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的蘇醒（叄）
冷小軒很疑惑，她明明聽見怒吼的方向就是這邊的，為什麼她走了這麼久都還沒有走到路的盡頭？
她的腳步走的很匆忙，她可以清楚的認出那個吼聲是修羅的，並且確定自己不可能認錯。
雖然她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一聲聲絕望的吼聲幾乎震碎人的心。
那是人痛苦到了極限才會發生的吼聲。
想到這裏，她的腳步不禁的更加的快了起來。
……
而另一邊，
「修羅，住手，不要在傷害無辜的生命了，這樣只會增加你的罪惡，到最後無上的道仍然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魔被人類所誤解嗎？如果你現在真的傷害了這些無辜的生命，那麼你又怎麼能讓人類去相信魔是好的？」
「人類？」彷彿聽到極大的笑話一般，修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為何要愚蠢的人類相信魔是好的？魔可以為所欲為魔自逍遙我為魔，魔真實，神虛偽！如果說神是萬能的，那麼魔則是無所不能的！人類算什麼？哈哈哈……區區一個人類算得了什麼！」
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他伸手便抓住了一個婢女，嘴巴毫無留情的咬上了她的脖子，婢女的眼睛騰的瞪大，一瞬間斷了氣。
「修羅！不要，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已經很冷靜了！」滿嘴的鮮血，修羅殘忍的叫道。
「不，修羅，你……」
「你跟我閉嘴！帝釋天，乖乖的呆在我的身體里，等我吸夠了人類的血，有了足夠的魔力，到時候你就飛不出我封印的體內了！」
「阿修羅！」
「我叫你閉嘴！」
修羅憤怒的將手中剛吸干血的婢女用力一撕，哧的一聲，婢女硬生生的被分成了兩半，血肉在半空中紛紛揚揚。
「阿修羅！」身體里的聲音迫切道，「如果你只是想要封印住我，我答應你從此不再掙扎便是，你不要再吸人血了！」
「要我相信你？」修羅笑的癲狂，「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所謂的神嗎？哈哈哈……帝釋天，你是不是在我的身體里被封印傻了！」
剛說完，手便又將早已經暈倒在地上的婢女抓了起來，尖銳的牙齒狠狠的咬住她的脖頸，狂肆的吸吮起新鮮的血液來。
「阿修羅！！！」身體內的聲音驚叫，只見修羅身後蛇形的起伏更加的劇烈了起來。
然而此時的修羅已經吸紅了眼，再也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吸完一個又是一個。
直到……
「修羅……」
一個熟悉詫異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修羅的背脊瞬間僵硬住。
他的動作一滯，將頭緩緩的抬起來。
婢女的身後，冷小軒睜大的雙眼看着他，眼神里除了震驚的不可思議之外，還有一絲的心疼……
是心疼嗎？修羅深藍色的眼睛露出痛苦的神情。
笙兒……那是他的笙兒……
魔的蘇醒（肆）
「你……」
冷小軒看着眼前渾身都散發着殘酷暴戾氣息的修羅，深藍色的眸子裏有着血腥的顏色。
修羅，魔……她驚懼著望着，明明心裏是害怕的，卻會有一絲心疼。
彼此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修羅的銀絲在黑夜裏紛飛而顫抖，他深藍的眼睛注視着眼前的人，笙兒看見了他嗜血的一面，她會怎麼想？會覺得他也是一個魔嗎？可怕的魔嗎？
不，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這麼認為，他的笙兒不可以。
好不容易笙兒才承認了自己有些愛上了自己，怎麼可以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就粉碎。
不，有個聲音在他心底叫宣著，不能！不能！
他扔掉手中早已昏死過去的婢女，一步一步的走向冷小軒。
陰冷的瘋席捲他的長袍，吹起了他銀色的長發，像是舞動的龍，妖艷又神聖。
或許不該用神聖兩個字來形容一個魔。
冷小軒獃獃的站在原地，任由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
他，不是以前的修羅，那個被她口口聲聲叫做變態的惡魔。
此時的他，是真正的魔。
可是她卻突然不害怕了。
有一種直覺在告訴她，眼前的人不會傷害她，不會的。
「笙兒……」
她看見他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絕美的臉上，花藤一樣的刺青，那麼的顯眼，蒼白的臉上單薄的唇瓣因為血漬而顯得詭異的紅。
「修羅……」
冷小軒呆愣愣的叫着，也許她應該尖叫的，因為她看見了他吸人血，也許她應該害怕的，因為此時的他是如此的詭異駭人。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輕輕的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怕吵著黑夜裏的幻靈一般輕輕的。
