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捨生取義

第十章 捨生取義

蚩尤大軍大敗,一路上,屍橫遍野,幾乎是全軍覆滅。

伯夷父、陶基自外圍狂攻而入,更是擊潰了帝大和盤古智高的防守,直殺而入,回救熊城!吳回則領著眾城的戰士,大戰盤古智高和帝大。

在兵力之上,雙方不相上下,這一戰只殺得天昏地暗。

陶基與伯夷父只是帶著近千人突破防守回救熊城,卻沒想到蚩尤的大軍已潰,趕著回來殺一群落水之狗。當他們與無咎所領的大軍合在一處之時,方知熊城已自解其圍,蚩尤和少昊、太昊重傷而逃,鳳妮生死未卜,不由大喜,雖然憂心鳳妮的安危,但是太昊和少昊,甚至是蚩尤都重傷而逃,這使得熊城形勢急轉。

伯夷父領著一部分人馬返回熊城,以主持大局,而陶基與無咎長老則返殺而回,與吳回大祭司的兵力內外夾攻,只殺得盤古智高和帝大狼狽而逃,八大寨的蚩尤軍皆不戰而退。

蚩尤的大軍似乎已經明白了大勢已去,紛紛棄寨而逃,趕去與東方的五大聯城兵力會合,意圖憑東部的五大聯城死守。

帝大和盤古智高也是欲返五大聯城,因其為堅城,是以,至少暫時可以擋住有熊大軍的反撲。

帝大的想法確實沒錯,只是陶基大軍的追襲,幾乎讓他們的兵力折損了八成,他們根本就無法抗衡陶基的攻擊!

雖然盤古智高可以與陶基戰上近兩百招,但是盤古智高無心戀戰,而帝大的矛法雖好,可是陶基的槍法更是世間一絕,乃是驚夜神槍的傳人,其槍法之絕,比昔日矛宗的任何高手都要可怕,帝大頂多只能接下百招。何況,對方的高手並不只陶基一人,還有無咎長老及有熊的大祭司吳回及幾大統領。

僅吳回的實力便可以抗衡帝大,因此,盤古智高和帝大僅只有逃命的力氣,而無還手之力,這樣一來,蚩尤軍豈有不死傷無數之理?

帝大和盤古智高心裡有些不明白,以蚩尤和太昊、少昊的聯手之擊,是何等威力,是何等的可怕,何以有熊大軍竟然能夠全面反撲?不過,可以想像,這定與不久前那奇異的天象有關。若不是絕世高手相搏,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可怕的奇異天象?可是,他們根本就想不出,天底下,有誰會擁有如此強橫的力量與蚩尤相抗衡!

當然,這世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也沒有必要每件事情都仔細追究。何況,既然已經敗了,追究責任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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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充所領的追殺少昊的兵力卻遇上了少昊殘餘高手的阻擋,雙方一番苦殺后,竟然讓少昊給逃了。

齊充大怒之下,一反軒轅的仁念,將少昊的殘餘兵力全部誅殺,不留一個活口。不過,他明白,從這些人的身上並不可能得到少昊的下落,那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因此他們下手絕對無情。

齊充追不到少昊,便一直向東面追殺,因為東面是東夷的地盤,少昊最有可能向那個方向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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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爻長老卻放出靈鳩追蹤蚩尤的蹤跡,他絕不想讓蚩尤逃脫,這個魔王實在是太危險,如果讓其養好傷之後,熊城很可能將再一次陷入浩劫之中。因此,他必須儘快除掉此魔,絕不能給蚩尤養傷的機會。

蚩尤確實很狡猾,利用自己的戰士絆住有熊軍的當兒,竟然溜掉,使陽爻長老追丟了。

蚩尤更利用密林和眾多他的戰士混淆靈鳩的視線,他似乎已經知道受到了靈鳩的監視,這才如此。

陽爻長老一時倒還真有些找不準蚩尤的行蹤,但,他會搜索每一處可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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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大和盤古智高似乎極為不幸,在快到辛城之時,竟遇上了君子國戰士的伏擊,再一次被殺得七零八落,僅剩下帝大和盤古智高殺出重圍,逃回辛城。

