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第19章 (1)

第19章(1)

看著她幸福地生活著,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追尋所謂屬於自己的幸福呢?

(1)

第二天,蘇河照例準時起床。

有幾縷陽光透過窗帘的間隙灑進卧室,溫柔地落在蘇河的臉上。

蘇河揉了揉還有些暈的頭,微微眯起眼,起身,洗漱完畢,提起包準備去上班。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才驀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邁出去的腳猛地收了回去,向後退了幾步。

昨晚她對李總那麼不敬,他的氣應該還沒消,如果這樣,他肯定會把她給辭掉,她還不如先遞交辭職書為好。

蘇河想著,然後,拿起筆,毫不猶豫地寫好辭職信。

刺眼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肆無忌憚地布滿總經理辦公室的每個角落。

「李總……」蘇河將手中的辭職書遞給李總。

李總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接過蘇河遞來的辭職書,看都沒看一眼,便將辭職書撕得粉碎,眼中微帶讓人深不可測的笑意。過了好一會兒,發出跟往常一樣的聲音:「你來幹什麼的?交文件?」

蘇河眼中沒有絲毫的怯弱,眼神淡定,說話擲地有聲:「我是來辭職的。」

「理由?是我們公司不能發揮你的優勢?」李總斜睥蘇河一眼,語氣開始變得咄咄逼人。

「李總,不好意思,今天我來是辭職的,不是來回答你這些問題的。」蘇河不卑不亢地說道,眼睛直視著李總。

「做錯了事,就想拍屁股走人,你想得可真簡單。」李總用手支起下巴,眼睛中的笑意瞬間被微怒所取代。

「我並沒做錯什麼。」蘇河冷冷地說道。

「你如果就這麼一走,這月的工資你就會拿不到!」李總言語中帶有威脅的味道。

「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蘇河嘴角露出一抹笑,帶有些許嘲諷。

「你真他媽的不識好歹!」李總終於發怒了,大聲地吼道,「昨晚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嗎?我跟你說,你現在必須跟我道歉。」

「我說了,我並沒錯。」蘇河神情無比鎮靜地望著像一頭獅子的李總,語氣冰冷地說道。

李總望著面前的蘇河,她眼中流露出頑固的倔犟,一臉淡定,不由得放低了聲音說:「那好!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你快給我滾出去!」

聲音雖低,卻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蘇河聽了,欠了欠身,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李總仰頭靠在真皮沙發上,將手交叉放在腦後,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眼,陷入沉思中。

「蘇河,你怎麼說走就走?」小玉望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蘇河,不解地問道。

「就是想換份新工作,去嘗試一下別的工作是不是更適合我。」蘇河淡淡地說道。

「哦。」小玉似懂非懂地應道,然後,用手托住下巴,眉頭微微皺起,繼續問道,「你不幹得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走呢?而且,平常看你,感覺很安靜,並不像喜歡跳槽的人啊……這個決定是不是太突然了?」

蘇河轉過頭,看向小玉,莞爾一笑道:「有些東西並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出來的。」

「此話是沒錯,那你辭掉這份工作后打算找個什麼樣的工作呢?」

「暫時還不知道,找找看吧,總會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的。」蘇河邊收拾著桌上的東西邊說道。

「那你以後找到了什麼好工作,可別忘了告訴我。」小玉說著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聲音道,「我說不準也要……換工作呢!」

「……」蘇河向小玉投去一個淺淺的笑,「你啊,你就待這兒,好好乾。」

「你又不是沒在這兒待過,就算有人好好乾,也不能被提拔……這社會真複雜啊!」小玉感嘆道,扁了扁嘴,繼續說道,「再說了,你也知道的,我這人沒多大的進取心。就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要哪一天,李總看誰不順眼就把誰給辭掉。」

「總算收拾好了。」蘇河將桌上最後一件屬於自己的東西放入大口袋時,不由得在心裡鬆了口氣。

「嗯。」小玉揚起臉,望著蘇河,眼中有幾分不舍。

蘇河望著小玉說:「怎麼了?捨不得我走?平時看你可沒出現這種眼神,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的,都在一個城市,有空就多出來聚聚。」

