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殺人六號

三十四、殺人六號

「厄格……」

遭到奇襲的鷹鈎鼻掙紮起來,抓住脖子拚命搖腦袋,可是崔九根本不給他喘氣的機會,繼續拉緊繩子。

「你再怎麼掙扎也沒用!」崔九把刀湊在他眼前,鷹鈎鼻停止反抗,開始發抖。他把鷹鈎鼻拖到外面。

「饒命……求您饒命。」

崔九毫不留情地拖着他,鷹鈎鼻的手和腳都被捆住了,根本動彈不得,再加上喝了太多的酒,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你知道我是誰吧?」

「知……知道,你是崔九先生……」

「是!我就是崔九!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裏!」

「知……知道,我該死!饒命!」

崔九一直把他拖到絕壁邊上,一路上鷹鈎鼻沾滿了污泥,一被放倒在絕壁邊上,眼睛就被嚇得翻了過來。

「我錯了!饒命!您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您千萬要饒我一命!其實我沒有罪!那天,我對玫瑰……不,對夫人沒動過手。」

崔九提起穿着皮鞋的腳踩住他的嘴巴。

「閉嘴!我不想聽這種話!」

他把繩子系在一棵樹上。

「我只要踢你一腳,你就變成水鬼了。」

「饒,饒命!求求你!」

鷹鈎鼻哭起來,崔九重新用腳堵住他的嘴巴。

「閉嘴!我不是來看你哭的!該哭的是我!我的妻子那時候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我倆結婚才五個月!可是你們這些禽獸把我妻子蹂躪了!我妻子成了啞巴!後來又自殺了!結果你們把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殺死了!把我的家庭給毀了!我成了殺人犯!成了廢人!我人生的惟一目標就是找到你們,然後一個個殺死!你們這些該死的……」

他朝着絕壁方向踢了幾腳,停下來,時間還綽綽有餘。

絕壁大約有幾米,底下是發黑的江水。

「好,你說!老大叫什麼名字?」

「誰,你說誰?」

「你這傢伙現在還裝蒜!就是那戴墨鏡的傢伙!那個禿頭!」

他用力踢了一腳,鷹鈎鼻就消失在絕壁下,撲通一聲,系在樹枝上的繩子綳得直直的,樹枝不堪重力彎下去。

崔九拉起繩子,鷹鈎鼻又被提了上來。渾身都濕透了,可能是喝了不少水,不斷咳嗽。

「你要是不說清楚,就再把你扔下去!老大叫什麼?」

「池……池岡表。」

「沒有撒謊?」

「沒……沒有。」鷹鈎鼻像只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渾身發抖。

「你們組織叫什麼?」

「叫……蝙,蝙蝠。」

「蝙蝠……你們這些蝙蝠……快說池岡表的地址。」

鷹鈎鼻顫抖著說出了地址和電話號碼。

「你們是做毒品買賣的組織?」

「是,是的。」

「毒品是從哪兒來的?你老老實實說!」

鷹鈎鼻開始一一道來。

池岡表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不安得無法坐下。現在連皮膚也能感覺到危險正時時刻刻逼近自己。

他拿起話筒想給別墅打電話,因為是市外電話,得通過交換台。

「沒人接電話。」話務員疲倦地說。

「你再撥一遍。」

「真的沒人接。」

話務員有些發火。

「喂,你發什麼火?」

「我沒發火,對方不接電話,你幹嗎老叫我轉?」

「叫你轉就轉!哪來這麼多廢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哼,不要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也不知道你是誰……」

「什麼?你要知道我是誰……你這賤女人!」

「賤女人?氣死我了!喂!你不要這樣亂說話!你沒有老婆,沒有女兒嗎?」

「賤女人!總有一天讓你好看!」

他「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用手抹去臉上的汗水,生氣得無法忍受。

現在不安的感覺正一寸寸進入他的皮膚,並且逐漸轉換成恐怖。已經打了三次電話,一直沒人接,鷹鈎鼻和老闆娘肯定是在別墅里,可是卻不接電話,一定是出事情了。那個叫崔九的傢伙難道已經出現在那裏了?

