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戈爾斯特科夫在自己家中的辦公室桌旁坐著,打量那個走來走去的古羅夫,默不作聲。

「毫無疑問,我犯了一次錯誤,沒有正確地估計情勢,不過我和從前一樣,我還不了解情況。我百分之百地相信,您的女兒不會有任何危險。」

主人激動地望著還有點文雅的客人,他在地毯上心平氣和地走來走去,高談闊論,似乎並沒有綁架任何人,而是發生了一樁無足掛齒的事件。

「為什麼您不讓我知道在巴黎發生的事故呢?」尤里·卡爾洛維奇情不自禁地模仿偵查員平靜的語調。

「您和夫人會感到激動不安,但是您並無法影響事件的發展。」

「我可以叫人挽住尤里雅的手陪同她走到家裡來。」主人的話語聲變得尖銳了。

「假定說,」古羅夫在打開的酒吧間旁停步了,他決意喝他一杯伏特加酒或者忍住不喝飲料,「假定說眼前您的女兒在家裡。我始終無法了解敵情或估計不足。明日或後日尤里雅將會被人家拐走的。但無論這些人是誰,他們做了一件錯事,他們會明白操之過急了。我們查清楚了那個和尤里雅一同出走的男人的特徵,並且認得那輛小汽車。」

「我說一句蠢話,今天有一個作案的人,明天還有另一個,他們偷走了汽車,用用汽車,之後就會把它扔掉。」

古羅夫也激怒起來,如果上司說出這樣的蠢話,密探會指出他的錯誤,讓這個能說會道的人知道自重。但是這個人向他人求援,支付了金錢,要怎樣和他談話,就不知道了。說起來倒也容易,應該挽住姑娘的手,把她送到家裡來。而以後怎麼辦呢?不准她從家裡出去,或者挽著她的手走,行嗎?敵人已經暴露了一個自己的同夥,根據記述來推測,決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他們偷走了汽車,用用汽車,就把它扔掉了?試問,調動了幾個人?這些人究竟是誰?偷走的汽車的利用是犯罪行為的典型方式,代表會議廳的穿行是特工機關採取的行動,調查陌生人的外表舉止和風度是一種特殊任務,決不是犯罪行為。

「您幹嘛不作聲呢?」戈爾斯特科夫忍耐不住。

「我想,」古羅夫回答,又開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不管上帝怎麼辦,什麼都會好起來。敵人追求什麼目的呢?今天我們能夠推測的只是另一種辦法,強迫您做出您不想做的某種行為。當我們確定了目標,就可以弄清敵人的行蹤。只是一個人物的排除,決不能消除危險性和罪行重犯的可能性。您女兒的解救……」

「您使問題複雜化了,」主人毅然決然地說,「一個人渴望權力和金錢,這二者實際上是統一的。他們想奪走我的錢財,那麼我決意付出這筆款項,並且了結這個問題。」

「而競選運動在這裡毫無關係嗎?」

「我未向競選運動提供過,也決不提供任何款項。我知道會有這樣的謠言,但這是毫無根據的臆測。」

「但是這種巧合更會使人提高警覺,」古羅夫反駁。「您應該明白,與您故對的不是一個人,不是一群人,而是整個組織。他們在最近幾天之內會把尤里雅送回來,他們為什麼要劫持她呢,我一點也不知道。不熟悉敵情和行動指南便不能作戰。」

