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浮浮沉沉劫(3)【15000字】

025、浮浮沉沉劫(3)【15000字】

在做零散訂單的時候我還完全沒有感覺,和佘南陽一塊兒齊力做BQB的預案時,我才終於體會到了石小單曾經給我看過的那一摞資料是有多麼的重要。-www.-因為BQB的電商產品,除了囊括它大部分進出口的商品外,還包括了來自世界各地專門做電商渠道的品牌和商品。

之前進出口的單子都是張勳在主做,而且電商和商場聚到爭對的人群還有詫異,做的方案也不能按照同樣的思路走,所以這次交到我和佘南陽手上,要不是因為曾經我當時真的是用心且努力的去看過,加上這段時間的實際訓練,我都覺得無從下手。甚至有好多佘南陽都沒有靈感的地方,我也能整合資料和自己的想法,第一時間想出來。

我們的準備工作到底是沒有白費,月底的時候接到BQB的通知,我們公司在這次晉級的5家公司之內。接到通知這天已經是半個月後的禮拜五了,對方終審的時間就定在了周末后的禮拜一。到時候會最終角逐出一家公司,和BQB簽訂三年的電商廣告合同。然而BQB新加入的韓一秀,無疑讓這次的訂單金額遠比之前的進出口方面都要多得多。在BQB發出通知后不久,網站各大新聞也都是頭版頭條報道了這次的BQB進入複審的公司名單。

當然,騰飛廣告也在這次的行列之類。而張勳和朱伶俐這對曾經的戀人,就要在這次的審核中站在對立面對決。

張勳作為公司法人,為了彰顯出公司實力,他主動退到幕後讓我和佘南陽去講解預案。然後周末我們聚集在辦公室,無數次的把我們做出來的初審方案,在張勳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演示著。張勳就坐在會議室裝成是BQB的審核人員,甚至連我們的一顰一笑,說到某個方案思路的手勢,他都做了很細緻的要求。最終經過兩天的修改演練,到周一早上我和佘南陽基本已經沒有了緊張感,而是非常有信心的去了BQB總部。

等候區里朱伶俐帶着兩個生面孔,自始至終張勳和她都沒有說一句話。騰飛排在我們之前,朱伶俐起身進去的時候恰逢張勳去了洗手間,才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就算你得到了張勳,也得不到這個單子!」

我搖搖頭,冷笑着沒有回應。對這樣一個愛到痴狂,撞了南牆依然不回頭的女人,我除了報以同情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佘南陽倒是沒有我客氣,聳聳肩攤開手說:「我不知道一個幾十歲了還嫁不出去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和柯安比。」

朱伶俐氣得轉頭:「你...」

無奈審核的時間已經到了,她不得不帶着人員往裏走。

我埋怨著佘南陽:「南陽,別這樣說她,她也是不容易。」

「不容易?這叫變態你知道吧?就算是愛也不是這樣的好吧?這樣蠻橫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會受得了她。」佘南陽晃晃手裏的資料:「哎呀不說她了,真是影響心情。」

我笑笑不予理會,張勳不是我命里的那個人,朱伶俐本來也不該和我有任何的交集。手機短訊提示音響了下,打開一看是小單發來的:「親愛的加油,我為你的成功當一次公司的漢奸。」

看到漢奸這兩個字,我沒忍住就笑出了聲音,甜甜的回復:「大不了等我拿到了獎金,補償你怎麼樣?」

「等你在這筆訂單上獲得了成功,你必須要用你和毛毛來補償我。」

我合上手機,心裏暖暖的...

雖然我和佘南陽經過了兩天的演練,但真正輪到我們進入到審核現場的時候,我還是被現場的氛圍嚇得不輕。現場和我想像中的會議室大有不同,它完全就是個小型的表演廳,我和佘南陽就像是站在舞台正中的位置。而台下的正前方,坐的是BQB高層審核官。在他們之後有還有一排專家評審,再之後是一排網絡媒體審核團。而在四周的各個角落,高高低低的長筒攝像頭,對準了我和佘南陽。

我這才恍然,難怪上周出結果的時候各大新聞網站都通告了這次結果。看來BQB或者說是韓一秀,應該為這次的公開透明審核在媒體那兒投入了不少,先提前以「廣告行業全新招標模式」作為噱頭,實則就是在為BQB後期的廣告宣傳造勢了。

「別緊張..」佘南陽在步入台上的時候小聲提醒我。

我連續不斷的深呼吸,努力把自己思維里的所有利弊全數放空,讓自己回到這兩天演練時候的狀態。然後全場我都像是做夢一般,只知道自己刻意保持了端莊優雅的姿勢,刻意講話的時候放慢了語速,刻意在很多關緊的方案時和佘南陽全力的配合。

直到台下有人說:「好,你們可以先離開了。」

我才如夢初醒,整個腦子瞬間就變得清晰起來,走出門外連忙問佘南陽:「我剛才的表現怎樣啊?」

「我...我也跟做夢似的。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BQB會把那麼多媒體請來呢。」

「請了媒體?」張勳闊步走到我面前。

「嗯,好多媒體,還有媒體審核。」

張勳咧嘴笑着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這是機會啊!」

他這麼一說,我也反應了上來,這不僅對於張勳來說是機會,對我和佘南陽來說同樣也是機會。尤其是我,更能夠在短時間內至少向A市商界證明,我柯安是參與BQB這次方案的策劃師。甚至一定程度上,這很有可能成為我職業生涯的分水嶺,和很重要的里程碑。