他看看手錶,正好過了晚上十點。

他開始急着準備逃亡,把存摺和支票深深藏進內衣口袋,出了門來。

他走到女兒房間,打開門,女兒還在睡着,關上門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她。

他從車庫裏開出車子,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向著別墅方向,踩動了油門。

一個小時后,他到達了北漢江邊。把車子停在一邊,向著對岸發出信號,跟預料的一樣,什麼反應也沒有。別墅的燈光一如既往的亮着,似乎在誘惑他過去。

會不會是一個陷阱。他猶豫了一下開始脫衣服,他的游泳技術沒問題,而且初夏,正好游泳。

他脫下衣服和墨鏡,和包一起藏在樹叢里,開始向江水中走去。其他的東西帶不過去,只在短褲腰間別了一把匕首。

他一個猛子扎進水中,拚命地游,中途露出水面吸一口氣,看看四周,已經到了江的中心。

「會不會已經被殺死了!」

他再吸了口氣,重新游起來。

他游到對岸,花不了二十分鐘,看見摩托艇還躺在絕壁底下。他從水中站起身,水滴不斷往下掉。

他右手拿起匕首朝別墅跑去,大門開着,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他用獨眼環顧四周,走向玄關處拉開門把手,門開着,拿匕首的手瑟瑟發抖。

他走進屋裏。

崔九你要出來就出來!讓我來殺死你!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屋裏像死一樣安靜。右邊的房門開着,摸著牆壁開了燈,空着。迴轉身來打開另一扇門,也空着。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地上的啤酒瓶和凌亂的腳印,他跑了出去。

他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顫抖著向絕壁望去。一眼看到樹枝上一條繩子綳得直直的,繩子一直垂到絕壁下。用手電筒照着絕壁底下,又反射性的馬上關了,因為看到一幅令人不敢置信的景象。

重新開了手電筒往下看。

在絕壁之下,江水之上,懸掛着鷹鈎鼻的屍體,繩子套在脖子上,屍體掉不下去,水浪拍打着屍體在空中搖晃,胸口還插著一把刀。

「啊!」

他呻吟起來,站在那裏發抖,顫慄。六個手下全死了,被一個小個子男人毫不留情地殺死了。

「崔九!崔九!你出來!我來了!咱們來斗一斗!不要躲著,快出來!」他像瘋了一樣高喊,絕望的嚎叫聲在江上久久不能消散。

什麼反應也沒有,也不可能有反應。他一屁股坐下哭出聲來,不是為死去的手下哭,而是因為無法控制的恐怖和絕望。

過了一會兒,他止住哭泣開始思考。崔九這個傢伙怎麼能過了江來呢。他不相信這個小個子男人能夠游泳過來。

他想起來江的上游有個小村落,那裏有來往的木船。

他下了江,發動了摩托艇向著上游慢慢開去。一路上觀察兩邊江岸,可是沒有看到什麼動靜。

當靠近村子的時候,看見一艘船正向村子方向劃去。他等著船靠在岸邊。

「你是誰啊?」船上的老人問。

「啊,我是下游別墅的主人。」

「是嗎?可是半夜三更的……你不冷嗎?」隔着好幾米,老人好像認不出他是獨眼龍。

「冷什麼呀。您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人?個子很矮……」

「我剛把他送過岸去,你找他?」

池岡表沒有回答,焦急地把摩托艇駛向對岸,興奮得握操縱盤的手都抖起來了。

一過了江,他就跳下摩托艇,快速地朝車道跑去。「你跑不遠的,等著吧,崔九!」

他抓着匕首,穿着短褲奔跑的樣子活像一個惡魔。

正當他跑上車道時,前面有一輛計程車停下來,有個人上了車。可能是合乘,車裏還坐着幾個人。

計程車迅速跑起來,他舉起了手,可是沒停。他跑進車道高舉起雙手,離弦之箭一樣奔跑的計程車嘎的一聲剎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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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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