修羅伸出手想要撫上她毫無血色的臉，猛然間身後蛇形的浮動再次出現。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難受的情緒浮上了他的俊臉，
寂靜而詭異的樹林里傳來一個聲音，
「笙兒……快跑！笙兒！」
好熟悉好熟悉的聲音，冷小軒眼睛瞬間睜大，
「澈……是澈……」
她慌亂的像是終於發現了什麼似的，站在原地環繞着四周，「是澈的聲音，是澈……」
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她在空曠的地上找著，叫喚著，「澈……澈，你在哪裏！澈……」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好似剛才出現的聲音只是幻覺。
不是！不是的，她知道不是幻覺的。
澈！是澈！
「笙兒！」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冰冷的聲音。
她心一滯，緩緩的轉過頭，
修羅的臉上是憤恨和嫉妒並存的情緒。
空氣中又想起了一個聲音，詭異又邪惡。
「修羅，眼前的人就是你最恨的人深愛的女人，殺了她……殺了她帝釋天就會痛苦永生永世，修羅……殺了她！」
魔的蘇醒（伍）
「不……」
修羅猛的用手抓住一片銀絲反覆的絞著，扯著，臉上決裂的痛苦讓冷小軒看的心驚。
她試着走上前一步，大叫，「修羅，修羅你怎麼了？修羅？」
她越是靠近，修羅就越退的更遠。
不想讓她碰到自己，他不想傷害到她，可是——
「你是魔界的王，怎麼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上！」空氣里的另一個聲音仍持續不斷的說着，「你可是我們的王，就算你做一百件，一萬件好事，神界的人一樣不會善待你，人類更不可能會供拜你，你依然是魔，是人類眼中的惡魔。王，魔永遠是魔，你還會奢求自己能變成天使嗎？」
「滾！不要再說了！」
黑暗中的瘋咆哮著，好像要將他整個身體吞沒似的，修羅垂著頭半跪在地上，五根手指在土地上滑出了血痕，整個身子快要爆炸似的，痛苦的他想大聲的吼叫出來，
可是身體里的另一股力量仍然不放過他，他們邪惡的笑着，有女聲，有男生，有男女混合的聲音，在陰暗的樹林里顯得異常的詭異。
冷小軒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她睜著大眼睛四處找尋，厲聲斥道，「誰？誰在這裏？有本事就現身不要鬼鬼祟祟的！」
「哈哈哈哈……嘿嘿嘿……」
樹林里滿是異常的歡聲笑語，
「王，只要你喝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血就可以將帝釋天永遠的封印在體內了，王……您還在猶豫着什麼呢？將帝釋天永遠封印住了，整個天下就是你的了……何況只是一個區區的女人呢？」
「嘻嘻嘻嘻嘻嘻……是呀，王，吉祥果說的對啊，人類的女人貪婪，淫~盪，見異思遷，忘恩負義，怎麼會有我們孔雀好呢，王……不要再猶豫了，我們的王……」
「孔雀，吉祥果，三輪尼，你們閉嘴！」
空氣中另一個聲音響起，那是來自修羅體內的聲音，
「修羅，不要聽他們亂講，那樣只會影響你的思緒，不要想，不要聽，一切都只是幻覺！」
「澈……」
冷小軒詫異聽到的這個聲音，她走到修羅面前，不明白為什麼澈的聲音會從他的身體里傳出，但是此刻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激動的問著，「澈，是你嗎？澈，真的是你嗎？」
「笙兒，不要說話！」楚夜澈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嚴肅，「聽我的，快逃，逃的越遠越好，笙兒！快逃。」
「不……」冷小軒搖著頭，「澈，你在哪裏，為什麼不出來見我？澈？」
「笙兒！」楚夜澈緊張的驚叫着，「快走，不要叫我的名字，笙兒，快走，修羅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魔性大發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是不可預料的，笙兒，快走！」
魔的蘇醒（六）
「不，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澈……」
冷小軒試圖走上前抓上修羅的手臂，觸及到那一絲冰冷的時候，修羅像是突然瘋了般的掐上了冷小軒的脖子。
「阿修羅！」
身體內的聲音大叫，身後蛇形的波浪起伏的越來越巨大。
「不要傷害她，那是你最愛的女人，你會後悔的！」
「後悔？」
修羅深藍色的眼睛盯着冷小軒，像是小孩子在研究一件名叫後悔的藝術品一樣好奇打量著。
「王……對，就是這樣，殺了她，喝了她的血，一切都平靜了。」
「王，你是魔界最強大的王。」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嘿嘿嘿……」
「修~羅……」冷小軒被掐著難受的低叫着，試圖想要掰開他的大手，可是那雙大手彷彿粘上了膠一般的絲毫都沒有動彈的跡象。