「誰寫警告信?您有初步的看法嗎?」

「有兩種不同的表現形式。這個人是你們的盟友,或許他們是你們的敵人的對手中之一員。」

「這都是一樣。」

「決不是,」古羅夫冷笑一陣。「你們的敵人的對手也可能是你們的對手。」

「我不說,您知識淵博,而且充滿著樂觀情緒。」

「我感到遺憾,看來,我的時代過去了,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古羅夫沉默半晌,勉強地繼續說話,他再也沒有他所固有的敵意了。「您要明白,尤里·卡爾洛維奇,每個人都在給他指定的一段時間之內生活,富有成效地工作。很久以前我就開始在刑偵局供職,當時審訊的是另一些罪犯,社會上的氣氛迥然不同。一切都變得太快了,也許我太落伍了。我已經著手調查您的意外事件,一定要把這項工作進行到底。但是我不熟悉您的情況,不了解您的生活,您周圍的人、您的需求,而您——不是尤里雅——就是犯法行為的對象。您的女兒只是犯法行為的工具,不過,假如不熟悉您的情況,我很難了解犯人的性情和意圖。至於金融和政治,我只是以略識門徑者的水平來分析研究它們之間的關係的。」

戈爾斯特科夫幾乎是一動不動地坐著,他拱起強而有力的肩膀,用兩隻寬闊的手掌支撐在桌上。

「我覺得好像很陰暗,您使一切複雜化。金融和政治只是看起來很複雜。原始的本能——追求權力的慾望,在這個範圍推動著人們前進。」

「是的,是的,」古羅夫表示贊同地點點頭。「您別感到受委屈,我正是想把這種思維稱之為膚淺的思維。您在自己的領域裡是個具有高級職業技能的人,但是您不能把自己的知識傳授給我,正像我不能把自己的知識傳授給您一樣。為了要到達頂峰,甚至在有天才的條件下人的一輩子還是不夠的。而您真願意作什麼解釋,就講吧。您想起來簡直痛心,碩士。」

古羅夫忽然哈哈大笑了。

「好吧,讓我們著陸吧。我相信,他們很快會把女兒還給您,因為他們所力圖獲得的不是敵人,而是您這個盟友。我們都玩耍過這樣的魔術,不外乎是以武器威脅,賣弄地活動自己豐滿的肌肉,我們希望好好地解決一切問題,萬一不得已,我們也可以這樣辦。」

電話鈴響了,主人飛快地取下聽筒:

「是我!」

「爸爸,你好,這是我!你們想必非常焦急不安?根本用不著,我還活著,身體很健康,我一切都好,明天就要回家了。」

「尤里雅,給我電話號碼?你從謝列梅季耶沃跑到哪裡去了?」戈爾斯特科夫真想生氣地說話,但是他沒法控制住自己,高興極了。「你在哪個地方?立刻回家吧!」

古羅夫一面用電話分機傾聽他們談話,一面點頭。

「父親!我已經有二十四歲了!我在航空站遇見了一個朋友,他把我搶去成親了。我真會發笑!我在莫斯科郊區的一幢別墅里。」

古羅夫用手掌遮住聽筒並且說:

「請您問她的電話號碼。」

「女兒,很好,你總算露面了,謝天謝地,怎樣跟你打電話呢?」

「這裡的電話機已經壞了,所以沒有立刻給你打電話,現在我是在公用電話間跟你通話。吻我母親,我在明天午飯前回來。」

戈爾斯特科夫奔放地給他自己畫十字。

「她彷彿有幾分醉意。列夫·伊凡諾維奇,您是個天才和預言家。」

「只是個以偵探為職業的人,」古羅夫拿起一隻早就擺在他面前的酒杯,自言自語地補充說:「小姑娘所說的話從頭到尾都是謊言。究竟是誰干出這種種可笑的事來,他想達到什麼目的呢?」

二月十日,星期六,古羅夫在自己家中召集了他的一小分隊人。斯坦尼斯拉夫對這件事表示不滿意。

「列夫·伊凡諾維奇,不應當把自己的房子變成秘密住所,」當全體戰友都到齊了,他說道:「我們完全可以在我們的辦公室里會面。不必虛構傳奇故事……」

「你別嘮叨吧,斯坦尼斯拉夫,」古羅夫打斷他的話,「今天是星期六,夥伴們要開通行證。虛構什麼傳奇,誰相信呢?」

「人人都曉得你的地址,這樣的老兵會議是不會不被注意的,」克里亞奇科不滿地反駁。

「怎麼,一些從前的密探在星期六集會,喝一杯酒就不允許嗎?」伊里亞·卡爾采夫問道。

根納季·維特金、格里戈利·柯托夫、華連廷·聶斯捷倫科、鮑里斯·加弗里洛夫四個人分別坐在客廳里的皮沙發上,他們都是頭一次到古羅夫家裡來做客,都帶著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環顧四周。克里亞奇科和卡爾采夫走進了廚房。主人跨在凳子上,用下巴頂住高高的椅背。

