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的學生時代

李婷在餵飽了她的肚子之後就出去了，我點上一支煙，躺在床上心思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感傷中，有一個人的影子一直在我的面前晃悠，那就是燕兒。燕兒的大名叫鄭秋燕，我說：你這個名字不好，秋燕南飛，是個不好的兆頭。她照著我的後背狠狠地捶了兩下「有什麼不好，難道說因為你一句不好我還要改名不成？秋燕南飛這是候鳥的本能，隨著氣溫的變化不斷的遷移，這樣就可以永遠生活在春天一般的環境里，鮮花環繞，溫暖宜人，想想就讓人覺得心裡熱乎乎的」我說：那幹嗎不叫春燕？再者說我覺得候鳥就像牆頭草一樣風往哪裡吹就朝哪邊倒，你該不會也是這種人吧。燕兒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滾！」伴隨著這個令人浮想聯翩的字降臨到我頭上的是一記重拳，打了我一個趔趄。這是我們剛認識時的場景，現在想起來恍如昨天般歷歷在目。燕兒是我的同學。她給人的印象是絕對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人長得白白胖胖的，小圓臉，小鼻子小眼，配上她小巧玲瓏的身材，顯得豐滿而又勻稱。這不是說她像個水桶一樣全身上下有些統一的線條，而是她看起來比那些身條比較纖細透露著骨感的女孩要要稍微胖一些，更加顯得豐滿成熟。但是她的個性卻和她溫柔的外表大相徑庭，活脫脫一風丫頭，如果說李婷那是刁蠻的話，她的脾性簡直就是野蠻，整日里出口就是一大堆髒話，說的那些平日以善言粗言臟語的男生都覺得自愧不如，總之在學校的時候那絕對是一個誰也不敢惹的角色。但是有一個人例外，可以經常的變著法的整蠱她，這也算是長了我們堂堂男兒的臉面，那個人就是我。由於生了一場大病，所以開學的時候我晚去了一個多月，自然沒有領教過燕兒的厲害。後來有一天，我往教室去她就站在門口，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於是開口便罵：你他媽瞪什麼瞪，老子欠你錢不成？她的臉微微變色，用少有的口吻說：那不是瞪，而是看，是欣賞。我沒搭理她，直接把她往旁邊一拉，昂首進入教室。那時我和小芳在一起。儘管知道彼此之間是沒有可能在一起，但是只要曾經擁有過刻骨銘心的相愛，那就夠了。那個時候，我就如高傲的王子一般，任憑周圍大群的漂亮女生給我傳來多得幾乎能壓死人的好感和媚眼，我依然裝作眼高於頂狀對之不加理睬。順便說一下，當時我在學校算是一號風雲人物，上課時總是睡覺，任老師怎麼著也叫不醒，罰我站起來我照睡不誤。但是到了考試的時候，我的成績令所有的園丁跌破眼鏡一大筐，誰也想不到這個平時上課老是睡覺的學生是怎麼取得的如此成績。有人懷疑我作弊，於是在考試的時候專門搬個凳子坐我跟前，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旁若無人般在考卷上奮筆疾書，當時要求考生在考試之前提前十五分鐘進考場，然後不允許答卷，這期間要讓你好好看看你的考卷是否完整無誤。我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只管埋頭苦幹，終於在上課鈴敲響之前做完了這份六頁的英語試卷，然後把筆往嘴裡一叼，在所有人滿目驚疑之中踱著方步踏出考場。出去就碰到了校長：「考試呢你在校園裡轉悠什麼？」我「我卷子交了。」校長滿臉鄙夷：「做完了么？」我乾脆一股腦說出一大堆：「做完了，也檢查過了，並且都會做這樣總可以了吧！」校長當時無語，後來考捲髮下來后結果我那次得了九十多分。這下我一戰成名，所有人都知道了在初一有個晚來一個多月的天才，上課總是抱頭大睡，考試總是名列前茅。學生對於學習好的所謂的「尖子生」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崇拜情緒，幻想自己可以和他（她）一樣站在高高的領獎台上接受數以千計的學生的羨慕和家中大人的賞賜。所以身為「尖子生」的我成為了一眾女生的靶子，都那著丘比特的神箭向我射來。我躲得快，才擺脫了被射成刺蝟的危險。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已經有了小芳，那時候天真的以為總有一天我們的愛可以打動所有的人而最終走到一起，後來才發現當時自己有多麼的幼稚。紙終究包不住火，後來我們的是終於還是被雙方的家長給發覺了，結局不用說大家也猜得出。小芳後來離開了學校，隨著她表姐去了遙遠的南方，而我再也無心學業，我所創造的那個關於天才的神話也就此終結。在中學畢業后我沒有繼續上學，而是走上了漫長的屬於一個農家子弟應該走的人生道路。當教過我的老師聽說我離開校園的消息時，一個個都搖頭嘆息不已：哎！可惜了一個好好苗子，他要是繼續深造，考取北大清華如同探囊取物般。我聽到這些沉默了許久，沒有說一句話，不管是否可惜我的學生時代如同開弓之後的箭矢，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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