陶基一到,立刻切斷五座聯城之間的聯繫,更封鎖了幾座城關,所部署的兵力將五座連城全都包圍了起來。

所謂的連城,現在在蚩尤戰士的眼裡卻成了孤城,外無救兵,內部卻是糧草不夠。

其實,每座堅城之中的蚩尤大軍並不多,才那麼數百人,多的也僅只有七八百人。當然,如果是對外敵堅守,有五六百人就已足夠了,可是現在是對內堅守,一切似乎就有些麻煩了。而且,在沒有援兵的情況下,死一人就少一人。

此刻,有熊戰士氣勢如虹,而蚩尤的戰士則情緒低落,又無真正重要的高手支撐,而且這些人許多都是來自不同的部落,有的是東夷人,有的卻是伏羲氏人,也有的是高陽氏的人,這些人在失去了蚩尤、太昊、少昊這幾根主心骨的情況下,各打各的算盤,這下更是內憂外患,形勢危急。

有熊戰士的情緒極為高昂,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有熊處在極不利的形勢,因為連城寨口中聚集了蚩尤、太昊、少昊這三大無敵高手。而在這之外的戰鬥,華聯盟一直都占著極大的優勢。因為,在十大聯城之外,蚩尤大軍處在被動的狀態,因此他們只好被伏擊,被偷襲了。

此刻有熊戰士沒有了蚩尤和太昊、少昊這三大無敵高手的威脅,每個人都揚眉吐氣,定要一雪此恨,加之這裡本是有熊的地盤,對地勢和地形都極為熟悉,交戰起來,蚩尤大軍根本就討不了絲毫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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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城上下,陷入了一種沉重的悲哀之中,尚九長老領著所有有熊子民,用手扒開深坑之中的泥土,卻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鳳妮的蹤跡,只是在廢墟之中找到了伏朗的損魔鞭與一些不知名的細碎物質,入手熾熱,微泛紫光。

尚九長老的心中升起了一陣苦楚,直覺告訴他,這些細碎的物質是來自太陽神盾的,這便是說,太陽神盾很可能已經爆碎,那鳳妮呢?

鳳妮究竟去了哪裡?為何蚩尤、太昊、少昊在那陣強烈的爆炸之中活了下來,而惟獨鳳妮卻不見了呢?尚九長老有些不解,惟一的答案,便是他心中的那種不祥的預感。

尚九讓人找遍了熊城大門外方圓兩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卻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於鳳妮的蹤跡。

熊城子民無不心中暗自悲蹙,每個人的腦海之中仍然浮現著鳳妮在最後一擊之時那似仙非仙的風姿,那絕美的容顏。

擊退蚩尤,無人不感激鳳妮的恩德!

有熊的族人無不以自己的太陽和總管軒轅為傲,因為是鳳妮和軒轅給他們帶來了幸福,帶來了繁榮和安定,可是鳳妮卻為了有熊的存亡而犧牲了自己,全城的子民無不黯然傷神。

尚九長老其實明白鳳妮是凶多吉少,因為他也知道太陽神盾中的秘密,知道引用天外天的力量只會將自己推向死路,傷敵先傷己。因為手持神盾者的身體乃是引用天外天力量的中介,當這股外空間的力量通過持盾者己身之時,其體內的經脈便開始首先承受強大的壓力,承受外來力量入侵的痛苦,當身體承受到極限之時,便會爆裂而亡,至於究竟會爆到什麼程度,那便要看對手的力量了。

想想,蚩尤是何等人物,鳳妮想要殺死他,她自己所承受的壓力將是如何的強大。因此,尚九長老其實已經明白了結果,那強烈的爆炸正是因為天外天的外力與蚩尤和鳳妮太陽神盾之中所儲存的力量相撞所引起的。除了這種可能之外,不可能還有其它的力量能夠引出如此可怕的破壞,便連熊城那兩丈厚的堅石城牆也塌下了一大片,可想而知這種威力是何等驚人。

是的,在這種強烈的爆炸之下,鳳妮要保住性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尚九長老仍想找到鳳妮的蹤跡,哪怕是遺體也好。

