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等待,我想要你

第18章 等待,我想要你

第18章等待,我想要你

夜牧璃轉過頭,看到她濕潤的眼圈,禁不住內心的心疼,伸手撫去她眼角的濕意,語氣含着無盡的疼寵,「都是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是那麼的愛哭?」

「再遇到你之前,我已經很多年不哭了……」沐伊人聲音柔柔的答道。

而夜牧璃,卻像是被這句話震住,一下子就擊中了他柔軟的內心,心底的疼痛更是如潮水般密集的襲來。

輕嘆一聲,他將她抱在了懷裏,很禮貌的一個擁抱,沒有停留太久,他便放開了她。

「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那樣就可以陪你走多一會了。」夜牧璃笑着說道,「好捨不得離開。」

難得聽到他開玩笑的話語,沐伊人不由的被他逗笑了,吃吃的笑道,「那你還自己提出要離開了?」

夜牧璃挑起如畫的眉尖,輕笑一聲,「那是因為我有自知之明,免得要主人開口趕人,那我豈不是很丟臉。」

沐伊人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頓了一會兒,才沉沉的看着他道,「你……你今晚住哪?」

「莫非你想要收留我?」夜牧璃一臉媚惑的看着她。

沐伊人臉頰一熱,呼吸有些失控,「才不是,我不過是擔心你這麼晚沒地方住的話,憑你這個單薄的身子,走在大街上被一些人抓了怎麼辦?這裏很多性取向變態的人的……」

沐伊人說着,一邊偷偷地幻想着他被一臉邪惡的男人給綁住的畫面,以他那副妖嬈絕色的比女人還美的皮囊,難免會引人犯罪。

畢竟五年前,她還是因為自己以為他是gay而惹上了他的……

見到沐伊人笑的一臉黃色的樣子,夜牧璃冶艷的墨眸中頓時化開了一股輕媚之色,緋紅薄唇漾著一絲流艷光彩,在夜色中美的如同綻放妖嬈姿態的罌粟花。

微微彎下腰,他妖嬈的容顏湊近她,喃喃低語,「那你說該怎麼辦?」

沐伊人輕輕的抽了口氣,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吐納在她的臉上,耳根頓時就染上了一抹羞澀的紅,所幸周圍夜色淺淡,不注意看的話,應該還看不出來。

「如果你不方便光明正大的收留我,暗示暗示我也是可以的。」夜牧璃墨眸含笑,清涼的薄荷香幽幽的輕撩着她的鼻息,惹得沐伊人心頭蕩漾,卻又極具罪惡感。

急忙往後退了一步,沐伊人咬咬唇,抬眸睨了他一眼,賭氣的留下一句話就要離開,「不理你了。」

夜牧璃錯愕的看着她轉身離去,不禁啞然失笑。

一陣晚風拂過,樹枝上的櫻花「唰唰」飄動,純白身影一閃,前方粉色和服的身影便與之糾纏在了一起。

粉色花瓣沿着衣衫的飄動而緩緩旋轉,落在了暗色的木質地板上,透過皎潔清冷的月光,映入一地的迷離光彩。

被緊緊攬入懷中的粉色身影身子微顫,就連呼吸都變的凝滯。

痴痴的視線中,只見那走廊里隨風搖曳的燈籠帶着忽明忽滅的光線,淡淡的,在兩人幾乎失控升溫的心跳中,越發的脆弱起來。

「伊人……」

輕柔低啞的嗓音飄渺而不真實的在她白嫩的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肌膚上,如同有一隻螞蟻在輕輕的爬著,痒痒的,卻無法平息。

胸腔的心,隨着他手臂的收緊,而不斷的收緊起來,幾乎無法呼吸……

在這種明明緊密卻又彷彿早已經隔了無數鴻溝的擁抱之中,兩人的氣息緊緊的纏繞,抱的越緊,那份心痛的感覺,就越是厲害,但卻又捨不得放手。

「從今以後,你在哪,我就在哪。」

沐伊人緊緊咬着唇,生怕自己泄漏出脆弱的哽咽聲。

「我不會再逼你,我會等你,等你心甘情願的回到我身邊。」

他的話,隨着他的滾燙呼吸,如同被火炙烤過的鐵針,一字一句、生生的刺入她的心中,泛著綿密而細微的疼痛。

「無論這個等待是一年、十年,或是六十年,又或者是直到我入土那一天……我都不會後悔。」夜牧璃淡凝的嗓音參雜着濃濃的深情,醉人的墨眸在搖曳的月色之中魅惑而迷離,生出一抹淺淺如霧的幽魅光濯。

話音消散,擁抱,也消失。

淡淡的薄荷清香,與櫻花的淡凝香味混合在一起,飄逝於微涼的空氣之中。

身後,是一片翩然離去的腳步聲。

而站在原地的沐伊人,久久無法回神,凝視前方視線,卻早已朦朧一片。

夜,在時間的流淌下,越加的深沉幽靜。

當沐伊人重新回到正御殿的時候,北冥瀾在酒桌上喝醉,被月見扶著下去醒酒去了,櫻櫻很是嫌棄,說今晚要跟爺爺睡,北冥武也樂呵呵的,直接讓人收拾了桌上的食物,就要帶着櫻櫻去休息。

見櫻櫻不黏着自己,沐伊人也彷彿鬆了口氣,徑自回了夏御殿,洗涮了一番之後,就坐在了床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夜牧璃離開前的話讓她很是心亂,她本來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在這生活下去,不再去幻想他的世界了,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卻又讓她動搖了這種想法。

她無法去想像,如果他真的是一直等待自己回去,真的打算單身一輩子,那該怎麼辦?

沐家只剩她一個,夜家,也只剩下他一個,如果沒有血脈傳承下去,那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父母和老夫人他們。

就在她糾結的痛苦不堪的時候,外面的門忽然就被人拍的震天響,她心下一驚,卻聽到了隨着拍門聲響起的還有那一句句清亮的醉言醉語,「老婆!親愛的老婆!開門!」

沐伊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覺得頭腦發漲,起身去拉開門,只見月見半扶著喝的醉醺醺的北冥瀾,不停的勸阻亂嚷嚷的他。

「怎麼了?」沐伊人被那陣酒氣熏得直皺眉,開口問道。

北冥瀾見到沐伊人,清雅的臉上就漾開了一抹迷人的笑容,醉醺醺的鳳眸有些發紅,推了推身旁的月見,身子忽然就軟軟的朝沐伊人傾倒了過去。

「你……!」沐伊人驚呼一聲,還好她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扶住了他,但是身子還是因為他的重力而直直朝後退去,直到撞上得了身後的牆壁。

「老婆,你洗澡了?好香啊……」

北冥瀾大半個身子都掛在沐伊人身上,鼻子貪婪的在她身上嗅了嗅,嫣紅的丹唇化開一抹滿意的笑,說出來的話含着濃濃的挑逗之色。

沐伊人卻是被他氣的要發瘋,大腦嗡嗡作響,正要推開他並且開口責罵他的時候,北冥瀾卻忽然捧住了她的臉,半闔著醉意朦朧的鳳眸低頭就吻住了她的櫻唇。

「唔——」

「woo——」

月見戲謔的吹了一聲口哨,識趣的說道,「不打擾少主跟少夫人恩愛甜蜜了哈!」

說罷,他急忙替兩人關上了門,興高采烈的去給老爺子報喜去了。

而房間里的兩人,在這種幾乎窒息的酒氣之中,這個熱吻變的有些難受了起來。

北冥瀾緊緊抱着她的身子,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直接就撬開她的唇滑進她的口腔之中攪弄起來,熟練的技巧讓沐伊人根本無從抵擋,濃郁的酒氣從他的口中呼出,幾乎將她熏得呼吸不過來。

「別……」

北冥瀾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一聽到沐伊人從唇邊逸出的單音字,立即就用更加狂猛的攻勢阻止了她的反抗,並且纏着她的身子,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內室的床鋪而去。

嘭的一聲,兩人重重的倒在柔軟溫暖的床鋪上,北冥瀾以身體的優勢將沐伊人鎖在身下,一手固定着她的臉讓她無法逃離他急速而滾燙的吻,一手熟稔的滑倒她身穿睡衣的領口處,用力的扯開了她的衣領,直接探了進去。

那一抹滾燙的溫度讓沐伊人的肌膚立即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被熏得有些朦朧的視線立即就清醒了過來,伸手一把就推開了身上的北冥瀾。

北冥瀾被她推倒在了一旁,沐伊人趁機坐起身子,臉上的表情惱怒不已,杏眸圓瞪的瞪着他,「你耍什麼酒瘋啊?!」

被她突然怒斥一句,北冥瀾皺了皺眉,一股酒氣直湧上大腦,揉了揉額頭,他看到她那憤怒的眼神,鳳眸一眯,瞬間又朝她撲了過去,將她壓倒在了身下。

「北冥瀾!」沐伊人又急又氣的瞪着他,禁不住直蹬腿,「你給我清醒清醒!我不是你在外面的那些女人!」

北冥瀾被她的話說的怒火也直飆上來,死死的按着她欲要掙扎的雙手在頭頂上,俯身貼着她的唇邊沉沉的說道,「我要的就是你沐伊人!!」

沐伊人不置信的瞪大眼眸,眸底的怒色漸漸的隱去,鋪上一層不真實的光暈,愣愣的看着他,「你……你說什麼?」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北冥瀾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你,有什麼奇怪?」北冥瀾眼底的酒氣似乎已經散去,眸光深邃的凝著身下的沐伊人,呼吸滾燙,帶着一抹急促的慾火。

沐伊人抿緊了唇,瞬間就失了聲音。

「五年了,你讓我當個清心寡欲的和尚都五年了,這種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日子,我忍夠了!」北冥瀾抓着她的力道不由的加重,吐出的呼吸更加的火熱,就像是一把火一樣燃燒着兩人緊貼的身子。

沐伊人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伊人……」北冥瀾輕輕的在她的唇上琢吻了一番,漸漸的往她白皙的下巴游移到脖子,伴隨着迷離沙啞的聲音,「我想你……我想要你……」

當他醉惑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之時,沐伊人的身子猛地一顫,喉嚨彷彿一下子被清空,顫抖的聲音破碎的流了出來,「不可以,瀾,我們不是這種關係……」

北冥瀾恨恨的抬眸看着她害怕的表情,咬牙道,「我們是夫妻關係,為什麼不可以?你和夜牧璃什麼都不是,就連情人的關係都算不上,為什麼他就可以?!」

沐伊人啞然的動了動唇,無法反駁他的話。

北冥瀾眼眶泛紅的看着她,不知是因為身上的慾火,還是因為怒火,向來含着一抹風情萬種輕佻之色的鳳眸此刻就像是易碎的玻璃一般,泛著一抹脆弱的濕意,丹唇微動,「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他的替身,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你願意跟我過一輩子。」

沐伊人愕然的抬眸看着他臉上真摯的表情,那眼中的深情,讓她忽然變的十分的害怕。

##第三百二十二章憤怒,絕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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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瀾,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沐伊人試圖勸說他,想要讓他冷靜下來,「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你。」

「我不介意我是不是替身。」北冥瀾沉沉的看着她,左手抓起她的右手,分開她的五指,與她十指交叉,無名指上的鑽戒閃著耀眼的光輝。

「這是我們親自為彼此戴上去的戒指,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戴上去之後還要將它取下來。」

「瀾……」沐伊人依舊是一臉驚愕,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五年前,第一次在新宿街頭遇到你,你就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為了尋你,我不斷的逃掉老頭子為我安排的相親,千方百計的逃過梅見和月見的眼睛來鳳城找你……」

「你知道當我再遇到你的那一次,有多麼的激動嗎?伊人,如果不是因為我心中對你不同的感情,我根本就不會理會你的死活,對我這個見慣了生死的黑道少主來說,一個人在我面前死去,根本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你不同……」

「我用卑鄙的手法逼你跟我契約結婚,我想用婚約來綁住你,我想只要我對你好一點,對你的女兒好一點,你就一定會接受我,愛上我……」

「伊人,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注意過,自從小公主出生之後,我就經常在家獃著,不再肆無忌憚的跟外面的女人爆出一條又一條的桃色新聞了嗎?」

沐伊人苦澀的轉過頭,艱難的擠出一句,「我以為那是你害怕老爺子看到你跟我結婚了還爆出這種緋聞從而懷疑我和你的結婚關係……」

「撲哧……」北冥瀾聞言笑了,只是唇邊的弧度極為酸澀,「那不過是我騙你的一個借口而已,因為你當時還沒有愛上我,我的自尊……不允許我先投降……」

沐伊人咬唇,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應付他的話。

「因為我是真的沒有再跟其他女人亂來了,所以才會沒有了我的桃色新聞了。」北冥瀾頓了頓,深深了吸了一口她的味道,很是滿足。

「我……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面對他突然表明的心意,沐伊人已經是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她的心裏,無法給他對等的感情。

她……只能對不起他。

「我知道你不知道,伊人,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很多。」北冥瀾湊近她,鼻尖對着鼻尖,柔柔的開口說道,「就像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就像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沐伊人輕輕的抽了一口氣,眼神緊緊地盯着他。

而北冥瀾被她清亮警惕的眼神看的更是火熱,禁不住就擒住了她的唇,再次纏繞起來。

這一次,沐伊人輕易地閃開了,喘著氣說道,「瀾,不要這樣,我不想改變我們的關係。」

北冥瀾聞言微眯了鳳眸,「為什麼?你就這麼愛他?即使他當年將你傷的那麼深,拋下你們母女不理,自己跟別的女人結婚,你都還忘不了他嗎?!」

說着,他又停頓了一下,冷笑着補充道,「他當年要娶的還是黑手黨的魔女緋嫻,我們山口組的敵人,如果他們那時真的成婚了,連他也是我們的敵人。」

「瀾,他跟緋嫻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沐伊人緊張的看着他微冷的表情,她大概可以知道一點山口組和黑手黨的關係,在國際上,唯一敢和山口組搶生意公然叫板的,便是由緋墨爵為首的黑手黨。

只不過,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黑手黨這兩年來在任何軍火生意或是拍賣盜竊古董文物等事上,已經沒有往年那麼的猖狂,而和山口組的關係,也一直因為沒有衝突而保持着一個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

但是,黑道歸黑道,她不希望會牽扯進夜帝集團!

「伊人,你老實告訴我,這五年來,你就一點一點的心動,都不曾給過我嗎?」北冥瀾鍥而不捨的看着她道。

沐伊人聽到他的問話,認真的看進他微紅的鳳眸中,清晰的答道,「瀾,我不愛你,所以我無法接受你的愛,而他……我愛他太深,所以他才能傷我那麼深,而這個深度,這個空缺,無論是你,還是五年的時間,都無法替代、無法填補。」

北冥瀾聽到她的回答,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死去,就連唇邊都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沒有了那驚艷魅惑的感覺。

「對不起,瀾,對不起。」沐伊人沉沉的閉上眼,無法再去看他失望的表情。

「對不起能有什麼用?你以為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將你對我的傷害都化去了嗎?」

沐伊人痛苦的睜開眼,看着他,最後無可奈何的說出了一句話,「如果你無法接受,那……我們離婚吧……」

北冥瀾聽到「離婚」兩個字,瞳眸立即就收縮了起來。

愣怔片刻,他忽然就大笑了起來,然而眼中卻是朦朧一片,看着身下柔美痛苦的小臉,大聲的喝道,「離婚?不!就算是把你強留在我身邊,我也絕對不會離婚!」

狠心的拋下這句話,北冥瀾立即從她身上爬起,憤怒的甩門離去。

沐伊人愣愣的睜着迷惘的杏眸,大腦依舊處於半停頓運作的狀態,這一切,好像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當初預想的軌道,變的越來越混亂了……

這一晚,沐伊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一整晚好像都漂浮在大海之中,夜牧璃和北冥瀾的身影不斷的閃現,不停的纏繞着她的夢境,一會兒是深情的表白,一會兒是暴戾的怒斥,她分不清誰是誰,而她自己在中間,又充當着一個什麼角色。

第二天被一個清脆的聲音吵得醒來的時候,她只覺得頭疼的厲害,而一睜開眼睛,就被眼前放大的一張小臉嚇得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櫻櫻……」沐伊人吁了一口氣,櫻櫻此刻正跪坐在她的床前好奇的睜著一雙晶亮璀璨的眼眸看着她。

沐伊人看到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坐了起來,身後抱住她,笑着問道,「小丫頭,看什麼呢?」

「媽咪,你的眼睛好腫。」櫻櫻嘟著小嘴說了一句話,還從沐伊人的懷裏掙扎著去拿了一塊鏡子給她照,天真稚嫩的說道,「媽咪你看看。」

沐伊人順着她舉起的鏡子看了一眼,隨即就被裏面的熊貓眼給驚到了。

看來昨晚的事情的確是讓她連覺都睡不安穩了。

「媽咪,爹地去哪了?櫻櫻一整天都沒有看到爹地。」櫻櫻放下小鏡子,疑惑的扯了扯自己的小辮子,「今天迪士尼樂園有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看,爹地說等櫻櫻過完生日就帶櫻櫻去迪士尼樂園玩的。」

沐伊人皺了下秀眉,想到昨晚北冥瀾那麼生氣的離開了,肯定是開車離開了御所不在京都了,估計按照他那個發脾氣的樣子,沒幾天慢慢消散脾氣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她面前的了。

但是她又不想女兒失望,對小孩子說過的話,那就要言出必行。

「櫻櫻,你先去找爺爺,媽咪換了衣服就過去找你,吃了飯就讓爹地回來帶你去迪士尼看白雪公主好不好。」沐伊人摸摸女兒柔軟的頭髮,淺笑的道。

「好啊好啊。」櫻櫻拍着手興奮的叫道,「媽咪你要快點哦。」

「嗯。」

等櫻櫻走了之後,沐伊人扶著額頭坐了一會,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趁著換衣服的空檔,她打了個電話給北冥瀾,卻是關機。

這一下她可就懊惱了,北冥瀾跟她慪氣關機,肯定也是已經忘記了答應過櫻櫻的事情了,這會找不到他,她又該怎麼跟櫻櫻說?

大腦空白了一分鐘左右,一張妖嬈的臉龐忽然就閃過了她的腦海里。

沐伊人捏着手機,糾結了好一會,才翻到電話本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聽着手機里傳來的「嘟」聲,她緊張的心彷彿也慢慢的鬆了下來。

在沐伊人趕到正御殿的時候,櫻櫻和北冥武正在玩國際象棋,她一踏進門,就聽到櫻櫻的嚷嚷聲了,「爺爺,不是這樣下的,你不可以走這裏的,papa說走那裏是犯規的!」

「那爺爺該走哪裏?」北冥武樂呵呵的笑答,順着她的話問道。

「要櫻櫻告訴爺爺走哪裏的話那就不好玩了,爺爺根本就不會,爺爺騙櫻櫻,還說自己是高手呢……」

小丫頭不滿的聲音又清又亮,聽的侯在旁邊觀戰的月見直偷笑。

見到沐伊人走了進來,月見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櫻櫻抬起小腦袋,立即就站了起來抱住了沐伊人的大腿,「媽咪,爹地是不是要帶我們去迪士尼了?」

沐伊人笑着刮刮她的鼻子,「嗯,櫻櫻跟爺爺說再見,今晚或許都趕不回來了呢。」

櫻櫻聞言立即乖乖的走到北冥武面前親了他一口,「爺爺再見。」

「嗯,玩開心點。」北冥武笑的眼睛都彎了,只不過看向沐伊人的時候,臉上又閃過了一抹凝重。

櫻櫻跟月見、梅見道別之後,就跟着沐伊人出去了,北冥武若有所思的看着沐伊人的背影,忽然開口問道,「月見,你說瀾那小子昨晚,對自己老婆發酒瘋耍無賴了?」

「可不是,就差沒當着我的面化身為狼把少夫人吃進肚子了。」月見手裏拿着一把日式紙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

「要是真的化成狼將少夫人吃進肚子了,也不至於後來又離開了。」旁邊的梅見突然冷冷的來了一句。

月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北冥武一臉沉重,月見趁機趕緊安慰道,「主上,別擔心,可能昨晚少主被那個鳳城來的夜帝總裁給刺激的不輕,才會這麼貿貿然的,畢竟這情敵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厲害啊……少夫人也不會喜歡他這麼粗魯的方式吧,而且,聽說醉酒結合生出的孩子都是有缺陷的,還是要等少夫人和少主的身子都調養的最完美健康了,生下的孩子才最聰明。」

「櫻櫻也很聰明,伊人的身子那時候不也挺虛弱的嗎?你看現在,櫻櫻完全就是可以勝任我這個位子的完美接班人。」說起櫻櫻,北冥武又是一臉的驕傲。

「呃……」月見滴了滴冷汗,實在是不忍心打擊自己的主子,那完全就是遺傳了夜帝總裁優秀基因的種。

「不過,伊人的態度一直都不明確,偏偏瀾那傢伙又愛惹是生非的,也難怪伊人覺得他靠不住,要是他留不住伊人這麼好的媳婦,那也是他活該了。」

「主上,年輕人的感情事,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月見連忙安慰他,就怕他一個想不開就病倒了。

這三口子每次回來,彷彿都會留下一團亂糟糟的問題給他們,實在是……頭疼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吃醋,無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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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帶着櫻櫻從御所出來后,就直接步行往最近的一個車站走去,櫻櫻一向來都是一出門坐慣了專車接送的,這會要她跟着沐伊人去車站,可不樂意了,那小嘴嘟的老高,十分不情願的一路嘀咕著,「爹地怎麼會讓櫻櫻走路?爹地在哪等我們呢?爹地為什麼不回來御所接櫻櫻啊?爹地為什麼要我們坐公車啊?櫻櫻走的好累啊……」

沐伊人聽的實在是頭疼,無奈的抱起她問道,「櫻櫻就不想試試看坐公車嗎?坐公車也很有趣的哦。」

其實她不想自己的女兒那麼嬌生慣養,她希望她既可以習慣富貴的生活,也能習慣普通的生活,從小她就被天皇御所的人當成小公主一樣寵著捧著保護著,害怕她受到一點的傷害和苦頭,就連沐伊人想要帶她去體驗自己的平民生活都一直沒有機會。

「坐公車很多人的,爺爺說太多人不安全,很危險。」櫻櫻一臉認真的說道,「不過我和爹地會保護媽咪的。」

聽到櫻櫻開口閉口就是爹地,沐伊人心裏也有些介意,想了想還是先跟她說好,「爹地有事情要忙,媽咪帶你去找papa一起去迪士尼好不好?」

「為什麼?」櫻櫻又嘟了嘟嘴,「爹地都答應櫻櫻了,為什麼又要忙?」

「櫻櫻,爹地有事情要忙,肯定是很重要的,櫻櫻不可以任性,給爹地添麻煩的知不知道?」

櫻櫻垮下了淡淡的眉頭想了好一會,才點點頭,「那爹地忙完會陪櫻櫻玩嗎?」

「當然會。」

「那櫻櫻在家裏等爹地回來好不好?」

沐伊人不禁失笑,「櫻櫻不想去迪士尼了嗎?」

櫻櫻癟了癟嘴,晶亮的大眼睛垂了下來,露出一絲怯怯的表情,「櫻櫻等到爹地一起去。」

「可是……媽咪已經跟papa說了,papa正在過來接我們。」沐伊人撫著女兒的腦袋,想要勸說她,「難道你不想跟papa一起去玩嗎?」

一聽到這個問句,櫻櫻立即就笑了開來,大聲的說道,「我想和papa玩國際象棋。」

沐伊人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抱着她站在了車站的旁邊,因為是中午時分,車站的人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年輕人在等著車。

沐伊人懷裏的櫻櫻倒也是安分,沒有再說什麼要回去找爹地的話,就揪著自己的小辮子,嘟著小嘴張望着周圍的一切。

不遠處駛來一輛白色的賓利車,在兩母女的路邊停了下來,櫻櫻望着車子裏面,就見到了夜牧璃從駕駛座走了下來。

「papa!」櫻櫻立即開心的喚了他一句,夜牧璃聽到整個人都笑的如沐春風,那妖魅絕艷的容顏配着一襲純白的休閑襯衫,在這柔和的三月里,簡直就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神祇,優雅而高貴,不染一點世俗纖塵。

車站那邊的幾個小女生早就看的一臉花痴了,興奮的圍在一起討論著,沐伊人看到夜牧璃這妖孽的影響力對旁人那麼深,心裏不禁有些不樂意,也沒有跟夜牧璃打一聲招呼,快速的拉開車門,將櫻櫻放在了車後座的兒童專用座里,然後自己就進了副駕駛座。

夜牧璃有些愣然的看到她那麼乾脆的動作,頓時就有些不解。

車裏的沐伊人見到他沒有要上車的意思,搖下車窗不爽的說道,「趕時間,快點走。」

夜牧璃挑挑眉,轉眸一看到車站那邊對自己頻頻犯花痴放電眼的小女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瀲灧薄唇漾開一抹淡淡的笑意,夜牧璃轉身上了車,也沒有說什麼,直到車子飛快的駛出了一段距離后,他才柔柔的開口問道,「吃醋了?」

「誰吃醋?!」沐伊人被他的話說的臉頰一熱,不示弱的反駁他。

夜牧璃倒也沒有揭穿她,只是墨眸笑的彎彎如月,一手握著方向盤平穩的開着車,一手慢慢的探過了她那邊,握住了她擱在大腿上的小手。

一感受到他的溫度,沐伊人的心驚跳了一下,雖然這種溫柔的握手讓她有些留戀,卻還是忍不住往回縮,小聲的提醒他道,「有孩子在這,別這麼名不正言不順的……」

誰知夜牧璃只是淡淡一笑,說的話極為暗示,「我倒是挺想跟你名正言順的,只是……你給不給我機會。」

沐伊人的耳根子一紅,蠕動了好一會的唇瓣,才低低的蠕出了幾個字,「這不是在給你機會嗎……」

夜牧璃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失笑了,「正牌爹地不在了才想到我,真讓人傷心。」

「我……」沐伊人被他說的無話可說,心裏這會也有些難受,她實在是不想傷害到他的,畢竟自己曾經答應老爺子要好好的在日本待下去,這次她瞞着天皇御所的人出來找他,說難聽一點無非就是跟舊情人牽扯不斷,但是一想到他是櫻櫻的親生父親,而且櫻櫻對他也有一定程度的依賴,她並不想讓櫻櫻和他之間的父女感情因為自己而斷掉了。

她今天讓他陪櫻櫻一起去玩,也是為了讓他們加深父女的感情,那樣,即使日後她不會再回頭,他也依舊還有櫻櫻這個女兒顧著,也不至於會讓夜家沒有血脈可以繼承。

沐伊人輕輕的從他溫暖的手心裏抽回手,小聲的說道,「今天只是為了櫻櫻出來,你不要誤會。」

她不想在御所的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和他太過親密,她不想背上對婚姻不忠的罪名。

即使她無法接受瀾,但她還是他的妻子,即使這個妻子之位,有名無實。

夜牧璃聽到她的話,墨眸里的流艷暗了暗,薄唇緊抿了一會,才緩緩的化開一抹酸酸的笑意,「我知道。」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再逗她,一路專心的開着車。

而沐伊人,深吸了一口氣,手掌遺留的溫度讓她有些難受的握了握拳,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再說,扭過頭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車裏頓時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從京都到東京的一個多鐘的路程里,只有櫻櫻時不時開口跟夜牧璃談天說地,而夜牧璃,也從櫻櫻的話里了解了她對北冥瀾的崇拜和親密,或許,他永遠也無法取代北冥瀾在櫻櫻心裏的父親的位置。

但是,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北冥瀾是她從一出生就陪伴着她的父親,論先來後到,他在櫻櫻的心中也只能排第二,論贏過她的人,他也是排在北冥瀾的後面,他作為親生父親,五年來在女兒的生活和記憶里一片空白,他又能怪的了什麼?