「不，修羅，不要傷害她，不要！」
身體內沉痛的聲音透露絕望的吼叫。
「殺了她，喝她的血……」
「不，那是你最愛的女人……」
「王，你是魔界最強大的王。」
「你會後悔的，不要！」
兩道聲音在體內互相纏繞着，充斥着他混漲的腦袋。
「不……」修羅突然發出一種野獸般的吼叫，一瞬間，深藍色的眼睛像是黑夜的星星一般的一閃一閃。
慢慢的只見他臉上的刺青在一步一步的縮短，銀色的長發在空中漸漸飛舞成烏黑在搖曳。
就在冷小軒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之際，手上的力道漸漸的消失，
眼前的修羅眼瞳逐漸恢復成黑色，
在她身體即將沒有支撐緩緩倒下之際，那雙修長的手臂攔腰將她抱住。
「笙兒！」
耳邊的聲音聽的那麼的不真實。
冷小軒卻哭了，她的眼淚沿着面頰流淌，她無力的手掙扎著撫上他絕美凈白的臉頰。
是他嗎？這一次，是真正的他嗎？
她想開口喊出他的名字，可是喉嚨像被堵塞了一般，眼淚一顆接着一顆的往下掉，她淚眼朦朧的看着眼前的人。
「笙兒……」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她朦朧的眼睛看着他，看向了他眼睛的深處，深情的，絕美的，就像第一次看見一般，將她的視線牢牢的鎖住。
她嗚咽的終於喊出了聲音，「澈……真的是澈嗎？不是修羅騙我的澈，是真正的我的澈對嗎？」
這次的是真的澈哦！如假包換!o(∩_∩)o
魔的蘇醒（柒）
他握着她撫上自己臉頰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笙兒……澈是真的。」
淚水再次湧出，幾乎讓她覺得此刻像是在做夢一般，她掙扎著，將兩隻手伸出捧起他的臉頰，激動的叫着，「真的是澈，真的是澈……」
她眨着眼睛，讓淚水流掉，讓她好能更好的看清楚他。
然後沒等楚夜澈開口，她的小唇就傾上前去，吻住了他眉毛，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樑，還有那張單薄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像是永遠也不夠似的。
楚夜澈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胡亂的親著，臉上全是她的淚水，讓他的心疼的厲害。
「是夢嗎？澈？是我在做夢嗎？」
他寵溺的失笑，「笙兒，那麼就當是一場夢吧。」
僅僅只能支撐半個時辰的時間，讓他給不起她任何的承諾。
如果是今晚的一切對於她來講是恐怖殘忍的一夜的話，那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吧。
「不……」聽他這麼講，冷小軒像是害怕什麼似的，撲進了他的懷裏，將他死死的抱住，像是真的害怕只是一場夢，緊緊的抱着生怕他在下一秒會消失。
「不，澈，你怎麼可以那麼殘忍，不要是夢，不……我不要。」
久違的思念都折磨著彼此的心，冷小軒再也顧不得什麼，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
激~情一觸即發，千年的等待為了也不過是此刻無人清擾的幸福感覺，楚夜澈的理智在她的吻中漸漸遺失，他反被動為主動，侵入她甜美的唇，噬咬她比花兒更嬌艷的唇瓣，貪婪地吸吮讓人瘋狂的甘露。
冷小軒熱切地回應着，此時此刻，即使窒息也心甘情願。
突然胸口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楚夜澈猛的推開了意亂情迷中的冷小軒，一口鮮血頃刻而出。
即使昏迷了，即使暫時被他壓制住了，他還是不能放過他，嫉妒與仇恨是惡魔的專屬權利。
楚夜澈苦笑，修羅，難道你已經如此愛她，愛到不要自己性命的地步了么？
而一旁的冷小軒看見地上的一灘血跡，嚇的臉色蒼白，「澈，你怎麼了？不要嚇我，你怎麼了？」
「笙兒，我沒事。」
他微笑的看着她，輕撫着她蒼白的臉，「笙兒……記住我說的話。以後，不逃輕易惹怒修羅，知道嗎？一定要記住，不要輕易惹惱他……」
「澈！你在說什麼啊！」
「笙兒，我要你答應我！」
他倏地握住了她的雙肩，語氣嚴肅的說道。
冷小軒看着眼前的澈，心裏有一千一萬個疑問，可是卻沒有開口的機會，她點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澈，我答應你！」
他將她鎖進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撫摸着她黑色的長發，
「笙兒……乖……你要勇敢的，要好好的！……」
她窩在他溫暖的懷裏，試圖想要仰起頭，後腦勺突然傳來一陣悶痛，她不明白的抬起頭，看着眼前那張熟悉卻越來越模糊的臉，他寬大的衣袖從臉上輕輕拂過。
她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聽見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側輕響，「睡吧。」
有種讓人拒絕不了的吸引力。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皮就沉重起來……
