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熊樣的倆孩子(1)

「師父說過,碧水寒潭永遠是敵人,就算你們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這就是宿命。」洛櫻飛幾乎想說,快分手吧,別談什麼精神戀愛了,你們跟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撅嘴,我扭:「不要——我們海誓山盟了,他生是我的活魚,死我的死魚!」

洛櫻飛恨不得瞪死我:「你這隻笨豬!和他一起死了算了!」

「那個……洛、洛櫻飛……」我追在他的身後。

「幹嗎?」他不耐煩的回頭。

「殭屍百里是不是知道很多江湖上的事情?」不光是江湖上的事情,他似乎還知道很多關於魔教的事情,寒潭也好,碧水軒也好……他太神秘了吧?

我忍不住要問:「百里八路到底是誰?」

洛櫻飛一個停步,我也停步——

我顫巍巍的又道:「咸大魚……啊,我是說,沒準是那個叫寒諾的傢伙……我和他分開時,他叮囑我一定要來京城的,你說,京城有沒有和我有關的東西?我非要來這裏?到底為什麼?」

有這麼一條名叫第六感的毛毛蟲,爬啊爬的,爬成了一座拱橋,指引我從橋的這頭爬到了另一頭:莫非咸大魚指引我來京城,他是讓我來找誰的?

是洛櫻飛?還是……百里八路?

這個想法,把我自己給嚇到了,毛骨悚然的一抖。

隨即洛櫻飛拐上我的脖子拖着我進屋!

他氣憤的叨叨:「你找死也別站在外面亂說話,當心天打雷劈——把你劈成烤小豬!」

「……」

我要答案——我要謎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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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我和洛櫻飛在床上一陣翻騰,翻到把對方惹毛,他起身,我亦跟着起身!

洛櫻飛沒罵我,他反而說出他的擔心:

「師父回來……會不會又心血來潮,不給我們開鎖?」

我一陣虛汗:「很有可能啊,不都說了么,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啊,我不是說你。」

熊樣的倆孩子(2)

「有沒有辦法讓師父一見到我們就難以拒絕……不開鎖不行?」

我眯眼……

又來了又來了,這人就是賤的吧,對你的一點點好,你就得瑟成這樣,小王爺啊,你現在遇上問題怎麼喜歡耗在我身邊,喜歡找我來求救呢?

我身子一滑,想躺下:「我困困……」

「常歡心!你給我起來!」

「唔唔……」

「叫你想辦法啊!你想這樣困一輩子啊!」

「不想——」

「你足智多謀,什麼壞點子都有,想個兩全的辦法,逼着師父一定把鑰匙拿出來!除非你承認你笨你沒辦法!」

我猛的坐起身——笨的是你!不然怎麼找我來求救?

我說:「辦法有,就怕你不敢!」

「只要能和你分開,你說怎樣就怎樣!」

「這可是你說的!」我附耳過去……就想和他嘀嘀咕咕輕聲說,沒料到洛櫻飛居然很君子的一閃!

我懵了,「你躲什麼?」

「你……」他目光一瞥……又開始泛羞澀。

「我和你說事兒呢——這個那個——嗯,就是這樣。」我搗鼓完。

洛櫻飛傻了眼……

這一招……毒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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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謂的「計劃」正在進行中:清晨,洛櫻飛帶着我去王府的隱秘林子裏練武,練完回來——再去給洛夫人送昨夜買的禮物。

洛夫人再見洛櫻飛的時候,她和老王爺一臉的愕然。

端王爺看了看我們,在他的眼球中,只有兩隻灰頭土臉的熊,老人家呵呵笑着:「飛兒,你們去做什麼了?」他寵溺他的小兒子,笑得很高興,「這麼大的人了,還去泥坑裏滾?」

洛櫻飛瞥我一眼,他道:「父王您別問了——」

「我去幫飛兒打水洗臉!」洛夫人反應快,直接想往外去。

洛櫻飛擋去了她的路,忙道:「不、不用了……這都是她出的主意!」

插穿我的豬腦袋(1)

「心兒的主意?」

「嗯嗯……」我抓上盤子裏的點心,在迎香院裏,我算不上他們的小奴婢,老王爺直接把我當成半個閨女看,洛夫人備上的點心,也有我的份兒。餓了一大早,又在滾來滾去練武,就差餓暈過去!

老王爺不解:「心兒這麼說的?讓你們倆都髒得像熊一樣?」

洛櫻飛抬手,指了指圈住我們彼此自由的東西:「要打開千機變,只能這麼辦。」

「這百里先生不回來,你們臟成這樣就能打開了?」

洛夫人也心疼:「還是打盆水來洗洗吧?」

我抹著嘴角的點心沫子,拒絕道:「別別——我還嫌這樣子不臟呢!」這衣服不用換,澡也不洗,我和洛櫻飛已經做好了發餿發臭的準備。

只能百里八路回來看到我們的慘樣,直接放開我們。

不說這個,我以洛櫻飛為圓心,跑出一個弧線靠近洛夫人,把踹在懷裏的梳子遞了過去:「夫人,這是送給你的。」

「這……」女人,應該說是一身尼姑素裝的洛夫人為難的看着我,她指了指她自己,小聲問起,「這是……送給我的?」

「對啊——是洛……啊,不,是小王爺昨天在花燈街上親自挑的!」

「喂!豬……常歡心!」洛櫻飛沒想到我一出口就說讓他害羞的事情,險些又喊我豬小腸!他為難的湊過來,支吾,「不是——那個,我是讓她挑的,不是我挑的!」

「什麼不是?明明就是!」我一口咬定,順便把頭上的珠釵拔了下來,一併地上,「喏,這個也是。兩件都是夫人你的!我用我的豬腦袋發誓,小王爺選的很認真很仔細!」

「你……」洛櫻飛看到我手裏的珠釵也跟着一併送給了洛夫人!他的臉色青了一大片,鑽過來在旁邊拍我的手臂提醒,「珠釵不是……珠釵不是!」

我自動關上了耳朵,只顧著在洛夫人面前拉攏他們母子的感情。

插穿我的豬腦袋(2)

我說:「小王爺說了,珠釵可以每天換不同的,可這梳子不一樣的,夫人每天都能拿在手裏使著用,這才貼心貼肺的,還能每天想起這是小王爺送的——添近彼此感情!」

也不管洛夫人現在感動的一塌糊塗,我把手裏兩件東西都送進了女人的手心裏。

洛櫻飛一看狀況不對——他的話卡在一邊,手抓在我的手臂上生疼!

昨晚還和我保證開鎖前我們要做兩隻相親相愛的豬,這會兒他又變樣兒了!

我回頭咋呼:「幹嗎?幹嗎?掐死我了!」

「常歡心!你、你腦子是不是缺什麼東西!」

「你腦子才缺東西呢?自己買禮物想送給娘——還要我來幫你開口!」

「我——我是說、說那珠釵……」他氣紅了一雙金瞳,話到了嘴邊就是擠不出來,羞憤中狠狠一跺腳……還結結實實踩在我的腳背上!

