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歡少年命坎坷

第六章 失歡少年命坎坷

女鬼一步步逼近魏辰,慘笑道:

「你害死了我,嗚……我死得好慘啊……」

殷鴻飛面色凝重,站在當場沒有表示。

魏辰作賊心虛,面容青白,搖頭哺哺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收了你的三魂七魄……你不應該出現的!」

女鬼哀嚎道:

「天道好還,天網恢恢,閻王爺讓我來揭穿你的真面目……」

魏辰連退幾步,急促吸著氣道:

「不可能,你不應該存在的,你早已元神俱滅了……不可能!」

殷鴻飛突然開口道:「你承認了?魏辰!是你殺了那些女子的?」

「我——」

魏辰急忙掩住口,驚覺失言,倉惶不知所措。

女鬼卻再向前一步,探出白骨嶙嶙的血掌,欲掏住魏辰的咽喉!

魏辰瞥見女鬼在地上的影子!

——大白天,哪來的冤鬼?

——如果是鬼,又怎會有影子?

魏辰然醒悟叱叫道;「裝神弄鬼,你該死!」

他雙掌一分一合,拍出兩道火圈!

火圈罩向那女鬼!

女鬼身影一飄,退回殷鴻飛身邊,讓開那逼人火圈!

女鬼轉了個身子,立即還她原來面貌。

美艷脫俗,冷若冰霜的紅衣女子——桃花女。

桃花女智誘魏辰承認自己殺人事實。

殷鴻飛微笑對桃花女道:「你做得很好。」

桃花女輕掠髮鬢,輕笑道:

「他如果不是殺人太多,也不會露出馬腳了……」

事實至此,真相大白!

魏大人一張臉又怒又氣,脹成豬肝色!

李亮三和眾捕快個個表現出驚訝和痛恨之神色,將魏辰團團圍住!

殷鴻飛道:

「魏辰,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魏辰惱羞成怒道:

「殷鴻飛,你行,你有種!」

「哪么,你的罪行,你都承認了。」

「哼!我倒要看看這妖女是何方鬼魅!」

魏辰口中念念有詞,左右雙手食、中二指浮現金光念道:

「幻海天象,給我法眼!」

魏辰的雙手拂過眼睛,頓時雙目精光畢露!

他想窺破桃花女的原形,以便對付。

殷鴻飛袍袖一揚!

立刻將桃花女收到袖中。

魏辰即便有法眼,也莫奈何,不禁咆哮怒道:

「殷鴻飛,你敢跟我作對!」

殷鴻飛閑然笑道:

「不!我不是和你作對,我是來收服你,將你繩之於法,奠祭死去的冤魂!」

魏辰粗聲道:「那就要看看你夠不夠份量了!」

話甫畢。

魏辰右手一比一對蜈蚣勾已然在握!

在場除了殷鴻飛,沒人看清魏辰是如何變出那對暗褐蜈蚣勾的!

「要動手嗎?別濫傷無辜!」

殷鴻飛朗笑聲中,飛入雲端!

魏辰提身追趕,步步高升,亦竄入白雲之中。

兩人在眾目睽睽下,由地面鬥法到半空。

魏辰身形飄忽,蜈蚣勾連取殷鴻飛身上三十六要穴。

螟蚣勾勾身深褐,分明淬上烈毒,只要劃破一絲肌膚,便立即毒發身亡。

殷鴻飛足點天罡七星步。

身如迴風舞柳,瀟洒又輕妙地讓過對方蜈蚣勾!

魏辰雙勾大劈,大揮,大砍,隱含刀斧之威勢。

看情形,是非將殷鴻飛砍得血肉橫飛才甘心。

殷鴻飛取出白玉尺。

幾乎同時白玉尺幻化成一柄白玉劍。

「白玉劍」連接「蜈蚣勾」十三擊!

劍勾交擊「蓬」、「蓬」一連出十三抹火花。

兩人如天馬行空,雲霧中互不相讓!