雖然櫻櫻一直心想着是要北冥瀾帶她來迪士尼玩才樂意,但是一到迪士尼后,她整個人就興奮起來了,拖着沐伊人和夜牧璃兩人到處竄,因為沒有休息好的沐伊人不過一個鍾就已經累了,櫻櫻只好拉着夜牧璃去,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就像是源源不斷的發電站一樣,引來了無數遊客的注目,驚為天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少的地方休息的時候,夜牧璃抱着櫻櫻坐在涼亭里,沐伊人在一旁給兩人倒著水壺裏的水,順便將袋子裏的一些零食拿給了櫻櫻吃,小丫頭吃了喝了之後,看到夜牧璃那含笑的眼眸,忽然又想起了北冥瀾,又禁不住的開口問沐伊人,「媽咪,爹地什麼時候來陪櫻櫻啊?」

沐伊人聽到她的話,頓時就愣了一會,也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問道,「papa陪你玩的不開心嗎?」

「開心。」櫻櫻點點頭,但是又補充了一句,「可是櫻櫻更喜歡跟爹地玩。」

沐伊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識的看了旁邊握著一個水杯在喝水的夜牧璃一眼。

夜牧璃悠悠的放下水杯,瀲灧唇邊的微笑不變,甚至連墨眸中的光濯都依舊冶艷如煙。

只是,他的心,卻彷彿是刺進了一把刀,鮮血淋漓,那一個痛啊……還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感受到的。

三人從迪士尼開車到東京銀座的一家高級西餐廳吃了晚飯之後,因為天色也黑了,櫻櫻又因為白天玩的太過,這會吃了飯就昏昏欲睡了,沐伊人便說在東京住一晚,第二天再回去。

夜牧璃在一家五星酒店給沐伊人和櫻櫻母女兩訂了一個總統套房,本來沐伊人不想那麼奢侈,但是夜牧璃卻堅持,說總統套房安全,住的也舒服。

最後沐伊人就在總統套房住了下來。

替昏昏欲睡的櫻櫻洗了澡讓她安心的在床上睡下之後,沐伊人才走到大廳里,這時夜牧璃正在落地窗前講著電話,見到沐伊人走了出來,又說了幾句之後就掛了。

「今天你也很累,早點休息,我先走了。」夜牧璃隨手拿起玻璃桌上的鑰匙,對着沐伊人笑道。

沐伊人也知道他不適合留下來,但是對於他此刻那麼有「風度」的做法,還是覺得很不習慣,畢竟他按照他一貫的作風,他肯定是耍流氓的賴在這裏不肯走的。

想了想,她就開口問道,「你剛才沒有開多一間房,那你現在要去哪住?」

「我已經讓阿玳幫我在對面的酒店訂了個房間,為了不讓你為難。」夜牧璃無所謂的聳聳肩,但是他的桃花眸里卻是透著一抹炙熱的光芒,看着沐伊人,彷彿是在期待着什麼一般。

沐伊人淡淡一笑,心裏有些苦澀,「那……你也早點休息,今天謝謝你了。」

「可以有點表示嗎?」夜牧璃含笑看着她,表情不知道是認真,還是打趣,她看不清楚。

沐伊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心裏有一陣衝動,但是卻怎麼都無法邁出那一步。

夜牧璃深深的呼了口氣,忽然開口說道,「這實在是不像我。」

「什麼?」

夜牧璃微微蹙起如畫的眉尖,墨眸中閃過一抹急切,但是卻是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念想,看着眼前讓自己心動不已的容顏,他卻一直要扮演一個柳下惠,不讓自己碰她一分一毫。

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表情,夜牧璃低啞著聲音說道,「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我,我會把你抱在懷裏狠狠的親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拉一下你的手都不可以,都要拚命的剋制自己,這樣壓抑自己的我,真的不像是我。」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的意思。

「我真怕有一天,我真的會瘋掉了。」夜牧璃深情的看着沐伊人,喃喃的說出這一句話。

「我……」沐伊人的眸光微動,有許多話涌到了喉嚨,又不知該怎麼跟他說。

「伊人,不要讓我等太久,我真的怕我……沒有那麼多的命等……」

夜牧璃暗啞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前方的身影已經急速的沖了過來,捂住了他微動的唇瓣,「別這麼說!」

看着近在眼前的妖嬈容顏,沐伊人清幽的杏眸湧上一抹流光,粉色的櫻唇微微蠕動,「不要這樣咒自己……」

夜牧璃輕輕的抬起手,抓住她捂住自己唇瓣的手心,那柔軟溫熱的唇瓣輕輕的擦過她的手心,彷彿激起了一片電流,在兩人相觸的肌膚上蔓延開來。

沐伊人的身子微顫,被他緊握在手裏的手掌還能感受到他唇瓣的溫度。

夜牧璃忍住內心想要將她擁抱入懷狠狠的親吻一番的衝動,微微垂眸,一抹冰涼的光流過,她那白皙的手指上,閃著耀眼光芒的鑽戒忽然就刺痛了他的眼睛。

注意到他落在自己戒指上的視線,沐伊人略微心疼的眼神驀地一緊,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夜牧璃也沒有阻止她,只是揚起一抹淺淡的微笑,溫柔的說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低垂著頭,沐伊人掩去了眼底的心痛,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當他轉身離去的時候,默默的抬起頭看着他那純白如雪的背影,依舊是不染纖塵,卻生出了一絲灰暗的落寞。

關門聲響起,房裏恢復一片安靜,沐伊人扭頭看着窗外那一片迷離璀璨的夜色,忽然又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在心尖翻滾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生病,我們結婚吧

#

半夜裏,沐伊人被一陣極不安分的抽泣聲和夢囈聲給吵醒了。

她睜開朦朧的睡眼,房間里昏暗一片,她一會還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麼聲音,只是感覺在自己懷裏又一個小小的身子在不停的蠕動着,那溫度異常的發熱,讓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是櫻櫻。

沐伊人急忙伸手打開燈,翻身一看,看到黏着自己睡覺的櫻櫻滿身大汗,柔軟的頭髮都黏在臉上,那張嬌柔如花的小臉染上了一抹異常的通紅,平時粉嫩嬌紅的唇瓣此刻也是蒼白一片,不停的發出抽泣的低語聲。

看到女兒這個病懨懨的樣子,沐伊人立即就嚇住了,拍了拍女兒的小臉蛋叫她,她卻還是一副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樣子。

就像是落入了夢魘之中,她的額頭和臉蛋,都燙的驚人!

沐伊人嚇的差點就哭了,急忙下了床找到的手機,驚亂之中,她習慣性的撥打了北冥瀾的手機,一邊走到裝着衣服的袋子裏,拿了自己和櫻櫻的衣服換上準備去醫院。

恰巧的,北冥瀾的手機通了。

只不過,手機那邊傳來的,卻不是北冥瀾的聲音,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帶着一種彷彿被寵愛過後的嬌媚聲調,嗲聲嗲氣的問道,「哪位啊?」

沐伊人聽到是女人聲音,頓時就愣在了那裏沒有反應過來。

而那邊女人的聲音又嬌滴滴的傳了過來,「瀾去洗澡了,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轉告他的……啊……討厭……」

伴隨着女人嬌媚的驚呼聲,北冥瀾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參雜着女人嬉笑的低吟聲傳了過來,「有什麼電話值得你聽的,掛了它。」

「你輕點嘛……我怕有人半夜急事找你嘛……」

「再急也沒有我急啊是不是……」

「啊……」

男人調笑的輕佻話語和女人歡愉而破碎的呻吟聲刺耳的傳進沐伊人的耳中,沐伊人心中一沉,啪的一下就斷了通話,整個人因為這一通電話的刺激而不停的發抖,連捏着手機的一隻手都僵的幾乎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她的臉色,卻是那麼的平靜,眼眸里透出的淡然也不像是她聽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歡愛纏綿應有的,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激不起一點的漣漪。

大床上的小身影,依舊夢囈聲不斷,細碎的傳進沐伊人的耳中,而這一回,她終於聽清楚了女兒的囈語,「爹地……媽咪……爹地……」

大腦一陣暈眩,她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判斷,一下子就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五年來,每一次櫻櫻生病,都是北冥瀾陪伴在旁,讓她感覺不是一個人彷徨無助,可是這一次,這一次……

沐伊人的淚,不知不覺的就落了下來,她身為一個母親,卻連最基本的應急方法都不知道,女兒生病,她自己都已經亂了陣腳。

驚慌失措的愣了一會,沐伊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胡亂的抹了一把淚,又迅速的撥打了夜牧璃的手機,夜牧璃的手機雖然沒有關機,但卻是沒有人接聽。

沐伊人不死心,又連着撥打了好幾次,手機那邊才被人接起。

「沐伊人?」

一個冷漠疑惑的聲音在一片雜吵的環境中傳了過來,沐伊人愣怔片刻,微蹙著眉頭反問道,「東方代理?」

「你找璃什麼事?」那邊的人默認了自己的身份,轉口問道。

「他……他在嗎?我有急事要找他。」沐伊人一看到床上依舊處於昏昏沉沉狀態的女兒,急忙問道,「真的是很急!」

「可是……他現在不方便。」東方玳有些為難,「不如你跟我說,我幫你處理。」

「櫻櫻她……我女兒生病了,她想念她爹地,我想……我想他過來陪櫻櫻去醫院……」沐伊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吞吞吐吐的說道。

手機那邊的東方玳隨即蹙緊了眉頭,轉頭看了一眼醉倒在沙發上的男人,忍不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你抱着你女兒到酒店大門等我,我馬上過去。」

「謝謝……」

掛了電話之後,沐伊人就立即換了一套衣服,抱着櫻櫻去浴室擦了下身子,幫她換過衣服之後,才匆忙的抱着她下了電梯。

剛好出了大門,沐伊人就看到了夜牧璃白天開的那輛賓利車,一襲灰色休閑服的東方玳俊美非凡,見到沐伊人之後,就立馬拉開車門讓她上車,隨即就趕去了醫院。

一路上,東方玳透過後視鏡不斷的打量沐伊人,而沐伊人也沒有說過什麼,一顆心繫在櫻櫻的身上,什麼心情都沒有。

待去到最近的一家醫院之後,醫生給櫻櫻檢查打了針,說小孩子着涼發燒,並沒有什麼嚴重的事情,今晚留院觀察一下,如果退燒后沒有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沐伊人浮躁焦急的心才緩緩的靜了下來。

東方玳坐在病房裏的椅子上,看着沐伊人忙忙碌碌的為病床上的小女孩打點着什麼,正要開口說什麼,他兜里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東方玳抬眸看了看沐伊人無動於衷的背影,便拿着手機走了出去接聽,「璃,你酒醒了?」

「你去哪了?」那邊的夜牧璃聲音有些飄渺。

東方玳眼神深沉,無奈的嘆氣,「你女兒病了,沐伊人打電話來,你當時醉的厲害,我就自己開車送她們來了醫院。」

手機那邊忽然沒了聲音。

東方玳疑惑的喚了幾句,「喂?你還在嗎?該不會又醉過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手機那邊的便響起了一陣玻璃器皿掉落在地的「哐啷」聲音,伴隨着夜牧璃暴跳如雷的大吼,「你應該拿冷水潑醒我!!」

「這個……」東方玳的話還沒說完,他又聽到了手機那邊的夜牧璃咆哮了起來,「你明知道她們對我有多重要!我女兒病了你都不潑醒我還任由我睡!」

東方玳一臉的無辜,「我還不是怕沐伊人見到你這醉醺醺的模樣嫌棄你,車子我開了過來,你可能要打的過來了,沒零錢的話到時候打個電話過來我出去幫你給。」

還在俱樂部里的夜牧璃連形象都來不及整理,就衝出了廂房,一向高貴優雅的他,聽到東方玳這輕鬆的話語,終於不顧形象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shit!」

後來,夜牧璃真的是人生第一次攔下了一輛的士到了醫院,打電話給東方玳讓他出來給錢,而他,一下車就衝進了醫院,都來不及問東方玳病房號,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轉了許久,臉上的表情懊惱不已,然後又被後面進來的東方玳給拖到了衛生間去了。

「你好歹也理一下你的形象吧,你這樣衝進去沐伊人跟你女兒都會被你給嚇到。」東方玳冒着被正焦急中的總裁大人凌遲的決心,好心的提醒道。

夜牧璃狠狠的瞪他一眼,不過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襯衫有部分都染上了琥珀色的酒水,頭髮凌亂不堪,才發現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有些嚇人。

「白天還一副優雅的貴族形象,誰知道一到晚上就頹廢了,只記得買醉麻痹自己,你至於這樣嗎?」東方玳看着他低頭一直用清水洗著自己的臉,忍不住開口說道。

夜牧璃的動作愣了愣,隨即抬頭看着鏡子裏那張憔悴的臉,醉人的桃花眸忽然生出一抹恍惚。

良久,他才淡聲說道,「不拿酒精麻痹我自己,我怕我會忍不住衝進她房間里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你這個樣子,治標不治本。」東方玳一語道破,「如果她知道你為了扮好一個無欲無求耐心等她回頭的好好先生形象,私底下卻又整天酗酒還麻痹自己的話,她心裏也不好過的。」

夜牧璃直皺眉,好一會兒才抽了一張紙巾抹乾臉上的水滴,「她不會知道。」

重重的丟下紙巾,夜牧璃轉身出去,東方玳無奈的聳聳肩,也跟了出去。

夜牧璃打開病房門走進去的時候,沐伊人正靠在床頭邊給床上的櫻櫻小聲的講故事,還泛著微紅的眼眶透出一圈淡淡的疲憊,讓夜牧璃見了覺得心疼不已。

聽到一陣腳步聲,沐伊人抬起頭聞聲望去,看到即使整理過卻還依舊還有些狼狽的妖魅男人,忽然就驚愕住了。

夜牧璃看了看身上沾有酒漬的衣服,無奈的笑了笑,朝她走了過去,「從你那裏離開后剛好有一個日本的企業家約我洽談一些合作的事項,就過去了,一不小心喝多了點酒,阿玳當時見我還在談,他擅作主張就過來了,你不會介意我遲到吧?」

沐伊人聽到他的解釋,喉嚨有些酸,心裏十分的感動,見到他頭髮上的點點瑩色水珠,在旁邊拿了紙巾替他擦去,柔聲的答道,「你不要總是把自己弄的那麼辛苦。」

「沒事,我經受的住,櫻櫻怎樣了?」夜牧璃柔柔的看了床上緊闔着眼眸的女兒一眼。

櫻櫻的臉蛋還是紅通通的,只不過已經褪去了一開始那抹病態的潮紅,沐伊人替她用醫用酒精擦了身子之後,體溫也已經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但是沐伊人還是覺得很自責,「櫻櫻踢被子着涼了,我偏偏太累睡的太死都沒有替她蓋好被子,是我沒看好櫻櫻……」

聽到她哽咽自責的語氣,夜牧璃忍不住將她抱進了懷裏,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撫她,「別傷心,這不怪你,不怪你。」

東方玳一進來就見到床邊郎情妾意的一對男女正親密的擁抱着,淡淡的笑了笑,也沒有在這打擾他們,重新走了出去,關上了病房門。

空蕩蕩的走廊上,東方玳扭頭看向夜空中璀璨的星光,忽然就想到了在鳳城裏的某個女人。

一向冰冷的鷹眸忽而化開一抹柔情,他拿出手機劃開鎖鍵,正好一張美麗的女人自拍照亮了起來,屏幕上的人笑容明媚而自信,永遠像個女強人一樣,彷彿沒有什麼可以難到她一般。

修長的手指微動,他迅速的翻開信息,按下了一行字,猶豫了片刻之後,就發了過去。

看着已發送成功的提示字幕消失,東方玳點開那個號碼的信息記錄,滿滿的信息文字都是他發過去的,時間不等,幾乎每隔一個星期就一條,而他說的每一條信息,都是相同的文字——

「我們結婚吧。」

看到這五個字,即使是沒有得到她的迴音,他的心裏也像是灌了蜜糖一般的甜蜜。

五年了,無論是他還是阿璃,這條追逐愛情的道路,也差不多該有個結果了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父女,貼心小棉襖

#

翌日,清淡幽凝的晨光沿着白色的窗枱悄然灑入病房裏,映入一室淡黃色的明亮光澤,窗外隨風搖曳的櫻花樹枝在晨光之中就像是一顆顆粉色的鑽石,閃動着耀眼絢爛的姿彩,淡淡的櫻花清香隨着白色紗簾的飄動而低低的縈繞室內,令人心曠神怡。

白色病床前的小人兒忽然幽幽的睜開了眼睛,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還帶着一絲困惑,微微嘟起了小嘴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

靠在沙發里的純白身影聽到床上發出了一陣細碎的聲音,立即就扭轉過頭來,看到那對睜開的明亮眼眸,立即就起身走了過去。

「櫻櫻,告訴papa,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夜牧璃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輕聲問道。

櫻櫻迷惘的看着眼前的夜牧璃,像是怎麼也想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裏,眨了眨大眼睛,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癟著小嘴說道,「papa,櫻櫻好睏……」

夜牧璃低頭吻了她光潔的額頭一下,笑道,「困就睡吧,papa和媽咪都會陪着你。」

「媽咪呢?」櫻櫻這才發現沒有看到沐伊人,轉着小腦袋尋找了好一會。

「媽咪去買早餐了,等會就回來了。」

櫻櫻將小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睜著幽黑明亮的眼眸看了夜牧璃好一會兒,才生生的問道,「那爹地呢?」

夜牧璃一愣,墨眸中漾起一絲心疼,捨不得傷了女兒的心,只好說道,「你爹地也趕着過來,櫻櫻再睡一會,醒來就可以看到了。」

「嗯……」櫻櫻點點頭,又看了夜牧璃一會而,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度睡去。

白皙帶着一抹潮紅的小臉蛋在晨光中宛若初生的天使一般美好,那長長的睫毛,那精緻的鼻子,像她,卻又像他……

夜牧璃撫摸着她光潔的額頭,只是這樣溫柔的注視着他們的小公主,他就已經覺得這世間的一切,是那麼的美好,有她和小公主在,是那麼的幸福。

沐伊人拿着兩個飯盒回來的時候,櫻櫻已經再度熟睡了過去,夜牧璃見到她進來,急忙起身拿過她手中的食物,扶着她坐在沙發里,輕柔的語氣中帶着一抹心疼,「櫻櫻剛剛醒了一會,沒事了,你也快點躺一下,別女兒還沒好,你又病倒了。」

沐伊人擔心着櫻櫻的情況,這會想睡也睡不好,看到夜牧璃蹙眉的樣子,她也十分於心不忍,「昨晚我好歹也睡了一會,倒是你一直沒閉過眼睛,我可是記得你比我更容易感冒的。」

夜牧璃聽到她微微責備的語氣,心裏微震,下一秒又忍不住笑出聲,捏着她的鼻尖說道,「你這是看不起我容易感冒呢是不是?」

「不是啦。」沐伊人忙從他手裏救回自己的鼻子,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你昨晚又因為應酬喝了那麼多酒,在這異國他鄉的萬一病倒了,老夫人肯定又要擔心了。」

「那你呢?」夜牧璃墨眸含笑,漾開點點濯魅光耀,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沐伊人愣了愣,看到他眼裏微閃的炙熱光芒,才反應過來他想要問的是什麼意思。

咬了咬唇,沐伊人微垂下頭,臉頰有些發熱,心裏有一種小鹿亂跳的感覺,彷彿回到了一開始他們相戀那時候,每一次她面對他深邃充滿誘惑力的眸光,都會有這種難以控制住自己內心狂熱的感情的衝動。

「我……」沐伊人頓了頓,視線依舊不敢看着他,而是微微撇開了。

夜牧璃的呼吸微微頓住,專註的等待她的回答。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房間里只有彼此深深的呼吸聲。

不知道是過了過久,夜牧璃才如願的聽到了沐伊人充滿感情的回答——

「我也擔心你……」

那一瞬間,夜牧璃覺得,就算他真的是病倒,他也甘之如飴了。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上午他才剛冒出這個念頭,下午帶着櫻櫻出院的時候,他真的是又感冒了。

本來說好的送她們母女回京都的事情,又因為他的病倒,而不得不推遲了。

知道夜牧璃一向來不喜歡住院,沐伊人就讓醫生開了一些葯,帶着他們回了夜牧璃住的酒店。

東方玳見到他們一家三口折騰著,夜牧璃也鬧得開心,便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房間,也沒有打擾他們難得的團聚。

櫻櫻本來因為醒來還見不到北冥瀾而不開心的鬧騰了一會,但是見到夜牧璃真的是病的難受,她忽然又忘記了自己不開心的事情了,而沐伊人也在一旁忙着,櫻櫻便體貼的想為他們做些什麼,小小的身影為了夜牧璃進進去去,一會兒又是倒水給他喝,一會兒又是拿水果給他吃,一會兒又說給他講故事,讓躺在床上的夜牧璃分外欣慰。

沐伊人剛拿了一杯水和藥片進來給夜牧璃吃,見到櫻櫻捧著一本書靠在夜牧璃的懷裏奶聲奶氣的跟他講著故事,心中化開一股暖流,淡淡的笑道,「櫻櫻,先讓papa吃藥,吃完葯再給他講故事好不好?」

「嗯。」櫻櫻自覺的拿着書爬開,給沐伊人坐在床前。

夜牧璃一看到她手裏的藥片,直覺的就皺起了如畫的眉尖,瀲灧的唇微微一撇,嫌棄的說道,「不吃可以嗎?」

聽到他的話,沐伊人正要說不行,誰知道旁邊的女兒比她更快就開口了,「不可以,papa不可以不吃藥,醫生說吃了葯才會好的快。」

沐伊人贊同的點頭,笑着點了點女兒的鼻子,轉頭又對愕然的夜牧璃說道,「你看,連女兒都說不可以不吃藥,你要是想在櫻櫻心裏樹立一個好的榜樣,那就吃了,不然櫻櫻就不崇拜你了,是不是啊櫻櫻?」

小公主雖然不懂得大人之間的暗涌的情潮,但是還是很乖的跟着應和道,「是的。」

夜牧璃被她們說的沒辦法,只好拿過藥片,猶豫了一會,像是要上斷頭台一樣,臉色沉重而痛苦的含着藥片,就著杯子裏的溫水,咕嚕咕嚕的就吞下了所有的藥片。

「papa好厲害。」櫻櫻拍着手高興的大呼,瞬間又撲進了夜牧璃的懷裏,咯咯的笑着鬧着。

沐伊人見到他們父女兩鬧騰的那麼歡樂,自己也樂的開心,一看時間也已經不早,就準備出去讓服務生送晚餐上來。

剛好走出大廳的時候,放在沙發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沐伊人過去拿起手機,是御所打過來的。

「父親?」沐伊人接了電話,下意識的看了房間裏面一眼,走到了落地窗前。

「伊人,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那邊的北冥武聲音泓亮,彷彿一點都不知道她在東京這邊發生的事情。

也是,這一次他也沒有暗中派人保護着她們,因為他一直都以為北冥瀾是跟她們母女在一起。

沐伊人勉強的笑了笑,「父親,看櫻櫻吧,她玩夠了就回去。」

「嗯,那你們自己要小心點,瀾的手機是沒電了嗎?怎麼一直打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的?」

「那個……」沐伊人想到昨晚那個qingyu糾纏的男女聲音,心不由的沉了沉,卻還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沒聽到,人太多了吧,你放心,我們都沒事,櫻櫻玩膩了就馬上回去。」

「好的,那我掛了。」

「嗯,父親再見。」

沐伊人淡淡一笑,聽着手機傳來嘟嘟的忙音后,臉上的笑容才緩緩的隱去。

北冥瀾……她今後又該怎麼去面對他?

吃了晚飯之後,沐伊人在廳里收拾著桌子,櫻櫻拉着夜牧璃在沙發里玩著遊戲,這小公主竟然一點都沒有提起過北冥瀾這爹地了,甚至在幾次智力遊戲里輸給夜牧璃之後,在夜牧璃的精心教導下,她終於得以正確的把夜牧璃教的爸爸給念准了,而且還叫的分外響亮,「爸爸爸爸」的直念個不停,教夜牧璃樂的差點沒大跳起來向全世界宣佈這個好消息。

夜牧璃也顧不得自己還在生病,跟着櫻櫻上竄下跳的玩遊戲,要不是沐伊人怕兩人毀了這裏的東西,他們還想在這偌大的總統套房裏玩捉迷藏這種幼稚的遊戲。

沐伊人看不過去,低聲斥了幾句夜牧璃,說夜牧璃那麼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幼稚的童年遊戲,但是夜牧璃卻是淡淡的反問了她一句,「我的童年是怎樣的你都不清楚了嗎?」

一不小心揭開他童年的傷疤,沐伊人想到他小時候因為沐家和夜家的恩怨都受的傷害,頓時就為自己的口無遮攔而有些自責,但是夜牧璃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彷彿那些痛苦的過去,早就已經忘卻。

不過,沐伊人還是很想感慨一句,沒童年的人真可怕!

