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二十四話狹路(1)

「不必了,謝謝。」桌上一端,傳來男人冷漠的聲音。

「嗯。」悠言低頭,應了。

鄰桌一桌男生頓時大笑出聲。

雀躍似乎也不足以形容這刻的喜悅,其實,這些天,便留意到那二人之間的不妥。自那天以後,他們似乎便沒有再見過面。

眸光一晃,懷安笑道:「剛大家光顧著說話,都還沒開動呢。顧夜白,我跟你換吧,我的和悠言的差不多。」

皓腕一抬,往男人的飯盤挾了一小筷子菜,道:「我吃過了,你也不能吃了,交換吧。」

這話,聽着熟悉。

悠言心裏一疼,想起與那人第一次起吃早點的情景。

她說,你碰都碰了,我也不能吃了……

顧夜白淡淡道:「沒事。」

悠言低頭,耳邊卻是盤子移動的聲音。嗯,交換了,他沒有反對。似乎有淡淡的目光在她發上掠過,會是他嗎?苦笑,不過是幻覺。

他們已經,完了。

還沒開始,已經結束。

看着身旁死黨的頭幾乎垂到盤子裏去,Susan蹙眉,想起什麼,望向顧夜白,冷笑:「原來是你!那個毀我家言清白的人就是你。」

「怎麼了?」方影皺眉問。

林子晏含一口湯忍了又忍,才沒噴出來。

「Susan,話可不能亂說。那天,顧夜白也不過是看到悠言行動不便——」懷安語氣一冷。

顧夜白低頭吃飯,姿態優雅。

Susan怒極,轉向悠言,喝道,「不準吃。」

悠言一愣,抬眸看她,眼圈微紅。

偏偏有人不識相,林子晏吼道:「路學妹,你沙子進眼?紅了一片怪可憐的。」

悠言瞪了他一眼,目光一轉,卻與顧夜白的撞上。

那墨濯般深沉的眸光輕掠過她,淡淡的,漠漠的。

悠言心悸,又疼了去,垂下眸,卻驚愕,桌上餐盤被挪了位置。

Susan笑得叫一個嫵媚,「人家不賞面就罷,我和你換。」

「珊。」悠言哭笑不得,「這素椒小炒你不能吃,你辣椒過敏。」

「我喜歡過敏我,你甭管!」把自己的盤子往悠言面前一推,Susna狠狠瞪了顧夜白一眼。

兩隻手按在Susan的盤子上。

林子晏瞥了旁邊的方影一眼,方影輕輕一笑。

「你做什麼?」林子晏翻翻白眼。

「我愛吃這個。」方影淡淡道。

林子晏笑得張狂,「同學,你愛吃這個,那你打其他飯菜做什麼?」

悠言瞟了Susan一眼,女人俏臉微紅,呆掉。

小手伸到盤子裏掂了一塊辣椒,放進口中,悠言咕噥,「我沒洗手。」

二個男人臉色微變,互望一眼,悠言趁勢把盤子端過。

懷安目光一轉,笑道:「悠言,你不會是真的沒洗吧,你指甲縫裏黑黑的是什麼啊?」

女子生***潔。悠言一澀,手縮了縮,低了頭。

那是一種油性顏料,不易洗掉。昨晚,躲在床里塗鴉,畫一個人。

鄰桌又是一陣大笑。

Susan冷笑,「懷安,吃飯別多說話,小心噎著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懷安壓低聲音,「對不起,悠言,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悠言低聲道,悄悄看了那人一眼。

