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奈何

狼族殘餘的力量躲避在這個傳說之中的罪惡之地近>里，大祭司薩里奇一直在這裏潛心修築著自己法力。［>他渴望得到更高一層次的突破，再一個也是一種變相的自我放逐歷練過程，或是贖罪——贖盡他心底最後一點的驛動……

以致於，他對狼族內部己經更新過幾代狼王的事情事先都毫不知情，真是閉關得徹底了啊！

罪惡之地里產生的先後幾任狼王，也沒有膽量去打擾這位明顯不再過問狼族族事的大祭司。

—確切地說，薩里奇也是在不久以前才剛剛知道族內又重新推舉出了一位新狼王，自封冥靈王。薩里奇的神通僅限在這個狼族禁區裏面施展，除此以外的地方的信息流通，他就有如雙眼肓了、兩耳也跟着失聰一般，一無所知。

大祭司薩里奇一直呆在這個禁地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非得要他一個人，憑一己之力謹慎守護住一樣，又或者是在等待着什麼事情出現一般。

看似近萬年的光就這樣如指間沙飛地流逝而空，只留給指間一道道殘酷的腐朽皮相。那滿滿一地的灰白色星沙沙群與其說是狼骨粉組成的，還不如說它們代表着時間長海裏面一具具痛苦掙扎著的骸骨，—入目都是一片驚怵的慘白色。

這樣的生活，換個普通狼來過，哪怕知道周圍就有仙境在左右陪伴，卻依然能夠使普通的狼人瘋顛到一頭撞倒在星沙石柱上面，慘慘兮兮地死去。

大祭司薩奇一個人獨享這樣廣大美妙的仙境，心神卻從不曾真正停下來安然著享受過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他所有的活動範圍都離不開這塊青石台；視線所到之地也離不開這片星沙群。

現在距離血色圓月的開至尾聲的整個過程，己經過了六份之五的時間了，再有六份之一的時間面正、偽兩代狼王的鬥爭就該落下完整的帷幕了。

薩里奇選擇在這裏閉關近萬年時，本來就是不會理會這種狼王朝代更替的事情。短暫的正、偽狼王之間的鬥爭，無論是正統狼王勝，還是偽狼王勝這都代表天意，他不會出手干涉。

要是正統狼真地對他有那麼重大地意義。他早在萬年地時間裏。就有大把地時間促使偽狼王開啟血色圓月。他也能在偽狼王下手以前。保證正統狼王地安全。

但是。開啟血色圓月雖然對族來說。是一次大規模地新鮮活血引入。包括那些被新生狼人報廢地人類不完整屍體也可能充當狼族長時間泄之用地乾糧且起到激狼人血性鬥志地莫大好處。如此多樣地好處。卻會有一個不可勉強地壞處。被喚醒地狼人若只是處於幼小期。那麼他不可能轉化成為真正地狼人。只能成為被報廢地人類不完整屍體中地一員。這是一種浪費同時。大規模地潛伏狼人被喚醒。意味着。在人間傳播狼血地後裔會大規模地減少了。

這對狼族地未來來說也是一種巨大地損傷。與這相比。血族在血色圓月開啟期間。就顯得好處多多了。

這樣地共識當狼王知道。就是普通地狼人也會慢慢知道。這也是血色圓月開啟時間極為難得。更加飄忽不定地一個潛在主要原因。

當大祭司薩里奇如常閉合上雙眼。冥想入世時落在他雙眼裏纖毫皆現地星沙岩層生了驚人地變化。

粘稠地紅色液體不斷從星沙岩石地表層漏滲出來。眨眼功夫就匯聚成一條條灣灣地溪流。它們悄然落下入到地面上地星沙堆當中……血色地液體越來越多。很快就蓋過了星沙本來灰白色面目且正在逐漸形成一塊巨大地血池。

「啊……」監視薩里奇的狼人僅僅因為見到這樣可怕的景象，就驚慌失措地出了一聲高亢的尖嘯聲音。很快就被大祭司薩里奇殘忍地扔進了己經開始冒的血池裏面。

大祭司薩里奇那樣又干又扁的身體，居然可以僅憑雙手摩擦著空氣的動作，產生出令人不可思議的氣勁，隔空將狼人的高大的身體投入血池裏面。

血池中濃稠的液體一接觸到活動的物體，池底就像有什麼兇狠的怪物一樣，瘋狂地朝狼人撲過去，一彈指功夫，血池面上就飄逸出幾僂生「噝噝」聲響的焦煙。

在大祭司薩里奇遲的目光當中，依稀可以見到一些些僅僅只能依靠血池裏面分到的零星一點點血水，轉化成各種不成熟的形體朝他狀似飢餓般「嗷嗷」的叫喚著。

然而，大祭司薩里奇並不敢就這麼草率地相信和確認它們，他仍在仔細觀察着它們的一舉一動。

只見，看似弱小，一陣稍大一點的風就可以將它們全是液體組成的身體吹破了，然而它們恰恰就是憑藉着這樣的身體，伸展出形態更加五花八門的四肢，朝它們能夠攀岩的就近星沙石柱攀爬過去。

