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吉爾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所以完全停下來側耳傾聽。這幢別墅的設計構造真的很奇妙。長長的走廊與異常的結構令她雖然能夠聽到聲音,卻無法判別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真的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吉爾一邊大口地喘著氣,一邊在位於二樓的起居室做最後的搜查。雖然已經搜查了三個房間,可是沒有發現任何感興趣的東西。只有兩張床的卧室、辦公室、一扇被上了鎖的門以及尚未完工只有暖爐的房間。至今為止所發現的開關,都是用來控制照明設備的。但是在辦公室的牆上,有一個與眾不同的黑色按鈕,按下之後,擺放在房間角落裏的一個水槽流出了水。吉爾還發現了雷明頓散彈槍的子彈。這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在卧室床下面的那個金屬箱子裏裝有大量的彈藥。但是如果徽章也像這樣被藏起來的話,那麼自己很有可能錯過。

吉爾掏出特蘭特的計算機仔細地觀察那張地圖,確認了自己的位置目前的二樓北側。在起居室的兩扇門之中,穿過那扇樓梯另一側的門就可以去到一條迴廊。走過那條「凹」字型的迴廊,可以到達正門大廳的露台。另外,迴廊的後面還有兩個房間,而且其中的一個房間還與其他幾個房間相連接……

吉爾收起計算機,將貝雷塔抽出槍套,打算一邊前進一邊整理這些信息。這間別墅里究竟發了什麼事情導致喪屍橫行,自己的隊友們現在的情況又會是怎樣呢,她的思緒由於在這兩個問題之間不停地切換而顯得有些混亂。

看一下那份文件吧……

辦公室的裝飾風格很簡潔,辦公傢具也只有書桌和書架。在桌子上散亂地堆放着一些寫滿了數字與文字的文件,看上去好像是某種清單。眼前的這些化學反應公式對吉爾來說無異於天書一般,所以並沒有特意地去查看,但是在她看到這些文件之後,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想法——別墅里的喪屍應該是某次實驗事故的產物吧。這間別墅是由民間出資修建被管理著的,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保持着秘密的狀態,從言一事實來推斷的話這裏應該是在進行某種隱蔽性的工作。根據別墅中的擺設上所堆積的灰塵來看,事故應該是在幾個月前發生的——而這些又與浣熊市發生的第一起離奇案件的時間大致相同。別墅里的人在進行某種實驗,然後在實驗中又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說,這些都變成了吃人的喪屍之類的?雖然這種假設有點兒難以置信……

但這只是自己對別墅中所發生的事情所作的推側,當然也曾考慮過其他的可能性。在隊友方面,巴瑞的言行有些奇怪,克里斯與威斯克現在還下落不明,自己這邊也沒有任何進展。

你就像現在這樣一動不動地盯着這份文件的話,永遠也不會有進展的。

於是,吉爾停止了胡思亂想,朝着迴廊走去。

在迴廊的前方一個喪屍的屍體躺在地上,實際上在看到之前,就已經先聞到了那股惡臭。嬙上燈台中的蠟燭發出搖曳的光芒照在那具屍體上,迴廊中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紅色。吉爾的槍口對準了靜止的屍體,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巴瑞?

雖然他說要去別墅的叻一側進行搜索,也許是發現了什麼東西,現在來找我回去……或者是他遇到了小隊里的其他成員。

想到這裏,吉爾微一笑,一心想要見到那熟悉的臉龐,於是快步向前走去。在她靠近拐角時,一股腐臭的氣味猛地撲面而來。

——倒在地上的喪屍抓住了吉爾的皮靴,進而握住了她的腳踝。

吉爾大驚失色,雙手不停地揮舞想要保持平衡,併發出尖銳的叫聲。喪屍翻過身來將腐爛不堪的臉貼近吉爾的皮靴,接着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腳踝,並且露出白骨的手將吉爾一點點地往自己的懷裏拖拽。

