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第48節

我從奶奶的懷裏抬起身子,急忙和爺爺打了招呼,然後才轉回頭吃驚地問奶奶:「是趙宏利把你和爺爺接來的?」奶奶笑着點點頭:「昨晚上我和你爺爺正坐在床上嘆氣,說腳早不扭晚不扭,偏趕上大孫女的吉日扭了,真是天不隨人意,正巧就派人過來,來人還說孫女婿怕影響我和你爺爺休息,特開了一輛豪華房車過來接我們,而且還知道你爺爺暈車,我的腳扭了,又配備了特護隨車跟着。真沒想到車上也能像家一樣,我和你爺爺這一路上比睡在家裏的床上還踏實,以往你爺爺坐一兩個小時的車就吐得天暈地暗,這次走幾百里路竟跟好人一樣,臨進北京城的時候,還跟我一起坐到窗前,看北京的美景,而我的腳讓那護士給上了活血的葯,也好多了。」

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宏利,比以往送我名貴的衣服和金銀,別墅等還讓我感動。真是有情郎易得,知心人難覓,能得此知心人,我此生又有何憾。我只一個電話,他不在乎千辛萬苦,解了我的心病,圓了我的心愿,否則對我和爺爺奶奶都將是一輩子的遺憾。

強忍住眼淚,宏利笑着走到我的身邊,向爺爺和奶奶各鞠了一躬說:「一路上辛苦了。」

奶奶和爺爺微笑地點點頭,爺爺清了清嗓子說:「你待小池這份心我們領了,日後就由小池多孝敬公婆,來報答你的厚愛了。」

宏利微笑着說:「因為時間倉促,不能親自去接,已覺怠慢了。爺爺再這麼說,讓我無地自容了,何況我和小池夫婦同心,她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何來的報答?」

我輕輕拭了拭眼角,一抬頭見外婆陰沉着臉,冷笑地看着我們,我急忙走過去,抱住了外婆的脖子:「外婆,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比我都更像是新娘子。」外婆穿了一件紫色的金絲絨旗袍,前胸綉著一圈金色的花。披着一件象牙白的披肩,頭髮盤在腦心,脖子上戴着宏利送她的那套珠寶,身子一動熠熠生輝,哪像是七十多歲的人,氣質高貴,相比之下奶奶倒有些鄉土之氣。

外婆哼笑了一聲,低聲說:「我又沒人用房車接我,再漂亮也是堵心。明兒告訴你媽,你哥日後有了孩子叫她多上點心,別人家的孩子稀罕也是白稀罕。」

外婆真像老小孩子一樣,這點小事兒也值得和奶奶吃醋,其實在我心目中奶奶是親,而我更愛外婆,喜歡她調皮的性格,因我的性子大部分是隨她。

主持人有些焦急地說:「一會兒去飯店多少話不能說,不要再羅嗦了,否則時間真的來不及了。」

真是鬧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等到家裏的儀式都結束時,已經九點多了,主持人把很多細節都簡化了,怕誤了拜堂的時辰。

我和宏利走到前面,後面則跟着長長的隊伍是迎親嘉賓及送親貴賓。我雖穿着婚紗,腳上則穿着一雙拖鞋,等到了車邊,二妹把我的彩堂鞋放到了車邊,我踩着地毯坐到車上,換上彩堂鞋,宏利在裝鞋的盒子裏放了一個紅包。然後他跑到我的另一側坐好。

看着高貴的他,滿臉含笑,不厭其煩地做着每一個細節,都讓我是那麼窩心。給我押車的是二叔家的大弟,他負責遇見和河往裏面扔錢的,如果遇到結婚車,還得互相交換禮物,很多的繁雜禮節。

車隊終於緩緩出發了,我端坐在車內,頭上矇著紅色的紗巾,轉頭看着宏利,他也微笑地看着我,任何語言都無法描寫我此時的心情,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在我手心裏劃了一個大大的愛字,我摸索着他寫的途徑,真希望婚後也兩不相厭,快快樂樂地相愛到白頭。

