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不想停的

288:不想停的

朝塍顯然沒想到閑詩還能如此豪放,這腔調,彷彿她已經身經百戰,但其實,她不過是個從未上過戰場的蝦兵蟹將。

在朝塍看來,閑詩這是寧可自己動手,也不要他來觸碰,她這般選擇也在情理之中。

他終究是信了她,沒有看出她的詭計。

於是,朝塍任由閑詩拍掉了手,沒有收回,因為他也有緊急重要的事情要做——解決他自己的!

方才他還說幫她會耽誤時辰,如今自己解決自己的,倒是格外節省時辰,更符合他迫不及待的心意。

閑詩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放在自己身上,便一眼看見朝塍已經解起了他的衣裳……

這男人,還真是珍惜時辰,閑詩暗暗咬牙切齒地,妝模作樣地將雙手伸向了腰帶。

閑詩一邊慢吞吞地解著腰帶,一邊朝着床上瞄一眼再瞄一眼。

趁著朝塍微微側身將他身上剛解下的外袍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閑詩以極快地速度嗖一下地跳上了床,剛沾上了床便將自己整個裹進了棉被。

雖然自己的小計謀順利達成了,但閑詩心中的得意勁並不大,因為即便她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藏進了被窩,最後還是會變成朝塍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隨便宰割。

朝塍望着不見頭尾的閑詩,盯着被窩中那拱起的一團,稍作怔愣之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女人,不知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嗎?

「原來曦兒是果真怕冷,連解個衣裳也要鑽到被窩裏去。」朝塍一邊繼續解著自己的衣裳,一邊隔着棉被拍了拍閑詩,道,「不過得加快些速度,若是你動作比爺慢,爺自會鑽進來幫你的忙。」

閑詩渾身一顫,繼而在解還是不解之間猶豫掙扎了良久,最後還是選擇了不解。

朝塍解得只剩下最後一層一骨碌地鑽進了被閑詩掖緊的被窩,雙手朝着閑詩身上探去,意料之中便碰到了她厚實的衣裳,這一碰上便沒有放開的意思,因為那礙手礙腳的衣裳他必須馬上除去。

「曦兒,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待會可別怪爺幫忙的本事太強。」

閑詩還沒來得及明白朝塍此話的意思,只聽滋啦啦的聲音響起,閑詩的衣裳以從兩旁分開的姿態毀滅,再也做不了衣裳。

「你——」閑詩羞惱地僵直了身軀,想要抱怨指責,可是,話還沒有出口,她便覺得這確實是她自找的。

是她自己不乖乖聽從的,不願意自己解也就罷了,偏偏還自欺欺人地躲進了被窩。

很快,那毀滅的衣裳被朝塍順手扔出了被窩之外,在端正的床榻前,飛得東一塊西一片的,倒也有一種旖:旎萬分的凌亂之美,引人宵想聯翩,只可惜,這寢房裏面,不可能有其他的觀賞者。

高高隆起的棉被以各種扭捏的姿勢動來動去,像是裏頭塞了兩隻小豬玀在打滾,又像是有人在做鬼鬼祟祟的事,更像是被突然賦予了生命,正在肆意地舞動之中,一會兒快舞,一會兒慢舞,一會兒快慢結合……

隨着閑詩痛苦的尖叫聲響起的剎那,棉被像是被驚嚇住了,一動沒有再動。

偌大的寢房裏,沒有其他雜亂的聲音,也沒有之前狂亂的動靜,只有男女交:織在一起的深深淺淺的呼吸聲,那呼吸聲隱著痛苦,也隱著興奮,更隱著渴望與難忍。

「曦兒,你疼成這般,作何解釋?」朝塍的聲音極為喑啞,但聽起來十分性:感動聽,懾人心魂。

閑詩痛恨地瞪着朝塍,這男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方才一直在溫柔地安撫她,在她極為恐懼的時刻,竟還信誓旦旦地說沒有經過她的同意絕對不會胡來,可結果呢?他招呼也沒跟她打,就突然來了一記狠的,將她從姑娘變成了他的女人。

「找只餓狼來咬你一口,我說它那是親吻你,你會覺得舒暢嗎?」閑詩懊惱地反駁,其實她心裏清楚,這事也不能全都怪他,誰讓她騙他自己早就經驗頗豐了呢?若是她如實相告,他能這般狠烈地對待她嗎?

在閑詩的思忖間,朝塍突然又化靜為動,閑詩的眉頭頓時痛苦地蹙成一團,只聽他又道,「這一下爺挺溫柔的,為何你還是這般痛苦?不是跟挺有豐沛的經驗?」

這話瞬間轉移了閑詩的注意力,分散了她的疼痛,她沒有想到,這個喜歡吃醋的男人居然能在這種特殊的時候,這般雲淡風輕地提及另外一個男人,一個傳說中與她有過夫妻之實的男人?他沒有瘋吧?

