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糊塗天使在劫難逃

第十章 糊塗天使在劫難逃

Vol.01

清晨,我揉了揉微微刺痛的眼睛,腦袋裏一片茫然。已經記不起來昨天是幾時睡去的。不過在窗前看到的那一幕卻仍然如此清晰,翻身下床,走到衛生間的時候張嫂剛好在門口叫我下去吃早飯。

餐廳內氣氛與以往相比沒有任何的不同。姑父認真地看着手中的報紙,姑姑不時和他開幾句玩笑。佑揚哥哥漫不經心地喝着面前的咖啡,偶爾用小勺子攪拌一下,動作溫文爾雅。

楚佑彬低着頭徑自吃着麵包,根本不理會周圍的一切。他看起來那麼陌生,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不看我一眼,也不也我說一句話冥想根本不認識我似的沉浸在自己的空間里。

我的心裏酸酸的,比吃了腐爛的東西還要難受。真想開口和他說點什麼,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字眼來。我們之間的「冷戰」是什麼時候拉開的?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一直到司機把我們三個人送到學校楚佑彬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緊繃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冷漠極了。淡淡的焦距里找不出絲毫的熱情,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在思考着什麼。就連佑揚哥哥去自己的教室之前和他打招呼,他都毫無反應。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受了他的影響,連我自己都變得沒有精神了。不過就算楚佑彬不是這樣,我也好不到哪去。他和玲之間的糾纏不休讓我的頭快要炸開了。面前的書歪歪斜斜地拿在手裏。

耳邊亂糟糟的,講台上的老師到底在念叨着什麼我一句也聽不進去。坐在我旁邊的沈寒還是老樣子,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着,偶爾傳來輕微地鼾聲。

「鄭希宜同學!」

難道我和楚佑彬之間就一直這樣「冷戰」下去嗎?明明對方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非要裝作視而不見,人類的感情真是奇怪!在天上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算我給其他同伴惹再多的麻煩,他們最多是凶一凶,很快就沒事了。像這樣把對方當成空氣直接忽略掉還是第一次呢!

「鄭希宜!」

我把頭縮在課本的後面,腦袋裏亂糟糟的,好象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了!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

窗外的校園一片安靜。遠處是操場上隱約有人影在閃爍。

「鄭——希——宜!」

我手中的課本被那突然響起的超音級喊聲差點震掉地上,抬頭望去的時候,講台上的老師已經頭頂在升煙了。

教室內頓時響起嘈雜的議論聲,許多女生更是捂著嘴巴偷笑。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前面。

老師強壓住一觸即發的怒火,兩道凌厲的目光透過樹脂鏡片直射在我身上。她放下手中的教案,清了清喉嚨問道:「鄭希宜,請問現在是什麼課?」

「是……是英文課……」我瞟了一眼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像符咒一樣的字,結結巴巴地回答。

「幸虧你知道!」老師的音量又提高了一倍,「那麼恩能夠不能請你把手裏的語文課本先放進課桌里!」

什麼?語文課本?天啊!天啊!我可真是糊塗!我低頭一看才發現,可不是嘛!自己手裏拿的不僅僅是語文課本,而且還十分不湊巧地拿反了。難怪在四十幾個人中間偏偏我成了目標人物!失敗!失敗!

「鄭希宜,你的腦袋忘記帶來了是不是?」這尖酸刻薄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我不服氣地朝金莎的座位上看去,她果然正洋洋得意地笑着,儼然一副觀好戲的架勢。也難怪別人會這樣,都是我自己不爭氣。

我剛想把目光收回來,一張熟悉的臉突然闖入到我的視線中。有些冰冷的眼神中似乎有着焦急和擔心的神情,堅挺的鼻子,緊緊閉起的嘴唇,倔傲的下巴……楚佑彬竟然也在轉頭看向我這邊。

也難怪啊,現在的我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的焦點人物呢!而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的心再次砰砰亂跳了起來。

「咳!咳!」老師的聲音打斷了一連串的嘲笑聲,「算了!鄭希宜同學,你來翻譯一下這段話。」

翻譯?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抓了抓頭髮,一臉茫然地望着黑板上完全看不懂的「符咒」。這個……這個這個……到底是講的什麼?蒼天啊!大地啊!我可要徹底抓狂了!誰來幫幫我……嗚嗚嗚……難道我要為了老師的提問而使用帝天爺爺交給我的羽毛嗎?這也太不划算了!我忍!我忍!可是……這個時候到地誰能幫幫我呢?