「應當承認,我們開始乾的時候相當軟弱。」古羅夫說。

「你不要嘴甜手辣,列夫·伊凡諾維奇,」聶斯捷倫科囁囁地說了一句。「我們開始乾的時候簡直不像樣,很難想出什麼好辦法。我和伊里亞在巴黎失敗了,在謝列梅季耶沃也失算了。對不起。」他向古羅夫點點頭,「我知道,你不喜歡俄羅斯民間語言。」

「很正常,華連廷,你隨便說唄。我本人說得夠多了。斯坦尼斯拉夫!伊里亞!請到這裡來,我們並不是為了吃喝才聚集起來的。」

不管主人提什麼意見,克里亞奇科還是端來了一盤夾心麵包和一瓶伏特加酒。卡爾采夫擺好了玻璃酒杯。當他們斟了伏特加酒,每個人飲了一口,偵察員們輕蔑地朝那幾份食物掃了一眼,誰也沒有伸出手去。

「一星期以前尤里雅回家了,我們不知道,她每晝夜待在什麼地方,誰把她從航空站接走,是為了什麼目的。你們是因循守舊的密探,想想看並且說出任何荒誕的見解,可是不要啞口無言。」

「她害怕父親來接她,可是來迎接她的是她的情人,他們悄悄地溜走了。」男孩模樣的鮑里斯·加弗里洛夫說完這句話便轉過身去。

「很好,還有什麼嗎?」古羅夫拿起一個夾心麵包,開始咀嚼。

「我們在巴黎,也在航空站留下臟腳印,」聶斯捷倫科說。「只有瞎子才看不見我們。」

「我贊成,華連廷,所以暫時不要去管她。不過,他們為什麼把她帶走?帶到哪裡去了?」

「列夫·伊凡諾維奇,可你不想跟她談談嗎?」柯托夫問道。

「她父親反對,但是問題不在他身上,我認為公開談話沒有啥好處,甚至是很危險的。」古羅夫回答。「根納季,你手上有尤里雅在巴黎認識的那個小夥子的資料嗎?」

「維克多爾·維爾丁,二十六歲,單身漢,住在圖欣諾的一棟單間住宅中,有一輛『日古力』牌小轎車,適當地加以利用,時常帶著小女孩玩耍,相當樸素地生活,買賣伏特加酒,好像是……必須核查。他有點什麼不對頭。」

「列夫·伊凡諾維奇,你在近處看見尤里雅,你根本沒有發現這種情況,她不是麻醉劑成癮者嗎?想起問一下。」克里亞奇科問道。「要知道,有人在巴黎給少女注射過麻醉劑。」

「並不像,」古羅夫不是很有把握地回答。「我的頭腦里出現過這種想法,斯坦尼斯拉夫。她是個具有運動員特徵和體型的女郎,看看臉色和眼睛就明了。可以檢查,但是寧可不進行。現在這不是主要問題。誰千方百計想把她弄到手,要達到什麼目的?」

「你是個十分好奇的……」

「而且是個普通的……」

「夥伴們,哪有工夫開玩笑,可是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古羅夫站立起來,在房間里走一走。「因為我們都不是最聰明的人,所以有一個我們猜不中的計劃。但是我們也無法了解,誰真正與我們為敵?」

「這不是犯罪,正在活動的是特工機關,」聶斯捷倫科堅決地說。「有人說特工機關會亮相,那就會使執政者名譽掃地,所以你的反駁是站不住腳的。今天有許多特工機關,主要是可以假定,擬訂計劃的發起人也力圖這使今日的當局名譽掃地。總之,列瓦,這種工作不合我的心意。」

