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毅基斯

9. 毅基斯

到了公司,敏芝簡單地指示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就為江彬訂了一束玫瑰。

花一到就被送到了社長辦公室。江彬不是很喜歡花,這一點敏芝也是清楚的,不過那又怎麼樣,她就是要送。和別的東西比較起來,送花總是最恰當的。

「喲,劉部長,真是很抱歉。我昨天突然有點兒事。」

一見敏芝,江彬的表情馬上開朗起來,他正坐在電腦旁查看新上市的一些遊戲。敏芝走過去把桌子上還很新鮮的花換掉,插上了自己拿進來的玫瑰花,然後看了看江彬。

「您就這麼向我道歉嗎?」敏芝故意噘了噘嘴,顯示自己的不滿。

「那我給你加獎金怎麼樣?」江彬補充道。

「好啊,還要請我們部的全體職員吃飯。」

「哦,沒問題,你看這些夠不夠?」江彬說著就給了敏芝一張100萬的支票。

「嗯,恭敬不如從命。不過……」一接過支票,敏芝又開始談條件了。

「我希望您也能參加,給我們鼓鼓勁兒。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雖然全公司上下都挺累的,但是我們部可是最辛苦的一個了。」

「OK!你去訂位子吧。也算是我為昨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一定會參加的。」

「那說好了,我們一起吃午飯,您可不許再突然有事了。」

敏芝和江彬約好以後,高高興興地走出了社長辦公室。領導的時間總是很緊的,所以有機會的時候就一定要抓住。

社長辦公室里依舊流淌著拉威爾悠揚的音樂。人的心思真是很難琢磨,剛剛進來的時候,敏芝還覺得這拉威爾的音樂和這間辦公室一點兒都不匹配,顯得怪裡怪氣的。可是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她覺得這音樂甚是高雅,特別值得回味。

泰日又來到了絲雨的家門前,他在等絲雨。

溫暖的陽光慈祥地照耀著街道,它的博愛遍布每一個角落。按照絲雨的課程表,現在她應該從家裡出來去學校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上課了,從她們家和學校的距離來推算,泰日認為在五分鐘之內,絲雨一定會從門裡邊出來。

泰日的計算果然很精確,不一會兒絲雨就穿著黃色T恤和牛仔褲從樓上走了下來。可還沒等泰日走過去,那個衡滿就又出現了。

於是泰日沒有動,他躲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今天的情形和昨天晚上差不多,絲雨還是不停地躲閃衡滿。衡滿一直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裝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不是你指使的?」

「你這又是想出什麼新花樣來騙我?」

衡滿的質問讓絲雨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怎麼會找人去打他呢。

「他媽的!你沒看見我脖子上的傷嗎?我現在還覺得疼得要死呢!要是去醫院的話,醫生至少會讓我休息四周。」

絲雨無奈地笑了一下,她實在是不願意再和衡滿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請你不要在這胡言亂語了好不好?讓開,我上課要遲到了。」

「上課?媽的,僱人行兇,致人受傷,你還要上課?」

說著衡滿的手就向絲雨的胸前伸了過來,絲雨趕緊往旁邊一閃,然後朝著樓上大聲喊了起來。

「媽媽!」絲雨這一聲叫喊,讓衡滿馬上縮回了手。接著,絲雨媽媽的頭從樓上探了出來,向下望了望。

「怎麼啦?喲,這不是那天那個小夥子嗎?你好啊!」

絲雨媽媽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覺得異常,還不假思考地向衡滿打起了招呼。連衡滿都沒想到絲雨媽媽是這麼好說話,趕緊朝上面行了個禮。「啊,您好!」

