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移佛,還錢風波

398移佛,還錢風波

清晨和傍晚交替,又是一天天過去了。

白墨此後又去了一次福利院,給他們檢查身體時,並沒有再遇到林弛。

雲蕭常說:「你的冷淡,有時候殺氣騰騰。」

她聽了,只是笑,但語氣卻是認真的:「蕭,你們在我的冷淡之內。」

冷淡之外是漠視和無情,冷淡之內是溫暖和感懷。她不是一個聖人,只想活的分明一些祧。

也許,她的冷淡讓林弛意識到了一件事實:他把她當故友,但她卻把他當成了陌生人,也許連陌生人也不如。

周日那天,她沒有去學手語,而是坐在家裏靜默溫茶,看書。

外面在下雨,她沒有打傘冒雨散步的衝動。也是這麼一個下雨天,她站在集體宿舍里,看着他們從她枕頭底下搜出來一條銀手鏈咴。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習慣性的貼著牆,發着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想,如果她親生父母還在,他們看到她被人誤會和指認,他們會相信她嗎?

不會的,她知道不會。

別人誤會她偷錢的時候,她說不是她偷的,沒人相信。為什麼不願相信她呢?她還那麼小,她一個人沒辦法離開福利院,她偷了錢有什麼用,她又花不出去。

別人誤會她偷手鏈,她說手鏈她又戴不上,她偷手鏈幹什麼啊?有人說她手賤,有人說她是慣偷……

一句慣偷,把所有的不合理變成了合理;每次都有人「無意」中發現,於是匯變成了一聲「手賤」。

她被白素收養的時候,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好像堆積多時的垃圾終於被人清走了一般,她躊躇不安,她扯著白素的衣袖:「你想好了嗎?我在他們眼裏是小偷。」

白素笑了笑,但卻握住她的手,很緊:「我知道你不是。」

為了第一個願意相信她清白的人,她抱着白素的腿,委屈的哭泣著。

白素對她說,他們越是誤會,不喜歡你,你就越要笑容燦爛,活出不一樣的自己給他們看。

白素帶她去福利院,用她的名義送禮物給那些朋友們,讓她每個星期都抽空去福利院幫忙。

白素說:「墨墨,你的尊嚴是在這裏丟的,我相信有一天你還能在這裏把尊嚴給找回來。」

半年後,終於有人跟院方承認,她不是小偷,這一切都是林弛故意陷害她的。

她得到的是什麼呢?將近兩年背負惡名,被人孤立,時常活在閑言碎語和異樣的眼神里,當真相揭開的那一刻,他們無非譴責早已離開福利院的林弛寥寥數語,至於她只獲取到稀落複雜的一聲聲:「對不起。」

可即便是再簡單不過的「對不起」,卻讓她在無人時潸然淚下。

很多東西以為沒有改變,殊不知早已在時光流逝中面目全非。

如今24歲的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人欺負污衊的女童,她不再呆坐角落眼神委屈,一坐一天,不說話,寂靜等死。

感受到了溫暖,她不可能再回歸黑暗。

小時候每每受了委屈,她就喜歡四處奔跑,她在福利院裏像個初生的小牛犢,莽撞逃竄,想要衝破圍牆,逃得遠遠的,以為只有這樣才能活出不一樣的自己。

可圍牆太高,太堅硬,她闖不出去,也不敢出去,出去意味着餓死,所以她只能站在牆根下看着周圍的高樓大廈,看着萬家燈火。

萬家裏面,沒有她。

這樣一個雨夜,似乎能夠沖洗凈世間塵埃,沖刷出時光溝壑,挖掘出最初最初的自己。

鞋子一個大,一個小,她跑幾步,就會一隻腳心一痛,連忙折返身把鞋子穿上,再次往前跑。她想她當時的姿勢一定很難看。

隱忍,掙扎,故作堅強,她唱着屬於自己的獨角戲,跌跌撞撞,不知她想要的是什麼,又該期望些什麼……

夜色暗了下來,房間明明暗暗,彷彿幼時她羨慕他們可以成群結對的玩捉迷藏,她也想參與,但只能遠遠看着。

後來,她不羨慕他們了,因為他們玩捉迷藏,最終都會被人找到,可她不會,她玩捉迷藏,沒有人來找她,她在角落裏興奮又激動,隨着時間流逝,興奮轉化成平靜,她藏身暗處,無比安寧。

