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婚禮前夕的小插曲(二)

(219)婚禮前夕的小插曲(二)

看著西湖就要到了,王獻之提議說:「要不這樣,我湖的酒樓,坐在上面看看風景,聊聊事情,再嘗嘗西湖的名點名菜,你看好不好?」

「那當然好了,你安排得這麼周到,我感激都來不及了。」這樣也免得衛夫人說我們不懂規矩。我們躲在酒樓里,又不在外面晃,應該就不會丟了誰的面子吧。

王獻之拍了拍我的臉說:「我們之間,還說什麼感激,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雖然父親為我們操辦的婚禮還沒舉行,但那次金口酒樓簡單的拜堂,才是我心中最美好的一次。就在那一天,我已經認定你是我的妻子。」

除了不停地點頭,我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了。我也認為那次才是我們真正的婚禮,現在的,只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

攜手走進一家名叫「凌波樓」的酒館,我們直接登上二樓,讓掌柜的給了一間臨湖的雅座。

喝著西湖龍井,吃著點心,再聽他說那邊為這次婚禮開出了多長的禮單,今天又派了多少人出去採購物品。我們四目相對,覺得真是苦盡甘來,恨不得舉手加額感謝上蒼的眷顧。

正開心地說著笑著,雅座外面有人輕輕敲門。

「進來吧」,說完這句,我們同時一愣,在杭州,應該沒多少人認識我們吧。

進來的是王獻之的跟班之一,外號叫阿三的,大名叫什麼我也沒問過。

「阿三,有什麼事嗎?」王獻之訝異地問,我緊張地坐在一邊,等著聽他說什麼。根據常識判斷,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阿三不會這個時候進來打擾主子的。

阿三抓耳撓腮,折騰了半晌才囁嚅道:「少爺。有件事,我想了半天,覺得還是該告訴您。」

「有什麼你只管說。」王獻之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阿三小小聲地說:「昨天晚上小的經過張管家住的屋子時,聽張管家跟馬管家說話。張管家說,這下有幾天好忙的了。馬管家說,這算什麼。等夫人來了,才要雞飛狗跳呢,那時候才真的忙了。張管家叫他小聲點,兩個人後來嘀嘀咕咕地,我也聽不清了。」

王獻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阿三的衣領說:「這樣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阿三委屈地說:「我告訴了阿榮的,可阿榮叫我不要告訴您。」

王獻之氣得眼睛都瞪圓了:「哦。原來我身邊還有內奸!快去叫阿榮滾進來。」

阿三為難地說:「少爺,您這樣一嚷嚷,不等於我出賣阿榮了?他以後會報復我的。」

王獻之更氣了。一腳踢開他道:「你的意思,他是你地主子了?原來你只認他,不認我。很好很好,你去跟他吧,我成全你們,等會問完了話,你們倆都給我滾!」

門外聽到吵鬧聲,一干僕從都過來了,連黑頭都慌裡慌張地在雅座門口探頭探腦。

王獻之忙喊住他:「黑頭。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把阿榮叫進來。」

阿榮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跪倒在地說:「少爺,小的該死。」

王獻之怒道:「你也知道你該死?跟了我這麼久,別的沒學會,就學會胳膊肘子往外拐了?你要不想死也行,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大的事。你攔著阿三不讓他告訴我。你要是道理講得通,我就饒你,不然,你自己選擇一個死法吧。」

阿榮磕著頭說:「少爺饒命,是夫人和表小姐特別交代小的這麼做的。那天少爺離開皇宮到這裡來探望老爺之前,夫人和表小姐曾派人找過我,要我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及時通知她們,不然回去就揭了我的皮,還把我老婆和弟弟妹妹統統趕出去。少爺也知道,小的一家子都在府里做事。如果開罪了夫人,一家人全部失業,那就只有去喝西北風了。」

王獻之頹然坐回椅子上,呆了一會兒才問阿榮:「這麼說,我娘和表姐就快來了?」

「是地」,阿榮頭磕得山響:「我們離開水動身到杭州的那天,小的就傳回了消息,告訴夫人我們會取道杭州,讓老爺給少爺和諸葛小姐主婚。」

「是我太大意,也太相信你們了。」王獻之喃喃地說。

決定跟我在杭州完婚後,他大概以為那裡離京城遠,他娘地眼線不可能放得那麼長,故而根本沒想到隱瞞,當天就興沖沖地把這個決定告訴了謝玄他們。而這種時候,他的僕從肯定是跟在身邊的。

阿榮還在不停地磕頭,王獻之又問:「你是被我娘和表姐逼的,那這裡的張總管和馬總管又是怎麼回事呢?」

阿榮道:「這個小的不敢亂猜,多半,他們也是夫人放在老爺身邊的眼線吧。」

王獻之哭笑不得地說:「我娘不去當細作,真是浪費了她的天分。」

我望向窗外,美麗的西湖,依依垂柳,螺髻一樣青黛色地遠山。剛才我還在幻想著我們會在這裡度過甜蜜的新婚期,卻不料,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早就暗流洶湧,我們卻渾然不覺,天真地預支著可能被掃蕩而去的幸福。

如果,我和他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被生生拆散的話,所有一切美景將形同虛設。

看我面露凄涼之色,王獻之猛地站起來說:「沒關係,她不是還沒來嗎?我今晚就去求父親給我們主婚。」

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道:「桃葉,我們走!我娘有眼線,我就有緊急應對措施。她和表姐儘管來吧,說不定正好趕得上出席我們的婚禮呢。」

我遲疑地說:「你父親擇定了日子沒有?如果擇定了,不好隨便改動吧。」

「我管它!如果爹不改日子,我就帶著你離家出走!我娘真的太過分了,我是她兒子,不是她地對手,竟然逼著我身邊的人給她當姦細,真是夠了!小姐也跟我娘一起逼我,她嫁不出去么,非得賴著我?」說到最後,他的語氣中已經滿是激憤。

在他的堅持下,我們很快下樓,匆匆結帳,迅速登車。

看著右軍大人的官署越來越近,我緊張地靠在他肩頭問:「這樣行嗎?你爹,會同意把拜堂的日子提前嗎?」

「不行也得行!」王獻之發狠地說。那眉宇間的暴躁之氣,還是我初識他時見識過的。後來,他在我面前變成了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年,想不到這一次,夫人的種種舉動,真地把他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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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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