「絲雨啊,你再不去上學就要遲到了,叫媽媽幹什麼?現在正是我馬上就要闖關成功的時候。」

「啊,我馬上就走了,再跟你打聲招呼,媽媽,我走了!」

說完絲雨瞪了一眼衡滿,轉身走了出去。

媽媽「嗯」了一聲就轉身進屋了,現在她的心思都在電腦遊戲上呢,哪有時間去思考剛剛樓下可能發生了什麼。

「唉!媽的!又讓她給跑了!」

看著絲雨走遠,衡滿一肚子的氣簡直沒地方撒,他惡狠狠地朝旁邊的垃圾桶就是一腳,裡面的垃圾馬上散落了一地。但他還覺得不解恨,就又朝垃圾回收車踹了兩腳,才憤憤地離開。

泰日沒有再理睬衡滿,他飛快地朝絲雨追了過去。快要走到公共汽車站的時候,絲雨一看自己要坐的車遠遠地已經開過來了,就跑了起來。結果泰日和絲雨一同上了公共汽車。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不這樣泰日就沒辦法趕上絲雨了。

車裡並沒有多少人,座位也空了很多。絲雨坐在了最後一排,泰日則跟著坐在了她的旁邊。絲雨馬上用警戒的眼光看了看泰日,然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泰日連忙朝她點了點頭。

「您是廣播公司的司機師傅?」絲雨一下子想起來前幾天差點被撞的那一幕了。

「我有話說。」泰日艱難地張開了嘴巴。

「您有話要說?跟我?可我跟您好像沒什麼關係吧。對了,您對我為什麼不用敬語?」

「我們社長要見你。」泰日根本不理會絲雨的抗議,跟個小黃毛丫頭他還用什麼敬語啊?他只需要傳達江彬的意思。

「為什麼?」絲雨一臉的疑惑。這可讓泰日為難了,女人的問題怎麼這麼多?泰日沒有回答。其實他心裡也在想,江彬為什麼要見這個張絲雨呢?就因為她是捐獻給自己心臟的人的女朋友?

泰日一直保持著沉默。

「為什麼?您說話啊?貴公司的社長是要正式地向我道歉嗎?」

泰日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的,他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吐出兩個字:「也許。」

這既沒有肯定絲雨的猜測,當然也沒有否定。他本來就是不需要知道為什麼的,他只要把張絲雨帶到江彬的面前就已經完成任務了。

「我會考慮的。」絲雨的回答也是一樣的模糊。

泰日看了看她,站起來伸手按了一下提示鈴,告訴司機自己下一站下車。

「或許……獻給逝去的公主,你知道吧?」

已經走到門邊上泰日突然又回頭看了看絲雨。

毫無準備的問題讓絲雨一下子愣住了,「您說什麼?」

「獻給逝去的公主。」泰日毫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您是怎麼知道這首曲子的?」

泰日沒有回答。

「我很喜歡,怎麼了?」

泰日想問:「是不是李州燁也很喜歡呢?」但是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問出來,硬生生地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車站到了,車門一開,泰日走了下去。絲雨一直盯著泰日,當泰日回頭的時候,她又趕緊低下了頭。車又開走了,可是泰日的眼神老是在她眼前晃悠。廣播公司的社長要見自己這沒什麼,給她衝擊最大的還是泰日說的那首曲子的名字。

他怎麼知道這首曲子呢?啊,不不,那是名曲,當然人人都有可能知道了。不過他為什麼會向自己突然問起呢?泰日早已經下車了,只有種種疑問在絲雨的心裡不停地翻騰著,沒有人能給她一個合理的回答。

泰日載著湘曦,一路朝李州燁的老家駛去。州燁的老家位於忠洲湖附近的一個小村子里,是一座傳統的韓式住宅。在蘆葦塘旁邊停好車以後,泰日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了湘曦,然後簡單地囑咐了幾句,就又上了車。