吉爾反射性地用另一隻腳狠狠地踹喪屍的腦袋,帶着體重的鞋後跟一下子砸在對方的頭蓋骨上。喪屍的頭皮被踹掉了,露出了下面帶光澤的頭骨。但是它就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還在繼續向著吉爾爬來。

兩下、三下,那個傢伙的脖子好像被踹斷了。

——然後是第四下,好像能夠感覺到喪屍的脊髓在皮靴下發出了「啪嚓」一聲……

蒼白的雙手無力地垂下,喉嚨不停地收縮發出了「呼呼』聲。終於,喪屍的身體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吉爾拖着筋疲力盡的身體轉過拐角,感覺依然驚魂未定。在走廊中徘徊的怪物們是犧牲品,和貝齊與普利西亞一樣。因此,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雖然他們同時也是一種威脅,但那都是因為痛理方面的原因所造成的。

右手邊有一扇門。雖然是木質的,但卻有着金屬的設計風格,給人一種厚重感。鎖匙孔板上也刻有鎧甲的圖案,這扇門與二樓其他的門一樣並沒有上鎖。

雖然明亮的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可是吉爾卻有點兒猶豫,甚至沒有想要搜查這個房間的想法。在寛闊的室內兩側排列著歐洲中世紀時期的帶有頭盔的鎧甲,每一側都有八套。在房間的深處擺放着一個小小的陳列櫃,另外在鋪着灰色瓷磚的房間正中央有一個大大的紅色按鈕。

新的圈套?或者另一個謎題……

吉爾的好奇心被勾起,於是她走進房間,向著玻璃製成的陳立櫃走去。她感覺兩旁沉默而又毫無生氣的鎧甲像是衛兵一樣注視着自己的行動。地上的兩個莫名其妙的窟窿,就分佈在紅色按鈕的兩側。大概是換氣口吧,吉爾在心裏想道,同時感到心臟的跳動速度有些加快。這一定是別墅里的新圈套。

吉爾想要調查一下落滿灰塵的陳列櫃,但卻不知道打開的方法,隱約能夠看到,在玻璃柜子的底部有一個好像銅製的勳章散發出暗淡的光芒……

按下那個紅色按鈕的話,陳列櫃也許就會打開……那麼,接下來會怎樣呢?

吉爾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鐘頭。換氣口被堵住、門自動上鎖,房間就變成了墳墓,然後自己慢慢窒息而死。或者房間里忽然湧出水、或噴出毒氣什麼的。吉爾陰沉着臉在房間里四處環顧,腦子裏在想是否能找到將門擋住防止其關閉的東西,或者也許在那些鎧甲的後面存在着其他的開關等。

無論是什麼樣的謎題,答案都不止一個,吉爾,不要忘記這一點。

吉爾忽然一笑。為什麼要按下那個按鈕呢?

她在陳列櫃的旁邊蹲下,握住貝雷塔的槍身。然後猛地朝柜子砸去,「喀嚓」一聲,玻璃被砸碎了。然後吉爾小心地將手伸了進去,接着將那個六角形的徽章拿了出來,上面刻着一個正在微笑的太陽圖案。吉爾對於自己的解決方案感到很滿意,於是也對着徽章上的太陽笑了笑。很明顯,對於這間別墅里的圈套,完全可以簡單地圖避。雖說如此,吉爾還是朝着門口跑去,因為在離開這間充滿了肅穆氣氛的房間之前就發表勝利的宣言,好像還有些為時過早。

回到走廊后,吉爾站在那裏將徽章握在手中,在心裏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選擇。要去確認剛才將門關閉的人到底是誰?還是回到拼圖式密碼鎖那裏將這塊徽章放進去?雖然很想去尋找其他隊友,但正如巴瑞所說的那樣,目前首要的事情就是快點從別墅里逃出去。如果S.T.A.R.S的人還活着的話,那麼他們應該也在尋找著出口……