只是審核的結果要在三天之後公佈,當我意識到這個單子對我的重要程度時,三天第一次讓我覺得有些漫長。

公司里羅羅已經佈置好了慶功宴現場,整個辦公室像是過年一樣,到處張燈結綵。而我們剛踏進辦公室的門,一排排紙禮花在我們頭頂綻放,羅羅帶頭鼓掌:「功臣凱旋啦...」

下午整個公司都在歡慶,紅酒飲料香檳肆意揮灑,張勳卻是前所未有的從頭到尾都露出他那排潔白的牙。在最後集體狂歡的時候,羅羅紅著臉走到張勳身邊:「學長,我邀請你跳個舞吧?」

張勳落落大方的起身,欠腰伸出手:「我請你跳...」

一圈人圍着臨時佈置的舞池旁邊,看着張勳和羅羅在中間翩翩起舞,一個高大冷麵,一個嬌小爛漫,一個成熟穩重,一個嬉笑呆萌。總之他們倆站在中間,怎麼看怎麼就覺得像是蘿莉和大叔的標準組合。這種感覺不是我一個人才有,已經喝得有些醉的佘南陽把手伸進嘴裏,打着口哨大聲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在他的帶領下,公司為數不多的同事都齊聲跟着喊:「在一起...」

一曲跳罷,羅羅嬌羞的鬆開張勳的手,但我還是發現了張勳的表情在慢慢變化,好似一顆冰冷的心在慢慢融化...

昨天原本說好今天結束后,只是在公司這樣的歡慶下的,但顯然舞會之後張勳心情大好,宣佈晚上大家再聚餐繼續狂歡。喝得高興的同事都紛紛附和,佘南陽甚至急的矇著耳朵就在旁邊通知愛玩兒的白禾禾,「禾禾,晚上張總開恩聚會啊,說好可以帶家屬的。」

進入公司后大家第一次這樣放鬆,怎麼着晚上也要去參與才是,就算我不怎麼會喝酒,和大家在一起沾沾這樣的氛圍也是好事兒。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潮氣蓬勃的團隊,雖然張勳是個嚴厲甚至是有些古板的領導,但同事之間的工作狀態卻是完全和騰飛不同。每個人既是再忙,也從來沒有過一句抱怨的語言,沒有過一張扳著不高興的臉。我想這是小公司的魔力,每個人都期盼著能在小公司里更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潛能,不至於像是在騰飛那樣,工作幾年甚至是十幾年,10個人中也只有一個人能出頭。尤其是這次進了複審,更是讓所有的人都像是打了雞血,因為如果公司發展起來,這區區十幾個人都會是公司的元老。而每個人,都在期盼著能有那麼一天。

白禾禾晚上吃飯的時候像個交際花一般端著酒杯,遊盪在每個同事之間,不停的說:「謝謝你們對陽哥的照顧啊,多多支持工作。」

這些話要是落在我口中,定是說不出來的。但白禾禾說出來,就是那麼的順耳。就是一杯酒的功夫,她和每個人都熟悉了起來,幾乎是喝第二杯的時候都會有聊不完的話題。佘南陽就跟着她後面,看似低聲下氣實則炫耀的說:「這是我內人,我內人...呵呵。」

他們倆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才認識幾個月的樣子,默契程度完全堪比結婚十幾年的夫妻。

而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下午都已經喝得有些高的張勳,竟然在羅羅的帶動下,倆人玩兒起了小蜜蜂的遊戲。只聽一個沉悶的聲音和一個稚嫩的聲音同時高聲說道:

「兩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

「飛啊」

「木馬木馬。」

「飛啊。」

「啪啪。」

「啊啊。」

白禾禾圍着桌子不知道繞了幾圈,才終於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朝着張勳方向努努嘴:「柯安,你瞧那倆人。」

「呵呵,挺般配的。」

「你那件事兒都解決了嗎?」白禾禾撐著頭迷離的看着我,「我還等你忙完來當我的證婚人呢。」

「大概也就是這兩天了吧。你真想好了?」

「嗨,有什麼想不想好,南陽除了長得比仝躍天丑點兒,家裏條件比他差點兒,你覺得他哪兒不比仝躍天好?」白禾禾剛才的賣力喝酒已經讓她有些微醉,「好歹我就賭這麼一把吧,要說我和躍天這麼多年不也都是在賭嘛,結果我賭輸了。現在南陽給我婚姻,就算是賭那我也贏了一半了,至少我爸媽那兒能交個差。」

「你愛他嗎?」我低頭小聲的說。

「我實話告訴你啊,現實各方面配比所有人都覺得合適,但我們的感覺上...還差了那麼一點點。」白禾禾也神經質的跟着我低下頭,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可能是...還沒有睡過的原因吧。哈哈哈哈...」

我是被白禾禾折服,打趣着她:「是不是,還沒有通往過你的心靈?」

「你說對了!來,走一個。」白禾禾豪爽的舉起酒杯:「爭取,今天晚上就溝通溝通。」

我受了白禾禾的影響,忽然就高聲對還在對面和同事拍照的佘南陽喊道:「喂,陽哥,禾禾讓你等會兒和他溝通溝通...」

佘南陽立馬屁顛顛的跑過來:「喲,怎麼溝通?」

總之整個晚上,就在這樣輕鬆的氛圍中度過。張勳喝高興了心情大好的宣佈,未來三天公司放假,周五直接去上班等BQB的結果!要是單純的看大家狂歡的狀態,還以為我們已經拿下了BQB這個項目了呢。我也沉浸在這種輕鬆的氛圍這,一杯杯的也是喝了不少,回家我記得是白禾禾和佘南陽送我回的,但之後怎麼睡得覺我完全記不起來了。