「你醒悟過來,現在還不遲,華連廷,是嗎?」克里亞奇科問道。「火車已經開動了,在辦理我們的案子的時候,誰也不能在火車運行中跳下去,溜之大吉。沒有這樣的規矩。」

「而您,從前的上校先生,在四分之一的世紀中只是從事精神教育方面的活動,是嗎?」鮑里斯·加弗里洛夫很感興趣,他的一隻金牙鑿閃現出一道微光,竊賊般地咧嘴大笑。

古羅夫默不作聲,談話時不插嘴了。

「你幹嘛沖了過來?我為啥要後退呢?」聶斯捷倫科把一隻酒杯中的酒倒進另一隻酒杯中去,喝完兩份酒。「說了,不喜歡,令人憎惡,我從來不去研究政治。而我是密探,把挽索套在自己身上了,我就得拉車。列夫·伊萬諾維奇,你在問,我們和誰建立聯繫呢?我替你回答:和特工機關建立聯繫。但是它暫時只有通過自己的代理機構來進行活動。所以它不怕在巴黎暴露一個小夥子,在航空站暴露一個男人。而在巴黎的另外兩個人是由另一個機關派來的,所以他們彼此都不認識。」

「好樣的,華連廷,很相似。只不過是有點兒不協調。」古羅夫說道。

「我知道,我不能回答!」聶斯捷倫科長時間地破口大罵。「兩個機關同時靠著一個人。我也不相信這樣的巧合。」

「你們,上校先生們真是聰明透頂了,讓個傻瓜說話吧,」伊里亞·卡爾采夫用手掌摸摸臉,咳嗽幾聲清清嗓子,「今天我們俄國出了一個大鬍子,所以你們的邏輯不恰當,應該比較簡單地思考。」

「說得對,伊里亞,要裁去一部分上級,」克里亞奇科發出了冷笑。「我懂得你的想法,支持你。右手不知道左手正在做什麼。約莫出現了三十個總統候選人,這裡既沒有什麼秩序,也沒有什麼邏輯,所以用不著去尋找他們。」

「假定說,」古羅夫打斷朋友的話,「無論他們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必須了解情勢。華連廷是對的:統治上層的金錢綽綽有餘,因此統治者們對戈爾斯特科夫不感興趣。但當人人被收買,人人被出賣的時候,特工機關里就會有一些奉行另外方針的人。」

「在我們的極親愛的密探組織中告密者就不少於任何場所,我們都必須少管閑事,保持沉默。」根納季·維特金說,同情地望著朋友們,「我們過著美好的生活,決不能輕信任何人。」

「我有一個人,我可藉助他來試試看找到那個從航空站帶走小姑娘的活動家,」古羅夫說,他意中指的是反間諜機關的上校庫拉根。

他們在一間坐落於通往特維爾大街的小巷中的十分簡陋的咖啡館里會面了。兩個上校差不多是同齡人,古羅夫比庫拉根大四歲。雖然他們之中有一人在反間諜機關工作,而另一人在地方民警機關工作,但是今天他們實際上都從事著同一種工作——試圖在某種程度上制止有組織的犯罪現象,如果無法根除,哪怕就是嚇唬嚇唬貪污受賄的官吏也行。他們不是莫逆之交,但在很早以前便交上朋友了,有時候他們在平行的,甚至是縱橫交錯的工作上共事。