「跟着我念。」

「什麼?」一個含混的帶着一點沙啞的聲音突然飛進我的耳畔。是沈寒?!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身邊那個已經坐直身體的「瞌睡蟲」。

也難怪啊!這麼大的騷動,他當然會被吵醒。

沈寒一邊揉着惺忪的眼睛,一邊拿起英文課本胡亂翻到了一頁煞有介事的說:「我讓你跟着我念,聽到沒?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翻譯,想整節課都站着是嗎?」

好人!天大的好人!我都快被感動死了!沒想到最後幫我的人竟然是他。我趕緊把頭轉正,生怕被老師注意到沈寒的舉動。

「鄭希宜,快點來翻譯吧!」

「好……好。」我豎起耳朵,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沈寒的身上。這個傢伙果然不負我的期望,小聲念了起來,我鸚鵡學舌似的跟着說道:「這段話很簡單……意思是……老師你是笨蛋啊!這種小事以後少來煩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講台上的老師就「啪」的一聲把教案打翻在地上,怒氣沖沖地吼道:「鄭希宜同學,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我……我只是照着沈寒告訴我的在翻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教室里的同學都在笑?他們到底怎麼了?不懂!我根本搞不懂!

「沈寒!」平地里一聲怒喝,那些嘲笑我的傢伙頓時沒了聲音,教室里也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只渾身冒着寒氣的楚佑彬「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直直望着一臉邪笑的沈寒,「你要針對的人是我,不要把其他無辜的人也牽連進來。」

「無辜的人?」沈寒輕輕揚了一下嘴角,「這個笨丫頭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嗎?」

「沒有!」楚佑彬冷冷地回答。

「如果你再不做出什麼反應的話,我會一直找機會耍她的。說實話,她真的很白痴!」

原來他根本就不是好心要幫我!氣死我了!害我在大家面前出醜,還把老師給得罪了。本天使這次真的生氣了!我的臉漲紅得好象個大番茄,真想一拳揮過去!

「你們三個鬧夠了沒有!」看來在這個教室里有一個比我還要氣的人。只見老師一手摘下眼睛,一手不停地揉着太陽穴,一副大受刺激的樣子,「給我出去!全部都給我站到樓道里去!」

Vol.02

幸好只是被罰站樓道而已。反正這節課已經過半,站一會就解放了吧?起碼出去就不用看到那些討厭的嘴臉了,我反而有些慶幸。

只不過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我要和楚佑彬還有沈寒一起被罰。這兩個關係極度緊張的傢伙湊到一起……一顆大大的汗珠頓時從我的額頭冒出來。

白色的牆面上懸掛着幾面裝飾畫,綠色的牆圍邊我們三個人小孩子一樣排排站起來。很不湊巧地,我站在這兩顆定時炸彈的中間。

滴答……滴答……就像爆炸前的倒計時,空氣中瀰漫着詭異的因子。

沈寒整個人靠在背後的牆上,懶散地仰著頭,嘴角的那抹笑容依稀可見。

「楚佑彬,你可真是個懦夫。你還是不打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懺悔嗎?」沈寒的聲音從我的左邊傳來。

右邊的楚佑彬雙手插進口袋裏,頭微微低下,額前的髮絲因為傾斜的弧度而遮住眼睛。從側面看過去,他的臉部線條凹凸有致,流暢明快,真像一個完美的藝術品雕塑!

「怎麼?還是想繼續逃避?」沈寒迷起眼睛斜睨過來。

楚佑彬終於慢慢抬起頭,像被喚醒的雕像一般目光中充滿了冷漠:「你非要把那次的意外歸結到我的身上嗎?」

「那——不——是——意——外!」沈寒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的笑容水蒸氣似的瞬間蒸發掉了,留下的只有冷酷猙獰的面容!他一字一頓地說完,整個人都昏暗了起來,顯得可怕極了。

「那就是個意外,誰都不想發生的。」楚佑彬有些逃避似的別過臉,彷彿陷進了無法自拔的回憶之中。

天啊!我都被這兩個人搞糊塗了!他們到底在講什麼?迷糊!超級迷糊!我揉了揉亂亂的捲髮,雖然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該去打攪他們,可還是忍不住白痴般地發出了聲:「那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或者我可以幫你們解決哦!其實……其實我真的很厲害!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我……」

「你給我閉嘴!」楚佑彬厲聲吼道,聲音大得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安靜的樓道里,彷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連那些懸掛着的壁畫都有些搖搖欲墜似的。

我獃獃地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他還在生氣嗎?可是……他和鈴在一起時那麼親熱,好像該生氣發火的人是我吧?現在我只是想幫他……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混蛋!我拚命咬着嘴唇,可手還是忍不住有些顫抖。