「啊啊啊……」我的慘叫聲中,卻換來老王爺的呵呵笑。

端王爺意味深長的嘆著,教育小兒子:「飛兒啊,有些事情一定要說白了的,姑娘家怕羞,你不說白了……害她自己去瞎想么?」

「她?她笨的像豬一樣——」

「所以要點透啊……」

我楞在原地,滿腦袋問號:「不對嗎?我給錯了?」

洛夫人也會意的轉過彎兒,她拉起我的手,又把珠釵還來,說:「心兒,這珠釵……我用不上,飛兒送的梳子我收下了……那麼,這珠釵你拿去自己用。」金眼睛的婦人滿眼的溫和,她主動把珠釵送上了我的腦袋,「心兒用着最漂亮了……是不是,飛兒?」

洛櫻飛咬牙哼哼:「又不是我選的!我怎麼知道!」

就是這番凶神惡煞的口吻,我這心裏頭的陰影又冒了起來——

「不、不不……這是少主給夫人買的禮物,我不能要!我不敢要!」戴着好看啊?我不稀罕啊,洛櫻飛發狠起來,慢點用這珠釵插穿我的豬腦袋!

暴力有陰影(1)

「常歡心!你——你!」

「我?」我一邊看他,一邊抓起洛夫人的手,把東西還過去,我道,「我沒拿——沒拿,你看我給你娘了!」

他哀叫一聲——拽上了我!

「父王、娘,我先走了。常歡心!你給我出來!」臨走前,他一個鞠身沖着他的老父王,回手抓走了洛夫人手裏的珠釵!

屋裏的兩位長輩目送我們吵吵鬧鬧的離去,端王爺不禁笑出聲:「平日裏聰明機靈的丫頭,怎麼到了這個坎兒上……就翻不過去呢?」

洛夫人緊緊握著簡單的梳子,欣慰的笑着:「只怕是……飛兒不會說話,嚇著人家姑娘——」

是啊是啊,明眼人都瞧見了,怎麼那個女孩子那般木訥呢?

老王爺說:「真好啊……那個孩子能在飛兒身邊,往後的日子飛兒就不會寂寞了。」

女人微微一怔,心裏泛酸,端王爺的觀點,她也認可:「這次飛兒把心兒帶回來……飛兒就變了好多,變得……我都不敢相信他是我的飛兒。」

「也是,這些年……委屈夫人了。」老王爺抓上女人溫暖的手,他看到了洛夫人手裏緊握的東西,他笑道,「說得好,梳子雖然簡單,可心意十足,往後每日夫人梳妝都可以用上飛兒送的禮——」

「王爺……」

端王爺抬手一揚,制止她的話,他老了,可他還是這個家的主子:「這身衣服……本王看着彆扭,那些個好衣裳就是給夫人備着的,夫人好好梳妝打扮,本王真想在有生之年再看看——也給飛兒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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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徑上,我歪著身子——

「洛櫻飛!你又欺負我——」我撅屁股,增加重力,拖着大步流星的傢伙!

洛櫻飛停步,一揚手:一個拳頭,拳頭裏還有他抓着的珠釵,尖端正對着我,兇惡模樣就像容嬤嬤一針要紮上我的身!

暴力有陰影(2)

「你敢扎我?!」

「誰說要扎你!」他手一推,又把珠釵推進我的頭髮里,這廝兇狠的命令著,「我娘送給你的東西!你就拿着!不許不要!」

「這……本來是要送給洛夫人的……」

不會是因為我戴過了,夫人不要吧?

洛櫻飛的臉色又蒙上一層灰,他氣得想在地上撿一塊石頭砸我這不開竅的腦瓜子!

砸不得,他反腳踢我,吼道:「常歡心!你沒心沒肺嗎?難道你看不懂嗎?」

腿骨上挨了一腳,洛櫻飛挺用力的一下,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的腳板也在發麻——是從他那裏傳來的!

我怒:我看不懂?我看懂了!就算你自己挨痛,你也改不掉想揍死我的惡習!

洛櫻飛見我左右探看,他氣我不聽他講話,最重要的話到了喉嚨口,就快出來了:「我不是氣你,那是因為我喜……」話又憋了回去,不是他不想說,是我往一個地方跑去,打斷了他的表白。

我發現了一塊報復他的好地方——

美麗的王府花園,高聳的假山石壁!

我指著面前結實的假山:「快給我道歉!就說你是豬!不然我一頭撞上去!」那下場肯定是腦袋開花血肉橫流,要你小子在我面前橫?

要洛櫻飛這樣的傲骨頭賠禮道歉,那決然是不可能的!

「常歡心!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我——」

我這般氣他,洛櫻飛頓時覺得這個節骨眼表白……才是不折不扣的蠢豬!

他橫我一眼,吼道:「愛撞?撞吧!撞死了,最好!」

「好!我撞死給你看!讓你天天拖着一具屍體走來走去累死你!」

我罵完這句的時候,天空頓時陰暗了下來!

金髮少年和我眼對眼:「死了乾淨!就怕你不敢撞!不敢死!」

「我現在就撞給你看!」

說歸說,這假山是不能和砧板比的啊……就好比,我一頭上去,小小的砧板可能會被我撞爛掉。

肉麻滾滾來(1)

那麼……我一頭過去撞假山,爛掉的會是哪個?

我抿嘴,一撇頭……視死如歸!

假山上垂下了男人的衣角,看着很眼熟呢,就像殭屍百里身上那件常年不換的爛衣服!

「咳咳……」熟悉的咳嗽聲,提醒我和洛櫻飛——他的存在。

看過了——我們的嘴巴都合不上!

洛櫻飛身子一抖,和我心意相通的轉身面對面、手握手:「心兒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踢你——我是豬!」求饒的話,原來如此廉價……哀。

鑰匙啊鑰匙,為了這把死人鎖的鑰匙,我也肉麻一下無所謂啦!

「小王爺,是奴婢不懂事,不敢和你叫板。小腸最聽你的話了!」

真是不知道百里八路是何時出現的,來無影去無蹤的傢伙,出現也不和我們打個招呼,這下好了,又撞上我和洛櫻飛在吵架!

鑰匙啊!你可別再跑了——只要你不怕,啥話都好說!!

百里八路蹲身在原地,他面前的憔悴不復往日……我的意思是,彷彿他失蹤的這些天都在養精蓄銳睡覺,殭屍的臉上出現了正常人的肉色,黑眼圈也淡了一層。

他指了指腳下踩着的假山,聲音冷冰冰的:「誰要撞?」

「沒有啊!誰要撞?」洛櫻飛和我異口同聲。

百里八路又問:「誰是豬?需要道歉?」

「沒有啊!我們是豬!」

人到了緊急狀態,思維不能自已!

百里八路站起身,帶走一片陰暗,帶來一律金色光芒——打在他高聳的身子上,我從未想過……從下面仰望穿過他的褲襠處,這位大叔也可以如此迷人!

「付二少說……你們急着找我?」

我和洛櫻飛成了兩隻啄米的雞!

幾天不見,殭屍百里愈發的悶騷:「何事?」

你大爺的明知故問啊!