魏履的蜈蚣勾。招式怪異,全走偏鋒。

殷鴻飛的白玉劍綿密順暢,宛如行雲流水。

百回合下來。

魏辰已經滿頭大汗,卻傷不了殷鴻飛分毫。

殷鴻飛仍然氣定神閑,攻守有序。

顯而易見,殷鴻飛技高一籌,控制了整個戰局。

桃花女在兩人較技之初,已從殷鴻飛袖中飛出。

美目顧盼,桃花女在一旁笑忖道:

「殷公子劍術出神入化,端的無懈可擊,那惡人雖然頑強兇狠,始終要敗在殷公於劍下!」

桃花女和殷鴻飛相處愈久,愈覺殷鴻飛法術高強。有如瀚海深淵,廣大無邊。

魏辰吼道:「看勾!」

他拋出「蜈蚣勾」!

那對「螟蚣勾」暴長數倍。

居然生成兩隻活生生又長又粗,而且十分醜陋的綵線蜈蚣,撲噬而來!

殷鴻飛沒有遲疑,手中「白玉劍」又變回「白主尺」。

「降魔玉龍!」

白玉尺變成一條通體晶芒的白玉龍!

白玉龍一出現。

那兩尾綵線螟蚣像是十分懼怕似地不敢稍動。

玉龍吞下了那兩尾毒蜈蚣,飛回殷鴻飛手中。

魏辰見狀大駭,自知非敵,慾念隱身訣而逃逸——

桃花女適時射出桃花鏢,打傷魏辰。

魏辰一連疼痛難當,身形不穩,墜下雲梯!

殷鴻飛待魏辰落地后,現身在對方面前,厲聲道:

「你連殺數人,甚至連幼童都不放過,罪無可赦,其心可誅。」

魏辰摔傷后,哀求道:「殷鴻飛,你饒過我吧!」

「饒你不得!」

殷鴻飛不再多費唇舌,一掌擊出!

熱氣呼嘯,洶湧而至!。

魏辰避無可避,身形如斷線風箏拋起再掉下。

落地時,魏辰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望著口吐污血的魏辰,桃花女道:

「殷公子,你怎不取這惡賊狗命?」

殷鴻飛道:

「我方才用烈焰掌震斷他的法脈,他的道行已經全毀和常人無異,將他交給李捕頭等候王法處置,以慰死者。」

桃花女頷首道:

「桃花明白公子的心意,讓這惡賊在眾人面前伏誅授首,可以提倡王法,重振天道,以昭炯戒!」

殷鴻飛淡然笑道:「我們這就將這惡賊帶回縣衙吧!」

「嗯!」

****

凌美仙雀躍笑道:「殷大哥,你果真捉到那兇手了!」

殷鴻飛微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那兇手什麼時候該砍頭呢?」

「日後午時,東街斬首。」

凌美仙芳心大快道:

「太棒了,真是惡有惡報。」

殷鴻飛飲下一杯洛神茶,潤潤喉道:

「那魏辰空有一身本領,可惜用錯了地方,專門殘害婦孺.今天有此下場,可說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凌美仙笑道:

「那袒護他行兇作惡的狗官呢?」

她指的是縣官魏大人,也是魏辰的生父。

殷鴻飛道:

「已經被撤職,判刑六年。」

「對,像他哪種人,根本沒資格當人民的父母官,坐牢六年夠便宜了。」

殷鴻飛笑道:

「好了,好了,女孩子家別那麼多話,快回到你自己的屋子打坐修禪吧!」

「那殷大哥你呢?」凌美仙問道。」我要替幾位患者診治,這些日子又有不少人患了傷寒。」

凌美仙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道:

「有件事……我想……」

「吞吞吐吐的,有事就快說啊!」

「有個壞蛋欺負我,弄蛇來嚇我,你替我報仇,教訓教訓那個人好不好?」

殷鴻飛楞了片刻道:

「蛇?你說有人拿蛇嚇你?」

凌美仙張口咬齒,怒嗔道:

「對啊,你就不知道有多氣人……」

於是,凌美仙將她和蛇郎君相遇之事,統統說了出來。

她繪形繪色,將那蛇郎君說得十分厲害似地,不僅能夠呼御群蛇,還能飛天遁地哩!

