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宮內終見慈母顏 卻因局勢暗落子

第三十八章 宮內終見慈母顏 卻因局勢暗落子

過了幾日,娘親果然接了聖旨入得宮來,身着二品誥命婦人的朝服拜見了夏侯辰,又由我帶着去昭純宮拜見了皇后。娘親聽說寧惜文快要生了,便想去看看,卻被我阻止了,道:「娘親,她現在身子日漸粗大,眼看快要生了,可不能在此時出了什麼差錯。你若想看,等日後生出來了再來看吧。」

娘親很敏感,便問我:「你是不是與惜文有何不妥?」

我不欲她擔心,便道:「宮內便是如此,就算親生姐妹也要避嫌,況且我與她原是異母姐妹,難免讓人利用了去。」

娘親與大娘同嫁一夫,其中爭鬥複雜,早深有同感,便不再多問,只是叮囑我道:「說到底,她是你父親的骨血,有什麼爭執,多讓着她一點兒也就罷了。

在宮內,你們更要互相扶持啊。」

我點着頭應了,屏退下人之後,便拿出那枚戒指讓娘親收好。娘親也如我一般莫名其妙,問道:「既是皇上送給你的,卻為何轉送給我?」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所有的內情,唯有對娘親道:「此戒指關係重大您可千萬得收好了,不可讓人見到,也別向任何人提起此物的來歷,以免遭了大禍。」

娘親雖性格潑辣,但見我說得鄭重其事,再加上此物是皇上的,臉上表情便也凝重了起來,小心地將戒指放入錦緞小布囊,又貼身放着,告訴我:「放心吧,任誰也偷不了去。」

外戚入宮省親,是妃嬪們無上的光榮。一連幾日,我便帶着娘親在後宮內觀賞閑逛,去了風景優美的御花園,再坐馬車去了千壽山。宮裏的富麗堂皇讓娘親讚不絕口。若遇見出來的妃嬪,因我品級高,她們皆要向我行禮,兼向娘親問好,也使得娘親容光煥發,頗有幾分與有榮焉之感。

省親時間不過三日,到了第三日傍晚,就有皇后懿旨,請娘親與我到昭純宮赴宴。我們自然打扮整齊,盛裝來到了昭純宮。既是家宴,宮裏面有品級的妃嬪們也都到了。皇后特地叫人在我的身邊安了位置,讓娘親坐在我的身旁。依例行禮之後,席上笑語嫣嫣,娘親便贊道:「老婦在民間聞得皇後娘娘端正慈和,今日一見,卻聞名不如見面,民間的哪裏知道皇後娘娘卻是如此的風姿卓越,老婦這個女兒可是比不上了。」

娘親的一番話雖有些粗俗卻引得皇后笑顏乍開,道:「誥命夫人倒真有一張巧嘴。」又轉頭向我道,「與妹妹相比,倒不遑多讓。」

娘親便道:「老婦可不善說謊。皇後娘娘的皮膚光滑如瓷,老婦這個女兒就比不上。」

她這話倒說到了點子上。夏天日照增長,雖則我們這些宮妃都不怎麼好出門,卻總有些陽光會照在臉上,讓我們皮膚漸黑。可皇后卻愈加白皙起來,肌膚更似滿月的嬰兒,讓人一見便想摸了上去。

眼見夏侯辰愈發多地留在了昭純宮,一眾妃嬪個個心裏都痒痒的,但唯有皇后擁有高昌國進貢的奇異胭脂,她們又能如何?