吉爾將陷入沉思中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殺死的那個散發着惡臭的喪屍。在喪死滿是瘡痂的腦袋周圍,一灘黑血在慢慢擴散。看到這一幕,她忽然醒悟了。自己無論如何也想要離開這裏,離開這些徘徊在冰冷發臭的走廊中的怪物。想要出去,越快越好。

下定決心,吉爾緊緊握著徽章,快速返回通道。想要離開這間別墅所必備的徽章,目前已經找到了兩個。雖然還不知道那扇被鎖起來的門究竟通向何處,但一定會比現在自己所處的地方好……

「理查德!」瑞貝卡蹲在Bravo小隊夥伴的身旁,將顫抖的手放在對方的喉嚨旁查看脈搏。

克里斯無言地俯視着這具被撕爛的屍體,他很清楚瑞貝卡不可能找得到隊友的脈搏。因為理查德?艾肯右肩上被撕開的傷口已經風乾,被撕裂的冗肉組織也已經不再出血。很明顯,他已經死了。

瑞貝卡那隻細嫩的手慢慢地離開理查德的脖子,接着將他那雙已經失去了生氣的眼睛慢慢閉合。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克里斯也對自己所發現的東西而感到心煩意亂。這個通信專家是個極為開朗的傢伙,今年才二十三歲……

克里斯在寂靜的房間里四處張望,他想要尋找造成理查德死因的線索。這個位於樓露台旁邊的房間里,沒有任何的裝飾以及家私用品。只有理查德的屍體躺在地上。

克里斯皺着眉頭,朝着房間里的另一個出入口走去,接着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鋪着黑色瓷磚的地面。在理查德的屍體與那扇簡潔的木門之間的地上,有幾個帶血的印記,血跡已經乾涸。克里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門,然後握緊了手中的貝雷塔。

不管殺害理查德的是誰,那個傢伙應該就在門的另一側,也許還在等待着新的獵物……

「克里斯,你看……」

瑞貝卡還蹲在理查德的屍體旁,視線落在被撕裂的右肩上。克里斯回到瑞貝卡的身旁。但卻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傷口呈撕裂狀態,血肉模糊成一片,露出來的肉已經變色。但奇怪的是,傷口並不深……

「你看這條紫色的線,是從傷口中呈放射線狀態擴散開來的,對吧?在這裏和這裏,還出現了刺傷。」瑞貝卡指著兩個相隔六英寸左右的黑色窟窿說道。那兩個窟窿附近的皮膚好像被感染了似的變成了紅色。

瑞貝卡抬頭看着克里斯繼續說道:「我認為死因是中毒,好像是被蛇咬了。」

克里斯盯着瑞貝卡,「有能夠留下這麼大傷口的蛇嗎?」

瑞貝卡一邊搖著頭一邊站起身,「雖然或許是其他的東西,但理查德並不是因此而死。這種程度的傷勢所造成的出血量,大概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致人於死地。所以,絕對是中毒。」

克里斯對瑞貝卡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女人有着細緻的觀察力,而且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克里斯很快地檢查了一遍理查德的屍體,在其身上發現了彈夾和短波對講機。然後將這兩樣東西交給瑞貝卡,自己將理查德的那支沒有子彈的貝雷塔插在腰間。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門,對瑞貝卡說道:「不管是誰殺死了理查德,那個傢伙就在那扇門的叻一側……」

「那麼,一定要當心。」說完,瑞貝卡走到門前站好,等著克里斯做出下一步指示。

不應該把她當成一個小姑娘來對待,因為她比小隊中其他多數的成員活的時間都要長,她也不希望一直都是受到我的保護。

克里斯靠近房門,沖着瑞貝卡點了點頭。於是後者轉動門把手將門推開,兩個人一起舉著武器衝進了狹窄的通道。在正前方有一段木質樓梯,上面有一扇關閉着的木門。左手邊有一條岔路,在岔路的盡頭處也有一扇門。樓梯旁的牆壁上殘留有血跡,克里斯確信那就是理查德的血,殺害他的兇手就在那扇門的後面。