「誰捨不得?沒聽過『離別是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嗎?」小玉執拗地撅起了嘴。

蘇河看了看她,提著裝滿東西的大口袋,笑了笑,說:「我走了。」

「嗯。」小玉應道,看著蘇河離開的背影,心裡莫名湧起一股淡淡的憂傷。

(2)

正午的陽光,光線十足,透過樹的枝葉在地面上投下大大小小斑駁的陰影。

蘇河坐在計程車內,微眯著雙眼,看著窗外疾馳的車輛,還有後視鏡中不斷倒退的景物。

樓群一個個地緊挨著,作為各個商場所用。從外面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裡面琳琅滿目的物品,那些美麗的飾品、衣物隨著車速漸漸地遠離蘇河的視線。

突然,司機停了車,蘇河本以為遇見紅燈才停的,就沒太在意。大概過了三分鐘,司機依然沒開車,蘇河忍不住問道:「師傅,前面的車怎麼還不開呢?」

計程車司機轉過頭,眉頭皺起,說道:「前面堵車,你聽,好些人都在按喇叭。應該是出了什麼交通事故吧!這下比較麻煩了。」

「什麼?交通事故?」蘇河提高了聲音,問道。

蘇河曾親眼看見一起交通事故發生的全過程,場面讓人觸目驚心,出了車禍的那個女孩身上不斷流淌出鮮紅的血,像一朵朵妖嬈的花,在地上漸次綻放。

那樣的場面太血腥,蘇河看過之後,對開車就產生了恐懼症,以後便再也沒開過車。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可前面的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蘇河問道:「師傅,什麼時候可以開車走?」

只見計程車師傅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發生這樣的事通常都是比較難處理的。」

「哦,那我就在這邊下吧。」說完,蘇河便掏出錢,遞給計程車師傅。

蘇河不想往前走,怕再次看到和那次一樣的場面,便折了回去,她打算從另一條路乘公交車回家。

走了差不多一站地,快走到公交車站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蘇河。」

蘇河朝聲源處看了看——原來是葉明暉,他把頭伸出車窗外,朝蘇河招著手。蘇河走近他。

「你去哪兒?」葉明暉露出慣有的親切笑容,問道。

「回家。」蘇河答道,並回以淡淡的笑。

「那我送你吧,正好順路。」葉明暉用手示意,讓蘇河上車。

「嗯。」蘇河點了點,坐進車內。

葉明暉看著蘇河提了一大袋東西,問道:「你剛才去哪裡了?怎麼帶這麼多東西?」

「我今天把工作給辭了。」蘇河故意輕描淡寫說道。

「啊?辭職了?為什麼?」葉明暉聽后顯然有些震驚,他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蘇河倒是提過她在工作方面一直都比較順的,怎麼就突然辭職了。

「再換換別的,看看有沒有更適合我的。反正,在那個單位干也沒多大的激情。」蘇河說道,對於她辭職的真正原因她並不想跟別人說,因為,並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

「原來是這樣,那也不錯,換一份更適合自己的工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葉明暉說話從來都是恰到好處。

「嗯。」蘇河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當車開到葉明暉所在的那個醫院時,她突然說道,「明暉,就在這邊停吧。」

「怎麼了?不打算讓我送你回去了?」葉明暉停下了車,疑惑地問道。

「我想看看我的朋友,不知他的傷有沒有完全恢復。」蘇河說道。

「你說的就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人吧?是程灝然對不對?」

「嗯。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是他?」蘇河轉過頭,問道。

「雖然他的傷不是由我來負責的,但人家可是著名的網球明星,看一眼,便認出來了。」葉明暉笑道。

蘇河打算解開安全帶,可是不知為何,怎麼解就是解不開。葉明暉已經解開了他的安全帶,看蘇河有些焦急的模樣,嘴角浮現一抹淺淺的笑。

葉明暉湊近蘇河,伸過手去,準備幫蘇河解安全帶,蘇河將她的手縮了回去。葉明暉低下頭,仔細地看了看安全帶系的地方,然後,稍微用了下力,安全帶便被解開了。可是,他的手卻在那一剎那觸到了蘇河柔軟的胸部。

