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角

第二十一章 死角

偉大的偵探,都是挑剔的評論家,這句話簡直是真理。進了瑞典自助餐館,馬里尼端著盤子四處亂逛,而加維安探長則做着逆時針的繞圈運動。

不久,他們倆端著盛得滿滿的盤子回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大吃起來。過了很久,加維安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他先是一直用叉柄在桌布上畫着稀奇古怪的圓形圖案,過了一會,他彷彿是自言自語,但有好像是徵求我們意見的說了起來。

「如果我們真的找到那個錄音放音機器裝置,」他沉思著,「那麼我們就可以排除瓊斯了。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會離得現場遠遠的,而不是在把自己塞進麻煩堆里去。然而,除了杜法羅之外,他有最充足的機會設置那個機器裝置。他在這住了好幾個星期,而且他有這個房間的鑰匙。當然,其他的什麼人也可能又配了一把――」他拉住路過的侍者。「這裏哪有電話?」他問道。

當加維安急忙轉身離開座位之後,馬里尼開始用方糖搭建一座塔。當搭到五層高的時候,探長走了回來,猛然坐在,趴在桌上。糖塔猛烈一晃,倒塌了。

「我剛讓莫利檢查了杜法羅家前門的鎖,」加維安宣佈著,「他發現了石蠟的痕迹。」他板着臉,看着自己的玻璃水杯。「有人在某東西上塗上一層石蠟,然後把那東西塞進鎖孔,轉動那東西,使之與鎖庭的機械裝置接觸。這東西上留下的痕迹可以用來造一把鑰匙。」

馬里尼輕輕的搖著頭,彷彿在驅趕腦中的想法。「而現在,」他說,「那肯定意味着什麼。」

「換句話說,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我也不知道。這無法幫助排除任何人的嫌疑,也許除了杜法羅和瓊斯,這兩個有鑰匙的人,他們根本不需要做一把鑰匙。」

「還有我們的老朋友沙加特,儘管他沒有鑰匙,也根本不需要。」

「馬里尼,你認識這些人。他們中有誰有犯下這兩起命案的動機?探長若有所思的問。

「好吧,瓊斯和拉波特聲稱不認識賽比特,而沃垂斯和拉波特聲稱他們才剛認識塔羅特。而其他人中,也只有拉克萊爾夫婦有比較明顯的謀殺賽比特的動機。但我不知道澤爾瑪的性生活跟塔羅特能扯上什麼關係,但我可沒說這不可能。「

「塔羅特,」加維安說,「表現的好像他懷疑杜法羅,但我們說不清。秦比其他所有人都熟悉賽比特,也許會有動機。茱迪――」

「嗯?」馬里尼繼續追問。

「好吧,我懷疑這跟性生活有關,賽比特沒準是個大淫棍,而且她曾經為塔羅特工作過――嗯,他有可能――」

「探長,你的腦袋裏凈是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他有可能勒索她,因為她也許是毒品販子,而秦可能盜竊了潛水艇的圖紙,而塔羅特和賽比特知道這秘密。好吧,繼續把故事編下去。」

「這,」我想知道,「是誰寫的故事,奧本海默?」

加維安說,「他是覺得討論動機對於案件不會有任何幫助。當然,如果這麼討論下去,肯定不會有任何作用的。」

「我們為什麼非要在吃飯的時候討論謀殺呢?」馬里尼問道,同時掏出鉛筆,在桌布上畫着奇怪的幾何圖形,這圖形只比剛剛加維安亂畫的要稍微有條理一點。當他畫着時,侍者端著湯過來,惡狠狠的給了他瑞典式的一瞪,而他則愧疚的回了個眼神。他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把桌布弄皺,然後在上面玩半美元的硬幣。

現實主義戰士加維安對那半硬幣的戲法沒有任何興趣,他用湯匙指著那個圖形。「這個圖形是幹嗎的?我猜那個X不會就是藏留聲機的地方吧?」

圖形是這樣的:

「X,」馬里尼說,「是這個圓的圓心;BC長度為9.5英寸,BA長度為3英寸。請問,這個圓的直徑是多少?不需要計算,只是簡單看看這個圖形就能得到答案。計時一分鐘,開始。「馬里尼盯着他的手錶,數了起來。

我看着那圖形,滿腹狐疑。「我們現在有的是,半徑除去一個直角邊的長度,和斜邊的長度。」

「是啊,」加維安說。「這直角三角形的斜邊長度是9.5――」他頭耷拉了下來。「不,我們怎麼可能只知道斜邊的長度,就求得出直角邊的長度呢?我們只知道這是個直角。如果要求半徑,就必須求助XB的長度,那麼我們至少也需要XC的長度。」

「這次,你不需要,」馬里尼咧嘴笑着。

探長和我盯着圖形,絞盡腦汁,直到最後馬里尼說,「時間到了。從頭我們再看看,你們兩個,都被誤導了。這是我最喜歡的腦筋急轉彎題,因為這是一個完美的誤導人思維的圖形。答案從頭到尾就在你眼皮底下。我要求直徑,但我已經把半徑給了你們。你把半徑乘以二,不就行了?」

「你給我們――」我剛開始說,然後馬上就發現了。

馬里尼接着說道,「注意到了那個直角嗎?也就是說那個四邊形是個矩形,對角線相等,而對角線,就是半徑,只不過我沒畫出來罷了。半徑等於BC等於9.5,直徑等於半徑乘以2等於19。Q.E.D.答案就在你眼前,你沒發現,是因為你被那個多出來的3英寸的紅鯡魚給干擾了,這樣就導致你的思維走入死角。那手帕和手錶消失的魔術也是類似的道理,觀眾都去注意你的右手了,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魔術師左手的細微但決定性的動作――」

「這就是我們的兇手消失的原因,我猜,」加維安帶着諷刺的說道。

「當然,為什麼不?當我們遇到了『不可能』,僅有的可能性,就是觀察有缺陷,或者是邏輯過程出現了問題――兩者之一,或者是物理學出現嚴重問題,沙加特和他的陰間朋友們確實存在。有缺陷的觀察尤為重要。就算是一堆邏輯專家,一樣會被他們觀察到的東西誤導。我想最好的例子就是剛剛我們要求的直徑的那張圖。誤導,是欺騙的基礎。而其他兩個――這兩個經常被魔術師,罪犯和偵探小說家用到――就是模仿和隱藏。理解了原理,你就能解決任何詭計,犯罪和偵探小說謎團。只有必要――」

「注意點,馬里尼,」加維安警告了一句,「你不要離題了,回來給我們做一些精彩的推理吧。如果你不――」

「我不想繼續做那件錯事;現在還不需要,因為時機不合適。而這就是問題。我們對於這個案件,已經有了許多不錯的推理,但所有這些推理都像是一盤散沙。」

「我注意到了,」加維安酸酸的說,「我以為你在吃飯的時候不會討論謀殺的。」

馬里尼悔恨的看着他冷掉的湯。「我沒在吃飯,而我說的也不是謀殺。我只是在向一位並不欣賞我觀點的探長解釋欺騙的原理。」

「你們兩別鬥氣了,」我插了進來。「如果我要把這個案件寫下來,那我就樂意做一個法律與秩序對立兩邊的協調者。」

「我不懂你的意思,羅斯,」馬里尼說,「我印象中,業餘偵探和警官從來都是不相容的。」

「小說是這麼寫的,但,小小的合作更有助於抓住兇手。」

「哦,我明白,」馬里尼微笑着。「他是在擔心我們沒辦法給他提供一個好的終章。順便,假設你一直嚴格的在事情發生同時紀錄整個案件,而你要結束案件了,那下面應該會發生什麼?」