楚夜澈VS阿修羅
與此同時，一束黑色的光從楚夜澈胸前穿透而出，穩穩的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個人形。
「叮咚」
黑夜中彷彿有一滴水落下，聲音清脆而有緣，那是來自楚夜澈胸前的血漬，滴在冰冷的地上，猩紅而異樣。
月亮從黑雲中探出一個頭，散發着冷冷的清光。
輕輕的將懷裏的佳人放在地上，楚夜澈站起身，看着對面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長長的銀髮在月光照耀下流轉着詭異的光，修長的身子籠罩在淡淡的銀光中，彷彿在吸食著月光中寒冷透徹的月的精華。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如果真的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麼就是對面的他，左臉上，花藤的刺青已經長的成熟，那是死亡之花的代表，「曼珠沙華。」它已成形。
修羅，終於可以從他身體中獨自而出，他們，再也不需要共用同一具身體了嗎？
厚重的雲在此時漸漸的散去，月光更加的亮了起來，深藍的色眸子在月光下閃發着恐怖的光，邪惡的笑容浮現在他擁有完美刺青的左嘴角。
「帝釋天，好久不見了。」
修羅的聲音冰冷而沙啞，聲音里卻帶着意外的興奮。
楚夜澈閉上眼睛，輕輕的呼吸了一口氣，終究，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前的惡魔，已經是獨立的一體，再也不受他所控制了。
「的確好久不見。」
他睜開眼睛，坦然的面對，眼前千年之前就註定永生永世為敵人的人。
修羅眯起雙眼，看着他腳邊躺着的已經昏迷了的冷小軒，嘴角淡淡一扯，「這一世，就算是毀了整個世界，為了得到她，我也在所不惜。」
楚夜澈低下頭，順着他的眼神深情的望着腳邊的人兒，「你放心，我不會再和你搶了。」
「哦？」修羅臉上是嘲諷的笑，「怎麼戰爭還沒有開始，你，就退縮了？」
楚夜澈不語，環顧四周躺在地上死是死，傷是傷的婢女，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是退縮，只是不能讓你亂殺無辜。」
「……」
「你已經知道了增加自己真氣的方法，我不能給你亂殺生靈的理由。」
「理由？」修羅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下，像是猜透了什麼一般，道，「該不會，為了這個世界上愚蠢的人類，你想放棄你最心愛的女人吧？」
楚夜澈黑眸一凜，一種苦澀的情緒在他眼中匆匆掠過，瞬間又平復了下來，
「修羅，我與你之間做一個約定！如何？」
「約定？」他興趣盎然的看着他，「說。」
「只要我不與你搶笙兒，你要答應我從此不可以吸取任何一個人類的鮮血。」
「果然是這樣的？」修羅冷笑，「你知道我只要吸取人類的鮮血就可以輕鬆的將你封印在我的體內，為了那些人類，你居然就這麼放棄了她？呵呵……笙兒，我真是替你不值啊！」
這句話像是說到了楚夜澈的痛楚一般，他不禁皺起眉頭，胸口一陣一陣的痛著。
他捂著胸口，硬生生的忍住那抹痛，睜著鋒利的眼睛盯着對面的人，「我只問你答不答應！」
「這麼好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答應？」修羅嘴邊彎起一抹惡魔的微笑，「不過……只是不與我搶，我要的可不只這些。」
「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修羅轉過身，看着冷冷的月光，「除非如此，否則……」
樹林間的風呼呼的吹着，吹着兩人的衣袖，在空氣中發出沉悶的響聲。
修羅沒有說下去，他知道自己不用說的很明白，帝釋天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贏得了他的笙兒。
呵……
自以為是的神，為了偽裝他們的善良，寧願放棄自己心愛的人，也要讓世上的人類幸福嗎？
真是虛偽啊。
笙兒，你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點？
只是為了一個人類，他就可以輕易的將你放棄。
而我，那麼愛你，不顧一切，甚至寧願為你放棄整個魔界，為什麼對於我你就那麼吝惜你的愛？
靜默的氣流在兩人指尖徘徊，最終，楚夜澈低沉的開口，「好，我答應你！」
修羅轉過身，嘴角是諷刺的笑，「永遠不再見她？」
楚夜澈雙手抓拳，心痛的無以復加，卻仍已平靜的聲音回答，「是！」
「很好！」修羅高興的就差點沒有為他的回答鼓掌了，「那麼，在這之前，你必須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
「自然是……」他頓了頓，然後緩緩的開口，「讓她恨你的事！」
「阿修羅！」楚夜澈皺眉盯着他，「你不要得寸進尺！」
修羅卻好笑的聳聳肩，「應不應隨你，即使你不答應，只要我喝足了人類的血，總有一天將你封印住，我依然可以得到她，帝釋天，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有什麼威脅得到我嗎？……魔比神先蘇醒……這一生，魔壓制神，你已經別無選擇了，哈哈哈哈……」
