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節 水面上的平靜2

這樣一次次周而復始的考驗，有一部分最初的動搖者的信念堅定起來。而有一些最初沒有動搖的人，則在越來越大的壓力下，變成新的動搖者。

如果不是這次與家族長老聯軍的戰爭過程太特殊，恐怕這些動搖者還不會有機會暴露出來。家族長老聯軍不戰不退，反而派人深入泰坦國各處了解情況，這就給了那些動搖者變節的可能。

泰坦國能夠跟進入泰坦國的家族長老接觸上的，至少也是掌握了一定職權的地方官員。泰坦國擴張的太快，又不能像其他政治勢力那樣藉助當地貴族的力量，呂西安他們那批侍從很快不敷使用。很多機構慢慢被大量新提拔起來的平民佔據。

而恰恰是這些新提拔起來的平民官員，掌握過權力之後，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態，產生了最多的動搖者。反倒是那些泰坦國的普通平民，無職無權，更堅定的站在為他們帶來更好生活的平民一邊。

當然，也不是每個動搖者都成為了變節者。有些人事到臨頭猶豫了一下，有些人乾脆就沒機會。

那些家族長老沒可能把每個地方都跑遍，接觸到每個動搖者的，總要選擇一番。他們有了幾個夠份量的變節者之後，便看不上其他人，不再費心費力的與動搖者接觸。畢竟變節者只有隱藏在泰坦國內才對各大家族有用，每次要確定一個變節者，都需要家族長老配合著做一些複雜的接頭工作，以保護變節者的身份。

這種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對個人實力至少是聖階的家族長老而言，不亞於痛苦的折磨。這也使得他們在接觸變節者時，沒什麼耐心和好臉色。

也幸好如此。泰坦國的監察系統主要是對外的，看到這些家族長老的臉色，就沒再懷疑泰坦國內部有問題。要不然，那些監察系統的人再不專業，稍微關注一下，同樣屬於業餘的變節者，總會有幾個被他們抓到破綻。

不管金雀花城內表面上還是水面下的種種風浪如何，隨著華子良等人的返回，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逐漸的平息下去。雖然華子良的回歸只能算一個契機，很多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到了一個關卡，也該緩一緩平息一段時間了。但至少，引發這個轉變的契機要夠份量才行呀！

華子良的份量就足夠。他可是三族唯一的龍階長老，比起那些家族長老來，明面上的社會地位還要高不少。而且，龍階的個人實力擺在那裡，就算同為龍階的龍涉川也在他手上吃過癟。不管是家族長老聯軍還是潛龍城，誰又能忽視華子良的存在呢？

所以，華子良一回來，安格爾就感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少了很多，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華子良可不知道泰坦國曾經發生了這麼多明爭暗鬥。如果他能得到一點兒提示，應該馬上能夠聯想到在艱苦的鬥爭過程中，面對壓力，有很多經不起考驗的者會變節。這樣的事情，華子良就算沒有親身經歷過，當年在地球的時候耳濡目染，類似的故事不知聽過多少。

也正因為華子良的經驗都是聽來的，所以他運用起來缺了些得心應手的靈動，總需要一些刺激才能想出來。

很遺憾，華子良回到泰坦城時，看到的只是一派嚴整有序的景象。他完全沒有看到先前那段時間，泰坦城內群魔亂舞，安格爾等人窮於應付的忙亂之景。所以，華子良也沒想到「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這句話，從而提醒安格爾他們監察內部。

到這個時候，家族長老聯軍已經解散了，有不少家族返回了自己的地盤。從表面上看，泰坦國面臨的危機再一次平安度過。只是，還有幾個家族的人留了下來，他們要「好好領略一番泰坦國與帝都大不一樣的風情」。

當然，留下的家族長老不多，而且也都是不會跟平民計較什麼的人。安格爾派人去陪同，完全能夠安排過來。

華子良的到來，一下平息了所有風波，最高興的自然是安格爾。按照他的想法，那是要把華子良加進委員會的，他還想把最高委員的職位讓給華子良。

不過華子良已經有了個三族長老的身份，確實不好這麼直接的參與三族內部事務。所以，到最後華子良也沒在泰坦國掛什麼名，甚至不如風葉鈴還有個顧問委員的名頭。

安格爾的努力也沒白費。華子良不好直接表明立場，龍靈仙可沒有問題呀。當然，龍靈仙女貴族的身份也有些敏感，最後掛了個顧問委員的名頭了事。

隨後的一段日子裡，泰坦國風平浪靜，華子良興緻勃勃的開始在泰坦國實驗自己的種田大業。他從龍族那裡得到了很多作物栽培冶鍊鍛造的理論知識，眼下要人有人，要地有地，要資源有資源，正好可以親自練練。

