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宴請西大營軍官

第三十四章 宴請西大營軍官

遊行事件最終得到了有效的鎮壓,抓捕暴動學生五十三名,受傷的和沒受傷的全被關進了牢房裡,於宇軒如約在酒樓備下了酒宴,西大營旅級以上軍官基本到齊,童建軍也算給足了他面子。

幾個人聊了約莫半個多點,一桌子菜就端上來了,於宇軒把白酒打開,剛要往杯子里倒,童建軍忙按住他的手,沖著一名旅長嚷嚷道:「換大碗,別用杯子,今天得喝個痛快。」

那名旅長趕忙站起來,把桌子上的幾個杯子撤了,換了大碗上來,童建軍搶過酒瓶,嘩嘩地往碗里倒,隨後端起一碗酒站起來,對著於宇軒道:「自打你到了總統身邊后,這是咱倆第一次喝酒,我得講兩句,說句話你可能不太愛聽,剛開始我是真沒瞧得起你,為啥,你歲數太小,跟我兒子差不多,我始終都覺得你就是個半大小子,別說當保安局局長了,當團長都不夠格,可沒想到你這麼能耐,硬是把三小姐哄得非你不嫁,咱得說這叫本事,在座的哪個不是拚命上位,去揣測總統的心思,只有你林老弟一腳踩在了總統的命根上,以後我西大營全體軍官就都指望你在總統他老人家面前美言幾句了!」

「是誰在說我和父親的壞話呢!」

童建軍正仰頭大口喝著大碗酒,忽聽門外傳來一聲滿是笑意的女聲,他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眾軍官連忙起身,恭敬道:「三小姐!」

皇浦明月微笑示意,在於宇軒身邊坐下,她本來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又擔心於宇軒酒醉傷身,所以才會盛裝出席,還沒進門就聽到了童建軍的那番豪言壯語,嗔怒道:「童軍長,你好大的膽子!」

童建軍可憐巴巴地向於宇軒求助,見於宇軒把目光望向了別處,只得再次倒滿碗中酒,賠罪道:「我童建軍口無遮攔,三小姐別和我一個粗人一般見識,這碗我認罰就是!」

於宇軒聽後端著碗站起來,笑著道:「老童,我今天能來這,就沒把大家當外人,不為別的,今天你和石旅長幫了我的大忙,這碗酒替你喝,但你得先應了我一件事。」

桌上的幾個人聽了都面面相覷,皇浦明月也疑惑地抬起臉,怔怔地望著於宇軒。

童建軍皺皺眉頭,瞪圓了眼睛開口道:「啥事?」

於宇軒友好地望了眼石天賜,道:「石旅長這人不錯,當個旅長太屈才了,老童你怎麼也得提拔一下啊!」

童建軍哈哈一笑,道:「林老弟,你這是拿我的職權做人情啊,難脫挖牆之嫌,不過你既然說了,石旅長也跟了我好幾年,這事我應了,明兒就去政治部打申請,提拔他做師長!」

石天賜也站了起來,舉起碗道:「謝林局長賞識,謝童軍長提拔!」

三人這才撞了一下酒碗,咕咚咕咚地把酒幹了下去,一名師長在旁邊叫了一聲好,皇浦明月幫於宇軒擦了擦嘴角流下的酒水,拿起筷子給他加了口菜,柔聲道:「先吃點菜,壓壓酒氣。」

於宇軒這一碗酒下去就覺得胃裡有點翻騰,最近沒怎麼喝酒,狀態不太好,瞅著童建軍那架勢,看來這次是想來個不醉不休,他趕忙扯起話題,想讓這酒下的慢點,就沖著對面一位師參謀長道:「前面的戰況怎麼樣?聽說雷震的第一軍已經打到安徽了,徐昌平和董青城的第二軍正在攻打濟南,蕭遠山和李應的第三軍正向上海集結,是真的嗎?」

那名師參謀端起酒碗喝上一口,拿筷子夾了口菜,才點頭道:「沒錯,上海那邊打得很吃緊,但威脅最大的還是段系關北軍,前兩天承德告急,總統調了兩個師過去增援,這才守住了承德,山東那邊且戰且退,估計也頂不住了,總統現在把兵力都調整到了安徽和上海那邊,如果凌系再插上一腳,真是一點轍都沒有了。

童建軍聽了點頭插話道:「是啊,這仗真他娘的沒發打,成了牆倒眾人推,要不是有日本人一直在調停,這中華早成葉軒轅的天下了。」

石天賜點頭嘆息道:「那是沒辦法的事,小日本也挺不是東西,光想著染指關北三省,這下可好,把段系那位冰美人給逼急了,直接奔我們來了,算了,不扯那些事了,喝酒,喝酒,林局長,我敬你一碗……」