早上是被倪娟的電話吵醒的,她在電話那頭興奮的說:「柯安,昨兒打你電話怎麼不接呢?」

我這才回過神來昨天玩得太瘋,根本沒有去注意看手機,「啊...昨天公司聚會。」

「你趕緊請個假吧,先來皇朝酒店VVIP包間,我們大家在一起碰個頭。」

「好,我馬上過來。」

倪娟找我,定然是和雷希的事情有關,我隨意收拾了下馬不停蹄的往皇朝趕,到了后服務員禮貌的引領着我沿着走廊去往包間最里端。推門進去,倪娟正坐在沙發上泡茶,「這麼快?」

「嗯,我估計開過來都超速了。」我附和著倪娟,所有的目光卻被這奢華至極的裝修所吸引,和上次倪娟宴請石騰雄的包間還有不同,這次才是真正叫的上VVIP,外面超大的廳里不僅擺了餐桌,還有麻將桌和沙發休閑區。而餐桌旁邊有塊玻璃隔斷,裏面是擺着兩張沙發和西餐桌,應該是私密聊天區。私密聊天區的左邊進去是KTV,右邊進去是一間帶着大圓床的豪華客房。

倪娟跟在我身後,「這個包間可是咱們酒店的招牌,全A市也只能找出這麼一間。不過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我特意叮囑不要預約出去,我們還得在這兒看好戲呢。」

「好戲?」我費解的轉頭,盯着倪娟。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倪娟神秘的說完,我爸和丘栩也跟着進來,緊接着小單帶着石小藝也走了進來,最後到場的是陳亦梅和張欣張落,而陳亦梅的手裏竟然牽着毛毛。我興奮的走過去迎著毛毛:「乖乖,你怎麼來了?」

「天成他奶奶去世了,張芸他們倆都去了國外參加葬禮,家裏也沒人照顧就只好帶着她故來了。」陳亦梅在旁邊解釋說。

「他奶奶去世了?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她倆接到天成父親的電話就急急忙忙的打來電話,說要帶着孩子一塊兒走。一是孩子太小我不放心去參加這種喪事,二是我昨天晚上打你電話沒人接,我擔心...擔心你知道孩子跟着去了國外半個月一個月的回不來,會多心。」

陳亦梅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清楚了,心裏卻是格外的開朗。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總算是聽到了陳亦梅向我說這麼暖心和體貼的話,湊在毛毛的臉上一邊磨蹭一邊兒說:「怎麼會呢媽。」

倪娟看到毛毛這種時候出現有些尷尬,「柯安,我叫個服務員帶毛毛去隔壁的房間先呆會兒吧?我們還有正事兒要談呢。」

我不舍的不停在毛毛臉上親著,「乖乖,你先和阿姨去玩會兒好不好?奶奶和媽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媽媽,那你什麼時候過來找我呢?」若不是之前陳亦梅和張芸亂教,其實毛毛也很懂事。

「毛毛閉上眼睛數從1數100的時候,媽媽可能就過來啦。」我哄着她說。

「好。」毛毛很乖的從我身上跳了下去,蹭到服務員身邊主動牽着她的手說:「阿姨,咱們走吧,媽媽和奶奶說正事。」

所有人都被毛毛這可愛的舉動逗樂,而她在臨離開前還一一的向每個人都打了招呼。服務員帶着毛毛出門后,我們散落在超大圓桌的四周,距離上一次在岐山別墅的家裏聚在一起,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十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預想的那般順利的進行,石小藝裝模作樣的配合了雷希,向公安機關報了案,而石騰雄也在昨天的被批准逮捕,據倪娟說雷希現在的心情是一萬個高興。想想也是,在雷希看來已經走到了最後緊要的關頭,只要張厚年被繩之以法,她就可以把所有的錢收入自己囊中。

當時用CC集團擔保貸款的民工,也在姓錢的妥協之下如數找齊,現在都被安排4人一間住在皇朝樓上,等著雷希的錢到位后拿去還。

騰飛公司不出意外的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是雷希用了她最後的砝碼想要我不得翻身。不過在仝躍天和張落的幫助下,已經通過快遞在北京自提點跟蹤去了雷希放貨的倉庫,也收羅了產品已經上市的大量證據,包括微商客服的供詞,都說明雷希和我們簽訂合同的這批貨在大約一個月之前就已經上市。同時石小單也把這些證據,全數交給了公司律師。

最重要的倪娟這兒自然也沒有出任何的紕漏,倪娟抽著煙談笑風生的說:「這些天我幾乎都和雷希裹在一起,尤其是小藝答應去告張厚年之後,她更是對我徹底放鬆了戒備。等會兒她會來和我簽一份合同,簽完后商業銀行的人會為我們加個班,把錢轉到我和她在商業銀行開的公管賬戶里。」

陳亦梅和我爸同時瞪大雙眼問:「多少?」

「按照合同約定是1.5個億。」

陳亦梅當時就血壓升高往後仰,我爸連忙扶着她:「亦梅你別激動,這裏面還有好多錢是從項目上騙的呢。」

「陳總你這樣...我有些不敢接着往下說了。

陳亦梅努力的穩住自己,「倪總,你別管我,接着說。」

「丘栩根據那天柯安拿來的明細去查了張厚年的個人賬戶,這500萬是從一個叫劉素雲的卡里轉過去的,經查詢,這個叫劉素雲的卡里分批次的往國外轉走了5000多萬。」

我完全不敢張厚年和雷希竟然在私下弄了這麼多錢,要是再加上他們這些年揮霍和發給下面人的錢,只怕是加起來恐怕得有3個億。我轉頭看着我爸,見他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不停的撫摸著胸口,我知道他是在慶幸,這些錢一旦收回來,除開還掉CC集團的銀行貸款,還能收回我們當時被騙走的1個多億。