夜牧璃不僅極度配合櫻櫻玩小孩子的遊戲,還玩的不亦樂乎,後來,兩人還拿了旁邊的跳棋,跪坐在地板上模仿高爾夫球的玩法,桌子的另一邊用書本擋住,然後放倒了一個一次性杯子在中間,用手指替代球杆來彈玻璃珠,比誰能進的更多更准。

見到夜牧璃用輕而易舉的將一個玻璃珠彈進了杯子裏,櫻櫻興奮的拍著小手不停的嚷道,「爸爸好厲害!」

櫻櫻說着就自己趴在桌子前瞄準了足有兩米遠的小杯子,短短的小手指一彈,玻璃珠就迅速的飛了出去。

「中了!」櫻櫻高興的大叫了一聲,惹得在旁邊替這兩父女收拾遊戲「殘局」的沐伊人直搖頭。

夜牧璃難得笑的那麼開心,抱着櫻櫻問道,「下次爸爸帶你去玩真實的高爾夫球好不好?」

「好啊好啊,明天就去好不好?」

「明天啊?」夜牧璃向沐伊人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沐伊人對着一臉期待的櫻櫻淺淺一笑,「櫻櫻,要等爸爸病好了才可以去,不然爸爸的病會更嚴重的,你想看到爸爸這麼難受嗎?」

櫻櫻縮了縮脖子,不由的抱緊了夜牧璃,「不要,我不要爸爸這麼難受,那等爸爸好了再去吧。」

沐伊人聞言會心的笑了,沒有再說什麼,而夜牧璃颳了刮櫻櫻的小鼻子,寵溺的笑道,「乖女兒可真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啊,爸爸真是幸福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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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鬧騰到十點多,沐伊人催著櫻櫻該回去洗澡休息了,但是小公主卻不樂意了,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媽咪,我要跟爸爸睡,我不回去。」櫻櫻像是一隻無尾熊一樣緊緊的黏着夜牧璃的懷抱,就是不肯乖乖的去沐伊人的懷裏回自己的酒店休息去。

「櫻櫻乖,櫻櫻要是這麼不聽話的話,剛好轉的病又要加重了,而且爸爸也病了,你不可以這樣麻煩爸爸的。」沐伊人循循引誘,卻依舊無法撼動小公主半分。

夜牧璃撫著小公主的後腦勺,揚起醉人妖嬈的桃花眸,輕笑着說道,「你就讓她留在這吧,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可是你還病著呢。」沐伊人皺眉,「她老是半夜踢被子的,你要是時不時警惕着她踢被子,你又沒得休息了。」

賴在夜牧璃懷裏的小公主悄悄的探出半顆腦袋,睜著一對晶亮晶亮的大眼睛倔強的看着沐伊人,不滿的為自己辯解道,「櫻櫻不踢被子。」

沐伊人略微嚴肅看着她,「還說你不踢被子呢,你不踢被子怎麼會發燒,就是因為你總是踢被子着涼了才會生病。」

小公主被沐伊人這麼一說,頓時就不高興了起來,扁著小嘴扭頭埋在夜牧璃的懷裏,不理沐伊人了。

夜牧璃悶悶的笑了笑,瀲灧薄唇凝著一絲絕艷,墨眸微揚的看着一臉無奈的沐伊人,「小孩子,很多事不懂,不要這麼計較。」

「不要這麼寵着她。」沐伊人義正言辭的說道。

聽到她的話,夜牧璃還來不及說什麼,他懷裏的小公主就抬起了閃著淚光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夜牧璃,那個委屈的隨時都有可能哭出來的表情,足以讓夜牧璃心肝疼的揪了起來。

「乖,不寵小公主寵誰呢是不是?」夜牧璃安慰的輕吻小公主的額頭,以溫熱的指尖撫去她眼角晶瑩的濕潤,無奈的笑道,「我們家小公主那麼可愛那麼乖,自然是誰都寵愛的。」

「阿璃……」沐伊人在旁邊低低的喚了他一聲。

「讓櫻櫻留下來陪我吧,難得櫻櫻想要黏着我,你就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嗎?」夜牧璃抬眸,溫柔的看着沐伊人,那眼裏露出來的哀求,實在是讓沐伊人無法拒絕。

看到他懷裏的櫻櫻就賴定不走的樣子,而且還鬧着小脾氣不肯理她,沐伊人無奈的嘆了一聲,「她這脾氣,就是被你們寵出來的。」

「我怎麼覺得是遺傳了你的倔強因子?」夜牧璃淡淡的笑道,語氣中含着一絲極為明顯的曖昧。

沐伊人聽出他暗示的意思,臉頰不由一熱,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哪有,明明就是像你!小氣鬼!」

夜牧璃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瀲灧唇瓣喃喃蠕動着,「小氣鬼?」

說着,醉人的墨眸生出一絲輕媚的灼熱,如同火把一樣蔓延沐伊人的身心。

往日那因為這個稱呼而燃燒起來的激情畫面清晰的倒帶而過,沐伊人的臉頰更是如同熟透的蝦米紅成一片,要不是女兒在這,她早就撲過去「教訓」他了。

沐伊人自動的消弭的聲音對着夜牧璃說出了兩個唇語,「變態……」

夜牧璃眼中的火花更甚,看着她因為自己無法動她而得意的表情,墨眸倏地就眯了起來。

要是有朝一日他重新將她壓在身下,他保證她會好好的嘗嘗「小氣鬼和變態」這雙重稱呼的滋味。

沐伊人拿起旁邊的包包,見到還在鬧彆扭的女兒,上前一步討好的笑道,「媽咪要走了,明天過來接你去吃早餐,好不好啊櫻櫻?」

櫻櫻依舊賴在夜牧璃懷裏不理她。

沐伊人不得不又將腦袋湊了過去,想要櫻櫻轉過頭來看她一眼,「小公主?媽咪最乖的小公主?轉過頭來給媽咪一個晚安吻好不好?」

見到她湊近的臉蛋,夜牧璃那雙墨眸閃過一絲熾熱火花,出其不意的就在她的臉蛋上偷了一個香吻,柔聲說道,「晚安。」

「呃?」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竟然趁機偷襲的沐伊人呆了一下,然後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又不是要他的晚安吻,他幹嘛就親了!

旁邊的夜牧璃卻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對着懷裏的小公主說道,「小公主,跟媽咪道晚安。」

這會他懷裏的小公主才聽話的抬起頭來,眼睛裏已經能夠沒有了方才那委屈的淚水,臉上也是一片燦爛如花,讓沐伊人看到彷彿有一種被女兒擺了一道讓她「奸計得逞」的感覺。

迅速的在沐伊人的另一邊的臉頰吻了一下,她奶聲奶氣的道,「媽咪晚安。」

隨後,櫻櫻就從夜牧璃的懷裏滑了下來,拖着他的手興奮的叫道,「爸爸爸爸,櫻櫻要洗澡睡覺覺了,睡覺覺了!」

夜牧璃看了看有些受傷的沐伊人,一臉無辜的被櫻櫻的小手拖着進了浴室。

沐伊人看着這兩父女,頓時就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悲哀了。

看來,自己這個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的承受分娩之痛的母親又再一次被女兒拋下,選擇了父親去了。

無論是之前的北冥瀾,還是現在的夜牧璃。

她真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啊……

回到對面酒店的沐伊人,洗了澡之後,就爬上床看了一會兒電視,想到今天三個人平淡卻又幸福的相對,她禁不住就笑出了聲。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了起來,沐伊人扭過頭一看,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雙眸頓時一亮,快速的點了一下擴音鍵,倚靠在床邊看着窗外妖嬈的夜色,唇邊的笑意宛如櫻花一般絢爛。

「還沒睡?」手機的擴音鍵傳來夜牧璃清澈低笑的輕柔聲音,在房間里猶如柔軟纏綿的輕紗一般柔柔的纏繞着沐伊人的心房而化開。

「睡了。」沐伊人微翹櫻唇,璀璨的杏眸彎彎如月。

夜牧璃的悶笑聲低低的傳來。

沐伊人聽到他的笑,臉上也漾開一抹得意的笑容。

豪華的房間內,只有兩盞日式壁燈散發出柔和昏黃的光芒,淺淺淡淡的光投映在沐伊人白皙清麗的容顏上,暈開一抹朦朧而溫暖的色彩,那對宛若天山湖水般透徹的杏眸蕩漾著流溢的光彩,完全就是一個沉浸於幸福之中的小女人。

「你一個病人,怎麼還不睡?」沐伊人抿著嘴,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在柔軟的被子上勾勒着他大概的輪廓線條。

「想你……睡不着。」手機那頭的夜牧璃輕嘆了一聲氣,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不夜城。

「油嘴滑舌。」沐伊人沒好氣的嬌嗔一聲,心裏卻是樂開了花,「櫻櫻睡著了沒?」

夜牧璃扭頭看了床上已經沉沉睡去的小公主,正好看到她蹬了蹬小短腿在踢蓋在身上的被子,瀲灧薄唇微微一彎,輕聲朝床邊走了過去,並壓低了聲音對沐伊人說道,「小公主在踢被子。」

「我就說她天天晚上睡覺都踢被子的,你要是被她煩的睡不着也是你活該!」沐伊人在手機那邊一臉正氣的哼哼道。

夜牧璃低笑一聲,重新替床上的小公主蓋好被子,伸手撫了撫她微皺的小眉毛,見到她的眉毛重新舒展開來,並帶着點點妖嬈的弧度睡的一臉香甜,才又轉身走向了落地窗,好奇的問道,「我說你小時候是不是也有踢被子的壞習慣啊,所以才會遺傳給女兒了。」

「啊……夜牧璃,怎麼女兒不好的習慣你都怪我是我遺傳的!也不反省反省你自己的性格有多惡劣。」沐伊人聽到他的冤枉,忍不住大聲的吐槽了起來——

「你自己那麼小氣,我跟別人多說一句話你都要跟我鬧半天的彆扭,櫻櫻也是這樣,萬一有人不順着她的意她就要鬧上大半天傲嬌冷艷的性子,你還挑食!胡蘿蔔洋蔥青椒都不吃,櫻櫻老是要我挑乾淨了雞蛋里的胡蘿蔔絲才肯吃,還有,你那麼腹黑好勝,那麼會整人折磨人,櫻櫻也遺傳你這壞基因,第一次送她去幼兒園的時候她將班上的同學都當猴子耍了一遍,還稱了女王,後來實在是沒辦法讓她囂張下去了,只好將她留在了御所里請人回來教她讀書……你自己說說看,她到底是遺傳了誰的基因多一點?」

站在落地窗前的夜牧璃聽到她那麼不滿的抱怨,忽地就笑了出來,卻又不敢笑的太過大聲,怕吵醒了睡着的小公主,只能壓抑著自己內心的喜悅和幸福感,低低的反問道,「那麼說女兒還遺傳我的基因多一點?」

「何止是多一點,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沐伊人不解氣的嚷嚷道,「那性格,那模樣,簡直就是你的翻版,也就只是性別跟我一樣了,唉,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我懷胎十月將她生下來,懷孕的時候那麼難受,分娩的時候也痛的沒力氣只能破腹產了,後來還在床上躺了幾個月哪裏都去不得,你這個父親在大老遠的地方,又沒有在她眼前怎麼晃過,怎麼她偏生就像你去了呢?真不公平!想想就覺得吃虧。」

夜牧璃頭一次聽到她說起懷孕時的痛苦,想到自己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沒有陪伴在身板,心裏十分的難受,很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但是又不想影響了她此刻那麼愉快的心情,只好忍住了嘴邊的歉意和心酸,故作調笑的打趣道,「擇優遺傳你懂嗎?小公主那麼聰明,肯定是在你肚子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爸爸才是聰明的人,所以才會遺傳了我的良好基因。」

「嘔——」沐伊人做嘔吐狀,「說的自己無所不能一樣,但偏偏又把你不好的基因也遺傳去了。」

「但我怎麼覺得這也是好的?我們的女兒,無論帶到哪裏去都讓人越看越喜歡,你說是不是?」

「子幼的兒子不喜歡,本來想結親家的都結不成了。」沐伊人想到小斯宇對櫻櫻的評價,不由的笑道,「他說櫻櫻一點都不好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我那麼溫柔。」

「你想結親家還不簡單?跟我再生多幾個肯定有一個是像你的。」夜牧璃的嗓音變的十分魅惑,像是美酒一般的香醇醉人,讓沐伊人聽了禁不住有些臉紅。

「你還是跟以前那麼不正經,人前一副清心寡欲的君子,人後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那也是只啃你的大灰狼。」夜牧璃見招拆招,絲毫不讓沐伊人有佔上風的機會。

沐伊人可不依了,毫不示弱的反駁道,「我才不信,我就不信你沒有碰過緋嫻,之前你跟她可是出入成雙的到處度假的,她還當着你的面大方的脫光光了,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心動。」

聽到她語氣里含着酸溜溜的醋意,夜牧璃樂了,順着她的話說道,「哦?你怎麼就覺得我會碰她了,難道你都不知道我只對你才行嗎?」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句話一點都不錯。」沐伊人咬咬牙,想到北冥瀾之前還對她剛表白呢,轉眼就跟其她女人滾床單去了,那不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

「可是我真的只對你感興趣,你這隻小羊不在了,我這大灰狼都快餓死了……」

沐伊人吃吃的反問,「那你又不去抓其他的羊?」

「嘗過你的美味之後就只對你垂涎三尺了,對其她的都提不起食慾了。」

「你就會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可以試試看,要是你乖乖的躺好了,我肯定會把你啃得連渣都不剩。」夜牧璃說着,桃花眸中就湧出了大片輕媚的花兒,肆意的盛開着。

「我現在已經躺好啦,你又能怎樣?」沐伊人沖着手機做了個鬼臉。

夜牧璃聞言,灼熱的桃花眸倏地就眯了起來,緋紅薄唇逸出的聲音低啞而誘惑人心,「你信不信我五分鐘就能閃過你那邊去……嗯?」

聽到這句一點都不像是玩笑話的玩笑,沐伊人忽地就噤聲了。

論鬥嘴,論臉皮的下限,她可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說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就中了他的圈套跟着他兜在充滿挑逗暗示意味的話題里轉着圈圈了,自己還傻傻的往裏不停的跳着。

臉色憋的通紅,沐伊人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叱了他一句,「色狼……!」

手機那邊,夜牧璃好聽的笑聲又傳了過來,輕輕的在房間里暈開點點溫暖而美好的感覺。

##第三百二十七章痛苦,控制不住的背叛

#

夜牧璃醉人的桃花眸微揚,眸底大片冶艷的光彩,隨着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而微微暈開了一股迷離之色,認真的尋找著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星。

「你現在在幹嘛?」沐伊人輕柔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邊傳了過來,夜牧璃伸出修長的五指擋在自己的眼前,將窗外那一片璀璨星光夠收入小小的指縫裏,透過指縫只看着那唯一一顆最亮的星星。

瀲灧緋紅的唇邊彎起一抹絕艷的弧度,微啟,「看星星。」

沐伊人聽到他這句話,愣怔了幾秒,隨即就起身拿着手機走向了落地窗前,一把拉開了窗帘。

「唰」的一聲,整片繁星夜空映入她的眼底,沐伊人看着那朦朧醉人的夜色,整個人彷彿都被這一片妖嬈給震住了。

自從她來了日本之後,彷彿再也沒有認真的看過星星了。

北冥瀾曾經多次邀她一起去天台看星星,可是她都拒絕了,心裏很自然的就排斥着這一種感覺。

可是現在他重新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她深埋在心中的那份悸動,有隨之復甦了。

看着那夜空中其中一顆閃的特別亮的星星,沐伊人淡淡的笑問他,「你覺得我們在每一個地方看的星星都是當初在蘇黎世看的那顆嗎?」

「或許吧,我也不確定,但是我唯一確定的……」故意頓了頓,夜牧璃笑的一臉寵溺,醉人的桃花眸妖嬈絕艷,就連眼角那一抹淺色的硃砂痣都染上了如同滴血般妖靡的色澤。

沐伊人的心微微提了起來,等着他的下一句話。

「你的眼睛,比任何一顆星星都要永恆,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是當初最吸引我最亮最美的那一顆。」

聽到他綿延的溫柔情話,沐伊人的心就像是盛開了大片美麗花朵的花園,春意盎然,欣欣向榮。

杏眸染上一絲溫暖的笑意,看着窗外璀璨的夜空,她的雙眸,亮的堪比那顆最亮的星星,清澈又透亮,彷彿沒有一點的污染,即使過了五年,依舊純凈如水。

夜牧璃含着一絲魅惑的聲音不斷的從手機里傳來,在這隻有一個單身女人在的安靜夜裏,特別的蠱惑人心。

時間一點一滴的在流淌,可是沐伊人卻是怎麼也不覺得累,怎麼也聽不夠他的聲音,貪戀的不肯去睡。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就在沐伊人逼着夜牧璃講冷笑話逗她笑的時候,沐伊人忽然聽到自己的身後多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這種冷冽悲痛的呼吸聲,就像是突然壓下來的大石頭,一下子讓沐伊人呆住了。

驚愕的轉過頭,一張清雅陰柔比女人還美的臉龐赫然的出現在她幾米開外,身上一襲白色的休閑服,頭髮凌亂的飛揚,細長鳳眸透出一絲血絲,高挺的鼻子下面,那硃色丹唇有些發白,微微凌亂的衣襟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的結實胸膛有些劇烈的起伏着,就像是在努力的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一般。

他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用力的握緊再握緊,就連指骨都已經泛起了青白的顏色。

沐伊人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喉嚨里的話都被堵住,失去了所有的聲音。

只有夜牧璃含着輕笑寵溺的聲音,依舊不斷的通過手機擴音不停的傳過來。

緊緊擭住沐伊人驚愕臉色的鳳眸微微下移,移向她手中傳出聲音的手機時,那微紅的眸色就變的如妖獸般猩紅,令沐伊人驚慌的退了一步。

或許是因為良久沒有聽到沐伊人的聲音,手機那邊的夜牧璃略微低笑道,「怎麼了?睡著了嗎?」

沐伊人回過神來,捏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有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裏翻滾著,她身為這個男人的妻子,卻是和別的男人在深夜裏講著甜蜜的電話,或許,對於任何來說,這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真的睡著了嗎?」夜牧璃在電話那邊又問了一句。

北冥瀾閉了閉眼眸,掩去眸底過於猩紅憤怒的眼神,強忍住衝過去搶過她的手機警告那個男人遠離他的妻子的衝動,轉過了身子,給時間自己冷靜。

沐伊人見到他轉過身去,咬了咬唇,好一會兒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嗯……睡了……」

或許是聽出她的聲音有一抹不尋常的沙啞,夜牧璃的呼吸微頓,帶着一絲疑惑反問,「怎麼了?」

沐伊人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也不想他知道這裏的事情,但是礙於北冥瀾在這裏,她也不好說過於親密的話語,只好低聲道,「沒事啊,只是突然間好睏,我要睡了,明天我過去接櫻櫻吃早餐,晚安。」

一說完,她就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無助的絞著自己的腳趾,有些微涼的感覺,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剛才沒有穿鞋子。

沐伊人的臉色很是平靜,也沒有奇怪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他又是怎麼進來的,畢竟以他的身份,在日本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只是,想到他的表白,想到昨晚的那通電話,她實在是無法再以過去的心情面對他,有很多事情,她必須的說清楚,否則越拖就越麻煩。

沐伊人向床邊走過去,想要穿回自己的鞋子,但是剛走出沒幾步,她的身後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一看究竟,一雙手就從她的身後探了過來輕輕一帶,她的後背就貼上了一具溫熱的身體,伴隨着壓抑起伏的心跳,「咚咚咚」的直敲擊她的大腦。

「你……」沐伊人下意識的掙扎,卻被北冥瀾抱的更緊。

北冥瀾覆在她的肩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幽香的味道淡淡的,讓他的空洞了許久的心彷彿一下子就找到了歸屬感。

他將她抱的很緊,緊到就像是一鬆手,自己懷裏的女人就會消失不見了一樣,讓他心慌的沒有一點的安全感。

飄蕩了一天多,就算是去找其她的女人想要替代心裏瘋狂念想的她,他都無法滿足內心的空虛,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沒有了生活的意義,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靈魂早就不見了蹤影,只有將她抱在懷裏,真真實實的感受着她的存在,他才覺得自己是有生命的,自己不是一個人。

「對不起……」

北冥瀾沙啞破碎的聲音頹廢的傳進沐伊人的耳中,沐伊人的身子倏地顫抖了一下,平靜的眸底彷彿湧起了一抹流光,看着床頭前那亮起的燈光,忽然就覺得眼睛被映的生疼。

「伊人,對不起……」

沐伊人閉上了眼眸,她知道他的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已經決定了,她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沐伊人睜開眼,用力的掰開了他禁錮在自己腰間的手,從他的懷裏退了出來,轉過身來面對着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的變化,開口就直接的說道「瀾……」

「你不要說!」北冥瀾在見到她那平靜的臉色的時候,內心就已經被一種恐懼給佔據了,他急忙打斷了她的話,他不想聽,不想聽到任何不好的話!

「伊人,求你,你不要說……」他抱着腦袋,不肯接受這一刻的現實,也不願意聽她的話。

沐伊人微微皺眉,喉嚨有些苦澀,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裏多多少少也有些難受,即使不愛他,但他的恩情,卻是她一世都難以報答的。

北冥瀾的情緒不穩,沐伊人也沒有繼續開口,只是坐在了床邊,靜靜的等待着他冷靜下來,她才逼着自己狠下心來,再次開口說道,「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說。」

「不說不可以嗎?」北冥瀾頹廢的看着她,鳳眸凝著點點哀愁和懊悔,「我知道我錯了,伊人,我錯了,我不該去找別的女人風流,我錯了,我不該拋下你和櫻櫻不管,我錯了,我不該在櫻櫻生病的時候卻還……」

北冥瀾哽咽著喉嚨,下面的話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只能懊惱的說道,「我不知道是你的電話,都怪我失去了正常的理智,才會想要從別的女人身上找慰藉來麻痹自己的痛苦,伊人,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櫻櫻。」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他總算是體會到了,他竟然自動的讓出了好父親的位子,讓夜牧璃有機可乘了,把櫻櫻收的服服帖帖的,而伊人,也被他的溫柔攻擊給再次侵蝕了。

「瀾,即使昨晚我沒有打那通電話,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我那晚已經說的很清楚,即使你不放手,我還是堅持我的做法。」沐伊人一臉平靜,微垂了眼眸,「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逼我,當初他也是那樣逼着我,逼我回應他的感情,讓我那麼的痛苦,所以我才無法選擇回去,可是,如果現在你也要逼我,那我就再也無法面對你了。」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不想你跟我離婚。」北冥瀾緩緩地彎下身子,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一手微顫,搭上她垂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的握住,抬起鳳眸深情的看着她,「我這輩子只認定你一個妻子,除了你,再也不會有第二個。」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沒有覺得感動,反而是更加的愧疚和失落。

他越是給她山盟海誓,她越是無法得到自由和救贖。

沐伊人閉了閉眼眸,毅然的從他的手裏抽回自己的手,無視他眼裏的受傷道,「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你可以有一個愛你的一切都是以你為中心的妻子。」

「可是我只想要你這個妻子。」北冥瀾再次抓住她的手,看着她手指上的鑽戒,「只要這戒指一天還在,你就還是我北冥瀾的妻子,這一生一世,都只有你才配的上這枚戒指。」

「你這樣只會讓我更痛苦。」沐伊人因為內心的糾結折磨,終於忍不住落淚,說出了自己多年的真心話,「我愛他,瀾,我實在是無法騙自己可以和你好好的過,別說是你父親知道我們的關係之後問我想不想跟你好好過,其實這五年來,我也一直都在努力,努力的去發現你的好,努力的去愛你,努力的忘記他,可是……我失敗了,每次夜裏閉上眼睛想到的痛,都是有關於他的,每次夢到的人,也都是他,每次在璀璨夜空想要一起牽手看星星的人……也只有他……我的心早就被他佔據,無法再容得下任何一個人,無法再去看到別人……」

「伊人……」

「我知道我很可惡,當年為了救下他留給我的孩子,用自己的婚姻做條件走進了你的生活,卻把你向來無拘無束的生活給攪亂了,櫻櫻每次有事都麻煩你,讓你無條件的為我們母女付出了那麼多,而我卻無法給你一點點的愛,站在你的身邊,心裏想的卻還是別的男人,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所有御所里真心關心尊重着我的人……」

「別說了……」

「我愛他,真的很愛很愛,愛到連我自己的尊嚴都已經沒了,為了他,五年前我割過腕就為了不給他添麻煩,我不顧法律上的關係都要和他在一起,我甚至背叛了自己的未婚夫跟他在一起……這種愛,連我自己都無法去想像有多瘋狂有多沉溺,看到他那麼痛苦無法和女兒相認,我多想不顧一切的帶着女兒回到他的身邊,我的心痛的比任何一個人都難受,我這樣的女人,你為什麼還要愛?」

沐伊人的眼淚不斷的從眼眶裏滑落,眼前一片朦朧,她抬手輕撫了一下滾燙卻又無法感受到那溫度的臉頰,嘶聲說道,「如果你強留我,我也不保證我會不會因為控制不住愛他的那顆心而背叛你,瀾,不要逼我這樣,不要逼我再變成這樣的壞女人,好不好?」

聽着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和話語,北冥瀾絕望的閉上了猩紅的鳳眸,睫毛凝著一抹不明顯的濕意,搭在她膝蓋上的手忽然就無力的滑落了下來,垂到了虛軟的身子旁。

心,早已痛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第三百二十八章哭泣,光天化日之下

#

第二天,沐伊人七點多過去夜牧璃那邊的時候,夜牧璃已經幫櫻櫻換好了衣服,正在給她吃力的梳着頭髮,小丫頭坐在他的懷裏,一臉的睡眼惺忪,也沒有嘀咕什麼,任由從來沒有為別人梳過頭髮的夜牧璃折騰着她及肩長的柔軟秀髮。

見到沐伊人來,夜牧璃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輕咳一聲道,「那個,你來幫櫻櫻梳頭髮?」

知道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沐伊人淡淡一笑從他手裏接過梳子,進去房間看到坐在床上還迷糊不已的女兒,一直低繞在心裏的愁緒也消散了不少,走過去坐在她身後,低頭輕吻了她的臉頰一下,「乖女兒,還沒睡醒嗎?」

櫻櫻揉了揉眼睛,眨了眨迷濛的睡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沐伊人,隨即便甜甜的喚了一句,「媽咪,早安。」

沐伊人笑了笑,很熟練的給她梳了一個公主辮,櫻櫻對着鏡子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滿意的跑到了夜牧璃的身邊要他抱着去吃早餐。

三人下了三樓的餐廳吃早餐,沐伊人的話很少,也沒有吃多少東西,夜牧璃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想要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怎麼也無法問出口。

一直到吃完早餐后,夜牧璃帶着她倆走出酒店,才發現了讓她這麼心不在焉的原因是什麼。

路邊,靠在一台黑色瑪薩拉蒂跑車跑車前的白色身影讓他的腳步頓住,微微揚起的桃花眸也在瞬間激起了一絲電光石火,帶着一絲凜冽掃向跑車前的男人。

北冥瀾看到從門口裏出來的三個人,心猛地一跳,那一副溫馨的畫面彷彿讓他一下子就掉進了冰窖里,那麼適合的大小身影,似乎已經沒有他可以插足的餘地。

但是,他卻還是咬着牙上前了一步,低低的對沐伊人說道,「父親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帶櫻櫻早點回去御所。」

沐伊人沒有說話,暗暗的移開了視線,而夜牧璃懷裏的櫻櫻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高興的轉過頭來,笑的一臉燦爛,「爹地!」

說着,她就朝他張開了雙手要他抱,「爹地抱抱。」

夜牧璃的臉色幾不可察的變了一下,妖嬈的墨眸一片深沉,卻又不好抱着櫻櫻不給他去北冥瀾的懷裏,北冥瀾伸過手抱過櫻櫻,兩人晦暗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的時候,激起一層烈焰火花,濃濃的火藥味就連身旁的沐伊人都聞到了。