洛櫻飛先抬手,就像幼稚園裏老師提問過後的乖寶寶想發言:「師父!開……鎖……」

肉麻滾滾來(2)

百里八路俯瞰我們,準確的說,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他真的是想考驗我們一下,臨走前還是兩個似模似樣的俊男美女,眨眼才幾天,我們就像兩隻灰溜溜的毛絨棕熊。

尤其,某妞還是死性不改,看到迷人的帥哥呆愣狀。

他想了想,一撣手——

意思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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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櫻飛的小院裏。

倆熊孩子窩在他面前,兩眼星星眼,萬般可憐狀——

百里於心不忍……他不敢再多看我們一眼,就怕看多了,開鎖之前會直接熏暈過去!就怕看多了,一心軟就幫我們開鎖壞了他的初衷。

百里問我們:「不吵架了?」

倆小熊一致的搖頭!

「為何這模樣?」百里難得搬出長輩的氣勢,他嫌棄的瞅着我們的模樣,「小王爺都不在乎自己的外貌?」

洛櫻飛腦子機靈,按我事先教他的說:「師父,千機變鎖着我和常歡心,男女有別!要沐浴,脫衣容易穿衣難!我和她的手都在一塊兒呢!再者……她……我把她看光豈不是要負責一輩子?」

百里八路微微蹙眉,古怪的嘀咕著:「小王爺不正想着綁她一輩子,對她負責一輩子么?」

「沒有!!」洛櫻飛激動的起身,吼完了,馬上又趴下,作可憐狀,「師父……百里,我很認真教她柔水決第一式,順帶連第二招也教了一點,綁在一起不方便,豬……呃,是常歡心她都使不出力,要練武,也要放開了練……您說是不是?」

「真的……不打她了?」

洛櫻飛很肯定的點頭:「不打了——」說完了還在心底搗鼓:反正豬小腸打不死,挨倆拳頭怎麼了?

百里八路轉來問我:「你怎麼說?」

我的星星眼十分放光:「大叔,幾天不見……您好像帥了很多,比殭屍有血色……瞧瞧這小白臉嫩的……嘖嘖嘖嘖……」

男上女下,撲倒妞(1)

百里半腦袋的黑線,他清咳,糾正我的思路:「是問你……以後還和小王爺作對么?」

「大叔……我確定您最近……呃……」一個拳頭比在我眼前,百里一挑眉,無聲的逼我快回答!

「別說亂七八糟的。」

「我……我哪裏和他作對了,他不打我不罵我,我會和他對着幹麼?」

我這都是正當防衛啊,遇到誰都要學着保護自己吧,八路同志您都是看在眼裏的,每次都是小王爺把我往死里抽,我哪有還手的份兒?

八路同志最惡毒的地方就是單看我的表情就能知道我心裏的花花腸子!

「昨夜,我看到你撞砧板欺負小王爺。」

「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和洛櫻飛齊刷刷的為自己辯駁!

百里眉頭微動,他嘆了一聲,起身過來執起了我和洛櫻飛的一雙小爪子。

我欣喜的聽到鎖孔里有東西鑽入,正在咔嚓咔嚓的搗騰——

開鎖了,開鎖了……

百里八路一邊動鎖,一邊說:「不許再有歪腦筋,記得你們自己說的,若要再鬧,千機變還能鎖你們第二次!」

我沖着洛櫻飛使一個眼色:第一次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個高手中了百里的圈套,如果真有第二次,你可以躲得遠遠的哈!

他不屑的哼了一聲,目光看着我腦袋上的珠釵……

咔嚓一聲,鎖開了。

我歡呼一聲,身邊洛櫻飛一個猛撲,把快樂的我一下子撲倒在地!

男上女下!

男女氣息交錯……洛櫻飛詫異的看着身下目瞪口呆的我!

從歡呼雀躍到莫名其妙,我大叫:「你幹什麼?!」

「我……」

百里八路代他回答:「小王爺是想搶了百里的千機變——好讓百里下次鎖不了你們……是不是?」

我吶吶的恍悟,原來是這樣啊?洛櫻飛想撲倒的不是我,而是百裏手中的千機變?

我捶他的肩頭:「笨!你不會和我串通一下幫你一起搶嗎?」

男上女下,撲倒妞(2)

難道你小子以為你的智商數值比我的高?瞧瞧你都在幹什麼呢,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打草驚蛇,驚了百里八路這裏老狐狸。

洛櫻飛呲牙,他臉色微紅。

百里收起了他的怪鎖——他蹲身在我們面前,洛櫻飛忙不迭從我身上爬了下來,嘟噥了一下嘴,很不服氣。

百里淡笑:「弄得像泥坑裏的熊,這麼無良的損招一定是心兒的鬼腦子想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的?」

洛櫻飛白我一眼:「你已經說漏嘴了!」

百里從地上拽我起來,兩三下把我這隻小鵪鶉丟去外面的院子,我以為這是要我出去端晚飯,我急忙起來,才動了一步,繡鞋前面一把寶劍飛來,插在地里擋了我的去路——我要走快一步,這飛來的劍肯定砍掉我的半隻小豬蹄!

「跑什麼?」殭屍百里抱着雙臂出來,他命令道,「把柔水決第一式練一遍——」

我尷尬的笑笑,為難的問起:「那個……萬一練不好呢……」

「練不好,再把你和小王爺鎖在一起。」

洛櫻飛正從屋裏出來,他撫著那隻被困了很久的手腕,抱怨道:「她練不好,與我何干?」

我伸手去拔劍,不忘和他反唇相譏:「我練的是你教的,練不好——是你教的不好!」

洛櫻飛一跺腳,罵道:「應該把你和豬鎖在一起!」

「你就是和我鎖在一起的豬!」

「豬小腸!」

「噌」一聲,百里八路摸出他藏好的千機變,那鐐銬的色澤漾在我和洛櫻飛的眼裏,心裏陰影啊,什麼吵架罵街都咽了回去!

我噤聲,乖乖走了一遍洛櫻飛這些天教的那些招數,其實……練武什麼的也不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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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百里點點頭:「早這麼練,不就好了?」他也覺得把一對小男女鎖在一起太彆扭。

洛櫻飛看着我,眼神里閃過意思名叫「滿意」的誇讚。

師父和小腸太曖昧(1)

他非要炫耀自己的功勞:「還不是小王教的好——」

我把劍遞迴去,這是洛櫻飛的劍,百里八路垂首看了看劍鋒,他吩咐道:「小王爺,明日起,再把完整的柔水決教她走一遍,三天後百里回來驗收!」

驗收?你當你是領導來流水線驗收殘次品啊!

我不是殘次品!我是豬小腸——啊呸!不是,我是那個什麼魔教未來的小軒主常歡心!練武就練武,我怕你老母!

我信心滿滿的拍胸口:「好!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後我把你打趴下!」

誇下了海口——並且是在老江湖面前誇下海口,還一副霸氣的妖女模樣。

百里八路橫來一個諷刺的目光,他半笑不笑,十分詭異又妖孽:「很好。三天後,你不能把我打趴下,我就依著小王爺的提議,用千機變把你和一隻豬鎖在一起!」

「……」

「一言為定。三天——那就一切拜託小王爺。」

「啊……什麼?」洛櫻飛恍然大悟,他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呢,百里的身影一閃,又和上次那樣無影無蹤!

