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青年冷眼看着兩個興奮的傢伙合力從天花板的洞口跳出來,然後去開鎖的畫面——他們終於找到出去的路了,本來還以為他們會大廢周折地去撬鎖,誰知道那個女的居然從水蛭的成長日誌里發現了密碼。

看來,一個獵殺者還不是他們的對手——青年略微有些吃驚。而且他們還找到了開鎖的方法……這兩個傢伙確實有些小聰明。不過,很遺憾,他們最終還是得死。

這場遊戲還能慢慢地玩下去,等著安布雷拉的是只會是地獄,水蛭寶貝們也已經準備好了——青年冷笑着。

那個叫比利的打開了電車的門……他們要進去了…一定樂壞了吧……一定以為他們「發現」了逃出去的方法了吧……

電車是可以啟動的,不過他們也來不及啟動了——幾分鐘后他們就會喪命。水蛭小寶貝們已經從下水道里游到了車廂下,馬上就會變成人形。

青年向水蛭們發號施令,緊接着,兩隻水蛭喪屍就出現了,東倒西歪地走向它們的目標……等等,哪來的叫聲?他趕緊命令其中的一隻水蛭人回頭——原來不知從哪冒出來了一隻喪屍猩猩——它咆哮著躍到水蛭人身上,一把將它對半撕開……

比利和瑞貝卡明顯聽到了月台上搏鬥的聲音,紛紛拔出武器這無疑會給自己的水蛭小寶貝們雪上加霜。青年氣急敗壞,恨不得立刻殺了他們,但是眼下自己的水蛭小寶貝也被纏住了。

沒關係,只管讓它們向前,不用管喪屍猩猩了,小寶貝們是可以自動癒合的——好樣的,兩隻水蛭喪屍已經完美地站在月台上了,他們急切地越過軌道,直奔目標而去了——那隻猩猩居然甩不掉,還跟在後面。

忽然青年的眼中充滿了驚懼——他看見比利利落地向水蛭人開了一槍,他都能感覺到小寶貝們在動搖,在哀號——天啊,這個殺手!看到比利又再射擊,青年氣得戰慄——瑞貝卡居然也加入了,他們有了霰彈槍,就這樣在幾秒里幹掉了一個水蛭人!

「不!!」這些水蛭人從來沒有見識過霰彈槍連發的厲害,而青年也沒有想到它們在霰彈槍前是如此不堪一擊。可是眼下絕不能撤退——青年強烈的報復意識傳達給了倖存的水蛭,他們又鑽進了另外一隻水蛭人身體里。而那隻猩猩則向著比利撲去,太好了,幹掉那個兇手!——他們倆居然一起滾進了下水道——比利被沖走了!

瑞貝卡尖叫着想沖向鐵軌,但卻被第二隻水蛭喪屍攔住了去路——看到這一幕,青年相當滿意。水蛭人已經伸出了長長的手臂向那個尖叫着的愚蠢女孩重重劈去——她倒在地板上了。青年不急着讓水蛭人進攻了,開始尋思著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果她的性命——自己的小寶貝們受了太多苦了,一定要在她身上全部討回來!什麼!她居然拿到了比利掉下的霰彈槍,她射掉了水蛭人的胳膊——就在一瞬間啊!瑞貝卡沉着地端著槍,瞄準水蛭人,一下又一下地射擊。

青年已經不能很清楚地看見她了……由於水蛭紛紛被打死,自己也就無法通過它們來監視情況了——他發狂地想要努力看清楚,然而,最終只看見了瑞貝卡一個濕淋淋的模糊身影,接着就什麼也沒有了。

身邊的水蛭們也似乎在悲泣,整個房間里充盈著一種肅靜的氛圍。青年絕望地閉上眼睛,流出兩行淚水。但很快他就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無以言表的憤怒!這個瑞貝卡必須死!她那個兇手男朋友比利也一樣!

但他不能再派水蛭寶貝們去冒險了……

只有讓「暴君」出馬了,這是他最後的王牌!

極度的憤怒讓青年的臉上出現了扭曲恐怖的笑容。

門一關,瑞貝卡就注意到電車裏一具屍體手上抓着一把麥林槍,她便馬上把槍拿在手中——裏面沒有子彈——她想起比利身上還帶着點五零口徑麥林槍的子彈和加速裝載器……但是……他已經……不,他一定還活着,我得去找他!瑞貝卡暗暗下定決心。這輛電車走的是高架鐵道,路程很短,很快就能到下一個月台了。當電車停穩后,瑞貝卡定了定神。走下了車,雖然內心深處還是有恐懼,但她堅信比利一定還活着剛才他和那隻猩猩一起掉進了月台下湍急的下水道里,那就一定能在下水道的出口找到他——一定能夠找到比利的念頭已經深植在瑞貝卡心中。