皇后本就對此頗為自信,見娘親說到了她的心坎里,更是面有得色。我則任得她得意非凡,言辭則更為恭謹。

席間娘親忽然說要去更衣,我便陪了她去。來到側間官房*,打理整齊之後,我見她整理衣裳時把那裝戒指的綉袋露了出來,忙叫她小心收好,又幫她整了整衣冠才出來。出得門來,遇上了林淑儀,想來她是因為近日雨水過多,腸胃略有不適,所以頻上官房的。

*註:官房即茅廁

回到席間,皇后關心地問起娘親的身體,特地提起近日天氣不好,年紀大了,更得注意身體等等。娘親一一地答了,謝恩不已。

娘親在宮中待三天,終離宮回府。我自是依依不捨,不知什麼時候才又能請得聖旨見娘親一面。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娘親所住府第便在京城裏面,家書一日便到,我每隔幾日便收到她寫的家書,倒也略緩了我的相思之苦。

娘親出宮第三日,我便收到了她的家書。信中沒有別的,只告訴我她平安到家,在左鄰右舍之中大增了臉面:家中又來了兩戶遠房親戚,都是父親獲罪之時便斷了來往的,現在見我們家勢日盛,便又找尋了上門。既是寧家的骨血,為了免其流落於外,娘親將他們安置了。在信的末尾,提到一件不打眼的小事,說是我給她的那個重要物件,居然有一晚消失了,害得她怎麼找都找不到,可第二天清晨,它又好端端地出現了。娘親在信中連連抱怨,自己人老了,記憶力便退化了。

除此以外,倒沒有再說其他什麼。過了幾日,我交代娘親辦的事她便辦好了,託人從宮外送了一個長木盒子給我。此盒用一把鴛鴦鎖頭鎖住,再用封條封好,送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首先檢查封條是否完好,鎖頭是否被人動過,見一切皆完好無缺,才用兩把鴛鴦鑰匙打開了鎖頭。

裏面,便是娘親給我籌集的銀兩了。

我打算等第二天清晨夏侯辰上早朝之時,叫太監送了這個盒子上去。我的捐款當可讓朝廷上下官員大吃一驚。

想起即將要做的事,我便興奮不已,四更未到,便起身叫素靈給我打扮。我為宮妃,在後宮之中已榮寵到了極點,可在朝堂之上卻無人能識。如果能在這件事上贏一個大大的彩頭,既為我顏面增光,也把皇后比了下去,更能讓夏侯辰對我刮目相看。

素靈見我高興,便取了顏色喜慶的衣服過來為我換上。我又叫她慎而重之地梳了節日祭祀等場合才梳的內命妃髮髻。如此盛裝打扮起來,素靈便道:「娘娘,您瞧,宮裏當沒人能及上您的風姿。」

我便淺淺一笑,可惜道:「卻只能在宮裏頭給妃嬪們和皇上看看……」

素靈一驚,眼神閃爍地望了我一眼,我只作不知。

本朝有令,妃嬪不得上朝堂議事坐堂。除了皇后在每年一次的盛大祭祀之時能隔着珠簾坐於朝堂之後,陪皇上接受朝臣的參拜之外,其他人並無此資格。

素靈見我若無其事,便以為我只是隨口說說,臉色一會兒便恢復了正常。

我告訴素靈,「本妃今日便早早地去朝陽殿的偏殿,聽太監們宣讀我的捐贈,再聽皇上下旨讓史官們記上一筆。我雖見不著此等情狀,但在偏殿聽聽也是好的。」

素靈便也高興了起來,去雜房叫醒了抬轎的內侍,讓他們準備好了,隨時起身。

夏侯辰今日歇在楊淑儀處,倒讓我的行動自在了一些。我反覆打量過妝容衣着,這才坐了小轎往朝陽殿來。此時太陽尚未升起,四下里一片漆黑,只隱隱瞧見遠處的天邊有一絲暗紅漸升。我轎子行走在青石板上,無聲無息,幾個轉彎之後,便到了朝陽殿。遠遠望過去,便可瞧見有上早朝的官員等候在朝陽殿門前。

我的轎子自然得避開他們,從偏殿後門抬了進去。

此時太陽緩緩升起,天已漸漸大亮了。有宮人入內逐個吹熄了燈火,又有宮人入內為我添了茶水點心。

我問素靈:「可上早朝了沒有?」

素靈便轉身出了偏殿打聽,回來告訴我:「娘娘,官員開始入內,想是時辰到了。」

正在這裏,聽得康大為在門邊報:「皇上駕到。」

我抬頭望去,夏侯辰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我喜滋滋地向他行禮之後道:「皇上,臣妾今兒可要給你一份大禮,您可得收好了。」