我踮起腳尖張望左右,咂咂嘴說:「唉……他是不是有什麼相好?最近很忙呢……」

「常、歡、心。」洛櫻飛一字一頓的喊我,爪子揪住我的衣領拖住了我!

我道:「幹啥?」又想打我?又手癢?

他哭笑不得,恨不得捏死我:「柔水決十八式,你第一式都練了好多天,你認為十八式劍法三天內你能連成??」

我大駭:「柔水決不是只有一式么?」難道不是這幾天練的這個?莫非……

洛櫻飛冷哼:「柔水十八式。」

「確定不是一式?」

「都說了是『第一式』——你這隻豬,活該三天後和一隻豬鎖在一起!」

我乍舌,忙着補救:「怎麼辦?怎麼辦?我學不會那麼多啊……」

「第一式最難一些,後面的只要你記得路數就行。」

師父和小腸太曖昧(2)

洛櫻飛講解的同時,人在往院子外去,他去吩咐路過的王府奴婢快去送一桶洗澡水來洗洗。

我追在他身後,兩眼淚汪汪的看着他……

洛櫻飛又喝住了那個小婢:「算了……讓伙房備兩桶,快些送來。小王身上臟死了!」

「是,小王爺。」

王府里的小婢瞥我一眼,不情不願的離去……

那眼神很奇怪,充滿了嫉妒和羨慕。

此時此刻,我沒有半點的虛榮心,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怕百里八路真的把我和一隻豬鎖在一起!

洛櫻飛回院子,我還跟着,絮絮叨叨的求救:「洛櫻飛——小王爺——少主——皇軍大人,要不現在就練吧,能練多少練多少?我不要和豬鎖在一起啊!」

我對洛櫻飛的拳頭不害怕,我現在怕百里八路的千機變,神奇的東西啊,萬一我真的和一隻豬連體,豈不是也能感覺糠食滑過喉嚨?

洛櫻飛被我纏得受不了:「學不會就學不會了——百里捨不得看着一隻豬糟蹋他的心肝寶貝!」

嗯?這話什麼意思?

「你學柔水決學了多久?前前後後加起來。」我想拿他做參照物。

洛櫻飛幾根手指忽上忽下的動着,最後說:「學了三個月!」

「三個月!我……我……」我才三天……八路,你也太偏心了吧!

洛櫻飛不覺得,他反而有些期待:「雖說三天太緊張,憑你的話……應該可以做到。」

「什麼叫……憑我可以做到?」

他進屋,一個旋身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水,還給我倒了一杯。

「你是常歡心,是碧水軒的常歡心——沒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百里的柔水決你肯定學過……他這麼做,不過是想刺激你的記憶,想讓你恢復武功罷了。」

我?我學過?

這話我越聽越變味兒……

「你這話……不,還有你以前說的那些……殭屍百里是不是和我有什麼關係?」

垂慕小腸的美色?(1)

否則無法解釋:百里對我很照顧,現在又逼着我練武,點滴匯聚到一起成了一片越來越大的小河,某些東西正在越來越清晰。

金髮少年睇來一個奇奇怪怪的目光:「這是你自己想的哦,和我沒有關係,我答應過師父守口如瓶的。」

「嗯?嗯嗯?」

真的有貓膩唉——

我想了想,大駭:「他是我仇家?」洛櫻飛不動聲色,他做保密局的特務最適合,我又問,「他欠了我錢?我欠了他錢?他垂慕我的美色?」

「小王爺——」門口的小廝打斷我的遐想,三四個男人分別提着幾個桶的熱水出現。他們說:「小王爺吩咐伙房燒的浴水來了。」

洛櫻飛點頭指揮他們:屋子兩側各放一個浴桶,他一個,我一個,洗乾淨了再吃飽了,下午就繼續地獄式的練武!

我不甘心,等小廝們送完了水,我又問:「剛剛說到哪裏?啊,殭屍百里到底是誰?」

洛櫻飛哼了一口氣,對我說:「豬小腸!快去洗!你的腦子比豬還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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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府里的主子奴婢享受午休之時,我卻和洛櫻飛窩在林子裏練武。

最倒霉的還是他,再怎麼說,我和百里八路的約定,千機變鎖不到他,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他完全可以在他的高床暖枕上呼呼大睡,他要再壞一點,可以不負責任的亂教我一氣——

三天,很短的時間,只要他稍稍一鬆懈,我就會倒大霉!

我就想吧,洛櫻飛肯定等著看我出糗,等著看我抱着一隻豬過日子,卻不想……事實和我的想像相反,午休的時刻,陽光打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他很認真的陪在我身邊,指點我練武。

「手再低一點——」

「嗯,可以了,變招……」

「不對,轉的太慢!你等著敵人砍你的屁股呢!」

有模有樣,真像個「師父」……

PS:今日更完,明日繼續~1月24

垂慕小腸的美色?(2)

我一招學停了,轉頭看他——

洛櫻飛指揮我的手:「太高了,低一點!再低……讓你低一點聽見沒?」他抬眼,和我目光沖在一起,他一個羞澀清咳,支吾起來,「看、看什麼看?!」

「你……有預謀?」

洛櫻飛瞪大了金瞳!——表情太誇張太單純!

呃?難道不是?我想錯了?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了邪惡點子:洛櫻飛先是認真教我,也許教的都是少了一招半式的,到最後八路同志驗貨,貨是好貨,就怕裏面摻了太多水份!

「常歡心!你到底練不練?」

「練!沒說不練……只是……」

只是你不打我渾身痒痒!

「只是什麼?」洛櫻飛嘀咕,「練武就練武,廢話那麼多,換了師父教你肯定一巴掌拍死你。」

「所以我寧可你來教我!」

洛櫻飛皺眉,我好奇的湊過去,老實問他:「喂……你這是真心教我武功?」

「難道你想和一隻豬綁在一起?你很想知道豬的痛覺是怎樣的?!」

我搖搖頭:「不是啊……是你對我太好,我渾身不自在……」

真的,恐怕是挨打挨太多,已經打出癮了……

他哼了哼:「常歡心!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充愣?」

「我?我知道什麼?」我一捶拳,想到了,「你在伺機整我?」

「你看不出我做的這些是為了什麼嗎?」洛櫻飛叫了起來,他心裏說不出的苦,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很嚴肅的對我說,「常歡心,我對你……」

「小王爺!」一個氣喘吁吁的侍衛跑來,在不恰當的時候又堵住了洛櫻飛的話!

金髮少年對天翻白眼……他寧可死了算了!

又來,該死的又來——這是今天第幾次啊!

小王爺練武的林子,王府里幾乎人人都知道,端王爺下了命令,這裏不許任何人來打攪,這林子是屬於小王爺一個人清修用的。

同床共枕沒意見(1)

萬一誰進去,被小王爺和百里先生練武傷著,那就是活該!於是壞心眼的端王妃和鯰魚世子也不會來這裏尋麻煩。

這會兒有人會來,我很好奇……轉眼看了看,那是迎香院的侍衛:老王爺身邊的人,不是外人。

洛櫻飛半含怒氣,追問著:「說!什麼事?」說不出,要你好看!