蚩尤和太昊、少昊之所以未死,是因為他們不像鳳妮那樣直接受損害,而且他們的本身修為之高,比之鳳妮不知要強上多少,太昊和少昊更有那刀槍不入的護甲和面具相擋,因此他們所受的衝擊雖大,卻不能致命,倒是把他們全部擊入了地底之下。

蚩尤的傷勢極重,這一點尚九長老也看得出來,只看蚩尤那奔跑的踉蹌之勢,其傷勢比太昊和少昊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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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的心中極苦,他來到了東部的連城之外,遠遠地便看見將連城緊圍的有熊大軍。他若是想入這幾座城暫作休歇,那已是不可能的了,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是有熊的高手,便是來幾名普通戰士就可以將他剁成八塊。

少昊只覺得自己的傷勢確實是嚴重之極,這一百多年來,他從未傷得如此之重,即使是與刑天交手,他也沒有傷得如此之重。至少,他還可以自刑天手下逃脫,並在刑地的伏擊之下突出重圍,可是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能與那次相比。

少昊怎也沒有料到鳳妮竟然如此可怕,不過,他最遺憾的卻是與太昊同時出手竟未能誅殺蚩尤!

當然,少昊也知道,在事前他絕對不會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他心中只是想與鳳妮聯手殺死蚩尤,誰知道這卻幫了蚩尤一個大忙,他們竟然成了蚩尤散出體內無法排泄力量的渠道。

只要少昊和太昊不出手的話,蚩尤惟有在天外天的力量衝擊下爆成碎末飛灰。可是他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蚩尤在苦抗天外天那一股奇異的力量,是以他們同時出手了。然而太昊和少昊的力量反而將蚩尤體內的天外天力量給排逼而出,甚至讓他們同時分承了這股力量,也便成了三個人聯手合抗天外天的力量,這才使得蚩尤逃脫一劫,而太昊和少昊卻因此受了重傷。

少昊知道,太昊絕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他只是有些遺憾鳳妮竟這樣慘死。同時他更擔心,鳳妮這一去,誰還能對付得了蚩尤?當然,鳳妮擁有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也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但正是由於自己和太昊急著要誅殺蚩尤,反而使他因禍得福,逃過一劫,這才鑄成大恨、大錯。

少昊現在最擔心的尚不是有熊的追殺,倒是蚩尤的倖存,如果這魔王不死,那他絕對會捲土重來,到時,少昊自忖自己惟有挨打的份!若是天下多了一個蚩尤,多了一個刑天,永遠輪不到他少昊去快活。

刑天雖然可怕,但是與蚩尤相比,似乎仍要遜上一籌,因為刑天的魔魂雖然蘇醒,但他的軀體卻是一堆廢棄的垃圾,猶如行屍走肉,他只能憑思感和精神搜辨敵我。沒眼、沒耳,甚至連鼻子都已不見了,整個腦袋彷彿只是一截長滿頭髮的粗脖子,而脖子卻是根本就沒看到。

正因為這個原因,少昊才逃出了刑天的追殺,才能在落敗的情況下借沙地潛走。當然,若非朱雀神將領著那群戰士前來接應,更做了替死鬼,他能不能逃脫,那還是另外一回事。但不管如何,刑天的缺陷比蚩尤要多得多,只要能夠針對刑天這些很明顯的缺陷設計出擊,並不是沒有戰勝刑天的可能,可是蚩尤卻不同。

蚩尤與葉帝的結合,幾近完美,無論是心性還是其它的方面,葉帝正是繼承魔性的最佳人選,而且葉帝本身就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以其資質,竟能夠將蚩尤的能量得到充分的開發,而形成了這無敵的魔王。

如果換作不是葉帝本就心存魔念、深具魔性的話,那蚩尤的能量再強也只可能開發出七八成而已,而偏偏葉帝繼承了蚩尤的魔魂,這或許便是天意。

少昊想與帝大會合,看來已是不可能了,而他此刻若是獨自一人逃回窮桑,這一路上,只怕很難,也不知道有多少伏兵會在路上等著他。

少昊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前方的密林,不由得微微一咬牙,竟向前方的密林中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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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大諸人緊守堅城,他們確實可以防守陶基和吳回的進攻,一時之間,陶基也找不到最好的攻城之策,但是帝大和盤古智高卻忽略了另一個特殊的部落——土方部!

