迷茫,一片空曠,不見人跡,雖然小東北風依然悠悠的刮著,但寒意里似乎已經有了絲絲縷縷的綿軟氣息,把凍僵的土地撩撥得蘇醒過來。

胡大妮蹲下身來,伸手輕輕撫弄著經受了嚴寒摧殘的小麥苗兒,她看到麥葉子已不再是被凍蔫的墨綠色,而是從底部泛出了一絲淡淡的嫩綠,心裡就有了無限的憐愛,眼裡跟著潮濕起來。

她低頭端詳著自己豐滿飽挺的胸部,心裡感嘆起來:自己從前何嘗不是跟麥苗兒一樣純潔呢,而現在一起都改變了,自己的純潔似乎已被村長那雙骯髒的手給摸掉了,給耍弄沒了。

舉目環顧,滿坡下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甚至連一隻鳥也看不到,胡大妮覺得心裡更加空落起來。

半天工夫,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個黑影從通往鎮上的那條路上晃過來,胡大妮就不捨得把眼拿開了,一直盯著,心裡做著各種各樣的猜測。

等那個人影稍微有了一些輪廓,胡大妮覺得這個人一定不是本村的,走路的架勢就不像。

又慢慢走近了些,胡大妮看到果真是張生疏的面孔,那人戴個眼鏡,白白凈凈的,就是人家說的白面書生的那種。

不知道為什麼,胡大妮的心尖尖竟然忽悠燙了一下。

腳步聲愈來愈響了,胡大妮早就把頭低了下來,裝作用心觀察麥子的樣子,餘光卻不時朝路上瞥去。

「喂,妹子,前面就是桃花坳嗎?」

胡大妮差點笑出聲來,嬌嗔地反問一句:「誰是你妹子呀?俺都快成妹子她婆婆了。」

那人這才正眼看了看她的臉,靦腆地糾正道:「對不起,對不起,沒看清呢,原來是個姐姐啊。」接著問她,「幹嗎呆在野外呢?天還挺冷的,小心著涼了。」

胡大妮心裡一暖,抬起頭,笑著應道:「俺身板硬朗著呢!沒問題的。」

再看那個人,臉竟然紅了一陣,他左右兩隻手各提了一個大旅行包,肩上還挎著一個滿滿當當的書包,正低頭在腳下找來找去的,看樣子是累了,想找個乾淨的地方放下包歇歇手。

可腳下濕漉漉的,壓根兒就沒個乾淨地方,只好原地立在那兒,耷拉著雙臂,兩個包沉甸甸吊在手裡。胡大妮細瞅了幾眼,覺得這個人好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他。

那人說:「大姐,你不回村上嗎?能不能幫我提一提東西呀?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胡大妮遲疑了片刻,說:「不回呀,還有事呢。」話一出口又後悔起來,覺得人家都張口求自己了,這麼點忙怎麼好不幫人家,況且也該回去了。想到這一層,就不自然地走過去,伸手想接過那個人的包。

誰知那人身子一扭,包順勢轉到了身後,說道:「這個包挺重的,你一個較弱的美女,拿不動的,還是給你這個小的吧。」

胡大妮一聽這話,顯出幾分羞惱,嗔責說:「你看不起人呀!一袋麥子俺都能扛著走好幾里路呢,甭說這麼個小包包了。」說著伸手就去搶。

那人沒再躲閃,竟被胡大妮一把攥住了手。

胡大妮從沒攥過一個陌生男人的手,特別是這樣一雙柔潤的男人手,心裡止不住一陣慌亂,竟失聲叫了出來。

她這麼一聲輕叫,竟把那人嚇著了,提東西的手就撒了把,撲通一聲,包掉在了地上。

胡大妮羞得臉通紅,趕忙哈腰把包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拍打著包底子上的泥土,心裡通通直跳。拍打了一陣子,也不敢看那人,自己大步走在了前頭。

那個人疾步跟著,對著胡大妮的後背喊:「喂,幹嗎走那麼快呢?我都趕不上你了。」

胡大妮頭也不回,應一聲:「快點走吧,還不是為你好呀,不是怕你著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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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年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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