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的發現

12.新的發現

從戴柔的住處出來后,莫蘭心裏疑雲重重,老實說,她不能肯定戴柔是否已經說了實話,莫蘭總覺得她之所以會光臨杜小美的別墅,就是為了向對方攤牌,不然沒有理由原先一直躲著不見,突然就接受邀請到她家。而且依照戴柔的風格,她的確也會這麼做,但是她卻否認了,這點莫蘭有些困惑。另一方面,杜小美和姜容喜又在密談什麼呢?

廖勇立表示願意送莫蘭回家。在車上,莫蘭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廖勇立,你是否知道杜小美已經懷孕?」莫蘭問,她決定把杜小美其實沒有懷孕的事隱瞞下來,她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她怎麼可能懷孕?」廖勇立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怎麼說?」

「她打算30歲以後再生孩子,所以每天服用避孕藥。」

「可能她假裝服了避孕藥,但其實沒吃,你怎麼能肯定?」

廖勇立微笑。

「總之,我不會讓她懷孕的。」

「什麼意思?」莫蘭聽出裏面另有玄機。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因為被觸犯了私隱,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如果你老婆沒被人殺死,我連一個字都不會問你。」她執拗地說。

他沉默片刻,然後答:「我們已經半年沒在一起。」

莫蘭無言。

「這個答案已經夠說服你了吧。」他道。

怪不得杜小美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怪不得她恨到要用八鮮湯來威脅情敵。

「你原來打算怎麼辦?繼續跟戴柔在一起?」她忍住怒氣說。

「我打算跟戴柔分手。」

「那麼杜小美呢?」

「她仍舊是我的妻子。」廖勇立帶着輕鬆的表情瞥了她一眼,「正餐和點心我都需要,但是孰輕孰重,我分得很清楚。」

「真是臭男人!」莫蘭忍不住罵道。

「你們永遠不會理解。」

「是不理解。好,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報警的時候哆哆嗦嗦的?」莫蘭問。

「我只想告訴戴柔,她是在自尋死路。儘管我沒有證據,我仍舊認為是她乾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警察?」

廖勇立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先前的得意一掃而空,

「因為我還不能確定。」他說。

從早晨九點起,莫蘭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姜容喜,但對方一直關機,她只得發短訊給對方,可一直到下午四點,姜容喜才給她回了電話。

在電話里,姜容喜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她告訴莫蘭,自從慘案發生后她就一直晚上做惡夢,白天工作時心裏也直發慌,就連走路腳都打顫,所以這幾天她就乾脆請假在家休息,想等身體稍微好點了才去上班。莫蘭請她出來聊聊,她起先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同意了。於是兩人約在平時經常去的咖啡館碰頭。

「容喜,你沒事吧。」一見面,莫蘭就注意到了姜容喜的黑眼圈,

「我最近有點神經衰弱。」姜容喜把提包放在桌邊,叫來了一杯黑咖啡。

「你看上去象是瘦了好幾斤。」

「我吃不下。尤其看到湯就噁心。」姜容喜皺了皺眉,蒼白的臉上露出疲倦的笑容,「你呢?難道沒做惡夢嗎?」

「怎麼沒有,只是一醒過來就忘了。」莫蘭故作輕鬆地說。

姜容喜笑笑,問:「你來找我恐怕不是閑聊吧?」

「你知道我這個人好奇心很重。」被她說得,莫蘭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該問的還是得問,「我想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在我自說自話搶了燕淑的房間之後。」

「其實沒發生什麼事。你先上樓,燕淑和戴柔也跟着上樓了,那時候大家都很累,然後,我跟小美聊了幾句之後,也去洗澡休息了。我也是這樣回答警察的。」

「你上樓之後呢,就去洗澡了?」

「是啊。我進房間的時候,燕淑正好在『我們』的房間里打電話,後來我才知道,是你走錯了房間,她只能跟我一起住。」姜容喜頓了一頓,繼續說,「她在打電話,好像很焦急的樣子,所以我馬上就退了出去,我想去洗澡,但是那時候戴柔在二樓的浴室,所以我只能去一樓的浴室了。等我洗完澡回來,她大概正好打完電話正準備去洗澡,我們在走廊上碰了頭,這時我突然想到,我忘了關客廳的燈,於是我下樓去關燈,在那裏我看見戴柔從花園進來,氣呼呼的。」

「那時候戴柔很生氣嗎?」

「她不是整個晚上都有點怪怪的嗎?我想她大概是跟男朋友吵架吧,反正她看上去臉色不好。」姜容喜一邊說一邊撥弄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銀指環,這是她的習慣動作,令莫蘭印象深刻。

「然後呢?」

「然後我就回去睡了。沒多久,燕淑也洗完澡回到了房間,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就熄燈了。」姜容喜的臉上罩着一層愁雲,好像欲言又止。

莫蘭注視着她,掂量那句話該不該問。

「做完面膜后,你跟杜小美在說什麼?」最後,她還是問了。

姜容喜瞥了她一眼,露出笑容,她好像在說,你終於開口了,我知道你繞來繞去,一開始就想問這個。

「其實說給你聽也無妨。她是問我,我是不是在一個多月前跟廖勇立單獨見過面。」姜容喜那兩根細細的眉毛向上一挑,「是的,我跟他見過面,就是在這裏。」

「這裏?」難道就是在這家咖啡館,這裏離廖勇立的餐廳可是有20公里的路程呢。真的有那麼巧嗎?