櫻櫻玩著北冥瀾的一顆紐扣,天真的眨巴著大眼睛問他,「爹地,今天你陪櫻櫻玩好不好?」

北冥瀾無力的笑了笑,不好讓小孩子看出什麼,只好點點頭,「櫻櫻想去哪,爹地陪你。」

一聽到這話,櫻櫻掰著小手指,一一數了起來,「櫻櫻想去海洋公園看海豚,看珊瑚、看好多好多的美麗的小魚……」

聽着櫻櫻在北冥瀾的懷裏興高采烈的數着魚的種類,夜牧璃的心沉了沉,轉頭看了沐伊人一眼,發現她一直都是紅着眼眶沒說話,很想將她緊緊的抱住,但是卻忍住了。

北冥瀾不想拂了櫻櫻愛玩的雀躍心情,小心翼翼的詢問了沐伊人的意見,沐伊人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心裏難受的不行,本來還想說自己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可是還沒開口,櫻櫻就說要他們兩個都一起去。

到最後,本來成功贏得女兒注意力的夜牧璃,因為北冥瀾一出現,又成了一個炮灰了。

由於北冥瀾開來的跑車不方便坐那麼多人,他還極為隱忍的充當司機的角色,開了賓利車出來,讓沐伊人和抱着櫻櫻的北冥瀾坐在後面,往海洋公園出發。

這一路上,那種壓抑的氣氛,可想而知。

就連平時闊闊而談的櫻櫻都識趣的沉默了起來,縮在北冥瀾的懷裏默默的看着車窗外倒流而過的風景,粉嫩的小嘴有些不高興的嘟著,一直到了海洋公園之後,小丫頭才抬頭小聲的問了北冥瀾一句,「爹地,媽咪和爸爸是不是不開心啊?」

北冥瀾微愣,下意識的看向去買票的兩人,唇邊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不是,有小公主在,他們怎麼會不開心呢。」

「那媽咪和爸爸為什麼都不說話?」櫻櫻閃著水光的大眼眸有些可憐的看向他,「是不是他們都不喜歡來海洋公園看魚?」

「爹地喜歡,爹地會陪櫻櫻的。」北冥瀾安慰了她幾句,見到夜牧璃他們走了過來,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做的那麼瀟灑,可是為了櫻櫻,他還是開口對着他們說道,「今天我陪櫻櫻吧,伊人,你累了的話,就讓夜總裁送你休息好了,今晚還要趕回御所去,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回去。」

說着,他就從夜牧璃的手裏拿過了兩張票,讓櫻櫻對他們說了聲再見,就抱着她進了海洋公園。

夜牧璃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同樣呆在原地的沐伊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跟上去呢,還是拉着沐伊人離開。

僵了片刻,沐伊人卻是轉身就走了,但她卻沒有上那輛賓利車,而是沿着路邊一直走。

夜牧璃眼神一暗,急忙追了上去拉住她,着急的問道,「你怎麼了?」

沐伊人沒有回答,也沒有理他,徑自甩開他的手又往前走去。

夜牧璃再次拖住她,沐伊人又甩開,兩人就這麼你拉我甩的幾回下來,也引來了路人的側目,夜牧璃心中更是急,正要將她直接抱走的時候,沐伊人卻是猛地就哭了出來,撲進了夜牧璃的懷裏不斷的落淚,彷彿要將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泄出來,讓夜牧璃一下子就亂了手腳。

「怎麼了?伊人,你別哭啊,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北冥瀾那傢伙對你做了什麼?」夜牧璃一想到昨晚她掛電話之前詭異的聲音,他的眼眸就暗了下來。

沐伊人還是不說話,只顧在夜牧璃的懷裏哭,將他抱的緊緊的,夜牧璃怕引來更多路人,只好半哄着她上了車,替她系好安全帶之後,就迅速的開車離去。

車子沿着通向郊區的街道一路行駛,慢慢的遠離的那熱鬧的市區,在一片鋪滿了櫻花的郊區小道下停了下來。

沐伊人的哭聲也漸漸的小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搭著,夜牧璃解開安全帶,探過半個身子看着她,伸出手給她擦淚,瀲灧薄唇微啟,含着濃濃心疼的聲音說道,「哭多了就不好看了,笑一個來看看。」

沐伊人嘟噥著嘴巴,有些悲傷的問道,「不好看了你還會要我嗎?」

夜牧璃微愣,「當然要,你在我心裏是不會變的。」

當他溫熱的指腹擦過她濕潤的眼角,沐伊人的心裏漾開一圈動情的漣漪,抬眸望進夜牧璃的墨眸,那裏盛着點點熟悉的溫柔,倒映着她微微蒼白的臉龐,讓沐伊人一下子就墜落了進去。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抬起上半身就貼上了他緋紅流艷的薄唇,細細的親吻著,帶着一抹綿延的溫柔和甜甜的香氣,讓夜牧璃的身子猛地一震。

「伊人……」夜牧璃微微呢喃開口,清澈如水的嗓音已經添了一絲魅惑。

沐伊人趁他開口的時候伸出小舌頭輕觸他的舌尖,像是試探的碰了碰,然後又害羞的縮了回來,徘徊在他的唇瓣上不深入也不離開,耐心的吻著,就像是一團小小的火苗,在慢慢的燃燒着他的理智。

夜牧璃的喉結輕滑,微微闔上眼眸享受她細密的親吻,這種美好過於突然,讓他有些恍惚的不相信是真實的。

好一會兒,夜牧璃「唰」的睜大了墨眸,倒抽了一口氣,看着眼前大膽卻又羞澀不已的女人。

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夜牧璃暗啞著嗓音低聲問她,「你知道你這是在幹嘛嗎?」

沐伊人抽了抽小手,沒抽回,聽到他這理智的問話,頓時就有些羞惱的瞪了他一眼,使力的在他緋紅瀲灧的薄唇上咬了一口,貼著答道,「知道。」

一說完,她又以另一個自由的手在他的身上遊離了起來,手心摸索着他的胸膛,成功的引來男人粗喘的呼吸聲,咯咯的笑道,「你也很敏感啊……」

夜牧璃微微眯起火花肆意的墨眸,那股輕媚流艷的光彩淺轉的洋溢在他眸底,炙熱的凝視她羞紅的小臉,紋絲不動,只是低低的笑出了一句,「這五年來你的膽子也長了不少嗎,光天化日之下就想亂來?」

本來以為沐伊人聽到這話會頓住,或者是按照以往的她,她肯定是會羞澀的縮了回去,不敢看他,但是這一次她竟然異常認真的看着他,那對清澈的杏眸含着勾魂的媚人眼波,直逼他想犯罪。

認真的看着他良久,沐伊人才小聲的反問了一句,「你不喜歡嗎?」

夜牧璃有些驚愕的看着眼前媚惑人心的女人,實在是想不透她怎麼突然就這麼開放了,剛才還哭的一塌糊塗,現在卻那麼急着投入他的懷裏,這實在是……有蹊蹺。

半闔着眼眸,夜牧璃輕吻她的唇角,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扣在她的身後,將她壓進了舒適寬大的車座里,將她的問題丟回了給她,「你喜歡嗎?」

沐伊人的身子被他半壓着,有些動彈不得,而且雙手又被他扣在了身後,這會抱不到她讓她有些不舒服,嬌嗔的瞪了瞪他,「你先放開我的手。」

「一放開你的手又趁機來挑逗我了,趁我還能控制自己化身為色狼之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夜牧璃將她的身子又往裏壓了一下。

沐伊人委屈的癟了癟嘴,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張嘴又咬了他的唇瓣一下,「放開啊……」

「你屬狗的嗎?這麼喜歡咬。」夜牧璃無奈的笑道,見她的眼眶紅的厲害,只好放開了她的手。

誰知道沐伊人的雙手一得到自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夜牧璃撲了過去,將他壓在了駕駛座那邊,不由分說的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夜牧璃愣怔了一下,墨眸頓時盪起了更加炙熱的火花,抱住了她的纖腰,深深的回應着她大膽又略帶羞澀的吻。

##第三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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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本來只是為了報復他將自己的手扣住才這麼發力的吻住了他的,也沒有想過要抵着他這麼糾纏下去,但是怎麼吻著吻著,一下子就變成他主控了?

感覺到男人用力的吮吻著自己的唇,甚至要吮着她伸出來的小香舌不肯放開,抵死糾纏,緊密的連空氣中都染上了絲絲曖昧的味道。

車裏算不上很寬敞,兩人緊密糾纏的身子越發的滾燙,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怎樣,就猛地的撞到了方向盤那裏,「叭」的一聲忽然劃破了這股火熱的安靜。

沐伊人身子一僵,立即嚇得就推開了夜牧璃,下意識的往周圍看了看,所幸沒有看到有其他的車子,她才鬆了口氣。

「怕什麼,你剛剛都不怕。」夜牧璃對她的緊張不以為然,眼神炙熱的看着她,重新將她攬進懷裏,勾起她的下巴,用帶着一抹電流的指腹溫柔的磨蹭着她那柔軟嬌嫩的雙唇,呢喃的道,「難得你那麼主動,何不繼續?」

說完,他重新低下頭,用嘴唇取代了手指,封住了她欲要說話的小嘴。

沐伊人被他這麼用力的吻著,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身子在他的懷裏越是掙扎,他就抱着她越往車座里壓去,一手探出去放低了座椅,將她整個人壓在了身下,這種熟悉的感覺令沐伊人的身子都有些發軟,不停的喘著氣埋在他懷裏,說不上一句話來。

「你剛剛還沒有回答我喜不喜歡這樣?」夜牧璃舔吻着她的紅唇,壓着聲音在她唇邊低語,那蠱惑人心的嗓音聽的沐伊人連心都化了,直直的抬起身迎合他的動作,眼神嬌媚含水的答道,「喜歡啊……」

夜牧璃笑了笑,墨眸一片幽深炙熱。

轉念一想,沐伊人又有些擔心,這裏雖然是郊區,但是也會有車子經過,難不成他們真的要在這……

「我們回去好不好?」沐伊人避開他的吻,喘著氣問他。

夜牧璃挑眉,握着她豐盈的手再度收了一下,呼吸也略略不穩的反問道,「不是說喜歡嗎?幹嘛還回去?」

沐伊人有些焦急,有些嬌嗔的扁嘴,「回去啦……」

「不回。」夜牧璃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的話,「到嘴邊的小肥羊回去又飛走了那怎麼辦?誰來補償我?」

「你……」沐伊人又羞又惱,忍不住又想咬他,卻被夜牧璃先一步擒住了唇,輕輕的噬咬了起來。

「呀!疼……」

「就是要你嘗嘗你咬我的滋味。」

「小氣鬼……」

「正好趁現在讓你試試小氣鬼有多小氣……」

「唔——」

車廂里,兩具火熱的身體糾纏成一團,空氣中的火熱分子霹靂啪啦的燃燒着,到了最後,兩人也不知道是親吻還是一場互咬的惡戰了,總之放開的時候,兩人的唇瓣都是紅腫不看,臉頰和下巴,脖子都染上了深深淺淺的咬痕和吻痕,可以說是十分的狼狽又滑稽。

兩人深深的絞著彼此的視線,看到自己留在對方的勝利品,忽然就「撲哧」一聲十分有默契的笑了出來。

沐伊人笑的合不攏嘴,埋在他的懷裏笑個不停,抬手撫摸着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咬痕,吃吃的笑道,「像個大花貓一樣,看你出去還敢勾引什麼女人不。」

「原來你都是怕我去勾引別的女人。」夜牧璃溫情的抱着她,低頭在她耳畔吻了吻,「要勾引也是勾引你。」

沐伊人笑着抬起頭,像是上癮了一般,張嘴在他的本來就慘不忍睹的唇瓣和下巴處又是輕輕的噬咬了一番,一邊咬一邊模糊不清的說道,「油嘴滑舌,該給你泡壺普洱茶刮刮油了。」

「乖——你不知道我只喜歡喝紅茶嗎?」夜牧璃低頭想要親吻她的唇,沐伊人卻閃躲開,見他再次俯身吻過來,她又閃開,不讓他得逞。

她的衣服還被他弄的凌亂不堪的,這會兩人倒是在這玩上你追我閃的遊戲了。

鬧騰了一會,夜牧璃也沒有繼續,大掌從她的衣服里滑了出來,唇邊染著一抹輕笑,看着沐伊人微紅的臉頰,低聲問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沐伊人一愣,沒有料到他還執著於之前的問題,她還以為她主動了這麼久,已經讓他成功忘記之前的事情了呢。

這個男人真是……該記的不記,不該記的卻偏偏又記得那麼清楚。

可是她不想說,昨晚那些事情,即使她對北冥瀾說了那麼絕情的話,他都還是不肯放手,她甚至想就此放縱自己讓他看到自己真的會背叛他,所以她剛才才會吻住了這個男人……

如果將這些事情說了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又會怎麼看她?

她本以為自己有決心要過沒有他的生活,可是他對她那麼執著,甚至追到了日本來,她無法狠心的看到他傷心等待的樣子。

沐伊人不由的抱緊了他的腰,杏眸染上一抹淡淡的憂傷,看着他溫柔如水的墨眸,真心的說道,「我好想給你一個幸福的家。」

夜牧璃眼色逐漸變的深邃起來,看着她認真的表情,忽然就覺得有些心疼這樣無奈的她,但是心裏又很高興她有這樣的想法,至少她也想要跟自己在一起,只是因為北冥瀾不肯放手,讓她無法狠下心來對待一個恩人。

只是,聰明如北冥瀾,他放自己和伊人單獨在一塊,他應該也可以想像的到兩個彼此相愛的人,肯定會做出他不想去想的事情,但他竟然會說出讓他送伊人回去休息的話,他就這麼放心他這個情敵?

夜牧璃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尤其是面對心裏念了五年多的女人,他就更不是好人,什麼柳下惠坐懷不亂,一遇到她通通都是見鬼去。

只不過,她心裏對北冥瀾的事情還留有疙瘩,他想要等到她是真的心甘情願,不再介意任何人的時候,再把空白了五年的飢餓感,全都一次性補回來。

夜牧璃為了自己這種顧慮許多的心情笑了笑,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任由自己開心,但是現在,她的開心與否卻成了他的做每一件事的關鍵。

替她整理好衣服,夜牧璃才覺得自己在這樣不算寬敞的空間里屈著身子還真是有些難受,而她被自己壓着,估計也不好受,便抱着她轉了個方向,自己躺在了放平的座椅上,讓她趴在了自己肩窩裏,比較舒服。

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夜牧璃不忘剛才的問題,「你還沒說為什麼哭了,剛剛。」

沐伊人有些鬱悶的翻了翻白眼。

什麼呀,這男人竟然還不忘問她答案。

想了好一會,她還是決定封緊嘴巴,找了另一個借口,「沒什麼,不過就是見到櫻櫻不黏自己,傷心而已。

夜牧璃看着她漆黑清澈的杏眸,明明已經看出她有事情瞞着他,但是見到她這麼倔強不想說,他也不想逼她,只好揉了揉她的發說道,「她畢竟是你的女兒,就算不黏你,也是最愛你這媽咪的,倒是我,我才應該是那個最傷心的人吧?」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這才想起櫻櫻自從北冥瀾一出現,就會把他冷落在一旁的事情,不由的露出憐惜的表情看他,「先來後到,這個我也幫不了你。」

「伊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夜牧璃的聲音帶着一絲認真的味道,在車廂里緩緩的響起,「我出現在這,讓你為難過嗎?」

沐伊人一愣,這個問題她好像沒有想過。

就算是櫻櫻生日那天他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時候,一聽到他說是為了女兒而來,她就覺得是理所當然的,血濃如水,這一份父女之情,是怎麼斬都斬不斷的。

搖了搖頭,沐伊人一手玩弄着他襯衫上的鑽石紐扣,悠悠的說道,「你又沒有再逼我幹嘛,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怎麼會為難?再說老爺子也知道我和你之間的感情,他知道我一直愛着你,所以無法接受瀾,即使他很想要我和瀾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可是我做不到,我沒有辦法心裏裝作你卻投入別的男人懷裏,我寧願孤老終生。」

「和我一起孤老終生?」夜牧璃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墨眸笑的彎彎如月,流艷淺灼。

「你不想?」沐伊人嘟了嘟嘴。

夜牧璃忍不住抬頭輕啄她的唇瓣一下,笑道,「但我更想用一場盛世婚禮把你娶回來偕老終生,而不是孤老終生。」

沐伊人聽到他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的語氣,白皙的臉頰頓時有些微紅,卻怎麼也止不住泛濫在嘴邊的甜蜜笑意,「盛世婚禮啊……那個還是可以考慮考慮。」

「我保證是個讓你難忘一輩子的婚禮。」

聽着夜牧璃充滿誘惑的話,沐伊人先是傻傻的笑了,然後一想,嗯……不對,趕緊怨道,「你跟緋嫻那個盛世婚禮已經讓我難忘一輩子了。」

眼看着他抱着別的女人走進紅地毯的婚禮殿堂,而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卻要面臨生死的危機,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那一晚的記憶已經是深深的刻進了她的心中,再也無法抹去了。

夜牧璃聽到她提起那一晚的事情,心裏也十分愧疚,自己當年真的被她氣的沖昏了頭腦才會答應了那場婚禮,才會有了後面的事情,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頭,他很後悔,一直都在後悔,所以重新遇到她,他就一定要將她追回自己的身邊,好好的補償回來。

「那我換個說法,給你一個讓你擁有夜帝總裁夫人、鳳城第一夫人、見證我們刻骨銘心的愛情的盛世婚禮?」夜牧璃瀲灧的嘴角含笑,微微上揚。

「這還不錯。」沐伊人賞了他一個香吻,被他的話哄的心花怒放。

正好這時,夜牧璃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微微蹙眉,都沒有看來電的號碼就直接開了擴音鍵問道,「什麼事?」

手機那邊的人彷彿正處在熱鬧的地方,聲音有些雜吵,也有止不住的興奮,「阿璃,你現在跟伊人在一起嗎?我來日本了,你們在哪,我去找你們。」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沐伊人有些微愣,疑惑的看向夜牧璃。

##第三百三十章五年,愛情之路

#

夜牧璃的眼神也有些驚訝,一手環在沐伊人的腰間,一手拿起手機,確定來電沒錯之後,才緩緩的問道,「綰桑,你來日本幹嘛?我不是讓你幫我留在公司處理夜帝集團的事情嗎?」

「那個……寂珣在管着,我擔心你們,所以忍不住趕過來了嘛!」歌綰桑的聲音清脆響亮,從手機傳過來,依舊掩飾不住她的雀躍心情。

夜牧璃微微勾起唇角,「其實不是擔心我們,而是擔心阿玳吧?怕我這邊搞不定,他也沒得回去了嗎?」

「才不是呢!」歌綰桑的聲音有些急,「我才不管他呢,我急着過來看看我的好侄女。」

夜牧璃笑的更加詭異,也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淡聲道,「你跟阿玳去我們住的酒店旁的料理店等我們,我們現在就過去。」

說完之後,他就掛了電話,抱着沐伊人坐了起來,重新回到了駕駛座上,將她的座椅收好,扣上安全帶,「綰桑來了,我們回去吧。」

沐伊人像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還對他說的話有些難懂,忍不住問道,「綰桑姐跟東方代理怎麼了?」

聽到她好奇的問話,夜牧璃抬眸看了她一眼,「你這遲鈍的樣子怎麼一直都看不出來?綰桑跟阿玳之間的感情?」

「什麼?」沐伊人十分驚訝,根本就無法想像向來水火不容的綰桑姐和東方玳竟然會擦出火花來,「他們不是死對頭嗎?」

「有一種愛,就是愛的越深越難說出口,只能通過不正常的手段來吸引對方的目光。」夜牧璃想了想,只能總結出這一句話。

「可是他們兩個,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非正常手段……」一想到過去歌綰桑和東方玳每次一見面就互相掐架,不把對方貶的一文不值就不肯罷休的情況,沐伊人就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的感情道路不比我們順利,經歷了那麼多年的折磨,他們兩個現在還因為我們而遲遲無法進婚禮殿堂呢,所以我得早點把你娶回家,他們才能圓滿。」

「為什麼?」他們要結婚的話怎麼又跟他們兩個扯上關係了?

夜牧璃搖搖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清楚,只好一邊開車一邊跟她慢慢的講述那兩人漫長的感情追逐之路。

「自從你離開之後,阿玳和綰桑之間的感情也在慢慢發生變化,經過我在中間拉了一把,他們兩個就把所有的感情都說開了,可是早就該圓滿的兩個人卻是為了我這個好朋友,一直都保持戀愛的關係,綰桑說如果我這輩子不結婚,她也不會跟阿玳結婚,她是我第一個朋友,向來很關心我,她覺得我要是單身一輩子,而身邊的人都結婚過的那麼幸福會讓我更加難受,所以她就遲遲沒有答應阿玳的求婚,阿玳現在是每個星期都跟綰桑求婚,這求婚,一求就是五年了……」

……

當夜牧璃載着沐伊人來到和歌綰桑約好的地方時,沐伊人正急着下車,夜牧璃卻是一把拉住了她,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臉。

沐伊人疑惑的摸了摸,沒有摸到什麼,轉眸一看到夜牧璃那曖昧的笑容,才猛地想起兩人剛才在車子裏那麼糾纏不休的「啃咬」對方留下的痕迹,禁不住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連忙從包包里拿出粉餅想要撲個粉遮一下痕迹。

「這個怎麼遮的住。」夜牧璃一臉好整似暇的看着她。

沐伊人沒說什麼,撲完自己脖子和唇邊的痕迹沒那麼明顯之後,又沾了一些粉往夜牧璃撲了過去,以免被他肌膚上的痕迹泄漏了壞事。

但是夜牧璃急忙閃了開來,一臉嫌棄,「這種女人用的東西,別往我臉上遮。」

「別閃!我就是要遮!」沐伊人不依不饒的抓着粉撲往他臉上拍著,兩人又在車上鬧了好一會兒才彆扭的下了車。

一走進約好的一家日本料理店,夜牧璃帶着她直接往vip廂房走去,在門口處穿着和服一臉柔婉的服務員很有禮貌的替他們拉開木拉門,請他們進去之後就拉上門隔絕了外面。

裏面的人一見到進來的兩人,立即就站了起來,「伊人!」

聽到熟悉的清脆聲音,沐伊人難以控制的紅了眼眶,朝歌綰桑走了過去,拉着她的手,「綰桑姐……」

「真是個傻丫頭,活着竟然也一直不找我,你怎麼這麼狠心。」歌綰桑忍不住埋怨,可是臉上卻是漾著欣慰的笑意,拉着沐伊人在榻榻米上坐了下來。

「上次在鳳城機場見到你,我還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呢,本來以為你會回來找我們的,誰知道你……」

「綰桑,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過去了。」夜牧璃淡淡的打斷她的話,墨眸微揚,握緊了沐伊人的一隻小手。

他的柔情通過手心的溫度不斷的傳進,蔓延着她的身心,讓沐伊人一直歉疚的心也微微鬆了下來。

夜牧璃瀲灧薄唇彎起一抹冶艷的弧度,輕聲說道,「今天就不講不開心的事情,講些開心的吧。」

歌綰桑抹了抹眼角的濕潤,點點頭,下意識的往身旁的東方玳靠了過去,東方玳順勢環住她的肩膀,向來冷酷的的撲克臉因為她的動作而微微融化成了一抹柔情。

沐伊人親眼看着這兩人親密的動作,一下子還是無法反應過來。

雖然在車上的時候夜牧璃已經跟她講的很清楚他們之間橫跨了十幾年的感情之路,但是要她一下子接受這麼突然的一對戀人,她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緩衝。

「對了,我怎麼沒有看到我的好侄女?嗯?」歌綰桑這才發現沒有見到伊人他們的女兒,而她的心裏,早就把他們的女兒歸為了自己的好侄女。

沐伊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跟她爹地去玩了。」

一聽到「爹地」這個詞,歌綰桑自然是知道指的是誰,雖然心裏很想問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現在到底是如何,但是為了夜牧璃之前講的那句「不要講不開心的事情」,她又忍住了沒有問。

按照伊人跟阿璃現在親密的手牽手的程度,估計他們的好事也將近了,只不過日本這邊的關係,也不是說斷就斷的,畢竟還有一個救命之恩的關係緊緊的維繫着。

正好此時服務員送來了兩瓶日本清酒和一些刺身,沐伊人對於這些食物的記憶可是一直都很深的,她本來不想喝酒的,但是歌綰桑高興,硬是要她一起喝。

夜牧璃也沒有阻止她,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偶爾跟東方玳聊幾句,任由這邊的兩個小女人打成一片,談天說地的挖著認識的人的八卦。

到最後,歌綰桑想到了一件事,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張明信片給沐伊人,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這是阿玠前兩天寄給我的明信片,雖然說是寄給我,但是……這是給你的,伊人。」

沐伊人驚訝的翻過來一看,前兩句寫的是跟歌綰桑的招呼,而下面的兩句話,對象卻是她自己。

「阿玠每年在日本的櫻花盛開的時候,都會來看,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寄一張明信片給我,讓我去墓園看看你,替他把想對你說的話都轉告給你。」歌綰桑看着她,認真的說道,「他不知道你還活着,我一收到這張明信片,就立即飛過來找你了,我知道阿玠現在一定還在日本的某一個地方,不是京都就是大阪,所以我想讓你的……呃……讓北冥瀾動用他們山口組的人幫忙找阿玠。」

沐伊人驚愕的抬起頭,「你確定?」

「當然。」歌綰桑重重的點頭,「阿玠一定還在日本的,五年了,你總不希望阿玠一直以為你死了,帶着對你的愧疚痛苦的活着吧?如果能找到阿玠,能跟他見一面,讓他回來我們身邊的話,那該多好。」

沐伊人認同的點頭,提起夜洛玠,她心裏對他也一直很內疚,她也不希望他過的那麼痛苦,他每一年都在日本櫻花盛開的時候寄明信片回去,肯定是還對當年他母親洛佩害了她的事情念念不忘,她希望他可以過的快樂,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後。

「你放心,綰桑姐,我和你的想法也是一樣的,我也想見阿玠一面,讓他知道我依舊過的好好的,讓他可以放心的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沐伊人說的很是平靜,可是在一旁的夜牧璃,卻是沒那麼平靜了。

聽着這兩個女人的話,他的心裏越來越不舒服,雖然他不是反對夜洛玠回來,但是他卻是擔心夜洛玠回來又要跟他搶女人,已經有了北冥瀾了,他可不想又再多一個對自己的女人虎視眈眈的情敵了。

不過,心裏即使有着芥蒂,但是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以免就掃了她的興。

這一次見面,拋開了那些不愉快的話題,他們都聊的很開心,而沐伊人也因為喝酒有些醉醺醺的,拉着歌綰桑什麼事都說,說自己的小公主,說夜牧璃和小公主之間的幼稚的遊戲,讓歌綰桑和東方玳都十分驚訝,一臉趣味的看着夜牧璃,讓這總裁大人的面子,還真是有些掛不住了。

酒足飯飽之後,北冥瀾打了一個電話進來,不過講電話的人是櫻櫻,歌綰桑聽到手機那邊那個稚嫩的聲音,恨不得立即就將手機那邊的小女孩給抱了過來,不停的催促沐伊人早點讓她回來。