「王府外有個姓付的年輕人要找心兒姑娘——」

「找我?」姓付的,我明白了,是付東楓!我們求他幫忙找百里八路,他則要我幫他一個忙,百里上午回來了,所以這會兒付東楓來找我要交易的另一半吧?

我正要過去,洛櫻飛出手拉住我,他不許我走!

「她是端王府的奴婢!哪有來客要見個奴婢的——叫他滾!」

侍衛在林子外圍,聽到洛櫻飛的吼聲,他身子一抖,勉強撐著,不敢離去,侍衛又道:「小王爺,那位付公子說了……小王爺不放人……他就不走了……」

「他不走,亂棍打出去!」

我瞪大了眼睛!天底下真有霸道不講理的混球唉!

我道:「喂!別這麼不講道理!付二少說到做到了——他把百里八路找來了,我去幫他一個忙,兩不相欠!」

「不許!我不許你靠近他!」

「沒靠近啊,就說說話……」

洛櫻飛孩子氣的跺腳,「說話也不行!端王府不歡迎他!叫他給小王滾!」

洛櫻飛氣急敗壞,迎香院來的侍衛哪裏敢得罪這位小王爺,他們隨侍在王爺身邊,他們看得最清楚的是:這一段日子,老王爺對這個小兒子很是喜歡,對洛夫人的愛意更濃,沒準過一段日子,王府未來的主人有一定的變數,這時候得罪小王爺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既然小王爺發話了,侍衛欠身離開,帶着洛櫻飛的一口髒話,跑去轉告付二少。

我鄙夷的看他:用最最最鄙夷的目光瞅他:啥叫過河拆橋?啥叫人面獸心?啥叫忘恩負義?——面前這位,活生生的例子。

同床共枕沒意見(2)

看不順我的眯眼,洛櫻飛吼道:「做什麼?造反啊?」他反手指向林子外面,「想去?」

「還人情啊……他又不會對我怎麼樣?」

人家二少是正人君子,我想拉他上床,他未必答應呢——

洛櫻飛看不慣我的嘀嘀咕咕,他氣呼呼的像只鼓腮幫子的青蛙:「你敢去?那就自己學柔水決吧!我不教了!」

「別別別——我的小王爺,我的少主,他一個外人哪有咱倆感情好?不理他,讓他呆外面和西北風……練劍、練劍!」我拖住他,哄他像哄孩子那樣,洛櫻飛像個孩子,對於這樣甜言蜜語喜滋滋的一笑,繼續恢復狀態,和我一起練。

「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什麼?」

洛櫻飛一皺眉,咒著:「沒有!你的豬耳朵聽錯了!」

「……」

一天練武下來,吃過飯、沐浴完,我習慣性的跟着洛櫻飛上床躺下,一個枕頭一人一半。

洛櫻飛人躺下了,見我和他「同床共枕」,他驚訝的吸了一口氣,腦袋退開一寸!

「你、你怎麼睡這裏?」

我哈欠兒連連,重複前些天的保證:「等殭屍百里開了千機變,我滾到床下去睡……」你的床很軟,我有些捨不得滾,那地板多硬啊?

洛櫻飛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掃了我片刻,他低笑一聲,背過身子,繼續睡他的,還不忘惡狠狠的警告:「不許捲走我的被子,你愛誰就睡吧!」

「唔……」

唔完了,我突然清醒!

不對!手上早沒了束縛,我和他已經是自由身了!這……這……難道洛櫻飛沒感覺到?

我不想睡地板,可是……睡他的床,會不會第二天再接受一頓暴打?他會不會以為我是趁機占他的便宜?

「啊……那個……」我欲提醒他。

沒料身邊的少年哼了哼氣,他早就準備好了應付的話:「安份一點睡!不許多說話!敢多事,打到你變豬!」

「……」

害我和茅坑有緣(1)

××××××××××××××××××××××××××××××××××××××

付東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白天他來王府碰了洛櫻飛的釘子,到了夜裏,就算王府里高手侍衛如雲,他照樣闖,還像在付家莊那樣,大半夜等着我起夜,又把我擄到了一邊!

我就說嘛,茅廁為什麼要建那個遠?晚上噓噓都那麼麻煩!還能給「採花大盜」採花的機會!

「心兒。」付二少放下堵我嘴巴的大掌,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人,這才說話。

我大驚:「二少?你——你闖王府?」

他闖他的沒什麼,只是洛櫻飛知道了,小王爺他會發飆——而我,就等著變成「豬」。

他很無奈:「櫻飛不許你來見我,那麼只有我來見你。」

「呃……」

別說得這麼曖昧,到時候吃虧受苦的可是我啊!

「還記得我和你的約定嗎?我幫你把百里先生找回來了——你要幫我把娘約出來。」

我點頭:「記得,當然記得。」

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二少這沒有母愛的孩子想娘了,他找我這個內應安排一下,很簡單的事情——只是……

我指着他這模樣,連夜行衣都不穿,直接進來?

「二少你武功那麼好,王府都闖了,我們的院子都能摸得到,你也可以這樣去見洛夫人啊!」

付東楓面有難色,他苦澀的一笑:「我想好好看看娘……這夜裏,看不清人。心兒反悔了?不願意幫我這個忙?」

「沒有啊!我又不是洛櫻飛,我說話算話!」

「那……約個時辰吧?」付東楓自己定了一個地點,「就在王府後門,我在巷子裏等我娘——至於時間——」

「辰時吧!」

「你確定?」

「辰時那會兒洛夫人會去膳房幫老王爺看着火候煎藥熬藥,我代她一會兒,只能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快點和你娘說完,說完了就讓她回來,別耽誤!」

害我和茅坑有緣(2)

我更想說,你別悄悄帶走你娘啊!不然是我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那就明日吧——時辰會不會太緊?娘她……會不會不願意見我?」

我估摸著:「不會!洛櫻飛說你娘也很想你,有這個機會,她一定很高興見見你!」

付東楓莞爾一笑:「麻煩心兒了。」

「不會不會……啊,二少啊,有一樁事情要和你說——你誤會你娘和端王爺了,其實不是端王爺搶走了你娘,是你爹啊——」

「咿呀」一聲,是院裏的門開了!

洛櫻飛披着外衫,在走廊下看着,看不到身影,他開始叫:「常歡心!豬小腸——你死哪裏去了?」

他打斷我想說的,付東楓急忙提醒我回去——最關鍵的話還沒說呢,他身影一旋,輕功已經上到屋頂走了。

好死不死,大半夜的鬼叫什麼!

「常歡心!你死的嗎?掉茅廁了?去那麼久?」

我哼哼,懶得和他多說,不過……這憋急了的感覺又來了!

「等、等一下……我還要去茅廁……」

「什麼?你剛剛乾什麼去了?」

「剛剛小的,現在大的——不行啊!」

我是壓根兒沒去現在憋得慌,都怪付二少,每次大半夜的出現,總是害我和茅坑有緣!

