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陪睡的女人1

從不為女人失魂落魄

卻因妳眸中的憂鬱

發怔出神、手足無措

黑夜森森的過日夜,襲家佔地千坪的豪宅卻仍然燈火通明。

冠蓋雲集、名流雲集,政商學界各路菁英盡聚於此,不為別的,純為巴結,巴結的對象當然是豪宅的主人襲洛桀。

襲洛桀,年方三十,卻主宰了台灣經濟發展的方向,其主事的戰神集團,營業事業遍及全球,同時他更是股市幕後最快狠準的操盤手,所下的每一個決定,動輒牽動數十家公司的生死存亡。

所以,儘管目前國內經濟陷入苦境,股市一片低迷的慘況下,各路名流無不把握襲洛桀三十而立的生日宴會,搶著比禮數、比行頭,積極拉攏這位少年得志、能呼風喚雨的實業家。

面對琳琅滿目的珍貴賀禮,襲洛桀顯然興趣缺缺。他高踞在華麗的樓中樓上,仰躺在精緻昂貴的黑色皮椅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華廳里前來逢迎拍馬、沾好處拉關係的人潮,唇邊掛著一抹嘲弄似的微笑,但是他的一雙手卻是沒有閑著,因為他身前躺了個美艷性感的女郎,他正忙著將大手伸進女郎的低胸禮服里,捏弄著女郎豐滿的胸部。

「襲總裁,我要……給我……」女郎跨上襲洛桀的腰,拉扯著他的腰帶。

「愛咪,妳真是##。」襲洛桀翻個身,將愛咪壓進皮椅里,一手撩高她的緊身黑裙,然後拉下自已西褲的拉煉,毫不溫柔的衝進她體內。

黑度椅上春情蕩漾,黑度椅後方卻站著兩名長相斯文但是面無表情的男人。

身為襲洛桀有力的貼身特助,兩人對這種香艷火辣的場面早已經見怪不怪。

襲洛桀只把那話兒交給身下的女人,但他一雙長狹的黑眼睛,卻盯住樓下廳里的一個女孩子,她穿著一件水藍色的洋裝,樣式簡單而普通,距離太遠了,他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但從整體的感覺來推斷,似乎是個又干又瘦又蒼白的女孩子。

收回往樓下大廳張望的視線,襲洛桀最後一次挺身然後趴在愛咪的身上微微喘息,接著拉起拉煉,用毫無溫度的聲音說:「妳走吧!」

愛咪拉妥身上的衣物,戀戀不捨地離開襲洛桀,妖嬈惹火的站了起來,一直守在皮椅後方的其中一個男人遞給她一張票子,然後領著她準備下樓。

愛咪卻頻頻回首,往襲洛桀的方向張望,但見他始終斜躺在皮椅里,背對著她,面朝樓下的大廳。她痴痴傻傻地盯著他穿著黑絲襯衫的背影,最後終於黯然離去。

「今晚世界上又多了一顆破碎少女七啊!」另一名站在皮椅後方的男人嘆道。

不管對方有多美,襲洛槳絕對不睡同一個女人第二次,不管「性致」有多高,他只給女人一次,一次完美的高潮之後,就是無情的分適揚鑣。

「白宇,別擔心,那張票子足夠彌補少女心裡的缺口。」襲洛桀的語氣里充滿了深濃的嘲諷意味。

名叫白宇的男人低低地嘆r了一口氣。一千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愛咪好歹也是國內前十富排名第六的吳燦麟的掌上明珠,幾百個五百萬她沒見過,但是他並不打算和自己的主子爭論,反正說來說去,也抵不過主子「女人就是用來陪睡的玩物」一句話。

「真煩人,樓下那群各懷鬼胎的老狐狸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才走啊?」襲洛桀懶洋洋地問。

「快了,藍風送愛咪小姐下樓之後,會順便交代樓下的人送客。」白宇說道。

這時,白宇注意到襲洛桀的視線不尋常的逗留在同一個位置好幾秒了,薄唇似乎揚起幾近微笑的弧度。

「白宇,你看,那個色老頭巴著那個小女人的樣子,是不是挺滑稽的?」襲洛桀說著、說著,揚起的唇弧更大了。

白宇循著襲洛桀的視線往下望,看見大廳角落邊有一個肥胖的男人拉著一個穿著藍色洋裝的女孩的手,好象在對她咆哮些什麼,說得女孩猛搖頭,最後女孩用力甩開胖子的手,將雙耳捂住自已的耳朵,好象不願聽見胖子說的話。

