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中槍

「站住！」

在狄耀司準備邁出下一步的時候，何曉曉扣動扳機，「砰——」一聲，打在了狄耀司身後的鵝絨被子被上，房間里馬上飛起了鵝絨，飄飄洒洒像是下雪一樣。

在何曉曉看「雪」的瞬間，一個保鏢要去奪她二弟槍，被她在監獄里跟朱莉學的防狼術躲開。

一槍打出其，狄耀司的步子停下來，俊美的面容上，悲傷有多了一道，她竟然真的沖著他開槍了，她真的想要殺死他。

他對他說，歡迎你來殺我，當她真的想殺他的時候，他卻希望自己在前一秒就死去。

呵呵，原來他也會這樣懦弱。

「放我離開！」

何曉曉再次提出要求。

「休——想——」

狄耀司拉長了聲音，態度比剛才更加的堅決。

他又開始向前走，面上的表情是非常複雜，堅決，僥倖，期望，悲傷，孤絕，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向的是死亡還是重生。

但是他知道，他停不下來，他必須向前走。

只能向前走。

他的目光最後面呈了平靜，接受一切結果的平靜，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接受。

他向前邁了一步。

「砰——」又是一槍，這次打在了狄耀司的腳下。

何曉曉的手比剛才抖得更加厲害起來，「你……你不要再過來，站住！站住！放我離開！站住！」她的思維有些混亂，竟然不知道自己最希望的是什麼了。

她的手抖得非常厲害，看上去，她更像是被槍指著的那一個，而不是拿槍的那一個。

狄耀司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子彈就落在他身邊的地板上。

此時，狄耀司已經站在了何曉曉的面前，華貴的金色槍支，黑洞洞的胸口抵在他的胸口上，她的手抖得幾乎要把槍扔掉。

屬於狄耀司的霸道的氣息重重地包裹住了她。

「怎麼不開槍？」

「……」「你的手抖得很厲害，都對不準了。」狄耀司用兩根手指夾住槍口，讓槍口對準自己心臟的地方，「應該是這樣，只要一槍。」

「砰——」

「……」何曉曉不但是手，連身子都開始發抖。

「狄總！！！」德爾大驚。「怎麼你不敢殺我了嗎？」狄耀司抬起手，把何曉曉散落臉頰的碎發挽到她的耳後，動作說不出的纏綿溫柔。

「曉曉，你捨不得殺我了，是不是？」他露出一抹淡笑。

「……」

「你真的捨不得殺我了。」

「……」

「曉曉，你愛上我了，是不是？」

「住口！」

「為什麼要住口？你愛上了我，所以就算那麼恨我，都捨不得開槍殺死我。」

「狄總……」德爾急的滿頭都是汗，狄耀司現在說這個，根本就是在逼何曉曉開槍。

「殺了我。」狄耀司盯著何曉曉的眼睛，「或者是永遠呆在我的身邊。你只有這兩種選擇，我給你選擇的權利。」狄耀司嗜血邪肆地笑。

何曉曉感覺自己的眼前景物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清楚，天旋地裝，只能聽到狄耀司的那兩句話，且不斷地回放。

「殺了我。」

「或者是永遠呆在我的身邊。你只有這兩種選擇，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殺了我。」

「或者是永遠呆在我的身邊。你只有這兩種選擇，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殺了我。」

「或者是永遠呆在我的身邊。你只有這兩種選擇，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

她感覺自己全身無力，幾乎都不能握住手槍了。

不，她不能放下手槍，放下了手槍就等於選擇了永遠呆在他的身邊，不！不要，她不要永遠做惡魔n的囚寵。

她緊緊地握著手槍，扣著扳機，手心裡全都是汗，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槍口下滑，挪動了位置。

狄耀司伸出手，把她再次散落到臉頰的碎發挽到耳後，手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停留在她的臉頰上細細地摩挲。

「曉曉，你舍不舍殺死我，那麼就永遠呆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這是你的選擇。」

「曉曉，我……」「不——！」

「砰——！」

槍聲響起。

狄耀司唇邊的笑意凝結，目光也凝滯了，他緩緩地低頭，看到胸口上紅色的液體流出，然後順著他的胸口，小腹，滴落在地上。

響聲響后，何曉曉猛然清醒，不可置信地看著狄耀司胸口的傷口，她後退了兩步，舉起手，看到染上血的槍口，「哐當——」一聲，槍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對著狄耀司開槍了。