帝大確實沒有想到,等他想到之時,辛城之中的糧草已遭到了與庚城一樣的火劫。城中四處起火,一時之間,只讓帝大和盤古智高亂了陣腳。

辛城之中的糧草本就不多,若是這麼一燒,他們將處在外無救兵、內無糧草的絕境。

陶基更在城外不住地對辛城的城垛進行襲擾,似乎只要城頭上人一少,他便會立刻大舉進攻,這使得帝大根本就不能夠抽調城牆上的防衛力量去救火。

帝大親自登城拒敵,而盤古智高則指揮救火,現在的這種處境,他們根本就無法可想,僅能齊心協力地渡過難關,否則惟有死路一條。

帝大正在城頭查看之際,倏聞城中一片殺喊之聲,他不由得回頭一看,這一看之下,差點讓帝大心裡直叫娘。不知為何,吳回竟領著一支由高手組成的戰旅殺入了城中,人人皆是以一敵十,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蚩尤軍已經潰不成軍。

不光是帝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是辛城的那麼多蚩尤戰士也是莫名其妙。

吳回這支步兵戰旅彷彿是自天而降,人人一手執藤盾,一手操利刀,進退之間,井然有序,顯然是經過了千錘百鍊的精銳戰旅。

城外的陶基聽得城中喊殺聲四起,大喜之下,一馬當先地便向城下衝到。

城上亂箭齊發,但是對於陶基來說,這些東西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沒有一支勁箭可以落至他的氣場之內,而有熊戰士更是高持盾牌,向城下掩殺而來。

一時之間,城下盾接盾,便像是頂起了一片閃光的密雲。城上的利箭根本就不能對有熊戰士造成任何威脅。

帝大心中大急,他自城上躍下,大戰吳回,如果讓吳回打開了城門,那麼辛城便正式宣布失守了。因此,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吳回打開城門。

吳回大笑著迎戰,他與這個對手已經交手多次,卻一直都沒有什麼結果,今日他更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勝券已在握。

帝大駭然發現,吳回的身邊無一不是高手,另外一人所使的也正是火神的獨門武學「烈火神功」,此人正是軒轅讓其保護鳳妮的火烈。

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得住火烈的攻勢,而另外一個年輕人亦是威如猛龍,帝大也認識,這些人都是熟知,他立刻明白,這群盾刀結合的人陣正是軒轅所組成的山海戰士的精銳,而那年輕人則是山海盟的另一個頭目——少典神農!

帝大知道少典神農的武功不俗,雖比不上他,但此刻也是無人能擋。終於,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神農劈開了辛城的城門,陶基領著戰士如潮水般湧入了辛城之中。

帝大怎會不知大勢已去,便一帶坐騎向東城門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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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城全城戴孝,尚九長老終於絕望了,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再找到鳳妮的遺體,在那種情況下,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灰飛煙滅!

熊城的每一戶都掛上白幡,巨大的靈堂便設在宗廟之中。

八大寨中,也掛滿了白幡,有熊族所有的子民都自動戴孝。

熊城之內泣聲一片,尚九長老也是悲愴無限,不僅僅是傷悲鳳妮的逝去,也為元貞長老的仙逝而痛泣。這一切全都是那般巧合,元貞長老也是因為太陽神盾而灰飛煙滅,便連鳳妮亦步上了其後塵。對於他們來說,再也無法評斷太陽神盾究竟是祥瑞之物,還是不祥之物。

當然,現在連太陽神盾也爆成了碎片,沒有必要再去追究它是否是吉祥之物。

伯夷父以最快的速度傳書猶未歸來的葉皇和柔水及貳負,讓其封鎖所有通向南方的通道,絕不可以讓太昊、少昊返回南方,更不能讓蚩尤趕到南方與高陽氏會合,如果讓蚩尤順利到達高陽氏,那樣他便很有可能得到恢復的機會。若蚩尤恢復了功力和鬥志,那後果是誰也難以預料的。

儘管熊城陷入了一種沉重的氛圍之中,但一切事宜都依然繼續,因為誰都知道,這種時候乃是至關重要的時刻,只能化悲痛為動力,而不能因悲痛而忽視更重要的事情,那樣鳳妮和元貞長老的死便有些不值了。

事實上,鳳妮早已料到了自己必死,是以她在取出太陽神盾之時便已留下了遺言。她將兵權暫交由陽爻長老和伯夷父掌管,政事則由尚九和無咎等長老負責,只待軒轅歸返主持大局。並叮囑了眾人,若是她有什麼不測,則由軒轅繼承太陽之位。

數百年來,還從未有過外人繼承過太陽之位,但若是由軒轅來繼承太陽之位,卻是沒有人可以反對的,也可以說是眾望所歸,何況還有鳳妮的遺囑!

