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夜女鬼來襲

第三章 深夜女鬼來襲

那柴禾堆底下很黑,就在我蹲下來伸頭看的時候,突然有兩雙綠眼和我臉貼臉地對上了,這是什麼東西的眼睛啊,幽幽的發着綠光,相當慎人和詭異。

我當時嚇傻了一動不動,那兩雙眼乍見我也是一驚,接着就聽噗通一聲這兩個怪物從柴火垛底下跳到了泥巴牆上,速度太快,我看見兩隻黃貓一樣的東西,一大一小像一陣黃煙朝着村后的野地里就卷了過去,在我的視力將要看不見的地方消失了。再一看它們消失的地方,那是一片亂墳地,墳地里長著不少雜七亂八的樹木,應該就是在那顆最大的楝樹下黃煙不見了。

人們都在忙活那女人,沒人看見這一幕。說來很奇怪,兩個怪物剛走,那女人就不鬧了,只是昏昏沉沉地說了句「我頭好疼呀,媽呀!」就暈過去了。

有個上歲數的老太太對那男人說,「富貴呀!還是找人看看吧,你媳婦別是沖着髒東西了吧?」

那男人叫富貴,你是不是想到地主富貴了?他不是地主,哈,他是地主的兒子。

那男人不屑地說:「找什麼人看?甚麼髒東西,別胡扯。」

這時小六子突然想起來了說:「西頭皮匠家就來了個先生。皮匠家這兩年總出事,過不好日子,昨天那先生來了就說他家房門開的不對。他家後門開的和前門一條線,說是有財也留不住。還有他家門前那條路,先生一看就知道當初是「從東往西」修的,讓拆了「從西往東」重修。你說他神不神?這路修十來年了,他一個外鄉遊盪的人怎麼知道的?」

「對呀對呀!可能是有點本事,找他給看看吧!」鄰居們都勸那男人。那家男人倒是不耐煩了,他說:「我跟你們說,我鄧福貴從來都不信那些算命打卦的,打我還沒生出來就有個算命的說我是大富大貴的命,他媽地,我爹娘都死了,錢也沒了,除了這個名字,我還不是和你們一個熊樣?」(他爹是附近最大的地主老財,在我們偉大的黨的領導下,他們被打倒了,我們窮人翻身了。)

那男人心也夠大的,看老婆不鬧了,安頓好之後,又接着找那幫子人打麻將,他說等媳婦醒了問問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眾人都無奈地散了,天也漸漸黑了。

那幾個男人一直玩麻將,大半夜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又尖又細的,把幾個迷迷糊糊玩麻將的男人差點沒嚇尿褲子。

這幾人一聽是鄧福貴他老婆屋裏發出來的,以為她醒了,趕緊跑過去看看,一推門往裏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媽呀一聲,幾個人都尿了褲子。只見床頭那蹲了一個女人,身上穿着鄧富貴老婆的衣服,披頭散髮的,看有人推門猛地一抬頭,從亂髮里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嘴唇青紫,下巴像用刀削尖了是的,特別是那雙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來人。

突然她臉上的肌肉一陣扭曲,一會而像富貴她媳婦,一會而又尖嘴猴腮的滿臉毛,她朝這幾個男人「桀桀,桀桀」地笑着,伸出了兩隻九陰白骨爪一樣的手。

這幾個男人炸了鍋一樣,屁滾尿流地爬到院子裏,殺豬一樣地嚎叫,這其中就有劉富貴,老婆怎麼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附近的幾家都被吵醒了,踏拉着鞋,拎着油燈就跑過來了。

看這幾人嚇成這樣,就問到底出啥事了,那幾個男人指著屋裏前言不搭后語地說「鬼、鬼、鬼啊……」

來的這幾個鄰居一聽也是一哆嗦,這大半夜的,一說有鬼怎麼那麼慎人呢!誰也不敢進屋。

這時屋裏那女人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戲,那聲音完全不是鄧富貴老婆的聲音,披頭散髮的影子在窗帘上飄來飄去,大半夜的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來的這十來個鄰居頓時也頭皮發麻,後背嗖嗖冒冷汗,手都直抖,本來就不太亮的油燈,燈光滿院子晃動,照着那些樹影,好像滿院子都是鬼影憧憧。

