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節一動

第一零七節一動

桑海·狼徹底呆住,銀瞳灼熱起來,嘴唇煽動卻忽神色一變。

桑海·狼皺眉道:「這裡不能種莊稼的。」

我笑道:「這裡是不能種莊稼還是從來沒有種過莊稼?」

他一愣道:「這有區別嗎?」

我笑道:「當然有,不能種是種了不能成活,從來沒有種過是種了可能會成活但沒有人種過。」

他是一點就通的聰明人,恍然看向我,銀瞳中燃起希望。我見他神色就知道他其實是捨不得這片土地和愛戴崇敬他的軍民的。我心中更加有底,打鐵趁熱道:「你真的捨得扔下這裡的士兵百姓,再不管他們是否會受到銀王的降罪懲罰綠國軍隊的殺戮欺凌,而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嗎?」

我見他意動,煽風點火的繼續道:「據琥珀所知,兵變事敗十幾萬士兵被國王全體坑殺的先例有之,兩國交戰輸的一方被圈圍射殺幾十萬軍隊的更是不乏例案。你難道真的不怕你走後,這群龍無首的三十萬大軍遭此橫禍?行軍帶隊的將帥不是最講究事事要防患於未然嗎,因為一失足便是千古恨,動兀十幾萬、幾十萬條的人命誰也背負不起。」

桑海·狼極少動容的臉被我一席話說得神色大變,因為我抓住了他的七寸,我說的事就是他最怕發生的事。

綠國出名的山林地多水草地少,對銀國這片肥沃的大草原自古就垂涎三尺,600多年來銀邊在銀綠兩國手中幾次易手,三年前桑海·狼七戰七捷才把已經佔據大半銀邊草原的綠國軍隊徹底趕回銀綠邊界線,結束了銀邊100多來年的銀綠兩國割據局面。若綠國將士唯一忌憚的桑海·狼「叛國出逃」,那綠國必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發兵銀邊勢在必行,到時沒有桑海·狼領導指揮又被小銀王派系猜疑嫌恨的這三十萬駐邊軍怕是死多活少下場堪憂了。

桑海·狼銀瞳森寒深注,冷聲道:「你怎會懂得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知他敏感多疑症又發作,不過也怪不得他,若一個十五歲的小婢女忽然對我侃侃而談這些軍國大事,我也會全身發冷疑心大起的。

我毫不迴避的迎視他的目光,問道:「我是什麼人對你來說還有分別嗎?我是好是壞是人是鬼你會因此而另眼相待嗎?」

他銀瞳閃爍變化,詫異、懷疑、欣賞、矛盾、決絕、眷戀······最後恢復凈透明亮,他搖頭嘆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現在對我來說的確是沒什麼分別。

我看著他的銀瞳,誠懇的道:「狼,請相信我無論是什麼人也不會對你不利對你珍視的銀邊軍民不利對你喜愛的銀邊不利。你不是喜歡與我並肩作戰嗎?我們就再次攜手並肩,把這荒涼銀邊變成*人間樂土幸福家園如何?」

他銀瞳閃亮放光,緩緩問道:「計將安出?」

我知道他被我說動,暫時放下了仇恨同意先改造建設銀邊。我心中放下了塊大石頭,不覺露出笑魘道:「我們先回家,然後再跟你詳細講解我的計劃。」

他點頭,扶我上馬。

夜已深風更寒,但星月卻更高遠明亮,在這沒有任何污染的異時空星光里原野上我縱馬賓士,眼裡看到的是無邊沃野,心裡盤算的是建國立業,忽覺得也許真的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我仰首望天,若冥冥中真有天定的話,那這一次我就要做這銀邊四十萬軍民的青天,讓他們衣食無憂安居樂業······

我們回到大將府的時候,桑海·莽與丘陵、丘峰、菏澤正在二進的前廳邊聊天打屁邊等我們歸來。廳中落地大暖爐上還烤著香噴噴的土豆紅薯,我進來后沒抵抗住那「致命」的誘惑,抓起個地瓜就想扒皮啃咬,卻被燙的「啊」的一聲把地瓜扔到了地上。

嚇得丘陵、菏澤都跳起跑過來,丘陵象個小老頭似的絮叨道:「就是嘴急,要吃說一聲就是,我給你扒皮晾涼后再吃多好。」

菏澤容長白凈的臉漲得通紅,慌裡慌張的拉住我的手一疊聲喊道:「怎麼樣,燙到那裡了,燙傷了沒有?」倒把隨後進來的桑海·狼嚷得愣住,銀瞳若有所思的望著我們。

我手心燙紅了一大片,疼得我眼淚直在眼圈裡晃。我是那種生死關頭間咬牙硬撐,天下太平時偷懶享樂的標準兩面派。不用我呈英雌的時候,我從來都是嬌嬌女,我原本就灼痛的手被菏澤胡亂搖晃得更加痛入心肺。

我氣得大叫,一腳踢向菏澤的膝蓋,喊道:「啊······好痛呀,臭菏澤你趕快給我放手!」

菏澤被我魔音傳耳,一驚之下不覺鬆手,再加上我大力一踹,生生被踢出去好幾步才踉蹌站好。我大眼淚危險的在大眼睛中晃來晃去,控訴著地瓜和菏澤的「天大」罪行。

桑海·狼快步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尖,銀瞳一掃道:「沒什麼,有些紅敷上些燙傷葯很快就會好的。」

我委屈的嘟嘴,氣他的不在意,瞪他道:「不是你燙到,當然沒什麼了。」

他銀瞳隱著千般心痛萬般憐惜的橫我,冷道:「誰讓你毛毛躁躁的總是闖在前頭?」說著叫人給我拿葯,又俯身輕吹我紅紅的掌心。

我被他那一眼看得心中發軟,抿唇任他給我吹風上藥,眼光無意間掃到目瞪口呆瞪著我們的桑海·莽和一臉仲愣痛楚的菏澤。我心中忽的一動,想起明麗說不知為什麼菏澤就是不肯接受她的心意,難道這菏澤竟是對我起了什麼心思?

我驚愣抬頭,正觸到桑海·狼明了的銀瞳,我們目光交匯他向我微微點頭。我明白他是在肯定我的猜測,我的嘴不可抑制的張成o形。他銀瞳倏的一寒淡淡搖頭,我才如被冷水澆頭清醒過來,但餘震還在,一個桑海·狼已是讓我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了,這菏澤我是絕對不可能喜歡更不會與他有什麼發展的,若為了我而耽誤了他與明麗的大好姻緣真是太不值得太匪夷所思了。

我求助的望向桑海·狼,他一愣倏的唇角上挑,銀瞳中泛起好笑之極的神色。我恍然明白,感情上的事問他無異於問路於盲,我若eq為零那他大概就是負數。到今為止他大概一次戀愛也沒談過,那裡能幫得到我?

我垮下小臉,嘆氣瞪他,他唇角越挑越高,堅毅的唇線形成個柔和優雅漂亮之極的弧線。我花痴般的看著那優美弧形,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起來。

他瞭然的淡笑,知道我這表情純屬花痴大發天性使然,無關深情愛戀對方是誰。

我被他笑得惱羞成怒,皺鼻呲牙,他銀瞳微寒乍暖無奈的搖頭。

我看著他俊朗堅毅的五官森寒閃亮的銀瞳,愣愣的想,這幾分鐘里我倆雖未說一句話,但在眉目眼神間把彼此的心意看個通透清楚,我們兩竟可以眉目傳情心意想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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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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