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

第八章(上)

one

和金月夜他們約定好的第二天下午,我急匆匆地讓佑慧幫忙請了假,跑出了東慶附中,準備把可以驗血的消息告訴安在熙去。

如果他知道能夠提前證明多多的身份,一定會非常開心吧!

我是真心為多多感到開心,終於有辦法不必等丘伯伯回來,就可以知道她的身世了!

跑上安在熙的公寓樓,他家的房門依然虛掩著。

我好奇地輕輕推開一條縫隙,小心地朝里張望著。

公寓的小套間里突然傳來安在熙溫柔的聲音,好像是在給多多念著什麼故事—

「……天使拿出了魔術棒,為可憐的小女孩變出了一個漂亮的糖果房子,也為她變出了可愛的南瓜馬車,無依無靠的小姑娘立刻就變成了幸福的公主,她穿著美麗的裙子,有可愛的小動物們與她作伴……小女孩再也不會孤單和害怕了……」

我悄悄地走到套間的門口,凝視著房間里的安在熙和多多。

多多正躺在安在熙的懷裡,安在熙捧著一本很可愛的童話書,正在認真地為多多講著。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聽到我的腳步,似乎兩個人都已經沉浸在了那美麗的童話故事中。

不過故事講得真好,安在熙……不就是多多的天使嗎?

他給了無依無靠的多多最大的溫暖,讓這個孤單的孩子,變成了最幸福的公主……

如果沒有遇到他,我真的無法想象,世界上還會有著像他這樣善良和溫暖的男生。他的臉頰雖然是酷酷的,但是他的心卻是火熱的。

「蘇姬姐姐!」躺在安在熙懷裡的多多首先發現了我。

安在熙這才抬起頭來,「放學了?」

「嗯,」我點點頭,「放學了,我來看你們。」

「蘇姬姐姐,哥哥正在給我講故事!」多多獻寶似的說。

「是嗎?在講什麼?」我湊過去。

「在講《天使和她的朋友們》的故事。」

「是嗎?讓我看看,這個故事的結尾是什麼……」我從安在熙的手裡接過那本童話書。

「你幫她講完吧,我去幫你們煮點晚餐吃。」安在熙很體貼地站了起來。

「好啊,我給多多講。」我坐在多多的床邊,「不要煮多了哦,等一下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

「好。」安在熙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多多有些等不急地搖搖我的手,「姐姐快講,最後怎麼樣了?」

「最後啊,」我翻開書本,「……最後天使現出了她的原形,她揮著翅膀,微笑著揮別她的朋友,又去幫助下一個需要幫助的人……雖然她揮著翅膀離開了,但是她美麗和善良的笑容,將永遠留在人們的心裡……好啦,故事講完了!」

多多聽完這個故事,表情卻有些迷茫,「蘇姬姐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嗎?」

「當然啊,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小天使啊,我們都愛你。」我握住她的小手,輕輕地親了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突然覺得多多的手很冷,但額頭卻很熱。

「不,蘇姬姐姐,我不是天使……在熙哥哥才是天使。哥哥一直照顧著多多,哥哥是多多永遠的天使……」

在熙哥哥?

「是啊,他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天使……」我回頭望望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那蘇姬姐姐,天使哥哥會永遠和多多在一起的嗎?」多多又問道。

「當然,他一定會永遠守護著多多,陪伴著多多……」

「那姐姐你呢?你會和我哥哥永遠在一起嗎?」

我?和他?我們會在一起嗎?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也許……」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也許……

正當我抱著多多,想要給她蓋好被子,讓她好好休息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了安在熙的聲音—

「對不起,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出去!」

咦?發生什麼事了?

我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來。

多多有些害怕地拉住我的衣角:「蘇姬姐姐,我害怕。」

「乖乖沒事,」我連忙把她按在床上,「多多聽話,好好在床上躺著,姐姐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乖乖的哦,不可以下床,不然哥哥和姐姐要生氣的,知道嗎?」

多多扯著我的衣角,好像不肯讓我離開。

難道她也有感覺嗎?