聽完凌美仙的描述后,殷鴻飛搖頭笑道:

「你就是愛亂跑,如今遇到高手了吧……」

凌美仙吃驚道:

「殷大哥,你不認為應該教訓一下那蛇郎君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你不是說對方很厲害……」

「可是你更有本事啊,殷大哥!」

殷鴻飛啼笑皆非道:

「天下之大,我去何處找蛇郎君?」

「這……」

「再說,蛇郎君也沒有傷人之意,對於那些好色之徒,只是略施小懲而已,我認為他沒有錯。」

「可是,他也用蛇嚇我呀!」

殷鴻飛哈哈笑道:

「這是在教你,功力太淺就不要隨意亂跑,尤其是在深更半夜,你還是個姑娘家啊,別忘了……」

凌美仙覺得十分委屈地道:

「那我就白白被『污辱』了嗎?」

「不要亂用詞語,什麼『污辱』呢?這只是個教訓。」

「那……太氣人了,那些人還被嚇得流口水,像個白痴,這又要怎麼算?」

「這不難。」

殷鴻飛拿起桌上的毛筆,沾了些墨汁,立即在白紙上寫下解方,交給凌美仙道:

「這個藥方服下后,三天之內就可以恢復正常。」

凌美仙喃喃念道:

「地漿水、翠豆汁、雞屎白?」

看到這兒,凌美仙忍不住噗哧笑道:

「雞屎白?是雞大使嗎?」

「是。」

「天哪,我快笑死了……」

凌美仙笑得前翻後仰,撫著胸口喘氣道:「幸虧我沒得失心瘋,否則要我吃雞屎白,我不嚇死才怪哩……」

殷鴻飛搖頭苦笑,心中忖道:

「真是個孩子氣,長不大的姑娘啊……」

現在,故事發展到另—條主線,另一個主角。

許傑相信沒有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會像他那麼討厭回家。

他認為在那個家中,他絕不會比—張桌於,或是一隻椅子受到注意,也不會比小貓或小狗得到重視。

那算是家嗎?

他是最小的一個。

就算他是他爹許大醋最小的一個兒子,也沒有得到太多的疼愛。

因為,許傑和他五個哥哥,長得完全不一樣。

哥哥們,一個個聰明伶俐,一個比一個俊美,好看。

高挺的鼻子,面如冠玉,齒白唇紅,甚至比姑娘家還漂亮。

許傑是個例外。

他的鼻子不夠高,不夠直,面色黑得像黑炭,嘴唇又厚,眼睛也小。

和前面五個哥哥相比,他實在是一隻醜小鴨。

許傑得不到他爹歡心的,並不完全是他怪異的長相。

還有一半原因,再歸於他天生的頑強個性。

前面五個兄長,個個飽讀詩書,用功聽話,令人欣慰。

許傑最叛逆,最不聽話,也最愛惹禍。

他從小到大就是個令人頭疼的孩子。

他跟誰都合不來。

誰也管不了他。

許家在鎮上也是個首富,家中的管家、僕役一見到許傑,莫不遠遠地避開。

只有他娘,許傑的親娘,是許傑最愛也最願意聽她的話的人。

許傑對他娘,始終非常孝順。

可惜,半年前他娘死後。

許傑就失去了他最親愛的人了。

那之後,他愈來愈討厭回來。

他不能忍受,他娘還死不到半年,他爹就又娶了一個後娘過門。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哼!」

許傑從來不肯喊對方「娘」,只稱做「那個女人」。

他不想回家。

便把一身多餘的精力,往外面發泄。

他不愛念書,認識的字也有限。

不過,他總認為他只要看得懂「許傑」兩個字就夠了。

那一天。

許傑又和鄰近的村鎮孩子打架。

打完架后,許傑揉揉鼻芋,竟揉出血來。

他猜一定是鼻骨斷了,才會流這麼多血!

許傑先將頭仰著,等到血流得緩一些后,才急忙跑回家。

許傑從自家的後門圍牆翻進。

走後門有一個好處。

至少不會遇見爹,省得被嘮叨,念個不停。

「反正,他也不疼我,只有娘疼我。」」霍」地躍下牆!

許傑輕巧地溜回自己房間,像是只狸貓般。

他的房間其實並不小。

裡頭的擺飾、用具也一樣不缺。

許家在這鎮上畢竟是個大戶人家。

可是,他的房間就是非常亂!