克里斯指著那條岔路,壓低聲音說:「你去調查那個房間,有麻煩的話就回到這裏待命。總之,我在五分鐘之內會回來。」

瑞貝卡點了點頭,沿着狹窄的通道左轉,朝着里的的那扇門走去。克里斯等她進了房間之後,自己也踏上了樓梯。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着,好像每跳一下都在撞擊著自己的肋骨。

雖然門被鎖上了。但是他注意到鎖匙孔板上刻着一個小小的盾形圖案。瑞貝卡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有用。克里斯掏出之前從她那裏得到的鎖匙,打開了門鎖,在進入房間之前檢查了一下貝雷塔是否有足夠的子彈。

那是一個很大的閣樓。和別墅里的其他房間一樣,都有着簡潔而保守的裝飾風格。房間里有一根支撐著傾斜的天花板的柱子,以及幾個箱子,此外在牆邊還有一個空桶。

克里斯小心地朝房間裏面走去,在縱長的房間另一側,距離牆角幾公尺的地方豎立着一面低矮的牆壁,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馬廄。視線被這面牆所擋住,克里斯看不到牆後面的情況。他慢慢地朝着那邊移動,皮靴踏在木地板上發出的響亮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傳遞。

克里斯靠近那面牆,握著貝雷塔朝裏面張望。他的心臟好像都要破裂了。

並沒有蛇,但是在牆壁與牆壁中間的地皮上有一個很大的洞,洞口的邊緣呈鋸齒形。從裏面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極其刺鼻的,類似麝香,又好像是某種野獸的氣味。克里斯被熏得一皺眉,於是急忙想要縮回頭去。

可是他忽然停下了動作,因為他發現在洞的底部有一個小拳頭那麼大的金屬。表面好像雕刻有月牙的花紋。

克里斯饒過牆壁來到洞口前,灣腰將金屬片檢了起來。那是一個六角形的徽章,上面刻着月牙圖案,是一個精美的工藝品。

這時,洞穴里響起某種東西爬行的聲音。

克里斯連忙站起身來,一邊將貝雷塔瞄準洞口,一邊迅速向後退去。一不小心肩膀撞在了身後的牆上,然後慢慢地橫向移動,達離了洞口。

突然,一個黑色圓筒形的東西從洞穴里快如閃電般竄出來,那個有着巨大餐盤一樣直徑的東西,撞在距離克里斯右腳一英寸遠的旁邊的牆壁上,一下子將木頭撞死碎屑。

——啊,媽的,是蛇!

克里斯趁著這條巨大爬蟲類生物髒兮兮的身體滑溜溜地開始後退時,轉過身拚命地逃跑。而那條蛇一邊發出「嘶嘶」聲,一邊揚起鐮刀形的脖子,並露出了滴著毒的牙齒。

克里斯跑到房間中央時回頭朝牆角望去,然後瞄準那條蛇的三角形腦袋開槍。子彈呼嘯著穿過那條蛇張開的嘴巴,從另一側穿了出去。而蛇則將腦袋緊貼着地板,不斷地扭動身體朝克里斯的所在位置接近。二者之間至少有二十英尺遠,這時克里斯再次開火,大蛇背後的鱗片狀肉片被轟飛。從傷口裏升騰起黑色的血霧。

大蛇又發出「嘶嘶」聲,並在克里斯的眼前再次揚起鐮刀性的腦袋。它的頭就在槍口前方,從它的嘴裏湧出了大量鮮血。

——眼睛,射它的眼睛!