事實上,有熊的大小事宜,軒轅負責了大部分,所有的決策都是由軒轅所提出來的。從才智和武功上來說,軒轅都是無法挑剔的,而且,軒轅更是有熊除了鳳妮之外,名符其實的第二號人物。

現在熊城所盼的,只是軒轅的歸返。只有軒轅歸返熊城之後,有熊才能真正地著手重建。軒轅所代表的是有熊人的鬥志,是有熊人的信心,惟有他才配稱太陽聖士,配稱有熊的英雄。

可是,軒轅此刻又在什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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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回來了,越過太行,他僅用了兩個時辰。他以疾如奔馬的速度趕回熊城,但是卻在途中感應到鳳妮的遇害,整顆心都變得無比沉重,彷彿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他有些失魂落魄地散漫地步行於回返有熊的途中。

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個痛苦而又離奇的夢,他不明白,他擁有如此的武功和智慧又有何用?竟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

雁菲菲是在他眼皮底下死去的,而此刻鳳妮也遠離他而去。這一生中,對他起到決定性影響的兩個女人,就這樣一個個離他而去,這對軒轅的打擊之大,是誰也難以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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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的大軍開始動了,他們已經知道蚩尤軍大敗,更明白此刻有熊族的形勢一片混亂,雖然有熊勝了,但損失卻十分慘重,他們不乘此機會出手,更待何時?

機會,稍縱即逝,刑地深深地明白這一點,是以,他屯居十大聯城外的兵力只在頃刻間便逼至壬、癸兩城之間。

當然,刑地絕不想放過昆夷和土方諸部,這些人居然臨危思變,降於有熊,這使他極為生氣。這次舉兵再次南征,他便有心要對這幾個部落予以最沉重的打擊,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昆夷寨和吉方諸部的大寨相距極近,又與癸城相距不遠,因此這之間是一個三角犄形,刑地並不敢將兵力逼入他們與癸城之間,那樣只會三面受到夾擊,甚至會落得慘敗而歸。

刑地敗不起,鬼方的兵力已經很薄弱了,失去了許多部落的支持,此刻鬼方十部已只剩下血鬼、刑天、葷育和沚曲四部,因此,鬼方的情況並不是很妙,總兵力才不過五千餘人,要想征服有熊仍有些不夠。但是,他們的優勢卻是擁有魔神刑天這個可以與蚩尤相抗衡的無敵高手,因此蚩尤一去,刑天便無人可擋了。這樣一來,鬼方確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鬼方的兵力多半來自極北絕域,那裡是刑天部的聖地,雖處極北之地,但絕域之中卻並不甚寒冷,居住著三分之一的鬼方軍民。因此,刑地這次仍能夠領著三四千兵力遠征而出。

鬼方的力量並不很薄弱,至少仍有刑地、魔奴和天魔三大妃在撐著,另外,刑天部的高手極眾,這些人都是留守極北絕域的刑天部元老,也有許許多多新興的高手,在極北絕域之中,幾乎存在著鬼方一半的高手。而這一次南征,這群高手卻已傾巢而出,他們要趁刑天重生的大好時機再開創一番偉業。

刑地強攻昆夷寨,不過他卻發現昆夷寨極為堅固,而且裡面的防守十分嚴密,看來昆夷部的實力不小。這些日子來,昆夷部部眾似乎已經預感到刑地會對他們出手,因此防範得極為嚴密,使得刑地無從下手。