因為沒有人會對一個臉上毫無表情的陌生男人有好感,不管怎麼看,讓湘曦去做這件事都比自己去要好一些。所以泰日這一次還是帶上了湘曦。

「有人嗎?」

湘曦按照指示來到一處門口有棵大樹的宅院門前。喚了幾聲,門裡除了珍島狗汪汪的回應以外,沒有人應聲。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就在湘曦轉身想走的時候,門裡終於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誰啊?」門一開,出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婦人。雖然這裡是農村,可是這位阿姨看起來卻不像是粗俗的村婦。湘曦趕緊把懷裡抱著的排骨和紅參遞到婦人的手裡。那是泰日按江彬的指示給州燁的家人買的禮物。

「唉,其實,你們是不用買這些東西的……」

湘曦一說明來意,婦人馬上眼圈發紅,說著說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們剛剛掃完墓,過來看看您。不知道州燁君有沒有自己的房間,我可以看看嗎?」湘曦的話語恭敬而得體。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唉,其實人們都是在剛開始接受移植的時候千恩萬謝,後來也就忘記了。給我們送禮物的,這還是第一次。」州燁的媽媽說著說著,眼淚就又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們社長的身體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好,還不能親自登門道謝。但是讓我們一定要把他的感激之情帶到的……」

「唉,還謝什麼謝啊?我的兒子救活了很多人,我也感到很驕傲呢。就是心裡有的時候會覺得這孩子怪可憐的,入土的時候身體都空了……」

州燁的媽媽使勁兒忍著,終於沒有讓眼淚再掉下來,但是湘曦看得出,州燁的媽媽確實承受了巨大的打擊。她把自己的手絹遞了過去。

「啊喲,您瞧瞧,我這腦袋。客人來了我都忘了招呼,您快往裡走!」

婦人整理了一下情緒,帶著湘曦走了進去。那是一座小小的幽雅的庭院,珍島狗一見主人就搖起了尾巴。湘曦按著泰日的要求,又一一問了起來。

「州燁君生前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曲子啊?」

「啊,我們家州燁特別喜歡音樂,喜歡的曲子又何止一兩首呢。」

「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您印象比較深刻的。」

「哎喲,我這個年紀了,對哪還記得住音樂啊?再說了,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簡直是罪過啊,哪裡還有心情去想音樂?」

聽州燁母親這麼一說,湘曦還確實是有同感。她也覺得自己二十歲以後聽流行歌曲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少。

「真是很抱歉,但是您能聽聽這首曲子嗎?」

湘曦拿出了泰日交給他的拉威爾的CD和磁帶。不一會兒房間里就傳出了那首獻給逝去的公主。

「這首曲子您聽過嗎?」湘曦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想到獻給逝去的公主旋律一起,州燁的媽媽就熱淚盈眶了。

「我知道,這是我們家州燁很喜歡的曲子。名字叫《獻給逝去的公主》。」

湘曦一聽趕緊關掉了音樂,既然她已經知道了答案,就沒有必要一直放下去,再來刺激這位可憐的母親了。

「州燁君以前住過的房間我可以去祭奠一下嗎?」湘曦又換了個話題。

「哦,在二樓。雖然已經整理過了,但是還和原來差不多。您往這邊走。」

婦人擦了擦眼淚走在了前面。不一會兒,州燁的房間就呈現在眼前了。他的房間有一扇很大的窗。房間里有一張桌子,一台電腦和一個書架,書架上還插著一些書。

「哎喲,瞧我這腦袋,您等著,我去給您沖杯咖啡。」

州燁的媽媽好像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怠慢了客人,忙跑出去沖咖啡。

利用這段時間,湘曦則按照泰日的指示,用手機在房間里拍起照來。不過,這麼一個喜歡音樂的人家裡怎麼會沒有歌曲的磁帶或者是CD呢,湘曦稍稍覺得有點兒奇怪。把房間各個角落都拍完以後,她隨手翻了翻書架上的書。其中有一本比較新,於是就把那本抽了出來。