白宇忍不住白了襲洛築一眼。這個冷血沒心的男人,虧得他那副低沉的好嗓子,說出來的凈是殘忍無比的話語。

「總裁,要不要我下去處理一下?否則萬一鬧出什麼醜聞,總是不好。」白宇忍不住說。

襲洛桀斂起笑容,沉思了幾秒,才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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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大廳的人潮漸漸往屋外而去,名貴的豪車一輛輛駛離襲家豪宅。

斜躺在皮椅上的襲洛桀伸了個懶腰,慢慢從黑色皮椅上直起腰桿,慵懶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他用雙手撐住皮椅,一躍而起,像一隻驟然蘇醒的猛獅。

樓下有趣的景象不見了,那個胖子和女孩應該是讓白宇給請出去了。襲洛桀的唇又抿回了一直線,好象他剛剛從來沒有笑過。

然而料事如神的襲洛桀這回卻錯了,胖子和女孩是讓白宇給請走了,不過卻是請到他襲洛桀的面前來。

襲洛桀看看眼前的胖子,以及始終躲在胖子身後的女子,他看不見女子的臉,只能隱約瞧見她飄蕩的藍色裙襬。莫名地,他的心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想把藍衣女孩的容顏看個仔細,好象他早就應該認識她。

但他一動也不動,他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他內心的蠢動。

襲洛桀只是冷靜的揚了揚眉,給白宇一個疑問的眼神。白宇是絕對不會隨便把人帶到他面前,尤其是他沒說要見的人,這回,算是第一次。

「總裁,這位是當代網路公司的李董事長,他說有重要的事情非得親自見您不可。」白宇的神色里有一種挑釁的意味,好象是嫌今晚過得太平靜,所以偏要給主子找點碴。

聽完白宇的話,姓李的胖子馬上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像哈巴狗似地說:「襲總裁,遣是我剛剛才從英國帶回來的勞力士錶,是特地為總裁選的,希望您戴得順手。」

襲洛槳反手將黑色的皮椅調回成坐姿,然後穩穩地坐回皮椅里,但他連眼都沒有抬一下,把手一揚,白宇立刻上前收下胖子手中的名表,然後又無聲無息的返到襲洛槳的身後。

李胖子見狀,忍不住掏出手帕擦擦汗,然後搓著肥厚五短的手指,停在襲洛槳的面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董事長還有事嗎?」襲洛槳懶洋洋地問,一雙銳利的鷹眼卻盯在胖子身後女人的纖足上。好一雙白白凈凈的小腳,沒有塗抹任何艷色的蔻丹,但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腳趾甲,卻像一片片粉紅色的小花瓣,完美地鑲嵌在一個個白細的趾頭上;白嫩的足背上橫著三條細鞋帶,他看不見她的足後跟,光是這點,竟然又讓他的心頭奇異的難耐了起來。

「呃……我是想說,不知道襲總裁對我們的網路公司有沒有興趣……」姓李的胖子一張肥膩的臉,戰戰兢兢地問。

原來又是一個想找他襲洛柴當金主的傢伙,什麼當代網路,聽都沒聽過,他旗下已經擁有超過上千億資產的跨國網路事業,對於收購國內這些不成熟又名不見經傳的網路公司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據我了解,國內上個月就倒了三、四百家的網路公司,所以……」襲洛桀把話說了三分,至於沒說出口的七分,要是識相的就該懂了。

可是眼前這個肥胖的李董事長顯然不是個明眼人,只見他不死心的說:「襲總裁,我們公司雖然小,但是人才和技術都不錯,只是最近實在不景氣……不瞞您說,小犬每天忙著跑三點半都跑出了病來,他原本年底就要結婚……」