「這簡單,」我說。「這一章應該就是偵探們聚集在一起,喝着啤酒,進行激烈的討論,而這目的就在於迷惑讀者。接着,一位大偵探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大叫一聲『有了!』然後這章結束――兇手另有其人。」

加維安痛苦的要窒息了。

馬里尼「噗」的笑了出來,說,「如果我們就按照道爾的方式玩這個遊戲,那我們就繼續吧。再次拿出你的不在場證明表。」

「我希望有人還能從這張表裏得到些什麼,這張表的價值都被榨乾了。」我掏出那張表,展平了,擺在桌子上。

馬里尼用手指敲著這張紙。「既然那聲音裝置解決了許多問題,那我們就從那裏開始吧。我們需要改變一下第二起命案的發生時間。看起來,塔羅特一定是死於他最早可能到達那裏的時間9:55到開始下雪的十點或稍後一點。」馬里尼停下,檢視着列表。

「繼續,」加維安說。

「No.1,沃垂斯。在這張表上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因此很明顯的排除他。」

「哦,當然,」加維安帶着諷刺的贊同他。「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排除他。馬里尼,你能不能不要亂說啊?」

「亂說?如果兇手用的錄音裝置,他用這個在10:35分製造不在場證明,沒錯吧?而如果沃垂斯在那個時間段沒有不在場證明――」

「他沒有,然後他做了。看着教授,孩子。他的袖子裏除了有胳膊,幾隻鴨子,還有――」

「還有G.K.切斯特頓,」我說。

「但怎麼,」馬里尼嚴肅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探長說,「只是你的轉陀螺的說話方式常讓我頭暈。我猜你也會這麼分析拉波特和巴克萊的。」

「我正在分析,沒錯。」

「那在10:35分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就剩下拉克萊爾夫婦,杜法羅,瓊斯和秦。而十點鐘的時候,拉克萊爾夫婦在警車裏。杜法羅在被我們盤問著。瓊斯和秦宣稱他們正在秦的住處喝酒。所有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比這個還糟糕,」馬里尼平和的說,「拉波特在賽比特謀殺案中也有不在場證明。她即使能夠逃出降靈會,也沒辦法一直呆在長沙發底下,或者她也沒機會放下門閂。」

「而且,」我興奮的說道,「杜法羅,瓊斯,秦和茱迪都不可能放在門閂,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機會在那放下門閂;而阿爾弗雷德,雖然到了那兒,那從未進過廚房。只剩下沃垂斯和澤爾瑪是僅存的可能的賽比特案的嫌疑犯,他們兩個中的某個放下了門閂。而看起來所有人對塔羅特的死亡都有不在場證明。」

我修改了一下不在場證明列表,括弧的表示不在場證明:

嫌疑犯不在場證明

賽比特謀殺案2:30-3:30a.m.塔羅特謀殺案9:55-10:00p.m.

沃垂斯降靈會?(缺10:35的不在場證明)

拉波特(不可能躲在沙發下或放下門閂)(缺10:35的不在場證明)

阿爾弗雷德(不可能躲在沙發下或放下門閂)(警車中)

澤爾瑪在現場!(警車中)

杜法羅(不可能躲在沙發下或放下門閂)(在賽比特家)

瓊斯(不可能躲在沙發下或放下門閂)(和秦在一起)

巴克萊(不可能躲在沙發下或放下門閂)(缺10:35的不在場證明)

秦(不可能躲在沙發下或放下門閂)(和瓊斯在一起)

探長酸酸的看着,接着抬頭看着馬里尼。「你消去的也太多了吧?」

馬里尼拿起表,愁眉不展,兩眉毛間擠出了「川」字。「也許我真的消去了太多,」他說。

「這就是你的聳人聽聞的留聲機理論導致的。這也許能解釋足跡的消失和梯子的出現,但如果因為這樣而導致沒有可能的兇手的話,這理論就沒有意義了嘛。我不需要。而且――為什麼我之前沒想到?兇手怎麼可能自到葛里姆和瓊斯,或者其他的什麼人,恰好會在那個錄音裝置放音的時候出現?」

