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鳴說(6)

陸家鳴說(6)

彙報的人說的膽戰心驚,生怕我將過錯遷怒於他一般。

「用最快的速度統計出公司里損失的財物,整理成文件傳真給我。我只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啪」地關掉電話。

傳真發過來,我仔細查看著,門被敲了幾下之後打開,秘書走進來,端著一杯咖啡,她妖嬈的身姿一扭一扭的,煞是惑人。

看到辦公室里煙霧繚繞的,她細細的黛眉蹙起,「陸董,你看你,不能一遇到煩心事就抽煙吧,來喝點咖啡提神。」

說著,她走到辦公室跟前,俯下身,輕輕把咖啡端到我的面前。

這一俯身,正好看到她有意無意露出的胸前溝壑。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微笑,「站近一點。」

她喜不自勝又強自鎮定著站過來,眉梢間藏著得意。

「陸董,有什麼吩咐?」

我轉過轉椅朝向她,朝她示意,她立即會意地坐在我腿上,滿身濃烈的香水味讓我心底泛起一陣噁心。

「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皺眉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差點沒緩過神。」

秘書的縴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眼裡是無限的愛憐,「陸董,你再怎麼厲害也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怎麼比的上那些男人的老奸巨猾,那個姓唐的居然攜款潛逃,真不知道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這下我們旗下的珠寶公司一定損失慘重了。」她心痛的朝我眨眨眼睛,眼裡升騰起淡淡的霧氣,楚楚可憐這四個字,當之無愧。

我作勢摟上她的腰,說:「你怎麼什麼事情都知道的這麼清楚,唐松柏攜款潛逃的事情我一個小時前才知道,你現在就跑過來安慰我了?」

她眉毛一跳,笑道:「陸董,公司里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我聽著他們議論,擔心陸董你太過生氣,所以順便泡了杯咖啡給你……」

「哦?沒想到消息傳的這麼快,我問問別的人。」我拿起話筒撥了一個鍵說:「叫財務部的王閔來一下。」

坐在腿上的秘書身體一僵,她臉色發白。

我裝作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依然摟著她徐徐抽煙。

辦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平靜。王閔遲遲不來,秘書身上的汗也漸漸冒了出來,終於她站起來說:「陸董,我想起來還有事情沒做,先出去了。」

我一把把她拉到懷裡,冷冷地盯著她的眼睛,「這麼快就心虛了?還沒等到十分鐘你就坐不住了,看來陸家荃沒有好好調教你。」

聽聞那三個字,她臉色變得煞白,正欲裝傻,我做了個中止的手勢,「別跟我解釋。他以為我不喜歡清純的,現在專門挑你這樣成熟的女人來勾.引我,你回去告訴他,我只喜歡結過婚的女人,我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你要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不如先找個男人結婚吧。」

她聽著,因為恐懼,淚水流了下來。

「陸董……」

「出去。」我面無表情。

她一邊抹淚一邊站起來,我皺眉將她坐過的地方撣了幾下,再也不看她,「別忘記把咖啡杯拿走,我一向不喜歡用別人的東西。」

沒過多久,大哥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在對面囁嚅著開不了口,我直接警告他:「大哥,你要是還想讓我認你這個哥哥,就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來噁心我。你真以為唐松柏跑了我一點都不知情?要是你再這麼自作聰明,你當初是怎麼害二哥的,我就讓他怎麼還回去!」

我狠狠地摔了電話。

門再次被敲響,王閔手裡拿著一疊資料走到我面前,他鼻樑上搭在一副非常厚重的眼鏡,恭恭敬敬地對我說:「陸董,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唐松柏絕對逃不了。他的行為已經構成重大刑事案件,只要陸董你一聲令下,我立即報警,相信他還沒有踏出香港就會被擒拿在案。」

我搖頭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閔唯唯諾諾稱是,轉身沒走幾步就回過頭問:「陸董,那唐松柏的事情我就代你報警了。」

「不要報警。」

看到他震驚的神色,我不耐地說:「沒聽清楚嗎,不要報警,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你通知鑫禾珠寶那邊的人,讓他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他離開,我坐在那裡,心中冷意瀰漫。

再次去見母親,她終於沒有念經,而是站在寺廟的池水邊,手持念珠,口中輕輕地念叨些什麼。

我走過來,先是在她身旁靜靜站了一會,然後說:「母親,家裡越來越冷了,原先的老管家離世了,現在陪在我身邊的人,只有阿嘉一個人了。」

她不說話,面色如水,靜靜望著眼前的一草一木。

「我替你解了恨了,母親,父親現在已經離開公司,不知去了哪裡。你以前最擔心的二哥現在也開始認真打理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了,只他身體不太好,但是比起他在英國的時候已經好很多了。」