沐伊人簡單的跟女兒說了幾句話,讓她玩夠了就早點回來酒店,也沒有跟北冥瀾說一句話,就結束了這個通話。

##第三百三十一章揶揄,女人三十如狼似虎

#

幾人離開料理店的時候,沐伊人已經是醉的整個人都掛在夜牧璃懷裏了,歌綰桑和東方玳識趣,說要先去逛逛,而夜牧璃只好帶着沐伊人先回了酒店。

因為兩人都喝了酒,而沐伊人又不甚安分,夜牧璃便請了餐廳的代駕,擁著沐伊人坐在車後座里。

沐伊人靠在他懷中,眼神染著一抹笑意,即使是有些朦朧迷離,卻還是掩不住她眸底那片璀璨的歡喜,粉色的櫻唇嬌嫩的仿若路邊飄揚的櫻花,絢爛迷人。

「阿璃……」沐伊人仰起頭就着眼前的優雅脖子吻了一下,咕噥著低喚他的名字。

夜牧璃醉人的桃花眸縈繞着一抹冶艷,低下頭拍了拍她不安分的小手,沒有說什麼。

沐伊人低低的笑了一聲,更加得意的往他的懷裏蹭著,嘴唇磕磕絆絆的親着他的脖子,或者親着他的臉頰,每一下的親吻雖然不深,甚至是淺的彷如羽毛般輕柔,卻也是讓夜牧璃的身子不由的繃緊。

還好料理店離酒店不過就是五分鐘的車程,夜牧璃將沐伊人從車上抱下來,沐伊人也沒有再做什麼不得體的舉動,乖乖的任他抱着進了電梯,直奔他住的總統套房。

只不過,前一刻還安靜乖巧的女人,一進到套房的時候,就立即化身為「狼」了,整個人纏着夜牧璃,也不管兩人還站在門后,直接勾著夜牧璃的脖子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唇。

唇瓣上痴纏的味道,凝著一抹濃郁的酒香,夜牧璃略微挑眉,感受着她急切的親吻,兩手抱着她柔軟的身子,不主動也不抗拒,任由她深吻著。

吻了好一會兒,沐伊人似乎有些不滿足了,對這個男人無動於衷的表現感到有些羞惱,小手扒着他的衣襟,力道一點都不受控制,甚至好幾次都將夜牧璃弄的禁不住悶哼幾聲。

她那麼明顯的動作,夜牧璃何嘗不動情,只不過她喝醉了,大概連自己在幹什麼都不清楚,只好定定的站着,抱着她不動。

沐伊人眼神迷濛的看着他妖嬈的容顏,滾燙的吻一路向下,滑過他的下巴,脖子,一直延伸到他的鎖骨。

那裏還留着之前在車上糾纏的痕迹,沐伊人心中一動,不自覺的逸出一聲低吟,柔軟如水的身體也緊緊的貼着他,不留一點縫隙。

靠在門口的夜牧璃墨眸微揚,激蕩的火花劇烈的燃燒着,一股輕媚灼熱的光芒瞬間綻放,緋紅薄唇沾著一絲瑩色,曖昧而又魅惑,輕喘著隱忍的氣息,他淡聲的笑道,「你一喝醉就喜歡亂撲我,這回是不是也要把我吃了?」

正埋在他鎖骨上吻着他的沐伊人聽到這句話,稍微遲疑了一下,抬起頭來眼神迷濛的看着上方魅惑絕艷的容顏,正想要開口說話,卻是一陣酒氣急速的湧上來,腦袋更加的暈漲。

夜牧璃無奈的看着分明已經醉的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她,將她抱了起來走進了房間,還沒有來得及將她放到床上,埋在他懷裏的沐伊人忽然就吐了出來,將他的胸前吐的髒兮兮的。

一股酸味襲來,夜牧璃嫌棄的皺了皺眉,只能將懷裏的女人放在床上,隨手抽了幾張紙巾擦去胸前的污漬,然後又抽了幾張替她擦去唇邊的污漬。

這會吐完的女人又不死心的纏了上來,微微睜著朦朧的杏眸,嘟噥著紅腫的唇道,「阿璃……」

夜牧璃看着她嬌媚如水的醉酒模樣,墨眸湧上點點炙熱光芒,低頭重重的吮吻了她的唇一下,「快點睡覺,你醉了。」

「我沒醉……」沐伊人說着又要抱着他親吻,柔軟的身子就像是一條蛇一般,「我想抱着你……」

夜牧璃抓着她的一雙手,不讓她觸碰自己被她吐了一身的身子,硬是將她按在了床上,拍了拍她嬌紅的臉頰,揶揄的笑道,「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似虎,看來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說完,他就快速的轉身,走進浴室清理身子去了。

被撇下在床上的女人一臉迷濛,不安穩的床上翻了一下,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終於清醒過來了一般。

雖然腦袋還有些昏沉,但是她說過什麼話,他又說過什麼話,她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的,尤其是他最後那一句話,讓她覺得羞惱極了。

什麼三十的女人如狼似虎,好像都是她要強了他一般,她就不信他一點都沒有動情。

可是,回想了一下今天兩人的失控,好像都是她主動挑起的,而他一直都是處於被動的狀態,甚至到最後的關鍵時刻,都是他叫停的。

難道,他對自己已經遠遠沒有以前那般的興趣了?還是說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是真的不再像年輕時那般的難以控制了?

沐伊人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心裏不安的鼓搗著,一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她也不顧還在裏面洗澡的男人,徑自打開了浴室門,嘟著紅腫的櫻唇正要質問他,不過在看到浴室裏面養眼的畫面時,她忽然就呆住了。

氤氳水汽,輕暖迷離,圍繞在夜牧璃的身子旁,如雲似霧,那修長挺拔的身子站在花灑下,隱隱而現的力量線條,讓許久未見過他的luoti的沐伊人,頓時就把自己質問的事情拋到了九霄之外。

正在洗著身子的夜牧璃被突然的開門聲吸引,看到她一臉呆愣的出現在門口,疑惑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替她找到一個衝進浴室來的理由,「想跟我一起洗鴛鴦浴?」

沐伊人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見到他唇邊曖昧得意的笑容,臉頰頓時就燒了起來,憤憤然的瞪他一眼,急忙轉身關上了浴室門,跳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羞的連腳指頭都捲縮了起來的身子。

一想到自己剛才那花痴的樣子,還有他那結實熟悉的身體,分明就跟五年前沒什麼變化,沐伊人更是羞澀的咬着唇,縮在被子裏不敢輕舉妄動。

要是她剛才又忍不住撲了過去,估計就真的會變成他說的三十女人如狼似虎了。

過了好一會兒,沐伊人才聽到浴室里水聲停下,隨着開門聲的響起,她聽到了他漸漸往床上走過來的聲音,那聲音越是接近,她蒙在被子裏的身子就綳的越緊。

因為連腦袋都蒙住,所以沐伊人看不到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是她可以想像的到,他一定是一臉曖昧又得意的笑容,就像浴室里那個笑容那樣。

床邊向下陷入半公分,沐伊人敏感的聽着他的動作,這時,被子的另一邊忽然被人掀開,一具高大的身子含着一抹淡淡的薄荷香猛地竄進來,沒等沐伊人反應過來,那個身子已經鎖住了她,輕易的就壓上了她的身。

「啊——」沐伊人低呼一聲,不滿的瞪着身上突然壓上的身體,但是身上的男人卻是不給她推開的機會,快速的抓住了她的兩隻小手鎖在了她的兩邊,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微微滑下,讓她整張紅彤彤的臉都露了出來。

看着她又羞又紅的臉色,夜牧璃忽然就笑了出來,輕媚的眼神含着一抹不正經,故意問道,「憋壞了沒?」

聽到他充滿挑逗味道的話語,沐伊人的臉頰頓時更加紅,連身子都染上了紅暈,羞惱的瞪了他一眼,撇過頭去不看他。

竟然還笑她,笑她剛才得不到滿足憋著,還是笑她矇著被子呼吸憋著?

還不都是因為他!實在是太壞了這個男人。

心中氣不過,沐伊人猛地發力,一下子翻過身,坐在了他的腰間,居高臨下的瞪着他,「你明知道我剛才醉了!」

夜牧璃卻是沒什麼驚訝,只是好整似暇的看着她,墨眸含着一抹醉人的笑意,「我知道你醉了。」

「所以就算剛才我吃你豆腐,也是……也是酒後亂性導致。」沐伊人急忙為自己剛才的「着急」而找理由,才不想被他以為自己是如狼似虎的女人。

夜牧璃挑挑眉,薄唇逸出的聲音十分淡然,沒有一點的起伏,「那麼說如果剛才的男人不是我,其他的男人的話,你也會酒後亂性撲上去?」

沐伊人愣了一下,頓時就惱怒了,「才不是!我才不是那種女人。」

「那你是什麼女人?」夜牧璃好笑的抬起一隻手,撫摸着她光潔白皙的下巴,墨眸里明顯帶着一抹得意之色。

沐伊人咬咬唇,才發現自己竟然又跳進他挖的坑子了,扭捏的看着他,就是不肯回答他的話。

夜牧璃不罷休,伸出另一手撫弄她的腰肢,硬是要她回答。

她喝了酒,本來身子就敏感,被他這樣一弄,她剛才沒得到宣洩的念想頓時又竄了上來,臉頰酡紅的埋在他的懷裏,微微喘著氣,心癢難耐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柔柔的說道,「是你夜牧璃的女人。」

這樣說,他總該可以理解了吧……

夜牧璃對這個答案不是滿意,也不是不滿意,只是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有一點的動作。

沐伊人有些泄氣的嘟著嘴,看到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裏的擔憂越加的嚴重。

聽說男人的能力會隨年紀的增長慢慢的變弱,而且他現在也是三十有幾的男人了,若是真的這樣,也是十分有可能的,萬一他真的……真的有問題了,那該怎麼辦?

又不好意思問他這種關乎男人自尊的事情,沐伊人鬱悶的在心中不停的想着,越想越是沒有頭緒。

##第三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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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房間里就這麼抱着睡了過去,等沐伊人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夜牧璃的身影,摸了摸床邊的溫度,冰涼一片,估計是離開許久了。

獃獃的坐在床上抓着頭髮,沐伊人因為之前的醉酒還有些懵懵懂懂的,扭頭看向窗外的天色,午後昏黃的陽光淺淺淡淡的投射進來,在房間里暈開一股金黃色的薄紗輕霧,沐伊人看了許久,才掀開被子下了床。

從一邊的包包里找出自己的手機,沐伊人才發現手機已經沒電了,想到櫻櫻可能會打過電話來,頓時就有些鬱悶了,夜牧璃又不在,她頓時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用套房裏的座機給服務台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送了充電器上來之後,沐伊人在衛生間里洗了一把臉,恰好這時響起了門鈴聲,她以為是夜牧璃回來了,就急忙去開門了。

一打開門,站在門口的不是夜牧璃,而是歌綰桑。

「伊人,阿璃跟阿玳去談公事了,我過來陪你聊聊。」歌綰桑一邊說一遍拉着沐伊人走了進去,整個人容光煥發的,比起以前,她也多了很多笑容。

歌綰桑一坐下來,就立即神神秘秘的湊近了沐伊人,臉上掛着一種曖昧的笑容,「怎麼樣,中午有沒有把我們的總裁大人撲倒了?」

沐伊人驚愕的看着她,耳根忍不住染上一抹羞紅,「你,你怎麼會那麼問。」

「哎呀,你中午那個樣子,恨不得把阿璃吃進肚子裏一樣,一看就看出來了,不然我跟阿玳怎麼會急着要離開不打擾你們。」歌綰桑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笑眯眯的道,「不過我可以理解的啦,一別就是五年,重遇都是比較激動的,乾柴烈火,我懂的。」

「沒有啦……」沐伊人羞赧不已,感覺好像整個人被人剝光了衣服一樣的不舒服,「沒有你想的那樣乾柴烈火。」

或者說是一開始是挺乾柴烈火的,但是那火焰越燒就越小了,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燒到。

「綰桑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沐伊人想了想,還是覺得心裏很不安,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了,小心翼翼的靠近歌綰桑,嚅嚅的開口問道,「那個……男人年紀大了,是不是那方面都會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啊?」歌綰桑愕然的張大嘴巴,實在是料不到她竟然會問這個問題,愣愣然的看了她幾秒鐘,忽然就爆笑出聲了,「該不會……該不會你是說阿璃吧?」

沐伊人被她笑的有些尷尬,搖頭又不是,點頭又不是,就這麼正襟危坐的看着歌綰桑,那對清澈見底的眼眸卻是一片認真。

歌綰桑笑了好一會兒,笑的眼角都泛起一抹紅了,見到伊人那麼認真的樣子,又不敢再繼續笑他們,只好清了清喉嚨問道,「這個嘛,男人年紀大了,的確是會存在這方面的問題,這是很正常的。」

「那……」

「不過,如果是阿璃,那就不正常了。」

「為什麼?」沐伊人不解。

「誰都知道,阿璃只有過你一個女人而已,他又不是濫交的人,應該有很多精力來對付你才是的,不會力不從心吧?」歌綰桑笑的一臉賊兮兮。

「可是……如果是以前我隨便撩他一下,他就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現在無論我怎麼撩,他都無動於衷,那表情好像我要強了他一樣無辜,看了就讓人生氣。」沐伊人一想到夜牧璃說的那句話,就介意的不行。

說她如狼似虎,也不反省一下他自己以前都多狼,有多虎!

歌綰桑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放心,無論怎樣我一定會幫你和阿璃的。」

被她這麼一說,沐伊人倒是有些羞澀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她只是納悶而已。

不過看歌綰桑的樣子,已經是打定主意要私下幫她什麼了。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幫,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而沐伊人,也在之後才發現自己說了這種傷男人自尊的話,是多麼的不理智了!

暮色漸起,天邊泛起點點星光,東京街頭亮起霓虹彩燈,站在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可以將大半個東京的縮影都盡收眼底。

沐伊人接到北冥瀾的電話時,她正和歌綰桑、還有辦完公事的夜牧璃、東方玳在酒店三樓的餐廳里準備吃晚飯,本以為北冥瀾不會那麼快帶櫻櫻回來,沒想到他們剛坐下點餐,他的電話就進來了。

不一會兒,北冥瀾和櫻櫻就來到了他們用餐的地方。

櫻櫻在外面玩了一天,一直都沒怎麼離開過女兒的沐伊人見到她回來,立即就將她抱了過來。

只不過這一次,櫻櫻不知是因為怎麼,沒有像以前一樣一見到沐伊人和夜牧璃就甜甜的開口叫,坐在沐伊人的腿上,低頭玩着手裏的七階五魔方,對誰都沒有反應。

沐伊人皺了皺眉頭,看到低頭認真都不理他們的女兒,輕聲的開口問道,「乖女兒,吃飯了,把魔方先放下好不好?媽咪給你介紹漂亮的姨姨和叔叔好不好?」

櫻櫻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她,繼續玩着手裏的五魔方。

北冥瀾坐在沐伊人的旁邊,一臉平靜的倚靠着椅背,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盛着餐前酒的玻璃杯,鳳眸一片深沉。

而坐在沐伊人另一邊的夜牧璃見到北冥瀾平靜的臉色,忍不住微微蹙眉,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頓時,餐桌前就化開了一股尷尬又略微凝重的氣氛。

歌綰桑本來那見到好侄女的雀躍心情,因為北冥瀾的出現也沉了下來,她的眼神來回的在對面的三個人,不,加上小孩子應該是四個人,來回掃著,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沐伊人也不敢打擾女兒認真的樣子,就怕她又鬧脾氣了,只好任由她玩了去,有些勉強的對歌綰桑笑道,「綰桑姐,櫻櫻有時候以認真做某件事就是這樣不理人,我們想吃飯吧,她待會餓了自然會吃。」

「嗯。」歌綰桑笑了笑,端起酒杯對着北冥瀾舉了舉,笑道,「北冥先生,我是伊人的好朋友,很高興見到你。」

北冥瀾抿唇笑笑,也拿起酒杯對她舉了舉,淺淺的喝了一口,道,「我們之前應該在鳳城機場見過。」

「難得你還記得。」歌綰桑略微驚訝,她還以為只是那簡單的一瞥,他根本就不記得當時被記者包圍的她和阿璃兩人呢。

「出眾的人通常都會讓人印象深刻。」北冥瀾十分有禮貌的說出這一句話。

歌綰桑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而這時,一直玩著五魔方的櫻櫻卻忽然抬起頭來,對着沐伊人說道,「媽咪,我們回家吧。」

她的話一出口,除了北冥瀾,其餘人都愣了一下,看着沐伊人懷裏紅撲撲的那張可愛小臉,都說不出話來。

沐伊人有些尷尬,低下頭說道,「櫻櫻,大人們正在吃飯,不可以在吃飯時間鬧着要回家的。」

「可是,」櫻櫻扁了扁嘴巴,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委屈的染上了一絲水光,「櫻櫻想要回家,櫻櫻想要見爺爺,想要見月見叔叔和梅見叔叔……櫻櫻不要在這玩了。」

沐伊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念著要回家的女兒,即使她以前帶着她出去玩,她都不是會掛着家裏的孩子,而這一次,她卻是那麼想要回去,沐伊人實在是想不透。

但是見女兒這麼傷心的要哭的樣子,她又不好拒絕了她,只好應聲道,「吃完飯媽咪就帶櫻櫻回家好不好?不然會餓肚子的。」

「櫻櫻想要回去吃,想要和爹地、媽咪,還有爺爺一起吃,不跟他們吃……」櫻櫻整張臉撲在沐伊人的懷裏,稚嫩的聲音有些哽咽,聽起來十分的難過。

沐伊人為難的看着餐桌上的人,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氣氛凝結的令人難以呼吸的時候,夜牧璃忽然開口了,「既然櫻櫻想要回去,那就帶她回去吧,出來玩了幾天,這會想念她爺爺也是正常的,畢竟還是小孩子嘛。」

沐伊人喉嚨有些酸澀,看向夜牧璃的目光有些凄然和無助,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歌綰桑也不想她為難,也勸她先帶孩子回去,下次有機會再出來聚。

到最後,沐伊人只好抱着已經有些抽噎的櫻櫻站了起來,有很多話想對夜牧璃說卻是不敢說,徑自抱着櫻櫻離開了餐廳。

北冥瀾默默的站了起來,跟夜牧璃他們簡單道別,目光擦過夜牧璃的時候,後者那危險略帶警告的凜冽視線讓他微愣,下一秒便又微勾唇角跟着沐伊人離開了。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歌綰桑便不淡定的對夜牧璃說道,「該不會他把我的好侄女帶出去玩了一天順便洗了她一天的腦子讓她不要接近我們吧?」

夜牧璃抿唇不語,但是墨眸之中那片幾乎要迸裂的寒霜,卻是越加的駭人。

出了餐廳之後,沐伊人抱着櫻櫻坐進了北冥瀾的車子,北冥瀾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看看她的側臉,而沐伊人雖然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卻是一直都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單手輕拍著懷裏的女兒,直到聽到她睡着后逐漸變的均勻的呼吸聲,沐伊人才微啟櫻唇低聲的問了他一句話,「為什麼要這樣做?」

北冥瀾眼神一暗,立即就明白她問的是什麼意思,唇邊展開一抹自嘲的笑意,低低的回答,「你說為什麼?」

「櫻櫻是他的親生女兒,親近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沐伊人轉過頭來,杏眸已經染上了一絲憤怒,「你不覺得唆使一個小孩遠離自己的親生父親和他身邊的人,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嗎?」

「既然你已經都這樣給我判罪了,我還能說什麼。」北冥瀾的聲音有些低啞,有一股明顯的失落參雜其中。

沐伊人冷笑一聲,「你真是太不可理喻,我不知道你竟然會對一個小孩說這些事情,你太過分了。」

「櫻櫻不想離開御所,對她來說,御所才是她的家,我只是問她想去哪個家而已。」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讓櫻櫻一起回鳳城,我也沒有想過要她不認你這個父親。」沐伊人滿目哀傷,不由的抱緊了懷裏的女兒,「就算我要跟你離婚,如果櫻櫻想要留在你身邊,我也不會反對。」

「沐伊人,你這樣做何嘗不自私?你以為這樣對我就公平嗎?」

「不然呢?緊緊的抓着不放手讓所有的人都痛苦,一向對女人瀟灑的北冥瀾又去哪了?」

北冥瀾被她的話說的咬牙切齒,緊緊的擰眉,他沒有再說什麼。

在方才那一秒鐘的時候,他真的有一種想不開的念頭,想要扭轉方向盤開着車子帶着她們母女直接撞上墩柱一死百了算了。

可是,一想到櫻櫻那天真爛漫的可愛笑容,一想到她溫柔善良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忍住了內心的不甘和憤怒,就算是苦,他也自己一個人吞下算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傷害,痛苦

#

從東京趕回京都天皇御所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八點鐘了,一直在等着他們回來吃飯的北冥武見到他們回來,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叫他們坐好準備吃飯。

沐伊人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加上櫻櫻已經在自己懷裏睡着,她想要找個理由回房間休息,但是北冥武卻是叫月見將櫻櫻抱回房裏去休息,不讓沐伊人和北冥瀾有理由不吃這餐飯。

見到北冥武這樣嚴肅的樣子,沐伊人隱隱約約已經知道或許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兩個說,所以才會急着叫他們今晚回來吃飯,甚至是等到他們回來吃着一餐飯。

只怕這一餐飯,又會觸及到她所糾結的事情了。

但,也好,有些事情早點說清楚,她也不用隱瞞的那麼痛苦。

沐伊人沒說什麼,徑自在榻榻米前坐了下來,北冥瀾看她那麼冷漠的臉色,心裏有些難受,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而位於中間主位的,便是北冥武。

幾人只是默默的吃飯,但是這一餐飯,吃的卻是形同嚼蠟。

北冥武只是吃了一點便就已經放下了筷子不吃了,沐伊人和北冥瀾知道他有心事,本來也已經沒胃口,所以也一同放下了筷子,北冥瀾鳳眸微揚,一手輕輕的敲擊著桌面,沉沉的開口問道,「說吧,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們說?」

北冥武聽到他的問話,目光略微悲痛的看了他一眼,黯然的垂下眼睛,像是掙扎了好久,才轉頭對沐伊人說道,「伊人,之前我問過你的事情,是真的沒有轉機了是不是?」

沐伊人和北冥瀾都微愣,而北冥瀾的眼眸更是深沉如夜的看着沐伊人。

成為了這個談話中心的沐伊人坐如針氈的坐在餐桌前,她知道北冥武問這個問題的意思,那就是說,他已經知道她在東京一直跟璃在一起的事情了。

如今急着把她叫回來,就是為了確定這件事嗎?

如果是的話,只怕她真的要讓他們失望了。

見沐伊人遲遲不回答,北冥武無奈的嘆了聲氣,說道,「我知道對於櫻櫻的親生父親,你一直都忘不掉,如果你真的想跟他離開,要你留在御所的話也真的是很為難你。」

沐伊人吃驚的看向北冥武,而一旁的北冥瀾卻是極不淡定的變了臉色,「老頭子!」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怎麼抓都抓不住!」北冥武一臉認真的對自己的兒子說教,雖然心裏也很難過,但是卻又不想勉強別人。

「她是我北冥瀾的妻子,這一輩子我就只認定她一個!」北冥瀾咬牙切齒的咆哮出聲,「就算你不支持我,我也不會放手!」

沐伊人目光閃爍著無盡的痛和愧疚,有些不忍心看北冥瀾那麼執著的表情,而北冥武卻是面無表情的等待北冥瀾說完,然後擰眉看向他,「瀾,我知道,我可以理解你,你這孩子,跟我一樣的性子,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是那麼的執著,就像當年我對你的母親,即使她生你難產而死,留下那麼年幼的你,我也沒有想過再娶一個,所以你現在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

「可是,我可以理解並不代表我會贊同,伊人一直深愛的男人就不是你,要不是你當初那麼自私要伊人跟你簽下契約結婚,伊人估計也沒有想過會跟你結為夫妻,現在她深愛的男人、櫻櫻的親生父親已經出現,你何必還要阻止他們三人的團圓?」

北冥武的一番話讓沐伊人大為感動,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一個在黑道拼殺了一生的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通情達理的話來,如果她真的為了自己的愛情而離開,或許她對他們的愧疚和恩情,便是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永遠一個家,為了這個夢想,她一遍又一遍的從鬼門關走過,走到今天,她多想剩下的日子是可以和心愛的男人一起牽手走過。

「父親,請你原諒我做不到那麼的瀟灑。」北冥瀾一臉的黯然,聲音帶着一抹沙啞,「對我來說,櫻櫻就是我的女兒,而我的妻子,也只有伊人一個。」

沐伊人咬着下唇,不說什麼,只是心裏難受的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我不是一個自私的人,瀾,你是我的兒子,我也想替你爭取,只是,如果對方的心一直都不在你身上,那你又何必苦了自己又苦了別人?」北冥武雖然年邁,但是思想卻是異常的冷靜而理智,試圖說服在這場感情中充當着劊子手的兒子,「如果大人們的感情糾結不定,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利,櫻櫻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如果這樣影響了她,那你們心裏又能過得去嗎?」

「哼,如果不是夜牧璃忽然出現,至少我們還是過的很好。」北冥瀾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夜牧璃的身上,不肯承認自己的錯,「櫻櫻選擇的是這裏,而不是夜牧璃,就算要放手,那也是夜牧璃放手。」

「你不應該對櫻櫻說那些事情的,她還那麼小,你就要她在兩個地方選擇,這件事你本來就不對。」沐伊人聽到他提起這些事情,忍不住開口道,「我希望櫻櫻可以知道她親生父親的存在,即使以後她選擇的不是夜家,她也還是夜牧璃的女兒,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北冥武聽到沐伊人的話,有些驚訝,禁不住生氣的瞪了北冥瀾一眼,「你跟櫻櫻說了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太糊塗了!」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說是我錯?我不過是為了留住我的妻女而已!」北冥瀾惱怒的提高的了聲音,亮出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面對着沐伊人,「這戒指,時時刻刻提醒着我跟你沐伊人是明媒正娶的,是合法的夫妻!你卻一直想着別的男人!這對我來說是多大的侮辱?!」

沐伊人被那閃亮的光芒給刺痛了眼睛,右手戴着戒指的那隻手指就像突然被火燙著一般的灼熱,讓她有一種想要立即脫掉那戒指的衝動。

「好了!瀾,你別胡鬧了!」北冥武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嚴肅的說道,「這個家我是一家之主,也是你們當年結婚時天地禮的證婚人,如果伊人不想留在這,我隨時都可以宣佈你們的婚姻無效!」

北冥瀾愕然的瞪大眼睛,不置信的看着他的父親。

天地禮,是山口組主人婚嫁的一種禮儀,由主婚人作證一對新人成為夫妻,如果以後有一方要離婚,也是由主婚人主持禮儀宣佈兩人離婚。

「今晚我問的是伊人的意見,瀾,當初是你做的太過分,你也別怪我不站在你面前。」北冥武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從一旁拿出兩張白紙黑字的紙張,放在了餐桌上,從容的說道,「這是你們的離協議書,簽了字,明天我讓人準備一下天地禮,之後你們就都是自由身了。」

「胡說八道!」北冥瀾惱怒不已,整個人就像是被激怒的獅子一樣,鳳眸通紅的瞪着桌上的協議書,想要伸手把那協議書給撕了。

「住手!」北冥武雖然年紀大,但是身手依舊還是靈活,及時出手阻止了北冥瀾,將他的手腕制住凜冽的看着他叱道,「瀾,身為我北冥家的子孫,那就要有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義精神,這世界不是失去了誰就會覆滅!當年我和你母親那麼相愛,她過後我帶着你這個臭小子都堅持了下來,如果是像你這樣要死要活的樣子,這天皇御所早就不成樣子了!」

「我不是你!我說過我沒你那麼大義!」北冥瀾憤怒的甩開他的手,「我要把我心愛的妻子和女兒拱手讓人,她們一走,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還有我這個父親!你還有梅見和月見,還有御所里那麼多尊重你的人!」

「但是我只要她們!」北冥瀾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眼睛通紅,看向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沐伊人,本來心裏有很多怨怒想要朝她吼出來,可是看到她微微顫抖的嬌小身子,他卻又捨不得了。

「我絕對不承認離婚,天地禮我不會去,絕對不會!」

北冥瀾的悲慟的話剛吼完,外面的門口就跑進了一個小小的粉色身影,參雜着傷心的哭泣,跑到離她最近的北冥瀾身邊抱住了他的長腿,不停的流着淚大叫,「不要吵架!櫻櫻不要爹地和爺爺吵架!」

沐伊人微紅的杏眸微縮,看着突然閃進的女兒,本就痛的厲害的心臟此刻更是收緊的難受。

「櫻櫻!」北冥武也很是吃驚,她身後急忙追着進來的一個女下屬驚慌的跪在北冥武面前,「主上大人,小公主醒來說肚子餓要找少夫人,屬下不知道主上大人正在和少主講大事……」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北冥武不耐煩的揮手,隨即起身放緩了臉色,往哭着抱住了北冥瀾的小公主走過去。

「爹地不要生氣,爹地不要生氣……嗚嗚……」櫻櫻緊緊的抱着憤怒的北冥瀾,抬起哭的紅通通的小臉淚眼汪汪的看着他,「櫻櫻不離開爹地,爹地不要跟爺爺生氣,不要跟媽咪生氣……」

北冥瀾心痛的看着這張小臉,五年了,他對她就如親生女兒一樣,感情深厚的比任何一對親生父女都要難以分開,他怎麼可能捨得將他的小公主讓給夜牧璃那個男人?