沈寒從鼻子裏面輕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你就只會對女孩子發脾氣嗎?」

「總比你拿女孩子當幌子來要挾別人的好!」

「你佑彬少爺是隨便誰都能要挾的嗎?換成其他人,你會一直無動於衷的吧!除非……那個人對你真的很重要。」

「沒那回事!我沒有很重要的人!」

「真的沒有?」沈寒站直身體,側轉身體對準我,「那她呢?你不是很在意她嗎?連我不小心開了個玩笑多會氣成那樣!你在保護她吧?」

楚佑彬一愣,像是什麼觸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他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接着冷靜地說道:「鄭希宜是我的表妹,我當然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和傷害她。所以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要針對的話就沖着我一個人來!不要再扯上這個笨蛋!」

「你果然也覺得她是個笨蛋!不過……」沈寒的嘴角再次流露出笑容,「卻是個不錯的有點可愛的笨蛋!」

「你到底想怎麼樣?!」沈寒的話還沒有說完,楚佑彬就一個箭步繞過我一把抓住沈寒的衣領惡狠狠地呵斥道,「你是聾子嗎?我說得很清楚!不要再打她的注意!」

沈寒根本不為所動,渾身散發着與楚佑彬勢均力敵的氣勢:「我要怎麼做不用你來教我!」

這到底是怎麼了?!他們兩個人是為我的問題而爭執不下嗎?楚佑彬是在保護我嗎?剛剛還在生氣的我心裏突然流淌過一股暖流,心底的那座冰山也在一點一點地融化掉。可是眼下還是儘力快把這兩個火爆的傢伙分開的好!

想到這我趕緊上前阻止道:「你們不要吵架!老師會聽到的!到時候不知道又要站多久了!」

我的話真是超級沒說服力!他們兩個竟然像根本沒聽到似的,保持原狀繼續僵持着。天天天!我要怎麼做?

「給我走開!」正在我快要抓狂的時候,楚佑彬冷冷地發話了,「躲一邊去!」

「那……那你怎麼辦?」

「不用你管!」

什麼?他……他……他不要我管?!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真是被弄糊塗了。腦袋裏面一會閃出他和鈴親熱的樣子,一會是沈寒說的那些話,還有現在他冰冷的態度……我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他了。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呢?

沈寒一副很噶品行的樣子開口說道:「楚佑彬,你終於想堂堂正正地和我解決問題了嗎?」

「一次性解決掉?」

「正合我意!」

「不準!不准你們打架!」看着兩個認得手在對方的身上收得越來越緊,我的心都快從胸膛里跳出來了。沈寒有一群「不良少年」做後盾,自己平時又痞痞的。楚佑彬那種少爺怎麼會打架呢?萬一受傷或者出什麼差錯……我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我上前一把抓住楚佑彬的手:「不要打,好不好?我求求你……」本天使可是很少求人的!你這個人類總要給點面子吧?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

可是顯示往往與期待的相差好多……

還沒等楚佑彬反應過來,沈寒就猛地一用力。楚佑彬下意識地和他周旋,結果我就成了他們拳頭之下的犧牲品,整個人被摔在了地上。

偏偏在這個時候下課鈴響了起來,幾聲不規則的椅子挪動聲之後,各個教室的門口開始有人流走出來。而我這丟臉的一幕也被看了個正著。老師露出驚訝的表情,同學們捂著嘴巴偷笑,一些比較有同情心的男生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坐在地上的我……

天!本天使這次作了什麼孽?!

V0I.03

"鄭希宜,你又在耍什麼寶?"每次我出現狀況第一個跳出來奚落我的準是金莎。她在我身上安了監視器嗎?隨時隨地都在捕捉着我出洋相的一幕。

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沈寒和楚佑彬也鬆開了手。他們終於意識到了,樓道里終究不是大家的好場所。

"你最關心的人摔在地上了,怎麼不扶一下?"沈寒像是故意似的,提高嗓門說道。

楚佑彬皺緊眉頭朝我看了一眼,好像在猶豫什麼。雖然臉上劃過一絲關切的神情,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走進了教室。

"哈哈哈!"沈寒相識得到了什麼頭等獎,開心地大笑起來,也跟着走進了教室。這下只有我一個人像珍禽異獸似的坐在地上被人參觀了。

"喂!鄭希宜,你丟臉也要有個限度吧?把這裏當成你家床了嗎?要坐到什麼時候?"如果不是金莎刻薄的話,我根本想不出自己下一步要怎麼做。被她這麼"好心'地提醒,我才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嘖嘖!真是白痴!"金莎再次丟過來不中聽的話,語氣中充滿了厭惡,"對了,鄭希宜,你好象還沒有參加社團,要不要來我們跆拳道社試一試?你不會怕了吧?"