從之前我爸留給我資料複印件看,雖然當時銀行查封時我家的固定資產有2個億,但其中近1.5個億都是從銀行貸款,剩下的大約4000萬也都是公司內部員工入股的形式集資而來。但最後多餘貸款的部分則是因為銀行之間的不聯網漏洞,我爸為了這個項目多貸了5000萬,范叔和其他民間資金哪兒,還有接近4000萬。總之大概被騙到項目上的錢,應該有1.3個億左右,那麼也就是說還掉范叔和其他債主的錢完全就不成問題了。

而從這些驚人的數字中,確實也證實了我爸那天的說法,張厚年讓CC集團易主完全不是因為錢。而是他覺得這些年在陳亦梅這兒忍辱負重的生活了大半輩子,想要翻身再揚眉吐氣一番。我只能說,這確實是長期壓抑之後的一種爆發。

之後倪娟檢查了一番按在房間各個角落的針孔攝像頭,以及和隔壁房間連同的音頻設備,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看了看時間起身:「差不多了,我和她約的10點。」

丘栩配合的起身,「走吧各位,我們去隔壁坐着看視頻。」

然後我們一行人就跟着丘栩,到了隔壁早已經準備好的包間里,毛毛正乖巧的坐在電視機錢看着七巧板。沙發旁邊的餐桌上,整齊的擺放着8個顯示屏,連貫起來的畫面讓剛才呆的包間里完全沒有監控死角。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等著雷希走去包間里,這是雷希和所有人之間最後的較量,成敗也就此這麼一瞬。

屏幕上的時間顯示在9點55的時候,雷希穿着一聲黑色緊身皮草,拿着手提小包扭著身子出現在界面上。

倪娟從沙發上起身,「這包間怎樣?咱以前在的時候,可沒有這個包間。」

雷希完全沒有戒備的把包仍到沙發上,仰躺着羨慕的說:「挺好,還是你更能。」

「可別這麼說,這不我有機會就拉上你了嘛。其實這事兒啊我本來是想讓丁茜來做的,嘿,你猜這小妞說什麼?」

雷希遞給倪娟一支煙,幫她點燃后又自己點了支:「她說什麼?」

「個慫貨說。」倪娟夾着嗓子有模有樣的說:「哎呀,我和小凱現在跑展銷會就已經夠我們吃穿啦,沒必要再去做那些。我們啊,也不想把自己弄得那麼累,要不你去找找雷希吧,她這兩年也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呢。」

「噗...」雷希被倪娟的摸樣逗樂:「丁茜本來就那樣,這輩子也沒什麼大出息。」

「可不是嘛,你說他倆就全國各地的跑着展銷會,連孩子都給我送拉薩來讓我養,還滿足個什麼勁兒啊。」倪娟吐出一圈煙霧繼續說:「對了雷希,這件事兒你沒有再告訴別人吧?」

「你腦子裏都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再告訴別人。」

「是,我這不擔心嘛。就咱都認識的曾子諾,前幾天還來找我說這事兒呢。她和小藝不是特別熟,還托我說美國有個什麼來的,想要花4億直接買走這個配方。」倪娟絮絮叨叨的抱怨著:「這曾子諾也真是的,幹嘛幫着外國人辦事兒呢?」

「嗨,曾子諾啊...面兒上裝得是個菩薩而已,心裏啊,誰知道怎麼想的。」雷希已經完全沒有戒備,抽著煙有些着急的說:「話說娟啊,我們簽了合同之後,就直接開始運作了?」

「什麼叫簽了合同才開始運作啊,我這邊已經把山買下來了好不好!」倪娟從文件袋裏拿出一份合同:「諾,你看清楚,這可是承包合同。」

「我是在想,這些錢什麼時候才能生錢啊。」雷希呵呵的笑着說:「你要知道,我這每分錢可也來的不那麼容易。」

「我還能不知道你嘛...」倪娟也打着馬虎眼,湊到雷希的耳邊故作親昵的說:「你說說,怎麼從這老男人身上榨出了這麼多血汗錢?」

「嗨,他不能和我結婚,不用錢補償我幹嘛啊?再說,你以為那老東西沒心眼兒啊?這錢人家出是出,最後的收益還不得分走一半。」雷希看似抱怨的態度里,依然沒有對倪娟說實話。也是,這樣的實話就算是親姐妹甚至是親生父母,我想她也不敢亂開口說。

「你放心吧妞,這點兒錢投進去,我保證就算你分給了他,明年也能有至少三分之一。」倪娟信心滿滿的打着包票,「咱還是談談正事,你看看這協議有沒有什麼問題,要是沒問題就簽了吧?等會兒公證處的工作人員會過來,吃過午飯我們就去銀行把錢轉到共管賬戶去。」

「行,沒問題。」雷希雖是這樣說着,但還是拿起了合同仔細的看着,「娟,這筆錢支取只需要我們同時去到銀行才可以的是吧?」

「廢話,我可是轉的2個億,要不同時支取我還擔心你把我的錢取走了呢。」倪娟翹著二郎腿坐在旁邊。

雷希有些尷尬的看看倪娟,「我還能不相信你嘛,我也就是隨口問問。」

顯然,倪娟提出共管賬戶這個,是讓雷希消除戒備的根本原因。正因為雷希壓根就沒有想過倪娟會和張厚年這件事有關係,也是因為和張厚年相處的這麼些年中,她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交集。而這些年雷希看着倪娟一步步的壯大,她肯定心裏也有自己的想法,覺得能攀上這顆大樹終有天也能成為像倪娟這樣的女人。