可是，每當它們一觸到星沙石柱，石柱表面就會擊起泛出藍

光的電火花絲，空氣中再次飄逸出縷縷的焦煙和一的慘然叫喚聲音。

「哈哈哈——」大祭司薩里奇形如枯槁的皮膚因為劇烈地抽動，從而越像是猙獰地大笑起來，許久不用的嗓音，更像是一片鐵紗網正紗著鐵鍋的聲音一樣可怕難聽。

隨後，大祭司薩里奇的話越來越多，聲音也越順耳了一些，畢竟他可是近萬年不曾怎麼直接動過嘴舌的。

他的一雙眼睛精神得彷彿要灼傷他人，稍後卻又流露出些許慈祥的目光來。

…………

「好，我們己經走了很久了……你這是要帶我們闖到哪裏去？」狄蘭被風君子帶着到處亂竄，令她毫無一點頭緒。

她就算走路就么飄過來飄過去，毫不費力氣，就算心情稍有一些些放鬆下來，她怎麼會到時間過了這麼久了計算不出他們到底跑了多長時間了。而這事本身就太過反常了，因為她到現在除了剛開始見到大批的狼從朝那個方向狂奔過去，稍後她和風君子就再也沒有看到任何狼人了。

她想，風君子要有心去找刃的話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摸到狼人的影子，這太不合情理了。

—這條路沒理由這麼長下去……

「我改變主意了，我們還是要淌這次的混水為好。」堂堂天地惟我獨尊，能夠創造出一個輪迴世界的神——風君子大人，居然面不改色、心不亂跳地對狄蘭說出這種退縮的話來。

「你這是……呃，為什麼？」狄蘭感覺奇怪極雖然被風君子欺騙着兜著走了這麼長時間，心裏焦急萬分，卻也不能在這種時候質問風君子。感覺風君子又有什麼苦衷似的。

「我就是說了，也不一定現在就能夠完全理解得了:夠創世的人不可能就我一個。這個世界細算起來，根本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我這樣貿然地干涉別人家裏的事情，怎麼也說不過去。並且，我們這樣闖進來，很有可能會將主事的大神引出來樣會引一場大糾葛，有可能就會涉及到很多人。……到時，所有牽扯進來的人都會逐漸陷入到漩渦之中不可自拔，再到慢慢地毀減。」

「啊……什麼，這個世界也會是像GPP樣，被大神操縱着——運轉嗎？」狄蘭大吃一驚里更加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大概一方面是因為她對GPP的神印象不太好；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關心的人，如洛、冥幫等等都賴以生活在這個世界當中。要是這裏出了像GPP一樣的問題，他們何以容身。

「『操縱』」風君子乍然一聽到狄蘭親口用這麼鄙視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就不太舒服。

「也許。生命一旦有了自主意識以後，就會脫離母體個時候，生命再遇到一些從母體裏面出來的指示會感覺到被操縱了。

但是，生命的誕生和運轉過程可否認，少不了神在後頭操心。」風君子說出這樣感嘆的話來不像是狄蘭認識的那位風君子，倒像是一位創造出無數生命之後，慘遭無數生命不承認他神聖重要地位一般，只能讓他暗自神傷和一絲絲惱怒暗藏在內。

「不過這個世界的主神好像不太理事。要不然，今晚生這麼嚴重的事情，他也沒有出來干預意思的一點點跡象。……也有另一個可能……」風君子自己也不知自己活了多少歲月，有些記憶也緊跟着模糊了。

當然，這裏有很多是他不屑去理會的東西。

他的腦海里僅僅記憶著一些他那個層次必須要記住的法則，其它的都是過眼雲煙。若不是因為他自從遇上狄蘭以後，一直為她牽腸掛肚，許多事情為她考慮，那些俗物一般的種種忌諱，他未必會在這種可能會用到的時候，及時在他的腦海里冒出來。

一想到他那個層次可能會生的一些變數，他就有一絲後悔這次帶狄蘭離開GP世界來到這裏。到這裏來，僅僅是為了讓她更清醒地認識到她關心在意的朋友們的真面目，更僅僅是為了收走她的心，並帶走她。這個目的沒有達到就罷了，現在繼續……卻很有可能引一些不必要的大麻煩。

「我想，我們將要做的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我們只是過去找到冥刃，親眼看一看他究竟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狄蘭的一對寶藍色眼珠子轉了轉，迅想出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來「何況，我們己經進來了，從頭不該知道的事情也看得差不多了，再多看一點點，有什麼關係和區別呢？」狄蘭也開始狡黠起來。既然不能一下達到她的目的，她不妨迂迴一下。不管怎麼說，一定要先見到冥刃的情形，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你呀……你，居然開始學會對我耍小聰明了。」風君子體味到狄蘭越像個平凡的女孩子一樣的舉動，心裏不知為什麼，就是變得十分愉快。他心裏還想要更多看到她這樣活潑，沒有煩惱，再大的