跆拳道社?我一邊揉着摔痛的地方一邊猜想着到底什麼是跆拳道。人類世界裏的名詞太多了,要一個一個地弄懂可我不一天兩天的事情。

金莎輕挑眉毛,雙手環胸問道:"你不會是怕了吧?"

"幹嗎要怕?切!"我努努嘴巴,"去就去啊!我就是社團嘛"

"到時候可別後悔哦!"金莎得意地拉過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林熙,得意洋洋轉身走回教室,"小熙我們走,今天有好戲看了!"

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年有什麼好後悔的?搞我好她只是故弄玄虛罷了!見沒什麼東西好看了,那些圍觀的同學也都各自歸位,漸漸散去。

因為和楚佑彬的"親密'接觸,沈寒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一整天都沒有再睡覺。只不過他的目光里偶爾會閃過奇怪的神情,帶着一的秒年傷感,帶着一絲我看不懂的痛。

不過他再也沒有可以去找機會挑釁,只是安靜四坐在位置上。楚佑彬也像定格了一般,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些聒噪的女生上前去搭訕也只是自討沒趣而已。

一整天的課終於結束了,我也着實鬆了一口氣。懶得再理那亂糟糟的思緒,我強打起精神準備回家。就再這時金莎轉頭沖我喊了起來:"鄭希宜,你不是這麼快就想溜吧?答應我的事忘記了?"

"怎麼會忘?我這就去參加跆拳道社。"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同學就小聲議論起來,好像我做了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一樣,紛紛朝我投來奇怪的目光。

楚佑彬剛剛邁出教室的腳也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頭望了我一眼,似乎在擔心着什麼,眼神裏佈滿了焦慮。這都是怎麼了?

"快點走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金莎已經走到我的跟前了,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我根本搞不清楚狀況般地跟着她一起出了教室。

在金莎和林熙的帶領下,很快我便被帶到了陌生的跆拳道社。才一進更衣室我就被嚇了一跳!神啊!這裏的女生都好……好……好魁梧哦!一個個都虎背熊腰的,滿臉都是兇相,見到我像看見殺父仇人似的,全都紅着眼睛。拜託!我好象根本不認識她們吧?幹嗎都擺出要吃了我的樣子?

"那個……"

我剛想打退堂鼓就被金莎攔了下來:"鄭希宜,今天就讓我好好教一教你什麼是他跆拳道!衣服已經準備好了,你換好之後就到前廳來。"

林熙有些擔心地拉了拉金莎的胳膊,"莎莎,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們只是切磋一下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而且鄭希宜同學也是自願的啊。對不對?鄭希宜。"

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有第二條路好選嗎?這可真是騎虎難下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跆拳道,可面對這群看起來就很可怕的傢伙,我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算了!我一咬牙一閉眼抓起一定副利落地換上了身。

換好衣服林熙把我帶到前廳,這時那些健壯型的女上已經站在了金莎的兩邊了。他們列好架勢就等著輪流上場一般,嘴角邊還流露着急不可待的笑容。這豈是「恐怖」兩個字就能形容的。跆拳道……不會真的那麼厲害吧?我心裏真是七上八下的。

「鄭希宜,準備好了嗎?好了話我可就要上了。」還沒等我反映過來金莎就一個箭步徑直衝到我面前,伸手抓住我胸前的衣服一個翻身狠狠將我舉起摔落。我整個人以背部落地,重重被砸在地上。

痛!痛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根本是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進攻,想摔死我是不是?

「金沙……你……你要幹什麼?」我強忍住痛直起身子問,「你存心要報復我?」

「現在才意識到也太晚了吧?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報復啊,誰叫我打從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討厭?今天總算能好好發泄一下了!」金沙拍了拍手掌,一副不過足癮不肯罷休的樣子,「來吧!我們繼續!」

什麼?她她……她……我在心裏暗暗叫苦的時候金沙已經再次朝我伸出了「魔爪」。我還來不及做出「避難」反應,就向多災多難的小雞重新落入了老鷹的嘴裏。被摔恐怕在所難免吧?!我哭!

「咕咚」一聲,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次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來這就是跆拳道社……簡直是「殺人」社團嘛!單是金沙一個人還不打緊,可怕的是她累了以後還有多名替補隊員排隊等著拿我這個「沙袋」來練手。可憐傷痕纍纍的我只有趴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救……救……救命啊!