這第二個月台和第一個差不多小,冷,暗。這兒有一架通往上方的樓梯。瑞貝卡在離開之前重新給自己的九毫米手槍裝滿了子彈,順便整理了其他的武器——雖然霰彈槍剩餘的子彈都在比利身上,但在幹掉獵殺者后,也就是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后,她記得比利是又把子彈裝滿了——好了,現在兩把槍的子彈都是滿的,而且手上還有一把新發現的麥林槍,雖然不知道哪裏可以找到子彈,但還是帶着比較好。

於是,現在的瑞貝卡腰間拄著左輪,受傷的臂膀上扛着一把霰彈槍,身上還帶着小手槍——雖然有些重,但她還是不能放棄任何一把武器——她必須為一切作好準備。

他已經死了,瑞貝卡,你最好還是一

不!

還是先救你自己吧,你必須——

不!

拋棄了僅剩的一點點私心雜念,瑞貝卡不顧一身的疲憊,匆匆跑上樓梯,走進了盡頭處的門——門連接着一個巨大的倉庫,裏面空空如也,牆邊擺着一個個生鏽的鐵桶,另一邊則是茫茫夜空。瑞貝卡對比利的擔心讓她不能很好地集中精神,如果他死了呢,這也不是不可能——雖然自己根本不想承認這一點,但心裏卻總是不斷地在懷疑。

你現在必須要冷靜。瑞貝卡提醒著自己。深呼吸一口后,她在倉庫外部運送貨物的升降機平台上稍停了片刻,凝視着這黎明前深藍色的天空烏雲終於散開了一些,星星也露了出來。暴風雨似乎也已經過去——希望等待着自己的也會是好運氣……希望——即使比利真的不在了,自己也必須勇敢地面對一切。但在沒確定他死之前,我拚命也要找到他。

平台的北面有一些按鈕,瑞貝卡研究了一會,決定先到最底層的B4,去找找下水道的出口。

她按下B4的按鈕,這個大大的八邊型平台升降機「轟隆」響了一聲,然後開始下降。頭頂夜空的景色慢慢縮小,下面深深的牆壁出現了。

升降機最終停在了一間造價不菲的房間里——灰色的牆壁都是鋼製的,右邊是個小型辦公室,門上寫着「保安室」,旁邊的小走廊盡頭是另外一架升降機——不,應該說是寫字樓里的那種電梯。左邊的地板則陷下去一塊,但堆著一大碎石,幾乎可以夠著上面破損的天花板——看起來那兒還應該有個更大的倉庫專用的升降機。

她從平台上走下來,小心地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奇怪的是,腳踏在混凝土地板上居然沒有聲響。保安室上著鎖,從門上的小窗望進去也沒發現任何東西。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走。她本來以為只要下到最底層找到下水道就可以有比利的線索了。然而現在這裏並不如她所想,電梯和升降機似乎都不能把她帶到她要去的地方。

不管了,怎麼說也得選一個,即使選錯了也比待在這兒浪費時間的好。她在腦中玩起了拋硬幣的遊戲,然後走向了平台西邊的的電梯。

她還沒按下電梯旁的按紐,就聽到了「砰」的電梯到達的聲音——有人乘着這架電梯上來了!

天啊,裏面會是什麼人?萬一是怪物,這兒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瑞貝卡只能先閃到門旁的小角落,祈禱著從門裏出來的人一定要急匆匆的走開,千萬不要注意到電梯旁的自己。

電梯門開了,瑞貝卡心跳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抓住手裏的霰彈槍——她看到一個高個子的男人走了出來,穿着背心——

他轉身就看見了自己,並同時舉起了手槍——不是吧!瑞貝卡喜出望外,是隊長恩里克!她開心地大叫:「自己人!別開槍!」

恩里克的臉上也出現了不可置信的驚喜的表情,趕緊把槍收回了。「天啊,瑞貝卡,居然在這裏碰見了你!」恩里克緊張的表情一下子輕鬆下來。瑞貝卡注意到了他臉上和手上都是泥,手臂上也都是血跡。十指上有多處擦傷,穿在外面的標有S.T.A.R.S的背心被掛爛了好幾處——他肯定也經歷了不少怪物激烈的搏鬥,倖存了下來。

「你怎麼樣?還好嗎?」恩里克關切地問。

「謝天謝地你還活着!」瑞貝卡激動非常。這難熬的一晚讓她在短短的幾小時經歷了太多太多,現在和隊長意外重逢,她也忍不住心裏喜悅的淚水。恩里克看見她只是低頭嗚嗚地哭,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停地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其他的隊友呢?」瑞貝卡啜泣著。