偵查員們點了一份枯萎的生菜,一片豬肉,礦泉水和咖啡茶,這使女招待感到失望,她對那些貧窮的顧客毫無興趣。

「你打了電話,即是說,你執白棋,請先走吧,」巴維爾·庫拉根說,他極其敬重同事,感激古羅夫在職務上提拔他,只是在不久以前他才開始用「你」這個人稱和知名的密探談話。

「我的朋友斯坦尼斯拉夫會怎樣說呢,巴沙,你還沒有學會對待人們的正確態度。我打電話,是請你來見面,即是說,我有著某種需要,你應當減輕我的任務。」

「您好,列夫·伊凡諾維奇,不需要什麼嗎?也許要泄漏一兩件國家機密嗎?」巴維爾微微一笑。

「你不要抬高自己的身價,你並不知道一至兩件機密。」古羅夫交出信封后回答,「你可能認識這個小夥子。」

庫拉根略微打開信封,仔細地瞧瞧那個在巴黎認識尤里雅的維克多爾的相片,之後便把它還給古羅夫。

「我的記性變得壞透了,也許見過他,可是並不是在我的走廊里。」

應該明白他所回答的話,維克多爾不在巴維爾那裡,而是在「事務所」工作,所以反間諜工作人員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

「不是這麼一回事,」古羅夫點點頭,「還想起問一下,看你對這麼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也不知道么?」

密探描述了那個在謝列梅季耶沃碰見尤里雅的男人,但沒有提到他有一副鬍鬚和肥大笨重的身體,他認為這是迷彩偽裝。

「根據這樣的特徵可以辨別一百萬男人。」巴維爾冷冷一笑。

「光從身材和天賦的表演技巧上,可是臆想不到『嗎呀』和『爺啊』這些話,要會應用這些話。」

「我想想,」巴維爾說,樣子變得很嚴肅。「你和盤托出,你忙著幹什麼事。」

古羅夫講了一通,埋怨在謝列梅季耶沃出了差錯,並且宣布說,用來劫持尤里雅的「梅爾謝傑斯」牌小轎車已經找到了,但是汽車卻似乎始終停在車庫裡,為總統的警衛隊服務。

「這裡的事和他們毫無關係,」巴維爾說,「戈爾斯特科夫無疑是個政治家,總統周圍的人誰也不敢享用那輛小轎車。」

「所以是他們用過這輛小轎車,我相信,這是車房裡常有的事,他們決不會把我們領到別的什麼地方去看的,他們在暗中利用汽車司機,這是一種非法的運載,只不過如此。」

「好像是這麼回事,」庫拉根表示贊同。「他們把這個姑娘關在啥地方?要知道他們是不是纏住了她的眼睛?」

「尤里雅在她爸爸媽媽面前撒謊,尤其不肯向我說實話。我給弄糊塗了,無法明了究竟是誰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很清楚,這個行為是反對她父親的。他是個強而有力的男人,嚇唬不倒他,廉價收買不到他。當然這一切和即將舉行的選舉聯繫在一起。」

「為什麼要做莫名其妙的遊戲?姑娘坐飛機到巴黎去,就算她能飛到特古西加爾巴。戈爾斯特科夫有許多準備為他效勞的夥伴。讓他們在旅行中換乘許多次飛機,使用商業機構的警衛隊。他們藏起這個美人兒,就連從前的克格勃也找不到她。如果有這種聯繫,又有數不盡的金錢,那麼問題就很荒謬可笑了。」

「他們沒有考慮到這種不同的辦法嗎?」古羅夫問道。「不是傻瓜,甚至是個很聰明的人才能想出計謀來。他們不是在這裡下跳棋,以先凈手為贏。如果假定說,俄羅斯帝國的王位用抽籤的辦法來派定,那麼在象棋比賽中就應當反對特級象棋大師,而不是在玩『傻瓜』牌時反對束手就縛的冒險者。」

「你表達得太複雜了。我的思想簡單些:當你索取不到姑娘坦白的供詞時,你一步也不能離開原來的地方。你要和她周圍的人們一同工作,尤里雅有女朋友嗎?」巴維爾問道。

「即使她作懺悔,我也不離開原處。難道你認為,一個好流鼻涕的女孩竟會知道什麼正經事么?」

「她不會知道,但是你要向前邁進一步。你在幾年前向我講過小童話,甚至萬里長征也要從第一步開始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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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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