那晚我也被吵醒了,跟着我爸媽屁股后就溜出了門,他們都沒發現我。我見大家都挨在一起直發抖,哆哆嗦嗦地盯着那門看,恐怕突然竄出來個鬼似的,又聽見有尖聲細語的女人在屋裏唱戲,我很是疑惑,要說害怕還真是沒有。

人們就是這樣,越害怕越想跟人群呆在一起,所以大家沒有敢跑的,卻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看我媽緊緊抓着我爸衣角往後躲,「下午就看錶嬸子不對勁了,這是鬼上身了吧?」

聽我媽這麼一說,人群中的幾個婦女「媽呀!」一聲,就聽見「卡卡卡卡卡」她們幾個嘴裏的牙齒都在響。小六也在,他說「富、富、富貴表叔,你快快、快去皮匠家請先生來看看吧!」

那富貴擠在人群里像個篩子是的抖著,他說「我腿、我腿都軟了,誰快去喊啊!」

大家誰也不動地方,因為那時村裏還沒通電,大半夜的連月亮都沒有,村裏黑咕隆咚的,皮匠家在村子最西邊,這麼一鬧大家膽都要破了,誰也不敢去。

我看沒人去,一陣風似的跑了。我一般不知道怕,天天滿村的瘋玩,村裏的每一個角落我都熟悉。別看天黑,跑到哪有石頭該起跳,跑到哪有溝該繞行,我輕車熟路,沒五分鐘我就跑到皮匠家了。

我使勁地拍他家門,沒幾下小手就拍的生疼,想了想還是用腳吧,哐啷一下,那門上的木板子也實在不結實,一腳就踹掉下來一塊。

就聽見屋裏皮匠驚慌地喊著:「誰?誰啊?幹甚麼帶?」接着燈亮了,我從門縫裏看皮匠端著燈,顫顫巍巍地來到院子門裏。他也不開門,嘴裏大聲喊著:「我告訴你,我手裏可有刀啊,躲遠點,不然剁了你這小毛賊。」

我一聽他有刀,就躲在牆邊大氣也不出,皮匠見沒動靜了,慢慢打開門縫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左右瞅瞅發現沒人,這才打開門。

他老伴也出來了,說誰呀大半夜的?皮匠轉頭說道,連個鬼影都沒有,小毛賊吧,一聽說有刀早跑啦!我趁他轉身和老伴說話一下子就竄進了門,皮匠老婆當時就和我面對面,嚇的「哎呀!」一聲坐倒在地上,皮匠一轉臉下意識的就要砍我,我看他手都舉起來了,手裏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一閉眼,就聽「咚,哐當,啊呀!」我沒事,睜開眼一看,地上一個板凳,一把菜刀,老皮匠抱着膀子蹲地上了。就聽後面有人喊,「老哥別動手!」

皮匠的老婆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喊:「老頭子,是東頭的丫頭,別打別打啊……」

皮匠一看真是我,冒出一頭冷汗,他說「丫頭啊,你嚇死大爺了!」我心想「大爺的,你更嚇死我了!」可惜我不會說。

我見老皮匠家那個陌生老頭,應該就是要找的人了,剛才也是他扔了個板凳救了我。老兩口子揉着我腦袋說幸虧他及時,要不傷了孩子可不得了啊?

我見那老頭看着我笑,我心說你還笑,等會有你哭的,跟我走吧,領你看看嚇人的玩意去。我又是上前拽那老頭衣服就往外拖,他倒是乖乖跟我走了,老皮匠兩口子也咋呼著跟了出來,知道我不會說話,就跟那老頭解釋說,丫頭家裏可能出什麼事了這麼着急。

沒一會到了村東頭,那幫人一見我領來的皮匠和先生,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

我媽一邊罵着我,一邊趕我回家睡覺。那老頭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讓大家不要靠前,自己慢慢往那房門走去。

我偷偷又溜了回來。笑話,我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呢,能睡着嗎?

屋裏邊的女人還在唱,好像是什麼「為夫死的冤啊,寒冬飛雪天,此仇定要報啊,世代不得安……」

老頭剛走到門口,聽到這句時突然腳步頓了一下,我心想他害怕了吧。可是他還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門裏邊。那女人看見他又「桀桀桀」地笑起來,越笑越凄慘,越笑越讓人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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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洞穿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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