洛櫻飛不放心,他疾步跟着我一起去,我貓著身子活像一隻蝦米:「唉喲,你幹嗎?沒有千機變,你還陪我上茅房,良心發現呢?」

「我怕付東楓來找你!還是看着你好!」

我冷哼:二少啊?早來了,你捉姦不成的。

「小王爺——」

「幹嗎?」我這般規矩的喚他,洛櫻飛很是警惕的瞅着我,生怕我冒出什麼亂七八糟的點子捉弄他。這些天的相處,他發現我就是個招惹麻煩的小倒霉蛋,弄得壞人雞飛狗跳,很有能耐。

我問他:「你有沒有幫老王爺煎藥熬藥?」

「那是膳房的老婆子做的活兒!」

小的憋出來了(1)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也對,他錦衣玉食,哪有去做下人的潛質?

我蹦進茅廁,順手掩上門,和外面的他對話:「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給你父王煎藥?」

「哈?」

「你偶爾孝順一回給老王爺煎藥,老王爺會很感動的!」

我趁機激他,只想給洛夫人一個空檔去見見付二少,這樣就能兩全其美:老王爺會以為洛夫人去煎藥了,而煎藥的工作就讓洛櫻飛來,我則陪在旁邊——這樣一來,洛櫻飛不會懷疑什麼,反正老王爺也疼著洛夫人,她偶爾離開一下,老王爺不會責怪。

洛櫻飛聽完我的話,他恨不得一腳把茅廁的門踹開:「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在想着教我討好父王?!」

「不是討好,你對你父王的好是一片真心,真心實意需要你來刻意的討好嗎?」

我栓腰帶,不住的提醒自己,千萬別再踩了茅坑!

洛櫻飛看着我出來,他的目光就像月光一樣軟軟的柔和。

他問我:「你會煎藥?」

「不會?你可以問問你娘,東西擺好了,你看着火頭就可以。」

「你不練武了?」說來說去,他還是擔心我不能在百裏面前交差。

我說:「煎藥又不用一整天,反正你每天都去迎香院請安,到了午後你才去練武的。」

洛櫻飛半笑不笑,嘴角微微漾出好看的弧線:「既然你願意……那就……陪我一起給父王煎熬……」

「一句話!」

「常歡心——你剛剛沒來茅廁?」

「嗯?」

「你不是說這回是來解決那個的嗎?」

啊……你個豬腦子,這種猥瑣的事情也記啊!

我滿口胡謅:「大的不出來,又把小的憋出來了!」

「……」

××××××××××××××××××××××××××××××××××××××

翌日,我們在迎香院裏看見一位美人:金髮盤著夫人髮髻,精緻的珠釵點綴其間,婦人面容不施粉黛,依舊光彩照人。

小的憋出來了(2)

我跟在洛櫻飛身後,看着女人照顧著老王爺,要不是這一頭金燦燦的頭髮,我們肯定會誤會是哪個妖精來迎香院勾引老王爺。

洛櫻飛詫異著走上去,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換上正常衣裝的女人,紅底祥雲的華服。女人也抬眼看了看洛櫻飛,臉色微紅扭捏。

「這……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他的娘?

總是穿着尼姑衣裳低三下四的洛夫人?

我也湊過來,咂嘴:「美人就是美人啊……換了衣服就是不一樣!」

洛夫人聽我這話,這美人臉彷彿鋪上了一層好效果的胭脂,太紅了,她小小的使個眼色,嗔道:「心兒——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話!」我拍拍身側的洛櫻飛,他傻楞在原地什麼反應都沒了,我催問他,「小王爺,很漂亮,是不是?」

老王爺呵呵笑:「心兒說的是實話,夫人早該這麼打扮了,哪有女人不愛美的——瞧瞧,飛兒都看傻了眼。」

「呃……我,我這不是……」

洛櫻飛抽了一下嘴角,有些心虛的繼續瞟洛夫人。

我驚奇:「那個……夫人怎麼想到換這身衣服了?你不怕穿得太好看,再被老王妃抓住了打罵?」

烏鴉嘴又說亂七八糟的,洛櫻飛抬腳給了我一記猛踩!

「閉嘴!要你多說話!」

我捂嘴,擔心的看向老王爺。

老頭兒沉沉一嘆,他招手讓洛櫻飛過去:「飛兒——」

「在,父王又和吩咐?」

「往後——你娘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父王的意思是……」

老王爺枯節似的手拍在洛櫻飛的肩頭:「別以為父王老了,王府里發生了什麼本王都知道——往後,父王就把你娘交給飛兒照顧,飛兒不能再退讓著讓那些人欺負。你娘不能再受委屈,你也別忍辱偷生的,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顧著本王——也別縱容那些壞人——」

往美人身邊噌(1)

我湊過去,試探性的問:「王爺的意思是……誰欺負洛夫人和小王爺,心兒可以打他,是嗎?」

洛櫻飛橫我一個多事的瞪眼!

誰打誰?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欺負人?

老王爺又笑了:「就是心兒這意思,只是……這動手傷了和氣,動手前,先抓來本王面前評評理,飛兒你看可好?」

父子倆隨口說說的話,引得洛夫人一陣緊張:「王爺……沒有人欺負妾身,真的,飛兒不用和他們動手……」

美人就是美人,舉手投足間的一個動作,微乎其微都能帶出一陣光芒閃閃。

洛夫人楚楚可憐,我像貓兒一樣往美人身邊噌——夫人,您有所不知,其實我早就帶着小王爺狠揍了一頓鯰魚世子,我們甚至還在算計怎麼對付王妃老妖婆!

「常歡心!你幹什麼!」洛櫻飛驚呼一聲,扯着我起來!

我渾然不知,木訥道:「啊……這個……」

洛夫人和老王爺都怔怔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隻……寵物?怪物?

我傻笑:「那個……夫人身上好香,我、我習慣往香的地方跑……」

洛櫻飛的金瞳瞪的老大,似在警告:敢吃我娘的豆腐,把你打成豬!

我慌忙找借口轉移話題:「夫人,今天給王爺的葯還沒煎吧?」

「我這就去……」她才剛起身,身側老王爺抓住了女人的手,「穿得這般,怎麼去膳房那種骯髒地方?」

「可是王爺的葯……」

我上前一步,拍拍胸口:「我去幫王爺煎藥!」

「咳咳!」洛櫻飛提醒我他的存在,我又要搶他風頭了——

我喏喏後退,只退到洛櫻飛身後:「我是說……我家小王爺親自去煎藥。」

「飛兒去?」老王爺朗聲笑着,「你一個孩子,飯菜還要心兒去幫你端來,你怎會熬藥?」

「孩兒可以的!」洛櫻飛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拍在我的小肚皮上,催促我快點幫忙打圓場!