難道她也知道門外的那個人,也許會對她……

「多多乖,姐姐保證不會有任何事的,好嗎?你好好聽話在這裡躺著,姐姐馬上就回來看你,好不好?」我儘力地安撫著她。

「真的嗎?」多多擔心地看著我。

「真的,姐姐一定很快回來。」我拍拍她。

多多終於點點頭,閉上眼睛乖乖地躺回床上。

我連忙幫她蓋好被子,走出那個小套間,而且還把房門關緊,不希望多多聽到外面的聲音。

但當我才剛剛走到客廳,我便立刻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準確的。

鄭淑怡,曉影的那個精明的媽媽,還有上次已經和我們交手過一次的劉管家,再加上那些高大的保鏢,再一次咄咄逼人地站在安家的客廳里。

「臭小子,你到底想要什麼?這麼大費周章的把那個丫頭想送進丘家來,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錢?為了名還是利?告訴你,你別做夢了!丘家不會認這個女兒的,你也不要再叫我家小姐偷跑出來做什麼親姐妹驗血了!」劉管家依然聲色嚴厲地對著安在熙指責著。

但是曉影的媽媽卻一直保持著高貴而優雅的姿態,坐在安家的沙發上。可是越看到她波瀾不驚的表情,我就越覺得害怕。

「好了,管家!對這些孩子講話,不要這麼咄咄逼人。」鄭淑怡慢慢地開口,居然還責備自己的手下。

劉管家看了一眼鄭淑怡,連忙退到一邊。

鄭淑怡抬起頭來,認真地看了安在熙一眼,唇邊浮起一個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看起來卻是那樣讓人害怕!

「你是叫安在熙吧?真是難為你了,這麼小的年紀,不僅要自己生活,還要照顧一個小的,一定很辛苦吧!」

她的笑容在漸漸加深,但是卻讓我覺得寒意冷冽!

「我真的蠻喜歡你的,想不到你還這麼小,就有著這麼善良的心。別的事情也許我也幫不上,但這個……」鄭淑怡從自己精緻的皮包里拿出厚厚地一沓錢,「你收下吧!」

啊!錢!

那麼厚的一沓,足有幾百萬了!

我站在遠處看到那些錢,都忍不住一驚!

不知道曉影媽媽想要做什麼?

難道她想拿這些錢,跟安在熙換多多……

「這是三百萬,拿了這些錢,你去換個好的房子,再找一份好的工作,舒舒服服地過自己的生活吧!」鄭淑怡笑眯眯地,「那個丫頭就交給我們照顧,你也可以放心了。」

果然!

幾百萬想要換多多的命!

這個女人真的好厲害啊!

雖然她滿臉堆笑,雖然她那麼高貴和優雅!可是掩藏在那個笑眯眯的面具下面的,卻是讓人害怕地冷酷和殘忍!

「三百萬?」安在熙低低地念了一句。

他微微地彎下腰,從那張桌子上,撿起了那厚厚的一沓鈔票。

「怎麼樣?心動了吧?」那個劉管家看到安在熙的表情,立刻又跑過來添油加醋,「這麼多錢可是夠你過好幾年少爺日子呢!快答應吧,這可是我們家夫人的恩賜!以後甩掉那個小包袱,你就可以自由地生活了!臭小子,還不快點謝謝我們家夫人?!」

「三百萬……真是不少……」安在熙瞪著手裡的那些鈔票。

「沒見過吧,臭小子!快點答應吧!」劉管家對著安在熙不屑地冷笑,「這些錢歸你,但是你要放棄對那個小丫頭的監護權!現在把她帶出來,讓她跟我們走!」

什麼?!

那可不行!

就算是安在熙同意,也絕對過不了我這一關!

我著急地立刻護住多多的房門,心急地看向安在熙。

他還捧著那些錢,低著頭站在鄭淑怡的面前。

他怎麼了?

難道真的為那些錢動心了?

雖然是三百萬的巨款,但是那是多多的命啊!