狂肆的笑意在蕭瑟的風中刺耳的傳到楚夜澈的耳中，他望着最心愛的人，沉痛的閉上了眼睛，心裏有一個幾欲破碎的聲音在喊，「笙兒……你要原諒我，笙兒……不要恨我！笙兒……我是迫不得已的……」
他轉過頭，單薄的唇瓣緊抿著，下巴綳的緊緊的，冷眼看着修羅，最終道，「我答應你！」
奇異的修羅停止住了笑，只是挑了一下眉，一臉詫異的問，「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用人類可以威脅你做任何一件事？如果我要你死，你也會答應嗎？我偉大的神？」
再世惡魔降臨
他像個小孩子似的好奇著研究著楚夜澈臉上的表情，玩味的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心裏卻開心極了。
原來看見神痛苦是這麼快樂的一件事？
「不過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要是你死了，留下我一個人可一點都不好玩。要是讓你一直看着我跟你心愛的女人在一起，親吻，擁抱，做~愛……這樣是不是比讓你死還要有趣點？」
楚夜澈沉痛的閉上眼睛，他是惡魔，本就不期望他會變成天使，但是——
「我希望你對我的恨不要轉移到笙兒身上，我可以答應你永遠不出現在她的面前，但是，你必須答應我要好好的照顧她！如果讓我再看見你像……」說道這裏，他皺着眉停了停，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一樣，「……如果讓我再看見你像之前那樣殘虐的對待她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嘖嘖！」修羅毫不在意他的威脅，仍然勾著邪惡的笑，「原來以前我對她做過什麼你都在看啊？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在對她狠一些，說不定那個時候就能將你逼出體內了？……」好似說的不夠似的，他肆意邪惡的笑容更加深了幾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強~暴而無法動彈的感覺一定十分難受吧？」
「住口！」楚夜澈憤然怒吼道，雙手在身體兩邊緊握成拳，若不是理智在腦海裏面叫宣，他一定會衝上前去給他一拳。
他知道他恨他，可是笙兒是無辜，她是他唯一深愛的女人，他決不允許她再傷害她！
「你聽着！只要你敢再傷害她一根頭髮，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談條件？」修羅玩味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再看看他，「你在她和人類之間已經做了選擇……比起你的殘忍，我以前做的，恐怕也只是傷傷她的身而已，你呢？傷的可是……」修羅緩緩的走進他，將手放在他楚夜澈左胸口的位置，「這裏……傷心……可比傷身的罪名大的多了！」
他發出悚心的笑聲，像是在慶祝自己的勝利，仰頭高笑，月光清冷的照在他的身上，彷彿再世惡魔降臨。
……
冷小軒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修羅的腿上，
陽光出現了，他臉上的花藤徹底的消失了。
銀髮，美臉，一切都好像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還是以前的那個修羅。
可是冷小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那種強烈的感覺告訴她，的確有什麼不對勁。
「醒了？」
修羅溫柔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手指輕勾着她的下巴，讓她對視着自己。
她看着他的眼睛，黑色的眸子裏不再是深藍的恐怖的顏色，卻閃動某種她不明白的意味。
她艱難的坐起身，腦袋還有點余暈，總是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對了，太陽！怎麼會有太陽？她下意識的四周張望，所在的地方讓她訝異。
這是第一次修羅對她鞭刑的地方，而現在……
「澈！」
場地下面，當初她被鞭刑的那個地方，楚夜澈，帶着渾身的傷，被捆在十字架性的木樁之上，美麗的眼眸微微的閉着，長長的黑髮散落兩肩，臉色蒼白一片，像是受了極大的刑罰一般，已經露出了支撐不知的疲態。
澈！是澈！
冷小軒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頭一個眩暈，差點摔下了階梯，幸好修羅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修羅！你把澈怎麼樣了！」
她痛斥的看着他，「把澈放了，我要你把澈放了！」
「放了他？」修羅突然變得幽黑深邃的眼睛如同深潭一般看着冷小軒片刻，最後嘴角微勾，「好啊！」
他招來侍衛按照她的話將楚夜澈從木樁上給放了下來。