往美人身邊噌(2)

我說:「是啊是啊,讓夫人一起去,夫人在旁邊指點我們就行!」

「我?」

××××××××××××××××××××××××××××××××××××××

花花腸子的我,一心為老父王熬藥的洛櫻飛,還有心地純潔不知有內幕的洛夫人——三人在膳房旁邊的走廊下守着一個葯爐子。

爐子上的小砂鍋里撲騰著難聞的藥味,洛櫻飛一開始還在掩鼻,煎藥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天大的折磨!

砂鍋是洛夫人擺的,裏面的葯和水的比例也是她調的。

洛櫻飛不過是搶現成的,只要守着火苗不滅就行,他一傻孩子還以為煎藥是多麼重大的責任,眼睫一眨不眨的盯着砂鍋不放。

我挪身……慢慢挪去洛夫人身邊,她不妨有詐,一臉幸福的瞅著自己兒子守着個爐子。

趁著洛夫人不備,我快速湊過去,在她耳邊快速說道:「付東楓在後院巷子裏等夫人!」這力道太猛,害我話說完了「啵」一口親在洛夫人的耳朵上!

美麗的女人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頰,難以置信的轉來看我——

不知道她是因為聽到我的話太激動呢?還是誤會我是為了趁機親她?

洛櫻飛聽到動靜轉頭:「常歡心!你做什麼?」

「沒有沒有——夫人身上太香了,我又情不自禁湊過去了……」

又錯過去吃洛夫人的豆腐??

洛櫻飛身側的拳頭轉了轉,恐嚇道:「別逼我『情不自禁』揍死你!」

我尷尬的抽嘴角,指他面前的:「當心火快滅了!」

他哼了哼,不太福氣的轉回頭繼續用一把破蒲扇守着爐火——身側,洛夫人還看着我,我不敢大聲說,只能比劃一陣再動嘴型:付東楓、後院;付東楓、付東楓……嘴巴動得我的臉頰發麻!

「常歡心!」洛櫻飛一個回頭,我比他更機靈,及時收住,顛著小腿仰頭看天,「雲,好大的棉花糖……」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又轉去看洛夫人。

燙到了?笨蛋!(1)

洛夫人的眼眶微紅,她不是傻子,剛才我說的,她聽見了——女人抖開袖子掩面,她在遮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娘?」洛櫻飛起身,他追問,「你怎麼了?是不是這丫頭惹你?」

「不……不是,是煙氣熏的。」她輕輕擦拭眼角,「娘離開一會兒……飛兒,這火你好生看着。娘去去就回來——」

「嗯,知道了。」

我們目送她離開,我看得很清楚,洛夫人是往後院那邊去了——

「呼」的一陣風,洛櫻飛在我面前扇他的破扇子!

「常歡心,你確定沒有招惹我娘?」

我一臉無辜!呼天搶地的先來個可憐求饒:「沒有啊!哪裏有?這麼美麗的人疼惜還來不及呢,我怎麼捨得惹?」

「我娘好像快哭了——」

「洛夫人自己說的,她這是被煙氣熏的,是你不會掌火熏着她了,哪裏是哭?」洛夫人確實想哭,恐怕這些年來,她都沒機會得見一眼付家莊的兒子,這時候聽說付東楓來了,百感交集想哭。

我心裏一陣激動……我總算做了一件人做的好事,不再是無能的女主啊,至少我還能撮合洛夫人和付二少母子團聚。

倒是有那麼一點點擔心:洛夫人能認得付東楓嗎?她會和付東楓說起自己可憐的遭遇嗎?她會告訴付東楓,年輕貌美的她其實愛的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兒?她會親口告訴他「其實付莊主才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王八蛋」?

背倚著牆,我兀自琢磨這些問號,想得太多了,情不自禁想兜去後院偷聽一下。

腳丫子才挪了一點點,洛櫻飛突然喊我:「這裏的地方還可以,把我昨天教你的柔水決走一遍!」

「什麼?」我想溜號啊,沒想練武啊!

洛櫻飛折了一個破樹杈給我做劍用,他催促着:「快些練,勤能補拙——」

「啊——我想去看看洛夫人……」

「看什麼看!你是想湊到我娘身上去聞香!」

「……」

燙到了?笨蛋!(2)

小手裏強硬的塞來他給的樹杈,洛櫻飛起腳把我踹了出去:「快練!我看着火呢——不許偷懶!」

「……」

「你練不練?」

我很誠懇的說:「我寧可你給我一頓狠揍……」

少主啊,小王爺啊——你不適合做師父的,真的——忽然間對我這麼嚴格,我很不習慣!

「讓你練你就練——廢話這麼多!」他看了看我,想把手裏的這份活兒交給我,「不練的話,你來看着火,我去看看娘去了什麼地方!」

啊!這怎麼行!

他要出去找洛夫人,沒準就看到他的娘親和付二少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呢!

絕對不能讓他過去!

「我練!我這就練——小王爺,你看着我有沒有練錯!」

洛櫻飛無奈,只能坐下,一心二用:一邊守着葯爐子,一邊瞟着我練劍。

劍法走到他教我的那一半,又重新開始,反反覆復練了三遍,約莫過去了一個時辰……太久了,久得有些離譜。

洛夫人一去不復返,洛櫻飛面前的砂鍋開始發出呲呲的聲響:湯水燒乾了,飄出藥渣焦掉的味道。

洛櫻飛急得在原地跳腳:「怎麼辦?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老王爺每次喝這湯藥,都在午時之前,現在已過午時,這葯熬得太久——不爛掉才怪。

我盛了一瓢水過來,揭砂鍋蓋頭還被燙了手!

「啊——」我疾呼,手裏的水胡亂潑下,澆滅了爐子上的火,連着砂鍋和藥渣一起變成「落湯雞」,胡亂不堪,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常歡心!」洛櫻飛衝過來抓我的手,「燙到了?笨蛋!紅了一大塊!你是怎麼做事的!」他又急又惱。

我狡辯:「是你在問我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那麼燙啊……」

燙傷要怎麼治?

我想去再找冷水浸泡一下祛燙傷——洛櫻飛抓走的手沒縮回來,緊接着……我瞪大了眼!

小王爺吻小腸(1)

洛櫻飛居然一口含住我受傷發紅的食指,放在他的嘴裏輕輕的吮著!

錯了……錯了……我不是破口子流血,我這是燙傷呢……

這一陣太曖昧,我木訥的盯着他,洛櫻飛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的世界裏……冒出粉紅色的泡泡,奇奇怪怪的溫馨感覺,暖暖的……這是洛櫻飛嘴巴里的溫度唉,軟軟的舌頭刷過我發痛的指尖,說不出的異樣。

有一種東西,在潛移默化的在轉變……

一旁的爐子和砂鍋冒出白煙,發出焦炭的臭味;我們這邊剛好相反,氤氳的粉紅氣息,還有……好香好香的味道……

洛櫻飛慢慢放開我,他湊近,盯着傻楞的我,柔聲道:「常歡心……」

「啊……啊?」

「心兒……」金眸的目光下移,他盯着我的唇……慢慢的、慢慢的……湊了過來……

「洛、洛、洛……」洛什麼的,你幹嗎?!

另外兩片暖暖的——貼上了我的唇!