閑詩氣呼呼地只想反過來氣死他,報復他,便口沒遮攔道,「那是你不懂憐香惜玉的緣故。」

言外之意,別的男人是懂得的。

本以為這下朝塍肯定要氣得火冒三丈,輕者離開,重則用更加狠烈的動作來懲罰她,誰知,朝塍卻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若有所思道,「對待你這類女子,這種時候即便憐香惜玉也是一樣的結果。」

閑詩聽不懂他的話,即便他一動不動,但那四處泛濫的劇痛還是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朝塍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在給她緩和的機會,但閑詩覺得,只怕是再過一個時辰,她也緩和不了,她能不能開口叫他滾呢?

驀地,朝塍突然緊緊地抱着閑詩,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幽幽地說道,「曦兒,雖然你沒能給爺驚喜,但爺覺得很開心。」

驚喜?

閑詩捉摸着他的話,暗忖著,難道他沒有發現自己是將清白之身給了他?也許,因為他從來沒有過女人,對男女之事有研究太少,是以並不能判斷她究竟是不是……

所以,他才會有些遺憾地說她沒能給他驚喜?因為他還是覺得她有過其他男人?

只是,既然他遺憾了,為何還會說自己開心?難道他就這般容易被滿足嗎?只是讓她變成了他的,便會覺得開心?

朝塍望着閑詩緊蹙著的眉頭,知道這個女人是犯傻犯糊塗了,不由地用他那佈滿鬍渣的下巴去蹭著閑詩的臉頰,又癢又扎的,閑詩覺得討厭極了,但她的臉不論怎麼躲避,總是躲避不掉,誰讓他是高高在上地制約着她?

「傻丫頭,你誤解了爺的意思,爺說沒有驚喜,是因為爺早就知道,爺將會是你第一個男人。」

第一個男人?閑詩愣了愣,突然變明白了,不由地震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朝塍乾脆地回答道,「在地下洞穴里,你的表現那般可疑,是個男人就會生疑,也就皇姐能被你欺瞞過去。」

閑詩恍然大悟,他說得沒錯,那時她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反常了,即便是有犧牲的精神,但為免也太激動了一些,況且,連景東柘也看出了苗頭,朝塍他這隻老狐狸能看不出?她真是小瞧他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莫名地,閑詩心底深處湧起了一抹甘泉,但也只是瞬間,因為閑詩突然想到了一件令她極為生

氣的事,低吼著道,「你明知我是第一次,你居然還對我那般狠?即便你之前沒有過其他女人,憐香惜玉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朝塍低低一笑,「爺不狠厲一點,這輩子你怎能放在心上?」

其實,朝塍一開始是想憐香惜玉到底的,但經過嘗試,若是一直憐香惜玉下去,只怕等到天黑,兩人還都是清白之身,於是,長痛不如短痛,他才選擇了出其不意。

閑詩聽了朝塍的解釋,一拳頭朝着他的胸口打去,誰知卻惹得朝塍倒吸一口冷氣,「是你先招惹爺的,別怪爺客氣不了。」

「你——不要——啊——」

閑詩所有想要說完成的句子在朝塍的情不自禁下,統統變成了言語的碎片,漸漸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講什麼。

外面的天色有了積雪的反光,顯得尤為亮堂,但溫度卻極為低冷,似乎穿得再多,也只能懂得瑟瑟發抖。

惟身在寢房裏的這對夫妻不一樣,穿得比外面的人要少,簡直少到了極點,但卻一會兒覺得溫暖如春,一會兒覺得躁熱如夏。

藉著外頭的光,寢房裏的光線雖然不至於大亮,但也比亮着燭光的夜晚要亮堂無數倍,誰看誰都看得格外分明。

靜悄悄的夜總容易讓人膽怯,覺得做什麼事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盡興,而有些事一旦發生在了晚上,雖然與禮教不符,但又是另一番放得開、享得着的快慰,即便聲音大一些,外頭經過的人也聽不見。

「殿下,我累了乏了,能不能——嗚——」

「喂,我想去喝口水,能否——哼——」

「朝塍!天都快要黑了,你還有完沒完?」

閑詩找了無數個借口想要結束這場白日的戰爭,但是,每一次還沒乞求完畢,便慘遭懲罰,雖然她也能從懲罰中獲得快樂,但身為綿羊,體力實在有限,應付不了亢奮的餓狼。

終於,天漸漸地被閑詩給喊黑了,閑詩的肚子,都開始唱起了空城計,但是,有些人卻不想停。

閑詩真是恨死了李裕如,若不是他的功勞,那時她能自告奮勇地把自己的秘密給暴出來嗎?

殺千刀的李裕如!殺萬刀的朝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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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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