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節 家族長老會，出擊27

地球上超級豐富的朝代更替和社會演變的歷史經驗，華子良在歷史課還有一些課外讀物上了解得太多了。◆，︽x.整個諾拉世界，除了得到金龍記憶的樹鬍子，恐怕沒有誰能比過他。而說到對這些歷史的認識，就連樹鬍子也沒法跟華子良相提並論。

畢竟，樹鬍子是生吞活剝的「下載」了金龍的記憶，而華子良可是在地球的社會環境下，一直生長到成年。

如果說以前華子良對諾拉的認識還不夠，還能被諾拉世界與地球表面上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不同之處所迷惑，無法靈活的運用自己的知識背*景來判斷事務。那麼經過在諾拉十年左右的生活經歷，華子良已經不太會因為這些不同而產生迷惑了。

格里高利見華子良表示同意自己的話，還以為他已經被說服了，笑著說：「華子良長老，你現在能認識到這一點也不算晚，還可以來得及調整自己的做法。」

華子良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僅僅是承認了一個事實，又不代表我改變了主意。格里高利，請耐心聽我說完。實際上，我認為貴族統治階層的這種自我調節能力已經達到了一個瓶頸。如果不加以改變，三族社會的社會體制根本維持不下去。而平民革命，就是要在這個改變中搶佔和影響改變的方向，盡量讓三族社會變得更好。」

格里高利不太置信，說：「華子良，你憑什麼就說貴族統治的調節能力達到了一個瓶頸呢？精靈或許記錄了一些三族社會發生的大事，可三族自身也不是沒有類似的記錄。相比於精靈，三族自身的記錄還更加完備。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到長老會去看一看。」

華子良笑了：「知道歷史可以明白事理，這個道理看來三族的睿智之人也很清楚。可既然如此，三族社會為什麼要把那些歷史積累下來的經驗和知識封閉在一個小範圍內，而不向平民也傳授呢？」

「平民的壽命太短，精力有限，不可能學習那麼多東西。這些複雜的事情，還是交給貴族來做，平民只要聽從貴族的安排就好。」

「格里高利，你的這個說法一點兒道理都沒有。即使是現在，平民掌握的那些技藝，學習起來也絲毫不比你說的那些複雜的東西更簡單。而且從整體來說，限制了知識的傳播，其實是削弱了三族的整體實力。」

如果是以前，華子良還會覺得三族這種限制自身實力的做法是為了防範龍族，不讓龍族有機會輕易解除生育限制。當年龍靈仙在剛見到華子良時，也給出過類似的解釋，讓華子良產生了一些誤解。

當然，龍靈仙並非有意誤導華子良。因為三族傳遞給龍族的信息就是這樣，甚至三族內部的很多人也是這樣認為的。華子良剛到諾拉的時候，看待問題還套用了太多的地球模板，接受這個說法更加是理所當然。

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特別是他還親身在龍島生活了幾年後，華子良已經不會再被龍族與三族的爭鬥之類的表面現象所制約思想了。

接觸過那麼多龍族，華子良已經認識到：所謂在大陸的統治權，在龍族而言，僅僅是一個曾經比較有趣的玩具而已。其實如果三族不爭，龍族也會很快對這件事失去興趣，不再投入什麼精力。

何況，現實是龍族聖祖又強化了生育限制，那個曾經讓龍族感覺比較有趣的玩具，變得對龍族有害了。

正因為如此，龍島那幾個還保持著對三族內部權利爭鬥關注的龍族，才被龍族公認為既無趣又失意，純屬咸吃蘿蔔淡操心。

這樣的話，用削弱自身實力的做法來限制龍族的說法，就顯得有些可笑了，這根本是沒有必要的事。

可三族就是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還宣揚了出去。如果說龍族剛退回龍島的時候，三族有這種想法還正常一點。可三族明明出過一個圖坦卡蒙大帝，並不在意三族的整體強大會解除龍族的生育限制呀？

所以，三族統治者做出這樣選擇的真實原因，就不是那麼光明正大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撥開了迷惑自己的迷霧之後，華子良很確定，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維護自身的利益，不願把自己的特許可權制住而已。