車在北京的外環轉了一大圈,整整轉了一個多小時才轉到我即將與宏利共同生活的家。

車剛拐進小區,就聽得禮炮聲轟隆,我嚇了一跳,北京不是不許放鞭炮嗎?宏利笑着說:「那不是真的鞭炮聲,而是製造出的效果音,只為了圖個喜慶,知道新娘接到了。」

我現在還一時不適應說我家,還是習慣於說他家,兩年前這個小區剛建成的時候,我公公一下子買了三套,兩個兒子一人一套,因為中國有東方為大之說,我和宏利的別墅在最西面。公公特請了別設計師,將整個院子打通成一個大院子,院內的設施一應俱全,後面連成一個大後花園,還有個人工湖,裏面種植著荷花。曲徑徊廊,說不出的幽雅之地。

因北京十月結婚的人特別多,很多高檔飯店幾個月前就被訂出去了,等我們訂好結婚日子,再想找高檔飯店已經沒有了。沒辦法公公只好從各地請了幾位高檔廚師,選了各種名貴菜譜,做成十幾道菜,以自助餐的形式招待客人,閑散中帶着隨意。

從下車至我和宏利的房間內每一步都鋪着紅氈,我挽著宏利的手,好像走T台一樣,走進了院子,走進了客廳。宏利的父母在客廳里坐着,我先拜見他們,從此時改口稱爸媽。然後回到我自己房間里。

在這裏還有幾個儀式,第一個就是坐斧了,在一塊紅布下放着一柄斧子,新娘要坐在上面一動不動,然後JIA意梳妝打扮,還有一個淘氣的男孩,手裏拿着一根線,上面系著一個蘋果,讓我和宏利咬。

還有添箱等等,最有意思的就要數整理被褥了,我這面和宏利那面一方要出個家裏的嫂子,幫着放被,他一床,我一床,最後誰放在上面,誰就當家。兩方面各不相讓,被都放好了,還來來回回拿起底下的再放上去,有時候都拿錯了,也不知道,爭得面紅脖子粗,我和宏利看着直笑,最後宏利對他的嫂子說:「你們不用爭了,我和瑤池已經商量好我們家大事商量來,小事她做主。」

李軍笑着說:「人家把大權都外放了,你們倆還跟着鬧什麼?」

接着外面有人進來說:「典禮的時間到了,請雙方嘉賓趕緊入座。」

宏利又換了一套白色的西裝,現顯得風度翩翩,英俊瀟灑。

伴着喜樂聲我和宏利來到了婚禮現場,我和他的婚禮辦得中西結合,即有西式的宣誓告白,也有中式的主婚人宣讀結婚ZHENG,宣讀完畢后,主婚人拿着ZHENG書,看誰能先搶到,誰先搶到,誰就當家。

在眾目睽睽下,我沒有伸手,宏利也沒有伸手,他對我使了幾次眼色,旁邊傳來起鬨聲,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都是因為宏利對我太好了,我不想搶他的風頭。

抬眼看見在座的他的父母,還有我的父母,每個臉上都帶着滿意的笑容,對我們的大庭廣眾下互相謙讓的君子風度感到滿意。忽然手裏一REI,低頭一看,一個大紅的本本正握到我的手裏,原來是宏利接過來,放到我手裏的,不知道誰在底下喊了一聲:「好讓的。男人的驕傲。」

緊接着是一陣劇烈的掌聲,李軍忽然來了一句:「新娘子,你如今和新郎站在一塊兒,你知道你姓什麼嗎?如果說對了你的預言就會成現實了。」

我抬着頭看着宏利笑了笑,然後對李軍說:「我幸福。」

李軍宏亮的聲音忽然大聲來了一句:「對了,好幸福,和英俊的新郎站一起,新娘是幸福的,祝願你的預言美滿成真,也祝願你們永遠幸福!」

李軍太興奮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激動地說,一下子把整個場面變得火爆起來,緊跟着又一陣劇烈的掌聲。把婚禮帶向了*****。

本來婚禮場面辦得宏大,只是想湊個REI鬧,請了很多客人,初衷是不收禮金的,連帳桌都沒設,可是來的人卻都自願封了紅包,有些本來沒有心意的,見別人紛紛準備了紅包,怕面子上過不去,也大大小小地封了幾個紅包。以備不時之需。