顧夜白拿起餐盤,淡淡道:「各位慢用。」

「我也好了,大家慢用,顧夜白,一起吧。」懷安輕聲道,顧夜白微微一笑,頷首。

二人離座,Susan怒,一扯悠言,「我們也走。洗手去!」

悠言點點頭,拿起盤子,一顆水滴悄悄滾進盤子。

果然,眼淺。

林蔭道。

「言,到底是魏子健還是他?」Susan皺眉。

悠言低頭,末了,怔怔看向籃球場的方向,那背後是熒山。

Susan不解,想問,但看女人那一副表情,突然不敢說什麼。

良久,悠言淡淡笑道:「珊,北二棟九樓,有人從那裏搬出去了。新入住的人叫顧夜白。」

Susan大吃一驚。

聲息,緘默。

陽光淺淺,把樹蔭照出一片婆娑。

何處不相逢。

也許在更早以前,他們已在這個校園裏擦身而過無數遍。

只是,那時他們還不認識。

籃球場,幾個班分據一隅上體育課。

愣愣望着前方那抹挺拔的身影,悠言苦笑。

直到身旁的Susan使勁推了她一把,低聲道:「老師叫你。」

悠言一怔,攏了攏目光,忙道:「在。」

原來的體育老師休產假,新來的老師看悠言一副怔愣的表情,心裏不悅,道:「你多跑三圈。」

第二十五話狹路(2)

Susan一驚,與悠言對望一眼,跟原先的老師是打過招呼的,知道悠言情況特殊,課前跑豁免,平日只做些強度不大的體育運動。

這老師初來乍到,卻還不知道。

Susan忙道:「老師,她身體底子不是很好,這跑步——」

「哪來這麼多話,有些女生就愛拿喬,都是讓家裏嬌慣了的,還不快去!」老師眉眼一沉,冷冷揮了揮手。

Susan正要辯駁幾句,悠言趕緊按住了她,上前低聲道:「老師,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事無不可對人言。要說什麼就在這裏說。」

「是啊。有什麼不能當大家面說的?平時就沒見你怎麼運動。」女生里,有幾個人出聲道。

悠言一窒,卻見同室的許晴和靳小蟲也一臉疑惑的望向她。

忙推了推Susan,低聲道:「跑。我慢慢跑,沒關係的。」

Susan蹙眉,搖搖頭,卻見悠言眉眼堅決,咬了咬牙,「言,多跑三圈,你不一定能行,不舒服立刻停下來知道嗎?」

捏了捏好友的手,悠言點點頭。

「你們還磨蹭什麼?別的同學都開始了。」老師低斥道。

有多久沒有在陽光下奔跑過,灑過汗。

只是,真的高估了自己。

耳朵,只聽得微微呼嘯的風聲,還有自己愈加沉重的呼吸聲,心跳,越來越快,眼前,一陣狹黑暈眩。

這樣的自己,和廢物有什麼二樣,又怎麼去愛一個人。

所有同學都已歸隊。背後,異樣的目光,刺眼。

苦笑,咬牙,加快了腳步。

另一隅。

籃板下,老師在示範一些上籃的技巧。

「顧夜白,你看那邊。」林子晏趁機低聲道。

高大的男子神色如常,一雙眸淡淡掃視着老師的動作,絲毫沒有理會來自前列的低喧。

旁邊卻傳來譏誚的笑聲。

「喂,你說外語系那女生是被罰跑步嗎?」

「被罰也是活該,哪有人這樣跑的,跑步?我看只有頭一圈她是用跑的,這幾圈,爬還差不多。我是老師,肯定要再罰幾圈。」

「你這小子真缺德,你沒看她臉色白得像鬼。」

「我管她是鬼是怪,又不是周懷安那美人。」

「說完了嗎?」

原來那兩個男生也只是小聲說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語氣雖淡,聲音卻恰如其分蓋住了二人的話語。

老師也停下了手下的動作,只詫異的看向末排那個戴着厚重鏡框的男生,印象中,這人很冷漠,平日並不多話。

是誰在喊她?

好像是Susan的聲音。聽不清,耳邊,只有風聲,急促的喘息聲,還有失序的心跳聲。

鼻子一酸,只想去尋那抹身影。

為什麼不見了?

