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衣錦還鄉」

高一仁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黃土高原，那股天然的荒涼感侵襲着他的內心世界。

高一仁家住在陝北的一個叫高家村的很偏僻的小山村裏。站在院子裏最遠看到的是山旮旯，這樣的視線影響着祖祖輩輩的村子裏的人。他們很多人一生中還沒有去過縣城，對於當下城市化的今天，也許有另一番意味！

高一仁步行從鎮子上回到了家裏，奶奶生前是在他們家住的，所以白色的歲數紙就掛在了高一仁家的老槐樹上。高一仁不曾想到，這顆他從小有着不一樣感情的老槐樹卻以這樣的方式迎接他的「衣錦還鄉」。

高一仁走上了院子，母親流着眼淚看着他，趕忙將他領進窯洞裏給奶奶磕頭。在奶奶生前將近四十個家孫子和外孫子裏，她最最心疼的孫子是高一仁。

此時的高一仁看着睡在乾草上的奶奶嚎啕大哭，這樣的哭聲驚動了幾個姑姑和叔老子，他們也流出了眼淚。

高一仁媽媽的哭是真心的，因為她們的婆媳關係是最好的，也是有感情的。

高一仁的媽媽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個苦命里長大的人。至此嫁到了高家村，她就沒有和婆婆紅過臉，婆婆也像待女兒一樣待着。

大姑和二姑分別拉起了高一仁的媽媽和高一仁。

高一仁的父親在高一仁大學沒有畢業時由於積勞成疾就去世了，那年正當是小櫻離開高一仁的那一年。

本來高一仁的上大學也是沖着將來有個鐵飯碗，然而，很不巧的是，就至他們這一級國家不再統一分配工作。

所以，高一仁不得不留在那個有着小櫻的大城市，不得不在三流大學畢業后找不到好工作的時候，去乾沒有上過大學的人都能幹了的服務生。

其實，高一仁覺得壓根他就不應該去上什麼大學，同村出去學廚師的夥伴，現在已經在縣城開了家自己的酒店，然而回頭看看自己，或許就是自作自受，或是作繭自縛。

不過，小山村裏對於高一仁考上大學就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高一仁還記得父親為他考上大學時設的全村宴，那天父親喝醉了，直至喝得爛醉如泥，痛哭流涕。

今天回到家裏看看熟悉的老院子，卻沒有了父親的身影，高一仁的心更加的疼痛。再看看母親的白髮，他躲在一個角落裏又流開了眼淚。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高一仁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個爭光的人，還是自欺欺人的人。

幾天後，高一仁和大叔老子扛着野墳桿，在鄉親們把奶奶的棺材埋入墳墓以後，奶奶的一生終期又回歸到了土地里了。

人，最終的歸宿就是那個地方。高一仁看着奶奶的墳墓在感想。

那個開酒店的夥伴開着一輛讓高一仁羨慕的越野車，奶奶的喪事結束后，夥伴載着高一仁來到縣城酒店裏大喝了一回，那一回高一仁醉的不省人事。

當然，快過年了，高一仁也就沒有回去上班。

然而心急火燎的紅姐給高一仁打來了電話，她問道：「你還回來嗎？」

「我不一定，現在奶奶去世了，只有母親一個人照顧這個家，我想替母親分擔壓力。」高一仁說。

頓時，電話那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高一仁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紅姐抽泣的聲音。

高一仁趕忙問道：「姐，紅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好像是感冒了，在流鼻涕。」紅姐說。

高一仁這個傻小子信以為真，關心地說：「那你吃感冒藥了嗎？好好休息，多喝水。」

紅姐心裏說，真是個傻小子！

紅姐說：「沒人關心我，誰照顧我呢？你也不在身邊，再說你也不回來了，我……」

高一仁趕忙說：「奶奶剛去世，而且我們還要守七，這樣吧，過完年我回來就是了。」

紅姐微笑着說：「好的，一言為定，你，你必須回來，要不然姐姐我被壞人欺負了怎麼辦？」

高一仁微笑着說：「姐姐，你高抬我了，我有何德何能保護了你呢！不過，我還是要好好的保護姐姐的。」

紅姐笑着說：「好了，我還在開車，必須回來。」

高一仁笑着說：「哦，好的。紅姐我也沒有姐姐，你就是的親姐姐。」

紅姐微笑着說：「我才不做親姐姐了，我要做……，好了就這樣。」

他們掛斷了電話，高一仁心裏很高興。他的眼前浮現著紅姐微笑的臉龐，他覺得紅姐就是天仙下凡，要不然為什麼那麼的極品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