《英語中有趣的神話故事》,別的書看起來都很舊,就這一本好像買了沒多久,一點都沒有變色。

「這裡的東西都是好久以前的了。州燁在漢城的書和音樂碟在他葬禮結束的時候,都被絲雨和一些同學拿走了。」

已經端著咖啡走進來的州燁媽媽一看湘曦在看書,就向她解釋道,然後把咖啡遞了過來。

「哦,我就是隨手翻翻的,不過這一本好像比較新……」

「啊,那是上個寒假他回家的時候帶回來的,我還記得他連著好幾天拿著這本書看呢。有時候連覺都不睡。您要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咖啡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維,也不知道州燁媽媽到底放了多少咖啡在裡面,苦得湘曦的胃都快縮成一團了。湘曦禮貌地喝了兩口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這要是泰日的話,大概會一口氣喝下去的,因為泰日喝茶一向就是這種風格。

又和州燁的媽媽聊了一會兒,湘曦客氣地向她道別走了出來。回到泰日身邊,她把神話書遞給泰日,然後就整理起筆記來。整理完以後,她把CD放進了CD機,然後那首《獻給逝去的公主》就飄了出來。

「這首歌,那位死去的李州燁非常喜歡。」

泰日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會真的是這樣吧?湘曦一看他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一字一頓地說了起來。

「我說那位死去的李州燁非常喜歡這首歌。」

泰日忽然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豎了起來,原來江彬最近的反應根本就不是偶然。現在,答案很明了了,他的變化都是因為那些都是心臟的主人以前喜歡過的東西。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老讓你調查這些事呢?是不是他錢太多了不知道該往哪花啊?要是他真的覺得得感謝人家的話,就給那個女孩一億好了。」

湘曦不停地嘮叨著,可是泰日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湘曦好不容易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一見泰日不說話,就硬拉著他去看蘆葦塘。泰日被湘曦一路拉進了蘆葦叢中。蘆葦比人的個頭還高。一進蘆葦叢,湘曦就緊緊抱住了泰日。

兩個人躺在壓倒的蘆葦上,天為幕地為床,並排躺在了一起。不一會兒,湘曦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和蘆葦嘩啦啦搖動的聲音便融為一體。接著,湘曦滾燙的身子朝泰日身上壓去。

泰日真是好久沒有做愛了。他甚至好久沒有接觸過女人的肌膚了。

曾經有一段時間,做愛就像是他每天必修的一門功課。可是自從遇到江彬,性愛對他漸漸陌生起來。那倒不是因為江彬在這種事情上控制他,正相反,有時候在一起喝酒,喝上幾杯,江彬還會為他叫上一個小姐呢。可是,當一旦對女人失去興趣的時候,再漂亮的美人摟在懷裡也會沒有感覺。

和泰日的反應不同,湘曦已經壓抑好久了。她現在就像是一隻發情的小貓,有點迫不及待的樣子。泰日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地下有種流水的聲音,嘩啦嘩啦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那個聲音一直佔據著他的聽覺。

一天天瘋長的蘆葦在一陣大風吹過,嘩啦啦地大聲歌唱起來。湘曦也像一隻小貓一樣開始發出喘息的叫聲。那叫聲一點點變大,最後淹沒在一片蘆葦的歌聲中。

劇烈地喘著粗氣,湘曦坐起來開始穿衣服,泰日則先整理好回到了車上。他又把剛才的音樂放了一遍,還是那首《獻給逝去的公主》。

這首音樂到底可以說明什麼呢?泰日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就在泰日往漢城趕的時候,江彬正在韓光醫院裡接受定期檢查。還是閔博士在為他檢查,檢查的主要項目就是心電圖。

「非常好,一點異常的現象都沒有。下次,或許我們可以給你做一個動靜脈的檢查,看看你的心臟組織細胞情況怎麼樣?」

「我當然是聽您的了。」江彬恭恭敬敬地說。

「你這是真心話嗎?」

閔博士淡淡地笑了笑,他有點兒懷疑。

「當然是真的了,您覺得我會騙您嗎?」

「當然?我當然擔心你了。我甚至覺得我有兩個朴江彬患者,你除了定期檢查之外,好像沒有一樣是按我說的做的吧?」

閔博士說的當然是有所指了,為了安全起見,閔博士認為江彬雖然可以參加社會活動,但是不能過度勞累。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任何副作用,但是說不定哪一天會發作出來。

