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傷物語 第三章

前傳 傷物語 第三章

然後——然後,這就是記憶中的那些日日夜夜的事情。

夜裏。

我就在這個完全變暗的小鎮中徒步走着。下午的時候,我沒騎車而徒步到處閑逛是沒有確切的理由,但是,現在沒騎車是有明確的理由的。

順便提一下我有2輛自行車。

一輛是上學用的女式車,另一輛是我比較喜歡的山地車。

後面那輛就算是沒事也想騎的車,但是,只有現在不想騎。如果被很多鎖鎖住在玄關的那輛車不見的話,我出去的事情肯定會被家裏的人注意到。

先不說以前,現在我是被完全放任的。

所以跟兩個妹妹不一樣,門限啊,夜裏禁止外出之類的完全不用介意(雖然說妹妹們完全沒有想要遵守規矩)就是這樣的我,也有不想讓家裏人知道自己出去的時候。

具體的來說,就是去買エロ書的時候。

「……」

不,那個。

雖然看上去可能有點難堪,但是我還是要解釋一下。

忘不了白天看到的羽川的內褲啊!……我在自掘墳墓?

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

雖然說這是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那個鏡頭這麼鮮明的印在了我的記憶里。

就在跟羽川告別以後,她的內褲也一直在腦內無法忘記。那個時候我也以為會慢慢淡忘,但是沒想到,從那以後已經經過了10個小時以上,果然如果誰移植了我的視網膜,那個人會一直看到羽川的內褲。

可惡。

在那之後確實說了很多很多話,但是留下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內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經過這麼長時間竟然只記得內褲的事情!

她應該是個好人。

羽川應該是個好人。

然後,沒必要的罪惡感更加增強了。

我的心正在受責備。

羽川明明是個好人,然而我對於這樣的羽川,竟然有這麼低劣的感情……

但是實際上是怎樣的呢?

在現場看到內褲,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沒遇到過的事了?雖然說這裏是升學學校,但是直江津高中的學生中有一半是女子高中生。

追逐時尚所以裙子很短的學生也有些。所以說不當心看到的事情也是有的。但是那麼露骨的,以完全的形式看到女生的內褲……

真的,初中的時候也沒有吧。

追溯到小學的話……好像也沒必要去想。

原來如此,那就是人生的第一次吧……

怎麼說呢,就像是80年代的戀愛漫畫一樣的感覺。

沒想到跟我沒什麼緣分的羽川翼就以這樣的形式旗幟(flag)豎起來了。

可惡!

那樣是違反規則的吧。

估計女生就算內褲被男生看到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吧。

真狡猾!

嘛,雖然說是旗子豎起來了,但是仔細想想,也只不過是擦身而過而已。

就連相遇也不算。

羽川那邊,估計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現在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吧。

所以說是沒必要背負的罪惡感……這樣想想我這個人還真是小。

但是不管怎樣……我在吃飯的時候在想這種事是不好的。最近這段時間,不,可能是一生,都要與這個罪惡感為伴,這使我稍微有點害怕。

對於「朋友」所以我才討厭啊——我的人的強度很明顯的降低了!

不得不為這種事煩惱不已。

因為這樣,窗外的景色都暗下來的時候,我悄悄地從家裏逃了出去。

為了去這個小鎮唯一的大型書店,買エロ書。

然後這個任務完成的結果就是買了兩本寫真集,現在正是在回家的路上。

當然我和一般的書一起買了エロ書,對於店員我就是是那麼囂張的傢伙,不要學我哦。因此買了2本エロ書。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如果羽川是班長中的班長,那麼我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嘛,店裏有沒有認識的人之類的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其實,這是讀エロ書,然後把記憶覆蓋掉的計劃。雖然羽川不是因為這樣想而來追我的,但是我正好能應用一下那個預想。對於羽川(大概羽川完全沒有那種意思,現在我才想到)那樣做估計也不會成功吧,エロ就要用エロ覆蓋,這才是一個好方法。

沒法消除的話只能覆蓋了。

這樣就能使記憶慢慢變淡。

雖然說當場看和照片上看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這點就在數量上加油吧。

考慮到那種狀況,購買的兩本エロ書等於女子高中生的內衣。因為在三月的月初剛買了基本エロ書,所以在這裏的消費說實話真的讓人心痛,但是還沒到用背代替肚子那樣的可憐。

真的頭很痛。

這也是沒辦法的。

再也不能用邪惡的念頭想羽川了。

罪惡感會弄死人。

無聊會殺人之類的,人也會因為罪惡感而死。

啊……啊……

什麼時候能用這些錢買些吃的呢?