北冥武走到櫻櫻面前彎下腰,撫着她的頭髮安慰道,「櫻櫻別哭,你爹地沒有跟爺爺生氣。」

「嗚嗚……」櫻櫻扁著嘴巴,有些怯怯的被北冥武從北冥瀾身邊拉了過來,沐伊人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剛伸出手抱住女兒的小身子,北冥瀾就猛地轉身離去了。

誰知道櫻櫻看到北冥瀾離去,哭的更加的厲害,扯大了嗓子哭喊,「爹地不要走!爹地!」

沐伊人緊緊的抱住她,不讓她掙扎,不讓她追上去。

「嗚嗚……爹地,我要爹地,媽咪,我要爹地……」

聽到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沐伊人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割著刺著,鮮血淋淋漓,疼痛的幾乎要停止呼吸。

可是面對她對北冥瀾的父女感情,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總有一天,她想着會離開這個地方,到時候如果女兒不願意離開,那麼她就要承受和女兒分隔兩地的痛,她該怎麼辦?

##第三百三十四章傷害,爸爸會搶走媽咪

#

夜,漸漸沉下。

夏御殿裏,沐伊人躺在床邊輕拍著櫻櫻因為抽噎而不斷抖動的背,哭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將她哄的停止了哭泣,但是看到女兒那麼紅腫的眼睛,沐伊人就忍不住眼眶發熱。

她一直都不想大人之間的事情會傷害到小孩子,可是每一次,都傷害到了無辜的孩子。

這會櫻櫻乖巧的靠在她的懷裏,除了時不時的抽噎聲,她也沒有再哭鬧的說的要去找爹地,沐伊人想要儘快將她哄睡覺了,她才能去打電話給北冥瀾跟他好好的講清楚。

溫暖的房間里,從日式落地燈里散發出來的柔光昏黃的有些醉人,照映在木質地板上,灑下點點暈染薄光,一絲清冽的晚風從窗外拂進,纏繞着米黃色的天然染麻紗窗帘,拍打着窗戶發出一陣輕響。

正在沉思的沐伊人聽到這聲響,微微蹙起秀眉,想要起身去關上窗戶,卻是被一個小手拉住了手臂,不讓她走。

沐伊人低下頭,看到櫻櫻抬起紅撲撲的小臉,用閃著淚光的大眼睛凄凄的看着她,稚嫩的說道,「媽咪,不要拋下櫻櫻,不要離開櫻櫻。」

看到女兒凄然的目光,沐伊人的心微顫,忍不住伸手抱緊了她安撫,「媽咪怎麼會拋下櫻櫻呢,櫻櫻永遠都是媽咪的乖女兒。」

「爹地說媽咪要拋下爹地和櫻櫻跟爸爸走了。」

沐伊人愣了一下,頓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櫻櫻的小手緊緊的抓着沐伊人的衣服,生怕自己鬆了手她就要消失不見了一樣,蠕動着有些發白的唇瓣繼續說道,「爹地說媽咪跟爸爸在一起,爸爸就是來接媽咪和櫻櫻離開爹地的,是不是?」

「櫻櫻……」沐伊人微蹙了下眉頭,沒想到北冥瀾真的將這些事情跟櫻櫻說的那麼清楚,難怪今晚在餐廳的時候她會連招呼都不和他們打一聲。

櫻櫻從來不是個怕生的孩子,她會排斥的人也只有一種,那就是會破壞她最愛的父親和母親的感情的人。

「媽咪,爸爸是壞人嗎?他真的會帶走媽咪和櫻櫻嗎?」櫻櫻忽然很認真的看着沐伊人,問出了這一句話。

那天真明亮的眼眸透出來的一絲不苟,讓沐伊人無法以輕鬆的口吻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她只好試圖反問她的意見,「櫻櫻喜歡爸爸嗎?覺得爸爸好嗎?」

櫻櫻認真的扭著頭想了想,然後嘟著小嘴巴答道,「櫻櫻喜歡爸爸來日本陪櫻櫻玩,也喜歡在爸爸的家玩,可是如果爸爸要搶走媽咪,櫻櫻就不喜歡,櫻櫻不要做沒有媽咪的孩子。」

「真是媽咪的小傻瓜,媽咪永遠會陪着櫻櫻的,誰也搶不走。」

「爸爸也搶不走嗎?」

沐伊人淡淡了笑了一下,用溫熱的指腹撫摸著女兒細膩的臉頰,有生命的溫熱感,這麼可愛的女兒,明明是那個男人給她的,可是她卻無法帶着女兒一起回到他身邊。

想到這個,沐伊人的內心彷彿有一股硫酸在侵蝕她的五臟六腑,從心臟開始,逐漸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直到堵在喉嚨之中洶湧著,許多話都難以說出口。

緊緊的抱着女兒,沐伊人粉色的櫻唇淺淺的化開一抹酸澀的笑,喃喃低語道,「爸爸不會搶,就算媽咪跟爸爸在一起,也是心甘情願的。」

櫻櫻聽着這話,像是懂,又像是不懂,有些迷惘的看着沐伊人,最後也不知是不是睡意來了,在她懷裏迷戀的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沐伊人看着天花板的某一處,眼神茫然失焦……

北冥瀾自從那晚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過御所,他的態度很明確很堅持,如果回來御所就要舉行天地禮跟伊人分開的話,那他寧願這一輩子都不回去。

離婚協議書沐伊人已經簽了,而北冥武因為北冥瀾不肯回來,就讓人請了律師按照外面的離婚程序公證了兩人離婚的事情,和御所里的主要幹部們也已經默認了她不再是北冥瀾的妻子,只不過是沒有說開。

櫻櫻念叨著北冥瀾不在,整天悶悶不樂,月見每次都花了好大的心思來逗她,她都不理不睬的,有一天櫻櫻想要偷偷的溜出去找北冥瀾,在後庭院的小門裏,她剛鑽出來來就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小貓咪,定定的站在門前,用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見到生人也不害怕,櫻櫻難得有興趣的將它抱了起來,黑色的貓咪在她懷裏還是沒發出一點的聲音,她以為它餓了沒力氣叫,便折回去想要拿東西喂它。

剛走到走廊,忙着尋找小公主的月見就趕了上來,一見到她懷裏的黑貓,就立即慌了,「小公主,這是哪裏來的黑貓?可能有病會傳染到你的,我們快點放走它吧。」

「不要,我要喂它吃東西。」櫻櫻堅持抱着小黑貓去廚房找吃的,連碰都不讓月見碰一下,唰的一下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月見急忙去叫了沐伊人過來,黑貓在日本算是不幸的象徵,會帶來霉運的,在御所算是個禁忌的物體,沐伊人雖然也不想要自己的女兒接觸這種代表不幸的生物,但是見櫻櫻真的是喜歡的緊,連要去找北冥瀾的念頭都沒了,便只好隨了她去。

從此,御所里就多了一隻為非作歹的黑貓和一個粉色的小身影,有這兩個身影在的地方,就絕對絕對不會是安靜的……

轉眼間回來御所已經快兩個多星期了,北冥瀾一直都沒有回來過,只是偶爾會通過月見跟櫻櫻講下電話,沐伊人連他的聲音都沒有聽過,而這段時間,夜牧璃那邊也幾乎沒有聯繫過她,比較常聯繫的也就是一直擔心御所不會放她自由的歌綰桑。

這天吃過午飯後,櫻櫻跟着小黑貓又不知鬧去哪裏玩了,沐伊人坐在窗邊昏昏欲睡,放在旁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沐伊人不禁有些驚訝,竟然會是北冥瀾。

屏幕閃爍不斷,沐伊人猶豫了一會,才接通,「喂?」

那邊聽到她的聲音,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道,「找到你朋友的行蹤了。」

聲音有些沙啞,還透著一股疲倦,而話中的內容,更是讓沐伊人的心不由的提了提。

「你說……什麼?」她不確定,他是說他找到她的朋友了?哪個朋友?

「你不是讓月見幫你找你的朋友夜洛玠嗎?我找到了。」北冥瀾也沒有想要跟她兜彎,報出一個地址之後,便準備掛了電話。

「等等!瀾!」沐伊人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紛紛飄落的粉色櫻花,「為什麼你……」

北冥瀾苦笑了一聲,聲音也沒有多大的起伏,「反正我出來也是閑着,聽到月見說你要找一個朋友,我便一直在幫你找了,算是補了之前我對櫻櫻說了那些話的過錯,你不要在意。」

沐伊人的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有些發紅,「你真是……」

「太傻了?」北冥瀾打斷她的話,徑自的說道,「但是就是因為你,我才會變的這麼傻,我連自己的家都不敢回,怕你跟我離婚。」

沐伊人聽到他悲傷的話語,心裏湧起一股酸楚,其實她跟他之間的婚姻已經是走到了盡頭,再也無法挽回了,協議書已經去公證,法律上他跟她已經不是夫妻,只不過他身為天皇御所的少主,御所里的天地禮還沒有舉行,才會讓他覺得他們還是夫妻。

沐伊人幽幽的抬起手指,看着自己乾淨潔白沒有任何裝飾物的手指,微微抿唇,仔細看中指的話,那裏還有一圈淡淡的戒指痕迹。

自從簽了協議書之後,她就已經將他套進去的那枚戒指取了下來,沒有再戴過。

「其實我知道很多事情已經註定,只不過我還在逃避,我還在想你可以給我機會,你可以回心轉意,伊人,我會繼續等你。」

嘟——

北冥瀾說完,便立即掛了電話。

沐伊人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沐伊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東西,便立即去找北冥武說自己要離開兩天,北冥武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她小心。

沐伊人尋到櫻櫻的時候,櫻櫻正在跟小黑貓蹲在假山旁玩著,見到沐伊人走過來,小公主甜甜的喚了她一聲,沐伊人順勢把她抱起,親了一口就問道,「櫻櫻想要和媽咪去玩嗎?」

「去哪玩?」

「爸爸想見櫻櫻,陪媽咪去見爸爸好不好?」

櫻櫻聽到這個,亮晶晶的眼眸先是亮了一下,然後又迅速的暗淡了下去,扁著嘴巴說道,「爹地說不可以去找爸爸。」

「那櫻櫻就不想見爸爸嗎?」沐伊人不死心,她實在是不想女兒跟自己的親生父親疏遠了關係,「爹地不會生氣的,爺爺也不會生氣的,爸爸也不會帶走媽咪的,爸爸只是想要見櫻櫻,陪櫻櫻玩,不好嗎?」

櫻櫻眨巴着眼睛看了沐伊人好一會兒,才終於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重重的點頭,「好!」

沐伊人釋懷的笑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櫻櫻不可以鬧性子,如果鬧性子的話媽咪就不疼櫻櫻了,媽咪疼乖巧的櫻櫻,好不好?」

「好……」櫻櫻抱着沐伊人的脖子,在御所悶了那麼久,現在只要能出去玩,她都是開心的不得了了,那還會想到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所有都照着沐伊人怎麼說就怎麼做了。

出發后,沐伊人就立即聯繫了歌綰桑,讓他們直接去北冥瀾所說的那個地方,在那裏會合。

##第三百三十五章重遇,你幸福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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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城,作為大阪最具代表旅遊景點,不僅是因為他氣勢恢宏的城門和沿着護城河而建的歷史塔樓,更是因為它一年四季獨特優美的風景而令人流連忘返。

已經是四月初,大阪城公園的櫻花依舊處於絢爛盛放的時期,這裏的櫻花對着斑駁琉璃的護城河水,透露出一股靜謐古典的美,柔軟嬌嫩的櫻花一團團的擁簇在樹枝,白色、粉色、玫紅色、由淺到深,一層疊一層,遠遠望去,宛如蔓延在天邊的彩霞絲帶,漂浮搖曳,幾乎看不到一個盡頭。

輕風微微拂過,掛在樹梢的櫻花掙扎著飄舞,那璀璨的畫面,就像是四月的櫻花雪般耀眼,映着淡淡的陽光,暈染開一圈圈迷離的光暈。

沐伊人拉着活潑亂跳的櫻櫻走在櫻花道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櫻櫻忽然掙開她的手,跑到旁邊拾起一朵完整的櫻花,笑着對她說道,「媽咪,幫櫻櫻戴在頭髮上。」

沐伊人接過她小手拿着的櫻花,櫻唇微微揚起一抹笑意,替她插在了梳了公主頭的頭髮上,「我們家櫻櫻真漂亮。」

櫻櫻年紀雖小,但畢竟是女孩子,也喜歡聽到稱讚的話語,咧著嘴巴笑個不停,連那晶亮的大眼睛都笑的彎彎如月。

她這笑起來的神情,極似夜牧璃那妖嬈絕艷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眼睛,透出一種吸引人心的蠱惑模樣。

一個人生的這麼美,通常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沐伊人看着女兒的樣子,彷彿已經看到了類似於夜牧璃和她母親沐央泱年輕貌美的那種命運,必定是到哪都會引起轟動的。

如果女兒是像她多一點,那就好了。

「媽咪,爸爸在哪啊?」櫻櫻抬頭疑惑的問沐伊人,她都和媽咪來這裏快半個鐘了,為什麼爸爸還不出現呢?

櫻櫻的眼睛轉了轉,驚喜的叫道,「難道爸爸要跟我們捉迷藏?」

沐伊人笑了,撫著女兒微紅的小臉蛋,「爸爸很快就到了,我們先去找伯父,好不好?」

「伯父?」櫻櫻疑惑的皺着小臉,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又會有伯父。

自從上次跟爺爺去了媽咪生活的城市之後,她就多了好多要叫的叔叔阿姨,還有爸爸啊。

因為女兒還小,沐伊人也沒打算跟她說太多,牽着她的小手往大阪城公園裏面一直走,沿着櫻花飛舞的道路,她的步伐輕快而沉穩,沒有一點的猶豫和壓抑。

一想到即將見到的人,她的心情有一種小小的期待,又有一種隱隱的害怕。

越是往裏面走,公園的人就越是少,只有三三兩兩的情侶互相依偎的坐在櫻樹下,沐伊人看着那曾經熟悉的情景,她粉色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陽光透過一片粉色的花瓣落下,璀璨而明亮,照耀在身上,暖暖的,連輕拂而過的春風,都是那麼的延綿溫柔……

「媽咪,那裏有人畫畫!我要去看!」

櫻櫻忽然拍著小手,指著前面櫻樹下三三兩兩的畫架嚷嚷道。

沒等沐伊人說話,櫻櫻就已經掙脫開她的手,往那邊跑過去了。

「櫻櫻,慢點,不要跑那麼快。」沐伊人在後面無奈的跟着,視線一直跟隨着自己女兒粉色的身影,見到她好奇又那麼感興趣的轉在那些畫架前踮起腳尖看着,她的心裏就像是盛開了大片絢爛的花兒般。

沐伊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清香四溢的空氣,璀璨的杏眸下意識的在周圍坐着的低頭畫畫的人尋找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北冥瀾打電話告訴她,只要她今天來這裏,在一群畫畫的人中,一定可以找到她想要找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知五年後,是否依舊?

一陣風輕輕的帶過,沐伊人烏黑的長發隨風揚起,背後是紛飛的櫻花雪,朦朧如幻,美的就像是一幅古樸的畫一般。

風中帶來的清香,讓沐伊人微微抬眸,看着那半空中飄揚的花瓣,時間就像是倒流了一樣,那安靜的校園,那粉色的櫻花園,還有那個溫和如玉的笑容……

「不好意思,可以打擾一下嗎?」

一個溫潤平靜的聲音,忽然在沐伊人的身後響起。

空氣中,隱隱飄動的櫻花清香,彷彿又混合了一抹淡淡的松木香。

這熟悉的感覺……

沐伊人愣怔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相信,自己所聽的聲音。

而背後,除了那種淡淡的松木香,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

沐伊人輕輕的倒抽一口氣,難道自己因為太過急切的想要找到他,而出現了幻覺?

微微凝眸,沐伊人在一陣櫻花飛舞的畫面中,緩緩的轉過身子,那一瞬間,天地彷彿都遁形,周圍只剩下兩人深深的呼吸。

映入眸底的那一抹高大身影,依舊溫暖如春,那褐眸中透出的驚訝和光亮,就像是冬日裏出現的一抹陽光,即使是再絕望,都會令人有一種溫暖的倚靠感。

那是他們時隔五年的再見,從一個大學校園認識,其中經歷過一個五年,再遇之後到現在,又經歷了一個五年,十年了,所有的熱情和感情都已經沉澱為深刻而感動的友情,至少沐伊人是這麼覺得的。

從他的眼眸中,她依舊可以看出那一份熾熱,只是,更多的是不置信。

沐伊人看着離自己不過幾米遠的溫潤臉龐,粉色的櫻唇淡淡的漾開一抹欣慰的笑容,輕柔的聲音宛如百靈鳥一般動聽,在輕拂的風中淺淺的化開,「阿玠,好久不見。」

高大的身影劇烈一震,手中的速寫本已滑落到地上,愕然的看着眼前那張柔美清麗的容顏,那璀璨如櫻的笑容,依舊心動。

不遠處,一個粉色的身影高興的跳到女人的面前,抱着她的腿甜甜的笑道,「媽咪,那裏好多漂亮的畫啊。」

沐伊人淡淡的移開視線,微笑不變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那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滿足和幸福。

他更加驚愕的看向她身邊的小女孩,褐眸中的熾熱,漸漸的隱去。

「櫻櫻,這是伯父,叫伯父。」沐伊人笑着引導女兒喚他。

櫻櫻揚起尖尖的小下巴,看着前面這個高出自己許多的人,微眯了亮晶晶的眼眸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忽然笑道,「伯父好,我是櫻櫻。」

說着,她便朝他伸出了小小的手掌。

男人從愕然中回過神來,褐眸染上點點光彩,看着朝自己伸出的小手,心裏忽然有一股酸酸的情緒,但卻又那麼的滿足。

他微笑着,溫潤褐眸看着櫻櫻臉上那天真清澈的笑容,握住了她那對比起自己而顯得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溫和的道,「你好,櫻櫻。」

那一瞬間,他才發現,她從未走遠過,至少在他的心中,她一直都活着,甚至比每一個人都要快樂幸福。

午後懶洋洋的陽光斜斜的傾灑在櫻樹下,點綴在長椅上坐着的淺色身影上,落下點點斑駁的金色痕迹。

沐伊人的目光帶着一抹笑,看着不遠處拿着速寫本趴在草叢上亂畫的女兒,唇邊的笑容一直未減。

「真是難以置信,這五年來,你都一直在日本,我每一次這個時候來,在京都大阪兜兜轉轉那麼久,卻從未遇見過你。」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也是一臉的笑容,彎彎的褐眸,看着前方的小女孩,又略帶遺憾的笑道,「不過你女兒都這麼大了,如果你帶着她走在街上,我可能也認不出來。」

「怎麼會?你剛剛不是一眼就看出來櫻櫻是阿璃的女兒嗎?」沐伊人輕鬆的說着,她以為他會介意櫻櫻是阿璃的女兒,會介意她當年身為他的未婚妻卻和阿璃藕斷絲連才有了櫻櫻這個女兒,但是剛才他猜到,甚至問她的時候,他都是一臉的平靜和輕鬆,就像是這些事情與他無關那樣,她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那是因為她太像阿璃了,如果不是因為我剛剛以為你是一個人在這看櫻花,想要你做我的模特給我畫個畫,我也不會注意到你,如果是在街上看到你抱着她,出於禮貌,我是不會去看抱着孩子的母親或者是拖着丈夫手的妻子的,這是對人家的不尊重,所以我也可能會跟你擦肩而過。」

夜洛玠一臉認真的解釋,讓沐伊人不由的笑出聲,「阿玠,你還是一樣沒變,對人都是那麼的溫和有禮。」

夜洛玠淡淡一笑,看着她熟悉的容顏,彷彿飄蕩了多年的心,終於得到了安寧,「你也沒變,即使是當媽媽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純凈,在我心裏,你永遠都不會變。」

沐伊人抿嘴微笑,沒有說什麼。

本以為再次遇到,知道對方都過的好好的,會有很多的事情要說,以前的,現在的,未來的……但是,真的相見了之後,所有可以說出來的事情便已經不算是事情了。

所以兩人似乎是達到了默契一般,對於五年前的傷心事,隻字不提。

其實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提起,如今過了那麼久,也已經不重要了,只要確定對方還是好好的活着,而且過的那麼健康幸福,那就好了。

「你以後打算去哪?」沐伊人突然問道。

夜洛玠微愣,這個問題他似乎一直都沒有想過。

五年前得知自己的母親害了她之後,深深的活在愧疚之中的他將自己的母親親手送進了監獄,然後他帶着他病重的親生父親離開了鳳城,回到了他童年記憶中的意大利,兩個月後父親去世,他便開始了漂泊的生活。

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家,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哪裏安定下來,只是習慣了每年在櫻花初開的時候,他想起他曾經說會帶她到日本定居的事情,來日本看櫻花,順便寄一張明信片給鳳城裏的綰桑,讓她代替自己去看她。

他怕自己親自去看她,會勾起傷心往事,無法自拔。

尤其是,她當時是被「安葬」在沐家的墓園裏,那裏沐家的每一個,都是因為他的母親的私心而死。

他怎麼有臉面去看他們沐家人呢?