沒有想過他會答應的這麼直接，冷小軒有片刻的呆愣，但是想到澈就在她的面前，她再也顧不了想什麼，飛快的跑下了階梯朝楚夜澈的方向奔去。
而修羅意外的沒有阻止他，只是用深黑的眼睛冷冷的看着。
「澈……」
看見楚夜澈虛弱的彷彿連站起來都是問題，冷小軒嚇的心臟幾乎都要停住了，
「澈，你怎麼了？修羅！你把他怎麼了！」
站在高處的修羅挑眉，不置可否，只是冷眼看着，
「笙兒……是你嗎？」
嘴角溢出血絲，楚夜澈將手捧起她已經淚流滿面的小臉。
她點頭，看着如此狼狽的他哽咽的發不出聲音。
「乖，笙兒不哭。」
他輕輕的為她撫掉臉上的淚痕，睜著疲勞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多看一眼，往後他就會在記憶里多有一個她的模樣。
笙兒……我是那麼那麼的不捨得將你放下。
可是，我有職責，笙兒，你可以諒解嗎？
如果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你真的會恨我嗎？
不要，笙兒……不要恨我，那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我的笙兒……
他最愛的不是你
「真是感人啊。」修羅邪佞冰冷的嗓音頓時出現在他們周圍。
冷小軒還來不及反應，腰就被騰的摟起，不知何時走下來的修羅將她緊緊的鎖在自己的兩臂之間。
「修羅，放開我！」
冷小軒拚命的掙扎，但是對於他來講只不過是在做無謂的掙扎而已。
「噓……」修羅輕輕的將手放在她嘴邊，指著另一塊木樁道，「笙兒，你看看那裏……」
葉雨柔……
冷小軒轉過看去，剛才因為太緊張澈所以忽略了他旁邊的那個女人，居然是葉雨柔！
只見她也被綁在了十字架的木樁上，但是看上去情況比楚夜澈好多了，沒有受什麼皮肉之苦，但是卻是昏迷著的。
「笙兒，你可知道，葉雨柔和是和你的澈從小一起長大的。」修羅微笑的撫摸著冷小軒呆愣片刻的臉，道，「笙兒，你要相信，楚夜澈最愛的絕對不是你，不要這麼執著了，最後受傷的會是你，我的笙兒。」
冷小軒緩緩的低下頭，痴痴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楚夜澈，含着淚水的眼眸毫不掩飾對他的愛意，直直的對視着他，「是么？」她問。
楚夜澈無言。
他最愛的女人只有她，但是，神愛上凡人真的是不能被原諒的么？他不能夠做到和阿修羅一樣，不顧其他人的性命，保證世人幸福安康是神的職責，可是，如果這樣，就要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是怎樣的艱難抉擇。
神，不能自私，不能妒忌，不能貪婪，一切有關罪惡的都不能不能不能……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自己不是神，但是……
「楚夜澈，為了笙兒，給你一個機會！」
修羅居高臨下的望着臉上滿是痛苦神色的楚夜澈，忽然揚聲道，「在葉雨柔和笙兒之間，你可以做一個選擇，帶走笙兒，或是葉雨柔，過你想要過的生活。」
「不！這太殘忍了！」
冷小軒驚愕的反對。
修羅微笑，「笙兒，你不是那麼的愛他嗎？那麼就看看他的選擇有何妨？」
冷小軒的眼睛，顫抖的對上了楚夜澈的眼睛。
澈絕美的臉上，卻不再有若剛才那般痛苦的神情。
他站起身，冷冷的直視着修羅，用眼神在對他說，「若是我選擇的是笙兒，那麼柔兒自然活不了，你定會吸了她的血，然後開始大開殺戒，將人類的鮮血都喝光，直到足夠鎮壓我的地步，然後再跟我光明正大的搶走笙兒，是嗎？」
修羅也不躲避他的直視，原本就是一場結果明顯的戰鬥，只不過他需要的是個過程而已。
楚夜澈將眸轉到冷小軒的臉上，看着她梨花帶落的臉龐，從容的對她微微一笑，「笙兒，我是愛你的，你要相信我！我愛你，遠勝過自己的生命，你要記得，不要恨我。」
絕美的笑容那麼的驚心，冷小軒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里流失，想要抓，抓不住。
那個微笑，彷彿是最後的微笑，彷彿伴隨着陽光灑下的星星點點會瞬間的遺失殆盡。
冷小軒失神的看着他，忽然間一股衝動的大喊，
「不，澈，不要選，我求你不要。」
她想要掙開修羅的束縛，可是修羅的手像是鐵鏈一般的牢牢的緊拷住了她。
彷彿知道自己將會要失去什麼似的，她猛的狠狠的咬住了修羅抱着她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咬着，鮮血很快的湧進了她的口中，修羅吃疼的鬆開了手。
幾乎是快步跑到楚夜澈面前，一把將他抱住，
「澈，澈……」
她茫然的叫着，心裏好害怕，卻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楚夜澈雙臂緊緊的摟着懷裏的人。
有多少的不舍，有多少的心酸和疼痛，只有他心裏知道。
不想要她受到傷害，寧願自己背負着所有的恨，只希望她能夠開心的活着。
他知道修羅雖然恨自己，可是卻那麼的愛她。
他能夠給她想要的，盡情的給予，就算受萬人唾罵，世人詛咒，魔終究是天地間最叛逆的王。
而這些，卻是他給不了的。
他的世界不能只有她一個人，世間萬物皆有情，皆有生命，他不能夠以個人的自私而使人類承受不該承受的痛苦。
冷小軒茫然在被楚夜澈擁在懷裏，許久許久，才抬起頭，「澈，答應我，不要……」