「……但是,朋友」一隻手拿着抱着エロ書的紙袋,另一隻手把手機拿出來,然後確認了一下電話本,然後我輕輕的說到。

「也……也不是不需要嘛。」

但是,我想到。

我竟然也會說那樣的話。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呢?

中學時代,應該還是個普通的與他人相處的傢伙——小學時代就不用說了。那就是說,成為高中生的時候,變成差生以來?

真好理解。

自己亂來,選了一個等級高的高中,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及格了,然後跟不上進度……和周圍的人意見不同。

是失敗。

不,是這樣的嗎?

就算這樣也有重來的機會。

就算成績最差,但也沒被蔑視啊——有足夠的機會交朋友的。

拒絕這個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恩……」

偶爾也不搞不懂自己。

雖然說自己不想要朋友,這只是對沒有朋友的自己的辯護。

求自保吧。

朋友。

沒有就是沒有也沒別的方法的。

沒朋友的人跟沒朋友的人是一起的。但是,事實上,像我這樣的人雖然不是沒有——但是是非常少的。一年級二年級同班的人,沒和別人說過話的學生基本上是沒有的。

那麼這樣就行了。

也有這樣活着的人。

但是。

「雖然沒想過要朋友,更不要說想要戀人了,那麼為什麼會有エロ的妄想呢?」

真是個謎。

就因為一條內褲而動搖到這種程度,結果還為貨幣的流通作了貢獻。

雖然這樣說,但是那個基本上可以說是布吧?

以前,【為什麼女生也特地穿上那麼エロ的東西來裝飾自己,難道是變態嗎?】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真這是個逆向思維。

說到哪裏有賣的話,隨便哪裏都有……不,等一下。

就算買那個也算是犯罪吧。

就算不是犯罪也很接近犯罪了。

真是的——真想變成植物。

那樣的話跟慾望就無緣了。

成為石頭和鐵的話——果然想不到也不會去想。

就算這點也證明人類真渺小啊。

「……唔哇,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雖說為了在書店關門之前飛奔過去,但是在回來的路上閑晃確用了用很長的時間——還不如說日子已經變為第二天了。

現在是三月二十六日。

就在現在,這個瞬間,春假開始了。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加快腳步回家——那個大型書店離家不是一般的距離。還不如說,那個書店的位置離學校不遠。用自行車上學的和用走的,距離是一樣的啊!

需要時間是當然的咯。

但是,時間好像稍微有些過頭了。

並不是說有什麼必需要要回家的理由,但是也不能太晚了……說不定妹妹們會自說自話的進入我的房間。

妹妹們的話,我不在,還有自行車在不在,這些事情並不是不會在意——那些傢伙,只有對這種事非常在意。

啊啊,這麼說來,妹妹們的內褲還是看到過的。那些傢伙剛洗完澡出來,只穿着內衣。但是,那才叫題外話。

我先別說出去這件事到底有沒有敗露這點,這個時間,已經比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更暗了。如果這樣而被車撞到也太傻了。

這不僅僅是我這樣的男生會遇到的不安,買完エロ書的歸途,慎重的話就不會遇到什麼事。

遇到了事故,然後檢查了包裹。

《女子高中生的內衣樣》羽川如果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誤解的。

不是哦……

這個還不如說是我為了保護你的貞操的手段……絕對沒有別的想法!……嘛,如果因為這個而又喜又憂的話,其實還是蠻高興的。

雖然這麼黑果然是非常危險的,但是這裏是鄉下,本來就沒什麼車,一看車燈就能知道。基本不用擔心——可是。

雖然這樣說,但有沒有覺得好像太暗了?

邊這樣想邊抬頭看了看天空,原因明白了。

路燈的光不見了。

5M間隔的路燈基本上沒有亮——不能說全部,應該說只有一盞是亮着的。

是故障?

但是,不可能這麼多的路燈一下子都壞了吧……那麼,難道是停電?這樣說的話那麼為什麼還有一盞燈是亮着的?

一邊想着這個。

一邊想着這個,但是也沒特別注意這樣的事,所以我繼續向前走去。

雖然沒有什麼非得早回家的理由,但是仔細想想,我儘可能的趕回家,然後把封口打開,這不是我的使命嗎?

不管怎麼都要優先的,就是這個使命——「汝!」

所以說。

「哦咦……那裏的,汝。汝」所以說,不要這樣跟我說話,無視她,繼續——汝?