「但這個理論很可愛,」馬里尼抱歉的說,「這理論的確解釋了許多東西。」

「等一下,探長!」我突然抗議道。「如果你們兩繼續糾纏那個錄音機器的理論――這個案件就被消去了太多東西。我們已經思考了六種離開密室的辦法,而現在你要消去這最後一種。別告訴我還有第七種方法離開密室!」

加維安看着馬里尼,「怎麼樣?」

後者攤開雙手。「對不起,但帽子裏的兔子已經抓光了。」

「這是最後一種?」

「是的,」加維安說,「有關賽比特的公寓?意識到了嗎?我們對於如何逃出杜法羅的房間,討論了六種方法,但對於離開賽比特的房間,我們只討論出兩種辦法。來吧,馬里尼,你還能做得更好。你還藏着掖着點什麼吧?我現在就要知道!」

「對不起,探長,我真的想用新的逃脫方法來嚇唬你,但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回顧了菲爾博士的C類密室,然後只能合上這本書了。我們有了長沙發理論,還有那個絲線的手法。絕對不會有其他方法了,我發誓。」

探長往後推了下椅子,把餐巾紙丟在桌上,站了起來,侍者剛端著肉回來。加維安對他吼叫着。「結賬!快!」然後他對着馬里尼搖了搖手指。「這是我最後一次聽業餘偵探說話。你為什麼非常拋出這個荒誕不經的錄音裝置理論?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

「我拋出這個,探長,因為我認真的思考了這些。這也是為什麼我今早比你們早進入杜法羅房間的原因。我的確早就知道那個秘密通道因為有雪而無法對案件產生影響。其實我花了很多時間找那個錄音裝置。」

加維安開始有點理解。「你――你沒――找到,是不是?」

「沒找到。而且如果葛里姆和莫利的運氣不比我好的話――」

「他們肯定沒找到,不然他們會打電話給我的。我們得立即打電話給他,不然他們肯定要把那個地方拆了。我不想在聽別的什麼了,快!」

我們鑽進探長的車,探長取出警笛,裝上,車子飛馳起來。馬里尼坐在車裏,雙眼緊閉,臉色沉靜。我們很快到了,下車。探長進去轉動旋扭,打開收音機,但收音機傳來的聲音確實消散的斷斷續續的靜電爆破音,聲音非常的模糊:「57號車……車……報告……57……」

加維安忿忿的看着收音機,然後關掉。「塞萊斯,」他喊道,「這鬼東西壞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工具能修的。」

「是,先生,」塞萊斯說道,立即轉身離開。

馬里尼睜開眼睛。「這就是這個,」他溫柔的說。「我們找到直徑,只需要找到半徑。」

哇哦!我興奮的想着,雙槍馬里尼又復活了!