雖然刑地的武功在昆夷部中找不到對手,但大軍作戰並非單靠一人之力。昆夷和舌方兩部合在一起,寨中高手也不少,再加上兩部首領,幾人聯手,便足以與刑地抗衡,這使得刑地討個沒趣,但他卻絕不會就此作罷,而是繞道直襲林胡部的寨子。

嚴允、林胡和山戎合成一寨,因為這三部的兵力有一些抽調去有熊南面與黃葉族共拒蚩尤的援軍,寨子竟然空了許多。刑地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便控制了整座寨子,不過他並不想傷害這裡的子民,因為這些人也曾是鬼方的子民,降於有熊只是迫於無路可走。同時刑地更想藉機再讓這幾部歸服於自己,共同對付有熊,是以,對待寨中的子民並不是很苛刻。

寨中的子民雖然害怕,但也不會反抗,因為刑地的威勢他們並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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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夷父接到昆夷寨中的飛鳥傳書,知道刑地佔領了嚴允寨,不由得大為震怒。

刑地竟然趁這種機會想來揀便宜,他是絕對不會袖手不管的。

這本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因為鬼方擁有一個可以與蚩尤相抗衡的可怕高手,便連少昊也鎩羽而歸,更棄葷育城而逃。而此刻有熊經過蚩尤這一劫,損兵折將不少,再要去戰刑天這老魔,便是伯夷父也有些頭大。但不管如何,伯夷父仍徵集了兩千兵力,前去援助昆夷寨。

有熊的兵力雖然折損不少,但是仍然比東夷或鬼方多上許多。有熊的實力之雄厚,實為天下之最,雖然這些日子以來戰爭接連不斷,卻也並沒有讓有熊元氣大傷。

當然,這是因為敵方只是強悍在某幾個人的力量之上,而不是在廣闊的兵源上,因此,對有熊族的普通戰士所造成的損傷尚不足以讓有熊一蹶不振。

伯夷父的大軍西出癸城,迅速趕至昆夷寨,他分出一千兵力向嚴允寨進攻,當然,他所施的自然是包圍戰術。同時之間,他更調回昆夷部的戰士,借黃葉族的戰士,對嚴允部施行大包圍,完全斷開刑地的出路和進路。遺憾的卻是伯夷父算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那便是真正的魔神刑天!

魔奴與刑天同至,伯夷父的包圍圈一攻即破,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擋得了刑天的進攻,便是伯夷父也根本就不是刑天的對手。

伯夷父大敗,連昆夷寨也回不去,只得退向癸城。

昆夷更是緊閉寨門不戰,人人自危,誰都明白刑天的可怕,這是一個幾可與蚩尤相提並論的無敵魔王,僅憑昆夷寨根本就不可能阻擋得了刑天的腳步。

魔奴出襲土方寨,土方寨中幾乎是空的,地神土計早就已經料到刑地會來,而他卻是已領著戰士去助有熊攻打東面五大聯城去了。這也便是何以辛城突然四處起火,吳回突然出現在城內的原因了。

土計及自己的族人,會遁土之術者並不少,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土計這般出神入化,但若想在城角下自地下鑽入城內,應該是沒有問題。這些人不僅會遁地之術,挖地道之術更是一絕。在有熊族土木營戰士的相助之下,很輕易便在城東挖開了一條地道。

陶基的兵力在辛城之西吸引了帝大和盤古智高的注意力,東方乃是辛城通向東夷之路,那一方反而防犯並不很嚴。因此,正好給了土計挖開一條短地道的機會,這也是帝大敗走辛城的主要原因。

事實上,軒轅早就說過土計是個很危險的人物,那便是此人的防不勝防,就像滿蒼夷一樣深具威脅。不過,軒轅幸運的是,這兩個深具威脅的人物全都為他所用。

土計確實很聰明,他已事先將土方部的人遷入了癸城,寨中只留下不多的幾個老弱病殘不願走的人。因此,魔奴所攻下的幾乎只是一座空城,根本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

讓伯夷父深感慶幸的是,刑天只是在殺敗他之時出現過,後來便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抑或在耍什麼詭計。當然,昆夷吃緊也是讓伯夷父頭大的事情,是以他只好請陶基和吳回同來對付那魔神刑天了。