什麼啊這麼古風的叫法?

我不經意的有反應了。

往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就是那個時候,我突然懵掉了。

在那個唯一亮着的路燈下面。

有一個把整條街照亮——「她」在那裏。

「吾……能幫吾一下忙嗎?」

與這個鄉下完全不合的金髮。

臉上的——那個冰冷的眼睛。

身上穿着洋服——就連那個洋服都不適合這個鄉下小鎮。

不。但是,與不適合的意義有點不一樣,只是在那個場合不適合。

那件洋服——本來是非常高貴的,格調高的衣服,但是現在完全沒有這樣的影子。

一條一條的。

破破的。

就像一條一條破布一樣。

雜布還比那個要好一點——反過來說,變成那樣,本來的高級洋服已經完全沒有那個樣子了。

「聽不見嗎……幫吾一下忙,就這樣說的。」

「她」——一直盯着我看。

那種銳利的冰冷的視線就像穿透我一樣——但是,本來應該說,一般在那種情況下應該不會害怕到這樣。

為什麼「她」顯現出這麼疲勞疲倦的樣子?

把背靠在路燈上。

坐在瀝青的地面上。

不——說坐着其實不對。

應該說是貼著比較好。

這樣的「她」除了盯着我以外沒其他事能做……不對。

就算她很疲勞,只能貼在路燈上——「她」除了盯着我以外無法出手,對我來說也確實什麼都無法做。

首先,沒有能夠伸出來的手。

右腕到肘的地方。

左腕到肩的根部的地方。

都被切掉了。

「……」

不僅僅這樣。

下半身也是同樣的狀況。

右腳到膝蓋的部分。

左腳到大腿根部的部分。

都被切斷了。

不,只有右腳,切口非常銳利——切斷面清晰可見。右腕、左腕、左腳的傷口,看上去好像被切了很多下。

但是。

切斷面的狀態之類的,在那個場合只是小事。

也就是說,「她」的四肢一個都沒留下來。

就是因為那種狀態——她緊緊貼在了路燈的下面。

什麼疲憊啊!

應該說是瀕死。

「喂喂——你沒事吧」心臟就像早鍾一樣跳動着,這樣說到。

我認為那只是一個比喻而已,但是在那個時候,我確確實實是這種感覺。

心臟跳動得快炸了。

心臟在胡亂地跳動。

就想告訴你危機就快來到一樣。

像早鍾一樣。

「馬、馬上叫救護車——」

雖然說四肢都被切斷了,但是這個出血量好像太少了吧。

就連這種事,那時候我也沒想到,把剛剛關掉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手一直在抖,沒法好好按鍵啊!

再說了,救護車的電話是多少來着?

117?

115?

可惡,如果知道這種事,早就應該在電話本里登錄這個號碼了。

「救護車……這種東西沒必要哦」「她」就算是四肢都被截斷的狀態下,意識還沒消失,而且還有強硬的口氣——很老的口氣,對我這樣說了。

「所以說……把汝的血給我。」

「……」

按着手機按鍵的手指停下來了。

我突然想起了白天與羽川說過的話。

只在女生之間相傳的傳說。

是什麼?

說了什麼了?

晚上。

晚上不要一個人出去——「……金髮」金髮。

金髮是——在路燈的照耀下,金髮非常耀眼。——然後。

沒有影子。

周圍的路燈全部消失,唯一亮着的路燈下面的「她」就像是沐浴在舞台上的聚光燈之下——然後,在這個路燈的照耀下的她的金髮,真的非常的耀眼——但是。

真的。

「她」沒有影子。

不是說看不到影子。

而是影子,真的沒有。

「我的名字是」然後——「她」這樣說到。

「我的名字叫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鐵血的熱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那麼破破的衣服。

四肢全都消失的狀態。

依然什麼都不顧——這樣說到。

打開的嘴唇裏面——可以看到尖銳的兩個牙齒。

銳利的——牙齒。

「汝的血,會作為我的肉而被吞下去——把汝的血給我。」

「……說到吸血鬼。」

我吞了口氣,然後說到。

「應該是不死的——難道不是嗎?」

「血失去了太多,所以既沒法再生,也不能變形。這樣下去的話——會死掉的。」

「……」

「不能滿足我的人類——應該以成為我的血肉為光榮。」

腳上的顫抖停不下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到底被卷進什麼事情里了?

為什麼,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吸血鬼——一下子死就要到來了?

不應該存在的吸血鬼是存在的。

不死的吸血鬼就快要死了。

為什麼,這是真的?