「李董事長,我是個企業家,不是個慈善家,你顯然走錯地方也找錯了人;至於那隻勞力士手錶……」襲洛桀揚了揚眉,白宇立刻將表奉還給李董事長。

姓李的胖子接過表盒,絕望的他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一個轉身,把表盒塞進藍衣女孩的懷裡,說道:「絲顏,妳好歹幫著說句話,李家垮了對妳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妳嫁過來之後還不是要靠士清過日子……妳快對襲總裁說句好聽的,也許他就肯幫幫咱們了!」

名叫絲顏的藍衣女孩僵在原地,低著頭捧著表盒,長長的直發從她的耳際滑落,遮住了她大半蒼白的臉頰,然而她直挺的鼻樑和小小的嘴,讓人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憂鬱氣息,那樣秀氣細緻的唇鼻,應該是溫柔婉約的,卻在她的臉上彰顯出強烈的憂鬱。她始終低著頭,長長的扇睫遮住了她的醉子,襲洛桀不禁期待能夠在她眼裡看見除了憂鬱之外的東西。

李董事長見到襲洛桀果然把視線停在自己即將過門的媳婦兒身上,於是他不由分說硬將楚絲顏推到襲洛梁的面前,擺明如果襲總裁看得上眼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奉上自己未過門的媳婦。

「說話啊!看在士清對妳的愛的份上,妳好歹也幫幫他啊!說話啊……襲總裁,對不起,這位是我那上不了檯面的媳婦兒楚絲顏。」李董事長急了,忍不住扯扯她細緻的手肘,卻遭來襲洛桀異常嚴厲的眼神。他沒趣的鬆開手,不再拉扯她,反而往後退了兩步,讓准媳婦兒獨自承受襲總裁銳利可怖的眼神。

上不得檯面啊。襲洛桀摸摸下巴,忍不住在心裡啐了李董事長這個沒有眼光的傢伙一聲。他把嚴厲的眼神從李胖子的臉上收回,開始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人;他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然而這種陌生的溫柔是連他自己也不自知的。

他終於如願看進楚絲顏的眼睛了,而他的心竟然微微地抽痛起來。扇睫下的眼睛水水蒙蒙的,除了憂鬱還是憂鬱;五官小巧細緻,組合起來卻彷佛連結了天地問巨大的哀傷;而她的身材,只能用弱不禁風來形容,讓人想起秋田裡的一根麥杆子,瘦到皓腕似乎成了包著皮膚的白骨,這樣的女孩不該穿藍色的洋裝,她已經承載不住更多的憂愁了。

楚絲顏站在襲洛桀面前僵了幾秒,然後像一個任人操控的娃娃似的伸出雙手,將裝在盒子里的勞力士錶再度遞給他,同時機械化的說道:「襲總裁,請您高抬貴手,幫幫我們。」

襲洛桀發現她雖然把眼光放在他的臉上,卻明顯沒有把他看進眼裡,她正在對他「視而不見」,而她說的那些話像是在背書般。

「我說過了,我是企業家,不是慈善家。」襲洛桀突然覺得嘔極了。他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漠視得如此徹底,這個叫楚絲顏的女孩以為她是誰?

楚絲顏搖搖晃晃的往後退,退回到李董事長的身邊,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是的,他教了她不只一遍,是好幾遍,但是……她不要……她不要對男人投懷送抱,她不要做個妓女,即使為了士清,她也不能出賣自己。