夏侯辰便笑道:「一向只有朕賞賜給人的,今兒個倒奇了。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讓朕瞧得上眼的?」

我巧笑嫣然地道:「皇上便等著瞧吧。」

忽聽有人在門邊接道:「寧妹妹要讓皇上等著瞧什麼呀?」

我回首一望,卻是皇后。她身着寬袖大紅朝服,頭插紫金鳳釵,步搖的滴珠有節奏地擊打在她的鬢邊,更添幾分氣勢。

我見是她,頗感意外,向她行禮之後便道:「皇後娘娘今兒可真趕巧。」

她一笑,「不及妹妹來得早,可還是趕着了。」

向夏侯辰行禮之後,她才道:「妹妹有東西送給皇上,臣妾也有東西送給皇上呢…」

夏侯辰皺眉道:「你們兩人今兒個是怎麼啦?怎麼不約而同地來了朕辦公事的地方?」

這時有小黃門前來傳信,「啟稟皇上,眾大臣皆已到齊。」

夏侯辰便道:「朕去上早朝了,你們若無事,便散了吧。

見夏侯辰走了,我便笑問皇后:「皇後娘娘莫非也是來捐款的?臣妾家裏可比不上皇后財大勢大,可別讓臣妾臉上太過無光才是。」

皇后便答:「本宮也想不到,妹妹不但在宮裏如魚得水,在宮外么……」她微微一笑,順手拿起放在几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我略現緊張之色,問她:「皇后聽說什麼了?」

她卻不再作答,只道:「本宮的品階略比妹妹高,只有對不住妹妹,先行一步讓康總管接了本宮的捐贈才是。」

我唯有勉強地道:「那是自然。」

眼見她叫人拿出一個紅綢蓋好的木盒子,讓身邊的小太監遞了上去。

偏殿就在正廳的隔壁,我自然聽得清楚隔壁傳來隱隱的話語之聲。過了一會兒,便人聲鼎沸,大道讚詞,說什麼「皇後娘娘慈德澤被天下」之類的。

素靈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附在我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我再望向蓋了紅綢的木盒子,便如燙手山芋了。我正遲疑着要不要使人送了過去,卻聽皇后道:「聽聞妹妹今日來,便要給皇上送一份大禮的,怎麼臨到頭了,妹妹的樣子彷彿不想送了?皇上可不喜歡反反覆復的小人呢。」

我唯有咬牙道:「素靈,交給康大為吧!」

素靈瞧了我一眼,便走過去拿了那盒子,交給等在殿外的康公公。

送了過去之後,自是也有人贊了兩句,說「華夫人娘娘體恤天下蒼生」之類的,但讚美之聲幾不可聞,自然是沒有皇後送過去的時候大而且多的。

事已至此,我也無可奈何,只得對皇后道:「時家財大勢大,臣妾無話可說。皇後娘娘出手如此大方,臣妾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這時也有她身邊的宮婢從門外走了進來,附於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只見她臉露驚訝之色,幾乎站了起來,卻又緩緩坐下,望着我,神色難測。

我嘆道:「皇後娘娘,臣妾空歡喜一場,也累了,就此告辭。」

此時夏侯辰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喜氣盈盈,道:「朕的愛妻愛妃幫了朕的大忙了,朕替天下蒼生謝謝兩位,特別是朕的愛妻。」

他走過去擁住了皇后,讓皇后略為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我被夏侯辰忽略了,見他們卿卿我我,有些無趣,便又向夏侯辰行禮之後告辭了出來。臨出門的時候看見康大為急步走着,腰間叮叮噹噹的,聽起來甚是悅耳。我往他腰間一看,卻見我送給他的銀熏與玉佩相擊,彷彿奏樂一般。