所以雷希沒有顧慮太多,看完協議之後就在上面簽了字,隨後公證處的人員到了包間,在現場為他們的合同做了公證。

我心落下去了一大半,下午只要錢到賬上,我們就可以完全和雷希攤牌。到時候就算她有任何意見,錢在公關賬戶上被凍結,她要麼先取出來賠給我們,要麼等着法院最終判決后直接從這筆賬上返回。總之,我們的錢是一定可以收回來的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倪娟刻意拿出那天晚上帶給我的那種紅酒,倆人一杯杯的喝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些年的近況。而倪娟在說話的時候,無意間還透露出她現在衣食無憂,家庭幸福的優越感,這對雷希來說,無疑是更大的衝擊。

整整一瓶紅酒喝下去,雷希的臉色有些泛紅,倪娟又重新開了一瓶,往她杯子裏填了一杯:「雷這酒可是我把我法國酒莊裏的釀酒師帶到來拉薩來釀的酒,可是不比市場上賣的什麼拉菲之類的差多少啊。」

「呵呵,是嘛。」雷希羨慕的樣子,好像在憧憬自己也能有那麼一天,能在法國有屬於自己的莊園。

「過幾天我要回趟莊園,到時候我帶你一塊兒。」倪娟樂着說:「我告訴你啊,法國的帥哥可不錯,我想你肯定喜歡。」

「別打趣我了好吧,我現在對帥哥...可是沒有興趣。」

「喲喲...你還和我裝。」倪娟切了塊鵝肝放進嘴裏:「我就不信,以你的精力這麼多年不找帥哥,就那老男人能滿足你?」

雷希和倪娟剛才一直都聊得很好,此時也完全沒有了任何顧慮,拿手擋在唇邊小聲的說:「我告訴你啊,他還就真能。」

倪娟俏皮的撇撇嘴:「我不信。」

「真的...我...我一直給他服藥來着。」

倪娟哈哈大笑着:「哈哈哈...你就不怕服死了?」

「別笑啊,誰說服藥就能死?延緩衰老保持老當益壯好不好。」

我瞟眼看到陳亦梅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說不出來的難堪。想想也是,張厚年和雷希的感情那麼好,若不是在某些方面雷希能給他從未有過的體驗,他又怎麼會拉攏雷希做這麼多不為人知的事?而張厚年那麼謹慎的人,若不是服藥后怎麼可能什麼都讓雷希知道?

她們喝到下午2點,銀行對公窗口上班后,才紅著臉起身去了銀行。我在包間里隨意吃了點兒服務員送過來的飯菜,又盯着屏幕靜等着她們倆從銀行再回來。沒多多久,畫面上出現了談笑風聲的倆人,倪娟徑直帶着雷希坐到了餐廳裏面的小隔間,「你先坐會兒啊,我去樓上叫倆帥哥下來陪咱玩玩兒。」

雷希毫無防備的點頭應允:「嗯,好。」

然後倪娟就出了門,走到我們包間把門推開:「我帶着柯安和陳總先過去,這件事兒咱就在今天徹底的做個了結。老公,等會兒安排兩個人進來,另外張欣和柯叔叔你們倆準備下材料,等我們談完差不多就報案吧。」

「那...我呢?」小單在旁邊逗著毛毛,調皮的問。

「你啊?你就帶毛毛。」

倪娟說完徑直走出包間,我牽着陳亦梅的手緊隨其後。不過是隔壁而已,但這幾步對我來說卻像是走了很久,中路停下來深呼吸了好幾次。陳亦梅的手也在發抖,但她還是強裝着鎮定的捏了捏我:「柯安別怕,咱是時候找這個女人問問清楚了。」

推開包間的門,雷希背對着餐廳說:「喲,這麼快啊?」

倪娟並沒有說話,和我們一同緩緩的走到雷希面前,雷希抬頭看到我和陳亦梅的瞬間驚了下,但很快恢復了原貌,裝模作樣的問倪娟:「這是...」

此時的倪娟已經完全變了臉,冷冷的說:「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她們倆。」

雷希終於明白過來,瞪大雙眼盯着我們看了許久,「倪娟,你不會告訴我,這次的事兒是你...」

「沒錯,但我只是幫忙請你還欠她們的錢而已。」倪娟沖外面招招手,「我的忙已經幫完了,你看是要直接還錢離開還是最後走程序強制從共管賬戶上支取,你們自己商量。」

說罷,丘栩帶着兩個壯漢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站在雷希的身邊,倪娟轉身坐到外面的餐桌上,我和陳亦梅在雷希對面坐下。

雷希緊咬着嘴唇恨着我們倆,陳亦梅冷笑了一聲:「雷希,該恨的人恐怕是你吧?我陳亦梅自認為還算是對得起你,但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這些事兒,是會遭到報應的你知道嗎?你就不怕,天天晚上做噩夢睡不安生?」

「我看遭報應的人是你吧?你棒打鴛鴦,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過你的罪行!」雷希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自知已經到了末路,也沒有膽怯和害怕,而是理直氣壯的挺了挺胸:「還有你柯安,和你沒有關係的事情你偏偏要來插一腳!要不是你當年答應嫁到張家,怎麼可能會成現在這樣子?活該你家破產,你這樣的女人死一千遍都不足為奇!成天扮柔弱裝可憐,讓人看着就來氣!」