眼前一黑,身子慢慢歪下。

耳邊是突然凌亂了的女生的尖叫。

苦笑,手胡亂往旁邊一捉。

不是,想像中的虛空。

不是。

手被握進了一隻溫暖的大手中。

隨即,身子被人緊緊摟過。

淡淡的香樟薄荷氣息繚繞。

心裏一緊,腦袋驟然空白,忍着撫上心口的衝動,微微打開了眼睛。

入目處,是日思夜想的男人的臉。

曜石般的重瞳。

此時,瞳里的一抹焦慮卻泄露了男子的情緒,不再是沉靜若海。

「顧夜白。」

管不住委屈,淚水,掙脫了束縛。

「哪裏不舒服?」男人的手指撫上她的額,輕輕替她擦去了汗,指,又順延而下,搵上那眼角的濕潤。

「我沒事。」螓首埋在他的頸項,忍着胸口的噁心,只是搖頭。

「還要逞強?」手臂一緊,冷笑,男人眸色頓暗。

「顧夜白,你要去哪裏?」

驚覺男人抱起她,移動了腳步,悠言大駭。

冷冷瞥了她一眼,顧夜白並不打話,只是往球場外而去。

突然寂靜了聲息。林子晏忍不住往四周瞟了數眼。無數目光刺在那二人背後,卻似乎,連老師也忘了去喝停那「擅自」離去的二人。

「我真的沒事。顧夜白,你回去上課,老師在看,這樣對你不好。」扯了扯男人的袖子,悠言急道。

「我做什麼,你沒有權利管。」淡淡的,是他的聲音。

「不值得。」悠言低低道,又仰頭看男人,「我們——你犯不着……」

「路悠言,你沒必要一而再提醒我,是我自己在犯賤。」

低啞不過他的聲音。

他微微瞥了她一眼,那眉梢眼角,漠漠的冷,還有,痛。

堅強如他,也會痛。

除了痴痴的去看他的眉眼,她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心上的疼痛,在他面前,突然變得很小,很小。

第二十六話傳聞有個她

「你要帶她去哪裏?」籃球場出口,一個高大的身形現出,伴着的是男人低沉的聲音。

停下腳步,顧夜白冷視眼前突然而至的男人。

男子領子上幾個紐扣,悉數打開,臉上沁了薄汗,劍眉微蹙,顯然也是在課上急急趕來。

「遲大哥?你怎麼來了?」悠言低呼。

來者正是遲濮。

「妹妹頭,還好么,遲大哥現在就帶你走。」

唇輕勾,顧夜白冷笑,「遲濮,成媛以外的事,還不到你管。」

遲濮神色複雜,淡瞥了顧夜白一眼,又看向悠言。

悠言咬唇,只道:「顧夜白,你放下我。」

不想離開他,一點兒也不想,可是,不能讓他帶她去校醫室。

「為什麼不看着我說?你在心虛些什麼?」顧夜白自嘲一笑,抬手捏住女人的下頜。

遲濮暗暗心驚,早在那日,他便知道這男人對他的妹子存了心。

此刻,他對悠言的佔有慾,也許,那二人還不自知,但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最讓人心憂的是,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那麼,他的妹妹頭,又怎麼想呢。

吸了一口氣,也微厲了聲音。

「放開她,你弄痛她了。」

「要我放開,那得看你的本事。」

眸光銳利如電,透過鏡片,直指遲濮。

遲濮緊皺了眉,又看了悠言一眼。

跟他走?