龍靈仙帶著龍華，碰到自己恰好感興趣的事情，也會興緻很高的參與一番，與丈夫協作完成幾個實驗。其他時間，她則把主要精力放在教導龍華身上。

就龍族而言，以前還沒有父母帶孩子的經驗，龍靈仙只能自己摸索著來。還好龍華的身體發育雖然比普通龍族慢，但大腦發育明顯快了許多。現在的龍華，自我控制能力已經超過七八歲的龍族，行動能力卻遠遠落在後面，管教起來，樂趣頗多，也不算困難。

華子良也沒有完全只忙自己的實驗。每天他會抽出一段時間來陪陪妻子和孩子。

眼下泰坦國的運行看起來很正常，外部環境非常好，沒有絲毫外敵入侵的跡象。所以，沒有什麼事可能需要華子良站出來鎮住場面。除了周圍的人多了很多，一切似乎與華子良在龍島又時沒什麼兩樣。

對了，還有龍輕寒呢。到了泰坦城，龍輕寒和安格爾他們見過兩面以後，很快甚居簡出的潛水了，好像一點兒也沒興趣參合這裡的任何事情。不管怎麼說，眼下華子良見到龍輕寒還是有些尷尬。龍輕寒主動潛水，別人的感覺如何華子良不知道，反正他是鬆了一口氣。

平靜的日子彷彿一眨眼就過去了，當然，實際上也沒過幾天。隨著龍玉蠍有一天突然來到金雀花城，華子良才慢慢發現，這種虛假的平靜，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狂瀾。

龍玉蠍來到金雀花城，潛水了一段時間的龍輕寒自然也露出頭來冒了個泡。見到龍輕寒，龍玉蠍上來就是一頓埋怨：怎麼一聲不吭的就把情報站撤離了塔西佗城，害得她找了一大圈。

自始至終，龍玉蠍都沒一絲情報站暴露之後被帝都大家族一鍋端了的想法。她的這個信心可不是來自女貴族的特權。就帝都情報站做的那些事情，真要都被揭出來，女貴族的特權根本不會發揮作用：身為女貴族，既然主動往政治圈子裡參合，那也沒什麼特權了。

不過，可別忘了龍輕寒的另一個身份。實力完整的女龍族已經足夠恐怖，更恐怖的是這個女龍族還懷了孕。

雖然龍輕寒和龍玉蠍從來沒有探查過，但她們都清楚，龍輕寒周圍，肯定隱藏著幾個龍族隨時保護。事情一旦鬧大，想留下龍輕寒，可不是同樣數量的龍階屠龍戰陣就能辦到的。

龍階屠龍戰陣是能抗衡龍族。但那是龍族願意公平比拼，讓龍階屠龍戰陣組好以後再動手的結果。假如是為了保護龍輕寒，哪個龍族會給屠龍戰陣成形的機會。

面對龍玉蠍的抱怨，龍輕寒微笑著解釋了一下：「玉蠍，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還是借了子良的光，我們才順利撤出。你行蹤不定，我不好聯絡你，雙龍府基本都撤了回來，也沒可靠的人留信。當然，也是我相信你能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才沒採取其他措施。」

龍輕寒和龍玉蠍之間，這樣解釋一下就足夠。龍玉蠍得意的一笑，說：「那還用說，這點兒小問題，根本難不到我。遠遠一看我就發覺雙龍府不對勁，去找弗雷德曼那小子一問，什麼情況都清楚了。輕寒，那個弗雷德曼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呀！」

「他表錯了情。」龍輕寒神色如常的說，絲毫沒有嘲諷的意思。

龍輕寒從來沒有用感情這種手段捉弄人的想法，龍島的人又都了解她，之前龍輕寒捉弄過那麼多人，也還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雖然如此，她也知道弗雷德曼對她產生感情，並不是一件可以嘲笑的事情。如果真用這種手段捉弄人，很難控制會有什麼結果。

龍輕寒其實並不知道如何應對弗雷德曼表現出來的追求。好在後來因為家族的原因，弗雷德曼放棄了這個做法，要不然，她還真有些頭痛。事到如今，龍玉蠍又提到這件事，龍輕寒也只能借用華子良曾經開玩笑的提過的「表錯情」來解釋。

龍玉蠍當然知道這個典故。在場的外人太多，她也不好多說什麼，聳了聳肩，不再說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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