探長做了個鬼臉。「他又開始裝神弄鬼了!」

馬里尼說,「我們都干過這事,探長。我們馬上要做一些反消去的工作。」

我們發現整個房間很有趣,變得亂七八糟。葛里姆的臉頰有一道灰印,他雙手髒的要命。

「這裏有許多好玩的垃圾,」莫利灰頭土臉的報告道,「但沒有聲音裝置,除了葛里姆,葛里姆老說聲音是一個鸚鵡發出來了,那鸚鵡現在從窗戶那飛走了。」

「不管怎麼說,」葛里姆聳了聳肩,「鸚鵡有翅膀,這翅膀能解釋很多東西。」

「你錯得不離譜,葛里姆,」馬里尼微笑的說,「我們要找的那個聲音裝置就像鸚鵡一樣,但那東西沒有翅膀,而且它現在就在這房間里。」

「當然,」葛里姆回了一句。「你之前就說過了。問題是――到底在哪?」

「探長,我就畫上那為在圖上標出的半徑吧。那東西從頭到尾就在我們眼皮底下――那不可見的收音機。」

葛里姆輕飄飄的坐在沙發上。「但那東西是壞的,不能發聲了。從我們昨天到這的時候,這東西就已經壞了。探長親自試了半天的,沒一點反應。」

「沒錯,這是這個房間里唯一能發聲的東西。」靠近它,馬里尼仔細的檢查,捧起來前後左右的看了看。「收音機內部是積灰最嚴重的地方,老道的家庭主婦也不大可能注意打掃這地方,但這收音機內部確實異常的乾淨,一點灰塵都沒有,看起來也許是某人清理了裏面的指紋。」馬里尼走到電話旁。「附近有家收音機店,我想叫他們派個人過來。我想知道這收音機為什麼不響了。」

加維安突然想起了什麼。「馬里尼,你忘了如果存在這種裝置,我們的處境會更糟嗎?」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的,但別怪我,我又不是兇手。」

「也許吧,但我還一直期待你是兇手呢,哈哈。」

葛里姆仔細的看着收音機內部,說,「不要管那些收音機店了,馬里尼。我是玩收音機的老手。關於這收音機,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我們立即聚集在收音機前,聽着葛里姆興奮的聲音。「看到從喇叭那裏伸過來的這兩條銅線了嗎?看到這兩條線的線頭很靠近,但沒碰在一起吧?看到這線頭上有蠟的痕迹吧?這太簡單了。蠟用來固定銅線,兩個銅線相碰,這機器才能正常工作。但如果兩根線太熱,蠟又會熔化,就斷了,收音機就掛了。給我一把小刀,一捆線,我五分鐘就搞定。」

加維安的頭也圍在收音機旁。「做幾個小實驗就能看出需要多少蠟,才能控制多少時間,使得連線最終斷開。這也是收音機不工作的原因。但是收音機是什麼時候打開的?是誰打開的?為什麼――?」

「你問到點子上了,探長,」葛里姆說,「我看不出怎麼可能有人開收音機?外面的旋鈕跟裏面的連線從一開始就是斷的。」

馬里尼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然後消失在大廳的方向,不久他又走了回來,「葛里姆,別管那旋鈕的事情,按照那原本的線路把線裝回去,用蠟連上線。」

我聽到大廳喀噠一聲,燈亮了。馬里尼走了回來,站在門邊。「喊一聲『萬』,葛里姆。」

葛里姆用小刀將蠟抹在線上,然後想辦法將線頭用蠟固定起來,兩根線連通。「萬!」他喊著。

「女士們先生們,」馬里尼開始了,「我們現在要展示一下小小巫師收音機。就像那邊的土耳其下棋人一樣,這也是個會自己思考的機器。這東西可以自己開,也可以自己關,真是懶人的好朋友。」他轉身消失在黑暗的大廳。咔嗒一聲,燈亮了。就在馬里尼回到門邊的時候,收音機的燈亮了,收音機漸漸傳出了舞曲的聲音,開始很柔和,然後突然變大,音量全滿。

「這些舊房子裏的電線線路,」馬里尼解釋道,「是事後裝的。許多線路都是各式各樣的房客自己裝的。放置錄音機的鈎子底塞有線連接着從腳下經過,蔓延到大廳」――他指着地板到大廳――「而那開關,是受那兒的電燈開關控制的。」

加維安剛要開始說話,收音機上的燈就閃了閃,熄滅了,音樂停止。蠟熔化了。

「如果你昨天沒調這選台的旋鈕的話,探長,」馬里尼指出,「我們就能知道是什麼頻道的電台播放了葛里姆和瓊斯聽到的那些聲音。」

探長直視着馬里尼,嘴唇微動。「你也肯定意識到了,當然,」他用同一個音調說,「那個打開收音機的人,就是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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