「對不起,爸爸,我太笨了,做不來你教我的那些事。」雖然還未過門,然而自從楚絲顏和李士清訂婚之後,就互稱對方的父母親為爸媽了。

「唉,算了,我們回去吧……」李董事長終於死了心。

好不容易襲總裁肯分幾分注意力到媳婦兒身上,聽說他挑女人的眼光可高著,唉,不過這個楚絲顏就是死腦筋,怎麼都轉不過來。

「襲總裁,對不起,打擾了……」李董事長衰敗著一張臉,百般無耐的拖著楚絲顏往樓下走。

「等等。」襲洛桀突然說:「我改變主意了,我接受李董事長的生日禮物。」

李董事長一張肥臉笑得都要出油水了。成了、成了,公司有數了。他歡天喜地的搶過楚絲顏手中的勞力士錶,恭恭敬敬地捧到襲洛桀的面前,彎著腰雙手奉上。

襲洛桀卻冷著臉一笑,是他最拿手的冷笑,再也沒有人的冷笑能比他的

更讓人心寒,他的聲音客客氣氣的,卻是冷的,他冷冷的笑著說:「表你帶走,人留下就成了。」

李董事長愣了愣,接著恍然大悟。原來襲總裁真的看上他弱不禁風的小媳婦兒了。他識趣的捧著手錶走到樓梯邊,對楚絲顏說了一句,「李家就靠妳了。」然後他一步一步下了迥旋階梯,只是他的腳步明顯輕鬆了許多,肥胖的身體好象在跳舞。

楚絲顏的腦袋停止運轉好幾秒,等她看見李董事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驚慌的叫道:「爸爸,不要丟下我,等等我!」

話才剛說完,腳步都還沒有邁出去,她就被人爛了下來,她拾頭,看見是剛剛領他們上樓的男人,她記得他的名字叫白宇。

「白先生。求求你……讓我走。」楚絲顏顫抖得都快要暈過去了。

「我很想,但不能。」白宇的臉上寫滿了懊悔。

他原本是想鬧鬧主子,想讓他看看李胖子可憎的嘴臉,想讓他嘗嘗被李胖子糾纏的滋味,沒想到卻反而害了這個無辜的少女。想起主子一貫對待女人的方式,他真為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感到憂心。

不過,也許事情也不全然是糟糕的,畢竟這是士子主動開口要她留下,而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向他投懷迭抱。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情況也許會更糟糕也說不定……

楚絲顏不停的顫抖著,就在白宇把她推進一個大房間之後,就在她看見躺在房間中央大床上那個男人裸露的胸膛之後。男人躺在床上,高級的黑色絲被歪斜的覆住他的腰部以下,絲被以上大刺刺地袒露出壯闊的胸膛,胸膛上黑壓壓的胸毛,充滿了邪惡的味道。

「看夠了吧,我可憐的心媳婦兒,被自已的准公公出賣的滋味很難受吧?沒關係,快過來,我會好好疼妳的。」襲洛桀盯著她飄逸的藍色身影,嘴邊綻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聽見他的話,楚絲顏一陣昏眩,纖細的身體晃了晃,她伸出手扶住牆壁,是用意志而不是用體力在撐住自已。她知道李伯伯並不滿意她這個未過門的媳婦,他總是嫌她太蒼白、太虛弱、太楚楚可憐,他不只一次明示暗示的說「士清需要一個精明幹練的太太,而不是懦弱的小花」。

但是士清堅決選擇了她,不顧一切的愛她,愛到非要娶她為妻不可,甚至不惜走上父子絕裂的道路。於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獨子身上的李伯伯不得不讓步了。沒想到訂婚典禮舉行完不到三個月,當代網跆公司便出現空前的財務危機,瀕臨倒閉的命運。

「真不知道我們李家是沾上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了,好好一個公司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連一向沉默寡言,以先生和兒子為天的李媽媽也說了這樣的話。

楚絲顏是敏感的,她感覺到李家對她的敵意,不會聽不出李媽媽口中那個不乾不淨的東西指的就是她。

反正她是個不乾不淨的掃把星,所以李伯伯今天才會把她帶到這裡來,才會不斷的面授機宜,要她找到機會就向襲洛桀撒媚示好。她不願意,他就在大廳里對她大呼小叫,完全把她的尊嚴踐踏在地上,說如果她真的愛士清,就該為他犧牲,如果能被襲洛桀看上的話,要個千把萬應該不成問題。

被看上?千把萬?李伯伯究竟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絲顏啊,妳就委屈一下,我不會讓士清知道這個計畫,如果事成的話,我一定馬上讓你們兩個結婚,否則公司情況要是再這樣壞下去,我擔心士清那個好強的孩子恐怕會撐不下去,我想妳也不願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還記得當時李伯伯對她祭出哀兵姿態,第一次和她說這麼多話,可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奇怪?為什麼?