雷希越說越氣憤,好像她把我們兩個家害成了現在這樣子,心裏比我們還要委屈一般。固執的說我們的現狀都是咎由自取,重複的訴說着她對陳亦梅的恨。言談之間,我好像感覺到了她心底深處對張南的深愛和遺憾,只是這樣的深愛因為得不到,而變成了變態的報復。

是的,這一切都是雷希對曾經陳亦梅的阻攔,而不擇手段的報復。

我不想要再和雷希爭論,我只想要知道這段時間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如我猜測的那樣。不過這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如果她不願意說,我也不能去勉強。但我還是想要為之搏一搏。於是,我等雷希發泄完之後,才輕聲的說:「雷希,我相信你轉到共管賬戶上的錢不是你全部的積蓄對吧?如果你還想要未來,不妨好好說話?」

雷希還在肆意的發泄,像是被人逼到角落裏四處亂抓的貓,她把桌上的煙灰缸和枱燈都摔倒了地上,但在站起來想要抓我們的時候,被身邊的兩個大漢死死的按住。雷希掙扎從他們手裏掙扎著,大聲的喊道:「柯安,你讓他們放開我。」

「放開她吧。」倪娟冷不丁的坐在外面說:「雷希,不管你有多大的恨,如果你還想要未來的話,就和她們倆好好談吧。否則,我現在就可以報警抓你。你要知道,我們如果沒有能把你送進去的確鑿證據,是不會走這一步的。」

「你們有本事就把我送去監獄。」

我們當然不願意現在把她送走,如果她不先還錢,CC集團就會面臨被銀行查封的危機,我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楚思緒說:「雷希你也別激動,你應該在你一開始預謀的時候就會想到有這一天的對吧?任何事情,都可能會出現紕漏不是嗎?我能理解你對張南的愛,也能理解你顛沛流離卻始終居無定所,而想要個家的迫切,也理解你對媽拆散你們的不滿。但是這些都過去了,現在放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如果你能選擇其中一條,也不是沒有路可走的。」

我的話讓雷希雷希終於冷靜了下來,兩樣放空的盯着前方:「我憑什麼還要相信你們?」

「憑你現在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陳亦梅咬牙切齒的說。

我按住陳亦梅,不希望她在這個時候還這麼強硬,「不管你相信或是不相信,你放在共管賬戶的錢,如果沒有倪娟的簽字你都是拿不回去的了對吧?而不管是你現在主動去簽字轉賬,或是等走法律程序之後,我們的錢都是要還回來的對吧?」

我循序漸進的做着雷希的思想工作,讓她一點點的安靜下來,但還是沒有做任何回答。我趁機繼續說:「不管你信或不信,這都是我的心裏話。所以我和媽也商量過,要是你能把錢主動退還給我們,我們可以和你簽訂一份免責協議,錢還完之後你該幹嘛幹嘛,想要拿你剩下的錢去國外也好,我們都不會再來打擾你。如果你依然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看我們手上掌握的證據,你自己掂量下如果走法律,你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我們兩家被你和張厚年弄成了什麼樣子對吧?整整一年的時間,幾乎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們真的都很累很累了,不想要再繼續和你周旋打官司。要說我們不恨你是假的,但比起恢復正常安慰的生活,我們寧願把這種恨丟掉。」

這確實是我的心裏話,說到的時候我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好想現在就把錢拿回來,把寧川的那些欠債還完,去山上接回我媽。比起讓雷希受到法律的嚴懲,這樣的安穩如初的日子,才是我此刻最想要的。

雷希沉默了,低下頭應該是在盤算。過了半響,才抬頭問我:「免責協議,就是你們以後都不能追究我的法律責任了是吧?」

我點點頭:「是,不追究你的責任。」

「我先看看免責協議範本,別又玩兒什麼花樣。」雷希說。

倪娟在外面聽到,立馬把我們準備好的協議拿了進來,雷希接過協議抬頭看着倪娟:「我們上午不是簽了合同嗎?現在這樣算不算違約?」

「違約?哼...」倪娟冷笑一聲:「雷希,你想多了吧?上午那份合同里的公司,根本就不具備生產銷售茶葉的資質好嗎?合同上明確規定如果內容與政策有違背,以政策為準,想必這條你是注意到了的吧?再說,我沒有騙取你共管賬戶里的錢,怎麼能算違約?」

「你...」雷希指著倪娟,「果然是陰險至極。」

「呵呵,快看看協議,離銀行下班時間不久了,我們最多給你今天的時間。等帳轉出來后,你拿上護照簽證直接去機場,晚上1點有一趟直飛美國的航班。」

最終雷希還是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她在協議上籤了字之後,我和陳亦梅隨着一同去了銀行。在銀行辦理轉賬業務的時候,她和倪娟在轉賬單上簽字的同時,我和陳亦梅也隨即在免責協議上籤了字。

錢,終於成功的回到了我們的賬上。

離開銀行,我們和雷希分道揚鑣,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忽然有些心軟,真的就想免責協議上那樣不追究她的責任。於是低下頭小聲的和倪娟說:「娟姐,要不你讓人別去攔她了吧?」

「柯安,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壞事,前提都是就算打着擦邊球,也不能違背法律的原則下進行。你和陳總雖然簽了免責協議,但上次柯叔叔不是去到外地聯繫了好多家企業嗎?你不是也嘗試過這種滋味嗎?現在你的錢倒是收回來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他被騙的人?免責協議能說你是和陳總不追究她的民事責任,而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到了刑法,這不是你們簽訂協議就能生效的懂嗎?」

