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泰坦領11
見到來人，龍輕寒笑道：「科曼對你夠重視的，我能這麼輕易的在帝都打開局面，借了他不少的勢。但他肯讓我借勢，關鍵還是因為你。今天你去見他，正好可以打聽打聽消息。在帝都，很多事情還是這些大家族了解得更清楚。」
「這樣也好。」安格爾想了想，點頭表示贊同，出門跟著來請他的人就去了科曼的府邸。
自從那年在貧民窟與科曼見過一次之後，這已經五六年的時間過去了，其間安格爾再沒回過塔西佗城，自然也沒和科曼再見過面。
今天科曼招待安格爾的地點，卻是在城內的公爵府。其實貧民窟那處房子是他辦公的地方。除了科曼會見安格爾的那個院子，其他的房屋大多是貧民窟官員的辦公室。
公爵府卻不一樣，整個都是科曼家族的。只是科曼家族人丁有些不旺，關鍵是歷史也不夠悠久，就算到目前為止還沒分出家族分支出去自立門戶，偌大的公爵府也沒被填滿。
安格爾來到公爵府時，門口早有一個男子在等候。從衣服上的徽記來看，這是一個七階魔法師。即使帝都的七階沒那麼值錢，可能用一個七階魔法師來迎接安格爾，這份禮儀不得不說十分隆重了。
見安格爾過來，男子迎上幾步，施禮道：「你好，安格爾賢者。我是奧克雷，奉家父科曼公爵之命，特地在此迎接。」
安格爾也連忙還禮。既然奧克雷出現，那個去邀請安格爾的人便就此告退，奧克雷帶著安格爾往府里走。
今天科曼特地在自己的公爵府接待安格爾，還擺出了這麼隆重的迎接儀式，那就是把他當做了一位與自己地位相近的強者，而不是一個比較看好的晚輩了。
所以，科曼才會讓自己的兒子出迎。事實上，奧克雷的年紀可比安格爾大得多。但三族社會更強調實力，以安格爾聖階的實力，奧克雷出面迎接，倒也不是太過難堪。
奧克雷把安格爾引至客廳，科曼夫婦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今天算是一次私人性質的會面，艾里西婭也方便在場。奧克雷把人帶到，自己便告退出去。接下來的會面，算是父母長輩之間的談話，卻不是他能參與的。
沒怎麼搭理兒子的告退，科曼笑著說：「安格爾，好久不見，上次邀你來見我還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吧。與那時比起來，你現在的相貌可英俊了不少，實力顯然又有所精進，可喜可賀呀。」
在諾拉，不論男女，夸人長相好總是不會錯的，那實際上是在恭維對方的實力。當然，這也是最常見的場面話，有點兒像「今天天氣哈哈哈」之類的話。
安格爾也不在意，隨口說道：「科曼夫婦也是風采更勝當年，同樣值得一賀。」
這些都是場面話，說過就算，有那麼幾句便可以了，大家都不會較真，接下來應該轉入正題才對。今天科曼卻沒按照正常的路子走，而是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和艾里西婭的實力也就是這樣了，你說我們風采依舊倒是實話，更勝當年那就有些誇張了。」
安格爾有些傻眼：這不就是一句場面話嗎？說過就可以，哪還有這麼認真的？他稍稍遲疑了片刻才憋出一句話回應：「啊，我的實力也只是困在聖階初級多年沒有提升，你的誇獎我也是愧不敢當呀。」
他的這個回應可嫌笨拙了些，完全是按照對方的話題在繼續。就算是放過剛才的事情不要再說，也比現在這個回應要好一些。
如果是其他人，只這一個疏漏，整個談話過程便落了下風。科曼擺出那麼正式的陣勢來見安格爾，把他放在同等地位的高度來看待，對安格爾來說未必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科曼這個層次的貴族，就算閑聊，往往也帶著針鋒相對的意味。話語之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對方的節奏。
科曼卻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他隨手施放了一個水鏡術，笑道：「安格爾，你恐怕都沒好好關注過自己的相貌吧。究竟如何你自己看，省得說我糊弄人。」
艾里西婭有些詫異的瞟了丈夫一眼。男貴族之間的談話方式她雖然不喜歡，說點兒閑話也暗藏機鋒的，太累。但艾里西婭的生活圈子就是這樣，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是懂的。
本來艾里西婭以為丈夫要抓住安格爾的破綻掌控局面，可想不到他卻用出了水鏡術，真的與安格爾談論起相貌問題。這個舉動算是順勢而為，倒沒什麼不自然，卻恰恰化解了安格爾剛才的尷尬，利用不成他的失誤了。