忽地想起那天夏侯辰上朝之前與康大為的一番打趣,不由得笑了。

素靈便道:「娘娘,您被昭純宮的搶盡了風頭,還笑得出來?」

我望着遠處漸升漸高的太陽,道:「本妃與她都是為了皇上,既然皇上高興了,本妃便高興了。」

素靈的臉色便有些變了,轉瞬又恢復了正常,過來扶住了我:「娘娘真是心胸寬大。」

我微笑着沒有答話。

這一晚,夏侯辰自然宿在了皇后處,又賞了不少東西給她。據聞皇后盡皆推辭了,讓皇上換成銀兩,賑濟災民,自是又換得上上下下一片叫好之聲。

又過了兩天,夏侯辰才來了昭祥閣,屏退下人之後,一把抱住了我,久久都不鬆開。我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來,道:「皇上,得了這麼多銀子,您樂瘋了吧?

不過您是皇上,更多的銀子都見了,怎麼這麼一點兒倒眼皮子淺了?」

他鬆開了我,低聲道:「並不是因為銀子。朕高興的是,朕終於有人幫了。」停了良久才低低地道,「朕終於有親人了……」

他聲音喑啞,眼眶似有紅色。我心中發酸,卻道:「您不要以為有什麼別的。臣妾幫您,是臣妾應該的,咱們之間不是有協議嗎?」

他又一把摟緊了我,嘴唇在我頸中啃咬,模糊不清地道:「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我被他舔咬得頸子發癢,身上發軟,忙告饒道:「皇上,臣妾不說了皇上。」

他一把抱起我,讓我坐在他的膝上,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仔細地望着我彷彿要把我映進他的腦里,心中。

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便垂了頭道:「臣妾給您倒杯茶來……」

他卻漫不經心地道:「不用,朕不渴。」

手指卻亂動起來,靈巧地挑開了我的前襟,在那裏打着圈兒。我要躲開,他卻不讓我躲,慢吞吞地道:「你要朕怎麼謝你呢?」

他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的臉上又開始發燒,道:「臣妾不用皇上謝。」

他的手指探了進去,幽幽地道:「朕當然得謝……」

他的話語如製得極好的千層酥,入口即化,那綿甜的滋味卻從舌尖直透到了心底。

他望着我,黑色的眼眸如幽幽的千年古潭,深得幾乎要把我整個兒吸了進去,平時有些微垂的嘴角這時翹起了好看的弧度,嘴唇略有些發紅,顯是剛才咬噬的緣故,散著誘惑人的味道。

忽然之間,不由自主地,我便湊了上去,輕印上他的唇。

醒悟過來之後才羞愧不已,心想自己怎麼會如此大膽,一向都是他予取予求的,難道我已不怕他了嗎?

他徹底怔住了,良久才醒悟過來,咳了一聲道:「怎麼這麼少?我還要。」

聽了他的話,我也怔住了,良久才羞惱地道:「皇上怎麼像個孩子?」

他湊上來吻住了我,吸吮着我的嘴唇,好似要把它們吞下肚。雙手的行為也急迫起來,卻不似以往的粗暴對待,耐心地解着我身上繁複的衣服,只是總也不能解開。趁他鬆開我嘴唇的空當,我忽道:「皇上,您以前喜歡撕亂臣妾的衣服,莫不是因為解不開的緣故吧?」

離得近了,我便見他的眼睫毛急速地連番眨動,像極了兩把撲閃得極歡的扇子,眼睫之間卻暗暗地升起了紅色。不一會兒,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朕怎麼會那麼蠢笨?」

我輕笑道:「皇上,那您今兒個是解啊,還是……?」

他便手指動得更勤,並不說話,鼻間卻有汗珠凝結。我在腹中暗暗地笑了,倚在他的身上,任他與我身上的結奮戰。

我身上的衣物與其他人的沒有什麼不同,但每遇打結之處,我便要打一個極巧的結來,除了我自己,很少有人能解開,每次侍寢當然不會如此,穿的都是易除的衣物。現下我如此說,只不過因見到了夏侯辰與康大為之間的逗趣兒便也想試上一試罷了。

在我的心底,上次他們的對話確是不可思議之極。夏侯辰對我來說,是一個如天神一般讓人害怕而不可親近的人,自我知道了他的手段,便更添了幾分害怕,哪裏想像得出我們之間還可以這樣的對話?