克里斯扣動扳機。大蛇倒下之後,也將他掃倒在地。巨大的身體劇烈地亂翻亂滾,當蛇的尾巴將一根支柱壓斷時,克里斯在它的身下也不停地掙札著。

接着,巨蛇那冰冷而沉重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無力地倒在地板上。

「克里斯!」瑞貝卡衝進了房間,她凝視着怪物一樣的爬蟲,好像被嚇傻了似的站在那裏。

「哇哦……」

克里斯將全部的力氣匯聚在腿上,慢慢地將那根折斷的支柱踢開,然後從巨蛇的身下爬了出來。瑞貝卡急忙伸出手,將克里斯拉起來。兩個人一同俯視着巨蛇身上的傷口,蛇的右眼被子彈射瞎,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黑洞。

「沒事吧?」瑞貝卡問道。

克里斯點點頭,然後拿出那枚徽章。由於剛才緊緊地握著這個東西,他的手指已經有些僵硬。在剛才與巨蛇作殊死博斗時,自己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還是沒有放手。克里斯盯着手中的徽章,大概這個東西對於那條巨蛇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吧,所以才會與拿走它的人拚命。

「這麼說,為了拿到這個,我差點成了巨蛇的晚飯。」

瑞貝卡從克里斯的手裏拿過徽章,然後用手指順着刻在表面的月牙形圖案描畫着。

「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克里斯問道。

瑞貝卡搖了搖頭,「只有桌子與架子……這個是什麼東西。」

克里斯一邊聳著肩,一邊低頭俯視着巨蛇的眼睛部位上的那個血淋淋的黑洞,一邊在心裏假設如果剛才那槍射偏了的話,自己現在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裏他忽然打了個寒顫。

「大概在接下來的搜索中,就會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克里斯平靜地說道。「好了,離開這裏吧。」

瑞貝卡將六角形的銅製徽章還給了克里斯,接着二人快步離開了這個閣樓。當克里斯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才忽然意識到,雖然以前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其實自己最討厭的動物就是蛇。

巴瑞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在正門大廳的樓梯上。他的心頭就如刀絞般疼痛,雖然已經將別墅東側所有能夠打開的房間都搜查了一遍,可是是收穫為零。

隨着每遇出一步,他的腦海中就會反覆出現同一個畫面。妻子卡西和年幼的女兒莫拉與寶麗被忽然闖入家中的陌生男人捆住雙手,吃盡苦頭。雖然卡西知道槍放在地下室里,但是想要不被對方抓住,並下樓拿到槍的機會實在是……

巴瑞回到最初的樓梯平台,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即使聽到門或者窗戶被打破的聲音,大概卡西也不會想到要去拿槍吧。她肯定會首先跑到孩子們所在的地方,以確認她們是否安全。

如果我沒有快點找到徽章的話,那麼就無法保證家人的安全。

別墅里沒有電話以及其他通信設施,如果威斯克不能達到研究所,那個傢伙又將如何與白色安布雷拉的人取得聯繫,從而讓那些殺手們解散呢?

巴瑞來到位於通往二樓西側樓梯平台處的門前。惟一的希望是吉爾或者威斯克當中的某個人將剩下的三枚徽章全部找到。現在還不知道威斯克到底在哪裏。「那個混蛋說過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馬上出現。但是吉爾現在恐怕還在二樓進行搜索吧,那麼我將負責搜查她沒有打開的房間。如果即使這樣做,還是一枚徽章都找不到的話,那麼我就回到別墅東側,將那些房間里的傢具全都砸得粉碎,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東西找到……」

巴瑞雖然打開了通往走廊的門,但他還在心裏想着尋找徽章的事情。就這樣,他和從右手邊出現的克里斯?雷德菲爾德與瑞貝卡?查姆博絲遇到了一起。

克里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高興起來,他笑着喊道:「巴瑞!」他一下子跑過去,將巴瑞緊緊抱住。「哈,能見到你真高興!我還以為只有我和瑞貝卡倖存下來了。呃,吉爾和威斯克呢?」