No!又來了……你大爺的,又是唇貼唇的淺淺一吻,洛櫻飛在我唇上留下他淡淡的氣息,沒有馬上離開,金髮少年的雙唇近在咫尺在我的唇上噴出迷人的氣息。

他說:「別喜歡咸大魚……別喜歡付東楓……常歡心,你陪着我……好不好?」

「啊……啊?」我傻了,傻到組織不了正常的語言!

「父王說的……變成真的,好不好?」他微微泛起金色的眼波,淺淺的一層迷人之色,「做我的小王妃,如果你不喜歡端王府,我可以跟着你去浪跡天涯。你若想回碧雲峰做軒主……也讓我跟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別讓我像你爹一樣就行,我要求的並不多……」

「洛、洛櫻飛,你在說什麼?」我現在不僅一頭霧水,我還滿頭的問號?

這是……要搶妞做你老婆?

「你非要我說得徹底嗎?常歡心,我——洛櫻飛喜歡……」

小王爺吻小腸(2)

後半的話,不是有人衝出來打斷的,而是飄來一陣迷離的簫聲——遮天蓋地的簫聲,蒙住蒼茫大地,瞬間奪去我的一半聽覺,我看到洛櫻飛的唇在動,偏偏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詭異的簫聲,不光是我沒了聽覺,洛櫻飛也大感奇怪!

他抬手摸著自己的咽喉,他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

他驚訝的問:「怎麼回事?」

很淡的說話聲,耳朵一陣嗡嗡作響之後,周遭又有了聲音!

我推開身前的洛櫻飛,走在院子裏,只感覺天地一陣盤旋——

簫聲,熟悉的簫聲……夢裏多少次的徘徊,海邊一陣陣的波濤伴奏的簫聲!

是他,是他回來了!

「他來了——咸大魚,是咸大魚在吹簫!」

簫聲餘音還在,忽遠忽近,飄飄渺渺,近在咫尺——或是遠在天邊。我欣喜的笑,不是夢,大白天的不可能做夢,真的是他在附近嗎?

「心兒!」洛櫻飛躍到我的面前,他隱約猜到了那是誰,他問我,「你確定是寒諾的簫聲?」

「寒諾……」

寒諾,付東楓和洛櫻飛都曾說起他,寒諾是寒潭魔教的少主,他們都說他的簫聲殺人於無形,可我聽到的卻是世間最美妙的天籟之音。

寒諾……就是咸大魚?

在海邊救我,和我相伴的……就是寒諾?

他說:我要走得遠遠的,在我沒有徹底愛上你之前,走得遠遠的——

怎麼走遠?

喜歡裂開成了「愛」再也收不回去。

碧水寒潭,同為魔教卻是不能相溶的宿敵!

敵人愛上了敵人——所以他才會說「我們相愛,但不能在一起」。

「寒諾……」我重複着他的名字,不住的翻來覆去。

寒諾,好聽的名字——總比咸大魚這個傻裏傻氣的名字好聽一百遍、一千倍、一萬倍!

寒諾……讓我看看你,讓我確定……你是不是在海邊與我海誓山盟的男人?

豬小腸,我喜歡你(1)

你吃光我的豆腐,你還敢隱瞞你這個嚇死人的身份!

什麼咸大魚神醫?

什麼受寒潭少主的所託救我!

明明是你自己想救我——你這個無良的王八蛋!

我著了魔似的笑,腳下情不自禁的邁出腳步……趁著簫聲沒有走遠,我要去追他!

洛櫻飛在我身後,他剛剛提起不許我愛咸大魚,沒想「曹操」來得這麼快!

他長臂從后抱住了我,霸道的說:「不許去!不許過去!你和他根本就是沒有未來的!你是碧水軒的接班人,他也有可能成為寒潭的潭主,你們生來就是宿敵!為什麼要去喜歡他!心兒,別喜歡他,沒有結果的愛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們……生來就是宿敵……」

連洛櫻飛也這麼說呢——

他說錯了:真正因此愛到心痛的,應該是咸大魚吧,沒有記憶的我沒有什麼家世仇恨,換了他呢……明知我是他的宿敵,他還救活我,還和我在一起日久生情,情根深種還想傻傻的去拔掉!怎麼可能!

那一夜,我傷重,他吹簫像鬼哭。

那一次,他在礁石上吹簫,海風裏卷著甜甜的味道——

明知不能愛還要愛,明知沒有未來還許下海誓山盟?

「常歡心!聽我的話,別去!就算去,你等百里師父回來……你獨自去見寒潭的他太危險!別去!哪裏都別去!就陪在我身邊!」

「我就去看看……我就看看他是不是咸大魚……」

「是與不是又怎樣!寒潭的男人和你不可能有未來!」

「沒有不可能!只有想不想!」

洛櫻飛緊緊扣住我的手腕,他也固執:「我也喜歡你!這筆帳要怎麼算!」

我靜謐無聲,呆的沒話……

洛櫻飛臉色緋紅,這段日子來的不自在一一從我腦海里閃過,好多次,他都是這樣的表情面對着我,欲言又止的,就是這句話?

我傻笑着搖頭:「不會不會……你只會打我……」

豬小腸,我喜歡你(2)

「我打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太直白的表白,太變態的表白……

俗語有言:打是親、罵是愛——不帶這麼打這麼罵的,也不帶這樣的喜歡啊!

洛櫻飛小王爺死心眼,剛才的一陣簫聲更把他的火爆脾氣激化了!

「我喜歡你!你在街上吻我的那一下開始……我就對你有好感;從小到大,宮裏的女人我見得太多——只有你和那些庸俗的胭脂水粉不一樣!回到端王府,我更加堅定自己的心!你對我好——這世上只有你對我好!我寧可千機變把你我鎖一輩子!我寧可師父不回來!不開鎖!這樣你就離不開我了!」

我震驚,張著嘴巴忘了合上……

我——在做夢?

白日做夢?

我從未想過洛櫻飛會對我用情啊!一直以來,我挨揍挨打習以為常,他說的這番話,就像天上掉下大隕石,擊毀了我的承受能力!

腦海反反覆復轟鳴:不可能——不可能——世上最不可能喜歡我的男人就是洛櫻飛!

怎麼是他,怎麼是他?

「你不相信?」洛櫻飛盯着我的表情。

我尷尬的笑笑,點頭:真的是難以消化……

「可我真的喜歡你——師父都看在眼裏,他心照不宣,他都看清了,你怎麼就那麼笨,看不懂?」他抬指一撥我頭上的珠釵,提醒道,「都說是送給你的了!懂不懂!」

我眨眼……張了半天的嘴巴,就是不能給他什麼承諾……

「我喜歡咸大魚……」

洛櫻飛的皓齒咬着唇,他琢磨了很久,嗆出一口冤枉氣:「只有他嗎?不能留一點地方給我?」

「我……」

拒絕?

沒理由啊——

為什麼拒絕?是洛櫻飛自己倒貼過來了……於情於理,我必須拒絕?

「你不願意?」金眸子流露着哀傷,「難道留給我一點點的地方都沒有嗎?」

他的話,幾乎在求我收了他做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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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少主欺負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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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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