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遭遇勒索

「德哥，你不認識金大俠？」李軒摸著後腦勺好奇的問道。

「我認識他幹什麼？我又不在道上混，話說你還拿他的錢了？」德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李軒。剛剛李軒和金鏞在一邊談話，他們可沒有湊上去，只遠遠的看到李軒和那個中年人說了半天話，還收了好多錢。

「你竟然不認識金鏞？」

李軒這下奇了，前幾個月這傢伙還這麼迷倚天電視劇，結果見到正主了卻不認識。

「我管你金鏞銀鏞，我告訴你軒仔，黑澀會不是那……」德哥還準備繼續勸李軒改邪歸正，可是突然愣住了。

咽了一口口水，德哥瞪大了眼睛看著李軒：「你說、你說剛剛的是金鏞？」

「是啊」李軒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寫倚天屠龍記的金鏞？」

「是……」

「啊」旁邊收銀台的芬姐突然驚叫了一聲，指著外面對李軒問道：「剛剛真是金鏞？」

李軒無奈的點了點頭，這得說幾遍啊。

這下德哥更驚訝了，顫抖著伸出右手指著李軒問道：「你剛剛乾了什麼？金鏞幹嘛給你錢？」

「還能幹什麼？寫了本，準備在明報上發呢，給我送稿費來了。」

「明報！稿費！」德哥突然高呼了兩聲，然後使勁拍了拍李軒的肩膀：「就知道你這小子能出息，沒想到還沒半年就發達了。好啊，好啊！」說著說著聲調明顯開始哽咽了起來。

「德哥，德哥，你怎麼了？」李軒拍了拍德哥的後背，怎麼說著說著就開始哭起來了。

「沒事，沒事，就是想起了以前那些兄弟。」德哥抹了抹眼角笑著對李軒說道：「你現在都發達了，不能再刷盤子了，我們捨不得你啊。」

這德哥，還真不會說話，捨不得難道他還得繼續刷盤子么。不過李軒有了這麼多錢還真不想刷盤子了，一個月還頂不上他抄兩天字的。所以李軒趕緊對旁邊的芬姐回道：「芬姐，看來我刷盤子的歲月就要結束啦。不過你放心，在你們重新找到人以前，我絕對干到底！」

李軒可不是有了錢就一走了之的人，他要是現在走了這刷盤子的事就落在了沉默少語的德嫂身上，她一個人可有點吃不消。

「嗯，你放心，姐現在就招人……」剛剛被德哥的哭聲也帶的有點淚花芬姐在旁邊一臉笑著說道。

看著這兩位眼圈都紅了的「老鄉」，李軒不知怎的也有點想哭。

「嘿，阿堅啊，哦，一份凈雲吞，好叻。」

「我告訴你阿堅，我們這可出了個作家了啦」

「啊，是誰？還能有誰，我們后廚的軒仔，人家才來香港沒半年啊，就發達了。」

「不認識？現在不就認識了嘛，你後天買份明報晚報看看，他寫的，鐵血天驕！」

「哈哈，承謝承謝！」

正在刷盤子的李軒一陣苦笑。這德哥，從上午一直喊到晚上，逢人就說，深怕有人不知道梁記茶餐廳有個刷盤子的小伙寫發達了似的。

夜深了，李軒看著散落在床上的一大堆錢幣，有穿越帶過來的錢，有今天的稿費，也有他這幾個月的工資。深吸了一口氣，李軒留下了一千港幣放進錢包，把其他的錢整了整全放進了信封里藏到了床板底下。看來得抽個時間去看房了，雖然現在買不起，但還是可以租一間的，萬一芬姐招到人了他可不好意思再住在這了。

結果第二天下午他還沒出去找房子，麻煩到是先找上了他。

「喲，芬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正在刷盤子的李軒又聽到阿傑的聲音，來了好幾個月的李軒早知道了這條街是阿傑他們的地盤，每個月芬姐她們都得交保護費。不過，李軒皺了一下眉頭，離下個月還差一個多星期呢，這阿傑就找上門做什麼？

「啊，是傑哥啊。額，要吃什麼？老規矩？」芬姐顯然也很驚訝。

「不吃不吃，午飯剛吃過鮑魚珍，現在肚子里什麼都填不下。」

「那是？」

「這不是看你們外面掛牌子說缺個打雜的么，叻，我有個兄弟小六剛剛過來，得給他找個事啊！」

阿傑有兄弟願意來刷盤子？奇事啊！李軒趕緊站了起來透過小門向外看去。

芬姐正在收銀台前面和阿傑他們說話，不過這次李軒卻發現阿傑的五人組變成了六人組。不過看著畏畏縮縮站在後面的那個第六個人，李軒感覺到不對勁了。

一身老式的粗布綠皮軍裝，身上打了好幾個補丁，尤其是腳上還沒有穿鞋，看上去還不到20歲！看著那個人縮手縮腳東張西望的樣子，李軒只想起了一個詞：逃港者！還是剛過來的。

「這個……」芬姐有點猶豫。

「怎麼，芬姐不行啊？」阿傑不滿的問道。

芬姐哪敢說不行，趕緊答道：「行行。」

「那不就得了，對了，芬姐，我這兄弟身上什麼都沒有，你先支付、支付半個月的工錢出來應下急嘛。」到底還得在這收保護費，阿傑沒敢下黑手。

「額，好，半個月，半個月！」芬姐趕緊打開收銀台拿出了六百港幣。

阿傑可沒客氣，直接一把都搶了過來，不過卻沒遞給那個小六，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阿傑才轉頭對那個小六說道：「那個、那個，叫啥來著，哎呀，不管了，好好在這干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那個小六一臉害怕的回道，不過白話說的不錯，不像李軒剛來那時基本不會說，看來是沿海過來的。

