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決定

「海俊，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解除婚約……⊙o

⊙」我不相信，海俊不是那樣的人……我可以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那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是多麼的溫柔，多麼的深情。

「秀彬，真不好意思……咱們解除婚約吧。我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你能出去嗎……」海俊懶懶地放下這麼一句話，就鑽到了被窩裏。

我打算把海俊扶起來，剛邁了一步，就被珉赫拽了回來。然後……他用眼色要我出去。也許兩個人有什麼話要講吧，我沒有反抗的餘地，於是走出了病房，在外面等候。

珉赫好一會兒才從海俊的病房裏出來，我連忙迎上去。

「珉赫，海俊剛才在撒謊，對嗎？——」他應該對珉赫會說實話才對。

「秀彬，你還是回到我身邊吧！」

珉赫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提出一個更為荒謬的建議——這種話怎能這麼輕易說出口，那麼海俊不是太可憐可嗎……珉赫太真讓我失望。

「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別的時候說不是也可以嗎？你以為這時候說，我會溫順地回到你身邊嗎？」我不會隨隨便便放下海俊一個人的，他需要我，我知道。

「就知道你不會回到我身邊……」他輕聲說着，有些惆悵。

「你知道為什麼還說這種話？？」明知故犯嗎？

「沒有你，我根本就無法生活。你離開我的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樣過得嗎？有一天我以為是在做夢和你在一起，所以瘋狂地大笑了一整天；還有一天，以為是世界末日，痛不欲生地哭啊哭；有一天為了忘記你，我努力地恨你，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實在想你的時候，我就恨你；有一天甚至還去相親。

有一次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就累得在馬路邊上睡著了；還有一次看着你的電話號碼，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撥；更有一次，我去求你重新回到我身邊。結果就這樣去找你，把過去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我多可笑啊……」

你累的時候……我和海俊在一起。我深深地傷害了每天都企盼我能回到身邊的你。

「珉赫……」看他這個樣子，我也非常心疼啊，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珉赫。

「……」

「我也和你一樣很辛苦。」我終於說了真心話。

「……」他沉默著，深深地看着我。

「可是現在我還不能回到你身邊……」不管心中的傷痕有多深，現在我只能這麼告訴他。

「……」

「我得在海俊身邊，海俊一定還有其他理由才會那麼說，我不能就這樣丟下他不管。」

「李秀彬，那是真的嗎？」珉赫從來都不曾只喚我的名字。

天天用他那冰冷的聲音叫着李秀彬、李秀彬，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愛聽。

這個男孩子喊我名字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很幸福。

但是，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不能回到他身邊。縱使我還是在瘋狂地愛着他……可是我還是在不斷地猶豫……但是，我不能回到他身邊。

「我得再到海俊的病房去看看……」無法再面對這樣的狀況，我轉過身背對着珉赫，然後走向海俊的病房。

「秀彬！！」珉赫在後面輕喚着我的名字，「秀彬，我不想再等你了，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我等你等得太辛苦。這次是最後一次，你一定要回到我身邊,嗯？」

他說是最後一次……珉赫說不再等我了……天啊！我到底該怎麼辦？李秀彬，你快做決定啊……珉赫說這時最後一次。

「呵呵……」我對他笑了笑。

珉赫好像慌了陣腳，「你……你笑什麼？」

我不回答，只一直朝他微笑着。

「我問你笑什麼？？」

我還是只能傻站着朝他笑，彷彿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思傳達給他似的。

「真的不要我等你？」他皺着眉頭問。

我的心深深地痛著，只為了他那句「我不再等你」，我要失去他了嗎？終於，還是不行……

「啊呀，你怎麼哭了？？」他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哭了嗎？

「……＝＝不要管我……」不要再關心我了，我承受不起啊……我會再傷害你的。

「問你為什麼要哭！！！」他的聲音開始不耐煩起來，果然是珉赫。

「……你真的……真的不再等我了嗎……？」不要對我絕望啊，珉赫！我喜歡的人，始終只有你一個！

「……媽的0真讓我失望！」看他呆住不否認，我忍不住罵了出來。明明知道這不能怪他，是我自己不說出真相的，可是看他不能理解我，我就覺得太委屈了。

「……我累了。」他無奈地告訴我，眼神疲憊而憂鬱。

「累了也得等啊……」我知道自己任性，可是面對喜歡的人，我才會這樣啊。

「……不行……我馬上就要累死了……」

「……」真的把他累成這樣嗎？我一下又無語了，都是我不好……

「……為什麼……還沒有走？」

不知什麼時候，海俊已經悄悄來到我身邊。

「海俊，你還好嗎？怎麼出來了？」我走到海俊的身邊，看着他修長卻有些瘦弱的身軀，我知道自己的選擇不能改變。

「秀彬，你快走吧我給不了你幸福，所以你還是回到珉赫身邊吧。」他閉一閉眼，說出來的話讓我驚訝。

「海俊，你怎麼了？！怎麼了……」＝＝他怎麼能這麼說話，說得這麼自暴自棄？

「我不能帶給你幸福，還有……我太累了。」海俊氣喘吁吁地說着，但是神色卻是淡淡的，似乎已經在心裏盤算了好幾百次。

「你累什麼？我也累！！」我非常憤怒，這個人怎麼能這樣！我不是已經在很努力地不讓他感到自卑和難過了嗎？怎麼，這還不夠？

「秀彬，我累。我不能讓你幸福，所以感覺很辛苦。我很好，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可以的，在德國的時候我一個人不也好好的嗎，所以你還是回到珉赫身邊吧，求求你……」