其實在這次從龍島回來之前，華子良還不太敢確定限制平民能削弱三族太大的整體實力。

可見識了魔法工業，還有龍輕寒提到了偽諾拉儀做為進一步的旁證之後，華子良現在可以大聲說：貴族現在的統治，大大削弱了三族的整體實力，制約了社會的發展。而這也正是他敢說貴族統治階層的調節能力達到了瓶頸的真正根源。

格里高利卻沒那麼深刻的認識。他輕蔑的笑了笑，說：「華子良，你是說那些渺小的平民嗎？我可不認為他們能對三族的整體實力有什麼影響。而且他們既然已經有那麼多技藝可以學習，少學點兒東西還更輕鬆。」

華子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普通民眾具有強大力量這種事情，跟統治階層根本沒法談，就算在地球，這種思想也是經歷了無數次流血鬥爭才被大多數人接受的。何況諾拉有魔法，統治階層的強大更加直觀，就更難用道理說服別人了。

「平民是否具有強大力量的事情咱們暫時不提。只說平民創造了三族社會絕大多數財富，自身能夠分得的資源卻很少甚至是匱乏。格里高利，你認為這公平嗎？三族剛剛出現貴族與平民的分化時，也不是這個樣子呀！」

「貴族付出了那麼多精力來管理和保護社會，多佔用一些資源也是應該。至於說平民分得的資源匱乏，這不是事實吧。只要肯做事，平民不都活得好好的嗎？大部分平民並不需要戰鬥，佔用那麼多資源也浪費。」

華子良真的有些無語了。他停了片刻，有些賭氣的說：「格里高利，你既然覺得自己的這套說法很有道理，那就向所有人，包括平民說明白呀！看看有多少人相信。」

「這不行。如何管理社會的事情，不能讓平民了解太多，否則，有一些人會產生思想動蕩，影響社會穩定了。」

「你這純粹就是愚民政策。長老會明明什麼都知道，居然什麼也不說，那還談什麼維護三族社會穩定與平衡？穩定與平衡，應該是建立在發展的基礎之上，死水一潭的穩定，社會可就沒有生命力了。」

通過今天與格里高利的談話，華子良才知道，原來三族已經了解了很多社會管理運行的基本原理。只是，這些知識被限制在非常有限的社會階層之中，以維持他們的特權。為此，這些統治階層甚至編造出很多似是而非的說法來混淆視聽。

必須承認，諾拉統治階層的愚民政策做的非常成功。當然這也與諾拉世界的特點有關。信息的傳遞，知識的傳承，在諾拉可以很方便，但同時也可以很艱難，關鍵就是傳遞與傳承的渠道。只要掌控了渠道，要限制某些人確實很容易。

格里高利雖然以前沒聽說過愚民政策這個詞，但他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只是，不知道這個詞語的由來很難直接做出有效的反駁。格里高利遲疑了片刻，說：「這也不是專門針對平民。層次不夠的貴族，也不可能了解這麼多事情的。」

開始那段時間華子良和格里高利談到的事情，涉及到比較複雜的三族社會內部的政治生態問題，龍靈仙和龍輕寒一直沒什麼機會插話。而剛才格里高利為了反駁華子良的指責，無意中卻給了龍輕寒一個說話的機會。

龍輕寒眼神一亮，說：「格里高利長老，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瞞著的，不僅是平民，很多貴族其實也屬於只了解部分真相的情況對嗎？」

格里高利說了那句話之後，實際已經有些自覺失言。被龍輕寒這麼一追問，他更是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

只是，剛剛說的內容在座的人都有聽到，格里高利也不好當面抵賴。他只好點了點頭，說：「不錯，即使是貴族，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知道那麼多事情的。」

「這就對了。那些只知道一部分真相的貴族，可未必就贊同現在的這種社會結構吧。說不定，相比於現實，他們還更贊成平民革命呢，不試試誰又能保證？」龍輕寒一臉純潔的笑容，很謹慎的提出了一個假設。

「這怎麼可能？」格里高利簡直有些不可思議，說，「那些人也是貴族，怎麼會贊同平民革命呢？」

「羅賓也是貴族，嗯，現在是貴族平民了。但毫無疑問，他屬於你說的貴族之列。安格爾夫婦應該也是貴族，他們可都贊同平民革命呀。嗯，可能還有我。」龍輕寒似乎很柔弱的提出了幾個反例，說到自己的時候，簡直有些閃爍其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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