他怎麼可以只看著那些錢,而忘記了那個把所有的一切都託付給他的小女孩?

他是多多的天使啊!

「錢真是好東西……」安在熙還在低著頭叨念,「如果三年前我有這些錢,爺爺就不會因為沒錢買葯,導致小病變成了大病,一直要了他的命……」

「怎麼樣?臭小子,知道錢的好處了吧!」劉管家的臉上浮起一抹勝利的笑容,「快把那丫頭交出來吧!」

鄭淑怡也冷冷地對他笑著,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內心一樣。

天啊,安在熙不會真的為那些錢動心了吧?

我死命地瞪著安在熙,眼睛都快要紅了!

「不錯,錢真的是好東西,」安在熙的唇邊扯出一個淡淡的冷笑,「但是再多的錢也買不回爺爺的命,當然也買不走多多的命!」

嘩啦!

安在熙突然揚手,他手中花花綠綠的鈔票立刻就像是天女散花般的飛向了空中!

啊!安在熙!

這才是那個冷冷的、酷酷的、帥帥的安在熙!

花花綠綠的鈔票就像是一場華麗的鈔票雨,澆在了劉管家的臉上!甚

至還有幾張掉在鄭淑怡的面前,她那張一直淺笑而高傲的臉頰,也禁不住被安在熙的動作弄得僵住了!

劉管家氣呼呼地伸手抓掉自己頭上的鈔票,朝著安在熙就尖叫:「臭小子,你竟然這麼不知好歹!我告訴你,這些錢你拿或不拿,都沒有分別!那個丫頭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丘家的!」

「如果我有任何別的選擇,就絕對不會把多多送進丘家!」安在熙也對著她大吼,「丘家有你們,就是多多的火坑!」

「什麼?你敢這樣對我們夫人說話!快點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劉管家氣急敗壞。

那些跟著鄭淑怡來的高大保鏢們再一次朝著安在熙撲了過去!我見勢不好,立刻上去幫他!

「放開安在熙!」

鄭淑怡突然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那張僵硬的表情,就立刻變成了生氣!

「白蘇姬,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曉影原來不會有那麼大的膽量的,但是自從你上次來過我家之後,她就越來越不聽話了!我早就應該禁止曉影和你們這些孩子來往!」

「曉影是我的朋友!而且她已經長大了,她不是你手裡的玩偶!她有自己的思想,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丘伯母,你不可以這樣控制曉影,也不能這樣抵毀我們的友情!」我氣憤地朝著她大吼。

可是鄭淑怡的神色朝我一凜,立刻就有保鏢朝著我就撲了過來!

我閃躲不及,被那個高大的男人立刻像拎小雞一樣地就直拎起來!

「放開蘇姬!」安在熙突然朝著那些人放聲怒吼!

他瞪著血紅的眸子,揮動拳頭就朝著那些保鏢一通猛打!而我更是被那個保鏢拎住了衣領,勒得我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在熙……在……快……帶多……多走……」

「蘇姬!蘇姬!」安在熙急得眼睛冒火,「放開她!給我放開她!」

客廳里的人乒乒乓乓地混亂成一團,小套間的房門突然開了,多多光著腳丫就猛地沖了出來!

她朝著鄭淑怡就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尖叫:「放開姐姐!放開哥哥!壞蛋!大壞蛋!」

「多多!」安在熙大喊。

「多……快回去……」我已經喊不出聲來。

劉管家立刻就看到了小多多,馬上就尖叫道:「快給我抓住這個小丫頭!」

拎住我的保鏢聽到,馬上放開了我,伸手就去抓多多!多多左閃右閃的,但還是被他立刻就抓住了小身子!

「多多!」安在熙真的急了,朝著那男人就撲了過去!

多多更是被嚇得尖叫,而且她竟然朝著抓住她的那個男人的手臂上就猛地咬了下去!

「啊—」那男人一聲慘叫!

他突然就甩開了抱著多多的胳膊!

多多的小身子立刻就被他猛地甩了出去!