Vol.04

「你們夠了沒有?」

我的「救世主」終於從「天」而降了!我有些虛弱地抬起頭,朝那個充滿磁性的天籟之音望去,天使一般的甜美面容頓時映入我的眼帘。

雪白的皮膚散發着陶瓷一般細膩的光澤,綢緞一樣的黑髮服帖地散落在臉頰兩邊。在窗口射進來的陽光映射下,佑揚哥哥整個人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金莎和她的那群「打手」頓時傻了眼,空氣中的不安分子終於在這富有正義感的叫聲中煙消雲散了。

佑揚哥哥心疼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大步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將我橫抱入懷,關心地詢問到:「希宜,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我還活着……單憑這一點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沒等我感激涕零道謝,佑揚哥哥便再次沖那些狠心的傢伙們開口道:「我希望這次的事情是最後一次『意外』,如果再有下次一的話,後果你們絕對承擔不起!」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佑揚哥哥這麼生氣呢。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讓人不可抗拒的氣勢,本來極其溫柔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冷冷的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什麼嘛!這麼多人喜歡多管閑事?!」金莎雖然不服氣可是在佑揚哥哥面前,她也只能發發牢騷,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而她的那群手下也乖乖地站在一邊,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我送你去醫院。」

「醫院?沒……沒那麼嚴重啦!」我趕緊在佑揚哥哥的懷裏掙扎了一下,「其實只是摔了摔而已,沒有傷到什麼。我……我很好啊!」

拜託!我可是天使,雖然現在的身份是人類,但是不曉得身體構造有沒有改變。

萬一被檢查出什麼來,我會不會被馬上拉去科研所當標本一樣供人做實驗啊?想想,我的寒毛就要豎起來了。

「乖乖待好!」意外地,佑揚哥哥居然凶我一聲。這可是我們認識以來他第一次向我發號施令呢。我一時間也愣住了。

「哐啷」一聲,就在佑揚哥哥抱着我朝門口走的時候,大門被再次推開。楚佑彬那張晶瑩光滑的俊臉此刻正籠罩着陰森恐怖的低氣壓,如天空般清澈的雙眼中閃動着微微的遷怒。完美的嘴角沒有一絲情感,比冰冷的雕塑還令人心悸。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他們兄弟倆像約好了一般前後出現在我的落難之地?這下我可真是糊塗了!

佑揚哥哥聽下腳步,目光淡淡地望着幾步之外的弟弟,手裏的動作卻並沒有任何改變。

而楚佑彬呢,也靜靜地注視着溫柔如王子般降臨的哥哥。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定格了下來,默默的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畫面靜止不動,一切顯得詭異而又神秘。

幾分鐘后冰雕一般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哥,你怎麼會來這?」

「我在給學生會的部長們開會的時候,從窗口看到金莎把希宜帶來這裏。我知道她很討厭希宜,所以擔心希宜會出事情。一散會就趕來了,結果……」佑揚哥哥邊說邊低下頭關心地望了我一眼,「你呢?又怎麼知道希宜出事了?」

楚佑彬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眉心處出現了熟悉的褶皺:「沒什麼。」他轉過身體,開始向外走,「只是不小心聽到了金莎的話,所以來看看。」

「也是擔心某個人的安危嗎?」

「我沒那麼無聊。」

「我們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因為這樣彼此之間才有了一種無法理解的默契。」佑揚哥哥對着楚佑彬的背影繼續說着,「佑彬,如果是你的話,也許我會改變主意的。」

楚佑彬剛要邁出大門的腳愕然而止,像是被什麼觸動到了最脆弱的神經。他微微側頭,一字一頓地說:「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改變主意。

……

「哥,不要每次都為了我放棄最重要的決心。想做什麼就去做啊!」

「就算我們是對手也沒關係嗎?」

佑揚哥哥的嘴角勾起優美的弧線,使那美若天使一般的面容更加迷人。可是躺在他懷裏的我似乎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只能獃獃底任憑他一直抱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真的不知道嗎?佑彬,還是你故意逃避什麼?」

楚佑彬再次邁開步子,什麼都沒有說就匆匆走了出去。他的樣子似乎有些狼狽,好像真的在逃避什麼。怎麼今天的人講話都奇奇怪怪的?人類說話都這麼喜歡賣關子嗎?害我這個天使聽得滿頭霧水。

從跆拳道社出來,在我的一再堅持下佑揚哥哥才沒有將我送去醫院,但最後然後把我抱到了保健市讓老師仔細檢查了一下,還好我身子骨硬朗,摔了幾十下沒有骨折或者軟組織挫傷。

不知道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我們天使的身體構造本來就比人類的結實很多。總之我這次是大難不死,至於有沒有後福那就不知道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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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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