那是她最早感知安全感的地方。

……

白墨盤腿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水已經涼了,她摸了摸乾燥的臉,無聲呢喃道:「真傻。」

誰傻?習慣一個人玩捉迷藏的小女孩,太過傻氣。

房間很早就開着燈,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正在計劃晚上吃什麼飯的時候,明亮的房間忽然一片漆黑。

停電了。

她在黑暗裏站了一會兒,摸出手機,先給物業打了電話,一直處於忙音狀態,可見對於停電原因,什麼時候會來電的問題,各家住戶都很關心。

白墨也不打電話了,家裏是沒有蠟燭的,不管什麼時候來電,外出買些蠟燭總是沒錯的。

外面還在下雨,很小,路面上積水不少,她走的很慢,一天沒出門,只當是散步了。

公寓附近有家超市,雖然停電,但電力供應卻很充足,這時候逛超市的人很少。

白墨買了幾支蠟燭,準備結賬的時候,又想到不知什麼時候才會來電,就又買了一些麵包和日常用品,家裏有牛奶和果汁,可以省下了。

白墨在路上給物業打電話,終於打通了,詢問他們什麼時候會來電,對方說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也許更快,說不準。

白墨想,只要來電就好。她想事情入神,所以當她走到小區樓下,看到大喇喇停在道路中間,擋住大半道路的黑色汽車時,終於皺了眉。

倒不是車主太沒有公德心,而是站在車身旁的男人,消失了大半個月,終於出現了。

「晚上好。」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縱使身着休閑裝,依然溫潤如玉,一身琉璃。

「同好。」白墨這時候寧可不要禮貌,但又頗覺無奈,這人啊!為了一百美元,還真來了,挺能折騰的。

元朗原本沒期望她會理會他,所以當他聽到「同好」兩個字時,竟忍不住笑了笑,儘管那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

「出去買東西了?」他看到她手中提着超市的購物袋。

她點頭,一手拿着購物袋,買的東西比較多,有些重,一手撐著傘,想要打開錢包,比較吃力。

元朗知道她的意思,主動開口:「把傘和購物袋給我。」

白墨也想早點解決,就沒多想,把傘和購物袋給了元朗,在手袋裏翻找著錢包。

元朗沒看,傘幾乎都在她的頭頂,免得她淋濕,她低頭取錢的時候,可能因為外面比較冷,睫毛微微顫抖著,他眼眸一熱,想起那日雙唇相貼,接吻的時候,她的睫毛也是像現在一樣微微顫抖……

元朗移開眸子,把眼睛落在她的髮絲上,不其然又想起她汗濕的發緊貼在她白皙的胸前……

他想嘆氣了,卻是再也不看她,望了一眼小區住戶,問她:「停電了嗎?」

「嗯。」白墨從錢包里取出一百美元,遞給了元朗。

元朗舉了舉手中提着的購物袋,意思是兩隻手都在忙,沒辦法接錢。

「放在我外套口袋裏。」他說。

白墨能怎麼說,為了能夠儘快移走這尊大佛,她又很配合的把錢放在了他的口袋裏。

元朗看到她的動作,只能遺憾錯失機會,如果手上不是有東西的話,他一定會抓着她的手,十指交握藏在口袋裏不鬆開。

這麼想的時候,白墨的手已經很輕快的從他口袋裏抽了出來,她去接元朗的傘還有他手中提着的購物袋。

但某人不合作,「挺重的,我幫你提上去。」

多麼貼心啊!

白墨靜靜的看着他:「元先生,我已經把錢還給你了。」

「嗯。」

白墨說話是很直接的:「所以,我們能不能橋歸橋,路歸路?」

元朗沉默了幾秒,非常認真的對白墨說:「為了討債,短短大半個月,我先後往返連城多次,這次好不容易拿到錢,你心裏難道就不會過意不去嗎?」

不會。

白墨把錢包放在手袋裏,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元先生,其實可以不必這麼麻煩的,我說過我可以把錢郵寄給你。」是他自己喜歡折騰,關她什麼事?

元朗笑的溫和:「我見到郵遞員或是郵寄過來的任何物件都會心生恐懼。」

白墨抿唇,藏住緊咬的牙齒,「我第一次聽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沒聽說過很正常。」把傘又體貼的往她身邊移了移,「外面還在下雨,我們快進去吧!」

白墨頭都大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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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新歡,總統請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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