這一瞬間,葉明暉急忙把手收了回去,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空氣中彷彿浮動著燥熱的因子,蘇河的臉不禁泛起紅暈。

蘇河略顯尷尬地拿開安全帶,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對葉明暉說道:「謝謝。」

葉明暉這才從剛才恍惚的神情中走了出來,臉上同樣有著尷尬,輕輕說道:「不客氣。」

下車后,他們的話明顯都變少了。兩人都為剛才意料之外發生的事而覺得有些難為情。

「蘇河,我的辦公室就在那邊,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到那兒找我。」葉明暉用手指向樓梯拐彎處的一個房間說道。

「嗯。」蘇河應道,眼睛只是在葉明暉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迅速移開了。

「那我先走了。」葉明暉說道。

「好的。」

「晚上你什麼時候走的話,就給我撥電話,我們一起走。」

蘇河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樓層顯得有些空蕩,幽靜無比。

蘇河走到病房門口,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她先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答。她以為程灝然睡著了,沒聽見,便輕輕地推開門,才發現裡面根本就沒人,蘇河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失落。

寬敞的病房裡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禮物,每一個都很精美。還有的是手工製品,做得很細緻,想來,也只有女孩子才能做成那樣。

蘇河送給程灝然的那一束百合大概已經被扔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更漂亮的百合,屋內繚繞著一陣淡淡的清香。

蘇河把病房環視了一圈后,有一個很顯眼的顏色躍入她的眼帘:一個嫩黃色的網球放在床沿邊上。

程灝然在醫院這段時期依舊不忘打網球?難道他一直在堅持練習嗎?蘇河想道。

站了一會兒,蘇河便走了出去,臉上掛著一絲失落。

「你怎麼來了?」蘇河剛想關上門,一陣熟悉的聲音衝進耳膜。

蘇河被這聲音嚇到了,放在門把上的手連忙縮了回去,猛地轉過身,瞪大了眼,望著程灝然。

「怎麼了?你是小偷嗎?看你的表情,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程灝然把手插在褲兜里,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突然出現,對我說話又這麼大聲,明明就是嚇唬人嘛!」蘇河按住胸口,埋怨地說道。

「進去說吧。」對於蘇河今天能主動來看他,程灝然感到有些吃驚,吃驚之餘更多的還是開心。他連忙打開門,邀蘇河進屋。

「坐吧。」程灝然的手指向一旁的椅子,說道。

蘇河並沒有立即坐下,語氣中略有責備地說道:「你這個病人怎麼老是往外跑呢?」

「我已經不是病人了。」程灝然故意甩了甩右手臂。

「哦……」蘇河突然發現她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對了,今天怎麼會突然來看我?」程灝然煞有介事地問道。

「經過這,順便看看。」蘇河說道。

「不管什麼原因,你能來看我,我就會很開心。」程灝然笑道。

「這幾天,你是不是一直在練打網球?」聽程灝然這麼說,蘇河心底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下,但,轉瞬即逝了。

「是啊,要不,我就趕不上別人了。」

「都是去俱樂部練習嗎?」

「不全是,在這裡也可以練的。」程灝然指了指這間病房說道。

「在室內怎麼練?」蘇河疑惑地問道。

「這裡空間是小了些,但還是有足夠的地方讓我來做揮拍練習的。」

「你重拾了原來的信心?」

「嗯。」程灝然抿了抿薄薄的嘴唇,語氣堅定,「那幾天我想了好多好多,如果我再不努力的話,以後,我想再次站在比賽場上,都沒有一點希望了。既然,你教我戰勝了內心的恐懼,那我就得再接再厲,做得更好。」

看著程灝然志氣滿滿的樣子,蘇河不禁笑道:「嗯,那你一定要加油,到時候我可要看你的比賽。」

「為了你……」程灝然剛想說什麼,卻戛然而止,撓了撓頭,說,「就算是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會努力的。」