二人相處多年,且感情深篤,悠言焉不知哥哥心意。

顫抖著看了顧夜白一眼。那人眼底的冷冽,一點一點收進眼裏,那是為她,不惜與她哥哥為敵。他手上的炙熱,也一點一點記進心裏。

「顧夜白,請你放下我。」

字字頓頓,一個請字,特別着力。

「再說一遍。」耳畔是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好像這個人早沒了喜怒哀樂。

「我不來找你,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苦逼我?」凝上他的眉眼,漠然道。

心,一瓣,一瓣,在裂。

「好。」顧夜白輕笑,一張唇,微白。

桎梏,再也沒有,悠言跌進了哥哥的懷抱,模糊了眼睛的是那人漠漠的背影,挺得筆直。

「遲大哥,他恨死我了。他再也不會理我了。」壓抑著的哭泣,沙啞到不成行。

遲濮咬牙,只是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一點。

眼睛開闔間,卻見操場上所有的目光怔仲又吃驚,一笑,並不理會,很快又微覺有異,卻見鐵網外,樹蔭下,一個女子,靜靜看着二人。

覺察到他的視線,女子淡淡一笑,秀眉微斂,默默轉身離開。

苦笑,撫了撫悠言的發,柔聲道:「妹妹頭,我帶了葯來,咱們到那邊吃藥好么?」

悠言蒼白著臉,獃獃道:「哥,你怎麼來了。」

「Susan怕你有事,給我發了信息。」

悠言木然點點頭。

遲濮心裏一疼,把她橫抱起,快步離去。

和往常一樣,再也普通不過的課,只是,這一節,有四個人,沒有完成。

課鈴。

「成媛,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等我一下,一起吃飯吧。」成媛一笑,收起課本,把散在桌上的五線簡譜收起。

「我們可不敢和遲帥搶人。」旁邊一個男生打趣道。

成媛一怔,低頭笑笑,「他不會過來了。」

早上的課,不過上到一半,甚至沒有向老師告一聲,在眾目睽睽下,那人便一臉急色沖了出去。

下午的課,他也缺席了。

幾個女生悄悄拉了那男生,低聲道:「遲帥與二年級學妹的事情都傳遍整個G大了,你怎麼還這樣不上道?上次把人從美術系扛走,這次是籃球場,別再亂說什麼了,成媛指不定多傷心了呢。」

那男生扮了個鬼臉,倒也趕緊噤了聲。

成媛笑道,「你們不走,那我先走嘍,回見。」

微咬唇,抱了課本,正要走出去,卻見班上所有人緘默了聲息,不少人回頭看她。

成媛抬眸,卻見教室門口,一個身影靜立。

目光很淡,卻分明寫着炙熱。

在所有人的探視中,向他走去。

在他面前停下,把課本都擲給他,輕笑,「幫我拿。」

一聲不響拿過她的東西,手平展,男人淡淡道:「背包,也給我,很重。」

遲濮,你怎能在抱完另一個女生以後,還這樣溫柔的對另一個女人說這些話。

終究,只是展顏一笑,把背包遞給他。

她的背脊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不給他一絲難堪,眼中的濕意,獨他可見。

他的成媛。

遲濮心裏一緊,伸手把她攬進懷中,在所有的窺探和私語中揚長而去。

音樂系琴室。

也許該說,這是單單屬於遲濮的琴室,學校撥給這位天之驕子的私人空間。

沒落的陽光,把二人沉默的背影拉得很長。

「我餓了,先走了。」成媛咬牙,站起來。

大手斜下插出,把她扯進懷。

第二十七話悠言的告白(1)