自助餐雖然是各取所需,最後大家還是聚到一起,我和宏利去讓席的時候,第一桌就是尹嵩雲,她是第一個把紅包遞給我們,我們說已經說好了不收禮金,她笑着把紅包塞到我的手裏說:「現在你結婚不收禮,那我結婚你又怎麼還禮?禮尚往來,人之常情。你現在收了我的,等我結婚你再多還些也就是了,如果現在不收,我又怎麼好意思下請貼請你們。」

眾人紛紛把紅包遞了過來,等我回過神來,新換上的一件禮服竟成了兜錢的口袋,沒辦法只得讓人取了一個托盤,把紅包放到裏面,再讓席的時候,倒有拿着托盤去討錢的意思。本想不再讓席,後面的人倒有微詞。說同樣是客人卻是兩種對待,難道還分得出孰輕孰重?

等整整一圈下來,裝錢的托盤倒換了幾個,比設帳桌還累贅,公公讓席的時候,笑着說:「本來想讓你們白吃白喝,只帶來一句祝福就好,現在倒換成我們家賺個盆滿缽滿,別人又要罵我們是奸商了。」

女方客人在此時算是最尊貴的,比別的客人都要厚待一層,把他們都安排到我的別墅,擺了八張桌子,每桌上都是杯盤林立,菜品除了自助餐上的菜以後,又另做了兩道即費時又名貴的菜,這兩道菜可不是白做的,要對廚師有賞,爸媽封了八百的紅包。

我和宏利過來拜席的時候,爸媽拿出一張二十萬的存摺,宏利愣了一下,忙推拖說:「禮太厚了,新房的傢俱及家電已經花費得夠多的,讓我們做小輩的怎麼心安?」

爸放下宏利滿上的一杯茅台酒說:「錢財乃身外之物,知道你家裏不差這些,但是這是我和你媽的一點心意,也是對小池的交待,我們做父母的別無所求,只要你們日後相敬相愛,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安慰。」

大嫂也遞我一張存摺,我打開一看,是用我的名字開的戶頭,五萬元?我嚇了一跳,忙遞還給大嫂說:「不是給我買了很多東西嗎?電視、筆記本電腦……,那些都花了不少錢,而且你們的工資又不高。」

大嫂笑了笑,把錢重新塞到我手裏說:「你大哥就你這一個妹妹,現在不花什麼時候花?這些錢沒別的用意,只是看我們落了什麼沒買的東西,好用這些錢填補一下,你若是不收就是嫌少,沒得打我和你大哥的臉。」

大哥始終低着頭用餐,沉默地不發一言,自從我結婚的日子訂了以後,大哥一直悶悶不樂,平時說話時候也是一本正經的,很少再像以前一樣開玩笑。

我跟大嫂發牢***說大哥變了,最近對我很冷淡,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大嫂安慰我說:「這些年你跟你大哥形影不離,他對你的感情最深,冷不丁知道你要走了,自然留戀感最強,現在想着對你冷淡一點兒,彼此感情淡些,到時候送你上車的時候,心裏或許好受些。每當看見他站在窗前沉思的時候,我心裏也格外難受,別說是他,就是我,你冷不丁一走也把我閃了一下,以後你大哥再欺負我時,連個說話訴苦的人也沒有了。」

大嫂拭了拭微微泛紅的眼睛,低下頭手忙腳亂地舀了一口湯。我也鼻子一酸,眼淚跟着流了下來,宏利捏了捏我的手,把我向懷裏拉了拉,室內頓時沉靜下來,大家都以喝水、吃菜掩飾局面的尷尬。

後來還是外婆打破了沉寂,拿出一個紅包塞給我,我抬起頭,正看她翻着眼睛對我說:「原本想着大家都不說話,你們快走,我好省了這一份,沒想到你們這麼看不開眼色,沒完沒了地站着,別人以為你們是不好意思走開,我看就是在等我紅包,瑤池剛才總用眼晴瞟我,許是說外婆你的紅包怎麼還不拿出來?」