而且亂得令人頭疼。

許傑用小刀在檀木桌上刻了許多圖案,奇奇怪怪地。

他還將綿被捆成一個肉棕般,枕頭亂丟在地上,雪白的牆壁填滿了狗爬似的文字。

尤其有甚者,他還在床底下養一些醜陋的晰蠍和蛇之類的東西。

許傑不讓其他傭人進他房間打掃。

他娘在世的時候,許傑偶而還會整理一下房間。

他娘過世之後,許傑就根本沒有打掃過。

許傑的父親曾經叱罵教訓他道:

「你這孩子像什麼樣子,房間像個狗窩!」

「我喜歡狗窩!」許傑脫口頂嘴道。

他的叛逆有一半是因為要引起他爹的關懷和呵護。

可是頂撞爹的結果是被罰一天不準吃飯。

現在,許傑躺在床上.用枕頭靠著頭,以防鼻血再流出來。

許傑忽然見到一隻蜘蛛從蚊帳垂下來。

他一時興起,猛然彈起身子。

手一提,就將蜘蛛捉在手中。

「哈!正好餵給晰蜴吃!」

許傑跳下床。

才一低頭。

鼻血又噗噗地流了出來,流進了咽喉。

鮮血一入咽喉。

竟是腥臭喊熱的味道。

許傑「呸」了一口,趕緊再仰起頭,乖乖回到床上躺著。

過了一會兒。

有人來敲門。

「小少爺,小少爺!」

許傑皺眉遭:「進來!」

進來的是許家一名長工,大約有三十來歲。

身材粗壯,像座小塔;相貌平凡,手背上長滿了濃密的汗毛,他叫丁源,是許家的忠僕。

但許傑都喊他大猩猩,喜歡捉弄他。

七年前,北地起大旱,丁源也是逃難的難民之一。

饑寒交迫,丁源病倒在許家門前。

許大麟收留了丁源,自此丁源也就留在許家幫忙。

說也奇怪,許傑一向對別人沒什麼好感,對丁源卻不一樣。

許傑有時會拉著丁源到山坡放放風箏,到河邊網網魚。

丁源也會做些竹葉編成的蚱蜢送給這位小少爺。

許傑躺在床上,鼻音又濃又重地道:

「大猩猩,幹什麼?」

丁源看到許傑口鼻間的血跡,不由大驚道:

「小少爺,你……你流血了!」

許傑不在乎地道:「對呀!」

「我去告訴老爺……」

丁源急忙轉身,許傑聞言變色吼道:「站住!」

許傑一骨碌兒坐起身子再道:「你給我回來!』』丁源回過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道:

「你流了好多血,小少爺。」

「我知道。流一點血.不要緊的,你少多事!」

他可不許丁源去向爹報告,否則他又要倒楣。

「小少爺,你真的不要緊嗎?」

「廢話,只是流鼻血而已。」

「我去拿些藥膏。」」不用。」許傑沒好氣地道: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丁源道:「老爺要你梳洗乾淨,換一套新的衣服,晚上府里有很多客人要來呢!」

許傑發現手中那隻蜘蛛死掉,便扔到一旁,意興闌珊地道:

「客人,客人!客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小少爺,那些客人是專門來祝壽的。」

「哦——今天是爹的大壽嗎?我不記得了。」

許傑走到桌子旁,又拿起小刀刻起桌邊的木頭來。

一片一片地把木屑弄得滿地,在他無聊煩悶的時候,手都會動個不停。

丁源沉默了片刻道:

「是替二夫人祝壽的。」

許傑停下手邊動作,嫌惡地道:

「替她?哼,那就更不關我的事了。」

「老爺要你和其他四位少爺準時到席。」

「我呸!我才不去哩。」

「這是老爺的意思啊,小少爺。」

許傑揚起眉頭道:

「少羅嗦,你沒資格教我怎麼做。」

他做事一向就憑自己的喜惡。

丁源搓雙手,有些為難地站在那裡。

許傑眼珠兒一轉,說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

「咦——怎麼還不走?」

「……小少爺……你還是……」

許傑盯著丁源,忽然拉住他的手,惡作劇地笑道:

「啊!你的手怎麼長這麼多毛呢?我替你剃掉好了。」

「小少爺別這樣。」

「不要動!」

許傑用小刀刮掉子源手臂上又濃又粗的汗毛,笑道:

「刮掉后,也許會更好看哩!」

他就像一隻頑皮的野孩子,任性妄為。

丁源無奈,只得站在那兒。

「哎呀,糟了,對不起!」

許傑不小心,在他的手臂上劃下一道傷口,鮮血汨汨而出。

丁源嘆氣收回手道:

「沒關係的,小少爺。」

許傑到底天性善良,見到對方被自己割傷,忍不住心懷歉意,接連道:

「我不是有意的,你痛不痛?對不起啊……」

許傑趕緊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木盒子。

再從木盒子中,取出一片金鎖子遞給丁源道:

「這個給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望著許傑自責又愧疚的眼神,丁源搖頭笑道:

「小少爺,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丁源來到許家這麼多年,可以說看著許傑從小長大也不為過,他當然知道許傑並不是眾人眼中無可救藥的壞小孩。

許傑就跟其他小孩一樣,渴望被大人愛護與擁抱。

可是,從他出生后,他的面貌使他得不到他爹的喜歡,無論許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他四個優秀的哥哥。

所以,才會造成許傑頑強,任性而又桀傲不馴的脾氣和破壞心理。

事實上,許傑還是有一顆赤子之心的。

丁源當然不會把這件事故在心上。

許傑卻愧疚地道:

「快收下,我拿布給你擦血。」

丁源擦只得先將金鎖片子收入懷中,許傑胡亂拿了件衣服,用衣服袖子要替丁源抹去血跡。

丁潭搖頭道:

「不要用衣服,那是你晚上要穿的。」

「管他的,先把血止住再說。」

丁源退後一步道:

「小少爺,我自己去找葯敷好了,你千萬要記得老爺的吩咐,晚上替二夫人祝壽。」

丁源話畢,立刻退出房間。

許傑坐回房邊,鼻孔發出一聲冷笑道:

「哼!要我替她祝壽,為什麼她不來替我祝壽!」

他摸摸鼻子,覺得沒有先前那麼痛了。

再跳個幾下,鼻血也不流了。

許傑決定再溜到外頭去玩,瘋他個一整天。

他從自己存銀子的竹筒里,倒出來一些碎銀子。

「到哪裡去好呢?對了,去賭場玩一玩,最好是玩到明天再回來。」

許傑興緻沖沖,推開房門,又從後門溜出去玩。

縣衙地牢,魏辰披頭散髮跌坐在陰暗的牢房中。

他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和不甘,若不是被殷鴻飛打散一身真元,這區區牢房根本困不住他。

過了今夜,他就要被斬首,暴屍東街。

即便是死到臨頭,魏辰猶喃喃自語發下毒誓,絕不和殷鴻飛善罷干休。

「我要剝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將你挫骨揚灰,殷鴻飛!」

守牢的二個獄卒循聲來叱罵道:

「你是想討打嗎?」

魏辰叫道:「放我出去!」

獄卒林七道:

「別妄想了,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魏辰忽然笑道:

「兩位大哥替我做一件事,這個就你們的。」

他解下了左手無名指的玉環,價值不菲。

兩名獄卒相視一眼道:

「你別奢望我們放過你,你是明天午時就待處斬的要犯!」

「我不要你們放我。」巍辰詭笑道:

「只要兩位大哥替我拿來幾樣東西就好了……」

獄卒狐疑道:「你想要什麼?」

魏辰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道:

「給我一把剃刀罷……」

「剃刀?」

魏辰臉色神秘,卻口若懸河地解釋道:

「我自知死罪難逃,可是我一向注意儀錶外在,就是要見閻羅王,也不想逢頭垢面,鬍渣滿腮。借我一把剃刀,讓小弟死的時候不要那麼難看……」

「這——」

魏辰眼神閃著異芒再道:

「兩位大哥,我只是要借一把剃刀罷了又不是要逃走!」

「哼,諒你也不敢!」

「你們若不放心可以在旁邊監視啊!」

魏辰一再地蠱惑道:

「這點小事對二位是輕而易舉,而且可以換得小弟這隻玉戒指啊,這戒指至少值二十兩銀子……」

那兩名獄卒受不住金錢誘惑,終於點頭道:

「好,但是你別玩花樣!」

「小弟不會的。」

魏辰為達目的,不惜諂媚阿諛,奉承這些獄卒。

不到一刻時間,另外—名獄卒已經拿來一把剃刀。

獄卒林七小心地將剃刀由鐵柵遞給魏辰,一面警告道:

「你若敢動什麼手腳,就是自討苦吃。」

魏辰接過刀子,瞪視著刀鋒許久,才又笑著抬頭道:

「這把刀子染過鮮血!」

獄卒林七道:「你怎麼知道?」

「哈哈……哈哈……因為我聞得出來。」

獄卒承認道:

「去年有一個獄丁就是用那把刀自殺的,你如果要挑剔,這監獄中可以就沒有別的剃刀了。」

「不。」魏辰斜睨著對方道:

「這把刀子尤其好,不要換……」

他一面說著,一面用手指摩娑著刀鋒,溫柔地像是在撫摸情人一般,他的動作是輕柔緩慢的,但他的神情卻在片刻間轉換成厲鬼般的猙獰。

「啊!你——」兩名獄卒被魏辰臉上的表情嚇了—跳,說不出話來。

魏辰的雙眼陡睜,像是金魚般要爆出來道:

「這把刀有死氣和怨氣,給我用就更合適了!」

獄卒以為魏辰要出手傷人.不禁驚駭退步,拔出腰間戒刀來!

魏辰冷酷地笑道:

「別怕,我傷不了你們!」

說的也是,他和兩名獄卒間,還隔著一道粗逾兒臂的鐵杆,常人根本穿不過,兩名獄卒的反應是緊張了些!

魏辰卻冒出一句令人更加震心驚的話。

「我現在只能殺我自己!」

他一邊說話,一面就付諸行動。

第一刀先划斷右腳的血脈。

第二刀再划斷左腳腳跟的血脈。

然後又雙手交替割斷左右掌的血脈。

鮮血立「哧」地噴了出來。

刀鋒入肉再要割斷粗厚的血脈,那份痛楚委實錐心刺骨,一刀也就算了,偏偏是四刀。

每一刀割下的時候,都像是鋸子在鋸東西般來回地往肉裡面切,那兩名獄卒光是看,都已目瞪口呆,雙腿發軟!

而魏辰還在笑,十分得意,像是在享受。

難道他殺人的時候,都是這樣刺激,這樣快樂?

而且,自己殘殺自己會更有趣?

這跟魔鬼幾乎沒有兩樣,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麼?

當中一名獄卒臉色嚇得發白,有氣無力地道:

「你住手……快住手……」

魏辰搖搖頭,慢條斯理地邪笑道:

「這只是個開場白而已,接下來還有更精採的,你們便慢慢欣賞吧……」

接著,他竟然伸出舌頭!

指頭掏住舌尖向外拉伸——

一刀落下,「嚓滋」一聲——

血紅的舌頭頓時掉落於地,蠕動了幾下,就像是蜥蜴的尾巴一樣恐怖。

詫異至極,可怕至極,也邪惡至極!

一直到他死的時候,臉上仍帶著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惑怖神情!

這個消息很快地便傳到殷鴻飛耳中。

凌美仙拍手稱慶道:

「魏辰自殺了?那也是罪有應得啊,殷大哥你為何愁眉不展?」

殷鴻飛嘆氣道:

「你錯了,他很快便會再回來!」

凌美仙訝異道:

「怎麼可能?他已經死了呀!」

「可是他的魂魄卻逃跑了。」

「你是說——」

殷鴻飛道:

「他不惜放棄輪迴的機會,自己去掉『五尖』,死後化為厲鬼而逃匿,沒有下地獄。」

「什麼是『五尖』?」

「雙手、雙足及舌頭,再加上那柄煞氣深重的剃刀便足以使他的魂魄變為凶暴的厲鬼!」

凌美仙擔心道:

「那他還會繼續害人,殘害無辜的,殷大哥,你快想法子捉他回來才好啊!」

殷鴻飛沉聲道:

「他的魂魄已經化為戾氣,飄無定所,除非他自己願意現身,否則我無法追查得他的所在……」」唉,那就糟了!」

殷鴻飛仍然堅信邪不勝正,毅然道:

「他不會善罷干休,我料定他會回來尋他的!不管他躲到什麼地方,只要他一露身,我會再將他送入地獄!」

凌美仙亦咬牙切齒道:

「這次,我也不會放過他,他出現幾次,我就殺他幾次,為慘死不得安息的女人和小孩報仇!」

******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魏辰至死猶不改殘暴本性,欲藉機回來尋仇,殷鴻飛要如何應付?

桃花女、凌美仙和蛇郎君將會牽扯出一段令人動容的感情故事來,蕩氣迴腸。

故事另一主人翁許傑亦將面臨生命中最大的劇變,誤蹈魔道,化身天魔,再創故事高潮。

欲知更精採的故事情節,請看百戰封神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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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失歡少年命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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