所以他一直漂泊,一眼晃過就是五年了,沒想到五年後的今天,在櫻花盛開的璀璨日子,她竟然「活着」來找他了……

看到她真真實實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她帶着女兒那麼幸福的模樣,看到她提起心愛的人那美麗的微笑,他知道,就算他有再多的熱情和不甘,他都已經是沒有機會了。

只要她幸福,那比什麼都要好。

而他,也不想讓她再擔心。

「我打算過了這段時間的櫻花期,便回去鳳城看看我母親,然後就回去意大利定居,我童年是在那裏度過的,我的父親也葬在那,我想陪伴它們一起走過以後的日子。」夜洛玠笑的一臉明朗,褐眸映着溫暖的陽光,整個人清爽而開懷。

沐伊人看到他那麼愉快的情緒,一點都沒有為曾經而感到困擾或憂愁,也替他高興,「阿玠,你那麼好,一定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

「嗯。」夜洛玠重重的點頭,在扭過頭的一瞬間,他的褐眸中閃過一抹暗淡之色,唇邊的笑容有些微僵。

有些事情,她,永遠不必再知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伎倆,以退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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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擁簇的道路上,不遠處翩然的走來宛若天人的兩男一女。

一直趴在草叢上畫畫的小女孩,一抬頭就看到了那走在前面的純白身影,晶亮的大眼睛頓時綻放開璀璨光亮,快速的爬了起來往純白的身影跑了過去。

「爸爸!」

宛如黃鶯般動聽的稚嫩童聲在花香四溢的空氣中響起,坐在長椅上的男女隨着聲音轉過頭去,看到往這邊過來的兩男一女,臉上的表情各有變化。

沐伊人微笑着,那雙璀璨的杏眸盈著幸福的光點,天地之間,彷彿只能容得下那一把抱起了小女孩的純白身影。

而她旁邊的夜洛玠,溫潤的臉色微頓,呼吸似乎都被扼住,禁不住驚訝的看着那幾人。

從來沒有預料過,所有的相遇竟然都會那麼的突然……

「阿玠!我終於再見到你了!」重新遇到老友的歌綰桑激動不已,掙脫開東方玳的手立即向櫻樹下坐着的男人跑了過去,張開雙臂抱住了一臉呆愣的夜洛玠。

夜洛玠褐眸微動,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卻早已經是不同的感覺。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笑了出來,唇邊的笑意溫暖的足以融化所有的冰雪,「綰桑,好久不見。」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還可以再見到你……」歌綰桑眼眶都紅了,緊緊的抱着他不肯放手。

旁邊的沐伊人微笑的轉過眼眸,卻看到了在夜牧璃後面有些吃味而冰冷的看着擁抱的一對男女的東方玳。

那酸的足以淹死人的醋意,還真是讓沐伊人大為吃驚。

畢竟一直以來,她對東方玳的印象就是,冰冷無趣囂張狂傲又濫交、外加一張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毒舌嘴的沙文主義大男人,想到以前自己剛被逼進來夜帝集團在他的代理辦公室工作的時候,天天被他雞蛋裏挑骨頭,罵的狗血淋頭,自然是能不惹就不惹的壞男人。

可是,自從聽了他對綰桑姐十幾年不變的感情時,知道他對綰桑姐的疼愛絲毫不比阿璃對她的疼愛那般少時,她就對他開始改觀了,至少,他也是個深情不變的男人,十年如一日的愛着自己心裏最愛的女人。

看來,夜帝集團里這幾個鳳城最具吸引力的鑽石男,在一段感情開始前那麼傷女人心,而在感情中卻又能真心不變的從一而終,尋到自己真心相愛的女人,這對外人來說,可真的是一件奇聞啊。

東方玳大步走了過來,在沐伊人驚愕的目光中,他伸手一把拉開正在擁抱沉浸在重遇的快樂中的歌綰桑,將她霸道的扯進了自己的懷裏,不讓她亂動,犀利的鷹眸一挑,霸氣的對有些愕然的夜洛玠說道,「不好意思,現在她是我的女人,要擁抱的話,是不是也該經過我的同意?」

「呃?」夜洛玠一臉的迷惘,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倒是被他禁錮在懷裏的歌綰桑不安分的嚷嚷了起來,「阿玳!我跟阿玠那麼久沒見,這會不過是擁抱一下表達喜悅的心情而已,你幹嘛那麼認真啊?」

「表達喜悅心情?」東方玳挑挑眉,俊美狂傲的臉龐充滿男人的壓迫感湊近歌綰桑美麗的臉,忽然就化開一抹邪氣的笑容低聲道,「那晚上回去表達一下我認真的心情,讓你知道我認真起來有多認真,好不好?」

歌綰桑聽到這句充滿暗示的挑逗話語,頓時臉就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扭扭捏捏的鑽在他懷裏,想要掙開有想要抱緊,美麗的眸子瞥到旁邊夜牧璃懷裏的櫻櫻正眨著清澈的大眼眸好奇的張望着他們,霎那間心裏就泛起了一絲罪惡感,急忙推開了東方玳,跳出了兩步一臉正色的對他說道,「有小孩子在這呢!可別這麼沒正經的教壞我的好侄女!」

說完,歌綰桑就往夜牧璃走了過去,伸手逗弄粉雕玉琢的櫻櫻,「好侄女,你好漂亮啊,姨姨好喜歡你,給姨姨抱抱好不好?」

櫻櫻聽到讚美的話,自然是笑的甜甜的,不過沒有張開手投入歌綰桑的懷裏,而是抬起粉嫩的小臉詢問夜牧璃,「爸爸,櫻櫻可以跟姨姨玩嗎?」

「當然可以。」夜牧璃笑了笑,看着女兒那雙晶亮如黑珍珠般的眼睛,將她轉給歌綰桑抱。

歌綰桑一抱過櫻櫻,就不亦樂乎的在她粉紅的臉頰上親了又親,愛不釋手的說道,「女孩就是可愛就是貼心,我以後也要生女兒,把她打扮的跟櫻櫻一樣漂亮,讓她跟着櫻櫻玩。」

「你想生還不簡單,快點答應我的求婚,我肯定會努力一百倍的讓你生出女兒來。」東方玳含笑的話語在旁邊悠悠響起。

眾人聽到這話,除了歌綰桑紅著臉瞪他,其餘的都是笑呵呵的看着這一對「苦命」鴛鴦。

沐伊人的心情正如這飄揚的絢爛櫻花一般,那種幸福溫馨的感覺,那麼的真實。

腰間忽然伸過一隻手,將她攬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裏,一陣淡淡的薄荷清香縈繞鼻息,沐伊人微微揚起下巴,看到夜牧璃那張妖嬈醉人的臉正化開一抹絕艷的笑容,那對妖媚的桃花眸漾開點點輕媚光彩,凝進她的眸底,在她還未回過神的時候,迅速的低頭在她粉色的唇上印下了淺淺的一吻。

接着,一個輕柔舒緩的聲音低低的咬着她的耳畔響起,「我也會努力讓你生多幾個弟弟妹妹陪櫻櫻。」

沐伊人聽到這話,頓時就愣了。

而夜牧璃,曖昧醉人的氣息依舊緊緊的包圍着她,有些懲罰似的含住她的圓潤的耳珠笑道,「說我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以後就讓你好好的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力不從心了……」

嘶——

沐伊人低低的倒抽一口氣,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妖孽,那魅惑人心的笑意,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他……他……

天啊,看來綰桑姐把她說的話都告訴他了!以他這個睚眥比報的小氣性格,肯定是燃起了他的熊熊欲/火,準備隨時來找她報仇了……

這一瞬間,沐伊人彷彿看到了自己以後暗無天日的被他壓在身下做盡任何他愛做的事情的命運……

夜牧璃看着懷裏的女人一臉羞澀的模樣,簡直是想要立即就抱她回去用行動來表示自己對她的「想念」,不過來日方長,他夜牧璃也不急這幾天,五年都忍受過來了,不過是五天而已,那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瀲灧薄唇帶着一抹絕艷的弧度,微微轉過頭,眯著醉人的桃花眸看向一直微笑着沒動過的夜洛玠,清冷的語氣緩緩的流瀉而出,「好久不見。」

夜洛玠對他的淡漠態度沒有任何的介懷,自從知道了母親的真相后,夜家的人能不恨他這個罪人的兒子,放他自由的離開,他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褐眸微揚,他不卑不亢的說道,「阿璃,好久不見。」

夜牧璃半眯的桃花眸微微一頓,一絲疑惑和凜冽一閃而過。

似乎,有哪裏變了……

夜洛玠的微笑,溫潤暖和,眼神堅定,從容淡定。

自從和母親去了幻水島園成為那裏的一份子之後,他夜洛玠每一次面對夜牧璃這個夜家正統的少爺,總是會生出一抹卑微感,那抹卑微,不是因為夜牧璃天生的貴氣,而是因為他不是夜家的子孫,因為他連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他這個大少爺的稱呼不過是母親騙來給他的,所以每一次遇到比自己小的二少爺夜牧璃,他從來沒有做兄長的那種優越感,而是打從心裏為自己感到自卑、骯髒、罪惡。

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也勇敢的面對了所有的流言,大義滅親將害了沐家人的母親交給法律制裁,他拾回了他心裏習慣逃避的正義,他不再是夜洛玠,而是真正的洛玠。

一個不再為自己的罪惡感而感到骯髒的洛玠。

正如在洛城學院遇到她的那一年,她讓他認識到了生命的意義,他的世界因為有她而變的美好,他就是她的洛玠,不是夜家的大少爺,也不是母親用來爭奪權利的兒子……

「你變了,這樣挺好。」

夜牧璃忽然開口下了一個評價,讓夜洛玠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謝謝。」夜洛玠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黯然。

夜牧璃沒有再說什麼,對於他來說,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夜洛玠都是他眼中的一顆小釘子。

以前他是他繼承夜帝集團的最大威脅,是他心愛的女人最無法釋懷的初戀,而現在,即使伊人已經回到他身邊,他還是無法忽視夜洛玠的存在。

更何況,他不是沒有看出,即使夜洛玠再努力的想要掩飾過去,他都還是看出了他眼中對伊人的深情,依舊存在。

如果伊人不是已經生了他們可愛的女兒,如果他不是早他一步重遇伊人,或許夜洛玠還會重新追求伊人。

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允許?

他不反對她們來找他,不代表他心裏沒有意見。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夜洛玠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他們面前。

沒辦法,他就是這麼的小氣,這麼的自私,因為,面對自己最愛的女人,他永遠都無法做到大度這兩個偉大的字眼。

夜牧璃不由的摟緊了沐伊人,唇邊的笑容雖然完美的無可挑剔,但是內心的複雜情緒,卻是所有的人都猜不透的。

真是煩心,他真想就這麼抱着他的女人回酒店恩愛溫存去……

「阿玠,你什麼時候回鳳城看看啊?」那邊一直逗著櫻櫻玩的歌綰桑忽然插進一句話來,「可以的話也去療養院看看夜伯父吧,其實他還聽挂念你的,有好幾次我去看他,他都問我你的消息。」

夜牧璃和夜洛玠聽到這話,都不由的頓住。

而夜牧璃臉上的笑容更是僵硬,沐伊人看到他的表情時,都不禁的皺起了秀眉,以為是揭開了他心裏的傷疤,讓他難過了。

不過夜牧璃下一句說的話,卻是讓沐伊人等人都驚訝到了,「是啊,這麼多年,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也待你如親生,如果你去看他,他一定會很開心。」

曾經是受害者的人都已經開口說這話了,幾人驚訝之餘,夜洛玠忍不住感到悲傷,聲音添了一抹無力感,「當年我母親傷害了那麼多人,我根本就沒有顏面……」

「當年的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之一,父親待你那麼好,如果不是那時他中風一段時間都醒不過來,你要離開的時候他必定也不會同意,現在他都念着你,你就該回去看看他,就算是報個平安也好。」夜牧璃貌似很溫和的說了這一番話。

歌綰桑驚呆了,東方玳也嚇住了,而沐伊人則以為這睚眥必報的妖孽終於是開竅變的善解人意了……

殊不知,這不過是夜牧璃以退為進的伎倆而已……

為的,就是擒住沐伊人,讓她想移情別戀都捨不得他這個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讓她再去留戀夜洛玠的善解人意,他就變的善解人意給她看,看她還怎麼挑剔他!

而這一切,在晚上回到夜洛玠租下的大宅子用完晚餐聊完天,各自分房休息的時候,得到了很好的印證效果……

##第三百三十七章主動,增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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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城公園附近的一座日式宅院,鋪滿了櫻花瓣的道路映着白色的鵝卵石,周圍凝著一抹淡淡的醉人月色,倒映在瀲灧水波的人工湖中,漾開點點清澈迷離的光點。

對着人工湖方向的一個窗戶半開,時不時從裏面隱隱的透出一個嬌柔和淡漠的對話聲音……

「要不要一起洗啊?」

「別人家的浴室,你也敢跟我一起洗?」半倚在榻榻米上的妖魅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手裏拿着一本雜誌,認真的翻閱著,絲毫沒有對旁邊抱着浴袍準備去洗澡的女人有反應。

「他們都睡了……我們偷偷去嘛……」一臉嬌羞的女人懷裏抱着浴袍,微微咬着唇,目光極具挑逗的看着榻榻米里妖嬈絕色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他們睡了?」

「剛才綰桑姐要櫻櫻過去陪她睡,可見她已經睡下了啊……」

「嗯……」還是不看她一眼。

「阿璃……」女人不死心的以嬌滴滴的嗓音喚了他一句。

「快去吧,我已經泡了溫泉,不想洗了。」

「……」

最後,一臉失望的女人抱着浴袍賭氣的拉開房門,重重的關上,離去。

聽到嘭的關門聲,坐在榻榻米上看雜誌的妖孽微微抬起醉人的桃花眸,輕媚流光四溢,閃過一抹促狹,瀲灧唇邊的弧度不由地加深,宛如盛開在暗夜中魅人的薔薇花兒。

十分鐘過後,帶着一襲香氣洗完澡回來的女人走進房間,眼波流轉的杏眸嬌媚的幾乎要滴出水來,而白皙嬌嫩的臉頰宛如熟透的蘋果染上了酡紅,嬌媚的令人忍不住想要撲過去一口吃掉。

見到榻榻米上絲毫未動過的妖魅男人,她的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怒氣,但是很快又壓了下去,控制自己不要發脾氣,要做個溫柔如水的好女人。

微微挑開肩上的浴袍,露出白皙圓潤的小香肩,兩手再提起遮在大腿上的浴袍下擺,盡量露多一點,然後,她踮著雪白玉足,宛如精靈般輕輕的朝榻榻米上看書的男人走了過去。

那張妖嬈絕色的臉被書本擋住,而且他也沒有抬起眼睛來看她,這讓沐伊人有一絲泄氣,用鼻子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沒錯啊,這麼香……他怎麼會沒有反應?難道綰桑姐給她的玩意根本就不管用?

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拒絕自己主動提出的「鴛鴦浴」,沐伊人就覺得鬱悶不已,明明今天在公園那時他還暗示自己要多生幾個,免得讓她以為他真的是力不從心,現在她相信了……嗯……也主動了,沒想到他竟然無動於衷!

不管了……先行動了再說……

沐伊人就著男人旁邊坐下,沒有靠的很近,但是卻剛才在他一抬頭就能見到她誘人的身材的視線範圍內,嬌俏的小臉揚著絢爛如花的笑容,清澈如水的杏眸勾魂攝魄,帶着一絲挑逗色彩,含蓄的對着無動於衷的男人放着電眼,「阿璃……」

一聲嬌柔的呼喚從她唇邊逸出,白皙的小手放在露出來的大腿上,白色的浴袍半遮,剛好拿捏到足以讓男人產生聯想的角度。

「嗯?」榻榻米上的男人沒有抬頭,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阿璃……」某女不死心,繼續嬌媚的喚著。

「嗯?」還是沒抬頭。

「阿璃……」

「嗯哼?」

沐伊人覺得自己要熱暈了……

不是因為天氣熱,反而,周圍的空氣有些涼颼颼的,因為她露出的香肩正在有些寒涼的空氣中泛起小小的疙瘩。

心中燃燒着熊熊怒火,讓她整個人都幾乎着火。

任憑她怎麼在旁邊搔首弄姿,嗓音再怎麼嬌滴滴的能滴出誰來,這個妖孽竟然都不看她一眼。

一副清心寡欲不諳世事的模樣,真是看了就讓她……生氣!

沐伊人咬了咬牙,差點忍不住就要爆發,但是轉念一想,想到綰桑姐的提醒,她又強行壓下了怒火,深呼吸一下,重新換上嬌媚的笑臉對着旁邊認真看書的妖孽。

「阿璃啊……」說話的時候,沐伊人再度將肩上的浴袍滑落了些許,整個人緩緩地往充滿力量的男性軀體靠過去,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輕撩著男人。

「你在看什麼啊?」沐伊人柔柔的開口,一副溫柔小女人的樣子,露出的雪白香肩輕輕的磨著男人胸膛,清澈無辜的勾/魂媚眼看向他手中的雜誌,將自己一覽無遺的雪白展露在男人的眼裏。

馥郁的香氣在蒸騰,自她身上幽幽的散發出來,繚繞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刺激不已。

即使沒有抬頭看她,夜牧璃也知道她的小心思是什麼,瀲灧薄唇悄無聲息的勾了勾,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捏著書頁翻過去,沒有說什麼。

沐伊人有些不滿的嘟了嘟紅潤的櫻唇,柔軟無骨的小手悄悄的爬上男人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捏著,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蜜糖語氣繼續喚道,「阿璃……」

夜牧璃被她這連續的反常聲音叫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妖嬈如畫的眉尖微蹙,他終於掀起墨眸看向黏在旁邊的小女人。

妖冶墨眸凝著點點艷彩,緩緩的從她的臉上移下,從她眼波流轉的杏眸,再到精緻的鼻子,紅潤水嫩的宛如玫瑰花瓣一樣引人瘋狂的櫻唇,微尖的白皙下巴……緩緩滑落,最終定在了她那滑落在浴袍外的香肩上。

圓潤白皙的香肩,在燈光迷離的映照下,泛著淡柔香凝的光澤,如同潤玉一般,令人看了就像伸出手去撫摸一下……

深邃如夜的墨眸深處頓時激起一層小小的火焰,夜牧璃微眯起桃花眸,瀲灧的薄唇不由的染開來一抹更加魅惑的緋紅色彩。

發現男人的注意力終於被自己吸引,沐伊人小小的高興了一下,心裏不由的暗想到,快點撲過來啊!光是看着有什麼用啊!快點開始下一步的動作啊……

好吧,他不主動,那就自己主動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主動了,也沒有什麼好矜持的了……

小手爬上自己的浴袍邊緣,不動聲色的再滑下了點點,柔軟的指尖學着他曾經輕撫她的模樣充滿誘惑的在雪白凝膚上遊走,眼神無辜的微垂,不讓他知道自己是有意的。

如果這樣他還無動於衷,那……他就真的是跟自己說的那樣力不從心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男人依舊沒動,只不過半眯的桃花眸已經是任由激蕩的火花燃燒后,緩緩的垂落恢復一片平靜,良久,瀲灧薄唇才緩緩的逸出了一道淡凝如水的聲音,「你不冷嗎?」

呃……?

沐伊人差一點被自己的呼吸給嗆住,幽幽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這張妖孽的足以令女人尖叫失控的臉,那深邃如夜的墨眸深處涌動着不為人知的暗潮,但是卻沒有一點她熟悉的念想色彩……

見沐伊人沒有回答,夜牧璃涼薄的唇再度彎了彎,略帶調笑的聲音繼而響起,「乖,穿好衣服,晚上有點涼,別感冒了。」

夜牧璃說完,再度將目光移回雜誌上,不理沐伊人了。

他無動於衷清心寡欲的反應,真的是……好欠扁!

沐伊人徹底發飆了!

嬌媚的小臉迅速的沉了下來,她二話不說就將他手中的雜誌奪了過來,不泄氣的用雜誌拍打着一臉愕然的男人,小嘴不停的嚷道,「有什麼好看的,這有什麼好看的?!比我還好看嗎?!夜牧璃,是不是這本書比我還好看啊?!讓你這麼無視我?!」

不停落在身上的拍打聲響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有些突兀,夜牧璃目光激蕩的看着突然張牙舞爪對他咆哮而弄得衣衫凌亂的小女人,眸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媚色火花又再度涌了上來。

她的浴袍衣襟本來就已經滑落在了香肩處,隨着她這激烈的動作,那衣襟更是不聽話的滑了下來,徹底的暴露了她雪白的胸口肌膚……

夜牧璃的眼睛,一下子就竄上了如狼一般詭魅的華光。

「熱點了嗎?」

好不容易等沐伊人發泄了一番安靜了下來,夜牧璃一臉輕鬆的開口問道。

沐伊人惱怒的瞪他一眼,見到他伸手過來想要拿回她手上被她用來拍打的武器——雜誌,她更加生氣的拍打了他的手一下,咬牙說道,「不熱!今晚你再想碰這本雜誌一下,我就跟你絕交!」

說罷,她手一揚,那本雜誌就被她拋到了不知哪個角落去了。

「哦?」夜牧璃也沒有生氣反對,墨眸含笑,如月牙般神秘兮兮的睨了她一眼,「真的不熱嗎?」

「冷了!」沐伊人瞪他,心裏的怒火亂竄,用力的將滑落在胸口的浴袍給拉上來,然後繫緊了腰間的帶子。

再也不要玩引/誘這一套了!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身上塗的香味,肯定也是假的!綰桑姐肯定是被人給騙了!什麼塗一點讓男人聞到就可以雄風大振,去他的什麼大振!她自己倒是被這弄得怒火大振了。

夜牧璃看着她氣的通紅的臉頰,唇邊絕艷的弧度更深,淡淡的開口喚道,「伊人。」

「幹嘛?!」後者再賞他一記白眼。

「伊人……」聲音添了一抹曖昧。

「幹嘛?!」怒火中的沐伊人根本就沒有聽出他聲音的變化。

「伊人……」聲音再度添了一抹性感的低啞。

「幹嘛啊?!」女人不耐煩了,正要扭頭訓話的時候,忽然就被一陣拉力給拉了過去,然後一陣天旋地轉,自己整個人忽然就被禁錮在了一個溫暖性感的胸膛里……

愕然的埋頭在男人的懷裏,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沐伊人簡直有一瞬間的回不過神來。

低低的笑聲從她的頭頂傳來,夜牧璃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有些陌生的香味,感覺身體的深處有一股情潮正在醞釀着,他微微蹙眉,張嘴就是附在女人的耳畔咬了一下,引得女人低低的哀叫了一聲。

還未出口罵他,頭頂就響起了一個帶着些不可抗拒的威嚴的責備——

「下次要是敢再用這種東西來增添情趣,我就任由你yu火焚身算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推開,同是天涯淪落人

#

聽到男人的責備語氣,沐伊人忽然覺得好委屈,怎麼想怎麼委屈,眼巴巴的看着他對自己毫無反應,自己還不是擔心他,怕他憋了那麼久憋出了什麼毛病來,好不容易和北冥瀾離婚恢復自由身了,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了,誰知道他竟然對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扁了扁嘴,沐伊人不由的紅了眼眶,窩在男人的懷裏一聲不吭,心情一下子低落的就連身體里的火熱都漸漸的沒有了感覺。

或許是感受到女人突變的氣息,夜牧璃勾起她的下巴,望進她泛紅的眼眶,迷離的水光令人毫不憐惜。

桃花眸微微一揚,他輕聲問道,「怎麼了?真的生氣了?」

沐伊人沒有回答,偏過臉去,不想看他那欠扁的臉。

夜牧璃看着她泛紅的臉頰,心裏終是有些心疼,像是嘆了一聲,湊近她紅潤的唇邊,淺淺的烙下一吻,低聲的哄道,「別生氣了,嗯?」

說着,他的手還不安分的爬上了她的衣襟,想要往她的衣內探進去。

察覺到鎖骨處多出來的溫熱感覺,沐伊人剛剛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情潮忽然又有了復甦的跡象,一手拉開他欲要作怪的手,沒好氣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伸出雪白玉足踢了他慵懶的身子一腳,「滾一邊去。」

不解氣,再踢了他一腳,沐伊人便打算要站起來睡覺去,再也不跟他玩了。

夜牧璃悶悶的笑着,伸手一把拉住她,將她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懷裏抱住,在女人慾要驚呼出聲的時候便低下頭迅速的擒住了她的唇,將她的聲音都堵了回去。

淡淡的薄荷清香輕撩兩人的鼻息,還有一股濃重的cui情香味,在這個吻之間互相纏繞,變的更加深入而迷離,令彼此都不想放開……

「呃……」

一聲低低的輕吟從沐伊人的唇邊逸出,夜牧璃聽到這個聲音,緋紅的唇從她唇瓣上離開,幽深的醉人的墨眸緊緊的擭住她的視線,凝著一絲得意,像是在笑沐伊人的反應。

沐伊人本來就覺得自己先投降是很羞澀的事情,看到男人這麼火熱的目光,頓時就更加的害羞了,臉頰就像是被火燒着一般的火紅,燙的幾乎都能煮熟一個雞蛋了。

左閃右躲的想要避開那到火熱輕媚的視線,但是無論她怎麼逃避,都無法逃避那陣火熱的觸感,又羞又惱的咬唇開口道,「誰……誰准你這麼看我了……」

夜牧璃瀲灧緋紅的薄唇微翹,深邃的墨眸化開一股惑人的媚色,不由的攬緊了她,轉到她的耳垂輕輕的咬了一下,果不其然的引得懷裏的沐伊人一陣顫慄,他唇角的弧度更加燦爛了。

「不喜歡嗎?」

夜牧璃低啞性感的聲音在沐伊人的耳畔響起,像是在詢問沐伊人的意見,而他的一隻手,早已經爬上了她的身體輕輕揉捏著。

沐伊人的身子本就敏感,加上之前噴在身上用來調情用的香水,如今被他這麼一捏,身體那股火熱的情潮一瞬間就似火山爆發一樣噴發了出來,一雙小手忍不住抵在他的胸膛前輕輕的游移起來,小嘴模模糊糊的發出單音字,「呃……喜……喜……歡……」

「身子還冷嗎?」夜牧璃忍住嘴邊的笑意溫柔的問她,用唇不停的膜拜她的雪白肌膚。

「呃……不……冷……」依舊是單音字。

「到底是冷還是不冷?」男人唇邊的笑意更深。

沐伊人張了張唇,卻發出哼哼唧唧的模糊聲,便搖了搖頭,想要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夜牧璃眯着眼眸,看了好一會兒,隨即伸手捏了捏她泛紅如火的臉頰,溫柔的笑道,「我知道了,熱是不是?」

沐伊人急忙點頭。

「ok,我知道怎麼做了。」夜牧璃眸底的笑意甚是得意,灼熱的光芒如同暖陽一般灑落在沐伊人雪白的臉頰上,一手緊抱住她的腰身,一手探到她的腰前解開她浴袍的系帶,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捏着她的衣襟,幫她慢慢的滑落身上遮擋住一片美麗的衣服……

那一片雪白,柔潤的幾乎令夜牧璃發狂。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屬於她的氣息,感覺到身體的那股不滿足又竄的更厲害了,五年了,他想她念她整整五年多,這五年的每一個日夜,他都瘋狂的想念着她,如今她真的就在自己的懷裏了,他還要做柳下惠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為了不嚇到她,他之前忍了那麼多次可以吃到的機會,這一次她難得那麼主動,他何不應她的需求把它繼續?

「伊人……」

略微低啞隱忍的聲音讓沐伊人微微清醒了些許,她剛動了動唇,就被落在脖子上的延綿親吻給擾的有些發癢,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伊人……」那一聲聲飽含深情和想念的呼喚,讓沐伊人的心底更是如同有千萬隻螞蟻一般爬著,痒痒的,卻又無法去搔癢,只能抱緊了夜牧璃的身子,這才發現了這個男人的身子早已經發燙的就像是被燒過的火炭一般。

沐伊人低低的笑了一聲,思緒被念想給侵蝕著,她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也很熱嗎?」

「嗯……」夜牧璃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單音字,看着她酡紅誘人的小臉,抓住她的手移到自己浴袍的系帶上,誘哄道,「你幫我脫?」

沐伊人點點頭,小手毫無規章的解著男人的系帶,摸索了好一會,才如願的解開他的系帶。

終是鬆了一口氣,沐伊人貪婪的往男人的懷裏鑽了鑽,深深的吸取着他那淡淡的薄荷清香,孰不知男人早就被她解開系帶的那時候給刺激的猩紅了墨眸。

那一對閃著邪惡光芒的墨眸,簡直就像是餓了許久的狼,恨不得就想要在下一秒將看中的獵物給撕裂進嘴裏了。

勾起女人的下巴,夜牧璃將吻重新落在她的唇上,這一回不再是細細的淺吻,而是帶着一抹掠奪色彩的深吻,霸道的撬開她的唇舌,與他互相糾纏着,勾勒出一絲絲曖昧的水光和聲音。

身子早就發軟的沐伊人無力的攤在他的懷裏,若有似無的發出哼唧的聲音,不安分的扭動着,兩手抱住男人健碩的腰間,將他貼的更緊。

感受到她的急切,夜牧璃也沒有好受到哪裏,但是他知道她已經有五年沒有再經歷這樣的事情,為了不讓她感到痛苦,他想要先引導出她更多的熱情……

「唔——」

當沐伊人渾身顫慄的軟成一灘水趴在夜牧璃的懷抱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是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夜牧璃閉了閉眼眸,一把將她從榻榻米上抱了起來,讓她坐在的自己的大腿上。

「阿璃……」沐伊人帶着一絲滿足和疲憊的聲音自他的懷裏響起,夜牧璃淡淡的應了一聲,聽似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但是他墨眸深處已經是媚色火花纏繞,瘋狂肆虐,白皙的額間也因為隱忍而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點……

沐伊人的腦袋覆在他肩膀上,因為剛才嘗到的滿足感,讓她的思緒還有些清醒不過來,輕咬着男人的脖子,她情不自禁的問道,「你愛我嗎?」

夜牧璃本來被她的吻撩的情動不已,聽到她這麼突然的問了一個問題,頓時身子就僵了一下,手裏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來。

「阿璃?」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沐伊人迷糊的叫了他一聲。

夜牧璃醉人的桃花眸泛著輕媚光濯,冶艷的光彩流轉四射,在燈光下宛如琉璃寶石一般的耀眼,緋紅的嘴唇就像是盛開在暗夜中的妖嬈玫瑰,那麼的魅惑、那麼的吸引人心。

手心覆上她柔軟的頭髮,夜牧璃輕輕的在她的發間烙下一吻,清淡的香氣讓他感到安心不已,這一輩子,他都聞不夠,也嘗不夠……

「一輩子……」

夜牧璃低低的說了這三個字,便勾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

這一吻,比方才的更加糾纏深入,深到幾乎要觸碰彼此最真實的靈魂。

曖昧的空氣中,一片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越加的紊亂粗重,火熱的分子在周圍不斷的燃燒着,幾乎要將兩人燃燒成灰燼。

感受到男人身體的變化,沐伊人不由的感嘆了一聲,這才是所謂的乾柴烈火吧……

而且,這個時候,這個男人貌似已經變成了他口中的如狼似虎了……

一切的發展就如同沐伊人一開始所預料的一樣進行着,為了這一刻的親密,她幾乎想要跳起來放鞭炮慶祝了,她終於……

沒等沐伊人內心的小惡魔發話完,夜牧璃半清醒的一句急切問話忽然就從她的唇瓣間響了起來,「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嗎?」

「呃……」沐伊人而愕然的眨着眼睛,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間問這個,還沒來的及回答,而男人下一句清醒的話語卻如同一盆冷水一樣,瞬間澆滅了她的所有熱情和念想……

「我差點失控了,這裏沒有tt,不安全。」

夜牧璃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有些懊惱的閉上了眼眸,像是在調整著自己幾乎失控的情潮。

在這麼千鈞一髮的時刻,萬一就收不住了,那就完了……

沐伊人看着他那懊惱的表情,還有他說出來的話語,瞬間就覺得從幾萬攝氏度的熱爐中掉進了負幾萬攝氏度的冰窖中,剛才滿身的火熱和激qing一下子就覆滅了,張著被吻得紅腫的櫻唇,感覺陣陣發寒。

他問她是不是安全期,說沒有tt不安全?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希望她懷孕再幫他生個漂亮的寶寶嗎?他明明在白天的時候還說也要她為他生多幾個,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又要這麼說?