當毛毛雨看待的灑脫性子。

這樣總比她日日為這個操心、為那個操心是為這個傷感、為那個傷感要好得多。

也比被他完全改造之後，冷板著一張漂亮的臉孔，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笑起來，更是好上不少倍。

為了這張笑臉能常在加不能叫她失望，他也可以沉淪，可以忽視接下來的危險下去。比如，對上那個神，好像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他只是感覺，將自己的精力花在其它人身上，哪怕那個人是與他差不多級別的神，他的出手並不會委屈和掉了多少身價，但是真的好累。他究竟存在了幾萬年了？還是更為久遠一些，甚至久遠到遠過一些星球誕生的年歲，所以，他才能感覺到心中之火越來越難以熾熱起來，沒有光明，眼前的世界似乎越暗淡就越難得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去認真理會了。

…………

入眼大都是一赤紅，冥刃明明感覺到身體四肢一陣緊似一陣地冷，可是心頭間彷彿有一團火在烤，令他也不知道該順應自己的體表朝感覺更冷的地方奔跑去，還是應該順應心頭間的熱度朝更溫暖的地方飛移動過去。

一切的所做所為，只是為得他心底能夠迅地平靜下來。

冥刃化身狼人應了自己的天性，變得六親不認。焦躁代替了他的理智思考，修羅紅耳目卻變得更加敏銳了，對於將要生的危險也有了一定的預知能力。

他卻不知道，在他靠直覺周邊將要生的危險所作出的正確選擇路線之時偏他一步步的行動卻將他引導到更加危險的境地。

只存在在冥刃血液里的古老呼喚:來越強烈，冥刃已經抵抗不了它誘惑性的指引了。

它已經融合來刃的身體也就見怪不怪地接納了它，甚至把它看做是冥刃身體里的一部分存在那樣真實可靠。

至於組能夠助他破除迷—由兩個單字組成「冥刃」的自我警醒咒語，在修羅紅和一路冥小隊隊員們還在他身邊的時候兩個字還能加強一點效果，後來就越不行了，他的雙唇也許久沒有蠕動過了。

乾渴的狼嘴上面泛起干揭起來的青白色皮子，一些青紅加交的狼眼裏面透露出陰狠的神光……

對於冥刃此時此刻迫在眉睫的處境來說，並不是他將要去的地方是怎麼樣龍潭虎穴般險惡的地方，而是他這種去的狀態極為危險。

冥刃因為剛才的事情，心裏己經產生了心魔，產生一種叫做「嫉恨」的心魔。洛曾經面對陷入半執迷狀態的他說過：狼人未完全被喚醒前，卻因為恐懼、因為復仇的念頭爆出來的力量，才獲得狼身的主導權是極其錯誤的方式。

這種叫「嫉恨」的心魔與恐懼、仇念對狼人所起到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冥刃雖然頭腦失去了理智的思考，但是，其敏銳的狼性天性卻令他此刻加趨向於本能的行為解決方式，顯得極為冷血和唯我自私。

過往的記憶被殘酷地打開……這裏何嘗沒有狼族血液里引誘性的誘導在起作用，目的只是為了儘快瓦解冥刃人性里的溫善部分，從而無所不用其極。

許多的畫面是冥刃在GPP世界的半人馬神殿裏初現狼人血性時，就己經完全消化掉先知加在他腦海中的封印，那時他選擇的是淡化這種矛盾衝突，還有減化一些些的嫉妒之情。

然而，還有許多令他事後知情禁不住要扼腕而嘆與她緣份如此離奇的事情，在這時才被打開。

這樣一面感嘆，心痛不己的感受，再讓他知道自己在最為軟弱絕望的時候被動接受了情敵的幫助，這種清醒知情之後，他根本不會接受的幫助令他現在更加悔、驚、痛恨非常。

現在，洛如果真和修羅紅一起找到冥刃，洛必然要被冥刃在這種嫉恨情緒的支配之下殺死方休。

因為洛的所作所為己經深深地傷害到了他的自尊，更加是他想得到她的道路上設置了重重枷鎖，這洛倒成為了他搶先要打倒的惡魔和仇敵。

他逃出來了，從洛派出來的幫兇手中逃了出來……

望着一地的碎裂肢體，稀巴爛的血蝙蝠……「嗷——」冥刃這匹成了白眼狼的血狼，渾身澆灌著宿敵鮮血的狼人終於嗷叫出他心底的第一聲呼喚。

影衛的死亡，第一時間讓血族親王震驚起來，親王深知未覺醒前的狼人的實力有幾分，不可能會打敗八位影衛的同時圍剿。

他對自己的孩子—洛撒了謊，卻得來這樣一個令他懊惱萬分的結果。

這頭他想抓回的狼人看來正是目標所在可惜了一個絕好的下手機會。他事先有所準備還是完全低估了這頭狼人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