不要啊……她不懂什麼叫撒媚示好,更不懂什麼叫做狐魅手段,李伯伯教她的一切伎倆,讓她覺得想吐,她只想吐。

如今她一個人被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被推進這個陌生的房間,在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前,她覺得好冷、好無助、好害怕,眼前這個半裸著身子躺在大床上的男人,邪惡得像是地獄來的使者,是撒旦派來的信徒,她看著他,覺得他似乎是專為攫取她的靈魂而來。

她緊緊捂住胸口,老天,她的頭又暈了起來,變得恍恍惚惚,也許是她潛意識不想看清楚他身上懾人的壓迫感和如君臨般的氣魄,她放任自己被虛無的氣息牽引,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模糊。

「快過來啊!」襲洛桀的語氣略微不耐煩了起來。

這樣「犧牲色相」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他一向穿著衣服「辦事」,辦完事拉煉一拉,生理得到滿足之後,女人對他也就理所當然成了「過去式」。女人是玩具,再貴的玩具他都玩得起,只是再買的玩具玩了一遍就膩了。

只是當他脫光衣服只穿了一件性感內褲躺在床上,想著白宇就要把她帶到這裡,想到她就要來到他的懷中,他竟然興奮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想起她那雙又白又嫩的雪足,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流。

然而她真的來了,卻沒有投進他的懷中,反而慘白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甚至用那隻纖纖小手捂在胸口,整個人看起來快要被洪流沖走了般。

她就要被沖走了!這個念頭讓襲洛梁的心一驚,他忽地掀開絲被,從大床上一躍而起,三兩步來到她的面前。他的心是慌的,前所未有的慌張,但是他的聲音卻是冷的,冷中夾雜著怒意。他對自己的失控發怒,也為她的冷若冰霜發怒,他看見她空洞無神的眼眸,她的眼中沒有他的存在,這讓他怒不可遏。

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敢再三漠視他的存在,從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快把衣服給脫光。」襲洛桀瞪著一雙陰騺的眼,用飽含權威的聲音說道。

他勉強自己不要拉扯她,勉強自已忍住為她寬衣的衝動,勉強自己忍住想一窺那襲藍衣下的胴體的慾望。他從不為女人脫衣服,向來都是女人自已赤條條地主動引誘他。是的,女人脆弱又麻煩,他才不會在女人身上多浪費一分鐘,更別提脫女人衣服這件事。

楚絲顏的視線和思緒被他權威式的喝令給拉了回來,她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也把他陰騺的眼光看得明明白白,她不只看清了他,也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如果把自己交給他,真的能夠挽救當代網路,真的能夠挽救世清的話……

她閉上眼睛,抖著手伸到背後,拉著自己身後洋裝的拉煉,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她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卻還是做不好,弄了半天,拉煉還是好端端密合著,但是她緊閉的雙眼卻開始流著淚水,咸濕的淚水打濕了她蒼白的小臉,流進她毫無血色的嘴角。

「媽的!妳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就滾出去好了!我襲洛梁沒興趣抱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襲洛桀突然大吼。

真是媽的、媽的、媽的!這女人簡直把他當成強暴犯似的,多少女人爭著想上他的床,還得看他高興才成,而且他破天荒把自己剝得只剩一件小褲遮身,原以為她看見他這副高大性感的身體一定會倍加興奮,沒想到她不但對他視而不見在先,現在更索性閉上雙眼,還哭成個淚人兒!

襲洛桀愈想愈氣,也愈想愈嘔。他一定是犯賤了,這女人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之意,然而他心裡卻忍不住升起一股又憐又惜的情緒。他真是氣,不只氣她,更氣自己的莫名其妙。

楚絲顏聽見他暴烈的吼聲,於是勉強咬住小嘴,她咬得用力,對自己毫不留情,唇上傳來的疼痛與血腥味終於成功移轉了她的注意力,她不再哭泣了,手也不再發抖了,心裡只剩下麻木的疼痛,她拉下身後的拉煉,也拉下心裡掙扎的羞恥心,輕輕一撥,身上的藍色洋裝轉瞬間滑落在她的腳邊,她更用力咬緊雙唇,像是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袒露出穿著乳罩和內褲的身體讓男人瀏覽的放蕩行徑,懲罰自己這種無異於妓女的行為。

