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結婚原來這麼簡單(二)

(178) 結婚原來這麼簡單(二)

玄他們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哪裡還等得到天黑?差在樓上的雅座坐定,茶水還沒喝到口呢,樓梯上就已經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

我和王獻之相視而笑。除了那三個傢伙,這會兒還會有誰呢?如果是別的人,王家的保鏢也不會讓他們上來。

果然,雅座的門很快就被推開了。三個人一陣風似地沖了進來,劈頭就問:「你們倆不會是來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王獻之鄭重無比地答。

「啊!」那三個人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後,超率先走過來說:「那恭喜你們了!」

「恭喜恭喜!」另外兩個也過來道賀。

雖然同樣是一臉笑意,謝玄的笑容就明顯真摯坦然得多,桓濟的眼睛里卻蕩漾著一些複雜的情緒。

我忍不住問超:「子敬是你的表弟吧?」為何反而是他最先道喜,而且笑容滿面的,似乎毫無芥蒂。

謝玄笑著說:「原來桃葉到現在都沒搞清楚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子敬的母親是嘉賓父親的堂姐,他們不是親表兄弟啦。」

原來如此,難怪超跟道茂見了面也毫無親熱勁的,原來只是再堂兄妹。

如果是民間的小門小戶,再堂兄妹之間也可能很親的。但豪門之家,家大業大,同輩兄弟姐妹眾多,各房為爭奪財產和家庭主導權互相勾心鬥角。彼此視對方為眼中釘。小孩子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除一奶同胞外,很少有親熱的。

王獻之地諸位叔伯之間也有這種情況,甚至有鬧到水火不容的。豪門之家爭權奪利的鬥爭從沒止息過。唯一的例外,大概就只有謝家了。因為謝家是行伍之家,子弟們多領兵在外,家裡除了謝玄的大伯謝安謝丞相留守外,其餘多是婦女兒童。一個男人掌家,反而沒有是非。

其實。我會誤以為超跟王獻之是親表兄弟,主要是由於道茂有一次跟我提到超時,用的是「我弟弟」,我就想當然地以為是她親弟弟了。

正說話間,喜服送來了,老闆娘也帶著兩個女人過來了。一伙人把我涌到另一間房裡開始打扮起來。

單獨一個人跟幾個陌生女人在一起,由她們指揮著、擺弄著。我心裡是不安的。尤其是,當一個女人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鮮紅的唇彩紙送到我面前時,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沒來由地狂跳了幾下,因為,我覺得那個女人地眼神不對勁。

見我半天沒伸手接。她竟然想親手把唇彩紙送到我嘴裡。我一下子從椅子上彈開,站在一步遠的距離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麼?」

「幫小姐擦唇彩啊。」她的表情很無辜。

「不用。」

她拿著唇彩紙逼近我說:「那怎麼行呢,新娘子,一定要擦唇彩的。不然嘴唇白白的,不吉利。」

我剛要開口回絕,眼睛的餘光瞅到老闆娘的臉,竟然是滿頭大汗,連鼻尖上都在冒著汗珠。

我立即改口道:「那好吧。我這就擦。我娘親走得早,不大懂得這些禮數,多謝大嬸指教。」

說著就接過唇彩紙,慢慢送到嘴邊。正要泯上去,突然眉頭一皺,伸手按住肚子,不好意思地對老闆娘說:「不行了。麻煩你先領我先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呀。」那女人急忙追問。

「茅房!」我很不文雅地答了一句。茅房你要不要跟去?