我只是從狹義上覺得想要放過雷希算了,給自己一個安穩的生活,但倪娟確實從廣義上覺得,不能就這樣輕鬆的放她離開。她需要為這些事情受到法律的制裁,剛才我們的那番引誘,不過是提前收回之後我們民事賠償部分的錢而已。

回到包間,張欣和我爸已經把材料都整理了出來,倪娟讓他們先拿着材料去報案。很快雷希也被人押著折返回來,倪娟起身去到隔壁包間,再次返回的雷希知道自己再次受騙,完全失去了控制要撲向我們:「倪娟你太狠了,出爾反爾你們都去死。」

「雷希,柯安和陳總定然是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順利的離開。你別忘了,項目被騙的不止是柯忠良。」倪娟陰笑着說:「你一再觸犯法律的底線,這才是你咎由自取。」

「倪娟你個賤女人,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你現在是人模人樣,也改不了你當婊子的事實!」憤怒之餘的雷希破口大罵。

倪娟淡然的叮囑她身邊的壯漢:「把她先帶去樓上包間,我們要準備晚上的慶功宴了。」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事情到這兒就完全結束,如我們預期那般等倪娟被收案后,我們坐在這個VVIP包間里盡情的慶祝這重歸的安寧,只是好多事情都會有意外。

絕望之餘的雷希反抗起來力道很大,在門口和壯漢不停的周旋不願意離開,撲著上前要打倪娟。

而乖巧了一天的毛毛,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們怎麼哄她也都哄不好。陳亦梅迷信的以為是說是張南在作祟,大聲對着空氣呵斥着讓張南走開,不要害自己的親生女兒。但不管她怎麼吼,毛毛還是煩躁的大哭,指著門外要我們抱着她出去走走。

我見不得毛毛這樣的哭,看了看畫面上的雷希還在房間里,連忙抱起她打開門準備帶着毛毛去樓下轉轉。可是我剛打開門走到走廊上,旁邊的門也被打開,雷希咬傷了束縛她的壯漢也想要往樓梯間走去,轉頭就看着抱着毛毛的我,迅速的衝上來一把將毛毛搶了過去。從我發現雷希出來到她搶走毛毛,不到一秒鐘的時間,等我反應過來,毛毛已經被她抱在了懷裏。

她一手抱着毛毛,另一隻手從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威脅著身後的壯漢:「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把她撞死在牆上信不信。」

「別過去...你們別過去...」我舉著雙手和雷希面對面的站着:「雷希你放了毛毛,我們送你走好不好?」

雷希步步往外面退著:「都走開。」

然而在她剛退後幾步的時候,警察從走廊上快速走過來,雷希眼尖的看到警察,自知自己已經逃不掉,用水果刀用力往毛毛脖子上連割了好幾刀。最後是在警察開槍后她才倒在了地上...

我連忙衝上去把毛毛抱起來,毛毛還有體溫,可是已經感覺不到呼吸了,內心的糾結和自責甚至一度讓我想要跟着她去。石小單衝上前抱過毛毛飛速的跑在前面,大聲的呵斥着前面圍觀的人:「閃開,都閃開。」

我才反應上來,也許去了醫院毛毛還能有一線生還的可能,於是也跟着石小單往停車上跑去。可是一路上,我抱着毛毛只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在一點點下降,雖然石小單全程超速的把我們送到醫院,但到的時候毛毛也已經全身冰涼...

因為是我的失責導致她落入了雷希的手上,而我又是親眼看着她被雷希幾刀割破了喉嚨。比起之前被雷希害死的那個還沒有見天的孩子,面對毛毛的死,讓我一度不能從悲傷中回過神來。

處理完毛毛的喪事後,在家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直到接到張勳打來的電話:「柯安你快看新聞。」

遊離狀態下的我滿腦子都只有毛毛:「新聞里有毛毛嗎?」

「是你的新聞,BQB的複審結果下來了,今天所有的新聞都有你。」

「哦...」我淡淡的說着,絲毫提不起興趣。

「柯安,我知道這兩天你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情,但你要知道BQB這筆訂單,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公司的事情了好吧?所有媒體都在關注,你要是現在就一蹶不振撂攤子不幹了,後面的事兒誰來做?」

「好,我做。」我還是有氣無力的說。

「好了,快都公司上來上班,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浪費。」

這段時間白禾禾擔心我,主動來了家裏和我爸一塊兒照顧我,見我這些天以來終於開口說了話,把平板放到我面前:「啦啦啦,快來看看咱們最美的策劃師。噹噹當...怎麼樣,美吧?」

我瞟了一眼屏幕上,只見新聞圖片里的我和佘南陽站在台上,而下面的媒體評論更是用了「最符合BQB市場定位的策劃師」來評價我。這是很高的評價,我想至少現在的我還擔待不起,惟獨等最終的方案確定且為BQB帶來更強大的廣告效應時,我才能配的上這個稱謂吧?要是毛毛知道她媽媽這麼的厲害,肯定在天堂也會高興的吧?

想到了這兒,我翻身從床上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開車直奔公司。接下來的時間我完全進入了瘋狂的工作模式,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和佘南陽很不得把家都搬到公司,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都和張勳聚在一起坐着方案的細節。好不容易熬到所有的方案全數通過,時間已經過了20多天,離最後的新聞發佈會不過只有5天了。我們抓緊最後的時間,還是像上次一樣把張勳當成觀眾,一遍遍的演練著新聞發佈會的時候需要講解的內容。

緊張的籌備后,終於迎來了新聞發佈會的當天,奇怪的是我沒有絲毫的緊張,落落大方的按照預先演練的狀態,配合佘南陽順利完成了當天的方案演講。在台下傳來掌聲的時候,我這一個月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們很成功的做到了...