「小顏,媽媽不是個老古板,可是媽媽希望小顏的第一次一定要獻給最心愛的人。」

母親溫柔的聲音猶在耳邊締繞,但是楚絲額已經沒有退路。

「這樣……可以了嗎?」她終於睜開眼睛,張著泛著血絲的唇,死心的問。她已經覺悟了,她當自己是死了,這是回報士清的愛的唯一機會。

「把乳罩拿掉!下半身也脫光。」襲洛桀兇猛的命令。

然而他的口氣雖然兇狠,心裡卻又開始隱隱抽痛。他看見她用力咬破嘴唇以止住哭泣的舉措,她讓他又怒又惜。吸口氣,他轉了個身。他不能再看見她自虐的行為,否則他怕自己會放了她,而他不想放開她。他從不曾對女人產生過如此深刻的慾望,他要她,他要這個女人。

他握起雙拳,走回大床邊,掀起絲被,然後躺上床,他用手肘撐住自己的身體,半瞇著眼望著她,這才發現在他轉身回床的過程中,她已經除去了乳罩,袒露出一對白嫩嫩的雙乳。

「到我這裡來,到我能夠看清楚的地方來。」襲洛桀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雙乳,嗓音沙啞的命令。

楚絲顏像個被人操縱的人偶,直挺挺走向床邊,她不再咬著唇,也不再流淚,更不再顫抖,她原本以為自已已經看穿、看透、看破了一切,可是等到她真正立足在床邊,看見他如火如電的眼神,彷佛燒灼著她的裸胸的時候,她還是顫抖了起來。

眼前一對白嫩的乳房完全奪去了襲洛桀的呼吸。他玩過無數的女人,大大小小、各形各狀的胸部他都見過了,原本以為再也沒有女人能夠讓他眼晴一亮,但是眼前這對乳房是那樣飽滿尖挺,而尖挺上的粉蕾透出櫻花般的色澤,那樣優雅又引人遐想。這是他見過最美麗的胸脯,美得讓他想一頭埋進她柔軟的乳波間,美得引誘出他心裡最放肆的念頭。

他幻想著她肌膚柔軟的觸感,同時視線慢慢往下,停在她仍然穿著內褲的雙腿間,那兩條細膩如羊脂般的大腿泛著最誘人的光澤,引得他慾念大動,恨不得一口一口把她給吃進肚子里去;然而此她的大腿更教人神往的,是她腿間微微鼓起的三角秘境,那秘境里別有洞天的春色啊,他多想掬飲那黏答答的春之蜜啊。

「把褲子脫掉。」襲洛桀苦苦壓抑住體內洶湧的欲濤,繼續沙啞的命令著。

楚絲顏慢慢把手移到腰部,停在褲腰邊上,卻怎麼樣也沒有勇氣把小佛往下褪。剛剛脫下乳罩已經用盡她全部的力量和勇氣,她已經不行了……她沒有辦法袒露自己那裡……噢……她怎麼能讓男人看她那裡……

然而她的遲疑與掙扎,看在慾火焚身的襲洛桀眼中,卻成了緩慢的挑逗,他伸手拉住她,將幾近全裸的她給拉上床,將她軟綿綿的身子緊緊貼在他的胸前,伸出手,他就要破例為女人褪下底褲。

「求求你!不要這樣……」楚絲顏捉住他的大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該死、該死、該死!從不為女人脫衣的襲洛桀住了手,他惱怒的看著趴在他身上的她的臉,那張小臉不知何時又布上眼淚,通道淚痕提醒著他的不受歡迎,提醒著他的一頭熱,怒火和慾火同時在心頭燒竄,激得他就要發狂。

突然之間,他一雙長手伸向床頭,摸索到一個小盒,他用不穩的手打開小盒,取出一顆藥丸子,然後完全不顧她的哀求,放肆的把大手伸進她的底褲里,他沒有脫她的褲子,卻邪恣的把長指戳進她身下幽微的洞口。