楚夜澈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仔細的端詳着她每一處的輪廓，多麼想永遠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好好的愛護。只是，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下一刻，他鬆開了雙臂，亦毅然的轉過身。
冷小軒就那樣獃獃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修長高大的背影，那麼的果斷和堅決的走向另外的一座木樁。
澈……那是你的選擇嗎？
那，真的是你的選擇嗎？
你解開她手上的繩索，你將她橫抱在懷裏。
你不再看我一眼，你那麼堅決的轉身抱着她離我而去。
澈，這真的是你嗎？
那麼，剛才說的愛，又算是什麼？
你要殺我？
就在這時，不知何時出現的侍衛一大群的沖了上來，將楚夜澈和葉雨柔團團的圍住。
冷小軒凄涼的思緒頓時恢復，她轉過身，瞪着修羅，問，「你要幹什麼？」
「替你殺了他們。」
「為什麼？你答應過只要澈選擇其中一人便可以離去，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修羅憐愛的端詳着眼前的小女人，嘆息，「傻笙兒，楚夜澈愛的不是你，他選擇了另一個女人，難道你不想報仇嗎？他辜負了你的愛啊。」
「……」
冷小軒的臉蒼白一片，那一句他不愛你像是火燎一般熾燒着她的心。
澈愛的不是自己，他愛你並不是自己啊。
「動手！」
修羅發令。
「不……」冷小軒回過神，即使是這樣，即使事實是澈不愛自己，但是她不想讓他有事，一點也不想。
若是他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就算是會傷心會心疼，她也願意。
看見她眼睛裏滿是對他恨的男人深深的愛戀，修羅原本冷寂的臉上突然被嫉妒所腐蝕。
「動手！」
他大喝一聲，侍衛領命抽出劍將要像中間二人刺去。
只在電擦火光之間，冷小軒搶走了身旁一個侍衛的長劍，眼前刀光忽然一閃，修羅的胸口上多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劍。
「笙兒，你要殺我？」修羅陰鷙的黑眸冷冽地看着她。
「不……」冷小軒搖搖頭，忽然將劍反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修羅，放了他，不要在傷害任何人，我不想以我的名義傷害任何人。」
「你瘋了嗎？」
即使這麼近也來不及阻止她的動作，修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緊張，他沒有料到為了楚夜澈，她居然用自己的生命威脅他。
「笙兒！不要！」
楚夜澈驚呼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然而冷小軒已經不願意再回頭看他一眼。
「澈……走吧，快走，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她努力的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叫着，眼神卻始終盯着修羅卻盯不進他的眼睛，她的眼神裏面是是痛心，是茫然，是不舍。
修羅輕蹙了一下眉，眼裏劃過一絲嫉妒，她是為了他才有這麼多讓他痛惜的情緒嗎？妒意像是一把火在燃燒似的，剎那間就變成熊熊烈火，焚燒着他的心。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中緩緩的轉變成深紅色，然而此時的冷小軒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他狹長的眸子危險的眯起，「笙兒，把刀放下！」
語氣里是不容置疑的霸氣。
冷小軒的手輕微的抖了抖，鋒利的刀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血立刻溢出。
「修羅，如果真要殺澈的話，那就連我一起吧！」凄涼的語氣讓修羅的心一顫。
怒火更加的攻進於心。
「你為了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修羅嘲諷的笑，「可是他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如認識的人類都可以將你捨去。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他？」
「恨？不錯，我應該恨的。」冷小軒輕輕道，「可是，愛是不能強求的，我愛他只是我的事，他不愛我是他的事情，就算恨，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他無關。……修羅，放了他吧，我不想再見到他了，不要在為了我而讓別人受到傷害。」
不要再傷害別人了。
從他選擇的那一秒開始，她的心不再想要為他而跳動了……
往事，像無聲的風一般掩上她的心。