「喂……喂」看着動搖的,話也說不清的我,「她」皺了皺眉頭。

不,這應該是痛苦而帶來的皺眉吧。

為什麼「她」的手和腳都喪失了呢?

「怎……怎麼了啊?幫助吾哦。沒有比這更光榮的事情了吧。也沒有什麼要做的,只要把頭伸到吾的前面,接下去的事,全都交給我吾吧。」

「……血,血……不是輸血不行嗎?」

對我來說不失冷靜地問到。

這什麼意思啊!

這是什麼玩笑啊!

「她」

……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大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沒有回答。

不。

大概已經沒有回答的力氣了。

「大——大概需要多少?」

這個問題大概比較具體吧,「她」這樣回答到。

「……首先,汝的一人份先給我吧,現在急需。」

「原來這樣啊,我的一人份……那」這樣我不是要死了嘛。

但我還是把那句話吞下去了。

這傢伙,看着我的眼睛。

冰冷的眼睛。

那是——看着自己食物的眼睛。

不是裝傻——是非常認真的這樣說的。

吃了也無法滿足——就憑人類這種東西。

這傢伙就快死了。

然後,通過吃掉我,然後使自己活下去。

不是要我幫助她。

而是捕食我。

不是憑着自己的力量活着。

「……」

對了。

我在說什麼啊?我到底想幹嘛?

為什麼——是以救這個女人為前提在思考?

我在發痴啊?

是吸血鬼哦?

也就是說,這是怪物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手和腳都沒了,而且快要死的樣子——但是,就憑這點,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原因。

被卷進這樣的事。

君子應該靠近危險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

這傢伙不是人吧——是非人。

是人類以上的存在。

羽川是這樣說的。

「怎麼啦……血,把血給我。快……快點,你在磨磨蹭蹭幹嘛,你這個傻瓜。」

「……」

什麼疑問都沒有。

就像這樣做是應該的一樣,吸血鬼這樣說到。

我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沒關係。

應該能逃掉……應該能逃掉的。

對方就算是吸血鬼,是怪物。

手和腳都沒切斷的這種狀態,應該能逃掉——再說了,她就連追我都不行。

走了就行了。

就這點,至今我也是這樣混過來的。

就這點,這個事實,我是無法否定的。

然後。

我把另一隻腳也往後退了一步——「騙……騙人的吧?」

她的眼睛——看上去非常的弱小。

先前那種冰冷的眼睛是騙人的一樣。

「能……救救我嗎?」

「……」

洋服破破的。

手和腳也都沒了。

在路燈的照耀下影子也沒有的怪物。

擁有金髮,這樣的她我認為非常的美麗。

非常的漂亮。

從心底——被吸引住了。

無法從這樣的她身上移走眼睛。

再也無法移動自己的腳步了。

也不是因為顫抖而無法動。

只是,不能動。

「討……討厭。」

至今為止的傲慢的態度和話語全部消失——從她與發色相同的,金色的眼睛中,眼淚突然落下。

就像孩子一樣。

開始哭起來了。

「討厭,討厭,討厭……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幫我,幫我,幫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如果能救我的話,我什麼都聽你的!」

她叫得很痛苦!

估計我已經不在她的眼中了。

只是失去自我的在哭在叫。

哭着呼喚著。

「不要死,不要死,不想消失,不想消失!討厭!誰,誰,誰,誰——」

幫助吸血鬼的傢伙。

不可能有啊。

不管怎麼叫,怎麼哭——心也不可能被打動。

因為,會死的吧。

一人份的血。

就連獻血都覺得恐怖。

這種事——我就不討厭了嗎?

同樣是人的事我都討厭背負着,跟不要說是怪物,這負擔太重了。

試試看背負着吸血鬼的事。

這會是人的強度下降多少啊!

「啊啊啊啊啊」掉下了的眼淚——開始變成血一樣的紅色了。

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但是這估計是死亡的前兆吧。

對於吸血鬼來說的死。

血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終於,她的話從懇求變成謝罪了。

到底向什麼道歉?

到底向什麼道歉?

但是——什麼都沒看到。

她就這樣,向著誰也不知道的存在道歉。

大概。

是她不得不這樣做的存在。

是她變成快死的樣子——也不得不這樣做的存在吧。

「唔……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這樣。

我就這樣大聲的開始走了。

應該不能動的腳,硬是讓它動了起來——背對着她,用盡全力走着。

背後還是能聽見他謝罪的聲音。

那聲音,只有我能聽到嗎?