不過,伯夷父相信昆夷寨尚能支持一些時日,因為有有僑族長蛟幽領著那數百有熊精銳戰士支援,而昆夷寨的力量並不薄弱,他現在只盼軒轅趕快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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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夢根本就不敢出戰,因為沒有人是刑地的對手,最可怕的仍是刑地的開天神斧。

開天神斧名列神族十大神兵第二。蛟夢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與之抗衡,無量尺在神農手中,另外幾件神兵,一件在陶基的手中,而陶基卻未能抽身而來,還有自伏朗那裡得來的損魔鞭似乎沒有人會用,伯夷父拿著它被刑天打得狼狽而逃。

另外幾件神兵全在軒轅那裡,太虛神甲、昆吾神劍、尊神刀、極樂弓、含沙劍這五件神兵本就在軒轅的手中,而辟邪劍也自風騷的手中所奪,也便是說,軒轅身邊已有六件,而有熊方面共有神兵九件。可惜,蛟夢手中一件也沒有。

事實上,即使是蛟夢的手中有,他也不是刑地之敵。因此,他只能夠堅守昆夷寨,所幸,昆夷寨之中的裝備還是很好,惟一缺的便是勁箭。

為了阻止刑地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只好大量地浪費勁箭。射到後來,便沒什麼箭可射,只好削竹、削木為箭,這種情況使得昆夷寨中氣氛也緊張起來。

刑地第九次進攻時,已不再像頭幾次那樣佯攻,而是領來盾牌手在前方開路。

刑地所制的盾事實上很簡單,便是斬樹劈木,以大木塊為盾,形雖簡陋,但實戰效果卻是極佳。

昆夷用竹木之箭啟發了刑地,因此他連夜趕製出了一些大盾,一時之間,使得昆夷寨下全是晃動的木盾,盾接盾,昆夷的箭根本就不能夠傷到鬼方戰士。這樣一來,便連蛟夢也亂了手腳。

刑地的木盾很有效,這些木頭都極濕,因此其收縮性和韌性極好,箭矢射到盾上,不能射裂木盾,只能插在上面,除非以蛟夢這樣的功力怒射,才能使對方盾毀人亡。但是蛟夢和昆夷的高手,幾人力量十分有限,哪能射得及?片刻之間,便讓鬼方戰士殺到寨門之下,刑地一人當先,開天斧以無堅不摧之勢,重劈寨門。

昆夷寨之門,在頃刻間「轟……」然被毀,刑地領人便直接殺入了城中。

蛟夢諸人不得不正面與刑地對敵,當然是數人戰刑地一人,可是刑地這一刻根本就不與他們相對,而是神斧怒斬有熊戰士和昆夷戰士,其勢有如破竹,根本就無人可擋。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昆夷寨陷入了一片瘋狂廝殺之中。

蛟夢已經不再盼望伯夷父來相助了,因為那是根本不可能了。他也明白伯夷父的心情,若是有刑天這樣一個神秘的敵人在暗中環伺的話,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只好追在刑地之後對鬼方戰士施以無情的殺戮,血必須以血來清償!不過,蛟夢很快便被人截住,乃是天魔八妃之一。

天魔八妃的武功都極為厲害,比之昔日鬼三諸人也不會遜色。因此,相較起來,蛟夢還是相形見拙。

昆夷與舌方部雖然也有高手,但有一些人在戰蚩尤之時,或死或傷,也有的在東部五大聯城外受了重傷。因此,留在昆夷寨中的高手並不多,否則的話,刑地也不能逞強了,當日便是太昊也難攻下昆夷寨。

人人都殺紅了眼,鬼方戰士殺入寨中后,便棄木盾大砍大殺,因為木盾太笨重,借之靠近寨牆還好,但拿來近身肉搏卻不太適宜。

「軒轅——」不知是誰突然驚呼了一聲,聲音猶如一個巨雷驚碎了虛空。

在狂戰之中,這兩個字仍然有著無可比擬的震撼力。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聲音傳來之處,所有人也都呆住了。

那不是軒轅是誰?鬼方人對軒轅的印象太深刻了,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說不啻是驚雷貫耳,在內心深處,似乎存在著那麼一些敬懼和畏怯。而此刻再見軒轅,便連蛟夢也呆住了。

軒轅所過之處,無論是敵我雙方都如紙鳶稻草人一般被拋了出去,或輕或重,但都未受傷。而讓人驚駭的不是這些,而是軒轅根本就不曾出手,只是腳下猶如御著輕風,根本就不沾地面。

所有斬向軒轅的兵刃全都反噬而回,在軒轅身體的周圍彷彿有一層無形的氣場,可以發生任何奇迹的氣場,而軒轅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刑地!