我雖然沒有心情笑,還是被外婆的一頓歪說逗笑了,我笑着捏了捏紅包:「如果外婆再不給我的話,我就要去你懷裏搶了,我剛才一直在找外婆放錢的地方。可是看哪兒都是平的。這會兒沒功夫,等回去再看紅包,如果錢少,明兒個還得補給我。」

外婆端起水杯優雅地喝了一口,然後抬起頭看着我笑了笑說:「今晚上我就訂飛機票回去,你總不會追到東北跟我要吧。」

奶奶笑着推了外婆一把說:「這都一把年紀還是小孩性兒,也多虧你,我們的心情又好過來了。」說着把手裏的一個紅包也塞到我手裏。

外婆被奶奶一推,把手裏的水溢出來很多,她笑着晃了晃身子:「我就看不慣他們家的人,好像誰沒嫁過女兒一樣,我的女兒雖然嫁得不遠,千八百里還是有的,我也沒像他們這樣,女兒還沒出十里,就愁眉苦臉,生女兒那天就應該知道遲早有嫁出去這天。」

爺爺冷不丁接了一句:「你女兒出嫁,你倒沒像他們一眼抹眼淚,倒是急着登高爬樹*****。」說話間也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我,我說:「奶奶給一個就行了,何必爺爺又給?」爺爺臉色沉了沉說:「你奶奶給的是錢,我給的就不是?她是她的心意,我是我的心意。」爺爺雖然小時候也很疼我,因為他的性子太倔,即使關心人也不會,三句話沒說完就,就哐哐給人兩口,噎得人上不來氣兒,所以孫男弟女們都跟奶奶親,而對爺爺卻是退避三舍。奶奶總說,一樣的話從爺爺嘴裏說出來就是不受聽。

外婆剛把一口菜放到嘴裏,還沒往下咽,竟被爺爺一句話給嗆住了,慌忙拿起一杯水,放下水杯,外婆的眼睛就瞪起來了:「我就奇怪了,你和你家嫂子差距怎麼就這麼大?也多虧她性格平和善良,能容忍你說話不分倒正。要是我換成嫂子,用不上三天就能從你家打出去。」

爺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一聽外婆反駁他,也放下酒杯,毫不示弱地說:「你能耐,南天門都差點兒被你打下來了,何況我們家那一畝三分地兒。」

沒想到這種場合,爺爺和外婆竟然鬥起來了,外婆向來是不讓人的主兒,又加上爺爺多喝兩杯,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勸,只能訕訕地在旁邊站着。宏利卻滿臉含笑地在旁邊殷勤地一會兒給這個倒一杯,一會兒給那個倒一杯。

爸自從剛才一直不說話,只低着頭,用筷子畫圈,可能是因為爺爺先挑事兒的原因,媽臉上明顯帶着不悅,眉頭也皺了起來。

奶奶原本一直帶着笑,見外婆的臉沉得更冷,急忙站起來打圓場,給外婆斟了一杯酒說:「他三杯酒下肚,就不知道姓什麼了,他原來在家的時候,總跟我說,要論脂粉堆里的英雄,我最佩服瑤池的外婆,做起事兒雷厲風行,連我們這些男人也自愧不如,把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孩子們也都是又孝順又貼心。」

外婆冷哼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如果今兒要不是我外孫女的大喜日子,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現在這種場合,我們不輕不重的沒個老人樣兒,倒叫外人笑話,有事兒我們回家再說,有什麼意見當面提出來,別話里話外總是冷嘲REI諷的,讓人聽着彆扭。誰的孩子孝順,孝順還能讓我登高爬樹*****。」

爺爺奶奶因為外婆極力反對爸媽的婚事相互間一直衝突不斷,爸當時沒少受外婆的氣,爺爺奶奶仗着爸的身份地位,覺得媽嫁了爸是媽的福氣,當初想嫁爸的大姑娘多的是,何必一根藤上弔死,倒讓外婆損得一錢不值。

