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怎麼配得起他
謝思涵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辦公室的.她坐在自己粉紅的椅子上.安雅的話.猶如一把利劍直插她的心臟.「我跟他是戰友.是親人.是同生共死的手足.他是我的肋骨.我是他的血液.我們早就融為一體.不可分割.你呢.你是什麼.他獨孤寂寞的填充物.他頹廢情感的慰藉品.你在他眼裏就是花瓶.能讓他心情愉悅.賞心悅目的花瓶.他也只有現在有了這個心情.放在兩年前爭奪家產的繼承權的大戰時候.他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她捂著心臟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像是頻臨死亡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我是為了成就他的雄圖大業才嫁給顧夜天的.我的婚姻.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陰謀……」
謝思涵抓着領口.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卻不知道要幹什麼.她心裏悶.很悶.很悶.怎麼大口的呼吸.都無法順暢.安雅的話.像是魔音.不停的在她耳邊迴旋.一遍遍.又一遍遍……
「你沒覺得我們兩個人的眼睛長的很像嗎.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像你一樣.單純.無知.充滿了幻想……」
「如果你在他的心裏真的那麼重要.為什麼他一直都沒去找你.而是等到兩年後的偶然碰見.」
「他如果真的愛你.為什麼始終你給你一個名分.為什麼事後.總要你吃避孕藥.」
安雅都知道.她跟他之間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從前甜蜜的一幕幕.現在變得卻如此醜陋不堪.猙獰嚇人.
「篤篤篤……」市場部任總敲了很久總裁辦公室的門.都沒聽見有人答應.他遲疑着推門進去.見謝思涵癱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冷汗.連單薄的白襯衣也泅濕了一大片.
「謝總.您怎麼了.」任總趕忙跑過去.費力的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急急的問.「要不要叫救護車.」
謝思涵坐在椅子上.緩了好大一會兒.搖搖手.低聲說：「我沒事.你.有事嗎.」
「哦.有個文件需要你簽一下.」任總看她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有點於心不忍.補充說：「不過不急.你一會兒再看也行.」
謝思涵接過他送來的水.喝了一小口.極力擠出一個微笑.「沒事了.任總.我早上沒吃飯.估計是血糖低.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忙去吧.」
任總皺着眉頭.「要不.我送你上醫院吧.」
謝思涵理了一下散亂的頭髮.笑了笑.「已經沒事了.」為了表明自己沒事.她故意站起來.拿着杯子接.到飲水機處接了一杯水.
任總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笑着說：「工作固然重要.但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謝謝.我會的.」
任總走到門口的位置.轉頭說：「關於那兩個方案.安雅設計師說的也有道理.希望你能考慮一下.看能不能有個折中的辦法.結合兩個方案的優點.摒棄其糟粕.」
「好.我會認真考慮的.」
任總走後.辦公室又剩下她一個人.她獃獃的望着顧夜寒的位置.腦子了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她那樣呆坐了多久.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響了很久才被她接了.「喂~~你好.這裏是大皇朝總裁辦公室.」
電話那頭低低的笑了下.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冰冷的電波緩緩的傳進來.「是我.」
謝思涵心裏一緊.是顧夜寒.依舊沉穩暗啞的聲線.曾經熟悉的十米之外.都能辨認這個聲音.現在聽來.卻是那麼的陌生.
感覺到她壓抑的沉默.顧夜寒微微皺起眉頭.「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她閉了閉眼.剛剛平靜下去的情緒.頓時又翻江倒海起來.胸口一度又鈍疼的像是被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劃過.「顧夜寒……」
「嗯.我在呢.你是不是舒服.第一天當總裁.很不適應吧.對了.晚晴不是在公司嗎.你不懂的地方.可以讓她多幫幫你.」
晚晴.叫的如此熟稔親切.她如果沒有記錯.他叫她的名字.從來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而且每次都是無比乾脆生硬.全然沒有晚晴兩個字來的溫和繾綣.帶着絲絲的纏綿情愫.
她眼中升騰起一股潮濕的霧氣.緊握著電話.微微顫抖.「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讓她來當總裁.故意讓她這麼狼狽.故意放在她的眼皮底下.這樣.才能凸出她的能力.她的高貴優雅.她對你得情深意切.
電話那邊的顧夜寒顯然沒明白她在說什麼.微微一沉默.「什麼.」
謝思涵抹去眼角的淚珠.強打起精神.「沒什麼.你有事嗎.我很忙.沒事我就掛了.」
顧夜寒握着手機.靜默了一下.過來良久.他才淡淡的說：「那掛吧.」
幾乎他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手機里就傳來嘟嘟的忙音.那個小女人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頭哦.她怎麼了.
辦公桌擺滿了一桌子需要批閱的文件.謝思涵呆愣著.不知道從何下手.翻看其中的一個文件夾.裏面的每個字分明都認識.但就是不明白說的是什麼.
她頭痛的扯著頭髮.安雅說的沒錯.她就是要什麼沒什麼.連最基本的事情也處理不了.
你這麼笨.怎麼能配得了他.
她配不上他.原來一直都是她在高攀他.原來在愛情的世界裏.真的有門楣高地.地位身份.
她苦笑.她真傻.
「謝總.這是一份從美國發來的傳真.請你過目一下.」文員小吳恭敬的說.
謝思涵吸了一下鼻子.接過他遞過來的文件.傻眼了.洋洋洒洒五大張.全是英文.如果是平常的文章對話.她勉強還能看個大概.可這裏面全是專業術語.就算能讀懂.也理解不了.
看着她尷尬的表情.小吳似乎意識到什麼.輕輕的從她手裏把文件抽走.「還是讓安雅設計師看一下吧.她精通好幾國語言呢.」
小吳沖她笑笑.拿着傳真文件快速離開了辦公室.
「怎麼樣.她看了嗎.」
「看了.看不懂.」
「我猜她就看不懂.不知道上沒上過大學.」
「她哪一點都配不上總裁.真不知道總裁怎麼看上她的……」
謝思涵想追小吳.告訴她有種軟件可以智能翻譯文件.要她翻譯過來.再給她看一下.誰知在門口.聽見了這麼一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