老闆娘先還獃獃地。像沒聽清楚我說的話。直到我催了一遍后,才如夢初醒地說:「啊。好好好,我這就領小姐去。」

那個女人臉色陰沉地看著我,嘴巴張了張,終究沒說什麼,眼巴巴地看著我走了。

走到樓梯口,兩個保鏢門神一樣一邊一個站立著,我裝著若無其事地問他們:「你們少爺現在在哪裡?」

「在那間屋子裡,正在試新郎裝呢。」他們伸手一指。

「真的呀?」我裝著很驚喜地說:「現在也應該試好了吧,我去看看是什麼樣子。」

老闆娘忙攔住道:「小姐,婚禮之前新娘新郎是不能見面的。」

「為什麼?」我一邊裝傻地問,一邊甩開她快步向那間房走去,嘴裡也大聲喊著:「子敬,子敬,你在哪裡?」

王獻之立刻就從一間房裡冒

問:「怎麼啦桃葉?」

我奔過去拉住他,在他耳邊低聲道:「老闆娘帶來給我打扮的女人不對勁,我懷疑消息走漏出去了。」

老闆娘見我們耳語,臉色大變,那兩人女人聽到我的喊聲,也從房裡跑了出來。

王獻之只說了一句:「快抓住她們。」他的手下立刻就把三個女人扭住了。

我擺了擺手說:「算了,子敬,放她們走吧。」

他不悅地反問:「為什麼算了?她們想暗算你!」

「冤枉啊,我們只是給小姐梳妝打扮而已,其餘什麼也沒做啊。」三個女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喊冤。掌柜地也從樓下跑上來為自己的女人求情。

我把王獻之拉到一邊,耐心地勸說道:「她們只是形跡可疑,並沒有真地做出什麼事。再說,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凡事都要講個吉利,不要輕易動怒,對這些人能恕則恕吧,就當是為我們積福了。」

其實,我真正忌憚的是太子,我怕他和太子的關係搞得太僵。王家再權傾天下,到底是臣子,這天下還是司馬家的。所謂的「王與馬,共天下」,是莫大的榮寵,同時也是一件非常危險地事情。現在的皇室是倉皇南渡的小朝廷,還需要這些豪門世家幫襯。一旦太子即位,他本身就比他父親狠辣,那時候朝廷也慢慢羽翼豐滿起來,政局的走勢將會如何,就很難說了。

在我的理解里,如果王獻之只是娶了我,太子可能會惋惜一陣子,但不管是太子還是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時間長了也就釋然了;但王獻之如果因為我跟太子直接起衝突,這性質就完全不同了,這是以下犯上,是可以殺頭的大罪。現在大敵當前,太子急需收買人心,自然不會動他,但以後王獻之可就危險了。太子可不是什麼寬仁之人。

最後謝玄他們也出來相勸,王獻之才總算鬆口道:「算了,讓她們走吧。」

她們走後,我自己穿上嫁衣,在謝玄他們三個人地見證下,和王獻之象徵性地拜了天地,連酒水也不敢嘗,就匆匆地離開了。

這天晚上,謝玄在征北將軍府給我們簡單地布置了一間新房。但我們只進去坐了一下,外面就響起來緊急集合地號角聲。

王獻之交代了我幾句后就脫掉喜服跑了出去,過一會兒回來告訴我:「敵軍地先頭部隊已經抵達穎口,城裡要連夜布防,我們明天清早就要帶著新兵開拔。」

我大驚道:「就前兩天不是說還有十天的路程嗎?」

他喘著氣說:「那是大部隊。堅真是一隻老狐狸,他把幾萬人地先頭部隊化整為零,化裝成逃難的百姓,比大部隊提前一個月動身,神不知鬼不覺地向穎口進發。一直等到他們抵達穎口,換上軍服時,我們的細作才發現這一驚人內幕。」

事出突然,我們除了面面相覷之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靜靜地依偎了一會兒后,我問他:「你們明早幾更出發?」

他低頭看著我,輕輕地說:「謝玄他們已經到新兵營里去了。明天清早開拔,現在就必須去動員、去組織,去做各種準備工作。」

「你是他們特意留下來的?」

「嗯,他們說我今天新婚,不能丟下新娘子一個人。」

我笑著站了起來:「沒事,你去吧。我們來日方長,不在乎這一天一夜。」

「可是……」他猶豫地、歉疚地看著我。

「沒什麼可是的,要不,我陪你去吧。你等下,我換件衣服。正好新兵檔案還沒整理好,我去趕工,一夜應該趕得起來的。」

這些人可都是要上戰場的,戰場上刀劍無眼,生死難料。我不能和他們並肩殺敵,起碼,可以把他們的檔案整理好,讓他們不至於死了連個名字都不能留下來。

「我幫你。」

我們很快出門坐上車子,朝新兵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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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壓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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