遲濮,你這是什麼意思。」成媛低聲道,伸手去推男人。

着手處,卻是絲毫不動。

「我也餓了。」男人淺笑,俯下身子,去吻女人的唇。

成媛咬唇,頭往旁邊一偏。

遲濮微哼一聲,作勢要去堵她,成媛趕緊避開,一側,卻把嘴唇送上男人的唇。

吻上,便不再輕易撤開,反側,吸吮,舔吻遍她的唇,又強勢的滑進她的齒內,去就她的舌。

成媛心裏氣苦,掄了拳就去打他。

落下,卻終究是小小的力道。

遲濮眉眼一深,挽在她肩上的手放下,把她兩隻手都裹進掌里。

唇,輕輕印落在她的掌心。

「遲濮,遲濮。」成媛垂下眸,闔上眼睛,聲音沙啞。

竟然連恨也恨不起這個男人。

遲濮把女人一擁進懷,吻上她的耳垂。

「媛,你相信我嗎?」

「我不知道。」成媛自嘲一笑,「你遲帥有的是本事和手段。我何德何能?」

捧起女人的臉,遲濮凝眉,「沒有。成媛,除了你,我沒有碰過誰,更不會愛上別的人。」

眸子,緊盯着男人,好一會,成媛低聲道:「好,你說沒有,我就相信你。我也相信妹妹頭。」

遲濮輕笑,兩眼炯炯。

「你笑什麼。」成媛氣不打一處,這次一拳過去,雖留了力,卻也非繡花拳了。

遲濮皺眉,卻還是笑。

「我笑我的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不忸怩。」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道:「媛,謝謝。」

手,撫上男人的眉,成媛把頭埋在他的肩上。

「遲濮。」

「嗯?」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請告訴我,不要讓我猜啞謎,明明確確告訴我。我不會糾纏——」

淡淡的語氣,卻透了絕望的空洞,狠狠敲落在心上。

遲濮心裏大疼,大手擎起女人的臉,吻了下去。

這一次,再也不見絲毫溫柔。只是宣告和印證般的狠厲。

另一隻手,扯開她的領子,吻,一路而下,到她胸前的柔軟,細膩。

「濮,別,這裏會有人經過的。」成媛低喃,卻無法抗拒男人的激烈。

微微飄蕩的簾帳,鋼琴畔,夕陽的光線,照不穿一室的炙熱和旖旎。

微尖的聲音夢魘一般突然響起,黑暗的寢室,有人從夢中驟然被驚醒。

「Shit!」許晴低低喊了聲,正要下床察看,對面鋪上卻有人比她更快。

「言?」Susan連滾帶爬的從梯上下來,一把扯開悠言床上的布簾,又順手扭開了她床頭的小燈。

卻見她散了一頭長發,蜷在角落,尖尖的下巴,顯得越發的瘦削。

額上,薄薄佈滿了汗珠。

坐到床上,把女子輕輕摟進懷裏,Susan低聲道:言,做噩夢了?

「珊,我夢到他,我真的瘋了,滿腦子都是他。」下巴磕在好友的肩上,悠言苦笑。

「你們還要不要睡覺啊?」許晴笑罵。

「晴,對不起。」悠言忙道,又趕忙把燈關了。

許晴道:「沒事,你們聊,我繼續找周公下棋。」

Susan吐舌笑笑,耳邊聽到悠言低低的聲音,一時僵了笑意。

「珊,我喜歡魏子健,是因為沒有遇上他。我想,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喜歡其他人了。」

「傻瓜,一輩子很長。你們不過相識一個月。」

「我的一輩子很短。」

「不會。」Susan一怒,掐了女人一下,低斥。

悠言只是輕輕笑。

Susan心疼,沉聲道:「告訴他,該死的他也喜歡你不是嗎?不然誰會不顧一切在體育課把你抱走?」

「我不能。不可以。」

「言。」Susan想了想,低聲道:「如果,你的一輩子註定短暫,那麼你不想試試這種滋味嗎?被一個人疼的滋味,你不想嘗嘗嗎?」

空氣中,只是窒息一般的沉默。

在Susan以為再也沒有下文的時候,悠言卻迭聲道:「我想的。我想。」

聲音急促,渴望。

「那明天咱們就去找他。」Susan一喜,按住她的肩,道。

悠言死死咬住唇瓣,末了,自嘲一笑。

「我把他傷透了,他不會再要我了。」

「不!不會的!言,你敢不敢與我賭一局?明天,你即管到他班上找他,把你的心意告訴他,看這個男人到底還要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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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從今夜白2(和首席社長談談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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