巴瑞笑着,想要編造一個聽上去比較合理的理由。雖然對吉爾撒謊並不簡單,但是由於自己和克里斯相處的時太長了……

——卡西和女兒們,死——

「雖然吉爾和我跟在你的後面,但是那條走廊里的門都被鎖上了。所以我們只好回到正門的大廳,可是隊長也消失了。之後我們一邊尋找你和隊長,一邊尋找出口……」巴瑞的臉上浮現出自然的笑容,「能夠找到你們,我也很高興。」

至少,這些話都是真的。

「那麼說,威斯克只是單純的消失了嗎?」克里斯問道。

巴瑞點了點頭,說道:「啊,還有,我發現了肯。他被喪屍幹掉了。」

克里斯嘆了口氣,「我看到了。福斯特和理查德也死了。」

巴瑞感到一陣悲傷的潮水向自己湧來,心中對威斯克的憎恨更加強烈。

不管看不看得慣他的作為,事實都是我在助紂為虐。

巴瑞深深地吸了口氣,妻子和女兒的形象在腦海中再次浮現。「吉爾發現了一個後門。那裏一定是出口。但是有一個拼圖的機關將門鎖住了。如果沒有找到所有零件的話,是無法打開那扇們的。所謂零件就是四枚銅製的徽章。吉爾已經發現了一枚,剩下的三枚就被藏在這間別墅里的某個地方……」

克里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接着將手伸進防彈背心裏,看到這一幕,巴瑞的聲音逐漸變小。

「是這個東西嗎?」克里斯從懷裏掏出一枚六角形的徽章。

巴瑞緊緊地盯着對方手裏拿着的那枚徽章,感到心臟在劇烈地跳動。「沒錯,就是這個!你在哪裏找到的?」

瑞貝卡露出了靦腆的微笑,並插口說道:「為了這枚徽章,克里斯和一條巨大的蛇展開殊死搏鬥。那可是一條真正的大蛇,也許是受到了病毒的影響……相當罕見的。」

巴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徽章拿在手中,並皺着眉頭問道:「病毒?」

克里斯點了點頭:「我找到了一些數據,據上面所記載的情報顥示在這塊私有領地里,好像進行着某種秘密的研究。而且在實驗的過程中好像泄露出了某種病毒。」

「很明顯是一種能夠影響到哺乳類以及爬蟲類的毒。」瑞貝卡接着說道,「不但跨越了『物種』的差異,而且還超越了『科目』的壁壘。」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個傢伙確實是將我感染了。」巴瑞暗自在心裏說道。

巴瑞雙眉間的皺紋變得更加深,彷佛是內心中無法逾越的溝壑。他看上去是在思考關於病毒事故,而實際上卻是在想如何能夠從這裏逃脫出去。如果我不能單獨行動,那麼就無法接觸到隊長。不管怎樣,先把這枚徽章鑲到後門的控制板上,這樣就能夠向隊長證明我還在協助他。另外還要說服其他小隊成員,一定要找到剩下的徽章。這枚銅製的徽章在巴瑞滿是汗水的手心裏漸漸變熱。

「這件事一定要向FBI報告。」巴瑞終於開口說道,「然後申請徹底搜查以及軍事支持,還要將這塊區域進行隔離……」

克里斯與瑞貝卡一起點了點頭,他們並不知道巴瑞即將要被罪惡感所擊垮。

啊,他們是如此地信任我。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將這些徽章全部收集齊才行。現在也許吉爾已經找到了另一塊,那樣的話就是兩枚……」

……我只能這樣祈禱……

「你知道吉爾的所位置嗎?」克里斯問道。

巴瑞隨即點頭說道:「雖然我知道,但是這間別墅好像是個迷宮一樣……在我把她帶回來之前,你們能在正門大廳等著嗎?這樣一來,我們的搜查工作也會更有效率。」

巴瑞希望自己的這個說法能夠具有足夠的說服力,繼而補充道「如果我沒有馬上回來的話,你們就繼續尋找這種徽章吧。后們就在西側走廊的盡頭,在一樓。」

克里斯眨巴着眼睛盯着巴瑞,而巴瑞好像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所說的話的疑問。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分頭行動?你不是在尋找隊長嗎?為什麼你會確信後門就是離開別墅的出口?