「不行！！不行！！！海俊你不是那種人！！」我大叫着，海俊知不知道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多麼的言不由衷嗎？

這種情況下，我根本無暇顧及到珉赫。不過珉赫卻在那裏看得一清二楚。我全然不顧珉赫的存在，大聲說了一通。

我流了太多的淚水，淚水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

海俊輕輕擦拭着我的淚水。

我忍不住擁抱了海俊。

「海俊，你怎麼能就這樣拋下我不管。我了解你，你分明有自己的理由。你捨不得拋下我不管，所以才這樣，我全都知道。你不要故意甩開我。就算甩開我，你也要告訴我實話，告訴我甩開我的理由啊。」

海俊也在哭，他的淚打濕了我的衣衫。

「……沒有理由。」他還在撒謊，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痛苦？－0－

「……一定有理由……嗯？一定有的……」我低聲安慰他，希望他能對我說真心話。

「我覺得你是個很重的負擔……太麻煩，我無法承受。」他突然一口氣說完。

「什麼？？」想過千萬種理由，這是我唯一想不到的，我——是他的麻煩？

「我也得見見別的女孩子，我也想相個親什麼的。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女生……所以，你千萬不要再纏着我，求求你離開我，好不好？我覺得你是個太大的負擔……」

我……成為你的負擔？還有沒有比這更不公平的話啊？

「……你騙人！」我不相信，我根本不相信這是海俊的真心話，他一定有事瞞着我。

「沒有騙人……我也想交交別的女朋友。這之前我這一輩子全都為了你，全都只想着你，說實在的，是感到挺負擔的。所以，我想通了，你還是離開我吧。我不想拋棄你，所以，還是你先離開我比較好。」

什麼話，海俊怎麼會覺得我是負擔……海俊才不會這樣想。

「撒謊……撒謊！！」我與海俊保持一段距離，定睛看着他的臉。

海俊也在哭。若不是因為說了違心的話，會這個樣子嗎？

「你怎麼可以邊哭邊說我是負擔……嗯？」我質問他。

「你不是知道我愛哭嗎……」海俊說得好平淡，不過他卻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你正眼看着對我說我很負擔……說啊？只要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說，我就相信。」我就不相信他能看着我的眼睛說謊。

果然，海俊直到最後也沒能正視我的眼睛，這讓我更加相信他說的不是實話。

「李海俊！！你看啊！」我對他吼叫，即便這樣他也不敢看我，一直沉默著。

「李海俊！！你看我的眼啊？你怎麼不看！！」

海俊顫抖著，抬起他的頭。我和海俊馬上就要四目相交了。

剎那間——

「李秀彬……跟我出去。」

是珉赫。

「不，我得聽海俊說出事實。」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想有人來打擾，即使是珉赫也不可以。

「聽了那麼多還不夠嗎？」

「那不是事實，海俊說的不是事實……」我絕不承認自己是海俊的負擔！

雖然我極力掙扎，海俊很用力地把我往珉赫的方向推……

這下我站立的位置離海俊已經很遠。

「秀彬，你今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變的。所以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海俊冷冷地對我說話，然後加快腳步走進病房。

我愣愣地站在走廊上，看着海俊消失的方向——他就那麼離開，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0－

珉赫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溫暖的手掌讓我感覺好了一些。

「……珉赫，你知道實情吧？」我抬頭望着他，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些端倪。

「……」可珉赫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緊緊抱住了我，過了好久他才開口：「你就離開海俊吧。－0－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海俊。」

「珉赫，你也在哭嗎？」雖然沒有眼淚，但我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哭意。

「讓海俊也交交別的女朋友，知道嗎……」

「……海俊剛才說的話，我根本就不敢相信……」我介意的不是我成為他負擔的事，而是，他為什麼要那麼說？我很擔心他……

「……你就盡量相信吧……」

看樣子，珉赫分明知道海俊離開我的原因。因為按照我熟悉的珉赫的個性，海俊這樣說的時候，他會打海俊幾拳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這個傢伙竟然也在哭。

「媽媽！！媽媽！！！！」我慌慌張張地喊著媽媽。

「啊喲，臭丫頭耳膜要震碎了？！！」被吵昏頭的媽媽罵了我幾句，好像很惱火。

「媽媽！！快告訴我，海俊在哪裏？！」我風風火火地大聲問她。這兩天我總是纏着媽媽想找出海俊的下落。這傢伙太讓我擔心了。

我開心多了，和珉赫也和好了。我甚至都覺得開心得有點對不起海俊，總覺得自己的快樂分明就是對海俊的背叛——他現在會不會很孤獨？剛回國來一定沒什麼朋友吧？

我到處在找海俊，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他。

珉赫分明知道海俊離開我的理由，——可是卻他怎麼也不肯告訴我。我也只是口頭上說想知道，——其實，內心深處總有種不祥的感覺，所以並不根本不敢去探究事實的真相。即便如此，我也希望能再看到海俊，看到他開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