「啊……你……」楚絲顏的身體一緊,感覺到他的長指往她體內伸進去,她好痛,然而除了痛之外,還有一種不可吉喻的感覺,熱熱的、麻麻的,弄得她整個人都發暈了。

「告訴妳,過不了二十分鐘,妳就會跪在我面前求我要妳。」襲洛槳把手指從她體內抽出來,發現指頭上沾了黏黏的濕絲,知道她其實並不是全無反應。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把什麼放進我的身體里去了?」楚絲顏低喊。襲洛桀將她從自己身上輕輕推下,讓她倒卧在他的身邊,然後背著她起身,滑下床,抓起睡袍罩住自己的身體。他吸口大氣,勉強用一種無所謂的聲音說:「春藥,它會讓妳想要我想得受不了。」

「你……你太過分了!」楚絲顏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麼邪惡的男人。

聽見她的咒罵,襲洛桀心裡倒是升起一種報復性的快感。她總算沒有辦法對他視而不見了,至少她對他還是有反應的。他動動剛剛伸進她體內的那隻手指,沙啞的說:「我就在隔壁書房。」他指了指一扇與房間相通的門,繼續道:「等妳想我想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敲敲那扇門。」接著他斜睨她一眼,邪惡的說:「在那之前,恕我不奉陪了。我可是很忙的,沒時間取悅妳,不如就等妳想要的時候,我們再繼續吧。」說完,他連忙轉開視線,走進通往書房的門,打開門,消失在充滿情慾昧道的房間里。他走得那樣急促,好象生怕再看她一眼,就會不顧一切撲向她。

夜愈深,襲洛桀的腦袋就愈清醒。公司里許多重大決策都是個在夜晚完成的,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表面上弔兒郎當、不可一世,一副完全不用努力,財富和運氣自然會降臨到他身上似的。沒有人知道在得到財富和運氣之前,他花了多少的心力在觀察國內外的市場變化;也沒有人知道在做出重要決策之前,他究竟付出多少個不眠不休的夜晚,除了身邊的白宇和藍風。

可是今天晚上,當他一如以往的坐在慣坐的書桌前,面對一堆堆政經情勢分析的數據與圖表,他的心卻完全沒有辦法看盡一絲一毫。在他心中一向居於第一位的工作,不知不覺被排擠到一個叫做楚絲顏的女人的臉的後面,他的腦中、他的心中、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只是想著她、想著她、想著她,想她瘦削中柔軟的豐腴,想她水眸中深重的憂鬱,想她……想她那水水嫩嫩的性感。

襲洛桀抬起手,看著那隻曾經深入過她體內的長指,怔怔地出了神。他從不出神,他從不發獃,他從不為女人這樣失魂落魄,他從來不曾經歷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刻,他也從來不需要靠任何藥物來掌控女人,如今卻因楚絲顏而全都做了。

那盒春藥,是今晚愛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聽說是從中東地區帶進來的強力春藥,藥性強烈到非得要經過男人激烈的性愛才能敉平使用者體內的燥熱。他根本沒打算用它,至少沒興趣用在愛咪身上,他沒有興趣燃起愛咪身上熊熊的慾火,他只能給愛咪一次,他沒有興趣和她再三的糾纏在一起,愛咪對他而言和其它的女人並沒有任何不同,即使她有個有錢的父親。

沒想到他畢竟是打開了那個小盒子,還把它塞進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的身體里。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只不過是清純了一點、憂愁了一點、不識好歹了一點、目中無人了一點,就是這樣而已,他為什麼要如此貪圖,貪圖著她的心甘情願,冀望她可以用正眼看看他。

他多希望她的眼裡可以少幾分憂愁、多幾分歡樂,可是他卻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對付不情願的她。他明明看見那個李胖子是如何的勉強她,把她當成奉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如果他是個君子,早該拒絕那個死胖子,可是該死、該死!當他看見她白細的腳、蒼白的臉、憂鬱的眼、倔強抿著嘴之後,竟無法剋制自己成為胖子的共犯。

想到這裡,襲洛桀忍不住抬起頭看看牆上的大鐘。五十分鐘過去了,他竟然在這裡為了個女人胡思亂想了五十分鐘,五十分鐘?他突然蹙起眉頭。愛咪明明說過那種春藥藥性來得非常快速而劇烈,難不成是愛咪言過其實了?因為隔壁房間自始至終都是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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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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