母親依然不理我,我有些心冷,和她道別,轉身離開。走了幾步路,一人喚住我。

我雙手合十,點頭說:「妙林法師。」

一臉慈祥的妙林法師站在我面前和藹地問:「又來看明心?」

明心是我母親的法號。

我默認,看到她身後站著一個還沒剃度的少年,頗感有趣,問:「不知道什麼時候男子也可以來尼姑庵修行了。」

她笑說:「不,這個孩子走投無路之下來到我們這裡求點生計,我作主把他收留,他找到工后就會離開這裡。」

我看著那個少年,模樣清秀,面龐沉靜,心念一閃,走近了仔細看他。

腦中突然閃現出那個穿連衣裙女孩子的面容。

他們兩人差不多這個年紀……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不說話,妙林法師解釋:「他似乎是從大陸偷渡過來的孩子,聽不懂粵語。」

「妙林法師,不如就讓我收留這個孩子,給他活做,也算是功德一件。」

她聽了也是面容一喜,朝我道謝,在我走之前對我說:「明心現在很多事情還沒想的透徹,陸施主莫急,相信等她想通透了,必定會自如地面對你。」

「借妙林法師吉言。」說完,我再次看了看母親的背影,然後朝少年招招手,他微怔,望了一眼妙林法師,便跟著我走了。

我坐在車上左思右想,還是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給他看:「你識字嗎?」

他看懂了,也在紙上寫,我識的,先生,我叫劉信,我急需找個工養活自己,您能給我點活做嗎?」

我笑了,在紙上寫道:「你的第一個活就是好好地教我怎麼說你們那邊的話,然後把香港話學好。」

他接過來認真看了看,似懂非懂地點了頭。

他後來曾經問我:「陸少,為什麼你相信我這個沒有來歷的人,讓我住進你的家裡貼身為你做事呢?」

我重重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說:「我喜歡你那種不卑不亢樣子,周圍那些人諂媚的模樣,讓我深惡痛絕。」

十三

劉信從一開始做我的貼身管家,頂替了曾經的老管家的位置,在我的吩咐下慢慢融進公司的圈子裡,逐漸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而這個過程只用了兩年的時間。

他在公司里如同往常一樣給我彙報公司近況時,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從今天起,公司里的事情你不要再管,我給你一筆啟動資金,你來做我的鄭和吧。」

劉信眉頭微皺,「少爺的意思是?」

「香港不久就要回歸,內地市場剛剛被八十年代的香港商人分了一杯羹,現如今已經呈現生氣勃勃之勢。你現在回內地,用我給你的啟動資金創業,必定能夠有很大的發展。」

劉信想了想,問:「少爺讓我做鄭和,肯定不僅僅這一件事情,當年據傳鄭和下西洋偷偷在找失蹤的建文帝,不知道少爺你想讓我找誰?」

我拿出一張照片,後面寫上「唐松柏」這三個字遞給他。

「裡面的這個女孩子是這個人的女兒。兩年前,他捲走我們公司旗下的一筆錢離開香港,這兩年下來他在內地也應該有所發展,你幫我找到這個人和他的女兒,定期發給我他們的近況。我要對他們的消息掌握的一清二楚。」

劉信拿著照片認真打量一番,認真地說:「少爺,一切請你放心。」

「我從此也會不定期的去內地出差,看看你的進展如何。信,資金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你能做好。」

劉信此後返回內地,除了上海和北京,將部分重心放在了A市的業務拓展上。

他在A市經營多項業務,負責的內容十分繁雜。

我不再叫他信,而多加了先生二字表示對他的讚賞。

他經常會報告唐松柏公司經營的情況,然後詢問我下一步的計劃。

「再等等。」我每次都這麼說。

有一天他打電話給我說:「陸少,唐松柏的女兒現在成了設計師,設計了一些首飾作品。」

「是嗎,如果能買下來,就幫我挑一樣。」

「以您的名義嗎?」

「不,以我母親的名義吧。你有她的照片嗎,發過來給我看看。」

一會,他發了封郵件給我。

一個身著純白色襯衫的女子,笑著向前方看著。

「長大了。」我微笑著,看她。

計劃開始啟動。

說:

今天很多事情耽擱了,9點才來得及寫文。

明天我發四更,盡量讓此文完結。

請親們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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