砰!

多多被臉朝下猛地摔倒在地板上,立刻就趴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多多!」

安在熙突然像瘋了一樣的,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像獅子一般的嘶吼,接著就朝著那個保鏢一拳襲了過去!

那個保鏢被他一拳打中面門,馬上仰面倒下!

我連忙掙扎地爬起來,一下子就抱住倒在地上的多多!

「多多!多多你怎麼了?你別嚇姐姐啊,你快醒醒!」

多多躺在我的懷裡,全身冰冷,臉色卻赤紅的,像是在燃燒的小火球一般!

我被嚇壞了,朝著安在熙就大喊:「在熙!你快來看看!多多怎麼了?她全身好冷,額頭好燙啊!」

安在熙連忙撲過來,從我的懷裡立刻就抱走了多多。

「多多!你要堅強一點!哥哥就在你身邊!多多!」

多多似乎根本聽不到我們的呼喚了,她安靜地躺在安在熙的懷裡,像是已經陷入了昏迷!

鄭淑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嚇壞了,她雖然還在拚命地保持著她高傲的表情,但是慘白的臉色卻遮掩不住她內心的驚慌!

安在熙生氣地轉過頭來,對著鄭淑怡就喊道:「錢!錢!在你們大人的眼睛里,難道只有錢是萬能的嗎?沒錯,我是很需要錢,但是更需要為多多尋找她的家人!因為多多三個月前被查出患了白血病,我要幫她找到家人,不是為了丘家的錢,而是為了找到她的兄弟姐妹,為了能找到與她相配的骨髓!」

啊?!什麼?!

我被安在熙的吼聲驚呆了,多多竟然……有白血病?!

「錢……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多多的命!我祈禱多多不是丘家的女兒,因為我不想被人誤會多多是想分你們的錢!但是我又祈禱多多是丘家的女兒,因為除了丘曉影,沒有人能救多多了!」安在熙激動地對著所有人喊著,淚花在他的眼睛里泛濫著,但他卻硬挺著,不肯讓它落下來!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淚卻已經忍不住要流下來了!

「拿著你的錢,去別的地方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了!就算你給我再多的錢,也買不來多多的命!」安在熙氣憤地說著,抱著多多就跑出了門!

「安在熙,等我一下!」我也連忙跟著安在熙跑了出去。

two

多多被我們送到了血液中心醫院。

醫生說她高燒不退,血液中的白細胞急劇減少,已經出現了深度昏迷。醫生對我們說要做好心理準備,多多那個小小的生命,很有可能會隨時離開這個世界……

我和安在熙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兩個人面對著醫院裡雪白的牆壁,心裡像是壓了幾千斤的石頭一般。

「都是我不好,如果和佑慧早點想到來驗血就好了……如果早點給多多做骨髓鑒定就好了……多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不會有事的,安在熙……」

我含著眼淚轉過頭來,看看坐在我身邊的安在熙。

他已經沒有了在公寓里的那種激動,反而一直是那樣冷著臉,沉默異常地坐著。我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打算。

「安在熙……」我輕輕地伸手推推他。

他卻像突然被我燙到了一樣,猛地瑟縮了一下。

「安在熙,你還好吧?」我連忙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好冰,好冷,就像是剛剛握到多多的手一樣……

「蘇姬……是不是我做錯了?我根本就不應該給多多尋找家人,我根本就不應該這麼執著?也許那樣的話,她得不到骨髓,但是她至少不會這麼早,就病得這麼厲害……」

「不是的,不是的,安在熙!」我從沒見過這麼失意的他,「你沒有錯!你真的沒有錯!你為多多盡了你所有的力量,你是對的!安在熙!」

「可是如果我是對的話,她現在就不會躺在裡面!」

安在熙突然捂住臉頰,一顆我從來不會在他臉上看到的眼淚,悄悄地從他的指縫裡滑了出來……

「那不是你的錯!安在熙,真的!相信我,多多不會有事的!有你這麼疼愛她,她絕對不會有事的!她不會丟下我們,她不會那麼狠心的就放棄在熙哥哥……多多對我說,你是她的天使,所以你一定要堅強啊,天使哥哥!」

我用力地握住安在熙的手,但是他卻已經忍不住,用力地一下就把我抱在懷裡!