「他們繼續向前了,我是來找你和愛德華的。」

瑞貝卡垂下眼睛:「愛德華……他沒能撐到這兒……」

恩里克的臉色變了一下,但他只是點了一下頭,似乎早就作好了心理準備:「那你看見其他隊員經過這兒了嗎?」

「沒有。」

「你們一定是剛好錯過了。我們找到了這些文件……」恩里克不斷地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也是不知從何說起——看來今晚他也經歷了很多,瑞貝卡完全理解他。

「這兒的正東方還有個老舊的別墅。」恩里克繼續說:「我們確定安布雷拉公司在那裏從事非法實驗,現在正要趕過去,快走吧,走快些的話還能趕上他們。」

恩里克轉身就要趕路,瑞貝卡卻不假思索地說:「我不能走。我必須去找比利。」

這下輪到恩里克驚訝了:「比利·科恩?那個殺人犯?你找到他了?」

「是的,但後來我們走散了……然後……」瑞貝卡的聲音小了下去,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何必要顧着他呢?他是難逃一死的,我們還是先趕路吧。」

「隊長,我——「瑞貝卡努力讓自己直視恩里克疑惑的雙眼:「說來話長,但我一定要找到他。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趕上你們的。」

「瑞貝卡——」恩里克還想再勸說她幾句,但他看到了她堅決的眼神,和之前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稍嫌稚嫩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樣了——看來她在這個晚上也成長不少。瑞貝卡儘管也察覺出了隊長的疲憊的擔憂,但現在要說清一切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恩里克最後叮囑道。瑞貝卡一個勁地點頭,覺得肩頭有了前所未有的重擔。她目送著恩里克搭乘另外一架升降機離開房間,默默為他祈禱——她哪裏想得到,這就是和隊長的最後一次會面呢……

我終於找到隊友了,而且還讓他們不要擔心我,我不用再依賴他們了。瑞貝卡如釋重負,也不覺得自己脫離隊伍去找比利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了。至少其他隊友都還活着,這已經很幸運了。到時候找到比利,自己,不,或者還有比利,就可以馬上追上隊員,一起去安布留拉東邊的別墅。

她走進恩里克走出的電梯,卻發現這是架只能向上升的電梯——看來只能措另外一台了。於是她便走向了恩里克剛剛離開的電梯門處,按下按鈕——隨着一陣陣沉重的機械聲,電梯又從地上慢慢地降下來了——應該就是從恩里克上去的地方降下來的。瑞貝卡無力地靠在電梯門邊,希望它能下來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她已經累得不敢停下來了,生怕停得久了她就再也不想起身。

旁邊的那一堆碎石的上面滑下了一大塊石頭,正好砸在瑞貝卡旁邊電梯門上,裂成了幾片——接着又滑了好幾塊下來——這堆石頭居然跟雪崩一樣,整個地塌下了,石堆的上方騰起一片塵霧。瑞貝卡看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非常吃驚。她退後幾步,緊張地注視着這個奇怪的石堆。

嘎吱。嘎吱。嘎吱。

很重的腳踏地的聲音從石堆里傳了出來,跟着有更多的石頭被震了下去,砸在地板上。

「恩里克,是你嗎?」在一片石頭崩塌激起的煙塵中,瑞貝卡有些發嗆,聲音都不是很清楚了。

嘎吱。

嘎吱。

瑞貝卡有些急了,連接了好幾下電梯的按鈕——這電梯還是不緊不慢地在往上升,但她已經看見了一個大大的身影——一個向她走來的巨大身影。

比利隨波逐流,最後被一根倒在水中的柱子擋住了。他半個身子都浸泡在冰涼的水中,完全昏迷。一串串湍急的波浪和旋渦從他的身邊流過,他才恢復了一點知覺——有些清醒了。比利發現自己在水裏后,立刻死死地抓住柱子,努力想夠到岸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只模糊地記得在月台遇見的喪屍猴子——不,瑞貝卡說是喪屍猩猩——那隻猩猩抓傷了自己的上半截臂膀,一個翻轉,自己就狠狠地撞在了鐵軌上,然後就掉進了骯髒的,漂浮着油污的下水道——對了,瑞貝卡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但自己越漂越遠,聽不到了。那隻猩猩被沖走的時候也在那兒亂叫,煩人得很——後來好像沉到底部的時候碰到了一塊石頭,被撞暈了,醒來后就到了這裏。

他受了傷,頭髮暈,滿眼金星地分不清方向。右邊是一根比自己身體的截面還粗的大管子,通向地下,急流而下的水紛紛湧進去,湧進深不可測的黑暗中。要不是有柱子擋着,比利肯定也早就墮入那片黑暗了。而左邊十米外有一截步道架在水流之上——但對現在的比利來說,簡直就像有十公里那麼遠。水流實在太急了,比利並不擅長游泳,何況他一鬆手就很有可能立刻被水捲走。

只能先待在這兒了,沒有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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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危機07:零度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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