拜託,我求你們了,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明白了。」克里斯說道,「我們回去等你。但是如果吉爾沒有在你所認為的地方出現,你也要回來。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巴瑞連忙點頭。克里斯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轉過身去,消失在走廊的陰影里。克里斯的眼睛裏帶着疑惑的神色,聲音里也混雜着不信任感。特別是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巴瑞實在不能向他傳達威斯克背叛大家的事情,他很後悔,但是為了保護家人又不得不這樣做。所以他只好從克里斯的眼前消失。

當背後通往露台的門關閉之後,巴瑞馬上加快了腳步。在通往樓梯的門附近有一具喪屍的屍體。跨過去之後,瀰漫在走廊里的惡臭減輕了不少。接着在巴瑞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前進時,他受到了自己良心的拷問,為自己的背行為感到深深地自責。

你撒謊了。巴瑞,就像威斯克利用你一樣,你也在利用你的朋友,你在利用他們對你的信賴。你應該讓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後應該讓他們阻止你的這一行為。

終於達到通往被隱蔽起來的通道的門時,巴瑞將自己內心的聲音暫時屏蔽,然後用力推開厚重的鋼鐵大門。不能冒險,我也沒有勇氣去冒險——如果威斯克就在附近,這些對話被聽到的話,會怎麼樣?我家人的生命現在全都掌握在隊長的手中。一旦克里斯和其他的隊友得知了真相,他們會拯救我的家人嗎?如果我幫助威斯克消除了那些證據,那麼S.T.A.R.S就無法取證了吧。

巴瑞來到後門附近的控制台,當他停下腳步之後,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只覺得一陣安心感在四肢百骸中遊走。已經有三塊徽章被鑲嵌在控制台上,分別是太陽,風,還有星星的徽章。太好了,結束了!

這樣一來,那個傢伙終於能夠去研究所了,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我能夠回歸小隊,那個傢伙去做自己必須處理的事情。等到浣熊市警察來到這裏之後,我們可以將這件事完全忘掉……

巴瑞沉浸在無比的喜悅中,以致於沒有注意到背後一個人偷仃靠近自己的腳步聲。於是在威斯克流暢的聲音響起之前,他以為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人。

「請將密碼鎖的最後一枚徽章放進去吧,波頓先生。」

巴瑞被嚇了一跳,接着他對斯克怒目而視。他的眼睛隱藏在太陽鐘的後面,可惡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錶情。威斯克沖着巴瑞手中的銅製徽章微笑着點頭。

「啊,好啊。」巴瑞沒好氣地說道,將最後一塊徽章放在指定的位置上。而後,從門的內側傳來一聲沉重的金屬聲。喀嚓……

威斯克閃過巴瑞的身邊將門推開,露出了門後面的樣子。那是一個狹窄的倉庫。巴瑞向房間里窺視着。出口在另一側的牆上,那裏並沒有什麼控制台。那種必須解開的無聊的密碼鎖已經結束弓……

這樣的話卡西和女兒們就安全了。

威斯克深深鞠了一躬,對着巴瑞微微一笑,好像是在催促他走進倉庫。

「沒有時間了,巴瑞。我們必須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巴瑞迷惑地看着對方,「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現在可以去研究所了……」

「不,計劃稍微有些變動,因為我發現還必須找到另一樣東西。雖然我知道那個東西可能在的地方,但是卻有點兒危險……所以,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和我同行……」

威斯克的微笑變成了威脅,那份冷酷、那份狼毒好像都在提醒著巴瑞,他的妻女目前還是人質的身份。

「說得清楚一點兒吧,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這是一件無論如何你都要去完成的任務。」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巴瑞終於無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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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危機01:安布雷拉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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