有什麼濕濕熱熱的東西,就這樣滑進我的脖頸里……我用力地抱住他顫抖的雙肩,和他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多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她不會有事的……」我拍著他的肩。

「蘇姬……」安在熙叫出我的名字,把我用力地抱在懷中!

哭吧哭吧,一直那麼堅強的安在熙……你把這樣的一個秘密,獨自扛了這麼久,一定非常非常辛苦,一定非常非常難過……但是以後……以後有我和你分擔……

「蘇姬!」正當我們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走廊上突然傳來佑慧的叫聲。

我和安在熙連忙分開,他立刻轉過身去,不想被別人看到他哭泣的臉。

我有些驚慌,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臉來,「佑慧,曉影,你們來啦!」

佑慧看著我,點了點頭,「是……是啊,本來在中心醫院等你們,可是剛剛接到你的電話,我們就趕來了。不過好像來的……不太是時候……」

曉影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安在熙,但是可能是看到我和安在熙抱在一起,她吃驚地張大嘴巴,立刻就發揮她的「天真寶寶」的本色,說了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蘇姬,你又換男朋友了?!」

「閉嘴啦,曉影!」佑慧連忙打斷曉影的話,「蘇姬,你們怎麼樣?聽說多多昏倒了?」

「是的,她現在深度昏迷,還在icu(重症監護室)里觀察。」我有些擔心地說。

「天啊,居然這麼嚴重!」佑慧對安在熙說,「如果你早點告訴我們就好了!就算瞞著丘伯母,我們也能幫多多的啊!」

安在熙紅著眼睛,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對不起,讓你們費心了。多多做手術需要很多錢,所以我想,還是能先找到她的家人比較好。」

「對啊,在熙說得對。」我連忙附和。

「嗯,這也是的。」佑慧點點頭,「今天我們也遇到了很多麻煩,我想帶曉影出來,結果被她媽給抓到了,我們兩個被反鎖在屋子裡,後來金月夜他們趕來,我們才被救出來。本來我們不是約好了中央醫院見面,但是接到你的電話,我們就過來了。金月夜他們去停車了,馬上就到。不過剛剛聽你在電話里說,需要曉影給多多捐骨髓?」

曉影聽到佑慧的話,立刻撅起嘴巴,「曉影怕痛痛。」

「不痛不痛,扎一下下就好了。」佑慧哄她。

「現在還不確定,曉影到底是不是多多的親姐姐,所以捐骨髓的事情還沒有那麼簡單。」安在熙立刻說道。

「不用著急,事情馬上就有結果了!」佑慧立刻說。

「為什麼?」我瞪圓眼睛。

佑慧立刻捅捅曉影,曉影馬上乖乖地說:「昨天曉影被媽媽鎖在家裡,很害怕,就打電話給爸爸。爸爸聽到曉影的話,決定立刻從歐洲回來。昨天晚上已經連夜上了飛機,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真的?!」我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吃驚地大叫起來,「你說丘伯伯馬上就要回來了?!」

「是的,」佑慧依然那麼冷靜,「昨天我想了很久,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再瞞下去了。本來覺得丘伯伯一個月就能回來,所以要大家等等看。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沒有辦法,只能把他老人家叫回來了。十五個小時的飛機,應該很快就要到了。等丘伯伯一回來,多多的身世,立刻就能見分曉了。」

「真的嗎?丘伯伯真的要回來了!」聽到佑慧的話,我激動地瞪大了眼睛!