「別這麼看着我,這完全是巧合。」注意到莫蘭滿懷狐疑的目光,姜容喜笑着解釋道,「那天我正好在這裏喝咖啡做點案頭工作,他突然出現了。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即使你不邀請他,他也會皮厚地跟你坐在一起,而他既然坐下了,我也不好意思趕他走,他說他在等人,於是我們就隨便聊了幾句,他坐了將近10分鐘,走的時候很大方地替我買了單,我謝了他。」

「這件事杜小美怎麼會知道?」莫蘭想,廖勇立是肯定不會告訴她的。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起初我想她大概是找了私家偵探,但是後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覺得可能另有解釋。」

「你認為是有人告訴她的?」

「是的。」姜容喜用確定無疑的口吻說。

「誰?」莫蘭的神經繃緊了。

「那天廖勇立去替我付賬的時候,你猜我看到誰了?我看到趙燕淑就在咖啡館的玻璃窗外看着我。」

「燕淑?你懷疑燕淑?」莫蘭相當意外。

「我別過頭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而她也正好看着我,我跟她打招呼,她卻就這麼愣愣地站在那裏看着我,什麼反應也沒有,那種感覺很怪,她就那樣一直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鐘,然後她突然轉身走了,我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姜容喜瘦瘦的臉上表情嚴肅,「她走的時候,廖勇立正好付完帳回來。所以只有她看見我跟廖勇立在一起,」

這樣的燕淑確實可疑。

「可是她為什麼要告訴杜小美呢,對她有什麼好處?」莫蘭不禁問。

「你說呢?」姜容喜直勾勾地盯着她,這目光讓莫蘭很不自在。

「除非……」莫蘭知道姜容喜的意思。

「你為什麼不敢往下猜?」

「並不是我不敢往下猜,而是覺得實在太不敢相信。」莫蘭說。

「廖勇立說他在等人,然後差不多他快走的時候,她就出現了。他們同時出現在一個那麼小的區域裏,而我知道,就在這個咖啡館前面不到100米的地方有一家經濟型的連鎖賓館,長期客戶還能打八折,她就是朝那個方向去的,後來廖勇立也跟着朝那邊走了,我可不信世界上有那麼巧的事。再來說說她看我的目光,毫無疑問她倍受打擊,因為她認為我在跟廖勇立約會,所以她才會把自己的這種想法傳遞給了杜小美,如果換作你,肯定不會去搬這個是非。你會打電話問我究竟怎麼回事。」

「對,我會這麼做。這才是姐妹。」莫蘭道。「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應該會去告訴杜小美。」

「只有一種可能,為了轉移視線。可能她以為杜小美抓住她什麼把柄了,她怕杜小美找上她,所以就拿我作擋箭牌,以表明自己的清白。不然,誰也不會這麼多事!你應該還記得那天晚餐時她的奇怪表現。」姜容喜說到最後一句時加重了語氣。

莫蘭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趙燕淑哭腫的眼睛,那時候杜小美剛剛得意洋洋地宣佈自己懷孕的喜訊。天那,難道說廖勇立跟趙燕淑也有一腿?如果說一向單純老實的燕淑也會出軌的話,這世界也未免太瘋狂了。莫蘭可以想像,假如她去問廖勇立,他一定會說,正餐之外,來兩份點心又有什麼了不起。

「我當時接到請柬的時候就覺得好怪。什麼八鮮湯,真嚇人。我開始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我知道她這個人向來就瘋瘋癲癲,沒什麼分寸,也沒有自知之明。」姜容喜說。「但就在她問我那些問題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懷疑我們中的一個是廖勇立的情人。」

是啊,要不然杜小美不會編那麼多謊話。莫蘭想。

「我一直就想,天下女人這麼多,她為什麼偏偏會懷疑我們中的一個是她的情敵呢?」莫蘭問,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她。

「這我也想過,後來我想也許是她看到了什麼。比如她無意中看到了某個人發給廖勇立的短訊或電子郵件,在那裏面提到了我們某個人的名字。」姜容喜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比如說,『我們的事不要告訴莫蘭』。」

莫蘭一驚,的確,只要這一句,就足以讓杜小美對她們幾個起疑心。

「你認為是燕淑的短訊被杜小美無意中看到了?」

「我是這麼猜的。」

「可是,如果她刻意跟杜小美說起你跟廖勇立見面的事不是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姜容喜沉吟片刻。

「那天她是第一到別墅的,我是第二個,我來的時候她們已經聊了一會兒了。我猜杜小美一定趁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跟她說了什麼,也許還威脅了她,所以燕淑為了自保,趕緊把我供了出來。」

姜容喜說完后,兩個人都同時陷入了沉默。

「你後來有沒有跟燕淑談起過這件事?就是咖啡館的那次?」過了好一會兒,莫蘭才問。

姜容喜搖了搖頭。

「我想她一定會說不記得了,或是根本沒看見我,否則她無法解釋。」

「警方認為兇手是廖勇立的情人。」莫蘭說。

姜容喜沒有應聲。

「老實說,我不願意相信這種論調。我寧願相信是外人乾的。」莫蘭深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願意相信。」姜容喜也嘆了一口氣,她顯然不知道還有戴柔的份,「但自從我那次在咖啡館看到玻璃窗外的燕淑后,我發現我並不了解她。」

莫蘭突然想到關於杜小美的爆炸新聞還沒跟姜容喜說。

「對了,忘了告訴你,其實杜小美並沒有懷孕。」

「呃?」姜容喜倏地抬起頭望着她,她好像還沒聽明白莫蘭的意思……

「她沒有懷孕。純粹是在吹牛!」莫蘭注視着姜容喜清楚地說。

一時間,她覺得姜容喜快暈倒了。

「這真是沒想到。」最後,姜容喜終於從嘴裏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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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骨八鮮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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