聽到那個聲音然後就沒有人去那裏嗎?

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到底要不要就她?……不可能做吧。

自己會死的。

而且她是怪物。

是吸血鬼啊。

沒必要救她——是這樣的吧?

「……我知道啊,這種事情!」

我。

稍微走了一會兒,經過了一個垃圾站,然後敲了敲抱着的紙袋。

就是裝着兩本エロ書的那個紙袋。

一般來說垃圾是早上扔的,再說了星期天也不會回收垃圾。但還是選了垃圾站這點,我還是有最低程度的良心的傢伙。

大概,會有運氣好的男子中學生撿到吧。

當然也可能沒有,但是對我來說已經沒必要了。

接下來就要死了,エロ書拿着還有什麼用啊——啊啊!

在買エロ書的歸途應該慎重一點——這點我應該是知道的啊。

我的人的強度,現在已經掉到地上了。

「……」

折回去,回到那個路燈的下面吧——我的眼睛,自然的,眼淚掉下來了。

雙親。

兩個妹妹。

對於避開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我來說,在這種時候能想起來的人也就那幾個——然後,就只有四個人,就這點來說也能讓我哭了。

並不是關係特別好的家人。

特別是我在高中變成差生以後,與雙親時間產生了非常奇妙的代溝。

不是棘手也不是討厭。

對方也是這樣認為的。

只是,產生了代溝。

青春期經常有的事。

雖然這樣想自己也比較認同——但是如果知道這種事會發生的話,應該跟他們多說一點話。

悄悄的從家裏逃出來,然後行蹤不明。

啊啊……那麼,不管怎麼把那兩本書扔掉,妹妹們大概還是能察覺到我是在買エロ書的途中發生了什麼吧。

嘛,行了。

就算再怎麼樣,那些傢伙也不會把家人的羞恥的地方暴露出來吧。

我愛你們哦,firesisters「……」

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仔細想想,想的出的人少真是幫大忙了——如果有不好的朋友的話,時間到了都沒法想完。

反過來說,如果不是這種人間關係,這裏可能還有別的選擇,我是這樣想的。

然後回到了路燈那裏。

金髮的吸血鬼還是在那裏。

她已經不哭了。

而且什麼也沒叫。

哼哼——在那裏睡著了。

大概是已經放棄了。

「不要放棄啊,笨蛋!」

我,邊這樣說,然後靠近她的身體——在她的面前,自己把頭伸了出去。

「接下來——全部交給你了。」

「……誒?」

她——把眼睛睜開了。

被驚訝的表情支配着。

「可——可以嗎?」

「當然不行咯,你這傢伙——」

可惡,可惡,可惡……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為——為什麼?就像什麼都明白了一樣,因為我,沒有什麼事能做,只能使你活着而已!」

我這樣叫着。

就這樣隨心地叫着。

「沒有什麼一定要活着的理由,使自己的生命優先的理由一個也沒,像我這樣的人死了,對世界也沒有什麼影響!」

既不美麗。

也不漂亮。

我的人生就只是這樣。

為了使這個美麗的東西活下去——難道我不應該死嗎?

這就是結論。

我只是渺小的人類。

吸血鬼是上位的生命——不是嗎?

「——下一次的人生,絕對要好好做。要領也好,人間關係也要好好建立,不要為了小事而抱有罪惡感,也能沒有煩惱的無作為的行動,對我來說什麼疑問都沒有,討厭的事全部是別人的錯,想重新生為那樣的人——所以說!」

我說了。

至少。

從自己這樣說,至少能作為下位的存在的一種自豪。

「我會幫助你的——你吸我的血吧。」

「……」

「全部給你,一滴也不要留——全部吸光。」

「……啊」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雖然是我自己胡亂的推測的,但是估計這個她第一次對自己以外的存在說道謝吧。

「謝謝……」

突然,尖銳的疼痛在我的脖子上遊走——我知道我被她咬了。

意識突然消失了。

然後,在最後剩下的意識中,我突然想到了。

羽川翼。

她的事情。

如果隨便交友的話,時間是來不及的。

真危險啊。

如果再不早一點想到的吧,估計就來不及了吧。——呀類呀類嘛,行了。

時間來說還是夠的,懷着與羽川相遇的那段經歷而死——這也不錯。不,在這個場合,不是說看到羽川的內衣的事。

不這樣說,好像覺得有什麼被束縛著。

最後讓我耍一下帥吧。

就這樣,我,阿良良木歷的這個十七年還短一點人生,就這樣迎來了終焉——本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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