我一把抓住站在我旁邊的安在熙:「安在熙,你聽到沒有?丘伯伯就要回來了!多多到底是不是丘家的女兒,馬上就會有結果了!」

安在熙點點頭,但是他的臉上卻並沒有和我一樣的喜悅。

「怎麼了,在熙,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你不開心嗎?」我疑惑地看著他。

安在熙的聲音有點沙啞:「沒有,蘇姬,我很高興。但是,我也很害怕。如果多多不是丘家的女兒呢?她的病現在已經嚴重這個樣子……如果她不是丘家的女兒……那誰還能救她……」

啊……沒錯,多多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止境地等下去了。她小小的身體里,白細胞正在慢慢地流失……

我誠心地祈禱,讓多多真的是丘家的女兒吧!

「曉影,你要救你妹妹哦!」佑慧對曉影說。

「啊?真的要打針?」曉影的小臉垮下來,「曉影會痛痛啦!」

「痛也要去!多多的命,就靠你了!」佑慧拉著曉影就想往化驗室跑。

但是走廊那頭突然傳來腳步聲—

「哲羽,你別拉我!我最討厭這種事了!」金月夜的聲音突然傳來,「看到她們女生哭哭啼啼的,煩都煩死了!」

「煩也要煩這一次了!」李哲羽的聲音也跟過來,「救人一命……」

「勝造七級浮屠!」凌晨炫立刻介面!

啊,崇陽的三大天王!他們也跟來了!

我和佑慧都激動地站起身來,曉影已經朝著凌晨炫撲了過去,一邊跑一邊還在嘴裡叫著:「小炫炫,我好想你哦!」

「喂喂喂,我可不想你!別過來!別扯我的衣服!」凌晨炫不高興地叫著。

李哲羽先走了過來:「蘇姬、佑慧,情況還好嗎?沒想到丘伯母又去了安家,早知道我們就去幫忙了。聽說那個小姑娘需要捐助骨髓是嗎?我和夜,還有炫都說好了,先驗我們的吧!如果能夠配型,我們捐給她!」

啊!不會吧!聽到李哲羽的話,我都大大地吃了一驚!他們居然要為毫無關係的多多捐獻骨髓!真是太讓我吃驚了!

「喂,羽,我只是無聊來這裡閑晃,我可不要抽血!」金月夜還是那個心口不一的老樣子。

「對啊,我們只是來這裡晃晃而已!」凌晨炫也立刻說。

李哲羽看著他們兩個,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們兩個別那麼害羞了!剛剛在醫院外面,你們哪個不比我跑得快?而且還一個說為了蘇姬,一個說為了佑慧……」

「喂喂!李哲羽!」金月夜大叫!

「閉嘴啦,李哲羽!」凌晨炫更是慌亂地伸手就去捂他的嘴巴!

我和佑慧兩個人對視一眼,滿臉黑線。這幾個無聊的傢伙。

「好啦好啦!少廢話了!」佑慧很大氣地把手一揮,「既然要幫,就別那麼拖拖拉拉的!快點把衣服脫了,我帶你們去驗血!」

「哇,佑慧妹妹,怎麼還要脫衣服?!」金月夜大叫。

「脫外套還是內衣啊?」凌晨炫跟著搗亂。

「全脫!」佑慧難得好心情的跟著他們開玩笑!

看著他們神采飛揚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朋友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鬧歸鬧,在受了佑慧一巴掌之後,凌晨炫還是朝著我和安在熙走了過來。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眸子掃過我和安在熙的臉頰。

「安在熙,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但是更不喜歡看到蘇姬為你傷心!所以,捐血是因為蘇姬是我們的朋友,並不是因為……」

汗,聽到他這麼說,我連忙伸手去拉凌晨炫!

「好啦好啦!要捐就捐,廢話那麼多!」

凌晨炫被我推開,但還是深深地看了安在熙一眼。

安在熙默默地站在凌晨炫的面前,微微地抿了抿嘴唇。

我知道凌晨炫雖然嘴上強硬,但是他其實也是關心多多的病情的。而且安在熙雖然也什麼都不說,但是那份感動,一定也埋進了他的心裡。

啊……我的朋友們……

有了這麼多人的關愛,我相信多多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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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約定(天使街23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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