和宏利斟完酒後,告辭出來,宏利看我臉上帶着失落的表情,以為我因為外婆和爺爺吵嘴而心生不快,故意勸解我說:「年紀大了都這樣,喜歡爭個高低,倒讓人覺得像孩子一樣。」

我低聲笑了笑對他說:「你不用往心裏去,這些事我已經司空見慣了,今兒要不是因為我是新娘,我或許會加點油、添點醋,可惜晚上不能跟他們回去,白白錯過了一場好戲上演。你不知道我爺爺和外婆鬥嘴真是聲情並茂,爺爺一兩句挑起戰火,被外婆數落得啞口無言,以為爺爺必會大敗時,他又會以一句簡單的話而使戰爭進一步升級。以靜制動,巧妙迴旋……」

宏利嘆了一口氣,苦笑着說「哪有你這樣做孫女的,竟是個喜歡挑事端的,他們年紀那麼大了,要是氣個好歹,可不是鬧着玩的。」

飯後又上了茶點,大家略坐了坐,就相繼告辭而去。

我家裏的人,是最後一批走的客人,有老令兒新娘不能送娘兒客兒出大門,我只能站在屋內遙遙相望,一想到此後就有了自己的家,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與家裏的人朝夕相處,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也不知是苦是甜。爸媽可能怕彼此傷心,並沒有跟我說太多留戀的話,從我身邊過去后,也都硬著心腸不回頭看我。外婆因為和爺爺吵得不盡興,心裏一直鬱郁不高興,對我也不十分留意,悶悶地從我身邊走過去。爺爺平時也不是多話的人,這會兒只是跟我說:「日後多跟公婆好好處,不要想家。」也就沒有話再說了,倒是奶奶囑咐了我兩句,告訴我以後為人婦許多的不易,處處留心,小事處事,千萬謹記不論和丈夫還是和公婆,盡量和睦相處,一旦撕破臉了,想要挽回也就難了。

大哥雖然冷靜地拍了拍我的肩頭,我看他的眼圈是紅的,竟一句話也沒說,匆匆從我身邊過去了。大嫂走過來抱了抱我,我見她的眼圈也是紅的,她說:「宏利對你好,把你留在這兒,我們都很放心,家又不是離得遠,日後想見誰隨時都能見到,千萬不要因為想家而上火。」

團圓飯是在婆婆家的餐廳里團團圍坐,攝影師象徵地照了幾個固定的鏡頭,就都退了下去,留給我們一個安靜的空間。我面對着即將成為我家人的原本陌生的人,心裏真是百感交集,因為我愛的人,而結識了他們,從而成為我的親人。以後要彼此擔待的地方很多,宏天大哥拿出一個紅包遞給我,我一愣,他笑着說:「雖然不多,是大哥的一點心意。妹妹嫁夫,弟弟娶婦都應該表示,我是一舉兩得,所以包了一個雙份的。」

我剛想推辭,婆婆笑着阻止我說:「你這會兒不用跟他客氣,他還沒娶媳婦,就任他大方些,否則日後有人當家了,就不能這麼任意而為了。」

宏喬笑着說:「二嫂剛進門,媽你就媳婦長媳婦短的,也不怕讓二嫂多心。」

我將封了五千元的大紅包塞到宏喬手裏,笑着說:「二嫂即然入了這家門,就是這家的人,做孩子的怎麼會和自己的父母多心。倒是你,早晚是外人,現在待在家裏要我們多疼些才是正理。」

宏喬笑着接過紅包,有些吃驚地說:「怎麼還給我錢?」

宏利笑着說:「這是你二嫂給你的改口錢。」

宏喬點了點頭說:「要知道改口還能賺錢,我早就叫了。」她收起紅包,隨手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我說:「這是我給二嫂買的筆記本電腦,聽二哥說二嫂想寫一部小說,就想給買一部,日後當真出書了,是用我給的電腦寫的,豈不是書中有我一半的功勞。」

我趕緊倒了謝說:「那我可得努力了,萬一寫不出來,日後豈不是白白辜負你的一片心意。出書也不是容易的事兒,我就怕沒有那個文筆,寫出來的東西沒人要,丟人倒小,白折騰得人仰馬翻,倒落得個話柄。」