軒轅的目標是刑地,刑地也清楚地感應到了,軒轅那浩瀚無邊的氣機已經封鎖了他周圍的每一寸空間,彷彿為他編織了一隻無形的籠子,沉重無比的壓力,只讓他身上的毛孔全部張開。

「這是軒轅嗎?他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這裡?」刑地的心中湧上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即使是面對太昊和少昊,他也從未皺過眉頭。可是今日再見軒轅,他卻心虛了,而這一切,只是因為軒轅的眼睛!

是的,是軒轅的眼睛,軒轅的眼中似乎有一層穿透任何東西的奇異魔力!

一觸及軒轅的目光,刑地便彷彿赤裸著身體置身於無人的荒漠之中——絕望、寒冷、孤獨、無助,更無所遁跡!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渺而不真實,但卻又能感受到恐懼驚惶的內心思想。

「這是軒轅的目光嗎?」刑地不敢想像這是幾個月前在他手底下狼狽逃竄的軒轅,他也難以想像這是來自人的眼神。

一個人的眼神深邃得不可揣度那並不可怕,可怕的卻是這個人的眼神不僅深邃,更是空洞,空洞得便像是將一切真實的東西全部陷進去,空洞得一對眼眶彷彿有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的分界線,空洞出了一種內陷的氣勢,而讓所有真實的東西都變得虛渺起來。

軒轅變了,不只是眼神,更自氣勢之上也有了根本的改變,無論是有形的還是無形的,都給刑地一種不可攀望、不可抗拒的感覺,這使得刑地驚懼不安。他不明白軒轅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這些時日軒轅究竟是幹什麼去了?為什麼蚩尤攻到了熊城也沒有見到軒轅的蹤跡和消息?而此刻卻又突然出現在這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呢?

刑地一直觀望著蚩尤和有熊的戰鬥,他也並未藉機收拾那些鬼方的叛徒,那是因為軒轅一直都沒有動靜,這很不合常理。因此,他不敢輕舉妄動,軒轅的詭計和智慧已經讓鬼方感到深深的懼意,而刑地已再也輸不起了。可是到最後,他們依然沒有看到軒轅的出現,他們才以為軒轅那日與天魔作戰傷重不治而亡。只是因為有熊怕外人知道,這才隱瞞實情。誰知道,軒轅竟然會在令人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昆夷寨。

蛟夢這一方也都緩了下來,軒轅身上彷彿帶著一種奇異而神奇的力量,使每個人的戰意都不自覺地減弱下來,而他的氣勢也使每個人的心神被懾,無論是敵方還是己方。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無法形容之處便在於它的虛渺,那純粹是一種來自精神上的震撼,便像是一群饑渴欲死的人突然在荒絕的戈壁上找到了一處綠洲,那是言語所無法禪述的東西。

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軒轅的目標是刑地,無論敵我雙方的戰士,全都不約而同地為軒轅讓開一條寬闊的路來,只在眨眼之下,軒轅與刑地之間便已毫無阻隔了,一條狹長而齊整的空地之上,這邊是御風而行的軒轅,那邊卻是持斧而立的刑地。

「喳喳……」兩條人影以極速橫在刑地的身前,一胖一瘦,正是刑地的兩位神將,曾是軒轅以此換取蛟幽手中的兩個戰俘。

胖瘦神將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們已經擺好了立即出手的架式,可是兩人的手心卻已在冒汗了。他們自己也說不清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所感受到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虛。

整個戰場都靜止了下來,這是難以想像的奇迹。整個戰場,彷彿只是軒轅與刑地的戰場。兩位天魔妃子也迅速掠到刑地的身邊,她們似乎沒有想到要再殺其它的敵人,因為在突然之間,所有的威脅彷彿都只是來自於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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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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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捨生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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