如若以前,對我來說,他的天神身份之外,另一重身份便是可以給我帶來榮華與富貴,而今天,我第一次在心底感覺,正如他所說的,他還有另一重身份,便是親人了。

奮戰了良久,他終於放棄了,開始蠻不講理起來,使力撕扯著,卻比以前多了幾分小心,彷彿怕弄傷了我。我忙止住了他,自己幾解幾弄,打開了那個花結。

他便吐了一口氣,抱起了我,向床榻走去,自是一室的旖旎春光。

我終於可以享受到與他的魚水之歡,身體不再感覺到難以啟齒的痛楚,反而如墜夢裏雲端。我在他的懷裏融化得如一汪春水,而他則如春水環繞的大山,兩人親密相連,難分難捨。

以前這種時候,我不敢望他,閉了眼默默地承受,今天我卻睜開了眼,偷偷地打量於他,但見他眉眼如蒼山翠竹,俊美得讓人窒息,即便他不是皇上,也有許多女人甘願為他生為他死吧。

他輕撫我的眼睛:「想看就看吧,半遮半掩的,算是怎麼回事?」

我便偷偷地笑了,側了臉,卻被他扭了過來。他亮若星辰的眼睛,彷彿磁石一般吸引住我全部的目光。我強忍着窘意,從上至下開始打量他。這回輪到他窘了,用手蓋住了我的雙眼:「別看了,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

我伏在他的懷裏,問他:「皇上,你給臣妾的那枚戒指當真有用,只被人偷偷拿去一瞧,便定下了決心,讓時家出了近百萬兩銀子。」

他道:「那是自然。憑此戒指便可調動全國各大銀庄近百萬兩銀子。這枚戒指可是大富商夢啟園調銀子用的信物。」

「恰巧這時候又有不少新面孔住進我們家,有幾位更是銀庄的掌柜,他們自然以為這些人都是來送銀票的。想來各地銀庄也有異動,有人源源不斷地調了銀子走,他們自是以為全都送到了我這裏。只是臣妾不知,皇上在民間還是一位富商呢!」

他嘆道:「朕做太子的時候,表面上狂放不羈,經常外出四下搜集美女。皇后樂見其成,也不大理我,倒讓我有機會積攢些錢財。」

我只感覺心酸,他之能忍比起我來,又勝了多少?

我問道:「那些銀子如今去了哪裏?」

「自是由信得過的官員拿了去賑災,希望今年災民的日子好過一點兒。」

我依偎在他的懷裏,良久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笑道:「皇上,您沒瞧見,她得知我捐銀一萬兩的時候,那表情真叫精彩。」

他便也笑了,過了很長時間才道:「如果她不是太顧著時家了,倒是一個好妻子…」

我心底明白,正如他自己所說,某些東西一旦捨棄了,便會痛上好幾個月,晚晚都睡不着覺,但有的時候,這種捨棄便是不得已而為之。人要有了切膚之痛才會明白別人的感覺。自寧惜文如此對我之後,我才真正明白了夏侯辰的處境。

當親人轉為仇敵的時候,才是他最感痛心之時吧?

所以無論太后怎麼對他,他最終還是為太后留了一份顏面。但他不是聖人,甚至可以說使起手段來比任何其他人都狠,所以他最終還是除了這個禍害。與他在一起的這些天,唯有這一刻我是如此的與他貼近。我們倆都不是聖人,該採取必要的手段時定會採取,只是他擁有巨大的權力,因此帶來的是旁人無止境的索取與貪婪,所以他才把自己藏得如此的嚴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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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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