婆婆不以為然地說:「如果你當真能寫,我們家明兒個為你辦個出版社,要是寫得好,我再為你開個影視公司。這些都是小事兒,你首要的是讓我和你爸儘快抱上孫子,等這事兒有着落了,再想別的。」

大結局

宏喬笑着說:「媽,大哥身為長子,倒讓二哥搶了先,你還是先急急大哥吧,要再不給大哥找個嫂子,再過幾年也要成剩男了。」

婆婆把一塊肉夾到我的碗裏,邊夾邊哄着我說:「今天吃塊肥肉,知道你們年青人怕胖,這塊肉可有講究,用一句吉祥話說日後過日子寬裕。」

她一聽宏喬說話,轉過頭來問宏喬:「什麼叫剩男?你哥要模樣有模樣,有身材有身材,而且我們家的身家也過得去,別說三十,就是五十,他這樣條件的也是搶手貨,我說過你們的婚事我都不管,省得日後落埋怨。找個自己稱心如意的,比讓我和你爸如意強。」

我本來對着肥肉正運氣,我倒不是怕胖,主要太膩了,怕咽不下去,趁著婆婆不注意,偷偷夾到宏利的碗裏,他也像是做賊一樣,混在飯里,一下子就吞到肚子裏了。

公公看我們做小動作,忍不住輕輕笑起來。婆婆好奇地問他「沒事兒樂什麼,難道宏天找不到對象,你高興?」

公公無可奈何地笑着說:「你說話向來就是前後矛盾,剛才還說他們的婚事你不管,這會兒又賴我不管,你當媽的民主,難道我就該專政。」公公在公司上下有口皆碑,一直是好老公的楷模,不僅對婆婆言聽計從,也從沒聽過有什麼桃色新聞。

婆婆被公公氣笑了說:「我倒想專政,可是沒人聽我的,所以只能JIA裝一下民主。」

吃過團圓飯後,公公說藉著今天大喜的日子,想開個家庭會議,我心裏感嘆,我在家二十幾年,家裏從來沒正式開過會,到底人家是企業家,在公司開會習慣了,回家也總是舉行會議。因為餐廳里人多嘴雜,我們移坐到二樓的小客廳,團團坐下后,婆婆拿出個紙袋遞到我面前,我好奇地接過來,心裏嘀咕,難道剛過門,就讓我簽*****契?

打開封口,拿出來一看,竟是一份股權轉讓書,我愣了一下,宏利隨手接過來打開,仔細地看着條款,宏喬抗議說:「二哥,這是給二嫂的,你怎麼喧賓奪主?」

宏利邊看邊回答說:「我得把條款看仔細了,別指望你二嫂好好看,當初騙她簽下*****契,她竟然看也不看,大筆一揮就把大名簽上了。讓我白得了個媳婦。現在我可不想讓她故伎重演,所以我得替她把把關。」

宏喬一聽格格地笑起來:「這麼說我二嫂是被我二哥騙進咱們家門的,媽,要是這樣可得說說二哥,此事傳出去,他就是騙子總經理,那咱們公司豈不成了騙子公司了。」

婆婆笑罵了她一句說:「這會兒別說你二哥是騙子,再比這不堪的話,他也照收不誤。以前我那個有主見的,又酷又帥的兒子,變得越來越愛笑了。你叔叔家最小那個妹妹,今兒竟偷偷問我,『大娘,二哥的性情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平常見我們最多咧一下嘴就算是笑了,我以前都沒看見過二哥的牙長什麼樣,可是今天一次看個夠。雖說他笑起來比綳著臉還帥氣,可是我就有點兒覺得彆扭,好像就是笑裏藏刀。相反二嫂笑起來很天真,一看就是從內心而笑。』我還幫你二哥圓場,我說『你二哥平常總不樂,臉都僵了,所以這會兒笑起來看着有些生硬,看久了,也就好了。」