接受完記者的採訪,張勳特意放了我們三天的假,好好休息之後再上班。在發佈會現場分開后,我真的只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什麼也不去想。因為這一個月以來,我們每天的睡眠從來沒有超過過6小時,真的太累了...就連在路上接到石小單的電話,說他們明天上午的飛機和石小藝一同回來,我也沒有心思和他多說兩句,只是疲倦的說:「我知道了小單,我先睡一覺吧,明天我再過來看小藝。」

第二天醒來,才終於沒有了這個月以來看任何東西都是霧蒙蒙的狀態,眼前的所有都變得清晰。心情也變得大好,想着等會兒先去小單家裏看看石小藝,再開車回寧川去接上我爸,一同去山上把我媽接回來。因為在前段時間我爸打來電話說和我媽聯繫過兩次,我媽都不願意跟着他下來,說世間是遭受疾苦的地方,她要繼續在山上享樂。而我爸的債務處理還需要周期,當時我正忙着新聞發佈會,就讓我爸先緩緩,等我們各自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之後,再一同去山上接我媽下來。

開車行駛在A市的路上,我從來沒有覺得過A市有這麼美,再痛苦的過去都已經成為過去,未來的生活遠應該會比之前好得太多。而曾經的失去和差點兒失去,也讓自己更加珍惜擁有的和即將擁有的一切。

在經過一個旋轉路口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中間的廣告牌上有我的照片,我以為是昨天的新聞發佈會後續效應,也沒有太去留意。但是往石小單家裏去的一路,大到樓頂的巨幅廣告牌,小到路邊的旗幟廣告,幾乎都掛着我的照片,這才讓我細細的看了眼,我沒張照片的旁邊都寫着一句話:「柯安,嫁給我。」

我心裏暖暖的...

石小單不過今天剛剛回來,竟然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求婚確實讓我不知所措,索性把車停到路邊感動的痛快哭了一場,直到他的電話打過來:「出門了嗎?」

「小單...我都看到了。」

「那你還不快過來?」

我放慢了去石小單家裏的速度,因為即將面對的一切都讓我有些緊張,第一次以石小單女朋友的身份,出現在石騰雄和倪娟面前,他們該會是怎樣看我?而新聞發佈會的成功,達到倪娟所說的成績了嗎?我現在取得的成績,能讓石騰雄不計較我的過去和年紀了嗎?

但不管我怎麼拖沓,車還是開進了別墅區的大門,和張欣的車迎面錯過,她搖下車窗沖我笑笑:「去小單家?」

「嗯,大姐你這是要出去嗎?」

「媽這段時間都在醫院,我得去公司。」

從毛毛離世后我都忙着工作,太長時間沒有和外界的其他人聯絡了,對於陳亦梅住院的消息我也一點兒都不知道,我想也許是張欣不想給我添亂,所以刻意瞞着我了,「媽怎麼了?」

「老毛病,沒什麼大礙,就是要住院療養一段時間。」張欣揮揮手:「行了你進去吧,我看他們院子裏好不熱鬧,想着該是在等你呢。」

原本以為陳亦梅真的是足夠堅強,看來所有不過都是在硬撐,撐到事情最終有了結果她還是倒下了。

我剛把車開到石小單家門外,石小藝就迎著走了出來,手術之後的她還沒有完全康復,頭上還戴着帽子:「車就停那兒吧,小單,柯安來了。」

石小單和石騰雄在院子裏下着象棋,也沒有立即就起身迎接我,只是很隨意的說:「你陪姐先進去歇會兒,我和爸把這把下完就進來。

石騰雄還是以往那般不善言辭,客套的招呼了我一聲:「先進屋坐會兒啊,嘿,將軍!」

跟着石小藝進去客廳,倪彥穿着圍裙從廚房裏出來,擦著擦手說:「隨便坐啊柯安,我先去準備午飯,今天我來下廚。」

「告訴你啊,在國外的時候小單可就開始籌備今天的廣告求婚了呢。不過他要照顧我,這些都是拜託張落去安排的。要說你還真是有魅力,我可都看在眼裏的,從小單和你在一起之後,他這變化可是一天天的大呢。說起來啊,我們全家人都應該感謝你才對,要不然哪兒有現在的石小單啊。」石小藝說着往外努努嘴:「你都知道,要在以前,小單怎麼可能和我爸在一起下棋?三句話不吵起來,可就是謝天謝地了。」

「這...是小單在成長吧。」

「是在長,但要是沒有遇到你,說不定這輩子都長不醒呢。」石小藝一邊說着一邊打開電視,又和我聊起她去國外手術的情況,「我這命啊才真算是撿回來的,好在倪娟找的醫生給力,手術進行了12個小時呢,但是現在還沒有完全回復,行為能力暫時還有欠缺。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手術之後我特別喜歡說話...」

我只聽石小藝說到了這兒,所有注意力都被電視上播放的內容吸引過去,直播新聞里的鏡頭裏正在放一個寺廟舉行剃度儀式,畫面里,我媽的一頭秀髮正好落地...

**完**

12日早上8點開始番外,每天3000字。番外結束後會把不能發佈在網站的肉文放進群里,群號:315697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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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花花會休息一段時間,再次開文時間不定、類型不定,如果你有想傾述的故事,也歡迎加花花QQ:2291770662,么么噠。

完結感言留到番外之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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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劫之纏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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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浮浮沉沉劫(3)【1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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