皇浦明月聽了趕忙擺手道:「他今天沒狀態,以後不管誰敬酒,都是只喝一口。」

「那成,咱們慢點喝。」童建軍輕輕抿了一口酒,有些掃興地偷偷看了皇浦明月一眼。

皇浦明月的話讓一眾想灌倒於宇軒的西大營軍官不得不有所收斂,饒是如此,於宇軒也架不住車輪戰術,一次一口喝了不下四五碗。

吃完飯後,於宇軒和皇浦明月先行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石天賜追了過來,吐著酒氣道:「林局長三小姐請留步,讓我送送你們吧。」

於宇軒笑了笑,道:「你都喝成這樣了,別在把我們都給送上西天了!」

「這。。。林局長說的是,倒是我考慮不周了,讓我送你們到門口吧!」石天賜幫著皇浦明月一起把於宇軒扶了出去。

兩人上了車之後,皇浦明月把司機趕了下去,直接發動車子,慢慢地在路上開著,於宇軒手扶著額頭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小車在路上緩緩地開了二十幾分鐘,才開到了總統府府邸,於宇軒卻沒有下車,靜靜地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不說話。

皇浦明月吩咐警衛把他攙了下來,一直攙到了卧室,於宇軒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有下人端進來一盆熱水,皇浦明月遣走了下人,溫柔地幫他脫下鞋子,把他的腳泡在水盆里,又取來了熱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雖然動作不是很熟練,卻是她第一次嘗試著照顧一個人的開始。

後門,有一雙盈如流水的眼眸在靜靜地注視著她,看著她忙忙碌碌,開心而快樂地為他卸去一天的疲乏。

做完這一切后,皇浦明月忽然有所警覺地回過頭,手緩緩摸向了枕下暗藏的手槍,冷聲道:「誰那在里!」

一隻手輕輕合上了房門,在房門關閉的那一刻,一個身穿白色雪紡長衫的女子緩步走出,請喚一聲:「明月,是我,我是姐姐!」

皇浦明月拔槍相對,半信半疑道:「別過來,你到底是誰?」

白衣女子從腰間解下一隻象徵著皇族信物的令牌,舉在身前,上面四個火紅的大字——清婉格格!

皇浦明月一窒,盯著那張白皙得毫無瑕疵的玉面,不可置通道:「大姐,真的是你,你居然還活著,可為什麼你的樣子。。。」

皇浦婉兒收起令牌,目光落在了於宇軒的臉上,嘆聲道:「對我而言,活著比死更不易!」

「果然,你和海叔叔一樣,以血練毒!」皇浦明月一邊說著,又向後退了兩步。

皇浦婉兒抬起眼帘,輕道:「你不必怕我,我是來帶你走的,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皇浦明月搖頭,看向皇浦婉兒道:「我不會跟你走,二姐常年生活在國外,父親身邊只剩下我一個女兒了,何況。。。」

她輕蹲在床前,撫摸著昏睡男子的面頰,整理著他齊眉的劉海,柔和著聲音,道:「何況,我愛的人在這裡,我哪裡也不去!」

皇浦婉兒邁出一步,忍著目光不去看於宇軒,急促道:「你還年輕,我不想你有什麼事!」

皇浦明月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站了起來,道:「雖然不清楚你和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平時也不常提起你,但我知道父親在心裡還是挂念你的,你既然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能去看看他呢?」

「明月,有些事情你不懂,我只問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皇浦婉兒再邁一步。

皇浦明月依然堅定地道:「我不走!」

皇浦婉兒見她如此執拗,還想再說些什麼,門外忽然一聲響動,一個極具威嚴又蒼老的聲音低沉響起:「明月呢?」

「回總統,新姑爺喝多了,三小姐正在房內侍候!」

皇浦婉兒面色一驚,飛身落於窗前,在即將躍窗而出時,對身後輕聲道:「不要把我來過的事告訴任何人!」

皇浦明月走到剛剛她佇立的窗前向下望去,一抹白影幾個起落間便不見了影子,窗外只剩下了無邊的黑暗。

第二日,於宇軒早早地去了警察署,他把警帽往刑訊室桌上一扣,對副局長龐文龍吩咐道:「去把昨天抓來的學生全都放了,再把帶頭起事的女學生提過來,我要親自審訊!」

「好的!」龐文龍應允一聲后關上了鐵門。

不多時,一名女學生便被兩名警察推搡著押了進來,經過這一夜的拘押,她已經沒有了剛進來時的害怕,可看到牆上掛著的各類刑具時,她還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畏畏縮縮地望著於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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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傷烽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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