宏利終於把文件前後大致瀏覽了一下,抬起頭收起笑容說:「我已經有了二十的股份,結婚後本是屬於我們倆所有,何必再從你們當中撥出百分之十,這對大哥和宏喬都不公平。」

婆婆收起笑容說:「你這點不用擔心,我和你爸早就商量好了,你媳婦我們給,宏天的那份我們也給他留着,即使宏喬結婚了,家運我們也給百分之五,我和你爸只要心平氣和,日子過得舒坦也就行了,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

婆婆拿過宏利手裏的合同遞到我手裏:「瑤池,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由你自由支配,嫁進了我們家門,你就是我們的孩子,你和宏利相親相愛,白頭偕老,固是我們所期盼的,可是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萬一日後有什麼變故,給你一份防老的錢,也是我和你爸的一點兒心意。」

手裏拿着紙袋,忽然覺得它重有千斤,沒想到他們想得這麼周到,萬一有什麼不測,把我的退路都安排好了。先思危而居安。更讓我感動的是,他們竟把我和她的女兒等同,我抑制不住撲到了婆婆的懷裏,嘴裏只說了一句謝謝,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半晌我才想起解釋一下:「媽,我並不是因為你們給我錢而感動的。」

宏天大哥笑着說:「媽也是的,大喜的日子把我妹妹弄得鼻涕哭得老長,要是讓師母知道了,還以為在我們家受氣了。」

宏利嘆了一口氣說:「她那是JIA哭,而我卻想真哭,爸媽疼她不說,看着大哥和她倒真像親兄妹一樣,我看我真要成大哥的妹夫了。」

宏利抓起我的晚禮服底擺,在他的鼻子上來回蹭了兩下,我急忙從婆婆懷裏撐起身子,見裙子上真有兩滴水漬,竟嚇了一跳,跳起來問他是眼淚,還是鼻涕。

大家跟着都笑起來。尤其是宏喬竟笑着直不起腰來。正笑得開心的時候,外面有人敲門,大哥站起來去開門,見宏利一個本家的嬸子站在門前說:「新娘子該揭餃子了。」剛開始我還不懂這個揭餃子是什麼意思,事後才知道,原來在桌子的四角上各放一碗,隨便揭起來一碗,如果先揭起來的是餃子,第一胎就能生男孩,如果是面,第一胎就是女孩。

我當然不信這些令,可是又不敢亂說話,只得站起身和嬸子一起來到餐廳,同時還有兩個趙宏利本家的孩子做陪。我揭第一碗的時候,碗太REI差點兒沒拿住,像接繡球一樣彈了幾彈,總算是接住了。等我放下蓋碗,再看盆子裏僅剩下兩三個小餃子。

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餃子,許是那兩個小男孩看着新奇,所以一口氣吃了十好幾個,我急忙搶著吃了一個,不論如何,算是特為我費一回力,我也得嘗嘗手藝,可是餃子太小實在沒吃出來什麼味兒。

繁瑣的禮節后,我和宏利才得以在洞房內獨處,在入睡前,對今天收到的紅包做了大致的整理,宏利從背後環住我的腰,把臉貼到我的後背上對我說:「明兒記着把外婆,爺爺奶奶的錢還了,還有大哥的那個禮金也太重了,也一併還了,至於其他的親戚,你就看各家的條件,斟酌著處理吧。」

他見我要打開紅包,逐一登記,急忙緊緊地抱住我,不讓我移動地方,說:「別整理了,天不早了,快點休息吧。放着現成的天鵝肉也不讓人吃。」說完倒退著把我強行往床上拉,不知道哪個淘氣的孩子,在屋子的正中央放了個球,宏利一腳踩在上面,身子向後倒去,背一下子貼到床上,還拉着我不放手,我也和他一個姿勢倒了下去,只是我倒在他身上,而他的身下則是花生大棗及栗子,他是腹背受敵,痛得他大叫了一聲。我卻哈哈大笑起來。

宏利顧不得痛,一把把我的嘴給捂住了,低聲說:「姑奶奶你小點聲兒,我們倆現在即使什麼不做,也讓人想入非非,你再這麼不注意,別明兒個成了誰的話柄。」

我忍住笑說:「哪是我不注意,是你摔下去時碰到我痒痒肉了。」

他含笑起身,把床鋪整理好,抱着我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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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龍漢鳳現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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