茂盛的大樹低下，陽光照射著那張臉，太陽神般一樣的俊美……還有他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淡然的說，「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總是喜歡穿着白紗衣的他，清冷的像是不似人間煙火的仙人……清晰的香氣下他捧着她的臉說，笙兒我愛你；可是最終他卻在自己的面前，擁抱着別的女子而去……
不想轉過頭，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偉大。
如果換成是未來的話，她被別人甩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現在她在做什麼？用自己的命來威脅修羅讓他放了他與別的女人遠走高飛。
真是偉大的。
她凄涼一笑。
楚夜澈只覺得自己的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在他的眼睛裏，被他傷害的顫抖，可是她卻仍然要保住他的命。
笙兒……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不得已。
只是他的道歉再也穿不進冷小軒的心。
「笙兒，我可以放了他們，只要你把劍放下！」
修羅冷然的聲音說着。試着往前走一步，只見冷小軒卻將劍更用力的往脖子上架去。
血頃刻間又湧出了許多。
「笙兒！」修羅震怒。
但此時的冷小軒已經顧不了什麼，「你先放了他們！」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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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笙兒！」修羅震怒。
但此時的冷小軒已經顧不了什麼，「你先放了他們！」她說！手中的劍忽然壓入幾分，楚夜澈驚叫一聲，修羅冷冷的看着，卻不得不下命令。
「放了他們！」
侍衛得到命令迅速的撤退。
修羅咬牙，「這樣總可以了吧？笙兒，把刀放下！」
「馬！給他們一匹馬！」
修羅血紅的眼睛盯着她，向她宣告著自己內心的憤怒，一揮手，冷道，「馬！」
很快的一匹良好的馬便給侍衛牽來。
楚夜澈抱着昏迷的葉雨柔上馬，策馬轉過身，看着冷小軒的背影。
「笙兒，把刀放下吧。」楚夜澈嘆息。
冷小軒身體始終沒有轉過去，聽到那聲溫柔的聲音，心簡直疼痛到了極點，她握著的劍輕微的顫抖著，
「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她輕輕的說，對着空氣說，沒有人能夠聽得見她聲音裏面的痛苦，而楚夜澈的身體卻在剎那間僵硬住。
不，笙兒，舍你取她，迫不得已，笙兒，你不可以這樣懲罰我！不可以！
「走！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冷小軒忽然咬牙道，美麗的眸子裏是晶瑩在閃動。
「笙兒……」楚夜澈握緊韁繩，身體不斷的輕顫，唇角邊居然有一絲鮮血緩緩的流出。
「走啊！」
冷小軒忽然淚流滿面的大吼道。
不愛她就不愛她，為什麼讓他走還要在這裏不斷的惹她流眼淚。
大不了她痛哭一場之後就將這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戀愛徹底的忘記。
不就是被別人甩了嗎！有什麼了不起。
又不是沒有愛情她就不能活了！
可是，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的痛。
痛的好像不能呼吸了。
澈，你好絕情，我永遠都會記得你轉身時的決然和義無反顧，一如我將徹底的把你忘記一樣。
不想恨你，只能將你忘記。
澈……從此我的心裏不再有這個名字。
「笙兒，是真的嗎？」楚夜澈深黑的眼睛沉痛的望着她道，「真的永遠都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冷小軒拿着劍的手忽然劇烈的顫抖，哽咽的聲音已經很明顯。「是，是真的！」
即使再見，也只是陌生人，陌生人而已。
楚夜澈久久的凝視着冷小軒的背影，手指關節蒼白的顫抖，最後，他無聲的駕着馬轉過身，猛地狠狠的踢了一下馬肚，馬兒吃痛，長嘯一聲，飛快的跑了起來。
聽見他們離開的聲音，冷小軒的心口像是被針扎一般的悶疼，
走了，都走了。
冷小軒，明明就是你要他走的，現在在這裏難過什麼？
明明是自己說的不要再見面，你在這裏心痛什麼？
沒有你，他也許會更幸福。會更幸福！
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她的腦海里叫宣著，會更幸福的……
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冷小軒手中的劍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一直強撐的身體，終於緩緩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