「那些基督徒們不是說嗎,上帝既然做了人,就會讓人好好地活下去,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

江彬一邊答應著,一邊和閔博士開著玩笑。其實,江彬出院以後還是改變了很多,他已經在盡量地剋制自己了,要不然他的生活會更加充滿刺激和冒險的。

「啊,對了,上次你說的那種現象是什麼來著?對特定的人心臟會有反應?」

閔博士這回主動問他了,可他此刻卻又不想說這事兒了。因為這好像是一個閔博士不能解答的問題。

「現在已經沒事了。」

「看吧,還是心理的問題。要是心理問題克服了,自然就會好起來的。振作起來!其實有時候心理疾病比真正的身體上的疾病還要難治呢。」

「我知道了。」

「最近我見了你爸爸,我這個老朋友好像牢騷很多嘛。說我雖然把他惟一的獨生兒子救活了,可你還是像一匹小野馬一樣難以馴服。你有時間的時候也去陪陪他們,這人啊,會越老越想和子女在一起的。」

「是。」又聊了幾句,江彬起身告辭了。

「做什麼事都不要太過度勞累了,還有,現在那種事情還是不可以做。心臟一有什麼異常,就趕快過來找我。」

「是。」閔博士不停地囑咐著,江彬都一一答應了。

「對了,江彬啊,你吃午飯了嗎?要是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吃吧。」

「現在都幾點了,我是吃完飯才來做檢查的。」

江彬中午是和敏芝他們部的員工一起吃的飯。

不過想想,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敏芝簡直就像會魔法一樣。江彬還從來沒看見她鬱鬱寡歡或者服輸過。江彬甚至有點想知道,什麼事情才會讓敏芝覺得傷心難過呢。

等江彬開著車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六點鐘了。太陽墜入西山,只留下一片粉紅色的晚霞,讓傍晚的城市籠在一片柔美的光影當中。

江彬一進辦公室,泰日就遞給了他一份報告。

一看那首《獻給逝去的公主》果然是李州燁生前最喜歡的曲子,江彬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驚訝的表情。倒是接著沉下臉來問道:「你沒有告訴張絲雨我要見她嗎?」

「告訴了。」

「那她也沒來?唉,我們也總不能把她給綁來吧。」江彬多少顯得有點落寞。

泰日一出去,江彬就把手中的報告書放在了桌子上。現在對絲雨的莫名好感和對拉威爾的突然熱愛都有了結論。可是知道這一切之後的感覺很奇妙,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就像是一股電流從全身流過。自己身體里的心臟對前主人的記憶竟然念念不忘。

江彬坐下來,拿起泰日留下的神話書翻看了起來。書中主要講述了英語辭彙中蘊含著的神話故事。

本來只是隨便翻翻的,可沒想到看了幾眼以後竟捨不得放下,還真是一本有趣的英語書。書中好多單詞都是江彬所熟悉的。江彬是個神話迷,對於書中講的神話人物的故事更是熱衷。

吸引江彬視線的並不是這些神話傳說,而是在「毅基斯」三個字上,州燁畫上了紅線,還寫了一行字。

親愛的絲雨,我願做你的毅基斯,永遠守候你。

江彬在讀這行字的時候,馬上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他已經不再陌生了。不過這一次,跳得太過於強烈,他甚至覺得後背上有汗在流。不過這種奇怪的感覺並沒有帶給他一絲的不快,因為總是在看見喜歡的人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表現。

江彬在紙上寫下了這幾條。

毅基斯?江彬默默地合上了書,為什麼這個名字會讓自己這麼激動呢?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在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叨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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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國守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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