蘇河望了望他,淡淡一笑,伸手拿過水果籃里的蘋果,問:「有水果刀嗎?」

「怎麼?要給我削蘋果吃?」程灝然嬉笑地問道。

蘇河不答,接過程灝然遞給她的水果刀,細心地削起來。她動作嫻熟,蘋果皮在她的操作下,被一圈一圈完整地削下來,沒有一個斷處。

程灝然細細地看著蘇河清秀的臉:膚色白皙,眼瞼低垂,睫毛長而翹。離得這麼近,他幾乎能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

蘇河將削好的蘋果遞給程灝然,說:「給。」

「給……給……給我的?」程灝然說話突然結巴,不可置信地望著蘇河。

「嗯。在我反悔之前快拿走。」蘇河說。

程灝然連忙接過蘋果,咬了一大口,說:「真甜。」然後,抬頭,笑道,「謝謝。」

此刻,程灝然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他沒想到蘇河竟能親手給他削蘋果吃,興奮不言而喻。

「別吃這麼快,對胃不好。」蘇河看程灝然一大口一大口吃時,提醒道。

「真的很好吃,這應該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蘋果。」程灝然抬頭,邊吃邊說道。

蘇河看著他的吃相,忍不住笑了,好像從沒吃過蘋果的樣子。

吃完蘋果,程灝然用紙巾擦了擦嘴,眯了眯眼,一副依舊沉浸在香甜味道中的樣子,說:「味道真讓人回味!」

「不就是一個蘋果嗎,有這麼讓你高興?」蘇河不可思議地笑道。

「咦?你那是什麼?」程灝然無意間看到蘇河腳下的大口袋,不解地問道。

「一些私人物品。」蘇河瞬時收回了笑容,淡淡地說道。

「帶這麼多去哪裡?」程灝然不解地問道,「還有,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麼有空過來的?」

「我把工作辭了。」蘇河輕鬆地回答道。

「辭了?為什麼?」程灝然和葉明暉一樣,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打算找個更好的。」蘇河回答。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

「別把我當外人,朋友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呢?」

「謝謝你的好意,我相信我自己可以找到的。」

「不用這麼客氣,朋友之間就應該要互相幫助的,而且,你也幫了我不少忙,還是你鼓勵我,才讓我有了重新回到網球場的勇氣。」

……

時間不知不覺便從指縫間滑過。

蘇河提出要走的時候,程灝然站起身,準備送她。

「你好好待在這吧,不用送了。」蘇河推託道。

「沒事。」程灝然已經忙不迭地跟在蘇河身後了,執意要送,蘇河只好隨他。

「把你的袋子給我。」程灝然說道。

「不用,我能提。」蘇河輕輕說道。

程灝然不容置疑地從蘇河手中奪過袋子,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說完,他用左手將袋子舉高。他看袋子應該不輕,用的是左手。因為,現在他的右手還不能施加太大的力。

蘇河心中倏忽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暖意。

走出醫院,程灝然招手幫蘇河攔了輛出租,為她拉開計程車的門,待蘇河鑽進車內后,才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他彎下腰,朝車內的蘇河說:「路上小心些,沒幾天我就要出院了,出院后,你要抽空去網球俱樂部,我們一起打球。」

「好的。你快回去吧!」蘇河說道。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蘇河才猛然想起葉明暉跟她說的話,她連忙掏出手機,給他電話。

「明暉,我是蘇河。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走之前竟忘跟你說了。」

「沒事,我這邊正好還有事,走不開,你路上多小心。」電話中傳來葉明暉善解人意的聲音。

其實,葉明暉的事情早已做完了,他一直在醫院等蘇河的電話,但是蘇河一直沒打給他,他便一直靜靜地等著。即使他聽蘇河這樣說,也絲毫不生氣,為了減輕蘇河的內疚,他便這樣說了。

「嗯,那就這樣,再見。」

「再見。」

掛完電話,葉明暉的表情有些沮喪,拿起公文包,邁開大步,走出了醫院,整個人剎那與黑夜融為一體。

(3)

清晨,陽光明媚,鳥兒在窗外唧唧喳喳地叫著。

「今天會是新的一天。」剛起床的蘇河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

在家裡待久了也挺無聊的,蘇河迫切想找到一份新的工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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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幸福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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