「哎，這才對！」阿傑對著小六誇獎了一句，然後又回頭對芬姐說道：「對了，芬姐，我上午聽說我走了之後又來了一個什麼軒仔的，最近寫發財了？」

糟了！李軒在後廚聽到這句話心裡就一寒，這傢伙來著不善啊。

「啊？」芬姐也感覺不對了，愣了一下沒幹回話。

「嘿嘿」阿傑怪笑了一聲，轉頭就對小六說道：「走，哥哥帶你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完了！李軒心裡一急，這家店可沒什麼後門可以逃！

李軒還在著急，可惜這店子本來就不大，阿傑馬上就看見了他，尤其是李軒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

「喲，這位兄弟就是軒仔吧。聽說兄弟發財了啊！」阿傑自來熟的把右臂架在了李軒的脖子上，一副好朋友的樣子。

前廚的德哥看不下去了，壯著膽子吼了一句：「阿傑，你想幹什麼？」

半路出個攔路虎，阿傑yīn著臉看了德哥一眼冷笑著道：「沒幹啥啊，這不離開了半年了，回來看看德哥么。不知道小蓮怎麼樣了？越來越水靈了吧。叔叔我可好久沒看見這個小侄女了，嘿嘿……」

李軒看見德哥的臉一下就白了。小蓮是德哥的小女兒，今年才剛剛13歲，很可愛的一個孩子，有時候還跟著哥哥一起到餐廳里幫過忙。

「呵呵，沒事，德哥。傑哥就是為了看看我，你忙你的去吧。」李軒不想給德哥惹麻煩，這次阿傑明顯是對著他來的。

「啪」

德哥狠狠的拍了一下廚台，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撲街佬，遲早整死你！」阿傑對著德哥的背影暗啐了一口。不過下一刻，阿傑就轉頭對著李軒笑道：「還是軒仔懂事，哈哈哈。」

他笑的高興了，李軒只感覺慎的慌，也乾笑了兩聲。

「好了好了，軒仔，你看！哥哥當初把這麼好的一份工作讓給了你，你現在發財了，不得補償哥哥一下可不講義氣啊。」阿傑猛地摟住李軒使勁的搖了搖。

吸——，李軒深吸了一口氣，總算來了，馬上堆著笑說道：「補償，補償，這就補償。」邊說著邊掏出了錢包，哎，就當破財免災吧。

「哎，這才對嘛，這才是兄弟啊！」阿傑高興的拍了拍李軒的肩膀。

翻看著錢包，李軒猶猶豫豫的掏出了一半遞給阿傑：「給兄弟們喝茶哈。」

阿傑沒有接，看了看李軒手裡的錢又看了看李軒，然後一把就搶過了李軒手裡的錢包。掏出裡面的錢，又一把抓過李軒手裡的錢。

「一千？就這點錢還發財？」阿傑把空錢包往地上一扔，就拿著一沓港幣在李軒臉上拍了拍。

李軒只感覺一股氣從頭頂冒了出來，他可從來沒這麼被人打臉屈辱過！緊了緊兩個拳頭，李軒卻不得不按下了火氣，他不怕刀砍，可是芬姐和德哥他們呢？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李軒低下了頭。

「小子，別以後老充財神！呸，我還以為真發大財了呢，還不是個軟蛋！兄弟們，我們走！」阿傑帶著其他人走了出去。

李軒一屁股坐在了矮凳上，昨天，他還以為自己做人很成功。可是現在，他突然發覺他還是什麼也不是。

「軒仔，你沒事吧？」德哥愧疚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軒努力擠出一張笑臉轉頭對德哥笑了笑：「沒事，德哥。對了，阿傑他們走了么？」

「走了，二五仔啊。要不是芬姐當初收留他，他早餓死了。」

「德哥，別提那些事了，我現在都後悔了。」芬姐的聲音突然從德哥後面傳了出來。

李軒歪頭一看，芬姐正帶著那個小六站在後面。

「這傢伙怎麼還在，不是那個二五仔一起的么。」德哥惡狠狠的說道，恨屋及烏的把小六也恨上了。

明顯感覺德哥的惡意，小六縮了縮脖子。

「行了，他可不是阿傑一夥的。」芬姐瞪了德哥一眼，又繼續說道：「昨晚剛從那邊游過來的，走了一晚上到了這裡結果被阿傑盯上了，腳都磨破了，可憐的孩子。」

「額」德哥尷尬的撓了撓頭：「又是一個沒親戚就游過來的？」

旁邊的李軒翻了翻白眼，他可不是游過來的。

「我有親戚！」出乎意料的，一直沒說話的小六竟然開口了。

這下德哥來勁了，追問道：「那你的親戚住哪的？」

「不知道」

「不知道？」這下連一旁李軒都傻眼了。

「那你親戚叫什麼？」德哥繼續追問。

「不知道」小六的頭埋了下去，懦懦的加了一句：「我大哥知道。」

「那你大哥呢？」這下是李軒問的。

「昨晚沉下去了……」

廚房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李軒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昨天的《華僑rì報》就刊登了一個調查，十月以來元朗的流浮山一帶發現近三十具浮屍，兩天前在龍鼓灘附近更發現四具青年浮屍，還不知道昨晚這個小六的大哥他們又有多少人也沉了下去。

（註：最後一段一直在想加不加上，不過想了半天，還是加上吧，那個時代就是這樣的，無聊的可以去搜搜資料，也就知道芬姐和德哥為什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