安格爾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說錯了話，剛在對方的手心裡打了個轉。他真的往水鏡術里看了一下，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相貌確實比以前耐看了不少。
安格爾以前的相貌比較普通，只能算是五官周正，並無特別出彩的地方。要不然，他這個陰影人的扮演者，與玉蓮公主比起來，怎麼會存在感那麼低。
但現在從水鏡術里看到的，絕對堪稱讓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劍眉朗目，唇紅齒白，當然仔細辨認，眉目間還是能看出以前的影子，而不是完全換了一個相貌。
其實比起以前，安格爾的相貌變化並不大。認識他的人多看幾眼就能把現在這個英俊的美男子與以前那個相貌平平的安格爾聯繫在一起。
科曼看著安格爾驚訝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隨著實力的提高，魔法元素會改善一個人的外表的。安格爾，你不知道嗎？」
安格爾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貴族的相貌都不錯，卻沒想到這也是實力提升帶來的一項福利。其實安格爾突破四階之後，外表就開始在自身魔力振動的影響下，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但這種變化是長期積累的，如果不是隔了好久不見的熟人，根本看不出來。
後來安格爾的實力突飛猛進，這種外表的變化集中起來，應該更加明顯。安格爾一直忙著平民革命的事情，沒有花心思留意自己的相貌。今天被科曼一提醒，他才發覺到這個變化。
科曼對這個話題似乎談興正濃。他等安格爾回過神來，便滔滔不絕的講起實力與相貌之間的聯繫，以及其中的原因。
三族對這個問題其實有很深的研究。當然，研究成果都集中到了貴族手裡，就算有些細節問題是被某個平民解決的，最後能夠掌握那些知識的，仍然是貴族。不過，貴族倒是不屑於吞沒平民的功勞，科曼提到那些發現時，也會說一句：這其實是某某平民發現的。
說到最後，科曼總結道：「天生的美貌其實與個人的直接實力關係不大。三族這麼多人，不管平民還是貴族，總有一些人天生就特別俊美。不過，這倒是可以做為一個參考，因為根據某個貴族的統計，總體上說，天生相貌俊美的人，更容易提升到更高的位階。當然，實力提升以後，相貌會變得更好。」
安格爾不知不覺被科曼講的內容所吸引，聽到這裡忍不住反駁說：「這不對吧。我以前的相貌很普通。你們應該也知道的。」
科曼笑道：「我也不認為那個貴族的總結很有道理。他只是統計了一種現象，並沒分析具體的原因是什麼。或許，產生這個現象的原因，是因為那些天生俊美的人更容易得到提升實力所需的資源呢。」
安格爾想了想，點點頭說：「應該就是如此。貴族的情況我不是很了解，以前在新匹克索鎮，平民家裡的確是那些更好看的小孩子更容易得到培養。」
艾里西婭在一旁笑道：「安格爾，那你在家的時候，也屬於這種情況吧。」
「我不是。我是很早實力就達到了三階，家裡人覺得我最有希望成為貴族，有什麼東西都是先滿足我的需要。實際上，從相貌上來說，我以前可比不過西里爾。嗯，雖然男女之間不好比較，但在同性別的人里，赫麗算是漂亮的，而我只是普通。」
科曼大笑道：「看來以貌取人確實不可靠。赫麗那個小丫頭我知道，天份最多只能說是一般，哪裡比得上你堪稱天才的跨位階提升速度。」
安格爾笑了一下沒有解釋。他的實力跨位階提升，與那根魔杖的關係不小。而眼下那根魔杖就在赫麗手裡，不知道她能不能利用好。安格爾今天剛到塔西佗城就被科曼請來，只來得及跟龍輕寒安排了一下，都還沒有時間看看赫麗呢。
三人說了這麼一陣子話，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科曼邀安格爾一起去用餐，坐下來以後，安格爾才反應過來：從他上門開始，前面那麼長的時間，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科曼引導著閑聊，本來打算向他了解的事情也沒機會提起。難道科曼今天鄭重其事的請自己來，就是說些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