狄耀司伸手摸自己胸口的血，嘴角盪開一抹苦笑，他輸了，她還是向他開槍了。

他高大的身子晃動了兩下，扶住了身旁的沙發。

「狄總！」德爾上前去扶狄耀司，被他推開，他用手壓住自己的傷口，一步一步地再次走向何曉曉，他不知道為什麼，或者還想在看看她。

他的手上很快就被血浸透，血順著他的指縫流出。

他走到何曉曉面前，用帶血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無限的眷戀和不舍，目光繾綣，好像要把她的樣子全部都幾道腦中。

何曉曉伸出手，觸摸狄耀司的胸口流出的鮮血，溫熱的血，流出之後，變成了冰冷的，在觸摸到那粘稠的冰冷之後，身子猛然向後縮去。

她殺了他。

她真的殺了他。

她竟然真的殺了他。

她撿起地上的金黃色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狄耀司看到她撿地上的槍，身子猛然想她撲去，何曉曉扣動扳機，狄耀司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手槍一歪，掉在地上，然而預想的響聲只有一聲空響，裡面沒子彈了。

而狄耀司的身子卻如一座大山一樣，倒在地上。

同時，何曉曉的身子也被他帶倒，倒在地上，他的旁邊。

狄耀司伸出手，去摸何曉曉的臉，「曉曉，你是我的，除非我死，否則你休想離開。」他霸道開口，只是這霸道的語氣有氣無力。

何曉曉一把揮開狄耀司伸來的手，恐懼，讓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子幹什麼。

狄耀司咳嗽了一聲，血從嘴角流出，他抵擋不住眩暈的感覺，暈了過去。

「狄總！！」

德爾慌亂了，立刻讓醫生對狄耀司進行搶救。

狄耀司被抬到了專門的手術床上，這段時間，因為狄耀司的別墅里總是會有突髮狀況，有人受傷，現在這裡幾乎是一個小型的醫院，設備齊全。

何曉曉獃獃地坐在原地，似乎還沒有接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真的對狄耀司開槍了嗎？她明明不記得自己扣動了扳機……

可是，他胸口流了那麼多的血，那麼多，好像還有一個黑洞。

她終於殺死了她最恨的惡魔，為什麼她一點都不開心，而是心也跟著疼了起來，好像缺失了好大好大的一塊。

「德爾管家，何小姐怎麼辦？」

一個保鏢詢問德，以前他們是把何曉曉當成別墅的女人人、狄耀司的女人來看待，但是當她一槍打在狄耀司的胸口之時，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她了。

德爾看了何曉曉一眼，握緊手裡的槍，又鬆開，「看好她，不許她亂跑。」

其實，德爾現在更像一槍碰崩了何曉曉，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有這樣的想法了，但是他知道不能，剛才她撿起槍要自殺，狄耀司阻止，就是根本就不希望她死。

現在狄耀司危在旦夕，他不能那他的命開玩笑。

……

手術台上，白熾燈光明亮，狄耀司蒼白的一張臉，緊閉著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好像永遠都不會在張開。

他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出現了休克的狀態。

他中槍的位置很接近心臟，若不是何曉曉的手發抖，那麼打中的就是不偏不倚他的心臟，他把何曉曉的槍口位置放的非常準確。

手術室內一陣手忙腳亂，因為他的情況比較棘手，德爾請來了很多的權威專家，都聚齊在小小的手術室里。

都說人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候，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狄耀司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身體，處在一個立體的圓錐形的空間里，裡面是黑白又虛幻的景象，他能看到那些忙忙碌碌正在擺弄他身體的人，能看到站在手術室外，著急地來來回回踱步的德爾，然後他還看到了獃獃地坐在原地的何曉曉，她目光獃滯，臉上都是血跡，他的血。

他飄渺的身子像是一抹空氣那麼輕，落到何曉曉的身邊，坐在她身旁。

坐了很久，他想跟她說話，她卻一點沒有反映，聽不到。

突然，他的飄渺的身形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他不想離開，可是身子一點都由不得他，眼前的景象變幻。

3歲的時候，他坐在父親的腿上，身邊是溫柔高貴的母親，母親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笑的很開心，那時候的母親那麼年輕那麼漂亮。

7歲的時候，他在學校和別的孩子打架，錯不再他，回家父親卻狠狠地斥責了他，還不讓他吃飯，把他關在書房裡思過，他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眼前是母親做的香噴噴的飯菜，還有母親心疼的臉。

12歲，他出國，去英國上學，母親在機場送他，哭紅了眼睛。

16歲，父親死了，他從英國回來，沒來得及見上一面，發現母親和楊萬里的秘密，知道父親死因，他被母親囚禁，母親逼迫他同意把公司交給她和楊萬里打理，他被送去英國，在那裡繼續被母親的人看著。

22歲，他擊敗楊萬里，成為了立陽集團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