還是他後悔了?他根本就不想她再幫他生孩子了?

想到櫻櫻跟北冥瀾難捨難分的父女關係,想到他夜家單薄的子孫血脈,想到沐家只剩她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女……沐伊人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就要爆炸了,她為他們考慮那麼多,他們卻一點都不懂。

這麼一想,沐伊人激動的一把推開了夜牧璃,也不管他正準備進攻的姿態,攬起自己的浴袍就重新穿好裹的嚴嚴實實的,站起身往旁邊走去。

夜牧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被她推的倒在了榻榻米上,眼巴巴的看着沐伊人黑著臉色裹嚴了衣服準備離開,他心裏一急,趕緊站起身也不顧自己半裸的身子,追上去拉住了正欲打開門離去的沐伊人。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你管我去哪,總之就不要跟你一個房間了!」沐伊人像是燙手山芋一樣的甩開他的手,眼眶發紅的不看他。

夜牧璃眼色變了變,不明白她怎麼態度就轉變的那麼快了,總之想着先哄下她才行,便低聲的說道,「乖,回房間睡覺,嗯?」

「誰要跟你睡!」沐伊人回頭瞪了他一眼,見到他妖嬈魅惑的臉,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想拍扁這個欠扁的只會gou引人心的妖孽。

「不跟我睡你跟誰睡……」

「跟鬼睡!」沐伊人劈頭就打斷夜牧璃無辜的聲音,順道拉開房門,將他裸著上半身的身子推出了門口,然後在他愕然又無辜的視線里,「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落鎖。

獃獃站在房門口被滾出來吃了閉門羹的總裁大人,好不無辜又納悶的瞪着緊閉的房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整理好浴袍,夜牧璃也不知怎麼就得罪了裏面的女人,明明就是兩情相悅的發展,怎麼突然間她就推開自己了……

他想着想着,忽然感覺到有一道同情的目光鎖在了他身上,他微微轉頭,恰好看到不遠處的房間門口,一個穿着黑色浴袍的落寞幽怨身影倚靠在牆邊,那對充滿同情的鷹眸,正直直的看着他。

夜牧璃眉心跳了跳,瀲灧薄唇微抿,不遠處的男人已經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被自己家女人趕出來,總裁大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夜牧璃眉尖緊蹙,十分不贊同被自己女人趕出來的事實。

東方玳已經慢慢的走了過來,看到總裁大人黑沉沉的臉色,眼神又往他的脖子和浴袍里露出來的胸膛看了看,發現那曖昧的吻痕,爾後曖昧一笑,「你比我好多了,至少你還享受了一下溫柔鄉,我連一個擁抱都沒有享受到,就被趕出房間來了。」

夜牧璃涼涼的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往前走去。

「你出來了,至少讓你家女人把你女兒帶回房間去睡覺吧,別霸佔我家女人了,我還急着想要造人讓她快點生孩子呢……」東方玳一想到那個有了孩子陪伴就將他拋棄的女人,恨不得立即沖回房間去好好的欺她一番。

誰知道夜牧璃聽到這話,唇邊顯出一抹妖孽的笑意,幽幽的轉眸看着東方玳,「同是天涯淪落人,走,喝一杯去,晚點一起跳窗戶進各自女人的房間奪回主權。」

說罷,他就自信滿滿的往廳里踏去了。

東方玳愕然的看着總裁大人的背影愣了好一會,不禁的點頭感嘆,「真不愧是璃,夠霸氣。」

果然,這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法子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酒瘋,悲催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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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夜空下的日式庭院裏,夜色如淡凝薄霧,幽幽的在周圍化開,沁涼的空氣中夾帶着一抹醇香的酒氣,繚繞在櫻樹枝頭,纏繞點點粉色花瓣,輕拂而過。

一黑一白的翩然身影,坐在乾淨的走廊里,看着庭院裏悠然靜凝的夜色,手裏都拿着一瓶清酒的酒壺,悠然自得的喝着。

這兩個被自家女人趕出房門的大男人,十分有默契的坐到了一起喝酒聊天,也不知是喝了多久,兩人的旁邊已經躺下了許多瓶日本清酒的酒壺了,兩個男人還是沒有要「收工」的打算。

當夜色漸漸變的深沉,純白如雪的妖魅男人喝了一口酒,搖了搖,妖媚絕艷的桃花眸微揚,然後在旁邊的男人那驚愕的眼神里,舉起手中的酒壺就往自己身上的浴袍倒去,直到白色的浴袍被酒水沾濕,散發着濃烈的酒香,他才滿意的丟下酒壺,裝作一副醉酒的樣子,幽幽的站了起來。

「璃,你到底是玩什麼花樣?」東方玳愕然的看着夜牧璃那自信的表情,對於他這「自我毀滅」的舉動十分的不理解。

夜牧璃瀲灧薄唇微翹,宛如一抹魅生的花兒般艷彩無雙,淡凝的嗓音透出一股攝魂的暗啞,猶如醞釀了千年的美酒一般惑人,「喝夠了,該到時間回去奪回主權了。」

「呃……」這方法行得通嗎?

東方玳還來不及問,夜牧璃便轉身先行離去了。

為了確保可行性,東方玳急忙在後面跟了上去,在離總裁大人不遠的地方看着他怎麼宣奪回主權。

自從將夜牧璃趕出去之後,沐伊人還是不解氣,在房間里轉了好一會兒,看到角落裏那本被自己扔掉的雜誌,憤恨的過去將他當成是某個妖孽踩了許久,才心甘情願的回到床鋪上睡覺去。

但是,腦海里一直都倒帶着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想到夜牧璃那熟練挑逗她的動作和綿密的親吻,她的怒火就忍不住的轉化成了炙熱的念想,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但是她真的還是挺想念他的……

不過,一想到那妖孽竟然問她安全期,硬是控制住了自己,她的怒火就更是亂竄了,恨不得想要衝出去好好的質問一下那個妖孽,為什麼這會又顧著不讓她有懷孕的機會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了許久,沐伊人翻來覆去的正糾結著,忽然就聽到了外面有人正在將房門拍的震天響,伴隨着一聲聲迷離而又性感的呼喚聲,「小乖乖,快點開門——」

小乖乖?

沐伊人感覺自己的身子迅速的泛起了一層雞皮,搓了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但是……

「快開門啊,我快暈死了……小乖乖……我的伊人——」

沐伊人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十分確認這個聲音是那個妖孽的聲音。

但是,聽他的聲音,不像是清醒的,他竟然跑出去喝酒了?!

沐伊人以發現這個事實,立馬就爬下床,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噠噠的走到了房門前拉開,果然,一些白色浴袍的妖孽正半眯著醉醺醺的桃花眸笑眯眯的看着她,眸底深邃如夜色般令人捉摸不透,但是他緋紅的唇邊,卻是沾染著幾許瑩色的光芒。

那濃烈的酒氣令沐伊人瞬間就皺起了小臉,還來不及說話,夜牧璃就搖搖晃晃的從門外垮了進來,張開雙臂就將她抱進了懷裏,一腳勾上房門,隔絕了外面東方玳那早就驚訝的幾乎要瞪出來的眼珠子卻又掩飾不住佩服的視線。

沐伊人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他滿身的酒氣熏得她幾乎要站不穩,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她想要扯開他的兩隻鐵臂,卻怎麼也無法撼動他半分。

「喂!變態!放開我啦!」沐伊人忍不住的拍他的後背,又不敢拍的太用力,就怕不小心拍的他吐了。

「不要……」夜牧璃貪戀的蹭了蹭她溫熱的身子,略帶一絲挑逗的色彩,薄唇輕輕的擦過她的脖子,滾燙的呼吸帶着濃郁的酒氣吐納在她的肌膚上,見到她肌膚染上的點點暈紅,十分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沐伊人幾乎要崩潰了,現在的男人,怎麼都喜歡撒酒瘋啊?!

「還是你的懷抱舒服……」夜牧璃若有似無的輕吻着她的肌膚,「好香啊……」

沐伊人的身子禁不住的微顫了一下,耳根迅速的被他的火熱染上了一抹紅,清澈的杏眸竟然也覆上了點點迷離的光暈,緊抱着他火熱的身子,免得他就滑倒了下來。

但是,總這麼抱着站在這也不行啊,沐伊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放柔了聲音哄道,「進去好好躺着行不?」

夜牧璃聽到這話,瀲灧唇角瞬間就化開了一抹絕艷的笑容。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半推半就的被沐伊人拉到了床鋪上,沐伊人還沒有緩過勁來,床上的男人就趁勢將她一把拖住,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壓在了身下,不讓她逃離和掙扎。

沐伊人忿然的瞪着趴在自己肩窩上闔着眼眸的男人,終於忍不住惱火的開口道,「不過才一個鐘的時辰,你哪裏鬼混去了?!」

「嗯?」男人低低的應了一聲,彷彿根本就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不過,一隻小手迅速就爬上了他的染了一抹潮紅的臉頰,狠狠的捏著,絲毫不留情,讓夜牧璃忍不住那疼痛的輕哼出聲。

這小女人,脾氣果真是長了不少啊!不僅敢趕他出房門,竟然還敢這麼捏痛他。

不好好調教調教她這壞脾氣就還真不知道她是誰的女人!

一把抓住她在他臉上肆意扭捏的小手,「啪」的一下按壓在她的身體旁邊,夜牧璃迅速的撐起身子,在女人話都來不及說的時候,就俯頭霸道的擒住了她柔軟甜美的櫻唇。

「唔——」

鋪天蓋地的酒氣,從他發燙的唇瓣上不斷的逸出,纏繞着沐伊人微微頻亂的氣息,這親吻又急又快,絲毫沒有讓她有換氣的機會。

溫熱的唇舌在綿密的親吻中互相糾纏,沐伊人的鼻尖充斥的滿是他的酒味,將她熏得連呼吸都找不到門路。

被他壓在一旁的小手不甘心的掙扎著,無奈這男人力氣太大,她的手根本就動不了,不甘心被這麼啃的沐伊人一氣之下,蹬著小腿重重的往男人沉重的身子踢了過去。

「呃……」

大腿被人踢了一腳,夜牧璃吃痛的呢喃一聲,糾纏着她的唇也微微移開,沐伊人趁這個空檔張嘴咬了他緋紅的唇一口,憤恨的說道,「變tai!不好好閉門思過竟然去喝酒!不準碰我!」

聽到這大口氣,夜牧璃深邃如夜的墨眸隨即捲起一絲火色,半眯著看了沐伊人通紅的臉頰半晌,又不由分說的低頭繼續剛才的熱吻。

「啊——變tai,都說不準了!」沐伊人左閃右躲的逃避他的吻,一連串反抗聲在房間里響起,胡亂掙扎之間,小腿蹬的更加厲害,兩人來來回回拉拉扯扯的拉鋸戰鬧了許久,忽然「嘭」的一下,一直位於上風的總裁大人霎那間就被踢倒滾下了床鋪。

沐伊人聽着那巨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着自己半抬起的一隻腿,這就是將高貴的總裁大人踢下去的罪魁禍首。

房間內恢復一片平靜,沐伊人這才發現,被自己踢下去的人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若是平時的話,那小氣的妖孽早就爬起來向她撲過來報仇了。

但是,為什麼周圍一片安靜,彷彿剛才還霸道的親吻自己的男人突然間就被踢的消失不見了一樣。

沐伊人一骨碌爬了起來,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床邊,定眼一看,看到躺在地板上的男人,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

呃……不對!他竟然沒有一點的反應,難不成是被她踢到暈過去了?!

沐伊人嚇的趕緊跳下了床,屈著膝蓋跪坐在男人的旁邊搖了搖他,「阿璃?阿璃?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絲毫未動的男人呼吸清淺,緋紅絕艷的唇依舊保持着絕美的弧度,妖媚的桃花眸闔著,那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輕閃,映着眼角那抹淺色的硃砂痣,宛如一根針在白皙的肌膚上戳了一滴血色,如此的妖嬈惑人。

「阿璃……阿璃?」沐伊人急的快要哭了,正要打算出去呼救的時候,躺在地板上的男人忽然就伸手將她一拉,沐伊人驚呼一聲,嬌小的身子再次落入了男人的掌控之下。

「你……唔!」沐伊人驚愕的話語才剛出口,男人霸道炙熱的吻便再次落了下來。

這一回夜牧璃是學乖了,不僅將她的小手牢牢的禁錮著,就連她的雙腿都緊緊的壓住不讓她動彈,免得又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腳。

現在他很是確定,這個女人的脾氣,再也不是偶爾舉起小爪來反抗的小貓了,而是快要變成老虎了。

就連他也敢一口吞下去了。

這般想着,夜牧璃不由的加重的親吻的力度,身下的女人吃痛的皺了皺眉,唇邊逸出一聲嬌吟,嬌小的身子在他的壓制下微微顫抖,不一會兒就軟成了一灘水般任由男人宰割。

夜牧璃滿意的將炙熱的深吻變為溫柔的淺吻,落在她雪白的耳垂上,沐伊人從剛才的熱吻里回過神來,迷濛的眼神如霧般朦朧,卻又極度的勾人。

她真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喝醉,怎麼做起這些事情來一點都不含糊的,每次都趁她不注意而占她便宜……

感受着男人的溫柔,沐伊人不由的揪緊了他胸前的浴袍,忍不住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變tai……」

雖然嘴裏是這麼罵着,但是她的心裏卻是樂的開了一大片燦爛的花兒。

兩個人的身子緊緊的相貼著,沐伊人也感受到他炙熱的溫度,本以為他會繼續做些什麼,但是他沒有,淺吻流連在她的耳際一會後,便窩在她的脖子裏沒有了任何的動作,呼吸也變的平靜不已。

沐伊人有些疑惑的嘟了嘟唇,小手輕易的從他的掌下得到了自由,覆上他微熱的臉頰,他的氣息依舊帶着一抹酒氣,這才讓沐伊人反應過來,心中不禁為這個男人感到有些心疼,輕聲的說道,「阿璃,別睡著了,回床上去睡暖和些。」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夜牧璃唇邊的笑意越加的深邃。

「阿璃,別睡啊……」沐伊人不安的拍了拍他的臉頰,想要叫醒他。

夜牧璃咕噥一聲,瀲灧薄唇習慣性的移到沐伊人的櫻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隨即半眯著幽暗如霧的墨眸,撐起自己的身子,將沐伊人抱起放到了床上,修長的手指扯開身上被酒水沾濕的浴袍,赤著身子鑽進了被窩裏。

本來沐伊人看到他褪去浴袍的時候,還有些愕然的,但是想到他喝了酒,身上的浴袍也的確是濕了,便只好任由他去。

誰知道夜牧璃一鑽進被窩又開始不安分了,大手游移著,沐伊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想幹嘛,只能緊緊的抓住自己的系帶,皺着秀眉一臉認真的說道,「你說的沒tt不安全,加上你喝酒了,如果不小心懷孕的話對胎兒不好,所以今晚不準胡思亂想!」

夜牧璃聽到她的話,瞬間就愣怔了,算了那麼多,怎麼就算錯了這一點。

本來想借酒瘋成了好事的,沒想到就成了這個女人再次拒絕自己的理由。

偏偏她的理由又那麼的有道理,酒後致孕的胎兒通常都是不夠健康的,他也想要在兩人的身體都調理的健健康康的時候,優生優育,在打算生孩子的事情。

可是……今晚怎麼辦……

沐伊人完全沒有想到夜牧璃的心中那百感交集的複雜思緒,彎著唇角主動摟着他的腰,就靠在他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偏偏自己已經tuo光光,還有女人的投懷送抱,有的抱沒得吃,這一夜,某人可真是感覺自己的人生再也沒有這麼的悲催了……

##第三百四十章溫馨,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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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陽光懶洋洋的灑進房間內,映入一室的明亮。

沐伊人感覺到有光亮流入眼睫的時候,她動了動眼皮,不由的往身邊的熱源貼了過去,很是舒服……

呃?不對,熱源?

沐伊人一個激靈,立即就睜開了雙眸,看到睡在旁邊無比安靜的妖孽,她有那麼一瞬間無法回過神來。

愣怔了片刻,昨天的點點滴滴,這才慢慢的回籠。

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那安靜祥和的睡顏,那唇邊微揚的弧度,即使是在睡夢中,也是那麼的絕美,讓沐伊人不受控制的低下頭輕輕的吻了吻他微翹的唇角。

五年了,離開這個男人的懷抱,他的懷抱依舊溫暖,讓她迷戀,就好像五年前兩人還在流景別墅在一起那樣,溫馨而美好,只要每天早上醒來時看到他,就讓她覺得那麼的幸福滿足。

見到男人睡的那麼沉,沒有轉醒的跡象,沐伊人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裏滑了出來,輕聲下了床去梳洗。

昨晚鬧了那麼久,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估計也夠嗆的,難怪這會睡的那麼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沐伊人不由的笑了笑,剛梳洗好走出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另一邊的房間門口,一個黑色的身影環着手臂倚靠在那一動不動。

杏眸里閃過一抹驚訝,沐伊人禮貌的跟對方打招呼,「東方代理?早啊……」

被點到名字的東方玳幽幽的掀開眼皮,側過臉看着精神抖擻的女人,冰冷的臉上頓時就染上了一抹無比幽怨的怨氣,向來冷靜的鷹眸出現一道裂痕,微怒的睨著沐伊人……

沐伊人着實被他這個清晨幽怨的眼神給嚇到了,禁不住的退後一步,結結巴巴的問道,「怎、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呃……不太好。」

東方玳黑著一張臉,想到昨晚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好的起來?

沒想到總裁大人耍酒瘋順利的進入了自己女人的房間,而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敲門,房裏的女人就刷的打開了房門,警告他別想耍酒瘋,櫻櫻在裏面睡著了,萬一吵到了孩子那她這輩子都不答應他的求婚!

當時的情景,簡直就是要吐血啊……

明明是他們的女兒,為什麼要丟給他的女人帶着睡覺,自己恩愛纏綿去了?!

想到自己一個人靠在這喂蚊子一整晚,東方玳真是差點就控制不住衝過去掐死這女人了。

不過,還是得忍住,這總裁大人的女人,偏偏就是不能動啊……

「東方代理,我……我來叫我女兒起床的。」沐伊人一向來都對脾氣暴躁的東方玳有些害怕,這會見到他那麼幽怨一副要咒死她的表情,更是不敢多說什麼,直接走到歌綰桑的房門前,提起勇氣說了這一句話。

「自己的女兒,以後自己帶着睡,別擾了別人的春宵一刻!」東方玳咬牙切齒的提醒她,眼眸簡直就是要噴火了。

沐伊人縮了縮脖子,這才理解為什麼一大早這個男人就對自己露出了這種怨恨的表情,原來是自己女兒霸佔了他的女人和床鋪,讓他沒得睡覺……

急忙點點頭,沐伊人堅決的答道,「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讓綰桑姐帶櫻櫻睡了,你們兩個早點生個女兒帶着睡……呵呵呵……」

沐伊人一邊笑,一邊趕緊敲門,就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被身後的男人給掐死了。

還好裏面的人早就起來了,一聽到她的敲門聲,不一會兒就打開了房門,歌綰桑抱着笑的臉頰紅暈的櫻櫻,一邊打招呼一邊走了出來,櫻櫻見到沐伊人,立即就張開小手撲倒了她的懷裏,甜甜的叫道,「媽咪,抱抱。」

沐伊人抱過櫻櫻,看到她可愛的公主辮,便笑問道,「好漂亮啊,誰幫你梳的啊?」

櫻櫻抬起頭開心的一笑,「綰桑姨姨梳的。」

「真乖!」沒等沐伊人開口,歌綰桑就高興的低下頭在櫻櫻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簡直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樂呵呵的逗著櫻櫻說個不停。

好一會兒后,歌綰桑才發現沒有見到夜牧璃,別有意味的問道,「伊人,阿璃還沒有起來嗎?」

沐伊人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想到自己昨晚的行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昨晚他喝多了,這會還沒清醒過來呢。」

「喝多了?」歌綰桑皺了皺眉,這才想到昨晚的事情。

原本哄的櫻櫻睡覺之後她也打算睡的了,卻不料聽到了隔壁房間阿璃那醉酒迷離的聲音直呼伊人開門,當時她就明白了肯定是這些男人又趁機耍酒瘋了,一想起被自己趕出房間的東方玳,她就立馬跳了出去警告他別想耍同樣的花招,伊人會上當可不代表她也會上當。

跟這幾個人神共憤的男人認識了快三十年,還不知道他們的腸子是怎麼長的嗎?!

「你啊,就是太單純了,才會被阿璃吃的死死的。」歌綰桑偷笑,「昨晚的東西不管用嗎?阿璃怎麼就落到耍酒瘋的地步了?」

沐伊人聽到她說昨晚的那個調情香水,就忍不住垮下了臉,「綰桑姐,你就別取笑我了,誰知道那妖孽的思想跟常人都不同的,越是到手的他越要無視,簡直就是惹人生氣。」

還有他不讓她懷孕的事情,更是讓她生氣!

「沒事沒事,來日方長。」歌綰桑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櫻櫻好奇的張望着兩人,頗有興趣的聽着他們的對話,好一會兒才劃開一抹甜膩的笑容,忽然開口問道,「媽咪,綰桑姨姨,你們在說爸爸嗎?」

「呃……」

歌綰桑和沐伊人對視了一眼,都在搜索著有沒有什麼兒童不宜的句子被這小孩子聽了進去。

而被晾在一旁許久的東方玳,那一張俊臉越加的黑沉。

沐伊人貌似感受到了旁邊的男人那無盡的怨氣,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尷尬的湊到歌綰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歌綰桑挑眉,美麗的眼睛看向旁邊親愛的男人,笑眯眯的過去抱住他的腰,玩味的笑道,「怎麼啦?生氣啦?」

東方玳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緊抿著好看的唇,沒有說什麼。

「真是的,以前你抱着那麼多女人睡覺我都沒有說過你什麼,不過才一晚,這會跟我鬧什麼嗎?」歌綰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東方玳聽到這話,登時就急了,「你明知道那都是過去了,過去的事情還提出來幹嘛,這五年來我明明只有你一個女人。」

「那我還是這一輩子就只有你這一個男人,一對比的話,本來就是我虧啊,是不是?」每次提到這些事情,歌綰桑就會翻出舊賬來,一遍一遍的提醒他,當年他是怎麼怎麼的可惡,跟那麼多的女人親熱傷透了自己的心的。

也是因為這個,東方玳當年知道了歌綰桑所做的一切,心裏一直深愛的男人是自己的時候,悔不當初,從此便遠離了那些花花場所,追在歌綰桑後面一次次向她求饒原諒,好不容易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求得她接受了自己,兩人成為正式的戀人,但是她卻又因為阿璃和沐伊人之間的事情,遲遲不答應他的求婚,這可讓東方玳鬱悶了許久。

不過,他面對愛情,都是越挫越勇的,他就不信搞不定她!

東方玳看着眼前這個比一般女人都要好強的女人,眯起鷹眸,閃過一絲的烈光,不打算繼續跟這個女人動嘴,直接動手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一把拉過女人,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就將她抱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大步走進了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沐伊人被那巨大的關門聲震的閃了閃眼神,櫻櫻卻是好奇的拉着自己的小辮子問道,「媽咪,叔叔為什麼要抱着綰桑姨姨回房間?」

沐伊人聽到女兒的問話,立即就咳了聲,總不好說是為了製造寶寶吧?那還不得被好奇的孩子刨根問底!

「綰桑姨姨沒睡好,叔叔抱她回去休息,櫻櫻有沒有睡好啊?」為了避免女兒問的更多,沐伊人急忙轉移話題,抱着她回了自己休息的房間。

但是回到房間之後,發現床上沒有醒來的爸爸的櫻櫻,立即就掙扎著要下去,沐伊人無奈的放下她,櫻櫻興高采烈的往依舊沉睡的夜牧璃跑了過去,脫下腳丫上的鞋子爬上了床鋪。

夜牧璃在感覺到有人爬上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朦朧睡眼一時半會還有些不適應明亮的光線,眯著桃花眸打量着眼前的小臉,在看清那張粉嫩的笑臉的時候,他眸底那片迷濛漸漸散去,浮現點點光濯。

「爸爸,起床了,媽咪說不可以懶床的哦!」櫻櫻小小的身子騎在他的身上,不停的叫道。

夜牧璃唇邊漾著溫暖的笑意,一手護著櫻櫻的身子,一手枕在腦後,墨眸彎彎如月的看着不遠處的沐伊人。

沐伊人尷尬的瞪了他一眼,想到他被子下面光溜溜的樣子,急忙拿了旁邊的浴袍走過去丟給他,順手抱起了櫻櫻,「櫻櫻,讓爸爸洗漱后再陪櫻櫻玩好不好?我們先出去吃早餐。」

「那爸爸要快點哦,櫻櫻等到爸爸一起吃。」櫻櫻戀戀不捨的看了看夜牧璃。

沐伊人無奈的撇撇唇,有些埋怨的看了夜牧璃一眼,明明是自己生的女兒,卻總是跟當爸的更親近,可真是受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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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大人撲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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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等待,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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