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事故

「請問你是田小姐嗎？」

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我是。請問你是？」

「這裡是市中心醫院。」

我一驚，沒想到醫院會給我打電話，「請……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父母剛剛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急救，請你迅速趕來醫院。」

對方已經掛斷電話，我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消化剛剛聽到的消息。我放下拿著電話的手，卻發現它正顫抖個不停。

爸媽出事了！爸媽出車禍了！我的腦子裡面開始不停地出現這兩句話。我整個人都慌得不知所措，在屋子裡跟只無頭蒼蠅似的打轉。

「趕緊去醫院啊！」腦海里驀地炸響起這句話，我立刻清醒過來，抓起放在置物柜上的包包，取下掛在牆上的車鑰匙，趕緊出發去醫院。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開車到了醫院的，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站在病房前面了。

「田小姐，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請你在這上面簽個字。」

耳邊響起陌生的聲音，我茫然地抬起頭看著旁邊那人。原來剛才跟我說話的是個警察，他正把一份文件遞給我。

「你，剛才有跟我說話嗎？」

警察皺了下眉，隨即又跟我說道，「田小姐，我們勘察了現場，排除了他殺和意外的可能性。從現場的種種痕迹，我們分析，你父母可能是自殺的。」大概是被我嚇到了，他又添了一句，「請你節哀順變。」

警察的話讓我不能接受，我難過得不能呼吸，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不會的，我爸媽不會自殺的。你騙我的，是不是，我爸媽不會自殺的。」

警察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並沒有把我推開，而是安慰我，「田小姐，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讓你很難接受，但我們的勘察結果確實如此，請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我像瘋子一樣推開那個警察，「不可能，你騙我的，我爸媽不會自殺，他們絕對不可能自殺的。」眼淚就這樣掉下來，我靠在牆邊喃喃自語，「他們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他們不會的。」我縮在牆邊，緊緊地抱住自己。

警察也沒有為難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著我平復情緒。

良久，我才站起來，踉蹌地走到病房錢，顫顫巍巍地推開房門，兩個全身插著管子的人就這樣映在我眼裡。我不敢靠近他們，現實衝擊著我的眼球，我再一次忍不住地軟癱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爸媽會開車去自殺？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搖著頭，拒絕相信這件事。他們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捨得扔下我不管。

一直到哭累了，沒有眼淚往外流了，我才扶著牆，勉強站起來。

「田小姐！」警察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我伸手抹掉臉上的淚痕，深呼吸幾口氣才轉過去，有些歉意地看著這個年輕的警察，「不好意思，我失控了。」

「我能理解。」他並沒有為難我，「沒有誰可以接受家人的離去，這樣的衝擊確實讓人很難不失控。我很抱歉，但是，這也是我的工作，請你諒解。」

我吸吸鼻子，點頭表示理解，「該我說抱歉。你把那份文件給我吧，我把字簽了。」

接過警察遞給我的文件，我大致瀏覽了一遍，就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你。」

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請你節哀順變。」然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